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气，生不起来
嗯……
在听完翔蛇的讲述后，伊寻羽一时间也是有点无语。
像是什么突然发现封印这东西好像挺有搞头，所以就各个星球的跑勾引那些文明集合所有力量将自己封印，然后‘扛’着封印就跑，再用几千年的时间将封印炼化成自己的大号‘悬浮鳞片’……这样的操作，实在是令人智熄。
原来还有这样骗封印玩的吗？
而从翔蛇身上那八块不凡的封印石来看，至今已经有八个文明遭到了翔蛇的祸害。
真是的，
明明最开始，在伊寻羽的认知中翔蛇应该是那种年长的智者，睿智，平和，淡然……结果聊了还没几分钟就开始人设崩塌，到现在伊寻羽甚至已经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趣。
“原来和别人说说自己年轻时候做的趣事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看来以后可以多加尝试一下。”
另一边，翔蛇倒是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接着转动蛇眼锁定着伊寻羽说道：“那么，和你的聊天很开心，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第一次和其他人进行聊天？”伊寻羽挑了挑眉问道。
“是的，看来我也上年纪喜欢说自己当年了吗，明明我还很年轻的……”
伊寻羽眼皮跳了一下，倒是也没说什么。
她突然就懂了，
信息源干扰理论嘛……因为卡撒就在自己的领域里啃着苹果，作为比一切蛇都古老的蛇形生物，下位信息源翔蛇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便受到了影响，接着性格中不自觉染上了卡撒的‘特性’。
这也是为什么，翔蛇的语气中莫名有一种欠抽的意味，以及那种，给伊寻羽一种面对‘删减版’卡撒的错觉。
行、吧、
叹了口气，伊寻羽挠了挠头继续问道：“那你这里的目的，是想让这里的人封印你，还是想要培养一个能封印自己的文明？”
然而，翔蛇的语气却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在讲述之后又一次变得平和起来，仿佛已经摆脱了外来信息对自身的干扰。
“没有人规定封印之蛇就只能一直在封印和被封印中度过，有时候，我也是会休息，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如今，我在暗中庇护这个部落，想要看看这个部落最后能走到哪一步。”
没什么目的性，几千年办一件事很正常。这种话，或许也只有翔蛇这种活的很久的家伙才能一脸坦然的说出来吧。
天使族倒是也说过，可惜如今的天使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天使——他们也就只能嘴上说说而已。
伊寻羽若有所思换了个问题：
“这么说来，那个将血气，生命转化为超凡能量的火塘，也是你的手笔喽？”
“是的，在这个星球，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得足够自保的力量。”
“你这个技术是从某个遗迹碎片里面获得的？”
“是的，一个相当巨大的遗迹碎片。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啊，大概是因为那个遗迹实在是太出名，你一说我就想到了吧。”
伊寻羽说着撇了撇嘴。
虽然不知道翔蛇是在哪个时间点前往的艾德拉大陆，但有一件事倒是可以肯定。
那个疑似神级之上的穿越者将自己建造的遗迹四处乱扔，最后掉到艾德拉大陆的碎片，远远不止她所知道的那几个位置。
还有很多。
“顺便再问个问题，这里的生物是你创造的吗？”
“没有，在我发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生态系统便已经开始成型。而我，也只不过是看着这个部落一点点从在树上地上爬行，一直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而已。”
简单的一句话，至少包含了几百年的时间。
“我没有问题了。”
伊寻羽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凭借着一个秘密就能威胁到半神的地步。在这里补充两天物质后，我们会安静的离开，即不会暴露你在这里的消息，也不会将这颗星球的坐标泄露出去。”
“作为一个弑神者，能让你说出这个的话还真是难得。”
翔蛇感慨道。
“嗯？”
“没什么……我对你们的事并不感兴趣。那么，今天的对话就此结束如何？”
“可以。”
伊寻羽挥了挥手，毫无防备一般转过身向着返回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
翔蛇从身后叫住了伊寻羽，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关于幻巫族的事情，当时他们确实需要我的帮助，但我却身在很远的地方无法返回……很遗憾，对”
“无妨。”
伊寻羽打断了翔蛇的话语，转过身与那巨大的蛇眸平静对视。
“直到灭亡的最后一刻，幻巫族都没有埋怨过你的没有到来。对于他们而言，你永远是当年那个在危难时刻对他们伸出援手的存在，设立雕塑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你的恩情。对于他们而言，这种帮助只是一次就弥足珍贵，而不会无理的一次又一次去索求……所以，幻巫族的灭亡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虽然结果很遗憾，但你却没必要去因为这种事去向任何人道歉。”
在幻巫族中流传着翔蛇的雕塑，但却从来没有人将翔蛇当做自己种族的守护兽，这一点从开始带最后都没有发生过改变。
翔蛇的表情似乎是愣了一下，随机苦笑了起来，道：“如果这个宇宙间的所有种族都是这样，那么我就不至于经常为此而苦恼了。”
伊寻羽摇了摇头，转身离开，脸上露出一丝叹息，随即被淡然所取代。
在艾德拉大陆上一个灭世纪开始之前，翔蛇便已经是半神。
也正因为这样，翔蛇才能在遥远的过去中与幻巫族相遇……世界上带翅膀的蛇有很多，但即使不用真实之眼，伊寻羽光是凭借着体内起源于幻巫族的紫月复仇者印记，便能够感受到自身与面前翔蛇之间模糊的联系。
对面的翔蛇，想来也是同样的，发现了伊寻羽身后所代表的存在之一。
或者说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两人便都已经发现了这件事。
对于伊寻羽来讲，在见证过幻巫族的事情后，眼下突然看到翔蛇，心里说不气是假的。
即使没有任何理由，但就是心里有气。
然后，伊寻羽就开始了不断的示弱，看翔蛇这家伙会不会上当……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在这个不属于艾德拉大陆的地方，在不顾后果的前提下，伊寻羽实在是有着太多的方法去将其重伤，然后拍拍手淡然的风紧扯呼。
参考当年面对的九头蛇半神，虽然打不过，但伊寻羽还是能找机会顺走对方的一颗脑袋。
可惜，直到最后翔蛇都没有上当。
而在翔蛇主动将话说开，甚至准备为这件事而道歉的时候，伊寻羽已经彻底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她终究无法代表幻巫族，更不要说站在幻巫族的立场上因为曾经幻巫族都没有执着的事情上去为之斤斤计较乃至于无理取闹。
气，生不起来。
这就很气。
翔蛇从来不欠幻巫族任何事，幻巫族对翔蛇也从来都是充满着感激。
即使伊寻羽想找机会搞事，但哪怕是看在曾经幻巫族的尊严上，她也不能受翔蛇哪怕一句的歉意。
这就很无奈，
事，似乎也只能这样就此告一段落了。
路过那个翔蛇所庇护的部落，那些人的庆典依旧没有停止，满嘴满手的油花却依旧没有任何吃饱的感觉……明明离的很近，却对翔蛇那巨大的身躯视而不见。
其他地方也是如此，无论是小动物还是飞船探测器，除了伊寻羽，整个星球上都没有谁发现翔蛇的突然出现。
就仿佛是场梦一般。
而伊寻羽，则在行走中突然看了看手中勾勒出的法术模型。
概念性存在感扭曲结界……学会了。
此行，倒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
这样想着，伊寻羽一脚踢飞了路前方的石子。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菜谱
“这是第几场了？”
夜星城，
佩罗酱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用手将身侧的帘子掀开一小条缝隙，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然而，还没等她看清什么，便被外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吓了一哆嗦，手又落了回去。
明明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三个小时的说。
“截止至目前为止，这已经是第十二场演唱会。额，事实上，人们的热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远远的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玉珠子抹着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接着看着面露疲惫的佩罗酱安慰道：“放心，你要是实在太累，等第十三场完事之后我们就送你离开。”
“呵呵……”
听了玉珠子的话，佩罗酱突然面色古怪的干笑了起来。
“你知道大前天那个叫丹尼尔的人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要是我实在太累，等凑够十二场之后就送我离开。你们两个，连台词都懒得换一下的吗？”
“额。”
玉珠子有些尴尬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
“从最开始‘要不再来一场’，到‘要不干脆凑够三场吧’，再到‘四这个数字不太好，要不来上第五场怎么样’，再到‘其实六这个数字不错’‘大家太热情了，干脆再来第七场怎么样’……”
佩罗酱将下巴戳在桌子上，一根一根的掰着手指说道：“你们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来，硬是把原定计划的一场演唱给弄成了十二场……我说玉珠子，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们到底是不是准备把我就这么一直拖在这里干脆不放我走了？”
“然后你好找机会跳窗户逃跑？”
玉珠子好笑的问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玉珠子很快的就和夜蝶商会的人打成一片……开一些小玩笑已经是在接受范围之内。
另一方面，也不是他们在强留佩罗酱，而是其受欢迎程度实在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从第一场的情况颇佳，到第二场的形式喜人……来参加佩罗酱演唱会的人越来越多，场地也不得不又扩大了一圈又一圈。
而最让众人惊讶的是，在佩罗酱一次唱的太嗨下意识想要用圣光给自己打特效，结果反应过来急忙取消掉手上亮起的光团…下面的人大多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却只是挑了挑眉，依旧维持着原有的秩序，没有发生任何混乱。
而之后，还有一个小女孩在要签名的时候，还问了一句，问佩罗酱能不能用圣光在她手上烧出一个签名的痕迹，因为那样看起来似乎很酷……
这些，都让丹尼尔看到了明显可以操作的空间。
当然，除此之外，夜蝶商会里的人也是忙前忙后，负责在黑暗中将那些想要潜入佩罗酱房间的送外卖的，修水管的，查电表的，送礼物的，要签名的，抢人的……类似的人，他们每天都要视情况扔出去一大批，顺便就地处理一大批。
永夜民风淳朴，外来的人受到这种文化熏陶，似乎也变得异常‘懂礼貌’。
“有这方面的考虑。”
面对玉珠子的调侃，佩罗酱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然被你们这么压榨，我迟早得累死在这里。”
演唱会这东西，即使是她刚出道那段时间都没开的这么频繁过。
虽说对外，那些人公布出来的消息是‘一场’持续长时间的演唱会，在名义上也算是说得过去，但佩罗酱还是有一种心累的感觉，
“放心放心，你要是坚决想走我们总不能把你绑在这里不是。”
玉珠子来到佩罗酱的身后，用力轻轻捏着对方的肩膀，缓解着对方的疲惫说道：“不过嘛，这一场你还得好好完成才行哦？”
“话说真的不能假唱吗，我这有原声碟片，然后到时候我对个口型还能省点力气。”
佩罗酱试图挣扎在一下，“其实没什么的，反正他们不就是想听我唱歌吗，原声碟和我本人唱也没什么区别的吧？”
“那要是在上面弄个投影代替你，你是不是连站上去都不用去了？”
“这个可以有。”佩罗酱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行！人家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听你唱歌的，你这样做多不礼貌。”
玉珠子手上加了几分力道说道。
“嘶~……轻点，轻点啊。我不就是说说吗。但两三天一场，一场四五个小时，这谁扛得住啊。”
感受着肩上传来的酸爽，佩罗酱忍不住双手前伸，身体彻底的瘫软下来，趴在桌上侧着脸无力的抱怨道。
“说的也是，到时候我和其他人说说，也得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哈，听你的意思，还不准备放我走呗？”
玉珠子长叹一口气说道：“但你得知道，什么事情都是过而不及，等这些人听我歌听腻了，以后再想让我做什么可就难了哦？”
“放心，这个我们也知道。”
“行吧。”
佩罗酱摇了摇头，反正自己来的时候，就是抱着大不了死在这里的最坏打算。此时能睡着最高舒适度的房间，吃着高规格的食物，周围的人对她也很尊敬，这些便已经是意外之喜。
虽说，真的好累。
趴、
“话说，你的名字听起来和别人好像都不太一样，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佩罗酱没话找话的换了个话题问道。
“玉珠子？这个啊……具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我不知道，就是得到这个名字的过程实在有些尴尬。”
“说来听听？”
玉珠子想了想，用手指挠了挠脸说道：“唔，只要你别倒出乱说，告诉你也没什么。不是整个艾德拉大陆都使用抓字起名法吗？”
“对。”
通用取名法，佩罗这个名字其实也是佩罗酱自己抓出来的。当然，姓这种东西就得继承于父母和家族了。
“我这个名字，是当初老爹撕纸的时候没撕全，我随手就抓起来了一大块，上面正好写着玉珠子这三个字，然后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说着，玉珠子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来历有点尴尬。就是那个，你知道当时我老爹撕的书是什么书吗？”
“诗经？”佩罗酱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是。”玉珠子摇了摇头。
“玉器鉴赏？”
“不是。”摇头。
“那……”
“你是不可能猜到的，我老爹当时撕的是菜谱。”
看佩罗酱又猜了几个，玉珠子摇摇头揭晓了答案。
“哈？”
佩罗酱诧异的长大了嘴巴，却发现玉珠子只是撇了撇嘴，脸上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就是菜谱，我后来还问过我老妈，回答的基本上一模一样……‘当时没想那么多，就随便找了页菜谱撕碎了扔给你，谁想到你一拍手就抓~住了最大的那一片，拿过来一看，嗨，发现上面正好三个字：玉珠子’。”
在玉珠子形象生动的形容中，佩罗酱的面色一点点变得古怪起来。
“那，那页菜谱上写的是什么菜？”
有点好奇。
“白玉珠子汤。”
玉珠子一翻眼皮，看着还是有些疑惑的佩罗酱无奈扔出了一句：“就是白萝卜炖鱼丸。”
“噗……”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佩罗酱急忙捂住嘴，扭头将脸埋进手臂，肩却止不住的抖动。
明明挺有诗意的一个名字，结果经玉珠子这么一解释，巨大的反差弄得她只是一想就忍不住的发笑。
白萝卜炖鱼丸……玉珠子……鱼丸……
看着这一幕，玉珠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拍了拍佩罗酱的后背。
“笑够了就歇会吧，等到时间了我叫你。”
“好的，鱼…玉珠子。”
佩罗酱急忙纠正了自己的发音。
好险，差点叫错。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啊不……虽然在舞台上唱歌佩罗酱也很开心，但忙里偷闲总是别有一番乐趣。
当登上舞台，佩罗酱已经面带笑容的和台下欢呼许久的众人挥手打着招呼，
“哈喽，大家好……”
？
舞台上，佩罗酱的眼角抽~动了两下，嘴角的微笑也变得有些僵硬，一声好险些拉长音变成了升调，最后以强大的自制力惊险的稳了回来。
然而心中，却不由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这家伙不是去太空了吗，怎么突然就又冒了出来？
离谱好吧？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当你带上王冠，从此……
挥动的荧光棒和条幅中，伊寻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顺手用手指按了按耳朵上的降噪耳塞。
歌声自然是不错，就是周围实在是太吵。这种狂热的环境，对她来讲可以说是相当之不适应。
除此之外，还有那一道道传声交流，在擦过伊寻羽周围时便被读了个清清楚楚，分散了她过多的注意力。
“……”
你们就不能老实用天网吗？
无奈之下，伊寻羽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安安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椅子上，偶尔拿起奶茶吸上那么一口。
从舞台上那一瞬间僵硬又恢复的动作来看，自己应该已经被佩罗酱发现，再想想天使之眼那凡被注视便必可得知的能力，伊寻羽怀疑自己的‘注视’被佩罗酱添加进了重点关注名单。
问题不大，想到这里，伊寻羽更加舒服的坐在了椅子上，甚至安闲的眯起了眼睛。
放眼整个演唱会现场，看似热闹，事实上里面有两成是托，四成是外来者，再剩下的四成才是真正的永夜本地人。
据自己来时候看到的情报，布置这里的人原计划是准备六成的托来配合这次表演，没想到佩罗酱的吸引力太大，来的人太多，最后只好适当将托的数量减少以卖出更多的票。
但就是这样，外面还有很多人因为没买到票，摸黑偷偷的烧掉了售票站……也有人悄悄的潜行了进来蹭了个站票，或是用变形术将自己变成小不点悄然躲在角落之中。
也是挺有意思的。
想到这里，伊寻羽不由笑了笑。
对于这个结果，她已经是足够满意。
在佩罗酱有了这么高受欢迎度的情况下，之后‘天使族特设交流场地’的推行压力将会大大减少。以人们爱屋及乌的思考方式，只要后来的天使们不犯错，都能得到相当大的接受度。
未来可期。
而比起伊寻羽的愉悦，台上的佩罗酱就显得有些煎熬了。她是生怕伊寻羽突然恶趣的想要弄出点什么事，让她在台上出糗，又或者进行什么奇怪的捉弄。
就这样，等到演唱会结束的时候，佩罗酱匆匆的一鞠躬，在身后飞快的摆手示意，让两边的幕布快速拉下。
做完这些，她才来得及长舒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脚步飘忽的准备离开。
来这么久，路线也已经摸的差不多，是时候开始跑路了。
舞台后，喊她名字的声音倒是依旧响亮。
“你这么一弄，这两片幕布多半会被人给偷走烧掉。”就像是那个卖没票的亭子。
一个声音从佩罗酱身后传来，吓得她一个激灵。
“我有那么可怕吗？”
靠在墙边，伊寻羽奇怪的歪了歪头，侧过头看向佩罗酱问道。
“当然有，人吓人真的是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
佩罗酱平复了一下心跳，看着一脸无辜的伊寻羽，没好气的说道。
尤其是这家伙刚刚还收敛了身上的所有气息，特意不看她……没有被注视，天使之眼自然也就无法起到作用。
这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你麦克风没关。”
伊寻羽突然抬手指了指佩罗酱手中的麦克风说道。
“啊！……啊？”
佩罗酱一惊，连忙低头检查，却发现开关自己之前已经顺手关掉了。
“好吧，骗你的。工作人员要过来收拾了，先离开这里吧。”
说着，伊寻羽站起身率先向外走去。
“emmmmm……”
有气没处使的佩罗酱磨了磨牙齿，有些无奈的迈步跟上。
“你不是去外太空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今天刚回来，听到你还有一场演唱会就直接赶来了。怎么样，感动不？”
“感动，不敢动。”
感动和敢动的发言在通用语中相似，但却依旧留出了一点可以分辨的小不同。
而佩罗酱的话，则是带着一点小俏皮的意思。
“看来你适应的不错，对了，那东西你贴身放着的？”
伊寻羽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佩罗酱挑眉问道。
“藏翅膀缝隙里了，你要是要我找个没人地方还给你。”
“不用，继续放在你那里吧，等走的时候还给我就好。”伊寻羽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继续朝前走去。
在后台的时候她已经和玉珠子说过，晚宴时间会延后一点。
一间有着松软沙发的休息室，伊寻羽舒服的坐在里面，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冲淡了嘴里的甜腻的奶味，接着招招手说道：“坐吧，趁着这段时间，有什么想法，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慢慢说。”
“什么时候开饭？”佩罗酱一把拍在桌子上问道。
“额，饿了？”
“是啊，因为怕上台时候失礼，我就啃了两块面包，连水都不敢多喝。结果又在舞台上站了好几个小时，现在急需补充养分。”
说着，佩罗酱有气无力的坐在伊寻羽的对面，拿起桌子上的苹果便狠狠啃下，一口气将苹果吃了大半个才活过来般长舒了一口气，又咕嘟咕嘟灌下半杯茶水。
“呼……活过来了。”
其实偶像也蛮辛苦的，看着佩罗酱，伊寻羽心中默默想道。
“我这里还有不少甜点……当然，省着点地方，之前我去厨房看了看，晚宴准备的很丰盛。”
“行吧，那就凑合吃点。”
佩罗酱毫不介意的接过伊寻羽递过来的点心，撕开包装后想了想后微微皱眉，“其实我还真有个问题。”
说着，佩罗酱左右看了看，放下手中的点心抬手将自己的衣领拉开，轻轻的展开一边翅膀，将手伸进柔软的羽毛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王冠。
永夜冠、
“这东西，如果我戴上以后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将王冠摆在桌子上，佩罗酱收回翅膀穿好衣服，看着伊寻羽问道。
“看来你确实没有暗中尝试。”看了眼桌上的王冠，伊寻羽轻轻挑眉说道。
“是啊，毕竟怕被你坑。”佩罗酱说的理直气壮。
“也不算坑吧……”
伊寻羽想了想，微微摇头说道：“如果你戴上这东西，就会满足一个‘判定’的条件，也就是指是否加入永夜。戴上，就相当于你默认了。”
“这么不讲理吗。”
佩罗酱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
“没什么，你继续说。”
“以头戴夜皇冠的形式加入永夜，相当于一个授勋仪式。永夜冠会连通永夜本源对你开始洗礼，用大量的永夜之力同化你的身体，冲刷你的灵魂，最终将圣光印记从你本源上抹去，以永夜印记取而代之。最终，你将变成永夜的黑暗天使，而不是圣光天使。”
看了眼桌下佩罗酱打了个哆嗦的腿，伊寻羽平静的继续说道：“而到了那个时候，永夜冠内的力量将会源源不断的涌~入你的身体，无论是用于修复自身，防御，亦或者进攻，你都相当于拥有了接近半神级的力量。无敌不好说，但自保却是没有问题。”
也就是指，伊寻羽扔给佩罗酱的最后的保命手段。
这也是最开始，伊寻羽想到的将那群启明派天使拉过来，但最后又放弃了的方法。
“……果然，你这家伙阴的很。”
沉默了一阵，佩罗酱一脸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点着头，看着伊寻羽略带嫌弃说道。
“我可没阴你，这种方式足以让你自保。只不过自保之后，需要付出那么一点代价而已。信里面，我似乎也留下了暗示。”
‘我衷心的不希望你有用到这东西的机会’什么的。
“切。”
佩罗酱偏头露出不屑状。
见此，伊寻羽不由挑了挑眉。
“信不信现在我就把这东西扣你脑袋上？”
“我错了。”
佩罗酱飞快的坐正，低头认错。
遇事要从心，遇到伊寻羽更是要从心，不然吃亏的最后还是自己。
“当然，其实我在永夜冠上留了个小机关，只要情况没危机到那种程度，那么永夜冠就不会彻底冲掉你身上的永夜本源，而是会泾渭分明的占据你一边的身子。这样，你就会变成同时掌握两种能量本源的天使……当然，因为从来没有试验过，所以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启明圣光虽然能和永夜之力共存，但却并不意味着这两种能量存在融合的空间。最后的佩罗酱，大概会从中间被分成两半，一半黑一半白。
“……”
“该说的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佩罗酱摊摊手无奈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希望没机会戴上它比较好。这东西，还给你吧。”
“不，你最后走的时候再还我，以防万一。”
听了这话，佩罗酱觉得……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
“行吧，那能开饭了吗？”
好饿、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下次还敢
嘭！
结结实实的物理碰撞声，带起了空气压缩的气爆，带起了漫天飞舞的发丝，伴随着一声听起来就很惨的痛呼……
“疼！”
伊寻羽蹲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捂着头，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伊莲娜，可怜兮兮的眨动着眼睛。
那可怜的姿态，仿佛无论犯了什么错误都可以被原谅一般。
然而，效果好像不大。
“你还知道疼，第一次去太空就弄的这么危险，用宇宙飞船撞击座天使……亏你想的出来。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呼叫歼星炮对那家伙进行轰击吗？”
伊莲娜看着面前的伊寻羽，瞪着眼睛问道。
也只有在这时候，伊莲娜身上才对伊寻羽带上了身为长辈的威压。
“来不及啊，当时座天使的神性已经开始扰乱了周围的通讯装置，信息根本传不回来。”伊寻羽辩解道。
“你敢说你没有别的办法传送消息？”
“不敢……”
“那你还！”
说着，伊莲娜又抬起了手刀。见此，伊寻羽急忙继续抱头蹲防。
面对伊莲娜，伊寻羽是真的没什么好的办法。
光是姐姐二字，伊寻羽就没有了多少反抗的空间。加上目的是为她好，就算是动手……伊寻羽也打不过伊莲娜啊。
要么继续装可怜。
要么大喊有人行刺夜皇，护驾……但最后多半会以自己的糗事被所有人知晓而告终，那样可就真的是社会性死亡了。
手刀终究是没有落下，
伊莲娜叹了口气，看着抱头的伊寻羽面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坐回了花园中的座位上。
见此，伊寻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在她的计算中，自己跑去夜星城躲了那么长的时间，伊莲娜心里的气应该已经散的差不多才对……会躲在花园里堵她，然后跳出来砸出个有音爆的手刀，已经是相当意料之外的情况。
现在，看样子伊莲娜终于是气顺了一些。
萌混过关成功。
不过，伊莲娜生这么大的气，其中多半有那些写报告的人夸大其词的成分在其中……伊寻羽在心中暗自琢磨着，回头就去太空情报处检查一下，找找报告里面有没有错别字，错一个罚扫一年厕所。
“知道错了？”
看着松了一口气的伊寻羽，伊莲娜没好气的问道。
“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伊寻羽小声说着。
“嗯？”
“咳。”
伊寻羽干咳一声，看着伊莲娜又要竖起来的眉毛飞快上前，端茶递水的将伊莲娜的手给占上。然后贴着伊莲娜的胳膊抱紧坐好。
刚刚手刀后劲有点大，再来一下非得脑震荡不可。
“姐姐啊，其实这次出去真没那么危险，即使是最后做事我也是有把握才去那么做的。一点冒险的意思都没有，不信你看，我这不是一点伤势都没有吗。”
伊莲娜冷笑了两声，道：“你身上是没什么伤势，但眼睛怎么显得那么疲惫呢。还有你的武器，领域，都拿出来让我看看。还有，你身上明显多出来的两种新的传奇气息，是不这次出去一趟又凝聚了什么传奇印记啊？”
“……”
苍星凝霜断了个尖，领域碎了两个，出去转了一圈杀了个神级凝聚的弑神者印记，自己当时差点原地爆炸……这些东西说出来随便哪个，好像都有点危险。
而从伊莲娜眼底的不同以往的火光看，明显是那个魔神邪凤在透过伊莲娜的眼睛打量自己，然后再将信息传给伊莲娜。
见鬼，魔神都这么闲的吗？
“咳，是受了点伤，但又不严重。你看我这不是都好了吗。”伊寻羽摇晃着伊莲娜的胳膊，赔笑说道。
“做事总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这都是历练的必须过程，受点伤也就是有点疼。而且姐姐你在外面不也是经常受伤吗，那时候我劝都劝不住……”
伊寻羽开始那伊莲娜的行为当成反面教材往外举例。
“算了。”
伊莲娜叹了口气，停下伊寻羽的话头，站起身说道：“下次做事前先考虑一下，别总是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现在，你先去休息。”
“好。”
伊寻羽眨动了一下眼睛，急忙点头答应，接着又忍不住笑道：“事实上，以后我出门那些人怕不是要死命的拦着了，这才出去一次就弄坏了一艘黑魔号，以后不知道还会弄坏些什么。”
伊莲娜嘴角露出一丝淡笑，接着转身离开：“别管弄坏什么，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快去休息吧，反正我这边也没有什么急事。”
“好。”
挥手看着伊莲娜离开，伊寻羽突然长舒一口气。
“终于把这件事混过去了，没真生气就好……以后，还是别再碰到这样的事比较好。”
座天使什么的，
刺激。
至于休息，虽然确实很累，但在经历过泰坦封印的冒险后，她对于疲惫已经有了很强的抵抗性和接受能力。之前甚至还有闲心和佩罗酱扯皮，眼下再多坚持一段时间也完全没有问题。
有时候，不是负担变轻了，而是习惯了……
返回自己的寝室，伊寻羽首先拿出夜皇冠，
另一边，佩罗酱已经连夜收拾东西返回了天使族启明派的地区，送别之后，伊寻羽也就将夜皇冠收了回来。
将夜皇冠套在苍星凝霜杖刃的断口处，将上下两个部分对好固定，中间用泰坦的头骨碎片做填充…抬手轻点夜皇冠，如同暗水一般流淌的黑暗就这般将苍星凝霜渐渐覆盖。
如果只是修复，那么干脆将断口处拼一起，再多扔点矿石同样能修复。在此之前，她已经这么干过不止一次。
但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伊寻羽想要试试强化苍星凝霜里面的本源，那一团本就混杂了多种能量的混乱属性能量。
月海邪神，九头半神，深海旧日，各种伪神……本就是一锅大杂烩炖出来的汤，现在往里面多加个永夜之力也没什么影响。
至于苍白新星，那东西伊寻羽回来之前就已经扔在铁王座里面，用国器的力量对其进行进一步的优化和修复。
又将身上剩下的物品整理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伊寻羽终于在心中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向后一躺，周围景象模糊飞掠，最终‘扑通’一声，心之领的温泉中溅起了大~片水花。
久违的，休息时间。
随着伊寻羽渐渐沉入温泉底部做蜷缩状，心跳渐渐的归于平稳，身体周围骤然产生了大量的热能，以水为媒介向四周散去，伴随着因为高温而剧烈蒸腾的水雾。
周围的地下水开始向内灌输，寒泉与冰之领域连通，涌~入大量的寒气加快水凝结的过程。
心之领的上空渐渐变得阴沉，随即下起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拍打在植物叶片之上，又缓缓浸透土层下沉汇入流淌的地下暗河之中。
面对伤害的适应性进化，挑战强者胜利后的升华，消化杀死神明后掠夺到的力量……
开始。
那些杀不死她的，只会让她更加强大。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剧透狗
自由帝国，自由之城、
一间人迹稀疏的小院，琉都盘坐在一张宽大的平面板凳上，面前是无数流转的光影。
突然间，琉都面前光影一顿，光影不断变得越加璀璨，最后甚至变成了刺眼的纯白……轰！
不大不小的爆炸在琉都面前炸开，虽不至于受伤，但灰头土脸却是不可避免。
一阵清风在屋子间荡开，琉都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侧头看向永夜皇城的方向，沉吟半晌，张了张嘴，终究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失败了？”
一道模糊的虚影在琉都面前悄然凝聚，出声问道。
“失败了，却也成功了？”琉都摇头叹息说道。
“说人话。”
“成功了一半，光是从数据上来看，命运之子的‘催化’确实存在实现的可能，也就是说我们选择的方向没有错。但因为素材被突然摧毁，后续数据也就无法进行测量。想要优化这个过程，就只能重新进行实验，而且是重新从零基础开始。”
换句话来讲，这次实验根本没什么收获。
“还要再实验？”
阴影不自觉拔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问道：“你知道这种实验进行一次，需要消耗多少东西，又需要花费多大的时间与精力去完成吗？”
“你还知道多少上级实验素材？”琉都反问道。
“……还剩一个。”
阴影一下子沉默了起来，在心中盘算了许久才回答道。
“谁？”
“你先告诉我再实验的成功性有多少？”
“五成以上。”
“不够……算了，勉强够。”阴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剩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永夜上上代夜皇并非只有一个孩子，在外出游历的时候曾无意间留下过一个血脉，那是一个女孩。因为心有顾虑，那一代夜皇选择将这个私生子封印了血脉，送往永夜名下的殖民星，让其在一无所知中活过了一生。而这个人在死前还留下了一个血脉……但或许是因为上一代血脉被封印太久，这个女孩生下的孩子身上永夜血脉浓度为九成九，无限接近于初代夜皇的十成。但因为封印被传承，所以这个孩子现在生活的并不如意。但那个封印一旦开启……哦，算算辈分，这个人似乎还是这代夜皇的表哥。”
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琉都皱了皱眉，问道：“年龄？实力？”
“二十五岁，是个领主初级。”
“……”
犹豫了一下，琉都又一次看向永夜皇城的方向。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看无法看到，却也依旧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件事，不稳妥。一旦使用这个实验体，最终多半要和这代夜皇撞上。这代夜皇比较特殊，其中不稳定性极大，不宜做任何接触。”
琉都强忍着，没有破相将心中‘疯子’这两个字给说出去。
“也不一定非要对上吧，我听说永夜有允许两代及两代以上近亲结婚的传统，那个人我看长得还算不错，稍微撮合一下说不定就会被看上。那样的话，他可是前途无亮啊。”阴影倒是相当乐观的说道。
“呵……那种人要是能对谁一见钟情，我宁愿相信那一位哪天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会主动自杀。”
琉都冷笑了两声，心中不由想到自己知道的另一份情报。
那个伊狮，如今几乎已经是议事厅繁殖室两头跑，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他看了对方一天行动的录像，现在回想起来都下意识觉得下~身一痛。
听说另一个皇子那边好像也是如此。
这个伊寻羽，是真的不在乎血缘亲情，更不在乎那些基础的人伦道德。一个伊狮尚且会被这样改造，等他这边启用了新的实验素材，怕不是反手就被抓回去当成了繁殖仓内批量生产的机器。
琉都心中盘算着，准备先将这个秘密记下来，到时候或许可以当做伊寻羽之间谈判的小添头。
“有那么严重？”阴影依旧是不解问道。
“有。你知道这次的帝临是被谁杀死的吗，就是这位夜皇。”
“偷袭？”
“完全体！你我最开始规划出的终极完全体！”
“嘶……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那个阴影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心行~事。
“麻烦你再找些实验素材吧，层次弱一些无所谓，不和这个夜皇有牵扯的优先。我千辛万苦回到艾德拉大陆，却是不方便再离开了。”琉都摇了摇头，叹息说道。
“行，毕竟你我目的相一致。就像是我曾经所说的那样，我们这些失败者，哪怕瑟瑟发抖的隐藏着踪迹，但是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会选择伸手去抓取。”
“我知道，另一个试探开始着手准备吧，我想先试试效果。”听了这话，琉都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平静说道。
阴影点了点头，接着开始缓缓消散。
在阴影即将消散的瞬间，阴影突然又一次凝实：“还有一件事，关于最终计划的人选，你已经找好人了吗？”
“找到了。”
“谁？不会是这一代的夜皇吧？”
“她只是备用人选的备用，不到走投无路，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和那家伙再做接触，甚至连面都不会露一下。”
琉都暗中咬牙，面上却只是摇了摇头，“具体的你先不要问，如果一切顺利，那个人最终会主动的走到我们的面前。”
“依靠命运？”
“命运。”
琉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不愿多说。
说多必有失，谁知道现在这个地方有没有人在悄悄偷听。
应该不能吧……
……
“啧，真是没趣，没趣啊。本以为这代的天纵奇才能有什么好的点子，结果最后还是弄出了个俗套的勇士斗恶龙的把戏，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啊。”
未知之处，一个存在嘀咕着，躺在床~上一阵翻滚，最终百无聊赖的揪着床~上垂下的金穗，沉默了许久，最终做下决定叹息道：
“给你个机会，只要能让我多入戏点，别演到一半就因为无聊忍不住抬手把你拍死。只要你能做到这个，就算你合格了。”
容易？
如同吃遍山珍海味之人食肉倍感无味，天下奇珍入口味若嚼腊，想要恰巧的找出那一道没被吃过的‘豆腐汤’，实在是难上加难。
“罢罢罢，为了面子，我再免费帮你加上点戏好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煌炎帝国的大动荡
煌炎帝国，皇城、
距离上次穆天邀请伊寻羽等人前往煌炎皇城参加帝国大祭，如今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大祭早已结束，但皇城却依旧热闹非凡。
一支支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板着脸维持着严肃，但嘴角却忍不住抽~动的巡逻队在天空四处乱飞，也有的在地面上小跑，时不时停下来问看到的平民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在大祭结束后已经持续了好几天，皇城内的居民从最开始的紧张，到煌炎王发公告表示无事发生的渐渐平静，再到发现那些巡逻兵面上的古怪……最后，几乎每一个居民脸上都露出了带着些许宠溺的微笑。
老~~习以为常了。
那种表情，就像是爷爷奶奶陪孙子孙女玩过家家的时候一般。
“嗨，头，你说咱们这么找真的能找到吗？”
天上，
一个巡逻兵骑着赤飞龙在空中晃荡，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问道。
“新来的？”
巡逻队长转过头，拍了拍身下飞龙示意减慢速度，这才好笑的看着那个人问道。
“额，是，我是从药火城来的，上个月才被选为这里的巡逻兵。”最开始问问题的那个人挠了挠头，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那也难怪了，听说药火城的人每天都有至少八个小时和草药待一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摆~弄那些药草。这样的话，你没听过这些事也是正常。”
巡逻队队长恍然的点了点头，随机又有些奇怪的问道：“但等会儿，你一个药火城的人跑来当巡逻兵干什么啊？”
这两个职业，似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分类。
“额，”
问问题的那个人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原本我是走推荐名额去了药学研发部，但没两个月，就被部~长送到这里来了，说是让我先锻炼锻炼。”
“部~长？芭芭拉？”一旁有人下意识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啊。”
“……”
剩下的几个巡逻兵彼此对视一眼，又相当一致的打量着那个依旧不明所以的人。沉默半晌后，有一个人突然问道：“那你被送到这里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没什么，我想想……有一次部~长带我去喝酒，当时我看她喝的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就劝她少喝点，结果也不听接着喝，最后还是我把她搬回宿舍的…从那之后，部~长对我的态度好像就冷淡了不少。”
“你都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啊，我把她送到寝室就离开了。”那个新兵一脸委屈的说道。
“…还有吗？”
“有吧，在我被送到这里的前两天，部~长带我去山上采草药，露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忘带帐篷了。然后我就说还好我早有准备，不止带了一个，还有一个备用的。当时她的表情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回去之后，我就被送到这里了。”
“……”
其他人眼神无声交流了片刻，目光闪烁着却什么都没有说。
“额，到底是怎么了？”
最后还是部~长略带羡慕的拍了拍那个新来的，有些感慨的说道：“没事，这事对你来说确实有点复杂，回头我们和你慢慢说。不过就你这情况，确实应该在这里好好锻炼一下。”
“哦。”
年轻人挠挠头，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说回这件事，你不是好奇咱们这么找到底有什么意义吗？”
巡逻队队长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转移了话题道：
“从结果来讲，咱们做的确实是无用功。但从过程来讲，却相当有必要。我们也知道，就凭我们这点人，几年前努努力说不定还能抓~住二皇子，要是但现在多半是连人家影都看不到。所以，咱们出来来回晃悠，实际上也就是表个态，告诉二皇子他父亲还是很生气，赶紧想明白这件事该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人家父子俩闹矛盾，咱们在中间站谁那边最后都是路走窄了。只有谁都不得罪，那才是老油条该走的路子。更何况，咱们每天的任务也是巡逻，如今上面给报销，还能趁着机会带这些飞龙多出来转两圈，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
……
“这样啊。”
一间结构简单却十分干净的屋子，天花板上正好将巡逻队的谈话一字不差的传了过来，顺便附带一个高清的显示投影。
看着这些，穆天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仰天长叹，整个人又没了几分精神。
脑壳痛、
“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吧。”
此时梦塔正趴在穆天的身旁，手在一个游戏机上不断戳戳戳，闻声抬手暂停游戏，侧头看着穆天戳了两下说道。
“要不你就回去认个错……”
“我会被打死的，真的。”
穆天苦笑着张开手，止住了梦塔的劝说。
“以前我烧坏个屋子，放跑个龙兽，还是不小心解开血眼炎魔的封印，亦或者溜进宝库偷偷拿点什么……这些，都没有这次来的严重。现在我要是敢回去，最少也得被拔掉一层皮。”
“那我和你一起去帮你求情，大不了咱们两个一起受罚。”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每次梦塔一脸可怜的过去求情，穆天的老父亲就算再生气，最后的惩罚也会变成象征性的表示表示。
毕竟得给千瞳帝国点面子不是。
“不行，如今这招多半也不管用了。哪怕是你抱着我不撒手，鞭子还是得往我屁~股上落。”
“emmmm，可是这次的事。”
无奈之下，梦塔只好关掉游戏机，转身陪着穆天一起躺下，带着几分头疼说道：“这次的事，好像真的不全怪你啊。”
“所以，我大哥现在不已经被脑袋朝下吊起来了吗。哦不，现在应该叫大姐了。”
“噗…”
听到这话，梦塔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
拍了拍额头，穆天继续看着天花板，上面是无数光线扭曲的投影，显示着煌炎皇城里所发生的一切。
“话说穆，这东西真的没有解药吗？”
过了一会儿，梦塔问道。
“应该有吧，但至少现在我的手里是真的没有。不然的话，为什么上次你往我水里掺这东西我吓了一跳，还不是怕真的变不回来。到时候，也不知道吃亏的是咱们两个谁。”
“额……那这东西就没有一个时效性吗？”
梦塔脸色微红，飞快的转移了话题。
“没有，只要没有解药，这东西就是永久的。”
“啊……好麻烦。”
“实在不行问一下伊寻羽，看她能不能帮忙调配出来个逆向解药。不过人家都已经是夜皇了，不知道还肯不肯做这种事。”
“要不就我去问？”
“也行，我问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贵圈真乱
???
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一切却都要从煌炎帝国大祭的时候说起。
穆天，还有穆天的大哥，也就是帝国大皇子穆明。
因为都不想接任帝国之位，所以从十六岁的时候一直相互退让到现在，明争暗斗间，在对手的助攻下，相互之间有几次险些就被封为了太子。
最后在老父亲的劝导下，不约而同的全都选择了跑路……美名曰外出历练，但当时两人却都是打着尽量不回来的想法。
成为帝国的王有时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以伊寻羽为例，如果她没有把伊狮改造成工具人，那么最后就只能亲自每天坐在铁王座上，听着下面人说着毫无意义的垃圾话，将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议事厅之上。
然而，每到煌炎帝国大祭的时候，身为皇室成员，不管什么事都必须要赶回……
大祭之前，一切都是十分正常的进行着。穆天和大哥的见面也是相当和谐，互相吹捧着对方有龙凤之姿，胸有大志，假以时日成为帝王必能成就一番大业。然后就这么互相彩虹屁的推让来推让去，最后也没推让出个什么结果。
然而，
在大祭顺利结束之后，两人正准备原形毕露，扭头继续跑路的时候，没想到老父亲先下手为强，突然杯为号，召出数十个半神，硬生生的把他们两个给拦了下来，并甩下一句话：
要么两人立刻决定下来到底谁来当这个煌炎王，要么当场给他弄出个孙子……
咳，别误会，穆天和他大哥都是有家室的人，穆天的大嫂同属于千瞳帝国，也是梦塔的表姐。
继位是不可能继位的，两人推让了将近十年，现在王位已经不是单单王位那么简单，而是谁坐上去谁就输了。
延续后代，那更是不可能的。
两人都还觉得自己年轻，距离诞下子嗣还早。
就这样，在两人都必须要做出牺牲的情况下，只能各自施展手段，看看能不能把对方给坑下来。
毕竟这坑也就只有一个位置，
你跳，我就不用跳了。
穆天的大哥穆明，先一步出招，拿出了名为神仙醉的酒试图灌醉穆天，趁着穆天不省人事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而穆天则因为早有准备，暗中提前磕了迷香解，解酒丹，提神散，清醒丸等各种解药。于是，他自然是将计就计，欣然上前开始和穆明拼酒量。
穆明，其实也早有准备，也提前磕了各种解酒药……没办法，斗了这么多年，这些都是老传统了。
但架不住神仙醉这个酒……劲有点大
这个酒甚至不是用来喝的，光是闻一闻就能让人昏睡个十天半个月，喝一口领主级都会晕头转向，喝一瓶传奇闷头就睡……就像是这个酒的名字一般，这东西连神级都能给醉掉。
酿这酒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一来二去，在一大堆解酒药的帮助下，穆天和穆明喝了整整一瓶还没有醉倒，但却依旧是无法抵抗的醉了。
晕乎乎的，大脑开始短路，身上的行为也渐渐的开始失态那种。
然后穆天趁着酒劲，从领域里拍出一个白玉瓶，对着穆明开始使用激将法。
“大哥，嗝正所谓长幼有序，你比我大，煌炎王的位置理应你来做不是……今天，我把这娘溺泉放在这，你要是真的不想做，那就把这东西干了，改做个女人。以后我保证二话不说，老爹也绝对不会再去催你。”
e，正常来讲，这种行为就好像诸葛亮给司马懿送女装。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激将，而不是想让司马懿穿上问好不好看。
而正常人，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正常人，虽说女装喊的响亮，但真要他变成她，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干的。
但问题在于……
穆明喝醉了。
事情一下子大条了起来，穆天看着穆明拿起那白玉瓶子掀开盖对瓶吹，当场一身冷汗就给吓醒了。
而穆明，则打了个嗝说了句味道不错，下一刻声音就变成了滴溜溜的女声。
躲在一旁监视的老父亲煌炎王，原本看着两人互相推让脸就变得贼黑，结果在看到穆明的变化后，更是脸变得黑如锅底。
要不是穆天跑的快，不要说被打死，老父亲估计都恨不得把他哪来的塞哪去，直接回炉重造。
……
“额，所以，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天网通讯的荧屏中，缪斯将手里拿着忘吃的爆米花放在一边，眨动着眼睛问道。
梦塔描述的内容实在是太刺激了点，以至于缪斯听的一愣一愣的。
“我们已经跑出了煌炎皇城，但穆说往外跑更容易被抓，所以最近只敢在皇城的外围行动。”
梦塔侧过头，带着些许无奈的小声说道：“还每天都要换据点，提防着后面的追兵，跟做贼似的。”
“不不不，做贼的绝对没这个待遇。”
缪斯连连摇头，接着问道：“看来我提前离开错过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那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天蛇家族倒是有不少秘境，藏几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有，一个是帮忙找找你们那边有没有娘溺泉的解药，还有一个就是，我们想问问伊寻羽能不能炼制出这东西的逆向解药，但现在我们联系不上她。”
“前一个没问题。但伊寻羽那边，最近我也联系不上她了，给她发消息也只是显示闭关中，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样，看来只能先留个言，然后随缘了。”
梦塔叹了口气。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穆天，你给我出来！”
“不好，是表姐！”
梦塔眼睛一下子瞪大，匆匆跳起来就向外跑去：“缪斯回头再聊，我们得跑路了。再见！穆，快跑！”
“……”
没有给缪斯说话的机会，画面便在一阵模糊中消失不见，在缪斯那边，只能看到那被狂风掀开的屋顶，还有一颗从天而降的燃烧陨石。
“穆天，你有本事给人喝娘溺泉没本事见人，你倒是出来啊！出来！”
如果说这件事中的受害者，穆天算一个，梦塔是陪穆天跑着玩的，属于殃及池鱼。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直接受害人穆明，据说穆明的老父亲已经彻底动怒，开始联系千瞳帝国那边问还有没有皇子未婚，来一个身体好的和穆明子成婚，最好能直接让她怀上。
要不是有人死命拦着，这位老父亲已经下令让其他皇血上去，让穆明当场体验一下当女人的滋味。
以及间接受害者，穆明的未婚妻梦一云……现在正眼睛冒火的四处找着穆天踪迹，发誓一旦抓住就将穆天生吞活剥。
看自己表姐的样子，
梦塔觉得，自己应该是劝不住的。
……
天蛇家族，缪斯眨动了一下眼睛，看着化作乱码的画面，拿起一旁没有吃完的爆米花抱在怀中，
咔嚓、
“贵圈真乱。”
传奇永存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幼时糗事
这里似乎是混沌海？
似睡似醒间，伊寻羽睁开了眼睛，感受着从四周传来亲切的感觉，还有那种声音，形体，时间，空间全都归于虚无的寂静……
看来自己又是进入了卡撒的记忆……因为这次杀死了帝临，亦或者自己又凝聚了两枚传奇印记？
打量着四周的情形，伊寻羽不由眯起了眼睛。
除了最开始观看卡撒的记忆，后来她再也没有再见到过混沌海，卡撒的精力也都变成了在世界中展开。
现在突然又看到，竟然还挺怀念的。
最开始，她对混沌海的理解仅限于‘混沌海’本身，只能通过卡撒的记忆去体会那种模糊的温暖感。
但随着眼界的延伸，还有自身所处高度，也就是‘境界’的变化。如今她发现混沌海中似乎隐藏着别样的规律。每一道律动，每一次起伏，都似乎蕴含~着奇妙的哲理，那是比法则更加深邃，比神明更加伟大，比不可名状更加神秘……
“不要看的太入迷。”
卡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打断了伊寻羽的思考。
伊寻羽回过神，发现自己刚刚似乎深深的陶醉进了什么东西。
卡撒？
不再是猫的形状，而是一团虚无缥缈的黑色雾气。不，或许在混沌海中，根本就不存在颜色，还有雾这种东西，这一切也只是因为自身无法理解这种概念，所以将其认知为了‘雾’。
至于真实的形态，应该是‘不可观察，不可辨认，不可描述之超越理解之物’才对。
一个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视角。
“也不要思考的太入迷，更不要试图在这里主动使用真实之眼。”
卡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你还没有达到可以在混沌海中稳定存在的高度，只是因为我的记忆而被固定在这里。但偏偏你又拥有真实之眼……克制一下你的好奇，如果你被混沌海中的‘无尽’吸引，那么就会被瞬间同化，成为混沌海的一部分。”
“无尽？”
听了卡撒的话，伊寻羽开始尝试着将自己的关注点转移到卡撒的身上，以此来转移自己对混沌海的好奇。
“是啊，无尽的知识，无尽的意识，无尽的能量……一切你所能想象的事物，对混沌海来说都是无穷无尽的。只不过，它们是混杂在一起呈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你用眼睛去看，你就能看到无穷尽的画面，如果你用耳朵去听，你就能听到无穷无尽的声音，如果你张开嘴用舌头去品尝，则能体会到无穷无尽的味道。而后果，则是在你建立起交流的一瞬间，就被这海量的信息流同化，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卡撒随意的解释道。
“不……你说的不对。”
伊寻羽沉默了一下，突然摇了摇头。
“实际上混沌海中什么都没有，只不过是因为我主观性的产生了‘信息’的概念，所以这里才会推动这里出现信息，不是吗？”
“嘛，对我来说，你说的和我说的本就是一个意思，你觉得怎么方便理解这里，就认同哪个说法。”卡撒没有反驳，只是无所谓的说道。
“但是，这里不是你的记忆世界吗，这片混沌海难道是真的？”伊寻羽又一次疑惑起来。
“这片混沌海是真的，这里也确实是我的记忆世界。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毕竟我的记忆和人类的记忆本就不是一个东西……所以为了省事，你将这里当成一个幻境就好。”
一个可以打怪，灵魂变化也会因此而反馈到外界精神状态的幻境？
伊寻羽挑了挑眉，对此也没有说些什么。
虽说在这里她也同样没有形体，也不知道这个挑眉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展现出去的。
“那么，这次的记忆又是在讲述些什么？”
四下打量着，伊寻羽看着周围什么都没有的场景问道。
“在和无尽巨龟交流后，我第一次进入世界的场景。嗯…没什么深意，随便看看就好。”
“无尽巨龟？”
伊寻羽打着哈欠问道。
在梦里竟然也会打哈气，也不知道在梦里睡一觉会怎么样，梦醒后又会在什么地方醒来。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我怎么吃都吃不完的大乌龟，因为它的概念就是无穷无尽……那是我第一次碰到自己吃不没的东西，最后只能被迫听着那家伙唠叨了很长时间。”
对于卡撒而言，那可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
“我记着……乌龟塔？”
“似是而非吧，神话终究是神话而已，其中大多数都是我们瞎编的。”
“哦。”
似乎是觉得以视角的方式移动有些别扭，卡撒挥了挥手，一下子将伊寻羽拉了出来，在一个俯瞰的角度，将那只巨大的黑蛇尽收眼底。
身躯庞大无比，周身围绕着黑雾，里面闪烁中显现出无数世界与废墟的痕迹，在黑雾的腐蚀下，渐渐崩解消失。
“这就是你当时的样子？”
“对，看见黑雾中的那些幻象了吗，都是我吃掉之后，还没有消化完的世界。”
“这么多？”
“一口一个，你说呢？”
“行吧……”
从黑雾中那些光点消散的‘速度’来看，卡撒的消化能力似乎颇为突出的样子。
在快速前进中，在黑蛇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闪亮的光球。
在这一刻，伊寻羽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旺~盛的‘食欲’从黑蛇的体内涌~出。
渴望着，想要将那个光团一口吞下、
“那个光团就是一个世界，这里毕竟是我的记忆，所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以我的视角为主。在当时我的眼中……看到这东西和你们看到苹果的时候差不多，都是想要一口吃掉。只不过，你们吃是为了填饱肚子。我去吃，也仅仅是享受这种感觉。”
“吃味道？”伊寻羽问道。
“也可以那么说。”
“那你这个食谱，可真是不好伺候。”
伊寻羽摇了摇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世界是什么呢……用可以理解的语言来解释，那就是宇宙星空，包括行星，恒星，超新星，黑洞，暗物质等一切事物，除此之外还有星空所包括的这一片‘空间’。
假设用一个大大的袋子将上述的一切装入其中，然后扎好口子，连同口袋和口袋内的一切，便是‘宇宙’的定义。
然后就是这样一个宇宙，卡撒嘴一张一合……没了。
养不起养不起、
然而，
这一次，卡撒似乎克制住了自己体内涌~出的食欲，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光团，将自己的头部前凑，接着用眼睛向内看去。
啪、
蛇头撞上了那个光球，光球一阵剧烈晃动，在混沌海中悄然破碎。
“这是我的第一次尝试，嗯……如你所见，结果很不理想。”一旁，卡撒如同在对伊寻羽介绍着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语气中带着几分尴尬。
下方，什么都没有看到的黑蛇不满的吼叫了一声，张开嘴用力一吸，将光球破碎后的一切尽皆吸入口中。
不多时，下一个光球出现在了黑蛇的面前。
又是一不小心的弄碎……
看到这一幕，卡撒挥了挥手，周围的时间开始以五倍速的模式开始快进。
伊寻羽看了眼卡撒，发现这样根本没办法去看到对方的表情……但从行为推断，似乎是有些尴尬的样子。
快进就快进吧、
对于黑蛇那巨大的身躯而言，时间就好像一碰就碎的气泡。
无论是用头去往里钻，还是用尾巴往里面戳，亦或者将其盘绕，试图将自己缓缓的挤进去……各种各样看起来滑稽尝试的背后，是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悄然破碎。
伊寻羽看着也没什么感觉……
这种没有任何实感的东西，就好像告诉你洗一次澡，身上每白一寸，都会意味着成百上千螨虫的死去……看不见的东西，这东西随便怎么说，也都只是说说而已。
在黑蛇眼中，世界就是一个挺好吃的会发光的苹果。那么现在伊寻羽看到的，也只是一条黑蛇在不断浪费苹果的画面。
视角、
…
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尝试，黑蛇终于在一颗光球前开始静静的思考。
似乎是过了许久，黑蛇终于做出了决定，之间那黑蛇扭动着身躯，在混沌海中搅动着，将蛇头对准蛇尾，张开大嘴一口咬住。
接着，
以黑蛇头尾相接的蛇环开始不断旋转，似乎是那蛇头在不断的将自己的身躯吞下，这个过程越来越快，黑蛇的身躯也在不断缩小，最终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蛇环向着那个世界跌入。
光球剧烈的颤抖着，但黑蛇终究是成功进入了那个世界。
“这就是我本体在世界里的样子。嗯……其实挺憋屈的。”
卡撒说道。
“……天外天有一蛇，自衔其尾，盘绕而终？”伊寻羽沉默了片刻，突然念出了一句。
如果说天外是指星球之外，也就是宇宙星空。那么天外之天，说的应该就是混沌海了吧？
“那个翠星和你说的？”
“她是我的朋友。”
伊寻羽转过头，即使看不清卡撒的样子，语气也依旧无比认真。
“我知道，我也不会对她怎么样……而且，她自以为正确的答案，其实也并不是在说我。神话的东西，大多似是而非罢了。”
“嗯？”
“你想想啊，蛇身上一个头一个尾巴，长短~粗细适中，和那些成天追着自己尾巴跑还追不到的猫狗不同……你以为像我一样想到这点并付诸于实践的，真的只有我一个吗？”
“额？”
伊寻羽的语气有点奇怪。
卡撒话里面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翠星那个小家伙看到的是衔尾蛇，形状是∞形。寓意生生灭灭之轮回，自体循环的象征，和我不是一个东西。”
卡撒语气轻松的说道。
相比之下，它就简简单单一个小圈‘。’。
“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钻进世界看看而已。”
啪、
正说着，不远处的光球突然一阵颤抖，在溢出的黑雾中消散于无边无际的混沌海。
“额……当时我以为进去就没事了，就在里面展开了身躯。”
卡撒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形式复杂
心之领内水雾弥漫，就仿佛工业革命之后的伦敦。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将近一周，涝了许多地方，也淹了许多的洞~穴。
有些地方河水涨潮，河边青草变成了水草，鱼也能在轻轻跃起间轻松碰到树上的果实。少许青蛙蹲在树枝上，一下一下的鼓着腮发呆。
白玉嵌成的温泉中，如今池子里面的水已经热得能用来下火锅。
闲来无事，卡撒蹲在池子边，放生了几条草鱼，两只兔子，五个鸡蛋，两根大葱，姜蒜些许，佐以花椒桂皮丁香为伴……
接下来，就是盐，辣椒，还有老抽陈醋，
瓶瓶罐罐，开始依次摆好。
然而，还没等卡撒往里面倾洒调料，泳池便开始剧烈的翻滚，青蓝色的光破开水面从飞出，伊寻羽一脚踩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在翻转中化作灰色的浴袍。
“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
将湿漉漉的头发拢到身后，伊寻羽黑着脸抬起胳膊，在身上各处闻了闻，确定没有染上食材的味道，这才松了一口气。
哪怕她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也不希望自己染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啪、
一条草鱼跌落在伊寻羽脚前，原地顺势扑腾了两下，朝上的鱼眼中泛着诡异的光。
“……”
“我刚撒完的调料，好可惜。”
卡撒看着一下子少了一半的池水，不由叹息说道。
“呵，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出来的够快，怕不是已经被老抽上色了。”
伊寻羽冷笑说道。
抖了抖衣服，伊寻羽看着弥漫在空气中能见度不超过三米的水雾，抬手轻轻一挥，在心之领内卷起清风，将水雾尽数吹散。
“池子里的水也不能要了……换上新的吧。”
看着温泉内飘动的葱姜蒜等一应调料，伊寻羽眼角抽了抽，逃避现实的转过头，准备有时间再认真清理一遍。
顺便再配点凝神剂。
回到小屋，伊寻羽走进厨房，拉过椅子坐下，翻找出一篮子保存良好的饼干，又倒上一杯牛奶。
一边翻看着这段时间的新闻，一边小口快速的补充养分。
“明明厨房还有这些东西，你还非得折腾我的温泉……唉。”
？
正说着，伊寻羽突然一愣，下意识的确认了一遍时间。
没错啊，她就沉睡了五天而已，
但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
首先是永夜的内线情报，有两名神位不明的神明，因为不明原因突然对嘉莉斯神域发动了偷袭。
前者被一道黑光无声吞没，后者则在死之前悍然自爆，让神界因此而颤抖……共计死亡两位神明，可谓是伤亡情况严重。
而不知为何，这种本应该只有神级知道的消息，如今已经变得人尽皆知。
各种各样的版本，各种各样的谣传，捕风捉影与空穴来风，虽不真实，却都是在不断传播。
看到这条消息后，伊寻羽心咯噔一下子，连嘴里的面包都忘了咀嚼。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自圣光神大喊‘你受伤了’至今，嘉莉斯又一次受到了挑战。
有时候，结果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高高在上的嘉莉斯，突然又一次下场战斗。
哪怕是被迫。
看着天网上扩散的消息，要说没有人趁机推动，伊寻羽一百个不信。
然而，
不管是什么算计，不管目的如何，伊寻羽只想知道一件事——敢将嘉莉斯拉入局中，设局的人真的有收掉这个场的能力吗？
当最后漫天神明掀起神战，神血浇灌着艾德拉大陆的每一寸土壤，神明的尸体像是流星般从天空燃烧陨落，被掀起的神战时代，究竟应该如何收场？
还有，
神战中，神明之下尽皆蝼蚁……更不要说，如果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嘉莉斯，那么整个艾德拉大陆都会因此而陷入动荡。
当伊寻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有点冷。
“呼……要命。”
沉默了半晌，伊寻羽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自己对于神明领域的一切，都并不知晓。
如此，只能从长计议了。
不过，伊寻羽自己倒是要着重小心一件事——
不论是争王令从伊狮手中夺下王位，还是抹去铁王座中圣光神的暗手，以及伊寻羽现在正在推行的，相当于掘圣光老底的‘天使永夜交流学习社区’，都足以被圣光神给记恨上。
等嘉莉斯维持不住艾德拉大陆上‘禁止神级出现’规则的时候，那个圣光神绝对不会介意跑到自己面前挥出那一巴掌。
“要命哟。”
实在不行，就开着宇宙飞船跑到艾德拉大陆之外，纵使神战会笼罩艾德拉大陆之外的大~片领域，但也总有波及不到的地方。
打不起，还躲不起吗。
第二件事倒是和神明无关，是夜蝶商会在商贸的时候，听到的一个模糊的传闻。
煌炎帝国的大皇子似乎遭到了诅咒，从男的变成了一个女的。
不巧，伊寻羽手中有关于这个情报更详细的消息。
在她闭关拒接一切消息的时候，梦塔和缪斯，都分别给她发了一段长长的留言。
从两人的分析中，伊寻羽大概猜到了当时发生的情况，原本快要变成苦瓜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笑容。
别样的乐趣，倒是暂时冲淡了她对于神战的担忧。
想了想，伊寻羽打开天网敲了一段字发了回去。
‘情况已经知晓，将剩下的娘溺泉，按照下面的地址给我发过来就好。当然，最好有喝下去那东西人的血液，身体组织等物用于辅助研究。至于逆转解药能不能研究成功……这个我只能说随缘。除此之外，我个人提供一些仅限于参考的建议，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高强度催吐，注射过量雄性激素，全身换血，殴打致死亡后使用复活法阵进行复活，强制进行根部移植手术……’
从穆天手里的东西，大多都是用世界本源凝聚而成。想要破解这些不讲理产物的原理，对伊寻羽来说还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
就成功率而言，她不敢做出保票。
或许，她需要一个试药人员作为迫害对象？
想到这里，伊寻羽捂嘴打着哈欠，伸手摸向一旁的牛奶……嗯？
没摸~到？
第一千三百章你，快乐吗？
我牛奶呢？
我那么大一杯牛奶呢？
不对，桌子，面包，木屋，全都没了……也不对。
“见鬼，在水里泡久脑子进水了吗。“
伊寻羽用力晃了晃头，提起些许精神，在几次深呼吸后终于变得清醒起来。
不是她的东西没了，而是她，被无声无息间换了个地方。
这个世界上，能瞬间移动的人有很多，但若说能够将她瞬移到眼前这个地方的，在她的记忆中，这样的人绝不会超过三个。
墨樱族的起源始祖墨樱，成天喊着自己不过是一只小猫咪的卡撒，以及——这里的主人，嘉莉斯。
“嘉莉斯神国……”
从椅子上站起身，伊寻羽打量着周围相当熟悉的景象，一时间竟然没回过神。
即使这里她前后来了两次，但当她再一次来到这里，还是感到些许困惑。
沉默了片刻，伊寻羽脚在地上轻轻一顿，将穿在脚上的大头拖鞋换成了系带小白鞋，再将身上的浴袍换成浅灰色长袍，以一种不算太过正式，但也说不上随便的姿态迈步向前走去。
按照记忆，再往前就是金碧辉煌却空无一人的大殿。
而这一次，大殿中却不再辉煌，灯亮不过三五盏，在空旷的殿堂间发出微弱的白光，与周围的黑暗相互映衬着，将大殿变得朦朦胧胧。
“嘉莉斯大人？”
看着坐在正中，拖着下巴沉思的身影，伊寻羽站定后轻声问道。
“啊，来了……过来坐。”
嘉莉斯回过神，随意的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
伊寻羽走上台阶，在那个离嘉莉斯很近的椅子上坐下，身腰板挺直，双手放于膝盖，却只坐了半个身子。
见此，嘉莉斯撇撇嘴，翘着二郎腿侧过身，开始有些不客气的打量着伊寻羽。
伊寻羽坦然的接受着这种注视，带着一点小紧张。但在视线的交错间，却莫名感觉嘉莉斯不止是在注视着自己，还在透过自己，看着某些更加深远的，和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关系的……未来。
今天的嘉莉斯，和曾经她所看到似乎都不太一样，即使面前的依旧是分身，但却莫名的显得更加的，真实？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许久，嘉莉斯终于出声打破了沉寂。
“…这里，很安静。”
伊寻羽眨动了一下眼睛回答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带起些许冷清的回音，为她的话语做出微不足道的佐证。
就周围的景象来看，嘉莉斯想要听到的似乎也是这个答案。
“也很空旷，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就算有那些多名贵的东西，但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孤独……对吗？”
接过话头，嘉莉斯说起来倒是毫无顾忌，但即使身上没有上~位者的架子，精致的面容上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岁月感。
想了想，伊寻羽收起眼中的诧异，微微点头。
“那你觉得，我孤独吗？”嘉莉斯又问道。
“……这里很高，坐在上面的您，大概会孤独吧。”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虽然不知道嘉莉斯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但在坐在这里之后，伊寻羽感受最深的就是大殿内弥漫的冷清。
“那你觉得，我快乐吗？”嘉莉斯又问道。
“嘉莉斯大人？”
“没事，随便说。对于你而言，我顶多能算是一个长辈，敢动你，你身后那家伙绝对会和我急。”嘉莉斯随意的说道。
从话语中的意思来看，在此之前，嘉莉斯似乎已经和卡撒谈过了？
伊寻羽的目光有些疑惑，但还是微微摇头说道：“对于我而言，您不绝仅仅止是长辈。您是我尊敬的神明，还是我崇拜的开拓者，更是我想要去追赶的目标。在艾德拉大陆，对于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而言，您已经成为了一个时代最为伟大的象征。”
不是拍马屁，而是对于伊寻羽而言，如果不是自身行为足够克制，她在第一次看到嘉莉斯的时候，多半会表现得如同小迷妹一般。
即使是后来，当传说中的人物来到自己面前，彼此间的距离变得接近，那种莫名的情绪淡去后，伊寻羽心中对于嘉莉斯的尊敬，也依旧没有丝毫减弱。
她说的，都是心中所想，心中所信。
“嗯，然后呢？”嘉莉斯挑着眉问道。
类似的夸赞，她早已听过无数遍。从最初的表面淡然心里不好意思，到现在心里平淡的难起一丝波澜。
“我不知道。”
面对嘉莉斯的问题，伊寻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您是否快乐，更不敢对这种事妄加评论。”
“猜猜呢？随便说说你是怎么认为的。”嘉莉斯追问道。
“您，大概是很少快乐吧。”
看了看周围，伊寻羽抿嘴说道，“毕竟这里真的很空旷。”
也很冷清。
“有趣的回答。那你来假设一下，假如你坐在了我这个位置，你会做什么？”嘉莉斯笑了笑，又问道。
嘉莉斯的姿态依旧随意，仿佛不过闲聊一般。伊寻羽也没有提起太多的警惕，或者对于她而言，如果嘉莉斯想要杀自己，自己根本无从防御。
“修炼？”伊寻羽歪了歪头，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之后？”
“这里很安静，能量也很充裕，法则也十分全面……如果没有事，我大概会一直修炼下去。”
“有什么意义吗？”
“突破神级，这是我承诺过的事。”伊寻羽语气平静的回答道。
“哦，差点忘了还有这事。”
嘉莉斯拍了拍头，“那假设你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实力也提升到了这个世界的极限，让你坐在这里，你又会做些什么？”
以后？
“不知道，没想过。”
微愣了一下，伊寻羽轻皱着眉，语气中带着一点困惑：“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会如何，光是眼前的事就已经让我快要忙的脱不开身，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至于之后，这种享受的事还是留在以后再去思考比较好。”
“你这样回答就很没意思啊。”
嘉莉斯叹了口气，抬脚踢掉了一只拖鞋，在宽大的王座上半盘起腿，苦恼的拄着胳膊，握拳轻锤着额头。
“我也看过你在艾德拉大陆做过的那些事，也看过你在艾德拉大陆之外经历过的那些战斗。无论是发起争王令，还是帮幻巫族复仇，还是和伪神邪神之间的战斗，亦或者最近这次和用黑魔号撞击座天使。那些时候你的眼神，要比现在有意思的多。”
“唔，关于这个，我想是因为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现在，您的这些问题，我真的从来没有思考过。它们对于我而言……还太过遥远。”
嘉莉斯眨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被伊寻羽的回答给气笑了，用手一下一下的拍着膝盖，主动换了新的话题。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能够耐得住寂寞的人吗？不，这么说好像有点歧义，应该问，你能够忍受长久的孤独，寂寞，还有冷清吗？”
“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应该以适量为宜，虽然有时候我也很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时间，但却并不觉得孤独是一种值得提倡的情绪。但如果您说的仅仅是指耐受性，那么，它们对于我而言，似乎并不算什么。”伊寻羽斟酌的回答道。
在观看卡撒记忆中漫长的混沌海孕育自身的时候，伊寻羽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那些本会让正常人无法忍受最后崩溃的空洞时间，对于她而言，也仅仅是感觉到些许无聊罢了。
“是吗……哦对，那个疑似情趣脖链的东西你也戴过。”
听到嘉莉斯奇怪的描述，伊寻羽眼皮跳了一下。
明明描述说的是刑具来着。
“那我再问个问题，如果让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允许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但就是不能永远的离开这里，陪伴你的人也终究会因为生老病死而离开……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能够坐在这里多久？”
“嘉莉斯大人？”
“你觉得，这算不算是一种折磨？”
嘉莉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旋即隐没，眼睛看着伊寻羽，原本充满不正经感的面容上，此时竟然变得无比认真，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这个问题，现在给我一个答案。”
“……算。”
伊寻羽眨动着眼睛，与嘉莉斯有些逼人的视线对视着，最终还是给出了正面的回答。。
“那你觉得，让我承受着这种折磨，一连就是数十万年，这种事……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终有一天，我会走下王座
沉静、
漫长的沉静、
有时候，往往是最习以为常的东西，才越难以被众人所察觉。
在嘉莉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伊寻羽能清晰的感受到，其眼中所流露出的沧桑与疲惫。
于那看起来和伊寻羽年纪差不多，精致无比的面容上所浮现的感情，是那么的充满违和。
无论是至高神的名号，亦或者万年来的天下无敌，当种种荣誉加之与一个人身上，一连就是数万年而不得脱身的时候，荣誉也就变成了枷锁，化为了诅咒。
它们将一个人的行为紧紧束缚，让她在一个位置苦苦挣扎而无法脱身。
这是比单纯力量，能量，甚至法则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名情感，却又不仅仅是来源于情感。
看着嘉莉斯嘴角的苦笑，伊寻羽却莫名的想道了自己曾经在面对史尔芬时心中所浮现的感慨。
人，终究是有着极限的。所谓死亡，有时候也不仅仅表现为自身的生命走向尽头，同时也伴随着人的行为渐渐定型，将一条条准则的枷锁缠绕在自己身上，使自己渐渐的变成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
在艾德拉大陆，比起其他世界平均寿命不过百年的人相比，这里的人大多会拥有更加长久的生命，也更加容易的会接触和触碰到这样的界限——
意识，在寿命之前走到了尽头。
而所谓的超脱界限，又怎么可能随意的大喊一句‘我不当人了’就可以轻易的挣脱‘人’这个世界观下所积累的一切。
哪怕是嘉莉斯，也依旧是……一个人。
“您所走过的路，足以令所有人汗颜和却步。而你所承受的苦难，也早已超过了我所能够理解的程度。”伊寻羽思绪流转间，只能如此说道。
“只因为，我是嘉莉斯？”
“……”
看着没有回答的伊寻羽，嘉莉斯摇了摇头，叹息着倚靠在宽大的椅背之上，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早在很久以前，她的身体就被永远的固定在了最美好的那一刻——岁月无法在这具身躯上留下一丝痕迹，伤痛更是不能产生丝毫的疤痕。时至今日，这具身体上依旧没有一丝皱纹，白~皙细嫩，年轻而充满活力，甚至比对面伊寻羽保养的还要好。
身体可以不变，灵魂也可以不变，虽不敢说永恒，但只要想，无论是现在的十万年还是未来的几百万年，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拂面之风。
但，
意识，却不可以。
“我想退休了。”
突然间，嘉莉斯语出惊人的说道。
伊寻羽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震惊的同时，心里却变得有些恍然。
之前的种种问题，也算是得到了答案。
但是，就嘉莉斯的身份而言，想要退休，却决不能是一句话就完事。
“嘉莉斯大人，就算你这么说……此事也不能如此儿戏的决定，尚需从长计议。”
现在，伊寻羽又一次变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从长计议？你直接说你对这种事压根没有一点准备完了。”嘉莉斯撇嘴说道。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完大事者也不拘小节。
“现在你就坐在这里慢慢想，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在这里，你就是呆一年对于外界也不过眨个眼睛的工夫。”
“……”
想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伊寻羽眨动着眼睛，只觉得眼中快要浮现出蚊香般的漩涡。
“别溜号。”
嘉莉斯抬手轻轻敲了一下伊寻羽的脑袋以作提醒，接着抬起手，随意的抓了两下，自虚空中拿出一杯热牛奶放在伊寻羽的手中。
“边喝边说吧。不过事实上，牛奶这东西也就那样，你就再怎么喝，前面的那两块肉都不会变大，身高也不会变得多高。”
“……”
好打击人的发言。
眼神微妙的瞄了瞄嘉莉斯的胸口，悄悄比量了一下两者的身高身材，伊寻羽面色没有一点变化的，淡定捧起手中的杯子，咬紧吸管开始静静的装作一个背景板。
彼此彼此、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话，我先说，你听着。”
嘉莉斯往上抬了抬腿，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
“我在这个位置已经呆了太久，也早已有了退休的打算。为了从这个位置离开，我暗中尝试过很多次，可惜每一次都是有始无终。现在，我已经累了，想要找一个继承者，一个足够聪明，足够有长远目光的人，去接手我所留下的一切，去继续守护和维持这里的秩序……你觉得，如果是你的话，能够成为那个加冕为王的人吗？”
“嘉莉斯大人……”
伊寻羽沉默了一下，微微摇头说道：“我在永夜帝国是怎么当那个夜皇的，想必您也已经看到。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擅长于引导他人，也不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我对您的崇拜与钦佩毫无假意，但如果说接任您的位置……相比之下，您倒不如让我琢磨琢磨去如何毁掉点什么比较靠谱。”
“你知道我是怎么一点点坐稳如今这个位置的吗？”嘉莉斯随意的问道。
“我翻看过很多关于您的历史。”
“历史上写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亲眼看着那些史官在抓头发中瞎编的。”
嘉莉斯挥了挥手，面色带着点嫌弃说道：“在我面前装什么装，说的就好像你真的会信书上写的内容一样。”
伊寻羽笑了笑，“毕竟我只能看到的，也只有书上写出的那些内容。”
“其实，当初我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英明神武。遇到事情，我就是先上去讲道理，能讲过当然好，讲不过就直接上手，揍到对方同意我说的话为止。当时我也没看的那么远，什么一眼看千年……其实就是哪怕出问题了，我过去也能把问题给揍没了。这个，我记着有一个词是叫做‘迪化’吧？”
“……”伊寻羽咬着吸管，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嘉莉斯名言之，做人要学会讲道理，但要是讲不过对方怎么办呢——那就别把他当人，跟他讲物理（）
“总之呢，其实我就是想说，我当初真没史书上说的那么伟大，也就是后来，看的多了，学的多了，这才渐渐的学会有比用拳头更有效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起步阶段，犯错总是在所难免。”说着，嘉莉斯看着伊寻羽，眼中意有所指。
咬吸管.jpg
“我在找一个能够看起来比较合理的方式离开，而在之后，你可以接替我的位置。我的神域可留给你，这里面所积累的所有财富也会留给你，我所留下的布局和暗手也全都会交给你。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可以把你的家人朋友全都接到这里陪你，也可以将这里按照你的心意去随意打造……整个艾德拉大陆，甚至整个世界，都将成为你手中的玩具，任由你随意施为。”
伊寻羽眨动了一下眼睛，继续咬吸管、
“如果你担心自己实力的问题，我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全都传给你，还可以给你开后门，将世界本源直接对你开放。”
伊寻羽眨动了两下眼睛，继续咬着吸管、
“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直到我一无所有。”
说完这些，嘉莉斯静静注视着伊寻羽，看着那只少了一半的牛奶杯挑眉问道：“要续杯吗？”
“咳，不用了。”
伊寻羽有些尴尬的不再咬着那可怜巴巴的吸管，放下杯子，带着几分无奈说道：
“嘉莉斯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希望找一个继承人接替你的位置……但是，在亲眼见到你的现状之后，你觉得谁还会有勇气，去做下一个您？”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而谁，又能加冕为王？
在寓言中有一个小故事……不，不止是在寓言中，在很多故事里，都有着相当类似的设定。
无论是童话，还是现实。
跌入水井木桶的狐狸想要上去，就要欺骗一个无知的小动物跳上另一个桶，这样自己才能借助滑轮重返地面。
白雪公主想要不被杀死，就只能看着猎人杀死一只鹿，挖出一颗心去将她代替。
尼尔斯小人摆脱诅咒的方法之一，就是找另一个人去代替他变小骑鹅。
身后有熊追赶，想要活下去，祸水东引永远是最有效的方式。
千变万化，不离其中。
当然，
伊寻羽知道，如果嘉莉斯真的想要害自己，那么就不会坐在这里一点点的絮叨，然后问她愿不愿意。而是如同虚竹，周伯通之流被传功一样，直接将生米煮成熟饭，甚至还能提上裤子点根事后烟，对醒来的她说上几句漂亮话。
至于卡撒会不会拦着……如果只是上述的那样，伊寻羽对此持怀疑和不报希望的态度。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讲，伊寻羽已经得到了尊重。
但是，
这个破担子，伊寻羽也还是不想接。
无论嘉莉斯承诺了多少美好的东西，如今既然她选择了尽数放手，就足以说明很多。
以及，曾经的嘉莉斯就没有家人朋友吗，那么为什么如今的大殿空无一人？
...
这些，太过沉重。
“我想，我应该不是‘唯一的选择’吧。”
伊寻羽看着嘉莉斯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嘉莉斯反手就回上一个‘是’。
“当然不是，但你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了一阵，嘉莉斯抬手指了指伊寻羽手中的牛奶将其加满，接着用手指敲打着扶手说道：
“但，哪怕抛开实力和头脑不论，你是唯一一个和那群原初者有关系的人。原初者们的到来早已不可阻止，而你这个到时候能说上话的身份，则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哦对了，那个琉都和你说过的什么圣女，其实他没有说错。”
“……”
神恩会的圣女？
对此，伊寻羽尴尬的笑着，咬紧吸管，绝口不提还是自己千方百计，直接间接的把神恩会给埋了的这件事。
“关于接替我的这件事，你回头还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万一哪天想通了就过来点个头。不过在此基础上，我希望你能再帮我参谋参谋另外几个备用计划。”
“让我看您的备用人选，这个真的好吗？”伊寻羽奇怪问道。
“我这里没那么多奇怪的规矩，你想问我想说，你敢看我就敢放。”
嘉莉斯随意的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更何况，关于这几个人选，其实你心里也有数，不是吗？”
光线扭曲，在宫殿内构成了共计六个人的头像。
果然，
侧头看去，伊寻羽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六个人中，伊寻羽认出了穆天，认出了莫贝拉，也认出了琉都……剩下三个却并不认识。
“这三个你看看样子就行，反正你也不认识，没什么可说的。”
嘉莉斯挥手将后面三个虚影抹去，接着随口说道：“你也不用特意去找这几个人，因为找了也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了。”
“然后先说这个穆天，世界之子，世界湮灭后轮回至今最后的挣扎，身上同时拥有另一个世界和艾德拉大陆两份的气运。而在心性，能力方面，也可堪大任。”
说着，嘉莉斯伸手点了点，穆天的头像扭曲，在空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刚一凝实，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
“穆天，你个王八蛋，你有本事下~药没本事承认，你还敢跑，你跑啊！站住！”
一个咬牙切齿的女声，伴随着滔天火焰汹涌前冲。而穆天，此时正拉着梦塔的手，满脸苦笑的闷头跑路。
“……”
伊寻羽眨了眨眼睛，默默拿起杯子开始咬吸管。
就像是缪斯说的那样，贵圈真乱。
“你瞧，这家伙多精神。”
嘉莉斯拧动了一下眉毛，最后吐出了这么一句。
伊寻羽赶紧点头。
“算了，反正你也知道这个人，从某种角度还是我的老乡。这也是我选他的众多理由之一。”
嘉莉斯挥了挥手，将画面挥散后说道。
点头、
下一幅是莫贝拉，
曾经伊寻羽打豆豆，打斗斗魔时候所遇到的好心大姐姐，当时还在那里蹭了不少次饭。
“莫贝拉，故人后代，也是世间罕有的天生半神之躯，天赋丝毫不弱于自己的祖先。之所以主修枪械，主要原因也不过是不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斗神。”
此时莫贝拉已经静静的坐在没有人的酒馆角落，身穿黑色纱衣，在没有灯的黑暗中，静静擦拭着手中的枪支……膝盖上，正静静趴着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
若不是那时不时睁开的红色眼睛，伊寻羽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己送的东西。
“我跟你说，比起她一直修炼至今的枪术，当她把枪收起，准备用拳头揍人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嘉莉斯感慨的说道：“不过除此之外，还是这孩子的心性，接替我的位置后，说不定能坚持的比我更久。”
说话间，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被注视，莫贝拉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向上看去。
‘啪’的一声，嘉莉斯主动挥散了投影。
“你觉得，这两个人谁更适合接替我的位置？”
没有再说第三个，嘉莉斯侧过头问道。
而伊寻羽，则斟酌了片刻回答道：“穆天倒是不错，但正因为他是穿越者，所以更多的也只是将这一世当做‘赚的’来游戏人生，处事中尚缺少一丝稳重。莫贝拉天赋超群，但似乎，比较不善于表达和传递信息？”
人无完人，这两个人之间，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些缺点。
“所以，嘉莉斯大人，接替您位置的，就必须只能是一个人吗？”伊寻羽问道。
“两人会招致对抗，三人会引发派别，四人会出现合纵。类似的尝试我不是没有试过，但随着人数的增加，权利之下也就会因此产生利益的分配，最终走向变质。”
“但如果只有一个人，也同样存在因为权力的过于集中而走向专权的暴政？”伊寻羽挑了挑眉。
“至少那时候，如果走错了路，其他人还有联合在一起将他推翻的希望。一个人，终究不会变成一个势力。”
“但是……嘉莉斯大人，假设，假设您走错了路，您觉得有谁有能力将你推翻吗？”
伊寻羽将杯子放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心的问道。
至高神嘉莉斯，其背后代表的，可是万年神战不败的神话。
嘉莉斯没有生气，只是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有的。如果我真的走错了路而不知悔悟，那么就会有人出现来将我推翻。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言下之意，如果她还没有被推翻，那就是她没有错。
“我没有问题了。”
伊寻羽又一次咬紧了吸管。
她猜到了很多种可能，但这次却并不想知道真~相。
而嘉莉斯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其实，至高的力量能也只能放在单一个体的手中。就如同神明存在的原则——注定只能是少数。至高的力量，一旦被复数的人掌握，那也就不再是至高了。但对于这个世界，如果不想一切归于虚无，至高的力量就必须存在。”
“原来是这样吗……那么，琉都，大人为什么要选他呢？”
“他？”
闻言，嘉莉斯挑了挑眉毛，语气带着些许不屑说道：“他还不配成为我的继承人。”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我自己，来找
所以说，对伊寻羽来讲，‘神’真的是一个相当陌生的领域。
什么是真正的神？
全知全能？
不对，如果嘉莉斯真的是全知全能，那么现在也就不会如此苦恼。
但即使是这样，距离无所不知，似乎相差也已经不远。
看着面前光影中的画面，伊寻羽思绪飘转着，耳边传来嘉莉斯的声音：
“这个小家伙倒是‘胸怀大志’，想要掀起一个时代的力量来将我拉下王座，再借助这万年来积累下的，从我手中逃走的失败者们的所有力量，携大势终结我的时代。还别说……如果是我刚起步那几千年，他的成功率至少有六成。可惜，如今他再这么做，一旦我认真起来，他一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他的心性，他的实力，都不足以支撑起他的野心。这样的人，并不适合成为我的继承者。”
伊寻羽咬着吸管，点了点头。
看样子嘉莉斯是真的不喜欢琉都这个人，此时更是将琉都谋划算计的画面全都给投影了出来……伊寻羽也就这么的看着，心里开始琢磨回去以后怎么把这家伙给弄死。
背地里悄悄的算计了她这么多场，还敢在背后说她坏话，不礼尚往来一下未免太失礼了些。
“不过，他要是真能终结我的时代，那么也不必成为我的继承人，踩着我直接坐在这个位置就好。”
拍了拍身下的椅子，嘉莉斯话风一转说道：“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别去杀死琉都。”
“好的，我回去就立刻动手……嗯？”
伊寻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接着疑惑的扭头看向嘉莉斯。
“不必杀死琉都。”
嘉莉斯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道：“我知道，以现在的你，想要谁死已经是一件相当容易的事情。但琉都，虽然他确实很蠢，也有着不切合实际的野心，但也已经是如今敢于算计我的人中最聪明的一个。但如果不和你说一声，说不定哪天他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下水道。所以，我希望你先不要杀死他。”
“大人想要用他来给自己铺路？”
伊寻羽问道。
“是的，虽然这个剧本烂了点，但总还是能看过去不是。反正是给别人看，马马虎虎点似乎也没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现实发生的事总是比剧本和故事更加离奇。”
说着，嘉莉斯拿出一沓写好的剧本扔给伊寻羽：“这是我改的剧本。在与原初者的接触后，你已不再受这个世界推动的影响，也是少数能干扰到我计划的人。既然这样，索性我就把这个剧本给你，让你给我把把关，在必要的时候推动一下剧情。当然……直到最后一刻，只要你想，你都可以选择接过那一把剑，接替我的位置，如何？”
“……”
快速的翻看完嘉莉斯写下的剧本，伊寻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的说道：“嘉莉斯大人啊…”
“嗯？”
“这个剧本，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伊寻羽面色有些古怪，小心的问道。
“我觉得还好啊？”
“我从里面看到了几百年前套路文和韩剧的影子，里面甚至还夹杂着大量白学……虽然我能感觉到大人你写的时候很认真，但这个剧本真的不太适合。”
前者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后者则大概率会被原地打死。
“那你写一个？”嘉莉斯反问道。
“我，我就算了吧。”
伊寻羽写剧本一向擅长把所有主角全部写死。
“那你说个方案？”
“……”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剧本，伊寻羽在心中飞快的思考着。
穆天，你这家伙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样想着，伊寻羽抬起头，轻轻~咬牙，当着嘉莉斯的面，脸上强挂着微笑，用指甲开始从第二段开始，一行行的将后面的话全部划去。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在嘉莉斯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伊寻羽抬起头含蓄的微笑着，“我觉得，像着这样就挺不错的。”
“我写了这么多页，结果你就给我剩下了那么一小段？”
嘉莉斯问道。
“额，我觉得，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每一个人都是本色出演，其实就挺好的。”伊寻羽说道。
“顺其自然倒是不错，但这样，我怎么办？不说别的，就琉都这样，最后根本不可能走到我的面前。”嘉莉斯指了指面前这么一小段话挑眉问道。
“这个，就需要一点小小的推动了……如果怕留下隐患的话，等用完了，直接将琉都杀死灭口就好。”
伊寻羽耸耸肩，微笑着提议道。
“小算计倒是不少……行吧，那就照你说的来。”
嘉莉斯随手将手中剧本一扔，看着伊寻羽提醒道：“不过，既然这样，你到时候可得在引导剧情走向的时候，多费点心思？”
“嘉莉斯大人，我可就这么点头发了。”
伊寻羽苦笑了一声说道。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可以通过献祭头发的邪恶熬夜仪式获取更多精力，但那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放心，不白让你干活……你常用的那个神罚石能量已经消耗了大半吧，给你加满如何？”
“额。”
“再把并剑术的权限对你本人直接开放。还有我当初当夜魔女的时候剩下的几块暗属性法则，再把暗元素主宰叫来和你签订契约，再……”
“够了够了。”
伊寻羽急忙叫停，生怕嘉莉斯下一句就是‘再把我这个位置也给你得了’。
“嘉莉斯大人，我要并剑术的权限和给神罚之石充满电就好……其实我不怎么缺机缘，反倒是缺消化这些东西的时间。”
“哦？我倒是知道几个时间加速的秘境……”
“不用了不用了。”
伊寻羽无奈的止住了嘉莉斯的话语，只觉得此时嘉莉斯浑身充满了暴发户的气息，大手一挥就差说上一句‘随便拿！’了。
然而，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等自己到时候捧着一大堆东西离开，日后嘉莉斯再提起关于继承人的想法，自己还怎么好意思拒绝。
总不能，为了一点好处就真的把自己给卖了吧？
……
看着伊寻羽离开，嘉莉斯趴在扶手上，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啊，拒绝了呢。”
“你这个剧本写的，可真够烂的了。”
卡撒的声音突然在嘉莉斯的一旁响起。
黑烟在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上汇聚而起，却并没有凝成实体，只有声音从雾气中传出。
“这么没礼貌吗，进来之前都不知道敲门。”嘉莉斯侧头看了一眼，不由撇了撇嘴。
“你这里又没有门。”卡撒回答的理所当然。
“行吧，伊寻羽已经回去了，你不回去趁机涨点好感度，跑我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即使是我，在漫长的时间中，也没有见到过几个能够以自身意志去拖延意识终结来临的时间。你算是相当不错的一个……不过，或许这里面也有你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关系？”
“谁知道呢，哪怕我喊了几千遍我不当人了，我不还得这么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
嘉莉斯抬手打了个响指，火焰从她扔在地上的那几张纸上燃起，上面发出微弱的火焰燃烧之声。
那东西，本就是放飞自我之作。
“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在问题？”
“不当人就好了。”卡撒语气轻松的回答道。
“那在保留自身身为人的立场的基础下呢？”
“很遗憾，没有。或者说这也是很久前所困扰我的问题之一。只不过，我所困扰，不是为什么人是有界限的，而是为什么人固执的不肯打破这个界限？”
“因为一旦打破了这个界限，人就不再是人……这也是我们对于邪神的定义。成为那般混乱而扭曲的存在，倒还不如死了。”嘉莉斯叹息说道。
“那只不过是打破界限的失败例子而已。别忘了，我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打破界限而能够正常沟通的存在。当建立在人这个世界观下所能承载的信息量达到了极限，打破基础也就成为了一条必经之路。可惜……从人类当年第一次，将石头从上到下按照321的数量进行排序的时候，你们的未来就注定要建立在基础之上，而打破基础，从此也成为了一种空谈。”
“……”
嘉莉斯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依旧维持着猫形的卡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有些时候，不断打破界限与没有底线之间的区别，真的很难分清。
“你确实是一个可以交流的例子，但对于你是否清醒这件事，我保持怀疑态度——谁知道在你外壳的下面到底是不是早已疯了。呈现在我面前的，又是否只是一个疯了的，却正巧可以建立沟通的意识。而你所说出的答案，又有谁能够证明，这并非邪神所说的亵渎之语？”
“有趣，但你又是怎么知道，你所维持的‘秩序’，并非混乱所呈现的某种不稳定状态呢？”卡撒将这个问题反问了回去。
“……”
“和你这样的存在沟通确实是相当的耗费脑力，不但要去思考你话语的意思，还要小心不让自己跌入你话语的陷阱。我不和你说这个了，这些，你对伊寻羽说过吗？”
“这是个好问题，你觉得呢？”
“她在我看来，已经有那么一点‘非人’的味道了。”
“这倒是确实，但很遗憾，那是她自己理解出来的东西。我曾试着将这种观念小小的透露出一点，但却发现她在面对这种知识的时候，就如同翻阅书籍一般平常。”
“啧，近墨者黑。”
嘉莉斯嫌弃的挥了挥手，卡撒便也不再多言，轻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忙》
有些杂乱的木桌上，水晶杯中的牛奶正散发着缕缕热气，在与血蜂蜜的交融中散发出甜腻中带着一点点咸的香味。
“这还真是夸张的时间流速。”
伊寻羽看了眼时间，发现现世的时间才仅仅过去了一秒。而自己在嘉莉斯的神国中，却已经不知不觉间喝下去至少五升牛奶，无限续杯……甚至饱了。
拿起杯子，伊寻羽小心的闻了闻，尝了一口后露出古怪的表情。
这还真是，
不怕质量差，就怕货比货。
即使是上百金币一杯的牛奶，和嘉莉斯特供的相比，味道也显得尴尬起来。
“啧，奸商。”
叹了口气，伊寻羽从空间装置里掏出了一个淡黄色的硬壳果子，仔细的打量着。
果实拳头大小，表面有少许褐色的斑纹，看起来就像是奶牛身上的黑白斑。
牛奶果，被定义为已经灭绝的古植物，可种植型灵株，易活，嘉莉斯送给她的小礼物之一。
她之前喝的乳白色的液体也不是牛奶，而是一种颜色，味道，成分，性质都和牛奶一般无二的东西。
牛奶和这东西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从牛身上挤出来的，是树上长的。
“成分竟然真的和牛奶一样……”
眼中蓝光闪过，伊寻羽在心中感慨世界了一下之大无奇不有后，默默决定要把这东西在领域里大规模种植。
不过，
将手中牛奶果放在桌子上，伊寻羽看着桌子，有些苦恼的用双手抱住了头。
有收获诚然是好事，但随收获一同而来的问题，却足以让她感到消化不良。
知道琉都在算计什么了，这是好事。
但看着琉都上蹿下跳却不能捏死，这对伊寻羽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更要命的是，嘉莉斯那边还突然嚷嚷着要退休，甚至还风风火火的开始给自己找继承人。
所有的事，全都被连在了一起，或者也可以直接说是一件事。
而自己所处的位置，则在将事情用线一番串连后，就此变得复杂无比。
如果这些线有实体，那么现在的自己一定是被五花大绑着——还是相当不妙的那种。
抓了抓头发，伊寻羽无奈的发出了哀叹：“还不如让我继续蒙在鼓里呢，唉。”
嘉莉斯要退休这件事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所以关于这件事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的她已经达到了能够知晓这些的高度。
这是一种关系上的认同，也是实力上的认可。虽然因为类似的事情得到嘉莉斯召见的人不止伊寻羽一个，但也足以算得上是一种殊荣——
光是参与其中，就会有一种奇妙的，正在创造历史的使命感。
然而，她真的不想知道，尤其是在这个时间段的情况下。
要不是她的头发已经成精，现在多半已经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啊，我也好想退休啊。”
最终，无力反抗的伊寻羽也只能发出这样的叹息。
正感慨着，
脑海中天网的提示音响起，后面跟着一句简短的留言。
‘大人，后天就是‘对天使族特别交流区’的开幕式，你要去吗？’
是玉珠子的留言。
“呵呵……”
听了这段话，伊寻羽不由干笑了两声。
上次佩罗酱到夜星城没去接机都被一通埋怨，最后这还是因为有正当理由佩罗酱才没再说什么。
但这次，刚把人家给小坑了一下，她还敢不去吗。
再不去，怕不是要出外交事故。
“去，我去还不行吗。”
打开天网，伊寻羽伸手一指禅式用右手敲动着，打下了一串字：
‘娘溺泉已收到，预计有五成把握炼制出逆向解药，但需要大概两周左右的时间。’
刚发出去，穆天就飞快的打了过来，在接通后，便听到里面传来十分大声的三个字：
“我加钱！”
之所以喊的那么大声，大概是因为周围爆炸的轰鸣分贝略大，如果不大喊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听了这句话，伊寻羽不由挑了挑眉，语调中带着一丝古怪道：“哦，先生，钱并不是万能的——更不要说我答应帮你研究这东西的逆转解药的时候，也并没有提到报酬的问题。”
“一张半神级体验卡！”穆天并没有从那一丝古怪中察觉到什么。
“唔……我考虑考虑。”伊寻羽有些意动的皱起了眉。
“两张！”
“……最慢十天给结果？事先声明，我还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研究成功。”
“三张！突破传奇之后，我手里一共就这些，再多也没有了。”
剧烈晃动的屏幕外，穆天喊得可以说是声嘶力竭，生怕小点声伊寻羽就听不见自己说话。
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梦塔那挂着苦笑的脸，还有眼中若隐若现的兴奋。
她甚至抽空朝伊寻羽挥了挥手打招呼。
“好吧，一周内给你结果。”伊寻羽叹了口气回答道。
“等一下，我手里还有别的东西…”
“最快也得一周，在此之前，你还是继续跑吧。”
伊寻羽说着，飞快的关掉了通讯。
看梦塔的表情似乎正在对这种事乐在其中，既然如此，那就让两人多玩一会儿好了。
这么想着，伊寻羽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煌炎王给‘穆明子’找对象，甚至有比武招亲，重金求子之类的传闻……
有那么一瞬间，伊寻羽突然有了不研制解药，看看那个煌炎王如何收场的想法。
咳、
摇了摇头，伊寻羽收起这些不靠谱的想法，转身看向身后问道：“那么，卡撒你这是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额，溜圈？”
迈出的爪子迟疑了一下，卡撒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溜圈？行吧，那你知道我刚刚去了嘉莉斯神国的事情吗？”
“这个，大概是知道的……吧？”
“所以，在我回来之后，你刚刚又跑过去了？”伊寻羽挑了挑眉问道。
“嗯哼？”
“我猜的。”
说着，伊寻羽摇了摇头，换上大头拖鞋向外走去。
“不过，从领域里突然离开，又突然的回来，能让你这么做的似乎也没几件事。”
“合理的分析，那你不好奇我和嘉莉斯说了些什么吗？”
卡撒跟在伊寻羽的身后问道。
“商量怎么坑我，还是商量怎么坑哪个可怜的家伙？”
伊寻羽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说道：“但好像不论是哪个，你都不可能和我说吧？”
“也是。”
“那么，接下来就是解决另一件事了。”
伊寻羽点了点头，指着自己面前没剩多少水的白玉温泉，还有泉水中泛白的两条草鱼。即使死了，鱼眼中那诡异的光也依旧存在。
毕竟死不瞑目、
“往我洗澡水里面扔葱姜蒜，放生鱼兔子还有青蛙……要不是我出来的够快，说不定现在已经变成五香味的了。这件事，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有一边泡温泉一边加热吃的的传统的，比如最常见的温泉煮蛋……”卡撒试图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
“我只听说过温泉煮蛋，却没听说过还有温泉火锅的。更没有听说过，有人会一边泡着温泉一边往温泉里倒老抽和陈醋。再晚一会儿，你是不是已经把火锅底料加进去了？”
伊寻羽打断了卡撒的话，认真问道：“我记着你好像说过，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对吧？”
“你记错了，那是鲁迅说的。”卡撒纠正道。
“卡撒。”
伊寻羽突然蹲下~身，双手抱膝，眼睛一眨不眨的认真看着卡撒说道：
“从我在永夜皇城和你签订契约至今已经许多年，在罕与外界沟通的时间里，你或多或少在担任着我老师的角色，我更多时候也是在从你的身上去学习。无论是思维的方式，还是处事的方式。对于我学到那些东西中到底有多少对，又有多少错，这个你我心中都十分清楚，更没必要拿出来一个个的去分析。但我觉得，作为我的学习的模板，你至少应该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在一些最基础的事情上选择承认错误，这样我才能明白自己没有走错路，才不至于怀疑自己的选择……你说呢？”
面对伊寻羽的长篇大论，卡撒为难的歪着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难得你都这么说了。说吧，你想干什么？”
啪、
一把刷子被扔到了卡撒的面前，
“陪我把温泉池清理一遍，这个不过分吧？”
伊寻羽说着，又拿出了另一把刷子。
“你让一只猫……”
“我记着你是可以变成~人形来着，只不过因为性别障碍才不想变的，对吧？但这么久过去了，这个问题应该也早已被你解决了才对。”
卡撒那已经雌雄难辨的声音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而伊寻羽相信这种变化绝不可能那般肤浅——卡撒以现有容器所化形的人形，多半同样扑朔与迷离。
伊寻羽说着耸了耸肩，在扔给卡撒一瓶洗涤剂和一块抹布后转身跳下了温泉底部，“不过我也不能强迫你干什么，我话说到这里，来不来随你好了。”
过了一会儿，在伊寻羽将泡在水池里死不瞑目的兔子，还有葱姜蒜等一应调料收拾才一旁后，身后突然传来了重物坠落在地的声音。
“你都这么说了……我好像也没法不来？”
闻声，伊寻羽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ps：冻雨之后出去逛了逛，不得不又一次感慨相比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人类的想象力还是太匮乏了点。拍了两张照片，扔评论区了，有兴趣可以看一眼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交流生
有时候，试着不使用超凡之力做事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不会理会一旁卡撒的抱怨，伊寻羽将手中清水一饮而尽，看着下方整洁如新的白玉砖块吐出一口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耗费时间，但是值得。
“我先出去了，你去休息吧。”
招招手，控制着地下水从下向上涌~入温泉，伊寻羽转身离开了心之领。
“长大了啊……”
对此，一旁已经变回猫形的卡撒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眯着眼睛，又一次变得懒洋洋起来。
……
永夜皇宫，伊寻羽轻哼着歌来到伊莲娜的房间，敲了敲门后走入其中。
“嗯？怎么，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看着伊寻羽，侧坐在床~上单手看书的伊莲娜不由挑了挑眉。
“大概？哦对了，姐姐你看这个。”
伊寻羽笑着坐在伊莲娜的身边，也没有解释，只是翻转掌心，露出一蔟燃烧的金色火焰。
火焰微弱的跳跃着，火苗也只有打火机大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灭。
“半神之力？”
这次，伊莲娜是真的惊讶了。
“嗯，可惜总共只有这么一点，也不是真的突破了半神。”
伊寻羽解释道。
这东西在她醒来之后便已经出现，而在此之前，她曾做过无数次尝试，却一次都没有成功……稍加检查，伊寻羽发现这是因为前段时间和座天使的战斗胜利后，从对方的身上夺取了部分神明的‘成分’，这才让神火得以燃起。
十二试炼之狩神：对神性生物造成的攻击获得高额提升（约二倍），战胜后可以掠夺对方本源加持己身
意料之外的收获，一簇属于她自己的神火。
“我看看……现在这东西你还无法驾驭吧，灵魂强度不够，强行驱使就会灼伤灵魂？”伊莲娜问道。
“额，是的。”
就现在而言，伊寻羽也只能像是现在这般，将神火放进，放出，像是在玩打火机一样。
“那就别骄傲，等你突破半神了再去好好庆祝。”
伊莲娜抬手摸了下伊寻羽的头，想了想后说道：“史诗对你来说并不难，既然有了神火，那就先给自己的基础打牢，日后才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我知道。”伊寻羽点了点头。
“还有，之前我去找了一趟史尔芬，明天我可能会有事出去一趟。”伊莲娜继续说道。
“？”
‘史尔芬’，‘出去一趟’，这两个信息联系在一起，就差直接将‘伊莲娜学伊寻羽，也从永夜接了个内部任务即将准备出发’这件事明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伊寻羽不由眨了眨眼睛……这件事，她怎么没听史尔芬和她汇报过？
是觉得这件事不重要，还是想要向她隐瞒，亦或者是还想借此向她展示一下什么叫做作死？
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要不把他扔去扫厕所吧？
“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面对伊寻羽微鼓起来的脸颊，伊莲娜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稍稍坐正给伊寻羽腾出了更多的空位置，语气随意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们都知道，所谓的渴求是没有止境的。实力提升的越多，看到的也就越多，所渴望获得的自然也会随之变多。哪怕最开始，我们都是以永夜帝国这个目标为假想敌而努力，哪怕如今你已经是永夜的夜皇，但这却并不能意味着我们可以就此止步。”
“但多歇一歇总是可以的。”伊寻羽小声说道。
“既然不能永远的停留在这里，那么所谓的享受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留恋。这种罪恶的享受，未尝不是一种煎熬。更何况，我只是出去逛逛，不是再也不回来……和我说说你这次出去的情况吧，我能看出来，那份书面总结上满是空洞，根本拼凑不出完整的事件。”
里面，只写了那支小队所见所做之事。而就内容角度而言，那些人所经历战斗的重要性，和打酱油差不多。
对于伊寻羽和帝临之间的战斗，说了什么，他们不敢提及，更不敢根据脑补乱写。
怕被丢去扫厕所。
“唔，好吧。”
伊寻羽耸了耸肩道：“对了，姐姐，明天我要去一趟夜星城，一起？”
“我就不凑那种热闹了，去了之后，记得和朋友好好相处。”
“好。”
……
夜星城，
晚八点，天已是一片漆黑，但街道上却依旧满是人来人往，摆好的小摊与小吃车紧靠着墙边，兹拉的油花中伴随着烧烤的香气。
只要不看形状，永夜街边小吃的味道并不比比蒙帝国逊色。许多外乡人也在习惯后，在此流连不止。
今天是天使族启明派前往夜星城的第一天，共计有二十名天使作为先遣者来到这里，同时在半个月后，会有同样数量的永夜人前往天使族领地，进行同样的交流与学习。
这些，是那支‘豪华’谈判团队与天使族长老在后续内容中所优化出的部分细节。
在看到伊寻羽拿出的那份契约书后，这群人似乎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吃干饭的，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具有一定的价值，更是为了日后能安稳而不是提心吊胆的去领取那一份工资，每一个人都爆发出来极强的工作热情。
他们在不改变伊寻羽与天使族长老定下契约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和深化各种细节，让伊寻羽的计划变得完善，最终形成了一个更加润物细无声，更是柔和以及容易接受的交流计划。
根据年龄和爱好，选择的不同，这二十名天使最终会分成几个小团体，分别前往各个标志性的地点，以一个方便融入的身份来完成这次交流。接着，根据实际情况，再合理加大交流的人流量。
为了合理安排防卫力量，提防光明帝国针对此事所发起的一切可能引起外交纠纷的可能，这个团体的划分不会太多。比如眼下来了二十个人，最后最多也只会划分为三个团体，同时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不会相差过远。
关于这个计划，伊寻羽只是看了眼就扔在了一边，交给下面的人自行处理。
学会将手中的事扔给下面的人来完成，是每一个上~位者都应该学会的合理甩锅手段。
这方面，她熟。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交流计划一个月后开启，十三场演唱会共计二十天，所以我回去十天后就是交流的正式开启，我这边刚回天使族还没等喘口气，就又被人拽着火急火燎的过来了。哦，还提前了一天，所以是九天……”
听着耳边佩罗酱的絮絮叨叨，伊寻羽弹出一枚银币，从路边的小摊上拿起一个长条状的点心趁着佩罗酱不注意塞进了那张开的嘴中：“糯米饼夹芝士肉条，永夜特产，快尝尝。”
“呜呜！啧油是石门肉？”
面对佩罗酱瞪大眼睛的询问，伊寻羽目光侧移，仰头看天。
啧，听不懂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