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叶知道
听到罗莎莉的告白，苏晓捏着她鼻子，笑着说道：“你才多大，好好修炼去。”
罗莎莉站了起来，跺了跺脚：“苏晓，我是认真的！”
“而且我成年了，怎么就小了！”
苏晓叹了口气，说道：“谈恋爱会导致修炼速度下降，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花费一部分给男女朋友，那用来修炼，钻研的时间就会减少。”
“……你喜欢其他人了？”罗莎莉盯着苏晓，问：“是江小姐吗？看她的眼神，她对你很信任。”
“你在想什么啊，我和她是纯正的战友关系。”
“也是。”罗莎莉分析说道：“她的身体邪物化了，不是人类，你大概不会喜欢她？那难道……是紫微姐？”
“紫微姐和你很像，你喜欢她也很正常……但她不一定喜欢你啊！”
“你想太多了。”苏晓无奈道：“我没什么爱到想要作为伴侣的人。”
“那我呢？”罗莎莉盯着苏晓的眼睛：“你爱我吗？”
“我很喜欢你。”苏晓说：“但喜欢和爱不同，我对你的喜欢，更类似朋友，亲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一点爱人之间的情绪。”
“你在开玩笑吗？”罗莎莉看着苏晓，用带上一丝哀求的语气：“你在对我开玩笑吧？别逗我了。”
她看着苏晓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什么。
“我也是认真的。”苏晓说道。
罗莎莉腰间佩戴着的，永远没有离开过身体的古朴长剑发出轻轻的嗡鸣。
她最后看了苏晓一眼，然后从苏晓眼前消失了。
瞬移离开了。
苏晓坐回床上，靠着墙壁。
墙壁另一边是罗莎莉的房间，他们是挨着的。
借助三尺神明赋予的强大感知，苏晓听到身后房间传来的，极尽压抑着的，低低的抽泣。
苏晓下意识捂住了心口，他不知为何十分痛苦，像那里有一大片嵌在肉里的尖刺。
……
隔离期刚一结束，苏晓没有回家去看父母，而是先去了一个地方。
烈士陵园。
沉眠烈士英魂的墓园并没有其他墓园那么阴森，走在这里，反而充满了安心的感觉，好似那些长辞于世的战士们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化为一道道英魂，在这里守护着还活着的人。
一路上，苏晓可以看到沉浸在欢声笑语中的孩子，树林，风，草地，构成了孩子们的天堂。
今天天气很好，有的孩子还放起风筝，在道路上快步的奔跑着。
苏晓看到一个妈妈抱着自己的小孩，站在一处碑前，她弯下腰，给孩子讲着碑上每个汉字的意思和读音。
苏晓一路轻声快走，来到了一处新坟。
由于政策原因，现在已经不许烧纸钱，上香了，这里摆着的，是一束束漂亮的鲜花，一束鲜花接着一束鲜花，构成了一大团花簇。
苏晓看了看，有些花上面还写着歪扭但非常可爱，真挚的汉字，是某个儿童福利院送来的，写着“敬我们最爱的李爷爷”。
苏晓的眼睛瞬间被泪水凝满，什么都看不见。
他取下增强现实眼镜，擦了擦眼泪，将怀抱着的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
此时，有人在苏晓耳边开口。
“李教官他退役后，就去双乐南区资助了好几家福利院，捐助了一些希望小学。”
苏晓转过头，看向了说话的人。
他是苏晓熟识的人，之前却只见过一面。
“大风”的修行者，前“太虚特战队”零号成员，本命咒是“未来视”的叶知道。
他穿着黑色色调的便装，也怀抱着一束花，把它放在了墓碑前方。
“李教官？”苏晓问。
“我们‘太虚’特战队，本命咒大都和时间有关，以前，李前辈曾任过我们的教官。”叶知道说。
“原来如此。”
苏晓献上鲜花后，肃穆地站在这里，默哀着。
叶知道也和他做着同样的事。
默哀结束后，苏晓说道：
“叶道友，你有未来视作为本命咒，在这里碰到我，想必不是一件巧合吧。”
“确实有事找你。”叶知道开口：“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两人随意走着，直到走到一处安静的台子，这里布着栏杆，从上往下可以看到许多花和树。
“网络上说，和你交谈的人不用开口，你也能知道他说了什么，甚至和他对话。”苏晓看向叶知道：“是这样吗？”
叶知道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只能知道未来的大概变化，不能完全确定，就像你刚刚说的这句话，我看到的可能性中，只有三分之一的你说了和这句话类似的话语。”
“这算是……概率决定论？”苏晓问。
“直接谈正题吧，不然会和你说很久，你对理论很痴迷。”叶知道笑着说。
苏晓说道：“确实，我很想和你谈谈你参与的那几次‘量子擦除实验’，未来视这种颠覆因果律的能力，我很感兴趣。”
“先跟你说个秘密吧。”叶知道说。
“什么秘密？”苏晓有些惊讶。
他和叶知道才见过两次面，算上这次也才两次，怎么就给他讲秘密了。
叶知道没在意苏晓想什么，他双手放在栏杆上，俯瞰着下方，一字一句道：
“我是重生者。”
“什么？”苏晓愣了下。
“重生者啊，有看过网络没，那种经历了种种悲惨遭遇后，重新回到人生中某个时间节点，重新开始的人，然后利用提前得知的未来信息，改变命运。”叶知道比划了一下。
“我知道重生者意思，但我不知道你的意思。”苏晓惊讶无比，看向叶知道。
“你把我理解成那种重生者就好。”叶知道说。
“……你遭到王侯级邪物的理智冲击了？”
“淡然一点，我是重生者这件事，在高层并不算什么秘密，我向上级机关提供了很多来自未来的资料，当然，我对未来的很多记忆都被自我封印了，可能因为我的大脑无法承受那么多信息。有时需要看到关键的人，事，才能回忆起来‘未来’。”叶知道说。
封印记忆，保护大脑？
苏晓听着这段话，不知为何，联想到了木偶世界，那个叫“维克”的人，一时间思绪颇多。
“那……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苏晓问：“这应该是很机密的情报吧。”
“很简单。”叶知道侧过身，直视着苏晓，一字一顿说：
“我所见的未来中，没有你。”
第十章 未来
苏晓看着叶知道，内心消化着他说的话。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应该很合理。”苏晓说：“你因为重生产生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而这些蝴蝶效应导致了我的出现。”
“这么说是有可能。”叶知道趴在栏杆上，望着下方，随手丢去一片落叶。
落叶随风而去，吹到了远处。
“过一会儿后，会有一对情侣过来这里，但我丢走这片叶子后，这叶子会恰好飞到女孩手中的饮料里，于是他们会改变路径，前往附近的小卖部。”
“这就是蝴蝶效应，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在某处轻轻挥手，通过混沌体系将它的扰动无限放大，制造一场风暴。”叶知道看向苏晓：“我并不是不知道蝴蝶效应的存在，可你绝非蝴蝶效应的产物。”
苏晓陷入思索中：“你的意思是……”
“你猜对了。”叶知道没等苏晓说完，点头说道：
“我重生了不止一次。”
“具体重生了多少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知识，记忆，太庞杂，太恐怖了，我的大脑和心智根本承受不下来，但是我接触到一些事物时，会下意识回想起一些细节和印象。”
“但你，我完全陌生。你在我经历过的任何未来里，都不存在，都没有你这个人。”
苏晓勉强说道：“你可能并没有‘重生’，这只是你未来视的效果，未来视也算推演预言类异能，有的人身上拥有反预言能力，你没印象很正常，比如说刘霍，你对他有印象吗？”
“有。”叶知道嘴角噙着笑：“刘霍，他是一个总能给人惊奇的人，但他的‘渺小奇迹’，是效果无法被预测，那怕我用未来视都看不见，但我仍然可以看到他的人，对他感到熟悉，但你不同，你是整个人，我都没有印象，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
苏晓沉默。
凭借直觉，苏晓猜测，这一切都和他大脑中的木偶有关！
江舟也说过，苏晓本人看起来像分裂的，被拼起来的木偶。
苏晓正在犹豫，要不要对叶知道说木偶的事。
这虽然不算什么秘密，不管是陈紫微还是林辰都有过一定了解。
叶知道说：“我能看到未来，只要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我就能看到。比如，你有很小的概率，在未来告诉了我，你身上存在一个奇特的木偶，它在你的思维海里，拥有种种奇特能力。你怀疑它可能和我没有你的印象这件事有关。”
苏晓听着，惊讶骇然。
这未来视也太BUG了吧！
简直是作弊！
“没有你想说的那么强，它还是有很多问题的。”叶知道看向苏晓：“不说越往长远看，看得越模糊越费力。就说你想的‘读心术’，由于微观世界被概率决定论主导，而大脑本身也算一种量子计算机，所以我无法掌握每个细微的细节，无法真正掌控每个人在想什么，去控制每个人。”
“即使到了宏观层面，退相干效应会让未来变得可控，但你也能控制你的未来，简单来说，如果你保密的心足够坚决，那我从你这里看不到你泄密的未来。”
苏晓张了张嘴，他还一句话都没说！
叶知道提前预判了他说的话，然后对他未来说的话进行回复！
“还说你不能用预判和人对话呢！”苏晓在心里骂道：“艹，太变态了！”
他静了一下心，开口道：“这个木偶，你知道点什么吗？”
叶知道微笑着，回答道：
“不知道，我对它也没有印象。”
“可惜了，我不能帮到你。”叶知道摇了摇头：“你先平息下心情吧。”
等苏晓差不多平息完心情，又要开口说话时，叶知道先说道：
“你也想问未来，人类文明最终的命运？”
苏晓沉默，他又被叶知道预知未来，看到了他未来要说的话。
他正想问这个问题，还没说出来，叶知道直接预知到了，然后回答他。
“大部分未来我都记不清了，但我也有记忆深刻，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住的一幕幕场景。”
叶知道看着下方的陵园，开口说道：
“我见十日并出，生命凋零；我见阴影从集体潜意识中苏醒，卷起坠落无数意识的气流；我见月山兽离开月球，俯瞰梦境和地球，美的如梦似幻；我见深海之母‘谷神’重归，岩石生下孩子，泥土长出翅膀……最后，灵族的‘未来之主’成为利维坦级邪物，与我在时间领域大战，从未来讨伐过去现在，我被祂击杀，然后重生。”
“当然，我现在记不起任何细节，只模模糊糊有个印象，毕竟对我来说，那些记忆涉及利维坦级邪物，太过危险，我自己都回忆不起来。”
苏晓张了张口，没去打断他。
“我还见到无数星舰蚁附围攻不能直视的伟大存在，然后它们消失了，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了，只有我静观时间，才能看到它们存在的痕迹。”
“最后，我看到地球表面的文明被吞噬，重新变的荒芜，只留下一点点遗迹，像一个个星星点点的墓碑。”
墓园中，秋风吹过，又新添了一些落叶。
叶知道这才看向苏晓，笑着开口：“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无论如何不会变得更坏了，而你，是从未出现过的变数，我对你可是很期待的。”
苏晓默然，在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
片刻后，他问道：“那位‘未来之主’是怎么赢你的？祂既然还不存在，那你提前将祂抹杀不就可以了吗？”
叶知道看向远方的天空，淡淡说道：“也许这次我会这么做吧。呵呵，虽然想不起具体的记忆，但我能感受到，我很累了。时间领域的战斗就像两个人玩格斗游戏，输的一方可以随意读档重来，直到其中一方放弃，不再使用时间领域的权柄，选择认输。”
“这已经不是技巧和力量的对战，比拼的是双方的意志力，谁的意志更坚决，谁能坚持到最后，失败无数次也不认输，那就可以继续，一直打下去。”
“每次，未来之主都把我打认输了。不得不说，我的意志力还是太薄弱了啊。”
他看向正要说话的苏晓，笑着打断：“太敏锐，不一定总是好事，难得糊涂啊。”
苏晓没有说话，想说的内容被憋了回去。
他刚刚突然想问叶知道一句话：
“你说的灵族未来之主，是不是你自己？”
第十一章 灵能的等效原理
看着叶知道萧瑟的背影，苏晓吸了口气，边往陵园外走，边打开南极圈的社交软件，联系陈紫微。
陈紫微的ID是“黑色的星星”，个性签名上写着：“我们眼中的星星像幽灵，星星眼中的我们也像幽灵”（注一），好像是世纪初的一本科幻里的诗句。
苏晓对她发着信息：“你知道‘零王’叶知道的事吗？”
作为大众认为的“封王级天才”，叶知道被中夏的沙雕网友起外号叫“零王”。
他在太虚特战队服役期间，代号是零号，所以叫零王。
陈紫微回复的很快：“什么事？”
苏晓敲击着空气里的增强现实键盘，打字道：“我也不知道好不好说。”
“你说的是他自称‘重生者’的事？他告诉你了？”陈紫微反问。
“呃……这很知名吗？”苏晓回复。
“很多人都知道，算是个公开的秘密吧。”陈紫微打字回复的速度很快：“不过，你不用太在意他说的话。”
苏晓惊讶：“为什么？”
陈紫微回道：“你现在根本不在地球上，而在一个匀加速向上的电梯里，周围的环境都是我用幻术给你造出来的。”
“什么？”
“知道等效原理吗？”陈紫微打字速度飞快：“一个观察者，无法通过力学实验，判断他处在匀加速上升的电梯里，还是处在受到引力的地表上。”
苏晓打出一个省略号加个问号，等她解释：“……？”
“同样的，假如我用幻术，让一个人认为他能一拳打穿地表，那他那怕是个普通人，也会认为自己打穿了地表，成为了超级强大的修行者。”
苏晓问：“这和叶知道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想说，他看到的未来是种种幻觉？”
“他的重生可能是种幻觉。”陈紫微回复着：“但不是别人给他加上的幻术，是他自己产生的错觉。”
苏晓没回答，等着陈紫微继续说。
“你知道吧，他的未来视能看到未来一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可能，越往未来看，越模糊不清，只能看到短暂时间内的清晰未来。”陈紫微说：
“可那些模糊的未来，并没有都消失，而是储存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是记不起来而已。”
“所以，他看到他人，会产生模糊的印象，觉得以前见过，甚至认为自己是重生者，只是受限大脑和心智，记忆还没全部回复。”
“但那些模糊的印象，不过是他以前使用未来视，看到的那些模糊未来，这些模糊未来被记录在潜意识里罢了。”
苏晓打字道：“所以，你没告诉他他那是错觉，他不是什么重生者，这只是他本命咒的特异？”
陈紫微回复了一个表情，看起来是最近流行的手机游戏里的女性角色表情包。
陈紫微：不能笑.jpg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知道‘等效原理’吗？我们无法分辨我们在一个电梯里还是在地球表面上，二者对我们都是等效的，既可以说地表对我们产生了引力，也可以说地表在匀加速向上。”
“对叶知道的情况，也是这样，他认为自己重生无数次，解释的通，我认为他是本命咒产生的幻觉，也解释得通，二者是等效的。在出现新的证据之前，没法说明那一方是对的。”
苏晓回复道：“那也就是说，他有可能确实是重生者，也有可能，这只是他自己产生的幻觉？”
“是的。”
苏晓莫名松了口气。
如果是重生者，那太奇怪了。
未来视之前没看到他，苏晓觉得还能推到木偶具备一定的反侦察特性上，可无数次重生，就这一次有苏晓，那完全说不通。
“谢谢。”苏晓回复了一句话。
“别谢我，你关心这个，还不如关心一下罗莎莉。”陈紫微说：“她这几天闷闷不乐的，都找我做了一次心理治疗，让我为她开解。”
“她是个好女孩，也是真的爱你，每次谈论你的时候，她眼眸里的爱意……我是心理学的专家，不会分辨错。”
苏晓的手指在增强现实键盘上动了动，没打出字来。
陈紫微很快发来消息：“算了，你们之间感情的事，我也不怎么劝，但我真的希望你多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和她在一起。”
“说起来，你在秘境里为江舟做过心理分析？”
苏晓松了口气，回复道：“是啊，怎么了？江舟那边有问题吗？”
“她被圣贤带出来后，确认仍是人类，等她隔离完后就能自由活动，不过得佩戴定位器……啊，这些先不说，我之前给江舟做过心理治疗，你给她加了很多暗示？用暗示来治疗她？”
苏晓看到这条消息，立刻紧张起来：“这么做有很大影响吗？”
“事急从权就算了，以后别这么做。”陈紫微回复：“人类不是编程的机器，人类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任何暗示干扰，都可能造成病态的影响，心理治疗，主要是安抚情绪，帮助他分析问题，自身恢复，而不是强加干涉，让自己的意志驾凌他人，由着主观意愿去改造他人的意志，那是邪道的做法。”
苏晓停步了一下，打字说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你要想学心理分析可以找我，以你的才智和天赋，我估计很快就能学会入门。”陈紫微说。
苏晓想了想。
他想要做的事还蛮多的。
学习《世界心》，继续觉醒幻术世界的组件，参加一个飞行动力甲的训练营，拿到飞行动力甲执照……
月末还有一个超级智力竞赛，比赛主办方不久前联系了苏晓，希望苏晓能过去参加。
之前“离火”王元毅也对苏晓提过这个比赛，他之前便希望苏晓能过去参加，据说冠军可以观看一本至高篇章的原本一次，对苏晓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就算是今天，苏晓之后都要去参加一个会议，会议主题是对红崖秘境进行开发工作，苏晓被邀请作为红崖秘境的探索者，跟与会的各领域专家讲讲见闻。
“算了吧，最近没什么时间，以后有空会来学的。”苏晓回复着，婉拒了陈紫微的好意。
“好吧，那我去忙了，拜拜。”陈紫微回复了一个挥手道别的表情。
“拜拜。”
此时，苏晓走出陵园，听到旁边一对情侣彼此交谈，女孩抱怨道：
“里面的落叶太多了，都落在我饮料里了，真是……”
“你往好处想，许是里面的英烈口渴了，想尝尝味道呢。”男生安慰道。
苏晓露出笑容，从他们身旁走过。
（注一：出自《三体3：死神永生》。）
第十二章 竺五行
苏晓坐着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来到了一处机关大楼外。
今天这里的检查格外严密，不止是扫一遍脸就过，苏晓还看到了好些个修行者在检查。
苏晓有这边的邀请证明，再加上他本人也算出名，经过检查后就把苏晓放了进来。
刚一进大楼大厅，苏晓便看到有认识的人已经到了。
“于老师？”苏晓惊讶道。
他看到了来自中夏道法大学，曾经教授他邪物学的老师。
他和其他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们聚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
苏晓不认识里面所有人，但是认出的几个，都是中夏最顶级的科学家，有邪物学，秘境学等各个领域的专家。
其中，坐在中间沙发上，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苏晓更是眼熟。
中夏道法学院，理学院的院长！
他叫竺五行，是建国时回归祖国，一直到现在的大科学家！
竺五行的经历可以称得上传奇，在二战期间，他在米国巫师众塔之一的“时计塔”内深造，才能和天赋受到广泛认可，据说当时时计塔的塔主甚至将竺五行作为下任接班人来培养，他年纪轻轻，便掌握了相当多的危险知识，诡异秘闻和古代魔法咒语。
之后，他回归中夏，为当时非常年轻的中夏带来了宝贵的帮助，建立了成体系的研究，开发体系。
虽然中夏是世界上最久远的文明古国，但现在的中夏却是非常年轻的，在神秘学领域积攒的知识和底蕴，少的可怜。
不是说中夏没有底蕴，然而，立国时的战争中，掌握大量神秘学底蕴的几大古老宗派，都站在了人间道的对立面。他们强烈反对《通识冥想法》的推行，因为那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对于人间道敌意巨大。
后来，他们战败，那些神秘学知识，古老的秘闻等，也都随着战争风消云散。
现在的宗派联盟，极强大的太岳，玄岳，大岳三派，如果放到当时，只是大宗门中的一员，甚至不是最顶级的大宗门，当时的三岳盟主是少数选择站在人间道一方的宗派领袖。
这也就导致，新立国的中夏，非常缺少神秘学知识方面的人才。
而现代灵能理论则更不用说，它伴随科学那个怪兽一起诞生在西方，哪怕是中夏的大宗门，他们也没有掌握成体系的灵能理论知识，所谓的底蕴，不过是一些由半迷信的神秘学知识和一些应对邪物的经验，放在古代还好，放在现代，已经远远满足不了需求。
所以，对中夏来说，竺五行的到来，就像扎了一针强心剂！
他做出的贡献相当多，最有名的，是他主导了“清心咒”的自主研发工作，将这古老道家的咒文，变成了所有人的能享受的武器。
这只是外行人知道的消息！
苏晓作为灵能理论的学习者知道的更多，他手上许多课本，都是竺五行编撰的。
竺五行也是中夏少有的，灵能理论达到九级的大科学家。
灵能理论九级的科学家，数量比圣贤还少！
九级灵能理论，是灵能理论的“最高级别”！
灵能理论等级……是巫师众塔定下的标准，九级代表他能学习和掌握所有灵能理论知识，并且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最高等级，最危险的知识。
那些知识很多都是“模因病毒”，“理智炸弹”，“认知地雷”，“精神污染”……一般人光是知晓，都会发疯。
一位圣贤曾经说过：“灵能理论有九级的修行者，相当于时时刻刻和一位王侯级邪物面对面跳舞。”
而竺五行，只算觉照境修行者，他的本命咒只有五品，这还是靠相熟的圣贤，用至高篇章原本堆出的五品。
当然，如果竺五行掌握了很多强力触媒法术，战斗力应该能达到超凡者中极强者的水准，但他没出手战斗过，没人印证过这点。他长年累月从事研究工作，也许并不擅长战斗，甚至还有一位军方的超凡战士，作他的保镖。
苏晓的到来也引起了这群人的注意。
“他就是苏晓？”
“那位……‘黑王’？”
“从时空乱流冲进秘境，竟然还完整着身体活着回来了。”
这些大佬们看着苏晓，偷偷谈论着。
竺五行坐在沙发上，脸色阴郁，一点都没参与他们的交谈。
这是学习灵能理论付出的必然代价，那些危险的知识会严重影响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让他变得阴冷，沉闷。
相熟的于老师也认出了苏晓，对着苏晓挥着手，示意他过来。
“竺院士，您也来了？”苏晓对着这位老人打着招呼。
老人没理会苏晓，继续坐在原地。
苏晓也不在意。
灵能知识了解的太多，心理状态会被影响，像竺五行老爷子，在九级灵能理论的大科学家中，已经是心理状态很好的一位了，只是看上去冷淡了些。
“你们理学院，真是天才辈出啊。”旁边，一位中年教授夸赞道：“我们秘境学院，已经好几年没出过苏晓这样的天才了。”
“是啊，我们灵器学院更惨，连续三年，一个‘二升一’的修行者都没有。”
“你们灵器学院三年前不是有个岳胧吗？也不错了，我们考古历史学院都快长草了。”
“能有草长不错了，我们神学院都快绝后了，今年预算直接把草坪砍没了，打算开垦成菜园子种白菜。”
苏晓听他们这么夸，自己都差点以为理学院不是中夏道法大学里体量最小的学院，变成超级巨头了。
“咳……几位前辈谬赞了。”苏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一旁，给苏晓上过课的于老师开口问道：“苏晓，有没有意愿来考个研究生，找我，或者找别的老师当你的导师，以你的天赋，灵能理论只学到六级，太浪费了，之前你不是修行者，我们也缺少巫师众塔的一些秘法，不能再让你往后学，但现在不同，你起码能学到八级。”
苏晓正要回应，一旁端坐的竺五行老爷子突然开口了。
“你可以跟着我学。”
他说完，便继续闭目养神。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闭嘴了，寂静的可怕。
他们用震惊的眼神盯着苏晓，像在看一个不是人类的怪物。
第十三章 可惜了
等到他们震惊过后，忍不住小声议论着。
虽然很小声，但苏晓开着三尺神明，很容易就听见了。
“竺老爷子有多久没带学徒了？十年？二十年？”
“竺老爷子不是早不收徒了吗……”
“他想选苏晓做关门弟子？”
竺五行岁数已经很大了，精力消退，比不上年轻时候。
甚至于，他现在还活着，主要归功于体内灵器级别的人造器官，他的生命力已经非常少了，随时会燃烧殆尽了。
这种时候，竺五行居然还想收徒，也无怪他们这么震惊。
于老师更是欣喜若狂，他看向苏晓，那眼神，苏晓觉得他都快按着自己的头来让自己当学徒了。
“竺前辈。”苏晓换了个称呼，恭敬又委婉说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虽然对灵能理论感兴趣，可我更注重的是应用方面，您也知道，我很擅长战斗，所以我想走战斗一道，而不是当一个研究的学者。”
竺五行点了点头：“不错，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规划，很好。”
他继续闭上眼睛，闭目休息，对于苏晓拒绝了他这事没有任何表示。
苏晓无奈。
他最开始学灵能理论，纯粹是想解决头痛问题，解决自己没法修行的问题。
他开始修行的初心，是和强大的邪物战斗啊。
苏晓可不想把自己关在满是古旧典籍的图书馆里经年累月的研究。
有时间学高深危险的灵能理论，不如多学《世界心》，早点把幻术世界练出来。
“可惜，可惜了。”一旁，于老师摇头道。
周围的人也都在摇头，叹息。
“好多人想找一位九级灵能理论的导师，都找不到，唉……”
“是可惜了，但人各有志……”
苏晓站在这里，感到那么一丝尴尬，想开溜了。
他带着笑容，说道：“各位前辈，待会儿会议时，我会汇报秘境里的见闻，对了，这是我写的报告。”
苏晓把自己的报告用面对面快传丢给了几位大佬，便告辞准备离去。
走开后，苏晓来到了电梯间，刚松了口气。
电梯从负一楼升上来，打开门，又是一个熟悉的人。
“……怎么这里也能碰到你？”苏晓无语，看着面前的人。
正是刚刚才在陵园见过面的叶知道。
叶知道笑着回答：“因为这次秘境开发计划，很重要，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觉得熟悉的地方，能不能提出什么意见。”
“很重要？”苏晓问。
“你猜到了，别装。”叶知道说：“退路，懂吗？”
“懂……怪不得连竺院士都来了，他可是中夏最顶级的灵能专家。”苏晓点头。
“不止中夏道法大学会来人，顶尖的‘六大’，都派来了各自的顶级专家。像院士一级的大佬，待会儿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叶知道笑着说：“还有，你拒绝了竺老爷子的邀请？”
他走出电梯，对苏晓说道：
“我刚用未来视，看到了一些关于你的，遥远的未来。”
“什么未来？”苏晓好奇问。
“你的超凡职阶。”叶知道说。
“我的超凡职阶，怎么了？”苏晓问。
“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职阶。”叶知道说：“不知道是不是你自己研究的。”
“什么？”苏晓皱眉。
苏晓其实预定了好几个最厉害的超凡职阶，先决条件对他不是问题，缺什么异能，用木偶杀邪物学就行了，但具体是哪一个，苏晓自己都没想好。
“心灵学者。”叶知道笑着：“你之前对竺老爷子说，你不想当一个研究的学者，但是看起来，命运会对你开一个玩笑。”
心灵学者？
苏晓根本没听说过这个超凡职阶！
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晓眉头紧皱：“你听到了我和竺院士的对话？”
“只是看到了某个我提前坐电梯上来的未来，在那个未来里，你说过这种话。”叶知道说：“但我没有采取这个未来，而是选择等了一会儿，再上来。”
“为什么？”苏晓问：“难道你提前上来的未来，会有什么不利的发展？”
“没，我看心情选的。”叶知道笑着说。
“……”
看心情可还行！
苏晓决定少和叶知道说话，这人有点邪门的。
“啊，可能是我有点自来熟？”叶知道说：“也没办法，在你眼里，我们可能刚认识，在我眼里，我已经看到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未来了，甚至还和你在红崖秘境内并肩战斗过——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发生。”
苏晓听着，点了点头：“你这本命咒，真的不讲道理。”
“有一点。”叶知道说。
“那你的呢，你能看到你未来的超凡职阶吗？”苏晓好奇地问。
“我知道你要问这个，而且很礼貌的等你问完了。”叶知道带着淡淡笑意，说着：
“我未来的超凡职阶，叫‘时间之主’，有没有猜到？”
“时间之主……没听过的超凡职阶。”苏晓说：“而且，和灵族崇拜的那位利维坦邪物‘未来之主’，似乎名字很像。”
叶知道摇了摇头：“你要问直接问嘛，不要拐弯抹角的试探，你知道对我试探没用。”
苏晓沉默片刻，问道：“不能换个超凡职阶吗？”
“知道太少，眼界太窄的人，没什么选择的自由。”叶知道摇头说道：“知道太多的人，也没有什么选择的自由。”
他说这话时，却没有任何悲哀感，只有淡淡的洒脱。
“我也不知道未来的我为何会这么选，在我看到的每个未来里，我选择的超凡职阶都是‘时间之主’，不像你，你还只是大概率选‘心灵学者’，我也看到了其他不同的可能。”
“但其实很好推理，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对于未来的我来说，‘时间之主’是他唯一的选择，他没有别的选择。”
苏晓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加油啊，苏晓，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叶知道说着，从苏晓身边擦肩而过，往大厅外走去。
走了一半，他转过身问：“对了。”
苏晓看着他，等他开口。
叶知道却没说话，又转过身，走到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两瓶饮料。
“你点的柠檬茶，请你的。”叶知道将一瓶饮料丢给苏晓，他自己手里还拿着瓶可乐。
苏晓握着手里的瓶装柠檬茶，看到叶知道按了一下电梯按钮，突然骂出声来。
“艹！”
他反应过来，刚刚叶知道说“对了”，是问他喜欢什么饮料。
完整的话应该是“对了，你想喝点什么？”
但叶知道没有真的问出来，因为他已经知道未来苏晓的回答了。
苏晓静下心来，开始思考，自己以后去顶级联赛，如果碰上了叶知道，该怎么把他狠狠揍一顿。
他的本命咒有点麻烦！
第十四章 会议
下午，会议开始了。
在长长的会议桌中，苏晓认出了好几位大佬级人物。
灵能理论专家除了掌握“九级灵能理论”的竺五行亲自当场，还有来自顶尖‘六大’其他五所大学里的大佬，‘水木大’和‘安大’来了两位掌握八级灵能理论，只差一点到达九级的老院士，‘六大’中唯一一所私立大学，由世家主导的‘南江大’也派来了一位苏晓不认识的老祖级人物，而偏向道门一脉的‘仙宗大’和‘蓬莱大’来了两位长老。
除了理论方面的专家外，其他各领域的大佬，苏晓也看到了好多。
有“北方灵能重工”的老专家，有“秘境建材”的技术执行官，有“邪物病毒研究所”的所长，有“中夏国家考古队”里的传奇考古学家……
他们很多人苏晓都不认识，但是还好，他们面前都摆着一个铭牌，让苏晓可以看到他们是什么人。
负责主持这场会议的，是刚刚证道成为圣贤的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
开幕词结束后，王元毅直接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这次大家聚过来，是讨论一下红崖秘境的开发问题。本次会议并不涉及招标和引资，主要讨论技术问题。下面先请在秘境里生活了十几天，跨越数个‘王庭’地区的苏晓，来讲讲秘境里的情况。”
苏晓早已准备好，拿着放在面前的话筒，直接按提前准备的内容，对在场各个大佬和专家进行说明。
“天气方面，红崖秘境以一个月为周期，十五天为雨天，十五天为‘晴天’，晴天时，可以看到星界在天空中的投射，雨天时，依照各地不同，雨量从小雨到暴雨都有……”
“雨幕中蕴含可疑的病毒，细菌或者别的微小存在，能把人类变成半人半鱼的鱼人……”
“从当地原住民处，我得知了这里仍然存在季节，并且和地球的情况具备相近的周期性……”
“……”
“红崖秘境的地理状况在雨天和晴天完全不同，在雨天时，红崖秘境是一处又一处的岛屿组成的‘群岛’，晴天时，红崖秘境是一处处连绵的山脊，山脊之间有谷地，有平原，有盆地……”
“岛屿与岛屿之间，存在用以通行的河道，我检查过构建河道的石头，上面具备一些灵能灵光，也许存在独特的性质。”
“跨岛屿旅行存在各种危险，我主要是在晴天进行旅行的，而雨天也可以驾驶白木做成的舟旅行，但我并没有那么做过，只听到过一些传言，我主要讲讲跨岛屿旅行的危险……”
“……那吞噬人的白雾疑似‘雾镰’，使用海兽油熬的油灯可以让雾气避开，原理或许是……”
“下面原住民的人文和社会。”苏晓说的有些口干，喝了口水继续：
“据我了解，红崖秘境里的原住民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跟随红崖观修行者进入的民众，他们的文化继承至明朝末年，另一类是更早期进入，遍布整个秘境的人类民众，他们大都被邪物驯服……”
“红崖观的历史……”
“他们用的语言是海族语和汉语的混种，这里先不赘述，我把语法规则整理在了报告的附件里，需要的前辈可以下载来看。”
“宗教上，我去过的星神王庭信奉一位王侯级邪物，称之为菩萨……”
“社会体制是封建制度，有残酷的人牲体系，成体系的血祭体制，这导致在基层掌权的邪物，往往是该处司掌祭祀的祭司……”
“和其他海族祭司一样，他们往往会戴着奇异的金冠……”
“生产力方面，他们种植的作物是……亩产……”
“除使用铁器外，由于环境原因，他们还使用骨制品，珊瑚制品和木制品……”
“海族把鱼人分为泉人，溪人，河人，江人，海人，洋人。泉人是我们常见的爬行鱼人，是海族最底层的，没有心智的杂兵，溪人则最接近人类，属于社会里的基层，河人是溪人的统治者，也就是我们说的鱼人血裔，或者叫‘混血深潜者’，江人包括雨刺客……”
苏晓分门别类讲述着，而各位大佬都在认真倾听，有人甚至拿出笔记本，做着一些笔记。
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一手资料！
那怕他们不会完全以苏晓给的资料来行动，但可以拿苏晓的资料，大概做个计划，边行动，边探查，再改也来得及。
等苏晓说完，接下来是提问时间，大佬们开始询问苏晓各种细节问题。
“用来做舟楫的白色树木，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红崖观治下的民众真的支持邪物，也不支持修行者？”
“将人类变成邪物的内酒可有解药？”
这些问题，有的苏晓回答得出来，便对答如流地回答，有的苏晓不知道，有的则是苏晓没想过，没去探查的细节问题。
在苏晓的讲解和回答后，在场的大佬们，对于红崖秘境也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
苏晓看了一下，大部分人都提过问题了，只有竺五行和叶知道两人没提问题，这让苏晓感到有些奇怪。
叶知道没问问题还好理解，他可能在某个未来的可能性里已经问了，然后从苏晓那里得到了答案，这样他就不需要问了。
可竺五行却一直没开口，让苏晓感到困惑。
终于，在苏晓解答完某位建筑领域大佬关于当地矿产的问题后，竺五行开口了。
他一发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雾，是冬族的雾镰，你确认吗？”竺五行问。
“确认。”苏晓说。
“你没去过寒冬秘境，只从书本上了解冬族，你真能确认那是冬族的邪物？”竺五行看着苏晓，神情很严肃，好像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证据呢？”
苏晓说道：“我用灾厄黑刃杀了几只，确认那是雾镰，如果您有疑惑的话，白雾并不算罕见，再派遣探险队去找寻白雾也可。”
竺五行点了点头，再次闭着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这时，已经没有人再问问题了。
“好，那么，会议进入下一阶段。”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开口道：“关于开发红崖秘境，对红崖秘境进行移民的技术难点，各位有什么想到的解决办法吗？”
第十五章 难点
“我来说吧。”
苏晓看向发言那人，铭牌上写着，他是“秘境建材”的技术执行官。
他偷偷查了查对方的履历，发现这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只是中年人，却是个隐藏的超级大佬，主导了好多个秘境的开发工作。
“根据苏晓的报告，我认为开发红崖秘境有以下难点。”技术执行官开口道：
“其一，水资源问题。水是生命之源，生活，生产都需要水，在红崖秘境，很难找到足够干净，安全的饮用水，必须花费大量能源处理。”
“其二，迷雾问题。红崖秘境里存在一种淡蓝色迷雾，具备阻碍视线和感知的能力。苏晓还提到，这种迷雾有点类似异变子嗣的天赋异能‘心灵迷雾’，很像它的极致弱化版。虽然苏晓这样的强大修行者来说，那不是什么问题，但对于普通人，它们的威胁非常大！”
苏晓听着有些暗爽。
他也是别人眼里的“强大修行者”了！
“其三，邪物问题，尽管我们消灭了王侯级邪物，但秘境内部，仍然残留大量妖鬼级，眷族级邪物。另外，我们并不清楚，是否所有的王侯级邪物和大魔级邪物都已经苏醒，不确认是否还有高阶邪物沉睡着，这也是一个隐藏的风险。”
这时，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开口：
“不用考虑大魔级邪物的问题，大魔级邪物，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数量有限，在海族的宗教神话中有名字存在。”
苏晓听到这话，感兴趣地看向王元毅。
对啊，他也想知道，这次人间道击杀的那只大魔级邪物，到底是谁。
“关于祂的资料，我们已经发给竺老爷子，您判断出祂是谁了吗？”王元毅看向竺五行，请教道。
“不完全确定。”竺五行睁开浑浊的眼睛，开口说道：“‘怪物之翅’，厄尔尼诺。”
厄尔尼诺？苏晓想起这个名字。
祂是“风母”拉尼娜的哥哥，“厄尔尼诺”是西班牙语的译音，原意是“圣婴”、“神童”或“圣明之子”，在气象学中，甚至有使用祂的名字，来命名一种海水升温的现象。
“怪不得红崖秘境的邪物来的这么团结，这么不惜代价和我们死磕……”苏晓有些恍然：“这恐怕是厄尔尼诺亲自下的命令，在海族的神话里，祂和祂的妹妹关系好的如同情人……这是复仇啊。”
王元毅继续说道：“那怕是红崖秘境这种大秘境，有厄尔尼诺在，不大可能还有另一只大魔级邪物，海族的大魔级邪物，我们都基本确认了位置。”
“‘吞星者’图图索各在太阳系陨石带里，‘熔岩之子’赫拉撒拉大概不在秘境，而在地球深层的岩浆中……”
苏晓点点头。
果然在地球深层的岩浆里！
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只是有所猜测，以赫拉撒拉擅长掘地的特性，可能不在秘境内。
大魔级邪物并不一定会沉眠在秘境内，比如“风母”拉尼娜，在被风岩秘境的邪物唤醒前，便沉睡在复活岛。
但看起来，圣贤们掌握的隐秘信息比苏晓多，估计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赫拉撒拉在岩浆中……
不过，那好像更恐怖，一只在地底畅游的大魔级邪物，一旦出现在城市当中，恐怕能造成几十万，上百万人的伤亡！
王元毅接着说道：“至于‘噬光者’博罗纱默格，又有一个‘无尽星辰外的守护者’称号，我们认为，祂大概率在星空当中，不在地球上，不在秘境中。”
“最后，唯一不确定行踪的，只有‘血公主’派斯卡西斯，我们并不确定祂会不会和‘怪物之翅’厄尔尼诺居住在一起，但这概率非常小。”
王元毅难得一见的笑着说：“根据我们从风岩秘境得到的一手资料，海族的大魔级邪物，总共六只，被我们消灭了两只，灭掉了三分之一了，红崖秘境里还有一只大魔级海族，可能性不大！”
有人开口：“风岩秘境里的资料，不一定准确，里面很多宗教典籍，内容自相矛盾。”
“那也是最可靠的资料了，风岩秘境是被我们彻底灭掉的秘境，里面资料也最完整。”王元毅说：“不过，这次红崖秘境内，一定能找到更多的资料。”
“这就交给我们。”国家考古队的成员开口说道：“又有新遗迹了，想一想都兴奋。”
他说着，咧开笑容，身旁坐着的两位大佬不留痕迹的各自往旁边坐了一点距离，离他远了一点。
苏晓旁听着他们谈话。
灭风岩秘境……虽然引出了可怕的“风母”拉尼娜，造成了堪称惨痛的损失，但对整个中夏的修行界来说，却相当于一次“技术爆炸”。
等同于一群没有方向的军工武器专家，突然间得到了一架敌对势力的先进战机，还是保存的相当完好的那种。
不，还要夸张，是直接得到了造那种战机的工厂加上研究的研究所，还俘虏了那战机的所有研究人员！
大量的宗教壁画，秘密典籍，神秘仪式，触媒法术……简直如同快饿死的人走进了自助餐店，各种山珍海味，各种奇珍异果，堆在一起，让人取用。
而风岩秘境……不过只是一个小秘境而已。
红崖秘境才是真正的超级大秘境！
现在还没有测绘人员抵达，但是苏晓怀疑，如果算上“黑海”的面积，恐怕都有半个中夏了！
如果中夏把红崖秘境吃干抹净，完全消化掉，实力翻个两三倍，都太嫌保守了。
这是中夏第一个，有掌握可能性的超级大秘境！
此时，各位大佬已经开始兴奋的谈论，要如何解决秘境里的各个难题，如何建立永久的居民区。
苏晓用三尺神明偷偷听着所有人的聊天。
其中某些人的想法，让苏晓甚至觉得……浪漫。
有材料领域的大佬对旁边建筑，工程，城市规划领域的大佬开口。
“虽然苏晓说，这种雨水，烧开后对身体影响不大，但仍然要考虑到，如果长期居住，雨水会不会通过身体接触，造成损害。”
“我们能不能造一个过滤大网，一个天幕，把整个居住地的天空遮住！”
“我们可以使用超细碳纳米管来做雨水的过滤，这已经是一项成熟的技术，在蓬莱这样的沿海城市，它广泛用来净化海水。”那人满脸兴奋的通红，他继续说道：
“在宏观世界里，管道越细，水流速度越慢，但超细碳纳米管能使水分子之间的氢键排列发生变化，使水分子一个接一个排成一列，快速通过，不用担心过滤效率的问题。”
“我之前拿到苏晓发的报告时，就已经做了这个方案，你们看看，我们的工程队完全有能力快速建造一片片的天幕，所有技术都是成熟的，我面对面快传发给你们。”
“成本呢？”旁边有大佬翻完方案后，先看向他：“据我所知，这种超细碳纳米管的工业制备还很困难，蓬莱市投入使用的那些，工艺流程中有制造类咒星异能的修行者参与，节省了相当多的成本，可也相当于是手工业产品，产量很难扩大，加工费也很昂贵。”
“不用修行者，你想用什么办法制备你报告中写的直径08纳米的超细碳纳米管？化学气相沉降法？激光蒸发石墨？还是等离子体喷射沉降？”
“这个嘛……”那人有些迟疑。
“还要考虑维护问题。”那大佬说道：“你的天幕会不会损耗？损耗速度怎么样？损耗太快，补充起来也很费劲。”
苏晓听着，有些可惜。
建立一个巨大的天幕，过滤雨水，这个想法让苏晓联想到了“女蜗补天”。
太浪漫了！
因为成本高就放弃，好可惜啊！
除了这种浪漫的想法外，苏晓还听到了各种不同风格的思路，策略，让苏晓大开眼界。
他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些个大佬畅谈起来，能有那么多或玄奇浪漫，或简单粗暴的想法！
第十六章 会议的蹊跷
“我们可以用太阳来煮海！”
会议上，一位大佬开口道：“灵磁可控核聚变技术已经成熟，这一技术之前被人诟病，是因为它不像托卡马克装置，托卡马克装置用等离子体高速环流，本身是电流，可以导出磁场，再由磁场来发电。”
“而灵磁可控聚变装置，也就是我们常的八卦炉，它直接产生的是可以控制的释放的热量！是一颗颗型的太阳，无法直接转换成电能。”
“而红崖秘境这个环境，正好适合使用八卦炉！”
“我们在每座大岛建立一个八卦炉，用黑海的海水做燃料，用海水和雨水做冷却剂，来传递能量，还能顺带净化水资源，把受到污染的水，变成安全，清洁的水资源。”
“苏晓的报告中提到，红崖秘境温度较低，甚至算寒冷，这样释放到空气中的热量，还能把温度提高到舒适的程度。”
他的慷慨激昂，苏晓看向他，认了出来。
他是中夏道法大学灵磁系的系主任，工程院院士梁应心！
梁应心最大的科研成果，是他领导了灵磁可控核聚变的商业化项目，制造了可以盈利的聚变电站，本来他要在蓬莱建立第一座“八卦炉”，可后来由于诸多原因，这个项目被搁置放弃了，八卦炉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一座实验堆。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它太浪费了！
八卦炉产生的是热能，很难直接利用，必须经过……像烧水这样的过程，将热能转换成可以利用的能量。
有网友甚至在网上嘲讽他的研究成果：“什么八卦炉，不过是一个不停引爆微型氢弹的防爆桶！”
还有环保组织鼓动蓬莱当地的大爷大妈，声称八卦炉放出的热量会加速全球变暖，放出的辐射会导致孩变成变种人和让邪物进化，惹来很多人抗议。
当时这些事把梁应心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写过专门的研究报告，指出八卦炉放出热量导致的环保问题微不足道，在数百年内不会造成可观察的气候问题，甚至新能源替代传统能源，还能减少碳排放，反而能够遏制全球变暖。
担忧导致全球变暖……尚可理解，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些人能出辐射导致孩变成变种人，让邪物进化这种话来，把他惊到了。
那些大爷大妈和热血上涌的环抱青年，担忧自己受到影响跟着一起反对抗议的吃瓜市民，看都不看他写的技术论证报告和各种数据详实的论文，反对就完事了。
再加上正版的可控核聚变“”项目，近年来连连取得研究成果，崭新突破，实验堆也接近完成……八卦炉项目就搁浅了。
“拿一个不成熟的技术来开发秘境？这未免不靠谱吧？”有人看向梁应心，提出反对意见。
梁应心激动地反驳着：“八卦炉技术很成熟，剩下的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工程学问题，我的实验堆已经立在起源市十一年了！只要有超凡者或多位觉照高阶坐镇，立刻就能使用！”
他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看到自己项目的一丝曙光，当然要尽力争取。
听着梁应心和人争辩，有三尺神明加持的苏晓，还能听其他饶谈论。
“我们不一定要在地表建立城剩”
“红崖秘境有雨幕，有无处不在的淡蓝色迷雾，有大量的邪物……在地面上建立城市，承受的风险太大，为什么我们不深入地下？”
“只要在城市上方建立水利设施，隔绝淡蓝色迷雾，建立军事基地防备邪物……一箭三雕！”
有来自龙城的地下空间领域大佬开口道：“我们龙城早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城市地下综合体，在这方面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储备了足够的技术和人才，我们有把握，建立一座主体在地下的城市！”
有人也在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海族的捕捉者邪物，能深入地下，在地下行动？”
“如果我们把城市建在地下，该如何防备像栖地魔鱼这样的海族邪物？”
“而建在地面上，即使有栖地魔鱼抵达，造成破坏，也是比较的破坏，如果是地下城虱…”
苏晓听着这些争吵，不仅暗暗感慨。
只是探讨一些技术性问题，就吵成这样。
一个个大佬面红耳赤，无比激动。
还没涉及实际的工程细节，也没涉及到政策和资源调配，就这样了！
苏晓感慨归感慨，但也知道，这是好事。
一个人……那怕再聪慧，再英明，都会有漏洞，都会有局限性！
尤其是现代，科学技术的广博，意味着每个人都很难掌握所有领域的知识，只能专精自身领域的部分。
也许他看不到自己方案里的漏洞，但和别的专家一讨论，一争辩，就能拿出更好，更完备的计划。
苏晓不由得看向会议室里，另一个和他一样没在参与讨论，全程发呆的家伙：
叶知道。
苏晓刚看向他，增强现实眼镜上，便探出一条消息。
是南极圈的好友申请。
一个叫白泽，用白泽神兽的样貌做头像的家伙加了他好友，还附了一条消息：我是叶知道。
苏晓通关了好友，想看看他要搞什么鬼。
很快，叶知道发来了消息：
“如果我不加你好友，再过一会儿，你会想问我会议的结果是什么，然后你会想，你要起身走过来找我加南极圈的好友，这样我会用未来视看到你的意图，提前加你好友，避免出现你走过来问我的是什么的情景。”
“简单来，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牛”
苏晓打了串“……”过去。
艹！
心里骂归骂，苏晓还是打字问：“那会议的结果是什么？”
苏晓字还没打完，叶知道便回复了：
“首先，我不是神，未来视也只有咒星六阶，远远不是满级，我只能看清楚短暂的未来。对于很多遥远事务的预知，我更多依靠重生留下的记忆碎片。”
“然后，你可以看看秘境建材的执行官，他在看竺老爷子，竺老爷子还没话。”
苏晓看向竺老爷子。
对啊，竺五行可是在场灵能理论最高的人，他的意见相当重要，可现在却没话。
为什么？
第十七章 秘境的构造
苏晓察觉到了蹊跷之处，也看着竺五行。
他不该这么沉默啊。
虽然他的灵能理论有九级，了解一些最可怕的，扭曲心智的秘密，也让人变得沉默寡言，可苏晓也知道，他和袁铁一起共事过，两人的关系非常好，算得上半师半友，袁铁在心灵领域的研究无人超越，他应该经常在袁铁那里接受心理治疗，所以心理状态是所有灵能理论九级的大科学家里，最好的一位。
可现在，除了之前问过苏晓问题外，他什么话都没说过。
老人闭目养神，呼吸悠长。
借着三尺神明，苏晓也在观察“秘境建材”的技术执行官，发现他虽然在和旁边的人交谈，但心不在焉，眼角余光一直在瞥竺五行。
“咦。”
苏晓很快发现，不止他一个在这么做。
很多有秘境开发经历的人都看竺五行，甚至连双乐镇守，“离火”王元毅也在看竺五行，好像也在等他开口。
苏晓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他们在等什么？
终于。
竺五行睁开了眼睛，开口说话了。
“你们要搞清楚一个基本的问题。”
他声音并不大，可一发现是竺五行在说话，那些还在讨论的大佬们立刻停止交谈，像乖学生一样看着他。
竺五行继续说道，像念诵经文一样说道：“人类居住的大地，是浮在水上的，水又住在风轮上的，风轮下面是空的，有时突然刮起大风，风轮就乱转，水就乱动荡，就引起地震。也就是说，整个“地球”结构大致是四个层次叠起的。”
“什么？”
这些大佬们一脸懵逼，不知道竺五行在说什么。
只有苏晓反应了过来。
“这是……《秘境构造学》的引言？”
苏晓作为中夏道法大学的学生，去“下馆子”——也就是去图书馆看书——的时候，经常抱着竺五行写的书啃，那本《秘境构造学》写的相当有趣，苏晓连引言都记得清楚。
听到竺五行这么说，苏晓秒懂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
“对啊，还有一个基本的问题没解决！”
可其他人还是蒙的，等着竺五行解释。
竺五行说道：“出自佛教经典，那是佛教经文里的世界观。”
听到他这么说，许多大佬也反应过来了。
“您是说……我们还没搞懂红崖秘境的秘境运转情况，这个基本问题？”有人问。
“可是我们不是搞懂了吗？以月为周期的轮转，每十五天变换天气，季节变化和外面一致……苏晓的报告给的很详细。”一位大佬迷惑不解道。
“不是的。”苏晓开口，对那位大佬解释道：“关键不是‘是什么’，而是‘为什么’。”
竺五行对苏晓投去一个赞赏和鼓励的表情，示意苏晓继续说下去。
有些人恍然大悟，可还有些人没有理解，苏晓继续耐心解释：
“为什么下雨时大地被黑海填满，为什么晴天时海面褪去露出地面，为什么以一月为周期，为什么有季节……太多为什么了。”
“甚至，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雨又突然停下了？”
“在地球上，下雨是一种自然现象。地球上的水受到太阳光的照射后，就变成水蒸气被蒸发到空气中去了。水汽在高空遇到冷空气便凝聚成小水滴。这些小水滴又小又轻，被空气中的上升气流托在空中。就是这些小水滴在空中聚成了云。最后变成雨滴降到地面。”
“秘境中为什么会下雨呢？”
“即使有神秘学力量的参与，也要尽可能了解到那些神秘学力量运作的细节，它们会不会发生变化？会不会被邪物操控？不如此，无法安心！”
“这就是竺前辈说的，最基本的问题。”
听到苏晓的话，竺五行老爷子轻轻点了点头，赞赏说道：“说得对。”
“红崖秘境的情报，还是太少，不搞清楚这个秘境的构造是什么，如何运作的，任何开发计划，都是无根之萍。”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王元毅。
王元毅无奈说道：“竺前辈，您说的这个，我们也不是不知道，但您也知道，当前局势，真的很紧张！”
“别看现在邪物们偃旗息鼓，到处歌舞升平，可下一天，不，甚至下一个小时，下一分钟，下一秒，邪物都可能对我们发起全面攻击！”
“我们，不清楚邪物的态度，不知道我们攻占一处秘境的做法，会不会引起邪物的全面反扑！”
“局势紧绷啊！”
“帝都那边的意思是，无论怎么样，抢先对红崖秘境进行改造，至少要做好改造的方案和计划，心里要有个底！”
“如果邪物不袭击，那好，我们发扬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秀传统，在红崖秘境里建立一批我们的城市，我们的根据地，迁移重要的技术设施和基础人才，确保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的文明之火仍然不会熄灭。”
“如果邪物袭击，对我们全面开战，我们立刻要组织全民级别的大撤退，大迁移！那时，再做技术规划，有些太晚了。”
竺五行听着这话，沉默了一瞬。
就连苏晓也没想到，当下看起来这么松弛的状况，已经紧张到这种地步了？
即使苏晓理智的觉得，现在全面开战的条件还不成熟，邪物们还无法苏醒状态正常的大魔级邪物，各个邪物族群彼此也有间隙裂痕，谁也不愿当先锋，中夏实力很强，还可能有其他能与大魔同归于尽的强者做威慑……
可，确实有全面开战的可能啊。
邪物很疯狂，不一定真按理性行动。
“那也得弄清秘境的构造，再做规划。”竺五行生硬开口：“这是科学的要求。”
“竺前辈……”王元毅看向竺五行，用很无奈的语气说：“您不能……推测一下，也跟着想一下，如果秘境构造有问题，有陷阱，想一些备用方案吗？”
“我们的方案只是初期的，之后会有大量调查队进去，调查秘境构造，再根据他们的反馈，我们再改也来得及……”
竺五行盯着王元毅，冷冷说道：“备用方案？”
“苏晓在那海族秘境里，看到了冬族邪物！你要我怎么推测秘境构造，怎么想备用方案！”
“有没有可能，这红崖秘境，其实就是寒冬秘境神秘的‘云层之上’！两处秘境具备相互的周期性，我们一进去，下面寒冬秘境的大魔级邪物，一个釜底抽薪，让我们全摔下去？”
王元毅被他责骂出了一身冷汗，他擦了擦汗，说道：“这……不大可能吧，两个秘境嵌套在一起？”
他刚说完这句话，便想起竺五行刚刚说的一句话：
“人类居住的大地，是浮在水上的，水又住在风轮上的，风轮下面是空的，有时突然刮起大风，风轮就乱转，水就乱动荡，就引起地震。也就是说，整个“地球”结构大致是四个层次叠起的。”
王元毅额头上也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调查队是得派，计划是很急。”竺五行看到王元毅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些：
“我去里面实地调查，那样最快。”
第十八章 保镖的人选
“竺前辈！”
“竺院士不要冲动！”
“对啊，您亲自过去，太冒险了！”
苏晓看到周围几位大佬纷纷劝阻。
“不用劝了。”竺五行沉声开口：“”
王元毅更是说道：“虽然红崖秘境里没有妖鬼级以上的邪物，但仍然存在大量妖鬼级邪物，这些妖鬼级邪物联合在一起，比战斗力未必不如王侯级邪物，很危险！”
“要不这样，您是觉照境修行者，我们找一位圣贤，让他从嘉江入口进去，到红崖观入口等您，您从红崖观入口进来，他掩护您做调查？”
这里来参加会议的，都是背景可靠的自己人，王元毅也是直接说道：“只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两个秘境入口之间的距离相当大。”
“不必，太费时间。”竺五行开口道：“让天才带我进去。”
……
苏晓跟着竺五行等人，重新回到了红崖观。
他本来的想法是，由他和罗莎莉做保镖，带竺五行进去，罗莎莉掌握传送领域的本命咒，遇到危险能迅速逃离，又能敏锐察觉杀气，而苏晓的咒星异能很全能，对当地环境有所了解，很适合。
罗莎莉现在一次性能带两个人传送，所以三人组是最合适的。
虽然竺五行可能也掌握了传送领域的“触媒法术”，但他无法立刻使用，需要时间准备仪式和触媒，不能遇到危险后立刻使用。
可这个方案，被罗莎莉拒绝了。
“苏晓太弱了。”罗莎莉说：“换成宋澍江更好，他战斗力近乎圣贤，没有王侯级邪物在，只要不连战，不被围攻，他能在里面横着走。”
“宋澍江和极限道馆一起回龙城了。”苏晓说。
“那换叶知道，我们进去又不是和邪物战斗，主要目的是调查，他的未来视显然能看到更多，还能提前预警，比苏晓有用的多。”罗莎莉一点在赌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很严肃地分析着。
跟着一起过来的叶知道耸了耸肩。
苏晓也很无奈。
“不如让陈紫微去，一个传送，一个幻术，非常安全。”叶知道开口说道。
“紫微姐……也可以，比苏晓可靠一些。”罗莎莉点头。
不是苏晓就行！
他们讨论归讨论，最后的人选还是要由竺五行拍板。
最后，竺五行老爷子定了，罗莎莉加上陈紫微。
竺五行和陈紫微比较熟识，主要竺五行和袁铁很熟，而陈紫微又是袁铁的学生，有这么一层很近的关系在，可能早就见过很多次。
看着他们进入秘境，苏晓无奈叹气，又有些担心。
“怎么了，担心他们？”一旁叶知道笑着开口：“大可不必，他们安全回来是很清晰的命运。”
“命运？”苏晓问。
“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但其中某些可能性，在某个时间点过后，会有收敛到某一结果的趋势，你可以叫它命运。”叶知道说：“很多预言类异能，就是对命运的预测。”
“在我重生前留下的印象里，带着竺老爷子进入红崖秘境的，也是罗莎莉和一位有幻术世界做本命咒的修行者。”
“更何况，不考虑重生的模糊记忆，光凭未来视对命运的窥视，我也能看出他们大概无恙。”
苏晓听着叶知道的话，悬着的心放下来了许多。
他问：“所以，你之前说我的超凡职阶是‘心灵学者’，也是用未来视窥到了命运？”
“当然，我的重生记忆里都没有你，只能靠窥视命运察觉你较远的未来，不能靠模糊的记忆和印象。”叶知道点点头。
苏晓问：“那你呢，你的未来，也是命运吗？”
“不。”
叶知道说道：“所有的可能性汇聚成一点，那应该叫奇点，而非命运。”
命运尚可抗争，奇点无法避免。
苏晓沉默了一下，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开了。
“唉……”
苏晓想了想，觉得想太多也没用，不如想点有用的。
他决定去红崖镇上走走，看望一下洛飞雪。
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好不容易过来，又立刻回去吧。
红崖观原址已经基本毁掉了，现在改建成了军事基地，而现在的红崖观，迁到了镇子里的一处道场，苏晓便往那道场里去。
还未走进，苏晓便透过三尺神明，察觉到有人在讨论红崖观的事。
他们坐在一辆无人驾驶的豪车后排，两人在那里交谈着。
“洛少，这红崖观本来就该是您的！”一人说道：“只是您当初出去深造，才把这观主之位，让了出去！”
“谁能想到，红崖观镇压的魔窟，还有重开的一日？”被称为洛少的男人开口：“这下，我那表妹可真是好赚，那怕人间道要收购秘境入口，收为国有，给出的补偿，分润的利润……那可真是太多了！”
“我那表妹懂什么经济，这么多钱给她，她管得过来吗？我好心好意回归，愿意重建红崖观，我的父亲还是一位超凡者，能瞬间把红崖观提升为有超凡者坐镇的大势力。”
“都答应给她保留观主之位，也答应分她很多利润，她居然不乐意！贪得无厌。”
“是啊，现在的红崖观，完全是小孩子抱着金元宝，走在大街上，若是没有洛少您给他们撑腰……哼哼。”
苏晓听着这些话，眉头皱起。
他没去管这帮人，往红崖观道场内走着。
道场外，两名红崖观年轻弟子忧心忡忡。
苏晓走过去，笑着开口：“我是苏晓，路过红崖镇，恰好来拜访，洛观主可在里面？”
“苏前辈！”
两人惊喜叫道。
他们身为红崖观弟子，当然听过了苏晓的故事。
危急时刻，奔赴而至，独力镇压红崖观。
四周妖鬼级邪物围攻，他战到最后一刻，冲入秘境，死中求活。
甚至，即使深入秘境，也想着营救被邪物抓走的洛观主，结果恰好撞上了来营救的队伍，和他们一起出去了。
这些年轻弟子对苏晓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崇拜了！
“我们差不多大，叫我名字就可以。”苏晓笑着说：“你们观主在吗？”
“苏前辈，观主当然是在的”一位弟子说道：“只是……”
“咳。”另一弟子咳嗽了一声，说道：“您直接进去吧，观主就在花园那边。”
苏晓看着他们，点了点头，便往红崖观里面走去。
第十九章 利益关系
苏晓走进道场。
这处道场是红崖观建立的，有“幼儿园”和“福利院”性质的道场，主要是接收一些学龄前儿童，教授一些基础的强身健体，强化心智的简单修炼法门，也会在寒暑假，顺带帮着各家看着点留守儿童。
红崖镇可以说相当偏僻了，许多年轻人和中年人都出门务工，待在这里的，以老人和孩子居多。
当然，如果有天赋很好，很适合修炼红崖观功法的孩子，也能从这里加入红崖观。
刚一进门，走了段距离，苏晓便看到了一处开阔的草坪，这大概便是所谓的“花园”，里面有花坛，有小孩子健身玩闹的各种设施。
但现在这里没有小孩子，苏晓看到了之前的三位中年修行者，他对他们还记忆尤新，尤其是其中一个穿道袍拿步枪的。
洛飞雪坐在一辆轮椅上，被三位红崖观修行者环绕在中间，她对着苏晓轻轻点头，开口说道：“苏前辈，还请见谅，腿脚不便，无法行礼。”
三位中年修行者则对苏晓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一起战斗过的自己人。”苏晓说：“洛观主……现在是什么状况？”
洛飞雪没穿道袍，穿着很像病号服的白色连衣裙，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腿部肌肉受到了一些疲劳损伤，因为不是外伤，灵能治疗很难有用，只能自己调养。”
苏晓想了想，那确实。
她被强迫垫着脚，站在刑场上很长时间。
腿脚没废，都只能说现代医学发展的很好了。
想起这个，苏晓又想到她被支配，袭击自己的场景。
苏晓笑着开口：“支配解除的？”
“嗯。”洛飞雪有些难堪的低下头，虽然被控制，但她显然还有那段记忆：“抱歉，差点伤到您了。”
“都是些小事。”苏晓说：“对了，你们红崖观……似乎遇到了麻烦？”
三位中年修行者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正要开口，却被洛飞雪打断了。
“我来跟苏前辈说吧，三位叔伯，请让我和苏前辈单独待一会儿。”洛飞雪轻声开口。
他们点了点头，都退开了。
洛飞雪轻声说：“请您跟我来吧，这里不方便谈事情。”
她转着轮子，操控轮椅，往一个方向走。
看着她走的缓慢又艰难，苏晓走上去，按住轮椅后方的扶手，说道：“我来推吧，你告诉我去哪儿就行。”
“谢谢。”洛飞雪轻声说：“苏前辈，往那边走吧。”
“不要老叫我苏前辈，我都感觉得被你们叫老了，叫我苏晓吧。”苏晓推着她往那边走，边推边说。
“苏晓。”洛飞雪认真说。
她的声音极好听，极认真，苏晓听着又感觉有些不适应了，当下不再说话，只推着轮椅，带着她走。
寒冷秋风吹过道场的花园，枯黄的落叶堆在地面上，被轮椅碾过后，发出了脆响。
苏晓感受着许久不见的安宁与寂静，他好像什么都不需要想，自然待在这里，便能感受到一阵宁静。
花园中，有一处亭子，那就是洛飞雪的目的地。
“苏晓，请坐吧。”洛飞雪开口道。
“嗯。”苏晓点了点头，坐在了亭子里的座位上。
“其实并没有什么新奇的。”洛飞雪低下头，低沉着声音说：“红崖观……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们一样，一直坚持在魔窟上面，镇压着秘境。”
“有些人不甘于寂寞，直接离开，我们也不好评判什么，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而现在，红崖秘境即将大开发的消息，我想您也听到了，这就意味着，红崖观掌握的这处秘境入口，可能成为前往秘境的交通枢纽。”
“国家给我们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让我们在70年以内，都能从这处秘境入口的通行费用里，收取5%做利润。”
苏晓暗暗咋舌。
别看5%这个数字是少。
可红崖秘境未来会遭遇大开发，大量的人才，资源，都要涌进去，这里也会成为秘境和现实交际的重镇。
通行费用的5%……那简直高的可怕！
“财帛动人心。”洛飞雪继续讲述着：“先前那些离开红崖观的修行者们，现在听到了消息，重新回来，想要分一杯羹。”
“这也太过分了吧！”苏晓忍不住说：“他们一点力没出，见到责任直接跑了，现在你们有收获了，他们就来分润利益！”
“其实还好。”洛飞雪轻声说：“如果只是分润一点利益，那没什么，红崖观早已衰落，有人回来，重新振兴也好。”
“可他们要的太多了。”
“那5%的利润，他们说分我1%，其他4%，则交由新红崖观成立的长老会……或者说董事会集中起来，用于投资等等。”
“作为交换，他们身后的几位超凡者，都会加入红崖观，成为太上长老的一员。”
苏晓眉头紧皱，开口说道：
“这个条件……似乎还行？如果他们真的集中资源，重新建立红崖观，让红崖观重新崛起……不过，好像夺了你的权？把你架空了。”
洛飞雪摇了摇头：“权力什么的，我其实不感兴趣。红崖观的历史责任，已经尽到了，我不当观主，甚至红崖观从此消失也无妨，只是……”
“只是？”
“红崖观并非我一人的红崖观。”洛飞雪说：“除了我在坚守此地外，还有更多默默无闻，没有名气的人坚守着这里，他们有人付出了大好的青春岁月，有人牺牲了理想，有人放弃了未来，有人付出了生命……我只是这些人中，最幸运的那个。”
“我想让他们得到收益，让他们或他们的亲属知道，他们的努力有了收获，他们的坚守有了回报。”
“而先前离去红崖观，现在回来的那批人……他们的分配方案，并不包括那些默默付出的人，甚至，他们在未来还会被排挤，会被冷落……因为他们不是那些超凡者的亲属势力。”
苏晓开口道：“没事，那你拒绝他们就拒绝他们，现在是法制社会，即使是超凡者也不敢乱来，再说，除了我以外，也有很多人会支持你们，他们真敢搞什么手段，我可以帮你出头。”
“苏晓。”洛飞雪略带感激地看向他：“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我想给您和**姐红崖观荣誉长老的位置，同时，也会分润给你们一定的利润，1%或者更高的数字，可以商量。”
苏晓皱眉：“这就不必了吧，我们只是过客，你们才是坚守红崖观的人。”
“不是的。”洛飞雪说：“若没有超凡战力镇压，他们难免要起小心思，而即使您声明要帮助我们，可在他们眼里，也可能只是出于意气……唯有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定，最牢靠的关系，当您从红崖观获利后，他们自然会清楚，您就是红崖观的后台，对我们下手，就是在侵犯您的利益，从而不敢使些鬼蜮伎俩。”
第二十章 洛仁谦
苏晓听着洛飞雪的话，笑了出来，说道：“我现在也可以当别人的后台了？”
“您的‘黑王’之名，在整个中夏都小有名气了。”洛飞雪说。
“是吗？”
苏晓的语气里，多出一丝淡淡的嘲弄。
他先前思虑的是人类文明的大事，考虑的是利维坦级邪物的隐秘，再之前思考的是红崖秘境的情况，人类文明的退路。
现在，他却卷入了一场小小的争权夺利，甚至还被称为“后台”。
这让苏晓感到一阵失望。
可也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内斗，指望人类完全团结起来，根本不现实。
苏晓叹了口气，对洛飞雪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不必分我什么利润，你不用担心回来红崖观的那帮人，属于红崖观的，他们拿不走。”
“苏前辈……”洛飞雪还要说话。
苏晓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
他有些心累。
洛飞雪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苏晓的背影。
秋风吹过，带起枯黄脆弱的树叶。
苏晓突然停住了，转过身来。
“苏晓？”洛飞雪问：“改变主意了吗？”
“没，我突然想起来你腿脚不便。”苏晓说：“我把你推回去吧。”
“……谢谢。”
苏晓推着洛飞雪的轮椅，把她带回了前院，随即便离开了。
离开时，苏晓把事情经过写下来，详细发给了王元毅镇守，也不再想此事了。
刚离开道场不久，苏晓便停下脚步，斜眼看向马路上，一辆跟着自己的无人驾驶豪车。
“不愧是‘黑王’苏晓，感知能力真是敏锐。”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下来，在他身旁，也跟着另一个随从般的男子。
苏晓认识他们，在进红崖观道场之前，他们就在这辆豪车内讨论，没想到出来后，他们还没有离开，反而在跟着苏晓。
这年轻男子便是所谓洛少。
苏晓没说话，直接激发了恶意知察，感到一股淡淡的恶意。
由于恶意知察位阶提升了，对于不同的恶意初步具备分辨能力，苏晓判断，他的恶意是简单的敌意和讨厌，并不是杀意。
“灵能波动？何必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我的事，想必我那不争气的妹妹，都跟你说了吧？”洛少能感知到苏晓显能产生的波动，显然也是一位修行者，他开口道：“她给你开的什么条件？”
“呵呵，我大致猜得到，无非是什么委身于你之类的，‘黑王’你可别被欺骗了，她虽然有几分姿色，但背后的背景势力，着实配不上你的天赋。”
洛少还要开口，苏晓不耐烦，直接打断：“那个，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我那妹妹没向你介绍我吗？”洛少惊奇道：“那却是我无力了，在下洛仁谦，仁善的仁，谦虚的谦，是洛氏……”
“洛仁谦？”苏晓嗤笑一声：“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啊。”
“外号，不，这是我的名字。”洛仁谦莫名其妙的说。
苏晓看着他，笑而不语。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苏晓拐着弯阴阳怪气他，他居然没反应过来，太傻了。
苏晓叹气道：“不说这个了，洛仁谦先生，我还得去吃晚饭呢，都下午三点了，你有事能不能快点说。”
洛仁谦皮笑肉不笑道：“黑王阁下何必对我这么有敌意？下午三点哪有人吃晚餐啊。只是，有些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苏先生，可不要完全信我那妹妹的话。”
“哦？”苏晓笑了：“那洛仁谦先生，你有啥可说的？”
“在大街上寒暄未免太不礼貌，不如去专门谈事的地方？”洛仁谦笑道：“苏先生，您不是要吃晚餐吗，我和苏先生您一见如故，仰慕苏先生的功绩，便请苏先生一次，又有何妨。”
“好啊。”苏晓笑着说，他倒要看看，对方要说什么。
之后，洛仁谦让无人驾驶豪车，带着苏晓来到红崖镇上，最豪华的一处饭店。
看到这金碧辉煌的建筑，苏晓感叹道：“红崖镇这种偏僻地方，也有如此豪华的店？”
“这是我的家族产业。”洛仁谦跟着苏晓下车，说道：“红崖镇的旅游产业，向来可以的，这里壮阔景象，时常能吸引来外地的游客。”
苏晓淡淡说道：“这我倒是知道，红崖观以前可是这里的土皇帝，整个红崖镇的产业，基本都是红崖观的。”
“那都是老黄历了，不过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洛仁谦道：“您往里面请，我已经让这里的负责人，给我们准备了最好的待遇。”
苏晓走了进去。
“你们给这里的服务员穿的太暴露了。”他点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窑子呢。你们这儿还没被取缔？”
“黑王阁下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这是合法产业，怎么叫窑子。”洛仁谦笑容有些绷不住。
苏晓和洛仁谦坐在了最好的包间里，很快，一道道美味佳肴送了上来，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苏兄，我先敬你一杯，你的英雄事迹，我听着，真是热血沸腾，气血上涌，恨不得和您并肩作战啊！就连我爸，一位真正的超凡者，都对您的事迹，赞不绝口啊。”洛仁谦站起身来，倒来一瓶茅台酒，要给苏晓敬酒。
“这东西我喝不惯。”苏晓打断了他的惺惺作态：“有可乐雪碧吗？奶茶，柠檬茶或者凉茶也行。”
洛仁谦也不在意，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道：“给苏先生，每种来一样。”
“那就不必了。”苏晓说道：“开门见山吧，我每分钟都很宝贵，不能浪费。”
洛仁谦强撑着笑容说：“那当然……唉，黑王阁下有所不知，其实我们当时离开红崖观，也是觉得，秘境入口已经被镇压，待在那里，纯粹是浪费时间和青春，我想，假如您是我们的话，您也会选择一样的道路吧。”
苏晓直接说道：“是，我就算离开了红崖观，也不会等红崖观出头之后，再返回来抢夺他们的利益，我还要脸！”
他发现了，跟这人说话，阴阳怪气嘲讽没用，得直接打脸才行。
第二十一章 利弊
啪。
洛仁谦没拿稳手中酒杯，直接摔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哟。”苏晓笑着说：“这是摔杯为号啊？你这饭店里还埋伏着几百刀斧手？搁哪儿藏着呢，让他们出来秀一秀。”
“只是一时手滑，手滑。我哪敢埋伏‘黑王’阁下您啊。”洛仁谦强笑着。
苏晓嗤笑道：“那里是手滑，我看，是急了。”
洛仁谦双手撑在桌子上，开口说道：“我父亲和几位超凡者叔伯，都跟我说，说‘黑王’阁下少年有为，力挽狂澜，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停。”苏晓直接打断：“你别老跟我提你背景啊，你背后有几位超凡者关我什么事，怎么，他们要围杀我？都是些什么超凡者啊，超凡几阶？你详细报一下，我再考虑考虑，被围杀了打不打得过，若打不过就不得罪你了，给你道个歉。”
“哦对了，我没背景，不用怕得罪我，得罪我了也没人给我出头，放心。”苏晓笑眯眯说。
“苏晓，你！”洛仁谦再也忍不住。
“我，我怎么了？”苏晓站起身来：“你不是要解释吗，让我兼听则明么，那你说出个道道，让我听啊。”
那跟在洛仁谦身边那人被这阵势吓住，一句话不敢说。
这苏晓也太凶了！
直接问洛仁谦背后的人能不能围杀他！
在中夏，修行者动手伤个普通人都是禁忌了，何况是强者围杀天才！
“苏晓，那洛飞雪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洛仁谦说：“让你甚至听都不愿意听我的条件。”
苏晓笑着，没回答他。
看到苏晓笑了，洛仁谦缓和了下语气，说道：“苏先生，黑王阁下，我给你分析一下利弊。修行者都是理智的，讲利弊的嘛！”
“我想，我那妹妹，能给你的最大好处，无非是把红崖观都给你，她嫁给你，让你成为红崖观实质的主人，掌握所有利益，对也不对？”
“可这个好处，您也不缺，我想只要您放出话来，各个巨形企业，大型势力，都愿意派出他们的千金与您结婚，您这样的天才强者，在那里都吃香，何必为了一个洛飞雪，绑死在红崖观呢？”
“而且，按她的观点，她要把那5%的收益，散发给所有红崖观成员，您如果帮她，只能得到很少一点分润，红崖观不值钱，红崖观秘境通道，才值钱！”
“您如果愿意退出，不去干扰红崖观内部事务，洛飞雪给你开多少，我在她的基础上，再加三成，好也不好？”
苏晓笑了：“我可没说过，我要干涉红崖观内部事务，一直是你在说吧。”
“那就好。”
洛仁谦听到苏晓这么说，以为苏晓松口了，脸上堆起笑容。
“我也理解，像您这样的天才修行者，修行起来，一定很缺星辉物质，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堆本命咒就够了，黑王阁下您肯定追求强力的超凡职阶，为了满足那些苛刻至极的先决条件，必须修炼大量的咒星异能，若没有足量的星辉物质支持，修行起来进度缓慢。”
“星辉物质嘛，就是钱！这个年代，谈钱，不丢人。”
他说的，也没全错。
觉照境以前，修炼还是比较省钱的，一位修行者如果在中学觉醒本命咒，那怕没接触到什么星辉物质，慢慢修炼，二三十岁也差不多能到觉照境。
可从咒星四阶开始，每一次提升的难度就极高了。
苏晓用水晶碎片能很容易把咒星异能提升到三阶，但是提升到四阶，都有些舍不得，消耗的水晶碎片太多了！
不用水晶碎片，用辅助修炼类型的星辉物质提升，也是可以的。
辅助修炼类型的星辉物质是怎么来的？
在古代，这个问题很好解答，是修行者自己寻找天才地宝，一部分直接吃，一部分拜托炼丹师炼制成可以消化的灵丹……等等。
但是效率太低了。
大量的时间，要花在搜寻天才地宝上。
对于宗派修炼体系，这倒还好，因为他们其实不怎么烧钱。
从炼气期开始，修炼一个一般的道诀到金丹后期，也就是觉照六阶的花费，大约与将一个咒星异能从星尘期提升到咒星六阶差不多。
可咒星修炼体系，很多天才并不止修行本命咒！
比如红龙俱乐部的队长，“希望皇”刘霍，他的本命咒“渺小奇迹”，虽然很能整活，善于制造奇迹，可本身并不擅长战斗。
只是让自己运气变得极好，敌人运气变得极差的辅助性咒星异能！
刘霍还修炼了其他高品咒星异能，这样才把战斗力提升到“帝皇级”！
兼修的咒星异能越多，花费的时间越多，可天才的时间不能总浪费在打磨升级咒星异能上。
那该怎么办，只能用大量辅助修炼性质的星辉物质，去堆！
现代修行者，一位天才的修炼花费，可能就超过了古代一整个宗派的花费！
都说飞行员堪比等身重的黄金，那一位天才，等身重的钻石都买不下来。
而每种星辉物质，各有各的特性，怎么找到它们，怎么收集它们，怎么把它们做成药剂或丹药，怎么使用……都是有讲究，成体系的。
比如，中夏发现了一种新的矿物类星辉物质，可以加快“体质活力秘术”的修炼，那要怎么利用它们？
首先，要从头开始建立一个新的采矿门类。从探矿开始，选矿，排险，精炼，提纯，储存等等……全都要从头开始研究。
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星辉物质既是天才地宝，也是可能的毒药！
像之前，苏晓在佛村顶看到了一湖水的星辉物质，他碰都不敢去碰。
为什么？
就怕里面有问题！
而很多星辉物质是混在一起的，有大量杂质，污染和毒素。在古代，炼丹师们不管这个，直接吃，吃死人不少见。到了现代，出于安全性考虑，必须要提纯。
不同的星辉物质，提纯工艺也不一样，有的对工艺要求极高，工艺流程极端复杂。
提纯完成后，还要和其他的星辉物质进行配比，让修行者们可以高效，科学，安全的修炼。
在一群天才和强者背后，是一个强大且完备的科研体系与工业体系，是大量的科学家和技术工人！
这些人要吃饭，要结婚，要养孩子，要付房贷，他们需要什么？
钱。
那要维持这么庞大的体系和产业链，需要什么？
钱。
修行者，越是天才，越需要资源，越缺钱！
第二十二章 玩阴的
当然，修行者也能制造财富。
比如说，制造类的修行者，擅长制造灵器，创生物品，靠着搞发明创造，靠专利能赚不少钱。
比如说，有推演占卜类咒星异能，或有心智秘术的修行者，往往擅长科研，预测，统筹，规划，管理，是天然的管理人才和研究人才。
那怕是纯粹的，只有战斗能力的修行者，也是重要的人才，靠着强绝无双的战斗力，狩猎邪物，保卫家园……邪物身上的材料，也都是价值很高的。
一个修行者，如果只维持本命咒的修炼，只要本命咒品级不算低，这并不困难。
可他要修炼其他咒星异能，要选强绝的超凡职阶，那开销就大了去了。
像一位“封王级”天才，或许可以狩猎妖鬼级邪物，赚取大量功勋为自己修炼，可他修炼开销也比一般的觉照境大的多得多。
如果都去杀邪物，赚材料，修炼钻研，打磨自身的时间，就变少了！
更何况，妖鬼级邪物也不是那么好狩猎的！觉照境毕竟不是超凡者，没有气势庇护，很容易翻车的。
还不如先把天才们养到超凡者，再让他们自己去战斗！
所以，各大势力，甚至整个中夏，每年都会拨大量的修行物资，专门提供给天才。
但那样仍然不够所有天才分。
要知道，超凡者也需要修炼资源，那怕是圣贤，也需要修炼资源。
圣贤虽然本命咒咒星九阶，暂时断了前路，进无可进，但圣贤可以再兼修一个咒星异能啊！仍然可以提升战斗力。
僧多粥少的局面，是长期存在的。
这也是道法联赛存在的目的之一：分配资源！
在道法联赛里，表现优秀的个人或团体，就能得到更多的资源！
这是经过各方势力长期博弈，才达成的结果。
如果没有道法联赛存在，平民中出现的天才，即使靠着联烟等方式成为大势力的核心成员，真的能得到和那些“圣贤的孩子”差不多……不，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的资源吗？
即使大家觉醒高品本命咒的概率都差不多，可圣贤，超凡者，能给自己的孩子更多次试错的机会。
一般的家庭，往往觉醒的第一个咒星异能，就得当成本命咒。而即使是中产阶级里涌现出的修行者，也只会在前三个咒星异能里，选择一个作为本命咒。
可修行者的孩子，靠着父母给的资源，能够觉醒四个咒星异能，然后依靠咒星定位法，尝试定位那些四品以上的咒星异能。
那怕定位不准，歪了一下，由于咒星异能的数量多，拼概率也很容易出现高品异能。
很多普通家庭的孩子，接触星辉物质的机会只有义务教育给的那一次，能觉醒一个咒星异能都少见！
苏晓还记得，上一年有个统计，新晋的准修行者里，两代以内的直系亲属是修行者的，有整整一半。
这足以说明差距。
普通家庭里的一品……当然是少见的天之骄子。
可天之骄子，也得吃饭，也得修炼。
没有星辉物质，靠自己修炼？呵。
洛仁谦这样想着，他觉得自己总算抓住了苏晓的把柄。
他再怎么傲气……也不过是要钱嘛。
要钱，不丢人。
洛仁谦觉得看透了苏晓。
之前，大概是洛飞雪开出了很高的价格，让苏晓心动了。
可他一说，洛飞雪开多少，他再加三成……这不，苏晓都说他没有干涉红崖观内部事务的意思。
“苏先生，你我真是一见如故，放心，只要我拿下了红崖观，该给您的，绝对不会少。”洛仁谦说：“等一切尘埃落定，您作为拯救红崖观的英雄，红崖观新的长老会，必有您的席位，即使你真喜欢我那妹妹，那不是更好？她想要在红崖观里有点话语权，那得完全依靠您，您不是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苏晓冷笑着看着洛仁谦。
洛仁谦还真把他当傻子了！
条件是满天大雨的开，但他连洛飞雪给苏晓的条件是什么都不问，直接豪迈一口说额外加三成，其他的就不说了。
苏晓不信他真会兑现诺言。
当然，苏晓也不想和他做什么交易。他早把他举报了。
洛仁谦按了按增强现实眼镜上的耳麦，对苏晓歉意说：“稍等，我出去接个电话，是我父亲打来的。”
他走到外面接听电话，虽然隔着隔音效果不差的包间，但苏晓靠着三尺神明，仍然能听清他的话语。
“什么？王镇守亲自过问这件事？怎么可能！这……这不合理，我们最近才找她谈，那臭婆娘怎么这么快通知到王镇守？”
“王镇守会为她出头？这不可能，她哪有值得王镇守出面保她的资本……”
“王镇守的态度这么坚决吗？这，这不能斡旋一下？”
“什么，他约您见面谈话？事情这么严重？”
“我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难道……不，我才刚碰到他……”
过了会儿，他走了回来，脸色惨白，双腿都在颤抖。
他看到了苏晓脸上的笑容，似乎明悟了什么，拿着手指着苏晓，狂喊道：“是你，对不对，是你给王镇守打了小报告！”
苏晓冷冷道：“按照《紧急事态法》，欺辱紧急事态里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是什么个罪行，你应该了解吧。”
洛仁谦脸色一阵阴晴变幻，最后笑着说道：“黑王阁下说笑了，我哪儿有欺辱别人啊。”
“那最好不过了。”苏晓说：“告辞。”
看到苏晓离开，洛仁谦猛的一拍桌子。
那巨大的力量，直接把整张桌子拍翻，大量的美味佳肴和玻璃，瓷盘一起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洛仁谦的随从在旁边瑟瑟发抖，一口气不敢出。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仇，我记下了。”洛仁谦咬牙切齿道：“跟我玩阴的是吧，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阴的，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洛仁谦看向一旁的随从，开口说道：“你……找个可靠的公司，好好描述一下苏晓的故事，嗯，不要作假，就写他英雄救美的故事。最后，在结尾偷偷提一句，赞扬他这次英雄救美，既抱得美人归，成了红崖观的未来女婿，又名利双收，那5%的道路收费，即将成他的囊中之物。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要暗示他早已想到了这一层，是为了这些利益去救的人，只需要描述苏晓的聪慧睿智，足智多谋……这个结论，自然会有人帮我们推理出来。”
“呵，想当英雄？却不知这个世界，对英雄的要求最为严苛，容不得英雄得到那么多好处。”
洛仁谦笑着，有些发冷。
旁边的随从小心道：“洛少，可您之前和这苏晓谈话时，那苏晓若使用录音设备，记下了您的谈话，该怎么办？”
“放心，这点我早有防备，这处房间安装了特殊设备。”洛仁谦冷笑道：“他天才归天才，但跟我玩？还不够。”
第二十三章 艾塔
苏晓离开饭店后，直接在红崖镇里找地方住了下来。
暂时待在这里，是担心这里的秘境入口出问题时，他能立刻支援过去。
毕竟，竺五行老爷子和罗莎莉她们还在秘境里探索，大概率也会选择从这里撤退。
暂时没什么事情做的苏晓，开始学习《世界心》人部六篇的内容。
《世界心》本体的冥想法门这些，数量很少，但附带了相当多的科学知识，那些才是学习的重点。
苏晓并不担心红崖观的事，他都把这事捅给王镇守了，相信会得到妥善处理。
人部六篇包揽的知识门类繁杂，浩瀚如烟，即使苏晓有三尺神明，相当于拥有超凡感知和超凡心智，学起来仍然感到吃力。
内容太多了。
人类学，全球史，历史哲学，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脑科学，认知科学，社会生物学，哲学，宗教学，生理学，技术演进学……每一个项目，都足够一般人从大学开始，至少深造学习个七八年。
很多科目，鸿钧网络推荐的书目和电子课程，加起来有上万课时！
当然，《世界心》并不要求修炼者把这些辅助课程全部学满。
首先，每一章篇章，都必须要练出一个咒星异能，只要练出了，这一篇章就能跳过，对应的学习资料也不用继续学习。
其次，“幻术世界”的一个核心“微观世界”必须学会，然后六大组件——真实影法术，强植梦境，超能感应，心灵手术，怪影杀手，隔离隐形术——必须学会，或是至少学会它们的下位替代品。
目前，苏晓靠《世界心》原本学会了微观世界，至于其他组件……
真实影法术拥有七品的“强效幻影”作为下位替代……虽然下位的有点太多，真实影法术是一品咒星异能，强效幻影是七品，但理论来说，强效幻影不停升华，是能升阶到真实影法术的。
强植梦境，苏晓直接领悟的。
超能感应，苏晓拥有下位替代品“极化认知”。
心灵手术，没有下位替代品。
怪影杀手，没有下位替代品。
隔离隐形术，苏晓有二品咒星异能“终极隐形”做下位替代。
“要领悟‘心灵手术’，我应当主攻心理学，认知科学和脑科学。”苏晓思索着：“而要领悟‘怪影杀手’，得看宗教学和原始巫术，原始崇拜这些……”
“呃，怪影杀手是理智冲击和恐惧效应的一品咒星异能，不知道我能不能用疯狂灵光或者别的恐惧异能代替，我记得我杀死的很多邪物，有一些恐惧异能……”
“算了，它们的品级太低，就算学过来，也不一定能拿来下位替代。”
苏晓摇了摇头。
还是肝吧！
不走捷径。
他还通过功勋商城，订购了一大批修炼用的星辉物质，现在还没到，但是今晚或者明早就能送达。
虽然苏晓在红崖观之战前，就把功勋点全部花光，而且在秘境里击杀邪物，由于没有尸体，也没算什么功勋。
但在红崖观之战里，苏晓独力撑住了红崖观防线，击杀了大量的眷族级邪物和部分妖鬼级邪物。
最后小型战术核弹造成的杀伤里，也有一部分算在了苏晓头上。
当然，不是全部，只有一部分，就像先前击杀脓液魔时，大头的功勋算在了头顶负责火力支援的太空战舰“广宁号”上，苏晓他们只得了很少一点。
而且战术核弹毁掉了大量邪物的尸体，导致最后算起来，功勋并不多，主要的功勋还是守红崖观的奖励。
但也足够苏晓修炼很长一段时间了。
就在苏晓边学习，边修炼时，另一边。
双乐市正式调查员兰若曦回到了她独自居住的出租屋内。
她在之前的危机中，表现的相当不错，获得了提前转正的机会。
不过，兰若曦一直觉得，如果自己看出嘉江水文站出了问题，也许不会酿成那么大的惨剧，因此闷闷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
尽管经过研究，最后认定并不是她们那一队调查者的责任，那一队修行者没人有揭示类异能可以察觉异常，但她还是相当自责。
为了改善她的心理状况，张文东给她了一个特殊任务，让她换换心情，暂时不用负责市区内的调查任务。
兰若曦坐在床上，手里抱着荒原-2虚拟现实头盔，回想起了当初接受这一任务时的情景。
“您说……让我打入邪教组织内当间谍？”
张文东的办公室内，兰若曦惊讶开口。
“你小声一点。”张文东说：“别把这事嚷嚷得到处都知道，很安全，这个邪教组织基本只在网上聚会。”
“嗯，你应该记得他们的名字，DSA。”张文东说。
“DSA……是策划脓液魔事件的幕后黑手？”兰若曦眼神一凝。
她对这个组织记忆犹新，他们的成员能一定程度操控鸿钧网络的物联网，造成破坏。
“是的，有消息称，他们决定全面进入中夏，作为调查队，我们也要对此作出防备，派人进去打探消息。”张文东点头：“这是你的人设，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能使用你的真实情况。毕竟……你也知道，DSA都是一群疯子，甚至敢派人暗杀苏晓。”
“哦哦，好的。”兰若曦接过张文东递来的一份档案。
“就在这里看，别带走。”张文东提示道。
“嗯……等一下！为什么我的性取向写的是同性恋？”兰若曦看着档案内容，问。
“首先，是这个人设的性取向是同性恋。”张文东解释道：“这是因为，DSA是一个……呃，比较特殊的邪教组织，他们内部崇尚西方那套。像少数族裔，特殊肤色，或信仰的宗教很奇怪，或性别认知特殊，又或者性取向特殊，更容易出人头地，得到他们内部的信任。”
“这，这样啊……还真是奇怪的邪教。”兰若曦擦了擦汗。
“他们对外宣称的并非教派。”张文东说：“而是一个致力于破坏物联网和监控网络的黑客组织，但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他们暗中崇拜一个叫‘艾塔’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