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王朝末世，妖魔横行
有关王霄的消息，很快就被传递到了崇祯的面前。
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有人自称反贼，杀害大臣抢占民宅，劫掠商铺，屠戮官兵。
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敢背黑锅，自然就是一路上报给皇帝。
看着手里的奏章，崇祯的面色很是古怪。
这位祖爷爷，还真是言行一致。
说要造大明的反，出了皇宫立马就开始动手。
果然不愧是成祖爷爷培养出来的雄主，能动手的时候从来不废话。
官吏们请求皇帝调兵去围剿王霄，几千不够，几万更好。也不管皇帝从哪里能调来几万兵马，他们不在乎。
崇祯放下奏章，叹了口气“让锦衣卫都指挥使王国兴过来。”
王国兴过来之后，崇祯跟他说了有关王霄的事情。
锦衣卫都指挥使当即表态“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将此反贼捉拿归案！”
“放屁！”
表忠心的王国兴，得到的却是崇祯的呵斥“朕是让你带锦衣卫去帮他！”
王国兴‘(?_?)’
陛下你是在和我开玩乐了吗。
我可是锦衣卫啊，让我去帮反贼？
“去了之后，要懂得守礼，不得造次。要像是对待朕一样服侍，明白了吗？”
‘不明白啊！’
王国兴心中大喊‘陛下你脑残了吗？让锦衣卫去给反贼打下手，陛下莫不是要造反？’
犹犹豫豫的带着一批锦衣卫来到王霄这里，入目所见却是数不胜数的感染瘟疫的病人。
锦衣卫们大惊失色，害怕染上瘟疫一个个双腿发软的下意识的往后退。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些病人，见到锦衣卫的时候，却是纷纷挣扎着起来，拿着石块木棍破碗等东西挡在了锦衣卫的面前。
这一幕，让王国兴大为惊讶。
锦衣卫的威名，可止小儿夜啼。大明天下，何人不惧锦衣卫？
可眼前这些站都站不稳的人，却是敢于手持‘兵器’阻挡他们，这事实在是太滑稽了。
叫了个手下白户“过去问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
大明朝有很多地方，都是承袭了元朝。
像是大人这种称呼，实际上就是游牧民族那里演化过来的。
当然了，还有大明朝的国号，也是跟元朝学的。
元以前的华夏国号，那都是一个字的。
秦就是秦，汉就是汉。
只有元朝是外来户，所以就从《易经》之中选取‘大哉乾元’作为其国号。
是易经，不是易筋经。
所以元朝的国号叫做大元，是两个字的。
而朱元璋赶走元帝之后，也学着忽必烈，用易经上的话来定国号。
就是那句‘大哉乾元’的后面，有一句是‘大明始终’。
朱元璋取大明为国号，意思就是继承了大元朝的正统地位。
所以大人这个称呼，也是在这个时代开始流行起来的。
百户很快就回来了，神色古怪的向着王国兴说“那些人说，他们是拦着咱们，不让咱们去抓神医的。”
“神医？哪里来的神医？”
“就是那自称反贼之人。其人医术出神入化，染瘟疫的送过去，服药之后没多久病情就有所好转。现在京城都传疯了，染病的都想往这里来。”
王国兴大惊“有这种事？过去看看！”
几十个锦衣卫汹涌上前，那些染瘟疫的病人们是没办法阻挡的。
好在锦衣卫只是用刀鞘抽打驱赶，并没有闹出人命来。
来到龚鼎孳家门口，王国兴愕然看到一群顺天府的衙役们，正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没错，作为正经大明吏的顺天府衙役们，正在为自称反贼的反贼办事。
“一个一个来，不许争也不许抢。”
“出来一个进去一个，按照规矩走！”
“新来的拿号牌，喊道号牌了再进去...”
“说你呢，别挤！”
衙役们吆五喝六的维持着秩序，等他们看到锦衣卫的时候，两边都是非常尴尬。
在衙役们看来，锦衣卫应该是来抓反贼的，可他们这些帮反贼做事的，是不是也会被抓走？
而在锦衣卫这边看来，他们是奉皇命来协助反贼的，这事若是传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可偏偏眼前这些衙役们，就是全京城最喜欢传递小道消息的。
两边都在纠结的时候，王霄却是径直走了出来。
他没在意外面的事情，还在交代着身边一个小年轻“具体如何区分病情，你现在也算是有经验了。按照病情的不同分别用药，这一点可别弄错了。医者父母心，用错了药那就是要命的
事情。”
“记住了，绝对不会。”
小年轻是某个医馆的学徒，之前被强留下帮忙救治感染瘟疫的人。
他做事勤快并没有别的学徒那种推脱偷懒的举动，而且染瘟疫病人被送来的时候，别人都畏惧不敢上前，可他却是敢于上前搀扶病人到王霄那儿。
看着人品心性都不错，王霄就点拨了他一些相关方面的医术。
现在王霄出门办事，就留下这个学徒继续看病施药。
王霄出门，是去弄粮食的。
龚鼎孳的府上有不少存货，可短时间内涌入进来的人太多，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病人们也要吃两口饭才能有力气对抗病魔。
再加上王霄之前就让顺天府到处搭建粥厂，那么多的饥民还在等着他的粮食呢。
出门就看到堵在门口的锦衣卫，换做府邸估计得两股颤颤。
可王霄看向他们的目光却宛如在看小弟“是皇帝让你们来的？”
王国兴愣了下神，随后行礼“是。”
“那就跟我走，去办事。”
王霄迈步前行，锦衣卫们面面相觑了一会，也是自发的跟上。
广源粮号，曾经是京城最大的一家粮商，巅峰时期曾经独力供给京城四分之一的口粮。
虽然现在已经今不如昔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单只是看着眼前这诺大店面，就能看出来其往昔的辉煌。
粮号附近有数十个手持利器弓箭的打手，正在紧张的注视着四周环境。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还倒着几具尸骸。
看到锦衣卫过来，打手们虽然有些惊慌，不过却不至于如何害怕。
为首的打手头子急忙跑过来，向着王国兴行礼“大人，我们家大掌柜，是成国公府上的三管家。”
这就是粮铺的底气所在，他们的背后可是成国公。
大明北方一直缺粮，历年都是依靠漕运来补充不足。
崇祯末年，北方几乎被完全摧毁，漕粮更是成了救命的稻草。
可漕粮抵达京师之后，只有一小部分会进入朝廷的库房，其余大都是被勋贵大臣们所瓜分。
至于上报损耗的手段多种多样，什么漂没，什么失火，什么沉船，什么遭遇盗匪，什么虫吃鼠咬的有的是办法。
如果有人来查，要么收买他，要么干脆就是干掉他。
久而久之，这种事情也就成了大明上下都公开的秘密。
至于那些粮食，当然是到了各家粮号的粮仓里，然后高价卖给平民百姓，夺走百姓们手中最后一枚铜板。
能做这种事情的，各个都是位高权重。就像是眼前这家粮号，幕后老板就是成国公。
而成国公总督京营兵马，十成军饷他能吃九成。
可哪怕只剩下一成兵，那也是兵权在握，谁敢招惹？
“那边那些人。”王霄示意不远处明显死于利器的几具尸骸“是你们做的？”
打手头子打量了一眼王霄。
虽然没穿官服，可那气势却是让他都不敢正视王霄的目光。
而且王霄还走在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前边，肯定不是普通人。
虽然不会畏惧，可也不至于去得罪。
那打手头子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都是些想要抢粮食的反贼，我等替朝廷灭了他们。”
“呵~”
王霄目光扫过满是各种血渍的石板路“这样的反贼，多吗？”
“每天都有百十个不怕死的，杀都杀不绝。等下小的们就把他们拖走，省的污了大人的眼睛。”
“你倒是挺会说话。”
‘呛啷！’
“啊？！！”
王霄拔剑，随后一剑就将这打手头子给腰斩成了两截。
随后剑气纵横，数十道剑气甩了出去，瞬间就将不远处的那些打手们都给斩成两截。
“王朝末世，妖魔横行。”
王霄收剑回鞘，目光之中满是悲悯之色“就让我来降妖除魔吧。”
王国兴和锦衣卫们都被吓的吐了。
这是什么妖法，居然恐怖如斯！
看着在地上哀嚎爬行，凄厉犹如鬼泣的打手们，王国兴真的是头皮发麻。
不过这一刻，他也是明白了过来，为何皇帝不来剿灭这个反贼，而是让他主动来帮忙。
就这一手惊世骇俗的剑术，就足以横行天下了。
今天也是巧了，几个掌柜的都在铺子里对账。
王霄进来，很是轻松的就将他们全都堵住。
“谁是大掌柜？”
铺子里的人，都看向了一个满是富贵之气的山羊胡老头。
那老头含蓄的点点头“老夫乃是成国公...”
‘滋~~~’
他话还未说完，腰侧就溅射出大团污血。
随后整齐的化为两截倒在了地板上。
无视了大掌柜那凄厉的哀嚎，王霄目光看向剩下的人“谁是二掌柜？”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二掌柜已经尿了。
看着大掌柜的半截身躯，哀嚎着在地板上爬行，拖出长长的血痕，他是直接湿润了自己的裤裆。
王霄捂着鼻子，抖落剑身上的血渍“你们家的粮仓在哪儿？”
二掌柜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被吓的只能是嗯嗯啊啊，说不出正常话来。
“你倒是挺忠心。”
王霄笑了笑，一道剑光就甩了过去。
而掌柜的也成了两截，带着他坐着的梨花木椅子也是一起成了两半。
王霄目光巡视，再度询问“谁是三掌柜的？”
有了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三掌柜的也不去说什么我家后台是谁了，非常干脆的跪倒在地“我知道粮仓在哪。”
王霄转头看向已经看傻眼了的王国兴“去把顺天府的那些衙役们都喊过来。”
衙役们赶到之后，三掌柜的带路一起去了广源号的粮仓。
打开诺大的粮仓，里面堆满了各种粮食。
有米面粟米苞米等等，陈粮新粮都有。
用点兵术粗略估算一下，官广源号的这几座粮仓里，少说也有近二十万石的粮食。
“民脂民膏，肥了勋贵官吏，却饿死无数百姓。”
抬手拍着装满粮食的布袋，王霄深吸口气“天下百姓，岂能不反！哪怕是洪武皇帝复生，也要投入到造反大潮之中去。”
一旁的王国兴，默然不语。
这位历史上一个月之后，在李自成攻城的时候力战之下自尽殉国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此时心中也是和王霄说的一样。
大明现在这个样子，谁不想造反？
不造反就得饿死啊。
“人都有一死，这是天地之间最为公平的事情。”
王霄转身看着锦衣卫和衙役们“可无数种死法之中，最为残酷的就是被饿死。逼着百姓们被饿死的这些人，不配称之为人，只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罢了。”
锦衣卫和衙役们都是安静的听着，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些粮食，拉去顺天府的粥厂，分给百姓们活命。”
王霄拍了拍粮食袋“你们之中有谁中饱私囊，我不杀你们。我先杀顺天府丞，再杀这位锦衣卫都指挥使。然后是治中，通判，推官，教授，训导...锦衣卫的千户，百户，总旗...”
他亲切的笑着“好好做吧，谁和自己的上官有仇，尽管去贪墨这些救命粮就是了。”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神色古怪。
王霄的本事，他们都是曾经亲眼目睹的。
真要是去灭光顺天府和锦衣卫的大佬们，的确是没有什么难度。
可那些大佬们在临死之前，能饶得过那些因为贪墨救命粮，而坑死他们的手下小弟吗？
当然是死之前先把小弟灭了才是。
“大明的贪墨，对于你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王霄的话还没完“要是不伸手的话，估计浑身难受睡不着觉。我这儿不在乎这个，乱世当用重典。对待你们这些人，直接杀光了就是。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做起来太慢？别担心，等饥民们聚集起来，我会把伸手的人的家庭住址告诉他们，到时候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上路多好。”
朱元璋当初剥皮填草尚且无法阻挡贪墨，王霄也不相信这些人能真的做到清廉如水。
所以他的准备很简单，你想伸手那就伸手。
不过伸手之后，会有成群结队的饥民去你家里。
至于那些饥民们到了你家会做什么，反正不会是去说恭喜发财的。
这个大明已经无药可救，这些蛀虫们直接杀就是了。
时间长着呢，总有一天能杀光。
王霄告诉他们这些话，不是在劝导也不是在恐吓，而是在讲述一个事实。
你们可以习惯性的伸手，伸手的结果就是全家人整整齐齐。
“走吧。”
王霄挥挥手，迈步前行“去下一家粮号。”
京城里是有粮食的。
就像是崇祯让勋贵大臣们募捐，却没有人出钱。而李自成拷饷，却能弄出来六千万两一样。
别看现在京城里遍地饥民，可京城里的粮食却是根本就不缺。
大明每年都会通过漕运，从江南等地运转数百万石的粮食过来。
这些粮食大都进了勋贵大臣们的粮仓，而王霄现在做的，就是打开这些粮仓，拿出来给饥民们吃。
从大义上来说，王霄做的自然没有错。
可从这些勋贵大臣们的角度上来说，这就是妥妥的反贼。
家中粮仓被洗劫的勋贵大臣们，去顺天府见不到人，从府丞一下能说话的，全都没了踪影，怎么找都找不到。
顺天府的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去出头。
锦衣卫的话，没人敢去找。
去找锦衣卫，就等于直接告诉了皇帝。
到时候皇帝问一句，你家的粮食哪里来的，这让人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是路上捡到了几万石，几十万石的粮食吧。
派去抢回粮食的家奴打手，运气好的被锦衣卫抓走，直接下狱。
而运气不好的，则是遇上了王霄，连个全尸都落不下来。
去办事的人一个都没能回来，再找人去办事的时候，那就是人人畏惧了。
无奈之下，之下勋贵大臣们左思右想，最后都跑到了成国公的府中。
原因很简单，成国公自己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而且他还是提督京营。手里有兵权！
虽然说此时的京营早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一万个名额之中估计只有一千人活人。可那毕竟是兵，起码也有一千人不是。
成国公也很果决，就像是他历史上投降李自成一样的果决。
他带着家丁到了京营的营地，擂鼓敲钟开始召集人手。
王霄也听到鼓声和钟声，这声音他很熟悉。
“有意思。”
转身对着一旁的王国兴说“把这里的粮食送去粥厂，你的马子...不对，是你的马借我骑下。”
王霄上了王国兴的马，干脆的扬鞭直奔京营大校场而去。
看着满地的尸骸，王国兴想了想，招来麾下千户运粮，自己也是打算跟过去看看。
出发之前，王国兴嘱咐千户“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粮食出了事，我被剑仙宰了之前，必拉你全家陪葬！”
千户看着地上一百多个前来抢粮食，却被剑仙斩成碎块的打手青皮，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卑职不敢。”
钱粮的确是好东西，可前提是得有命去花。
这位剑仙的脾气可不好，挥剑的时候眼睛从来都不带眨的。
这两天光是他亲眼看到的，各种掌柜家奴打手乃至于勋贵大臣家的子弟们，被王霄斩掉的就足有数百上千之多！
明朝末年，死人不可怕，因为到处都是。
人间悲剧也不可怕，因为同样到处都是。
可像是王霄这样的，开局一把剑就能杀的血流成河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头到尾都只有王霄一个人在动手啊。
一个两天时间内就干掉了几百号人，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王霄策马来到京营校场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
这让他很是感慨“大明最精锐的兵马，居然沦落至此。”
想当年他在大明风华世界里的时候，大明京营那真的是全天下最牛笔的一支军队。
横扫漠北，打的各部落抱头鼠窜。
可惜不孝子朱祁镇，土木堡一战葬送了大明三代京营精锐。
可惜大头巾们无耻，以文驭武彻底毁灭了大明的武力。
可惜大明皇帝无能，一代代的就没有一个能中兴大明的！
到了此时大明王朝正统的最后一年，出现在王霄眼前的京营，就是一个连大门都没有人把手的垃圾场。
陆陆续续的有各行各业的京营兵马进入大校场之中。
真的是各行各业，因为平日里不训练，除了定期拿粮饷之外，他们也不来军营。
总不能整天在家里白吃饭，所以就会各自谋生打工赚钱。
看着眼前这些人，王霄笑了。
“金人兵围汴梁城的时候，何其相似！”
此时的大明京营，与当年靖康之难的时候，大怂的都门禁军几乎一抹一样。
号称最为精锐的兵马都是这副模样了，国家不灭亡才怪。
王霄一直策马来到了点将台前，这才算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成国公带着一群军将们，站在点将台上看着王霄“你是何人？”
王霄看着大校场上那稀稀拉拉，站没站样的人群，平静的说“太祖皇帝时，京营血战陈友谅，北逐蒙元百万大军。铁血悍勇，生死无惧！”
“太宗文皇帝时，京营靖难，横扫天下。出塞五征，元帝北溃。”
王霄的目光落到了成国公的脸上“你祖上朱能，乃太宗文皇帝爱将。靖难之时夺北平九门，先败耿炳文，再胜李景隆。灵璧大战收俘十万，更是威名远扬。”
听到王霄称赞自己的祖先，成国公朱纯臣止住了身边人的动作，让王霄继续说下去。
“后来他南下平定安南，病死于军中。可谓是鞠躬尽瘁，大明之铁血忠臣。”
朱纯臣眯着眼睛，笑眯眯的捋着胡须。
自己祖上的赫赫声威，在别人说来听着是真有感觉。
一个字，爽！
不过王霄的话锋却是突然转变“你呢，你有什么功绩？”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你们成国公已经世袭九世了，还要继续躺在祖先的荣光上继续挖大明的墙角？你为大明做过什么？”
没等恼羞成怒的朱纯臣说话，王霄跟着就说“看在你先祖的份上，给你一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你要吗？”
朱纯臣拔出了剑指向王霄“杀了他！”
王霄叹了口气“看来是不要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你不是亡国，你是亡天下！
难得午睡一会的崇祯，是被人给吵醒的。
得知王霄施药救治病人，又强占了粮商们的粮仓，发粮救济饥民。
崇祯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松了口气。
王霄做的他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在羡慕之余，还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这种有人主动出手帮忙解决麻烦的感觉，真好。
所以崇祯在处理完事务之后，就选择午睡一会好生休息。
这一觉睡的很舒坦，他甚至做梦大明没了天灾人祸，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
可就当他做梦都想要笑的时候，却是被叫醒了。
崇祯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叫醒他的王承恩，已经顾不得体谅皇帝的心情了。
他跪在金砖上大喊“陛下，老祖宗他，老祖宗他...”
崇祯一脚就踹了过去“有话就说完！你这拖拖拉拉的，漏尿呢。”
“老祖宗去了京营大校场，把整个校场都给屠了！”
听完这话，崇祯楞了一会，不过却并没有像是王承恩想的那样，太过于震惊失态。
“大校场，没什么人吧。”
崇祯属于那种，虽然勤奋可能力却是不够的皇帝。
锦衣卫或许没办法将全天下的消息都告知皇帝，可京城里的事情却是瞒不过他。
京营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崇祯还是知道的。
话说五天一操是天下精锐，十天一操是强军。可京营这里，一年都不见得能操一下。那什么大校场根本就没人，祖爷爷去哪儿能屠了谁？
“陛下，有人的。”
王承恩急忙将事情讲述了一遍“...成国公召集京营擒拿反贼...”
“等一下。”
崇祯伸手示意王承恩闭嘴“为何召集京营？为何朕不知此事？捉拿哪个反贼？”
得知成国公无旨意就敢聚兵，而且还是为了对付王霄，甚至起因都是为了他们贪墨的粮食。
崇祯非但没有动怒，反倒是用力拍着御案“杀的好！乱臣贼子当诛！”
京营是皇帝亲兵，没有圣旨就敢随意调动的，妥妥的欺君。
而且其调兵的目的居然是干掉自己的祖爷爷，起因更是为了他们贪墨的粮食。
崇祯虽然优柔寡断，遇到事情首先想着的就是推卸责任，可这个时候却是义无反顾的站在王霄的这边。
没办法，这可是他祖爷爷。哪怕此时王霄反口说不是，他也要抱着大腿认下来。
“说的好。”
王霄从外面走了进来，拍着手说“你现在，才算是有了点皇帝的样子。”
崇祯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行礼“祖爷爷。”
“成国公朱纯臣，虽然名字叫做纯臣，不过却是个贰臣。李自成的大军一到，他就开城门投降了。”
王霄神色淡淡的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推演天机。”
崇祯很想跟着吐槽一句‘泄露天机是个什么罪？’
不过话到了嘴边，却是成了“罪该万死，这就除了成国公的爵位。”
“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人。”
王霄指点着说“他身边跟着不少京营军将。能在京营做军将的，自然身负爵位。全都除了爵。”
崇祯略微有些为难“敢问祖爷爷，都有谁？”
“这个就不清楚了。”
王霄耸耸肩“点将台上都砍成了碎块，你派人去看看吧。”
都成碎块了还看个啥！
看着满脸无语之色的崇祯，王霄拿出一份名单扔给他。
“最多还有半个月，李自成的大军就到京城了。他们攻城的时候，你把名单上的人，他们全家都接到皇宫里来。”
崇祯仔细打量着名单，上面有‘工部尚书范景文’‘五军都督府刘文耀’‘驸马都尉巩永固’‘太傅张庆臻’‘锦衣卫都指挥使王国兴’‘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刑部右侍郎孟兆祥’
‘太常少卿吴鳞征’‘左中允刘理顺’等等数十家。
“这是...”
“这些都是大明亡国之时，全家殉国之人。”
听了王霄这话，崇祯的眼泪当即落了下来。
国破家亡，这就是国破家亡啊。
“我大明，我大明亡国了。”
崇祯落泪哭泣，哀嚎于自己成了亡国之君。
“大明二百余年天下，毁在了朕的手中。朕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与王承恩两个哭泣了一会之后，崇祯稍稍平缓了情绪。
再次翻阅了名单之后，疑惑的问“怎不见嘉定伯...”
所谓嘉定伯，指的就是崇祯的老岳父周奎。
“嘿嘿。”
王霄冷笑“你这位老泰山，你要京中勋贵出钱凑开拔费给关宁军的时候，他一毛不拔不说，周皇后偷偷给他五千两，让他上缴国库。可他还过了一手克扣了两千五百两。等到李自成入
京，大肆拷饷的时候，你这老泰山倒是被拷出了三百多万两的家财出来。还把你的儿子他的外孙给交了出去。”
“不止是他，名单上没有的人，全都投降了李自成。之后被李自成拷饷，一座京城生生被挖出来了六千万两的银子！这还不算没被挖出来的！”
“大明有的是钱粮，可钱粮都在这些勋贵大臣们的手中！”
崇祯听着的时候，面色阵红阵白，眼睛瞪的犹如铜铃。喉咙之间呼呼作响，就跟得了肺痨似的。
等到王霄说完，崇祯久久不语，颓然的坐倒在了金砖上。
许久之后，他才红着眼睛说“李逆...李自成得了天下，说不得也是个好事情。我大明亡了国，可天下百姓却是得救了。朕对不起天下百姓，让李自成得了天下，算是为百姓们做的最后
一件事了。”
他也听说过‘闯王来了不纳粮’的童谣。
老实说，崇祯也知道自己不让百姓们纳粮的话，百姓们立马就会平歇下来。
可问题是，他做不到啊。这种事情只有反贼能做，他是皇帝做不得。
“谁跟你说大明只是亡国的？”
王霄毫不犹豫的给崇祯泼了一桶冷水。
“我推演天机得知，李自成入京之后不过三月，关外鞑虏就劝降了关宁军入关，击败李自成占据京师，随后横扫天下。剃发易服，奴役天下。”
蹲下身子看着目瞪口呆的崇祯，王霄一字一句的说“你亡的不只是大明，而是亡了天下！”
汉家自己改朝换代，那叫亡国。
大明没有了，可天下还是汉人的天下。
然而鞑虏南下入主中原，那就不是什么亡国了，那是亡了整个汉家天下！
他崇祯，必然是会被写入史书之中，成为亡天下的罪魁祸首，千百年之后也会被不停的唾骂！
看着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的崇祯，王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好好考虑清楚，要不要做个反贼重造大明。等李自成破城的时候，我会来找你最后一次。”
等到王霄离去许久之后，崇祯都是一言不发，傻愣愣的坐在金砖上。
同样因为得知会亡天下，而震撼莫名的王承恩，回过神来之后小心翼翼的上前“皇爷？皇爷？”
目中无神的崇祯，侧头看着，目光空洞宛如死人“朕，亡了汉家天下？！”
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致北地百姓为奴五百年。面上刺字，头顶秃发蔑为两脚羊。
“汉儿尽做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北地百姓五百年的屈辱与茫然，全都在这句话之中了。
一直到徐达常遇春北伐，收拾旧山河，才再闻汉家音。
这么多年以来，石敬瑭都是备受唾骂的汉奸代名词。
而他身为大明皇帝，却是导致鞑虏入主中原，再度亡了天下。
今后千年万载，他朱由检都将是被唾骂的对象！
看重名誉，做什么事情都是让臣子出头，出事了立马甩锅的崇祯，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因为打击太过沉重，崇祯甚至陷入了迷瞪状态之中。
离开皇宫的王霄，继续着自己医治病患，收集粮食去粥厂救济饥民的工作。
之所以没有主动去阻拦李自成的大军，那是因为王霄必须让那些奸臣贼子们自己主动跳出来。
别看有明亡的时候有数十家殉国，可投降李自成的勋贵大臣们，却是成百上千！
王霄没办法将所有人都给斩尽杀绝，想要再造大明只能是让拥有大义的崇祯自己动手。
不让崇祯手下的那些勋贵大臣们都自己站出来打旗帜，到时候他们必然出来添乱。
与其日后扯皮麻烦，还不如乘着这次的机会，好好的分辨忠奸。
反正也就是十几天的功夫了。
京城之中再无人敢于阻拦王霄做事。
那么多京营大佬和他们的亲信家丁们，都在京营大校场被斩尽杀绝，谁还敢去找死？
家中有粮的，要么就是藏起来，要么就是急匆匆的运往通州去。
至于为什么不往江南跑，一方面是漕运断绝，想跑只能是从天津卫出海。
另外一方面的话，现在跑了就属于弃官丢地，跑到江南也是要被抓起来问罪。
北地虽然被打烂了，可江南却依旧在大明的手中。
对于这些人来说，坐等投靠新朝做个从龙之臣，岂不是更香。
无数的复杂心思之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六，李自成的大军攻陷昌平，前锋抵达京城北门外！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章皇帝从景陵出来了！
“额们终于是到京城了。”
戴着毡帽的李自成，看着眼前高大巍峨的京城城墙，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
想当初他还在崇祯皇帝的手底下做过邮递员，可惜却是被强行裁撤了。
不但被裁撤，甚至就连离职补偿金，还有之前积欠的俸禄都没给。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来武装讨薪了。
大明的驿站是非常重要的存在，驿站所达之地就是大明的疆土，就是皇命能够抵达的地方。
崇祯被忽悠着裁撤了驿站，或许能够削减数十万两银子的开支，可代价却是彻底断绝了皇命直达各地的通道。
在王霄看来，这种做法那就是典型的脑残。
然而更可怕的是，之裁撤驿站只是崇祯做过的无数脑残事情的其中之一。
像是登基的时候干掉了魏忠贤，然后裁撤东厂和锦衣卫，搞了个什么东林党众正盈朝的朝廷。
后来总算是察觉到了东林党不行，又派太监到处去监军，去收税去开矿等等。
大臣不值得信任，那太监就值得信任了？
很明显，太监也不能信任啊。
原本很多事情只是官吏们贪墨一遍，可加派了太监们过去之后，太监们也要过一手，反倒是增加了百姓黔首们的负担。
还有什么打仗英勇的将领打光了兵马，反倒是会被下狱治罪。
而那些保存实力的，因为手中有兵权，反倒是只能拉着哄着。
反正崇祯十七年来，干过的脑残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大明亡国，乃至于亡天下，他的确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闯王，城内吊下来好多送信的，都是想要投效额们的。”
虽然李自成已经在西安称帝，可身边众将却是依旧习惯性的称呼他为闯王。
“有几个？”
“太多了，拦都拦不住！”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闯王李自成的大军包围京师，并且调集大炮开始轰击城墙。
当天晚上，驻守广宁门的太监曹化淳投降，打开城门放闯王大军入城，进入复兴门一带，京城外城全部沦陷。
三月十八，李自成暂停攻城，派人入皇城与崇祯谈判，希望崇祯能够投降。
持续了一天的谈判并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三月十九，兵部尚书张缙彦主动打开正阳门，迎刘宗敏所部军。
随后李自成由太监王德化引导，从德胜门入，经承天门往内殿前行。
在带路党们的帮助下，闯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京城。
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并没有带着王承恩去煤山，而是在焦急的等待着王霄的到来。
伴随在崇祯皇帝身边的，还有数十家历史上殉国的勋贵大臣以及他们的家人。
开始的时候，这些人都以为皇帝叫他们全家过来，是要一起殉国。
大家都有这个心思，所以要么是在写遗书，要么是在喝酒做绝命诗，要么就是和家人依依惜别。
可等了许久，宫墙外面甚至传来闯军脚步声的时候，皇帝还是没有丝毫动作，这就让人很是疑惑了。
“陛下。”
监察御史陈良谟上前询问“柴薪何在？”
崇祯不解“什么柴薪？”
“点火的柴薪啊。”陈良谟大声说“臣等决意殉国，家小都已经带来此处。没有柴薪如何殉国？莫不是悬梁？可这地方不够用啊。”
几十家的人足有数百上千口之多，皇极殿虽然很大，可也挂不下这么多人。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皇帝，大部分的神色之中都带着死志。
在大明帝国的最后一刻，在所有的一切都即将化为历史的尘埃的时候，这些人大约就是此时此刻大明最后的忠臣。
崇祯很感动，国破家亡之时还能有这么多人愿意生死相随，他很是感性的落下了眼泪。
看到皇帝在哭泣，不少人也是跟着落泪。
几百年传承的帝国，眼看这就要彻底消失了，这种莫名的情绪带动之下，哭泣之声愈发壮大起来。
远处已经走过承天门，正在走向午门的李自成都听到了这哭声“谁在哭？”
司礼监太监，全权都督军务的大太监王德化，急忙说“定是宫中之人。”
那边刘宗敏哈哈大笑“你这太监好生无趣，这里是紫禁城，里面的人当然是宫中的人了。”
王德化除了赔笑之外，啥也不敢多说。
“这些人，干什么的？莫不是皇帝从死牢里拉出来的囚犯？”
午门之外，站满了许多人。而且基本上人人都穿着囚服，李自成还以为是皇帝学古人，把囚犯拉出来拼命。
王德化面露不屑之色“这些都是迎接闯王的勋贵大臣们。”
改朝换代，大明的勋贵大臣们，有的选择了殉国，可更多的人却是选择从龙之功。
他们聚集在这里，说白了就是想要抱李自成的大腿。希望能够保住自己的权势，哪怕是到了新朝也能做人上人。
历史上从来不缺这样的人。
李自成哈哈大笑，在众多大明勋贵大臣们的跪迎之中，志得意满的走过午门，一路来到了皇极门前。
守门的大明军士早已经跑的没了踪影，闯王麾下兵马上前推开了大门，簇拥着闯王走上了皇极殿前的金砖广场。
李自成的目光，越过了丹阶前的众人，望向了位于丹阶之上那个穿着龙袍的身影。
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皇帝了。
“果然是皇帝，有胆色。”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皇帝居然没有逃跑，反倒是敢于正面迎接自己。
如果不是投降的话，那皇帝的胆色绝对是不差。
李自成顿住了脚步，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崇祯。他深吸口气大喊“陛下~额就是李闯！”
崇祯的面色有些难看，从一旁周皇后的角度看过去，可以说是面色惨白。
他倒不是因为面对李自成而被吓的，他这是因为王霄说好了会来的，可到现在还没来！
崇祯心中已经有了死志，可看着眼前众多愿意随他殉国的人，心中感觉难受，对不起这些人。
无数的目光注视下，崇祯深吸口气，拔出了自己的天子剑。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长平公主朱媺娖的身上。
贼军已经进皇城了，若是公主后妃落入贼人之手，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徽钦二宗那样的千古昏君？
那父子俩可以坦然接受‘牵羊礼’，被金人拽着放水之物四处巡游展览，可他崇祯却是绝对不会受此羞辱！
心存死志的崇祯，下意识的就要举起天子剑。
可他心头还是萦绕着一抹不甘心，转头看向骄阳晴空，放声怒吼“祖爷爷，你在哪~~~”
这一嗓子，让金砖广场上的这么多人都有些发蒙。
按理说这个时候喊什么都应该可以理解，可皇帝突然叫祖爷爷是个什么操作？
回过神来的李自成，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却是突然看到头顶上的艳阳天，突然开始暗淡起来。
大团大团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整个紫禁城都给笼罩在了浓密的乌云之下。
狂风骤起，天空之中电闪雷鸣。
风声雷声轰鸣咆哮，闪电不时掠过天空，将漆黑如墨的天空映照的一片惨白。
在影视剧之中，这种场景很明显就是最终的反派幕后总BOSS即将登场的节奏。
李自成惊疑不定的时候，身边人却是在大喊“有人！天上有人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天空。
他们都看到了那个背负双手，站在剑身上御剑飞行的身影。
在四周电闪雷鸣为背景之下，出场气势十足的王霄，缓缓落在了崇祯的面前“你找我？”
崇祯知道王霄很牛笔，知道他是剑仙般的人物，知道他们一出剑就能横扫一大片。
可天地良心，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祖爷爷，不但能呼风唤雨，还会御剑飞行！
如果说之前崇祯还想过，就算王霄不是自己的祖爷爷，也要抱大腿认下的话。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再无丝毫的顾虑，这绝逼就是真的祖宗！
回过神来的崇祯，神色激动的拉着周皇后行礼“大明不孝子孙朱由检，拜见章皇帝！”
崇祯的喊声很大，哪怕的风雷之中也是让大部分人都能听得到。
这话喊的，众人神色不一。
李自成那边还在发傻“张皇帝是谁？皇帝不是姓朱的吗？”
边上有懂事的大臣，已经是双股颤颤“章皇帝？怎么可能？！从景陵里出来了？”
王霄那儿，已经是将逼...不是，是将气势拉足。
他微微扬起下巴，平静的询问“你可愿打碎一切，再造大明？”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崇祯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他连连点头“不孝子孙险些葬送大明社稷，今后一切但凭祖爷爷做主。”
王霄轻叹口气“也罢，我就帮你一回。”
他转身御剑来到李自成身前不过二十步之地，抬手指天。
一道惊雷响起，粗如银蛇的电光冲天而降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王霄整个人，都成了明亮的发光体。
李自成等人大惊失色，以为王霄是要干掉他们，忙不迭的往后跑。
至于说对抗什么的，他们是真没有和能呼风唤雨的剑仙对抗的勇气。
王霄带来的震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上限。
随着王霄的手指落下，无数电光喷涌而出，落在了那些身穿囚服的前任大明勋贵大臣们的身上。
这些人都是大明的寄生虫，而且此时降了李自成或许可以说是改朝换代，可几个月之后又降了鞑虏，全都该死！
至于说会不会有误伤，投降鞑虏的人哪里来的误伤！
你莫不是在侮辱误伤这个词？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你的业务能力，真是有够烂的
李闯的军队，用比之前更加迅捷的速度，快速退出了京城。
在城外稍稍整顿之后，甚至顾不得向那些摸不着头脑的军士们解释，也没等那些还没出来的人，就急匆匆的一路北上逃亡居庸关。
对于李自成来说，逃跑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甚至他的逃跑技能早已经点到了满级。
可这次的逃跑，实在是让他无话可说。
要说大明的军队，李自成基本上都打了个遍。
哪怕是号称最为精锐的关宁军出现在城里，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畏惧与慌张。
可问题在于，此时他所要面对的不是大明的兵马，而是大明曾经的皇帝！
宣宗章皇帝从景陵里出来了，还修炼成仙呼风唤雨，抬手就能召唤天雷劈死那些勋贵大臣们。
直面这种可怕的存在，李自成心中除了逃跑之外，绝无任何对抗的心思。
这能怎么扛？不是打不过，而是根本打不了啊。
能够活着从京城里逃走，在李自成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那边紫禁城御书房之中，崇祯皇帝也在说着有关李自成的事情。
“祖爷爷。”
激动的面色到现在还带着潮红的崇祯，不解的询问王霄“为何不杀了那些反贼？”
“你不能让百姓黔首们活下去，过上好日子。那反贼是永远杀不完的。”
王霄抬手就拍了崇祯后脑勺一巴掌“什么是反贼？活不下去扯旗造反的不叫反贼，那叫乞活军！”
“我灭了李自成他们又有什么用？全天下活不下去的人都是反贼，我还能把他们都灭了？”
越说越生气，王霄又给了崇祯一巴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大明是怎么完蛋的。看来我得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帮你。”
崇祯皇帝可从未挨过打，甚至就连周皇后在被深入了解的时候，也不敢去掐他。
可今天他就挨打了，还是当着皇后公主皇子乃至于那些大臣们的面挨的打。
崇祯并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生气，反倒是露出了舔犊之色“祖爷爷说的是，都是不孝子孙的错。”
他一个人累死累活的忙了十几年，反倒是把大明给忙没了。
这种心理重击，带来的压力极大。
而现在有祖宗出面帮忙，对于崇祯来说这不是羞辱，这是一种解脱。
在王霄看来，崇祯皇帝的表现应该不似做伪，应该是他的真实情绪反应。
如果这是在演戏的话，王霄只能说崇祯的演技不亚于吸李渊XX的唐太宗。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稳定住京城的局面。”
王霄现在算是手把手的教崇祯，如何去做一个皇帝，如何去做一个反贼。
“之前京城经历战火，闯军虽然退走了，可城内的官僚体系基本上已经彻底报废。你现在要立刻重建这个体系，否则城内外的百万百姓，立马就会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有心人振臂一
呼，当场就是一出大乱。”
王霄的这番肺腑之言，在那些被提前叫入宫中的大臣们眼中，是那么的怪异。
“那些大臣们，可都是被你干掉的！”
投降李自成的那些勋贵大臣们，想要在新皇帝面前露脸，所以跑来了宫中展现自己的演技。
可惜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会遇上王霄。
根据之后太监们的清点，在金砖广场上被电焦了的尸骸，足有好几百之多。
“对了。”
王霄想了想，再度嘱咐“现在一切都要重来，不能让投机分子们祖钻了空子。但凡是今天没来皇宫的勋贵大臣各级臣属官吏，一个都不能放过！”
哪怕是杀大臣将军的时候从不手软的崇祯，也是被这话给吓到。
“一个不留？”
“留下做什么？”王霄伸手指着那些历史上殉国的大臣们“留下来恶心他们这些忠臣？还是说你就是个喜欢用奸臣的昏君？”
“不是不是~~~”崇祯急忙连连摆手。
“行了，你就闭嘴吧。”
王霄直接走到了御案前拿起了朱笔“你做皇帝的能力，我已经很清楚了。老实在一旁看着，好好理解好好学。”
在御案上写了十多份的圣旨，写完之后扔下朱笔看向崇祯“用印吧。”
崇祯下意识的看着圣旨上的内容。
首先是字体非常漂亮，其次是格式方面没有丝毫问题。
可当他最后开始看内容的时候，却是傻了眼。
就像是第一份布告天下的圣旨，上面写着的就是，从今年开始，所有除正税之外的苛捐杂税全部免除！
这其中还包括导致大明亡国的直接原因，三饷。
三饷即辽饷，剿饷与练饷的合称。
辽饷是为了应对野猪皮，剿饷则是应对流寇。至于练饷，则是最后实在没招了，能打仗的明军损耗殆尽，不得不征收练饷用来养兵训练精锐。
这其中剿饷和练饷，都崇祯弄出来的。
不过辽饷却是早在万历四十六年就有了。
辽饷每亩浮额银钱九厘，剿饷每亩浮额银钱六厘，练饷田赋浮额每亩银钱一分五厘。
单单从征收的税率上来说，倒也不是说太重。
可问题在于，大明是个贪官污吏横行的世界。
皇帝下旨每亩地征收一厘银钱，到了下边层层伸手之下，收税的税吏们敢收一分银钱！
而且大明此时还是处在灾害频发的小冰河期，各种旱涝蝗虫来了又来，绵绵无绝期的那种。
南方稍微好一些，百姓们还能咬牙死撑。可北方动不动就是绝收，普通百姓拿什么交税？
更要命的是，大明征税的主体是自耕农和小地主。
真正掌握大部分田地的大地主与士绅们，反倒是用上各种阴私手段，不怎么交税。
可怕的征税与天灾之下，无数的自耕农与小地主们破产，家破人亡之下唯有造反一条出路。
大明王朝到了末期的时候，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经成为了士绅们的农奴。
就像是军队没有战斗力，那是因为卫所的军户们都成了将领的农奴。
这些农奴们有个好听些的称呼，叫做佃户。
逃避征税的佃户们，日子过的并不比自耕农好。
因为大明的士绅们抽佣极重，基本上都是六四分成甚至是七三开。
而且士绅地主们可不管你是风调雨顺还是天灾人祸，到了收夏秋二粮的时候就要按照定量来收。
天灾之下，佃户们种出来的粮食，甚至都还不够交佣的。
这种情况下只能是破家，然后是卖儿卖女卖自己。
等到自己都卖不出去的情况下，那就要么饿死，要么扯旗子造反。
想要改变这条死循环，那就要从根源上入手，将所有的苛捐杂税全都取消。断了那些官吏们伸手的名义。
“祖爷爷，这...”拿着圣旨的崇祯，满脸纠结。
王霄也不理他，干脆的从掌印太监手中，拿过盒子打开，拿出玉玺沾泥直接印下去。
“你记住了，你现在只是京城的城主，你只需要操心京城的事情就行。这份圣旨，是给全天下的百姓们名义上解脱镣铐的。”
说完之后也不再多做解释，跟着就是将十多份的圣旨一一用印。
“拿去内阁附署，然后立刻发出去。你现在能为天下百姓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些圣旨的内容很多，有取消各地镇守太监的，有灾荒之地免除赋税的，有释放家奴的，有开海禁的等等等等。
就像是王霄说的那样，这些圣旨只能是起到名义上的作用，各地基本上是不会听皇帝的。
因为自从京营完蛋之后，皇帝就没有了整顿天下的力量。
而裁撤了驿站之后，皇权更是只能在大城市之中转悠。
弄这些东西，是刷名望为百姓们名义上减负。
再之后，就是该真正的做实事了。
“这道圣旨。”王霄拿着最后一份圣旨递给纠结的崇祯“你拿去用，在北直隶各处为百姓们分田，并且免税三年。你要用皇帝的名义和列祖列宗的名义，向分田的百姓们保证，三年之
后只收正税正赋，并且永不加赋，永不加税！”
崇祯皇帝看着圣旨上面写着的‘士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的字样，直感觉心头砰砰响。
这事情他早就想做了，可惜只能是想想。
“若是各地士绅反对...”
“反不反对都一样。”
王霄微笑回应“反对的，抄家分田。不反对的，也是抄家分田。你要记住，你现在是要重造大明，这些人都是必须要解决的。”
“你知不知道，身为皇帝最重要的依仗是什么？”
“请祖爷爷指点迷津。”
“第一是京营，第二是钱粮！”
“一手拿着刀枪，一手拿着钱粮的皇帝，才是一个真正的皇帝。没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王霄拿过天子剑，塞进了崇祯的手中。
“现在就去，把那些投效了李自成的勋贵大臣们的家给抄了。让锦衣卫仔细审查，把银子和粮食都给挖出来。你再拿着这些钱粮，去招募城内外的饥民百姓们。给足钱粮，再分田给他
们，自然就能得到敢战之军。”
“这么简单？”
崇祯对此表示怀疑，因为他见过太多号称精锐的明军，被打垮被歼灭的事情了。
一群站都站不稳的饥民，拿足了钱粮分了田地，就能成敢战之军了？
王霄一巴掌拍了过去“闭上你的嘴，认真去做事！你的业务能力，真他娘的烂！”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陛下何故造反？
大量的锦衣卫行动起来，很快就让混乱的京城再度安定下来。
之前有许多锦衣卫战死，也有很多人出城向南逃亡，还有一些则是投靠了李闯而被清算。
看似锦衣卫大幅度减员，可王霄以崇祯的名义下旨，允许锦衣卫扩充人手，招募锦衣卫遗孤与家中丁口充实队伍。
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锦衣卫的规模不但迅速恢复，而且急速膨胀起来。
原因很简单，锦衣卫也是军户，也是世袭世世代代都是当锦衣卫。
老子死了活着退休了，可以由长子来继承加入锦衣卫。
可这年头有没有计划生育，绝大部分人家都不止是一个儿子。
长子可以继承这份钱粮，混上一份口中食身上衣，可其他孩子怎么办？
要么就是花钱找关系，要么就是自谋生路。
不是大明皇帝不想养更多的锦衣卫，而是每多一个编制就要多一份钱粮支出。
大明的财政，没办法支持扩大规模。
现在王霄允许锦衣卫自行扩充规模，锦衣卫之中家家户户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亲戚族人全都被拉进了锦衣卫之中。
这些人要么父兄是锦衣卫，要么家中亲族是锦衣卫。
从小就耳闻目染，对于锦衣卫的行事非常了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至于说这个时候外人想要混入锦衣卫，那是花钱都不行。
老天爷开眼，皇帝给了锦衣卫的子弟们一个天大的机会，外人还想来抢资源？
这个时候谁敢帮忙办事？消息传出去，多少代都是邻居同事的，还不得把你给骂死。
大量的锦衣卫出现在了街头，抓捕溃兵和乘火打劫的青皮打行。
也不需要审问，直接抓到了就地处置掉。
染血的绣春刀，很快就震慑住了这座城池。
“我是国丈！”
周奎对着冲入自己家的锦衣卫们大声咆哮“敢闯我家，信不信我让皇帝把你们全都给砍了！”
“嗤~~~”
穿着一身破旧飞鱼服的临时百户高占山，冷笑着上前，举起绣春刀的刀柄就砸在了国丈周奎的脑壳上。
“就是陛下让我们来抄你家的！你算个什么玩意，居然敢教陛下做事？”
高占山真是临时加入锦衣卫的，家里的位置大哥好几年前就接了。他只能是在这京城之中到处寻觅工作养活自己。
这次的天赐良机出来之后，高占山迅速找到家中祖上留下来的飞鱼服穿上，再从大哥那儿借了一把绣春刀。
拉上一群同样出身锦衣卫家庭的丁口到都指挥使那儿报道，立马就被任命为临时百户，带着一帮人来抄周奎的家。
这件差事办妥当了，回头到北镇抚司交差，立马全体转正。
而且他一转正就是正式的百户，甚至比他大哥的总旗还要高。
更加刺激的地方在于，皇帝的旨意里说了，抄家总收入的两成分给做事的锦衣卫。
给编制，给钱，给身份地位。
此时此刻，高占山的心中可谓是心潮澎湃，一心就想着报效皇帝的大恩大德。
“兄弟们。”
将周奎砸趴下之后，高占山高举手中绣春刀“为陛下尽忠的时候到了，冲进去，杀呀！”
锦衣卫抄家的本事，那都是祖传的。
哪怕只是一群临时锦衣卫，可依旧是轻轻松松的从周奎的国丈府上抄出来大量的钱粮。
看着眼前堆积起来的没奈何，高占山的眼睛都在放光。
他身边的那些临时锦衣卫们，也都是一样。
“大哥。”
有玩得好的小兄弟，上前压低声音说“不如...”
“不行。”
高占山干脆摇头“锦衣卫的手段，咱们都知道。些许铜钱碎银子还好说，这种东西...那是在找死！”
深吸了口气，高占山过去把躺在地上哀嚎的周奎扯了起来“国丈，跟咱回北镇抚司，好好讲讲你家的银钱藏在哪儿。”
带着战利品，押解着周家的人回到被镇抚司的时候，高占山等人看到了门口正在行刑。
“是东城罗百户家的小五...”
“那是城南柳条胡同魏总旗家的三小子，我还跟他喝过酒呢。”
“......”
看着几十个或临时或正式的锦衣卫们，在北镇抚司的大门口被处刑，高占山等人心中惊惧不已。
“这是怎么了？”
向一旁看热闹的同僚打探消息，人家说的是“这些家伙不守规矩，私藏了抄家的东西。坏了锦衣卫的规矩，就是这个下场。”
“都指挥使，可真是有够狠的。”
正常情况下来说，大家都是二百年的邻居甚至还有通婚的亲族。
遇到这种事情不敢说网开一面，可帮忙遮掩一二，关进牢里等着大赦还是可以的。
可王国兴之前受了刺激，而且王霄很明确的跟他说过，锦衣卫内部出问题，那就从他王国兴开始杀。
杀光了各路指挥使，再杀千户百户总旗。
对皇帝不忠的锦衣卫，没有存在的必要。
王国兴很清楚，王霄不是在威胁自己，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这位据说是从景陵里出来的宣宗章皇帝，那是真的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章皇帝都要亲手把旧大明给砸了，他们锦衣卫也是旧大明的东西啊。
这要是不抱紧大腿老实听话，说不得哪天这北镇抚司就会被漫天的天雷给劈成历史的尘埃。
高占山暗自说了句侥幸，他要是没抗住诱惑偷拿了赃银，那不但是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前途，更是把小命都给送了。
伸手拎起早已经没了国丈威风的周奎，高占山大步走向北镇抚司“国丈爷，好好见识见识咱们北镇抚司的手段！”
“抄家是为了钱粮。”
御书房内，王霄还在劳心劳力的教育崇祯皇帝“有了钱粮才能给大明军士们足衣足饷。足衣足饷的大明将士们，悍不畏死，勇不可当。而一旦欠饷，临敌之时能发三矢就算是对得起你这个皇帝了。”
经历了王霄连环巴掌带来的爱的教育之后，崇祯现在明显是聪明多了。
无论王霄说什么，做什么。
他都是先‘哦’的应下来，哪怕心中再不满再疑惑，也不敢直接表达出来。
看着明显不服气的崇祯，王霄也懒得给他详细解释“小子，记住了。你现在是个反贼，是个要把旧大明给砸碎了的反贼！”
“是，知道了。”
王霄拿过纸笔开始书写招募训练新军的计划方案。
有了足够的钱粮，就可以招兵买马了。
有了精锐的兵马，就可以扫荡天下，灭绝那些逼着百姓们去死的士绅们，重铸大明河山。
构建军中体系，加强训练什么的，这方面的事儿王霄熟的很。
不大会的功夫，就已经洋洋洒洒写了数百字，好几张纸。
放下毛笔喝茶的时候，王霄看到崇祯还站在一旁，诧异的问“你还在这站在做什么。”
崇祯很想回一句‘这是朕的位置！朕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这坐着看奏章！’
可他不敢说，怕被祖爷爷打。
想了想，崇祯说“皇后为了国丈的事...”
“屁的国丈！”
王霄一瞪眼，崇祯就下意识的缩了下脑袋“什么叫做与国同休？国家快亡的时候就要出死力！否则就是对不起所受的优渥待遇。用民脂民膏养着他们，不是让他们倒插一刀的。”
“那周奎。”
王霄都懒得提这事儿“我说你也不信，你自己去一趟北镇抚司，好好看看那周奎都是如何挖大明墙角的！”
“皇后若是还要闹事，你就给她写一份休书。记住了，你首先是大明的皇帝，要为大明百姓和天下负责。之后才是皇后的丈夫。”
“哦。”
离开了御书房，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崇祯有些挠头。
祖爷爷把自己的活都给干了，那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眯着眼嗮了一会太阳，崇祯向着不远处的王承恩招了招手“去北镇抚司，不要大张旗鼓。”
“是，皇爷放心。”
皇帝突然来到了北镇抚司，锦衣卫上下自然是惊诧莫名。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崇祯捂着鼻子来到了大狱之中。
“这这...这是国丈？”
看着眼前这个被捆在木棍上，血肉模糊的身影，崇祯心头怒气勃发。
这可是自己的老泰山！
“陛下，锦衣卫奉旨查抄嘉定伯府。查出田产地契二十二万余亩，均不在黄册之上。查出金七千余两，银二百四十余万两，另有珠宝玉器，古玩字画...”
后面的话，崇祯没有听下去，他用力的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依着周奎的俸禄，他得不吃不喝干上几百上千年才能攒下这些家财。
这些东西是哪来的？当然是祖爷爷说的民脂民膏！
“陛下？”
昏昏沉沉的周奎被四周的动静惊醒，看到了崇祯的身影。
他大喜过望，嘶哑着嗓子喊“陛下救我~~~”
已经快走出去的崇祯，冷着脸回转到周奎面前，满脸厌恶的说“救你？你先与朕说说，你的田产家财都是哪里来的。”
周奎哪里说的清楚自己的家财是怎么来的，反正有人上门送钱求办事，他就收钱办事呗。
他只能是不停的喊“陛下，救我啊~~~”
“救个屁！”
崇祯的脾气很差，火气上来谁的话也不听“你们这些蛀虫亡我大明，朕恨不得化身反贼，将你们全都给宰了！”
周奎也是被锦衣卫的刑罚给弄昏了头。
他愣愣的看着崇祯“陛下贵为天子，何故造反？”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猛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发于州郡
“朕就是要造反！”
查看了锦衣卫送上的查抄目录，看着那些动辄几万，十几万乃至于几十万亩的田地，而且还是不交税的田地。
再看看那动辄百万的家财，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没奈何，崇祯怒气勃发。
“祖爷爷说的对，就是该做个反贼，把这些魑魅魍魉全都给灭了！”
大明为何而亡？
做了十七年皇帝的崇祯，在皇极殿前直面李自成的时候，心中也算是有所明悟。
归根到底，还是手中没有钱粮。
没有钱粮就养不起敢战之军，没有敢战之军自然就被人打到家里，把钢刀架在脖子上。
而本该是钱粮最多的朝廷，为何没有了钱粮呢。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没奈何，看着堆满了屋子的各种田册账簿，朝廷的钱粮都在这儿。
“皇爷。”
离开北镇抚司，返回紫禁城的路上。
王承恩忧心忡忡的看着崇祯，生怕皇爷被气坏了身子。
“哈哈~”
让他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大笑了起来。
“大伴。”崇祯笑的抹眼泪“朕算是明白了，之前十几年累死累活就跟个傻瓜一样。想尽办法凑集钱粮，还被全天下的人骂，最后还是弄不到钱粮。还是祖爷爷说的对，还是当反贼来
的舒坦！”
几千万两的银钱，上千万石的粮食，以千万为单位的田土。
他殚精竭虑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么爽快的就能弄到如此之多的钱粮。
至于被骂什么的，以前做皇帝的时候不也是被骂，可结果呢？
现在做反贼，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筹措出来如此巨额的财富。
对于崇祯来说，这就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新世界的大门。
“朕就是要做个反贼，抢遍天下！”
有了充足的钱粮土地做后盾，编练新军的事情进展非常顺利。
足衣足饷还分田，城内外的饥民们自然是踊跃报名。
挑选兵员的时候，优先那些拖家带口的。
一人入选，全家不饿。
而且家里人还能出城去田地之中劳作准备春耕，饥民所带来的压力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被宣泄出去。
至于传统投军的那些投机分子们，像是青皮无赖，打行混子乃至于职业乞丐们。早在锦衣卫抄家的时候，就已经是被杀的杀，抓的抓。
罪名简单，全都是勾结李自成做带路党。
罪大恶极，手上染血的直接就干掉。
剩下的那些，则是全都扔西山挖煤去。
整个京师城内外的治安状况，都因此而急速好转起来。
“猛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发于州郡。”
御书房之中，王霄正在向崇祯传授为君之道“千年之前的老祖宗们，早就把如何做事写的明明白白，莫要不信祖宗们的智慧。”
“练兵简单，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练兵纪实》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按照上面写的去做就是。”
“等新兵们养好身子，训练一段时间之后就全都派出去扫荡四野。荣立军功，脱颖而出的人当场就可以提拔。”
王霄语重心长的说“这就是给所有人看到明确的上升通道，这样他们才会有干劲。像是你之前搞的什么众正盈朝，简直就是煞笔一样。”
崇祯面上一红，当年年少无知被东林党忽悠，搞了个众正盈朝出来。
虽然后面察觉不对劲改了，可这污名却是永远都洗不干净。
现在自己听着，都感觉脸红。没办法，崇祯只好尽快转移话题。
“祖爷爷，您刚才那句话，是哪位先圣说的？”
“哪句？”
“猛将必起于卒伍，宰相必发于州郡。”
“......我倒是忘了，你是半路出家，没接受过完整的培训教育。”
大明朝的皇子，一般只有嫡长子会被从小严格培养，教授帝王之道。
至于其他的皇子，那都是要分封各地做藩王，被当做猪来圈养的。
传授他们帝王之道？难道是为了学会了之后好造反不成？
说以别说传授帝王之道了，他朱由检登基的时候，甚至还有好多字都认不全。
当然这是传闻，也知不道是真是假。
不过朱由检没有接受过正统的皇室教育，这的确是真的。
实际上从万历年间的国本之争开始，大明皇帝的教育工作就陷入了一塌糊涂的状态。
万历皇帝想要立福王为太子，前朝的大臣们拼死反对，一定要立长立嫡。因为这是儒家主张的根基。
出身决定一切，而不是看个人能力。
若是看个人能力的话，儒家所主张的保守顽固，将会被彻底打破。
因为光宗泰昌帝从小就不得父爱，所以皇帝教育也是不到位。
之后他又因为‘红丸案’死的早，导致天启皇帝也没接受什么正统的帝王教育就急匆匆的登基。
到了朱由检这里的时候，更是连这句话都没有听说过。
万历之后的大明几代帝王，压根就没接受过相关的知识培训，全靠自己摸索。
可以说大明亡国，几个皇帝没接受过教育，也是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是韩非说的，出自《韩非子·显学》。”
王霄语重心长的教育崇祯“你要记住一件事情，所谓名教不过是帝王用来治理天下的工具，只是工具而已。永远都别给工具超越自己本身价值的机会。”
所谓名教就是儒家，儒家一统天下之后自然心气爆棚，就自称为名教。
至于其他的学派，自然是不入流的杂学了。
“朝中都是儒生的结果，你这十七年来应该也看的清楚了。儒家一家独大的结果，就是永远都别想逃出三百年王朝的定律。”
“咱们现在都是反贼，所以决不可再让儒家独大。要重视杂学，最起码得懂算数！”
面对王霄的教诲，崇祯很是恭敬“一切都听祖爷爷的。”
“明天你随我出城，去看看这北直隶的土地都成了个什么模样。”
崇祯十七年北直隶的土地是个什么样子？
入目所见，到处都是抛荒。
原本的良田之中长满了杂草，曾经的水利设施全都因为长期无人维护而损坏。
不好说千里无鸡鸣，可的的确确是人烟稀少。
“如此良田，为何没人种粮？”
一辈子从未出过京城的崇祯，看着大好的田地却无人耕种，心中满是困惑不解。
有随行之人为皇帝做科普“这些田土大都是士绅勋贵所有，百姓们就算是做佃户耕作，天灾之下所得粮食还不够支付佃金。忙碌一年最后还吃不上，甚至反倒会因此欠下巨额债务，自
然无人去耕作。若是自己家中有田...怕是更惨。”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兵荒马乱土匪横行，还有朝廷苛捐杂税各种徭役，还有诡寄飞洒什么的数不胜数。
很多大明百姓，都会莫名其妙的在自己名下多出许多田地来。
可这些田地实际上并非是他们的，可他们却是要承担这些田地的赋税徭役等等等等。
天灾加上人祸的大环境之下，哪家的百姓们能够撑得住？
至于结果，眼前就是了。
再好的田地，也没有人愿意去赔本耕种。
路上不时能够看到倒毙的饿殍，田地之中间或还有白骨隐显。
天上的乌鸦盘旋密集，不少双眼通红的恶狗游走于田野之间，看着就让人感觉瘆得慌。
崇祯皇帝的面色铁青，以往他只是在奏章里见到灾祸描述，现在才是真正亲眼见到了大明究竟是败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路过一处有些许民众聚集的村落的时候，却看到一群皂衣小吏正在呵斥挥鞭。
王霄让随行的锦衣卫去把人都拉了过来，一问之下得知，这里已经是通州地界，官府派出皂吏正在征税。
“征什么税？”
憋着火气的崇祯怒吼“前些时日不是下了旨意，免除所有苛捐杂税了吗！”
哪怕没有穿龙袍，这份火气也是让小吏们瑟瑟发抖不敢回话。
“喊什么？嗓门大有个屁用。”
王霄微微摇头“还不明白？你的圣旨出京城就成了废纸。至于这些人。”
示意一旁的锦衣卫“去问问他们，官府明令征收多少，他们又收了多少？”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官府继续征收苛捐杂税，可上面要求征收一厘银子，到这些皂吏这儿，却是变成了要征收一分！
多出来的银子哪里去了？当然是落入了他们的口袋之中。
“该杀，该杀！都该杀了！”
真正的现实就在眼前，崇祯被气的浑身发抖。
王霄随意的挥手“那就杀了。”
锦衣卫们上前，一顿刀光剑影之后，惨叫求饶的皂吏们，全都没了声息。
“大明亡国，一半亡于宗室勋贵士绅大臣。另一半则是亡于各地书办吏员皂衣。”
让随行的锦衣卫分了些粮食给村落里的人，王霄带着崇祯继续前行“至于关外鞑虏与关内流寇，根本不足为虑。”
“祖爷爷。”
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心中怒火的崇祯，认真请教“祖爷爷说要重造大明，究竟该如何开始？”
“如何开始？”
王霄笑了，举起马鞭指着远处的通州城墙“调集新军，从攻破通州城开始！”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这就是打仗！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一句话就概括了通州城的地位，交通要道！
作为大运河北端，尤其是漕运的终点，通州这里在北直隶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漕运来的钱粮，大都被集中在了通州这里。
然而实际上，通州并非是大运河的终点。
大运河北端真正的终点，是通过通惠河一路延伸到昆明湖与积水潭，最终抵达中海与南海。
也就是说，漕运的钱粮，是可以直接送到皇帝的内库里去的。
可现实却是，漕运来到钱粮，都被堵在了通州。
表面上的原因，是通惠河干枯堵塞，无法通行漕船。
而实际上的原因，却是把漕粮扣在通州的话，缺粮的京城就会粮价暴涨。
在通州只要几钱银子就能买上一石的粮食，在京城这里却是足足需要好几两。
三倍的暴利，就足够让商贾们贩卖绞死自己的绳索了。更何况是十倍！
所以哪怕通惠河压根屁事没有，可送到皇帝案头的表述，却是已经干枯的长满杂草了。
“看看。”
王霄伸手指着通惠河对崇祯说“这就是长满了杂草的通惠河。”
眼前的通惠河波光粼粼，虽然水量不大可最起码它还是一条水道。
也不知道奏章上所说的那些，干枯到满是杂草的河道在哪儿。
“该杀！”
崇祯此时的脸色是个什么样，自然不用多说。
“说以了，真正的明君都是经常四处走动，去亲眼看看这个天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王霄的目光露出缅怀之色“秦皇死于巡视天下的途中，汉武未登基之前就满关中的乱跑，唐宗更是亲自领兵打天下。”
“至于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他们能够驱逐鞑虏，五征大漠。还能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难道是因为整天坐在皇宫之中，听儒家说那些之乎者也的废话吗。”
“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皇帝，必为昏君！”
“没错，别看了，说的就是你。”王霄瞪着崇祯“之前十几年，你就是个昏君。”
崇祯面红耳赤，可是却不敢辩驳。
他感觉自己委屈，兢兢业业为大明操劳十几年，最后的结论居然只是一个昏君？
四周众人都是低下头，悄悄然的向后退。
大家都假装自己是聋子，啥也没有听到。
“昏君也是可以变明君的。”
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招数王霄早已经用烂“只要你下定决心重新做人...不是，是重新做皇帝。再来一次靖难之役，重造大明。那日后的史书上，你肯定是个明君。”
史书什么的，看看就行了，不可完全当真。
因为自从李二威胁史官修改史书之后，后面的史书严谨性就已经大受影响。
为了尊重历史而不惜死全家的史官，李二之后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王霄这么说，不过是在忽悠崇祯。因为他知道，从小就生活在紫禁城里的崇祯，肯定会被忽悠到。
果然，崇祯皇帝眼睛发亮呼吸急促，看那模样恨不得立马提刀做反贼去干翻旧大明。
他这是急着与过去的自己做切割。
“时间差不多了。”
王霄看了眼天色，然后示意崇祯“开炮吧。”
这里是通州城外，数万从饥民之中征召起来的新军，已经开拔过来将通州城团团围住。
虽然新军缺乏训练也没有上过战场，可精锐是怎么来的，当然是打出来的！
历朝历代开国皇帝身边的那群人，各个好似天生的将种一般，打遍天下不说，还能出击塞外青史留名。
可同一个地方真能一次性的出来这么多的名将？
刘邦的丰沛老兄弟们，朱元璋的江右小伙伴们都这么巧全都名将坯子？
怎么可能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全都是打出来的。
只要不是脑残，只要能在一次次残酷的战争之中活下来，随着经验的增加，很自然的就能成为名将。
通州这里没什么守军，或者说李自成的大军来的时候，守军基本上都逃光了。
现在守城的是一群团丁，也就是士绅们自己招兵买马的团练武装。
历史上李自成就是死于团练武装之手，勉强还算是有点战斗力。
拿他们来给新军做经验石，非常合适。
实际上之前大军开过来的时候，城里就由官府带头运来了粮食猪羊酒水还送来了银两劳军。
因为新军打的是大明的旗号，甚至皇帝的大旗都在军中。
可结果却是所有人都被轰了回去，让他们关上城门好生守城。因为一旦破城，城内的士绅们都要被抄家干掉。
通州的官府和士绅们都被吓尿了。
大明军队打自己家的城池不算新闻，可皇帝亲自带队来打自己家的城池，这尼玛真是千古奇闻了。
出城的人苦苦哀求，还想要面君。
可结果却是都被用鞭子给抽了回去。
现在的话，他们都在战战兢兢的看着城外做着攻城准备的大明军队。
随军运来的大炮只有几十门，这都是从京城数百门火炮之后，精挑细选出来的。
没办法，大明工匠的待遇太差，做东西自然不会上心。结果就是质量让人捉急，不是打不响就是干脆炸膛了事。
能挑出来几十门可用的，已经算是不错了。
炮声响起之后，结果自然是让人大失所望。
有的装药少，打的太近。
有的装药多，差点炸膛。
还有的忘了在火门上插引线，压根就没有点燃的。
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炮弹，落到了城墙上。
炮声一响，之前还有不少人的城头立马就干净了。
不是说这些火炮各个都是一发百中，而是城头上的人都被吓跑了。
如果说是对抗流寇，甚至是对抗关外的鞑虏。也不至于一开炮就全都被吓跑。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皇帝的大纛就在城外啊。
皇帝来打自己该怎么办？
当然是跑了，难道还要跟皇帝对砍不成？
千年的皇权之下，百姓们对于皇权的畏惧早已经深入人心。
“陛下。”
有军中将校前来禀报“城头已经无人，可否攻城？”
心潮澎湃的崇祯刚想说话，那边王霄就懒洋洋的打断了他“继续炮轰，什么时候打的准了，什么时候能把城墙给轰塌了再攻城。”
通州城的城墙极为坚固，内有夯土外有青砖包裹。
可这次新军带来的大炮之中，一半以上都是重达千斤的红衣大炮。
这些火炮要么是从澳门买的，要么是从佛山订购的，质量上还是有所保证。
将校离去之后，崇祯不解的询问“祖爷爷，为何还要炮轰通州城？”
“为了练兵。”
“炮手必须通过不断的打炮来提升自己的经验。现在就是最好的练级场地，你不会想着等与鞑虏的精锐骑兵对阵的时候再去练兵吧。”
崇祯再度优柔寡断起来“可通州城的城墙...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这世上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当年老子在咸阳...当年始皇帝在咸阳就是不要城墙，可他活着的时候谁的兵锋能威胁到咸阳城？好好学着点，你这个皇帝之中的留级生。”
几十门大炮一直轰，一直轰。
轰到了炮管发红不能再打的时候，通州城的城墙，总算是垮了一小部分。
真的只是一小部分，估计只有几丈长的缺口。
随后在隆隆的鼓声之中，数千明军呐喊着涌向了没有一个守卫的城墙。
城内士绅们组织的团练，敢于对抗劫掠乡野的明军。可却不敢与皇帝亲自带队的明军对抗。
一方面是礼教上讲不通，对抗皇帝那就是谋反。
另外一方面则是打不过。
虽然新军没什么战斗力，可他们人多啊。
武库里的甲胄兵器几乎都被拿了出来，新军们也训练了十多天的列队，最起码从城墙上看过去的时候，气势十足。
这种情况之下，自然没人敢于去抵抗。
那不但是白白送死，还会拖累家族。
虽然没有守军，可新军将士们却是士气十足，与以往那些见贼就跑的大明军士比起来，心态上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原因其实很简单，王霄以崇祯的名义给新军将士们分田，给他们发钱粮布匹，甚至还给没娶妻的安排相亲娶妻。
京城的勋贵大臣胥吏们，几乎全都完蛋了。
主要人物被处置，家中男丁被送往西山挖煤，而女眷并没有被送入教坊司，而是举行相亲会，许配给新军将士。
那么很自然的，新军将士们就愿意为皇帝出死力。
华夏的百姓们，一直都是非常淳朴的。
你对我好，那我肯定会对你更好！
在王霄看来，训练不足的新军战斗力极差。
攻打这种没有人防守的城墙，那就和演习没什么区别。
可哪怕如此，前方的兵马也已经是乱糟糟一片。陷入了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的阶段。
别看他们有好几千人，可此时乱哄哄的堵在城墙下毫无组织度可言。
王霄有信心带着几百骑兵，就能轻松击溃他们。
不同的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一样。
在王霄眼中，眼前的场面犹如儿戏，他可以轻轻松松的操控自如。
而在崇祯的眼中，这却是以往只能在奏章之中，通过文字表达的真实战场。
此时的崇祯心潮澎湃，看着远处的通州城下不由自主的说。
“这就是打仗！”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干净的！
“这是在过家家。”
听到崇祯的话，王霄翻了个白眼“你信不信，现在城里的守军只要发起反攻，那些军士们立马就会崩溃。”
前线的明军的确是士气高昂，可他们也的确是没有接受严格训练，也没有实战经验。
那么多人拥挤在城墙之下，勇敢是勇敢了，反倒是把运送梯子的都给堵在了后面。
至于说外围负责提供火力支援的火枪兵与弓弩手们，也是傻乎乎的往城墙下边跑。
这么长的城墙，几千号人马却像是见到了明星的脑残粉一样，都往一个点去挤。
都特么的没有妹子，挤个毛线啊。
这么多大老爷们的汗臭，熏死你。
攻城的明军勇气可嘉，但是没有脑子。一旦遭遇突然打击，慌乱之下的崩溃是必然的事情。
没办法，时间不等人，王霄没时间慢慢的去训练这些新军，只能是以打代练了。
‘我不信！朕的大军多么勇敢啊，多么威武啊。’
心中表达不满的崇祯，面上却是带着笑容连连点头“祖爷爷说的是。”
从马扎上站起身来，王霄翻身上马“懂得心口不一了，你也算是有进步。走吧，进城。”
王霄带着崇祯并骑入城的时候，城门内的街道两旁，跪满了通州府的官吏与城内士绅。
这些人眼巴巴的看着穿金甲的皇帝，实在是搞不明白皇帝这搞的是哪一出。
历史上皇帝亲自带兵打仗什么的，这不稀奇，马上皇帝多的是。
可那打的都是敌人的城池，或者是叛乱的城池。
他们通州府，可是大明的城呐。
大明皇帝带明军攻打大明通州府，这话说的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古怪。
“陛下啊~~~”
一群人看到皇帝大纛下那金光闪闪的人影，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膝行向前要哭诉。
身披赤红长披风，头顶神武朝天盔，身披百战黄金甲的崇祯。看到这一幕之后，习惯性的想要喊‘免礼~~~’
然后王霄的巴掌就落在了崇祯的后脑勺上。
崇祯的体格当然穿不起真正的黄金甲了。
不提纯金那么软，没办法造甲胄。就算是真的黄金甲，那么沉重的份量他别说行军了，站都站不起来。
所以他这一身的甲胄只是外面涂的金粉，而且极为轻薄，薄的都快透明了的那种。
王霄一巴掌下去，直接把他金盔都给打落了。
正在膝行哭诉的通州府众人，看到这一幕齐齐收声。
目光惊恐宛如小红帽见到了大灰狼。
这特么的有人敢打皇帝，四周的那些个丘八们都是瞎子吗。
王霄瞪着崇祯呵斥“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了吗。”
“没，没忘。”
崇祯现在的身份不是大明的皇帝，而是造大明反的反贼头子！
王霄再说“喊口号！”
崇祯深吸口气，对着那些通州府的人大喊“打土豪，分田地！灭贪官，杀污吏！”
四周众多明军跟着大喊大叫，乱糟糟的宛如农家集市。
王霄满意的点头“记住了，你是反贼，跟这帮旧大明的吸血鬼们没什么好说的。”
随后王霄向着崇祯举起手，做了个海盗的经典手势。
崇祯点点头，深吸口气下令“全都处置掉！”
新进加入的锦衣卫们，正是一心想要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时候。
听到皇帝下令，当即一拥而上，挥舞着绣春刀乱砍。
真的是乱砍，像是品级高的那几个，身边居然围拢了七八个锦衣卫在剁饺子馅。
不少位置靠后的士绅，尤其是那些衙门里的胥吏，压根就没分到锦衣卫招呼。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王霄向锦衣卫都指挥使王国兴说了句“得加强训练和教育啊，这样可不行。”
王国兴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认真的点头回礼应下来。
话说李自成的大军，被王霄的天雷给吓跑了之后，王霄就给那些被叫入皇宫的人群一个选择的权力。
要么选择跟着皇帝一起去造反，重造新大明。
要么就是发放路费离开，想去哪儿都可以。
王霄对他们说，大明太祖皇帝本来就是个反贼出身。现在旧大明已经没救了，崇祯作为太祖皇帝的后人，重新捡起反贼的身份也不算个事儿。
他们若是愿意追随的话，可以被网开一面，家中有田的可以按照人口每人分十亩地，多余的全部充公用来分发。
至于家产则是既往不咎，从这一刻起过往的一切全部一笔勾销。
这份优惠，只给这些历史上殉国的人。
不过哪怕如此，依旧是有许多人不愿意接受。
他们家中要么就是大地主，动辄多少万亩的土地。
就算家中有百多口人，一人十亩地又能剩下多少？
虽说王霄安排皇帝开始大幅度提升官吏们的俸禄待遇，可谁愿意平白损失这么巨大。
就像是被称为清廉名臣的徐阶，活着的时候家里就有四十万亩的田地，现在的话他们徐家足有上百万亩的田产。
如此清廉如水的家族，怎么可能会接受王霄的这份安排。
所以很多人选择了离开。
如果不是亲眼见识到了王霄那宛如神迹般的本事，说不得这些人早已经群起而攻之。
剩下的那些愿意被收走土地留下来的人，自然就是成了大明头号反贼崇祯皇帝的心腹。
王国兴就是其中之一。
他家是真的没有多少田地，分了也就分了，根本无需在意。
至于在城内不少商铺里有股份的事情，因为王霄只要求没收田地，并没说要动商铺，仅仅只是将商税乘十倍的提升。
而且他是锦衣卫，是皇帝的打手。
离开了皇帝，他能做什么？到江南去做个土财主？真当当地的士绅们是吃素的啊。
他这样的外地人要是过去了，而且之前还是在士林之中名声要多臭有多臭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全家能活过一个月都是老天爷保佑。
所以，对于王国兴来说，紧紧抱着皇帝的大腿才是唯一的选择。
既然皇帝要做反贼，那他就做反贼的头号马仔。
“回去之后立刻严加操练！”
王国兴说完就冲了上去，抡起刀柄到处砸那些锦衣卫。
之前锦衣卫损失巨大，现在虽然数量上大规模膨胀起来，可实际上的业务能力却是大幅度下降的。
毕竟都是新人，还需要时间与经验上的磨砺。
“大军入城，首先拿下衙门。收缴所有的户籍资料与黄册鱼鳞册。”
王霄还在教育崇祯“当然还有乡绅录，按照乡绅录的名单去抓人，一个都跑不掉。”
“之后就是释放家奴，然后给他们分田分地再免税。然后告诉他们，只要你还是皇帝，就没人能够夺走他们的田产。”
“征兵的时候，也要让百姓黔首们知道，他们当兵不是为了吃皇粮，而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分到的土地不被夺走！”
崇祯连连点头“皇爷爷说的对。”
经过这段时间，王霄不停的给予的爱的教育，崇祯也是成熟了许多。
先是拍了马屁，之后才说出自己的疑问“各地士绅多有暴虐不法之徒，可总不至于全天下的士绅就没有一个好人了吧？这要如何区别才好。”
“这个简单。”
王霄策马前行“分地之后，召集举行诉苦大会。把四野八乡的百姓们都聚集起来，再把那些士绅们一个个的拉倒台上去。大家都喊杀的，自然是恶棍混蛋。大家都说这人还不错的，自
然也可以留下性命。”
崇祯急忙跟上“那留下性命的，是否要发还家产？”
“你脑残吧你？”
王霄干脆瞪他“做这种事情当然是要一视同仁，放了一家的田地不分，那带来的后果你根本无法想象。再说了，或许这代人有人品不错的，可他们家祖上难道世世代代都是好人？难道
家族之中那些吃着民脂民膏的，也全都是好人？很明显不可能。”
“而且他们的田产都是怎么来的？这一路上，你应该知道的很清楚了才对。”
崇祯沉默了，他的确是知道的很清楚了。
占据大明主体的农民，能够从田地里收获到的只有农作物。
可一家人活着，不可能只有农作物就满足。
他们还需要柴糖油盐酱醋茶，生病了还要去看病抓药，还要给儿子说媳妇准备彩礼等等。
彩礼这东西可不是现代世界才有的，那是真的源远流长了。
战乱的时候，自然是人口比例失调。
可和平年代里，一向都是男的比女的多。
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像是溺女婴，权贵们占据大量妾室婢女什么的，就不一一列举。
真正的男女平等，还要等到华夏人站起来之后才会到来。
所以大明有很多的光棍，真的是很多。
想要娶媳妇，就得出高额的彩礼，基本上都是不吃不喝打长工多年才行。
田地的产出不足以支持这么多的开支的时候，那就只能是借钱。
从士绅地主们手中借钱，然后还不上那高额的利钱，最后只能是拿土地抵偿债务。
等到土地全都卖光了，那就只能是做士绅地主的佃户农奴。
大明士绅大地主们的土地，基本上都是通过这种手段弄来的。
王霄最后总结“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在做反贼！”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关宁军，必须要除掉
整个北直隶，都陷入到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氛围之中。
原本在大明这里，只有那些士绅读书人们，才被认为是‘民’。
他们缴纳赋税养活官府和皇帝，是被儒家所赞叹的三代之治。
可现在这些‘民’们，正在遭遇来自大明皇帝的重击。
大明皇帝高举正义的铁拳，将这些‘民’拉出去砍了，或者是交到诉苦大会上，让那些之前被读书人所蔑视的泥腿子黔首们给生死活剥。
这不是形容词，这是动词。
大明的士绅们坏到什么程度？坏到把黔首们逼到家破人亡都不算完，死了都得攥把油水出来的程度。
以往他们有官府的支持，有家奴们的保护，黔首们想要报仇都没机会。只能是等起义军来了之后报仇雪恨。
可现在皇帝亲自带头，先把各地的官府给灭了，跟着用释奴令解放所有的家奴，还给他们分田地。
失去了保护的士绅，并不比咩咩羊强壮多少。
可以说，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整个北直隶的士绅们，都遭遇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被灭了。
大明的读书人有很多，他们一路考试，从童生到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金榜题名。
这每一次身份的跨越，那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个人的成功背后，是九十九个人的落榜。
大量落榜的读书人，一辈子都在秀才甚至是童生的身份上面转悠。
而所有人都知道的是，读书人如果没机会做官，那就是最为典型的废物。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除了浪费粮食以及在勾栏之中厮混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可言。
养活一个读书人非常耗费钱粮，不少读书人的家庭极为凄凉，饭都吃不上的那种。
对于这种贫寒之家出来的读书人，王霄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个是去从各地官府的吏员做起，认真工作办事等待着提拔的机会。
还有一个就是去做老师，教授孩子们读书识字。
做老师的话，工资待遇什么的都不错。只不过不许教授儒家相关的典籍，也就是四书五经八股文什么的。
他们的工作就是教授孩子们识文断字，懂得数学的更好，能多拿一份钱粮做专门的数学老师。
在科学之中，数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可以说数学是科学的基础。
可儒家当道的华夏古代，那些大儒们是如何看待数学的呢？
蔑视，毫不掩饰的蔑视。
而科学的进步，在儒家的眼中，则是一个常常会出现的词，奇淫技巧！
工匠活的生不如死，搞数学的被蔑视排挤。
其结果就是科技力量越来越落后，直到有人在海岸上架起几门大炮轰开国门为止。
要知道，崇祯十七年的关外鞑虏，他们的科技水平甚至已经超过了大明。
这个时候的野猪皮，压根就不是书上忽悠的那什么骑射为王。
他们打仗的主要火力输出是大炮。
没错，就是大炮。其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已经超越了大明。
而且野猪皮打仗的时候，主要作战方式也是以重甲兵的地面突击为主。
骑射什么的，那都是‘你是疯子，他是傻子’里面瞎忽悠的。
真正把骑射玩出花样来的，那是蒙兀人。
想要重振大明，首先是开启民智。
而且肯定不是用四书五经八股文来开，得用数理化来开。
否则的话，一二百年之后，又是一个老套的轮回。
“这些读书人得分开来看。”
遵化城府衙大堂，王霄正在为崇祯讲课“秀才以上的，全部不能留。童生和秀才，挑选其中家境贫寒的出任胥吏和教师。还有，年纪超过四十五的全部不要。”
现代世界之中，三十五岁找工作就困难了。
王霄这里给拉长了十年，绝对的好人。
以大明末期的生活条件来说，四十五的年纪，差不多已经算是老头。
在王霄的爱的教育之下，崇祯已经不再反驳王霄的话。
他先是应了下来，然后再问“为何不要秀才以上的？”
“这不是你的大臣们经常喊的那句话，祖宗之法吗。”
王霄嗤笑一声“秀才以上的就是举人，进士。进士基本上都是做官的，这个不提。举人可以包庇赋税，谁的名下没个几千上万亩的田产？留下他们，那就是在破坏重铸大明的行动。”
“你要记住。你现在需要的民，不是这些士绅读书人了，而是那些往日里被看不起的泥腿子黔首们。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考虑他们会如何去想。”
此时崇祯，对待黔首们的心态，不再是以往的漠视。
因为他亲眼见到了，黔首们在爆发的时候，所带来的威力有多么的可怕。
“大明人口亿万，读书人能有多少？读书人和黔首的人数比，起码也得一比一百吧。”
“身为皇帝，你得站在人多的这一边。”
王霄语重心长的教育他“那些读书人除了会耍嘴皮子之外，屁的本事都没有。别怕他们，拿他们去取悦黔首百姓。这样你的皇位才能坐得稳。”
“祖爷爷说的对。”
“分田，释奴，烧掉所有的借条，免除所有苛捐杂税。”
王霄感慨了一声“其实咱们华夏的百姓们想要的并不多，只要能够做到这些，那这世界上就没人能撼动你的位置。”
“从今以后，你就是大明百姓们的保护者，可以称为保民皇帝。现在大明百姓们仇视那些抢走他们家产田地，抢走他们老婆孩子的士绅读书人，那你就要干那些士绅读书人，去满足百
姓的需求。”
崇祯再度行礼“祖爷爷说的对。”
简短的闲聊结束之后，看到王霄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崇祯就准备叫王承恩进来准备饭食。
他还没开口，王承恩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陛下。”
王承恩神色有些慌张“关宁军派人来要饷了！”
关宁军，大明最后的精锐。
史书与各类文学作品之中，关宁军好大的名气。
常年与野猪皮对战，哪怕投降之后，也在吴三桂的领导下搞了个三藩之乱出来。
表面上看起来，好似的确是抗击野猪皮的兵马，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万历年间的关宁军，其实一点都不起眼。
像是三大征出兵朝鲜的时候，就没他们的事情。
关宁军真正的崛起，是在袁崇焕主政辽东的时候。
在海量的辽饷支持下，关宁军迅速崛起。
有了足够的钱粮来养活家丁，也有足够的钱粮来装备马匹甲胄。关宁军的战斗力，自然是在一众饭都吃不饱的明军之中出类拔萃。
不过这个时代的明军将领，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将军士视为自己的私有物，这就和唐末的藩镇割据差不多了。
短短的二十年，关宁军所在的辽西走廊，就已经没了平民。
不是说都被杀了，而是被各级关宁军将领转化成了他们的佃户。
每一个关宁军将军，都是大地主。整个辽西走廊的土地，全都被他们给瓜分了。
说他们抵抗野猪皮也没错，因为能在辽西走廊上当老爷，谁特娘的疯了去给野猪皮做奴才。
不过关宁军的传统作战技巧，敌前转进却是坑死了大明。
一支支从各地调集过来的援军，都是倒在了关宁军的这一天赐绝招之下。
至于关宁军为何要坑友军，一方面是为了保存实力。
只要手中有兵马，朝廷就不敢拿他们如何，大笔的辽饷自然也是源源不断。
辽饷大部分进入了从内阁首辅到关宁军军将，里里外外文武百官们的口袋之中。
少部分则是养出了一支关宁铁骑。
别看关宁军位于前线，可那些军将们的家宅修的是一个比一个奢华大气。
从江南运来的花草怪石，从江南买来的戏班子，从江南弄来的漂亮妹子等等多的是。
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与地位，当然是要保存实力了。
再有就是，真要是灭了鞑虏，那关宁军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以他们选择养寇自重。
只要鞑虏还在，辽饷就不能少了他们的！
不过自从松山一战断送了大明最后的精锐，李自成的大军开拔京师之后，就再没有辽饷运去辽西走廊了。
开始的时候，关宁军还在想着投靠李自成，让他继续发送辽饷给关宁军，挡住关外的鞑虏。
两边甚至就连条件都谈好了。
可结果李自成入京连一天都没到，就急匆匆的跑路了。关宁军这边接到消息，也是一脸的蒙逼。
再往后接到的消息，就是皇帝和宣宗章皇帝出京，在北直隶各地打土豪分田地。
老实说，关宁军众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那心中真的是‘小猪佩奇身上纹，掌声送给社会人’。
大家直呼‘皇帝陛下，你真是太会玩了。’
宣宗章皇帝躺景陵里二百年了，还能被你拉出来利用。
你身为皇帝，居然带着黔首们去打士绅，劫掠他们的家产分田产给黔首。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关宁军直呼内行。
‘陛下你真要是有这种秦皇汉武的手段，那就早点拿出来用啊！’
‘之前十七年是在搞毛线啊，难道是在打怪练级攒经验不成？’
经过一番内部互相打脸之后，关宁军派出使者来求见皇帝，试探一下皇帝现在对他们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崇祯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闭目养神的王霄。
躺在实木椅子上的王霄没有睁眼“关宁军，必须要除掉。”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昊天上帝来了也救不了他们，我说的！
“吴襄是不是已经鲨了？”
面对王霄的询问，崇祯的目光看向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王国兴。
“吴襄家中起获田产地契超十万亩，金银超百万。另有各处商铺米仓宅院古玩字画珠宝玉器众多，按律已经处置。”
崇祯在王霄的指点下，对京城内的勋贵大臣们进行全面查抄。
这种查抄也不是全部杀光了了事，而是依据其俸禄乃至于祖上的俸禄进行计算，得出一个数额来。
查抄家产超过这个数额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东西全部抄走，人全部都处置掉。
如果查抄的数额并没有达到这个数字的话，则只分其田地，不动其家产与宅邸。
当然了，所有的爵位与职务全部被撸光。现在的京城，完全没有七品以上的大臣与勋贵了。
“可惜了。”
王霄咧了咧嘴“让关宁军的使者进来。”
“微臣山海关团练副总兵吴国贵，拜见陛下~~~”
一位气宇轩昂，穿着二品武将官服的大汉，进门就是直接拜倒行礼。
别的不说，关宁军在礼数方面做的很不错。
投降鞑子的时候，下跪自称奴才也是很痛快，与孔家比起来也是不分伯仲。
王霄好奇的看着他“你就是吴国贵？”
吴国贵是吴三桂的心腹大将，历史上追随吴三桂南征北战，击败无数抗清义军屠城无数。
甚至吴三桂用弓弦勒死永历皇帝的时候，他也是行刑人之一。
后来吴三桂叛乱身死，继任关宁军老大的就是这个吴国贵。
吴国贵的下场不好，因为他是被清军炮决而死。
听到王霄的询问，吴国贵还以为是皇帝在问话，当即恭敬回应“微臣正是吴国贵。”
“抬起头来。”
“是。”
吴国贵抬起了头准备看看皇帝，可眼前的一幕却是让瞠目结舌。
一个穿着道袍的家伙坐在椅子上，而穿着龙袍的皇帝则是站在其身后，宛如跟班小厮。
如此诡异的一幕，不但皇帝没有意见，就连一旁的司礼监大太监，锦衣卫的都指挥使都仿佛理所当然。
“你们关宁军先降李自成，又降鞑子，现在还跑来要军饷。”
王霄悠悠然的说“虽然早知道你们关宁军从来都是不要个碧莲，可无耻到了这种程度，还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吴国贵大惊失色，当即也顾不上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了，急忙大喊“冤枉啊~~~我关宁军对大明忠心耿耿...”
“就是因为你们对大明足够‘忠心！’所以一定要灭了你们关宁军！”
王霄的话，让吴国贵彻底傻眼了。
所谓关宁军，实际上是一个笼统的称呼。
其内部是由多个部队所组合而成。
就像是某动画片里的那样，你来组成胸部，他去组成裆部，我来组成头部什么的。
吴三桂一开始只是一个宁远堡团练总兵，也就是自己花钱招募兵马的地方团练武装。
后来他舅舅祖大寿在锦州城里第二次投降鞑子，吴三桂就顺理成章的接手了自己舅舅的遗产，一跃成为关宁军之中实力最强的存在。
不是说祖大寿没有儿子，而是祖大寿的儿子在其第一次投降鞑子的时候，就被当做人质送沈阳城去了。
对于关宁军来说，效忠大明不是政治任务，而是经济任务。
只要大明能继续给辽饷，那他们就是大明的关宁铁骑！
此时吴国贵听到王霄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敢问阁下是...”
他从未见过能让皇帝站着，而自己却坐着的人。同时口气大的好似癞蛤蟆，仿佛数万关宁铁骑就是祭祖的时候烧来用的纸片人。
“大胆！”
“放肆！”
“大汉将军何在？将此獠抓起来！”
王霄还没说话，王承恩，王国兴还有崇祯就已经怒吼了起来。
看着暴怒的几个人，吴国贵是真的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行了。”
王霄摆摆手，目光看着吴国贵说“关宁军出卖友军，养寇自重，贪墨军饷，私吞田地，走私贩卖无恶不作。”
他站起身来，走到吴国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滚回去跟你的主子们说清楚，让他们立马去投靠鞑子做奴才，引清兵入关。否则的话，一个月之后就是他们的忌日！”
吴国贵感觉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
当着皇帝，司礼监秉笔太监，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面说让关宁军引清兵入关。
而且这几个人居然还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一刻，吴国贵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这里肯定不会是皇帝的行在，这些人都是大逆不道冒充皇帝的骗子！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皇帝脑残了，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你们好大的胆子！”
吴国贵当即站了起来，对着王霄怒目而视“居然敢冒充皇帝！”
王霄笑着转头，对崇祯颔首“听到没，他说你是假的。”
“哼。”
崇祯一甩衣袖，懒得去搭理吴国贵。
他上前搀扶王霄手臂“祖爷爷，咱们出去用膳。这里的时候就交给大伴他们。”
吴国贵最终还是相信了崇祯他们的身份。
因为他亲身感受了一番，源之于锦衣卫的祖传手艺。
谁要说他们不是真的锦衣卫，吴国贵能用口水淹死他。
既然锦衣卫是真的，那皇帝肯定是真的。因为不可能如此之多的锦衣卫，全都是假的。
当吴国贵被绑在马背上，由家丁拉着马返回山海关之前，他终于是得知了王霄的具体身份。
“宣宗章皇帝再世！”
趴在马背上的吴国贵，当场就笑出了猪声。
他笑的落眼泪“太能扯了，章皇帝都被你们从景陵里面拉出来了。怎么不说是太祖呢。”
这番话语为他再度招来了一顿毒打。
如果不是要留着他回去报信，估计人已经是被挂在遵化府的城门上了。
不是关宁军没见识，而是这个时代的通讯能力太差了。
当初李自成入京的时候，山海关和京城的通讯就被切断。
之后崇祯皇帝化身反贼，开始到处鲨士绅的时候，山海关这里只能是得到些许零散的消息。
他们也听说了有关王霄的消息，可全都当做是无鸡之谈。
直到吴国贵被送回来。
“皇帝真的相信，那自称章皇帝之人的话？”
问话的人是此时关宁军的老大，大明平西伯吴三桂。
话说吴三桂的平西王这个爵位，本质上是崇祯封给他的平西伯的提升。
“是。”
吴国贵回应“皇帝侍奉认真，看着不似作伪。”
“哼。”
吴三桂干脆摆手“这种话自己说说就得了，这怎么可能。大明的历代皇帝真要是能活过来，哪里还会有天下大乱的事情。咱们的这位陛下，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大人。”
吴国贵追问“咱们关宁军该怎么办。”
“皇帝的条件是什么？”
“裁撤关宁军，挑选精锐入新军，余者全部解散分发田产为民。至于各级军将全部解职为民，严查家产田地，超出俸禄着一律没收，按家中人口每人可分十亩地。如若不尊，一月之后
大军兵临山海关，一个不留。”
“好个一个不留！”
长年累月的战场杀伐，让吴三桂的身上煞气十足。
他用力一拍案几“皇帝这是让咱们关宁军去死！”
吞了几十年的辽饷，关宁军各级军将一个个的都是吃的脑满肠肥。
皇帝要抄了他们的家，只给他们每人留下十亩地。
十亩地能做什么，全都卖了都不够他们开一次宴会的。
而且还要解散关宁军，这更是让关宁军上下无法接受。
关宁军是藩镇割据，深知手中有兵才能有一切。
这些兵就是关宁军的腰杆子。
皇帝不但要钱，他还要命啊。
这一刻，吴三桂心中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我这就写信给舅舅送过去。”
吴三桂的舅舅是祖大寿，前任的关宁军老大。
投降了鞑子之后，此时正在沈阳城内做汉军正黄旗的总兵官。
给他写信，也就意味着给鞑子写信联络。
与此同时，遵化府内。崇祯皇帝继续着自己一贯的立场不坚定。
“关宁军乃天下强军，而且祖爷爷还说他们会引鞑子入关。新军初创，训练不足恐怕难以取胜啊。”
崇祯的性格犹豫不决，说白了就是不敢背负失败的责任。
出事情就拖着，然后找人去背锅。
他要是个读书人，这种性格自然无所谓。
因为读书人本就是扭扭捏捏，惺惺作态。
可崇祯是皇帝，皇帝都不敢下决断，你让下边的人如何去办事？
王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扬着下巴示意不远处的书案“去抄祖训，抄十遍。”
崇祯顿时面露苦色。
被罚抄书，可真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可他不敢违背王霄的话，只能是哼哼唧唧的应了下来。
“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我会想不到吗。”
王霄抬手点着他“我让你好好看着好好想着，你就是不听。你真要是本事比我大，还用得着我出马？”
“这一战，我说能赢就能赢。昊天上帝来了也救不了他们，我说的！”
“集结兵力，发兵一片石！”
第一千三百章 一片石
王霄感觉很累。
教导一个笨蛋学生，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现在有些理解，当年上学的时候，班主任为何从来不去理会那些整天不是逃课就是睡觉，要么就是去网吧干活的学生了。
虽说放弃这些学生对不起自己的工资，也没有师德。可最起码不会被气的脑出血。
在王霄的眼中，崇祯作为一个人，算是中人之资。
可崇祯作为一个皇帝，那是完全不合格的。
做事没有决断，瞻前顾后，又当又立。
典型的小布尔乔亚式的装模作样，外加扭捏的性格。
他昨天还拍胸脯保证的事情，今天过来立马就是犹犹豫豫都说应该再多考虑考虑。
“祖爷爷，关宁军乃大明关外屏障。就算是不用，也可放在那里阻挡鞑虏南下。咱们亲自去打灭，这不成了...”
“你是想说助纣为虐呢，还是想说闲得淡疼？”
王霄用力的揉着额头“如果你不是许愿人，我现在就鲨了你，省的整天烦的我头疼。”
“你听好了。”
揉了几下额头，王霄发挥自己的耐心为他做解释“首先你得知道一点，关宁军他们是藩镇。这个你没有异议吧？”
“是。”
崇祯点头表示赞同。
关宁军听调不听宣，没有银子就不出动。
关内追缴流寇的时候重拳出击，对民间造成的破坏比起流寇来说丝毫不差。
而对外面对鞑虏的时候，野战必定坑爹，但凡是关内来援的友军，就没有不被他们坑死的。
这样的兵马，自然是属于藩镇的行列。
“如果一个皇帝能够容忍藩镇，他要么就是一个昏君，要么就是国家到了即将灭亡的边缘。你是哪一种？”
崇祯张了张嘴，他想说自己哪个都不是。
可这话当着王霄的面，他又不敢说出来。
“再有，你说关宁军能挡着鞑子。不提鞑子们那么多次的入关，我就问你一句，你告诉我关宁军为什么能够在将鞑子挡在山海关之外？”
崇祯想了想说“山海关乃天下第一雄关。”
王霄抬起手就抽了过去。
“我已经对你绝望了，跟在我这样千古明君的身边，什么好的本事你都没学到。”
“这世上岂有三十年太...呸！是这世上岂有无法攻破的堡垒！马奇诺防线都被德三给打穿了。”
王霄气的起身连拍了几巴掌过去“记住了！是辽饷！是源源不断的银钱！”
“大明举天下之力，闹的天下百姓揭竿而起的辽饷，才是关宁军能够挡住鞑子的原因。”
“可是现在断了他们的辽饷...你知道辽西那边，一石粮食多少钱吗？”
“不知，通州好像是七钱银子一石。”
王霄干脆坐下了“辽西是四两银子一石粮食。没有了辽饷，他们不会饿死就是被没饭吃的军士们给煮了。”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关宁军是会继续和鞑子打仗，还是投降鞑子换取粮食和地位？”
崇祯想了想这些年来关宁军的那些骚操作，最终叹息一声“他们会投降鞑虏，因为鞑虏会给他们地位财富和粮食。”
辽西已经没有黔首百姓们，都被关宁军抓去做佃户。
可鞑子经常来骚扰，而且动不动就是派兵围攻城堡的没办法耕种。
松山之后，更是将山海关以外的地盘丢个精光。
没了地，自然也就没了粮食收入，那就只能是用银子去买。
在山海关这里，一石粮食的价格高达四两银子。
王霄断了他们的辽饷，这些关宁军的军将们，可不会掏出自己的银子去给麾下将士们买粮食吃。
哪怕是抢，可抢了几次之后，就不会再有粮商运粮食过来了。
所以对于关宁军来说，要么是从朝廷这里要来辽饷，要么就是去投靠能够给他们钱粮的鞑虏。
当然了，投靠鞑虏的前提，是给他们做奴才做狗，去抢夺大明的天下。
“关宁军不能留，留下他们只会增强鞑虏的力量。与其如此，还不如一鼓作气的解决他们。”
崇祯已经认同了王霄的话，不过担心还是有的“可新军，打得过吗？”
关宁铁骑号称可以和鞑虏对战，他们也的确是有这样的资本。
除了重金打造的庞大家丁队伍之外，关宁军基本上都是辽人为主，与鞑虏互相之间非常了解，知道对方的深浅，在心态上就没有那么畏惧。
崇祯担心新军打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说关宁军勾结鞑虏一起来打他的事情，老实说崇祯压根就不相信。
再怎么说关宁军也是大明的兵马，而且他们与鞑虏有着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会引鞑子入关。
“不用担心。”
王霄安抚他说“就算最后新军真的打不过，可还有我在。”
这下崇祯是真的放心了。
他可是亲眼见过，王霄是如何开无双，直接召唤天雷的。
这要是到了战场上来这么一手，关宁铁骑哪怕浑身是铁，也要被电化了。
一片石，这里并非是名字那样，是一处荒芜之地。
这里实际上是山海关的一部分，正式的名称叫做一片石关。
这里背山面海，左边是山右边是海，中间是狭长的平原地带。
当然了，说是狭长，实际上面积也不小，摆下几万人马并没有问题。
城墙上的守军一脸懵逼。
他们回头看了看自己城头上挂着的大明旗号，在转头看看外面那支打着同样旗号，却是做着攻城准备的明军。心中表示MMP的，这都是哪跟哪啊。
明军之间互相PK的事情，在明末这里并不是什么新闻。
可到了此时这种级别的，并且还是主动攻击天下雄关山海关的，尤其是下面的明军之中，还高高竖立着皇帝大纛的。那的的确确是绝无仅有。
对于关口上绝大部分的明军将士来说，皇帝的威严依旧存在。
马背上的王霄，观察了一番关隘的情况，然后出声嘱咐身边的军将“宣传队，上去！”
百多个特意挑选出来的大嗓门，手持铁皮喇叭走出军列，在弓弩射程之外举起了铁皮喇叭。
对着关隘上的守军大喊“上面的都听着，关宁军勾结鞑虏反叛大明，乃是叛军。陛下有感你们都是被蒙蔽的，只要投降回到陛下这边来，每人都能按家中人口分发二十亩田地，免税三
年还把历年积欠的饷银都补发。能取叛将首级者，杀总兵封总兵，杀副将封副将，杀千总封千总...”
毫无意外的，宣传队的喊话，在守军之中造成了骚动。
关宁军驻守辽西多年，与鞑虏厮杀无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族死于鞑虏之手。
现在听说大官们勾结鞑虏反叛大明，很自然的接受不了。
如果没有外部压制，各级军将带着家丁分发钱粮的话，还好安抚下去。
可现在皇帝都亲自来了，当然是会造成巨大的轰动影响。
关宁军的确是富的流油，毕竟这么多年的辽饷，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这些钱，绝大部分都落入了各级军将，以及他们的心腹家丁的手中。
普通军士们，顶多也就是吃饱饭而已。
听到下边的宣传，守军很快就人心浮动起来。
关宁军的军将们也不傻，他们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首先是带着家丁去镇压那些军心浮动的军士们，随后就是点燃城头上的火炮，把那些宣传队的都给赶走。
随后城门打开，一队队的重甲兵和骑兵开始出城准备作战。
与此同时，王霄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西边的山地之中。
他伸手指着几里地之外的山头“那边的山头叫什么？”
身边自然有人上前回应“名为欢喜岭。”
“哼。”
王霄冷笑“那边连个飞鸟都没有，你们就没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四周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王霄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里埋伏着大军，是想做黄雀的恶狼。”
“祖爷爷。”
依旧是一身骚包金甲的崇祯，惊异的询问“何处来的大军？”
“我之前说的话你都忘了？当然是关宁军勾结来的鞑子了。”
四周人顿时惊骇莫名。
野猪皮打仗能力，对比明末的明军的确是有优势。
而且他们还擅长宣传战，鼓吹出来了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骚话来。
这种心理战宣传，对明军的士气和信心的确是有打击的作用。
至于说为何鞑子的大军要隐藏在不适合骑兵作战的山地里，那是因为这个时代鞑子真正的作战模式是重步兵野战冲锋，火炮轰平围城战。
骑射什么的，不过是后世那些鞑子皇帝用来防备汉儿发展火器，刻意编出来的谎言。
甚至说谎说的多了，他们自己人都相信了。
“慌什么！”
王霄呵斥“不过是群土鸡瓦狗而已，有我在这里你们怕什么？”
众人想起王霄可是能呼风唤雨，召唤天雷的剑仙，情绪顿时就安稳了下来。
鞑子铁骑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这边可是有神仙！
王霄收回目光，然后看向了另外一侧的大海。
“史书记载，一片石大战的时候，海上突然起风卷起漫天沙尘，打乱了李自成的队列。鞑子乘机冲出来，打垮了闯军。”
王霄重重的吐出口浊气“他M的狗屁天命所归，老天爷都帮忙！今天敢来乱风，老子就把海龙王扒皮抽筋！”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滔滔天火
地球其实是一个自然灾害很多的世界。
当然，这里的自然灾害指的是对人类造成损失和威胁。
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相对于地球来说不值一提的风吹草动，在人类这里就是灭顶之灾。
当自然灾害出现在战争之中的时候，会给战争带来难以计量的灾难性变化。
华夏历史上，最为著名的自然灾害干预战场的事情，就是大名鼎鼎的大魔导师，汉光武帝刘秀。
昆阳之战的时候，占据绝对优势的王莽新军，夜半时分遭遇陨石袭营，随后引发全军炸营营啸。
等到天亮之后，提心吊胆的刘秀发现，自己居然躺赢了。
这一次陨石事件，直接改写了王莽新朝的命运。
而在自然灾害频发的明末时期，明军也是没少吃这些天灾的苦头。
最出名的遭灾有两次。
第一次就是在事关国运的松山大战的时候，明军沿着海岸线野战列队的时候，遭遇到了海啸被卷走一万余人。
在这个神话传说，宗教迷信盛行的时代里。
在这个原本明军士气就不高的时刻里，遭遇这么一场灾难，肯定是对松山之战的失败带去了影响。
还有一次的话，就是在这一片石了。而且巧的是，还是海里面来的。
一片石之战的时候，李自成与关宁军正在激战，并且逐步取得了优势。
可海上却是刮来一阵狂风，卷起了砂石席卷了战场，造成李自成所部的混乱。
而隐藏在欢喜岭的鞑子军队，则是乘机杀了出来，打了李自成一个措手不及。
对于地球来说，这只是两次很普通的自然现象。
可对于大明和李自成来说，这却是两次要命的体验。
松山之战王霄是赶不上了，可这次的一片石之战，王霄却是刻意按照历史书上记载的时间，踩着点过来的。
为的就是想要看看，自己所扇动的蝴蝶翅膀，究竟能不能改变这坑爹的海风。
现在结果出来了。
看着从海面上吹来的狂风，卷起砂石席卷战场，王霄的脸色真的是很难看。
“这么不友好的海龙王...话说这里是哪个龙王的管辖范围？”
王霄重重吐出口浊气“等着吧，等老子到了有龙王的世界，非得把你扒皮抽筋以抱此仇！”
西游记世界，封神榜世界等等有龙王的世界，龙王们齐齐打了个喷嚏，外加发抖打摆子，好似有什么倒霉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战场上的明军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虽然说他们的士气很高，为了保护自己家新分到的田产不被夺走，自己的家人妻女不被鞑子抓去做奴才凌辱，他们愿意死战。
可毕竟训练时间段，毕竟作战经验缺乏，毕竟伸手神秘学熏陶。
本就不大的战场上飞沙走石，难以视物的时候，明军很快就陷入了崩溃之中。
几里地之外的欢喜岭上，留着金钱鼠尾的多尔衮，看着山下那乱糟糟的一幕，当即仰天大笑“我大清乃是天命所归！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随本王冲下去，抓了汉人皇帝！”
“吼~~~”
接近七万之众的满蒙联军，开始怒吼起来。
“吼~~~”
旌旗飞舞，战鼓之声撼天动地。
“吼~~~”
数万人马三声吼之后，蒙古人当先上马出发，汉军紧随其后，在后面则是督战的鞑子辅兵，最后的才是鞑子的重甲步兵。
这个时代的鞑子们，科技树全都点在军事上。
除了军事之外的鞑子，那就是一个大型的强盗集团。
而后世的鞑子们，则是把科技树全都点在了遛鸟斗蛐蛐上。
对了，还有如何签订卖国条约，反正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时候，喊一嗓子自己是正宗XX旗，依旧是牛比轰轰带闪电的节奏。
此时的鞑子们，作战经验极其丰富。而且各自的装备水平也是非常之高。
真鞑虏人人有甲，虽然大部分都是棉甲外加衬甲，可真正的精锐那都是一身的铁甲。
而汉军则是以火枪火炮为主，有着这个时代规模最大的炮兵集群。
这些汉军炮兵，本质上是出身于明末三大精锐之一的登莱新军。
因为某个叫做吴桥的小镇上的士绅鄙夷孔有德，瞧不起这些丘八。
穿箭羞辱孔有德手下的辽东兵，还要杀其头以谢被偷吃的鸡。结果就造成了肆虐许久，彻底摧毁登莱新军的登莱之乱。
大明耗费了无数的力气，才算是平息了登莱之乱。
可孔有德等人带着登莱新军与大量的工匠，运着火枪火炮和葡萄牙雇佣兵教官，渡海去投靠了鞑虏。
孔有德他们可与鞑虏有灭门之仇的，他们全家都是死在了鞑虏的手中。
能把他们这些辽东兵马给逼的投靠鞑虏，大明的士绅没有一个是冤枉的，全都该死！
明军的火器质量极差，因为大明的工匠几乎就是奴隶，毫无干活保证质量的动力。
这些工匠们，都是属于那种哪怕我发现了推动科技进步的科技点，可宁愿死了带进坟墓里，也绝对不说出来便宜你大明的那种心态。
大明把他们不当人看待，他们当然不会为大明出力，甚至有许多工匠都是故意做坏的产品出来。
至于监管的，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够满足数量就行。
想要质量好的也没有问题，掏银子就给你。
这次逼退李自成之后，王霄去清查武库，搜查武库官吏家门。
单单就是质量上乘的火枪就查抄出来了数千支之多，全都被这些武库官吏们私藏起来，用以卖给明军将领换银子。
这样的士绅，这样的工匠，这样的官吏。
旧大明不灭亡，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感知敏锐的王霄，在鞑子动了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几万人的庞大气息，而且距离只有几里地，想察觉不到都不容易。
他也没心急，也没有告知身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众人。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拔出轩辕剑扔上了半空之中。
为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王霄非但没有找漂亮妹子们一起困告，甚至就连五指神功都没有修炼。
全心全意的保留自己的精气神，就是为了给鞑虏们一个深刻的见面礼。
现在，精气神都憋的要爆炸了的王霄，终于是等到了爆发释放出来的时刻。
还是老一套的操作，呼风唤雨外加召唤雷霆。
自从开始修行，自从被电了之后，王霄就有了诡异的引电体质。
除了在和妹子们深入了解的时候，炫耀自己的控电能力，从而让妹子们欢欣鼓舞的口歪眼斜淌口水之外。这体质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引导雷霆。
也就是说，他召唤雷霆很简单很容易。
天空之中乌云密布，狂风不但没有终止，反倒是愈发强烈起来。
这个时候别说是打仗了，看清楚对面的人影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王霄睁开了眼睛，默默的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这一刻，他在天空之中看到了辽东屠杀之中的数百万汉人的脸，看到了屡受鞑虏入侵屠戮的北直隶山东等地百姓的脸，看到了扬州，嘉定，四川等等地方百姓们的脸。
亿万亡魂，这一刻仿佛都聚集到了这里，默默的等待着王霄为他们报仇雪恨！
“来吧！”
王霄双手高举指天“好好尝尝苍天之怒！”
奴才奴才，奴才你马勒戈壁！
粗大的闪电从天而降，狠狠的劈在了欢喜岭上。
火焰，震耳欲聋的惊雷，刺瞎眼睛的明亮光芒，蒸发世间万物的闪电。
所有的东西云集在了一起，化为无数道闪电轰在了鞑子的阵营之中。
再坚固的铁甲，在闪电面前也是个弟弟。
至于鞑虏们引以为傲的强壮体格，更是不比蚂蚁强壮多少。
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轰然而下，点燃了欢喜岭与附近山丘的草木。
熊熊烈火在狂风的加持之下，很快就用烈焰和浓烟席卷了四周的一起。
狂暴的大风，将无数鞑虏们的惨叫哀嚎之声都给湮灭。
鞑虏也是很擅长逃跑的，多次与明军的激战之中被击败，他们都凭借快马逃离战场。
尤其是那些投靠鞑虏的蒙兀人，更是深得策马逃亡的精髓。
可问题是，现在山火肆虐，狂风呼啸，而且还是山岭之中。
骑术再好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往哪儿逃亡，更加不知道如何逃出去。
他们只能是在无数道的雷霆之下，凄厉的哀嚎哭泣。
憋了几个月的王霄，这次狠狠的释放了一回。
这次是真的开了大招，疯狂落下的雷霆，甚至绵延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等到王霄终于喘着气停手的时候，山海关西边的群山之中，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天空之中云消雨歇，乌云悄然退散。
万丈阳光落下，却无法穿透欢喜岭上空的浓烟。
火光翻腾的欢喜岭附近，此时依旧是一片烈焰的世界。
山林草木灌木丛，都被雷霆点燃形成猛烈的山火。
那可怕的火焰，哪怕是隔着几里地，都能让这边的人感受到恐怖的灼热气息。
抽了抽鼻子，嗅着欢喜岭那边传来的古怪混杂气味，王霄咧咧嘴“还以为你们真是三头六臂，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根据王霄的现场观察，他分析得出结论，鞑虏死的时候的味道，也是和别人一样，没什么好稀奇的。
眼看着大火即将波及到军阵的时候，王霄再度召唤来了大雨，熄灭了靠近明军这边的烈焰。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鲨你是正义的
整个欢喜岭，都被烧成了光秃秃的秃头山。
据当地人说，天火之后山上面的石头都是酥的。
欢喜岭的余烬一直到三天之后才算是彻底熄灭。
一直烧到了实在没什么可以再烧下去的东西了，王霄这才招来大雨将整片区域都给清洗干净。
被恐怖天灾吓疯了的关宁军降军，在大火熄灭之后上山去收拾残局。
山海关的关宁军降了，当他们亲眼目睹了王霄召唤大雨熄灭烧过来的山火，又在风停雨歇所有人都能看清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再度召唤天雷，猛轰那些尖叫逃亡的鞑虏之后，守
军毫无意外地投降了。
关宁铁骑再铁，能有欢喜岭上那些穿铁甲的鞑虏铁？
那些鞑虏精锐穿着铁甲被雷劈，那叫一个导电。
之后更是大火焚山，铁甲都被烧化了，从城墙上看过去，大雨之后的欢喜岭一片银光闪闪。
不是说欢喜岭是一座银山，而是那些被烧融了的铁甲流淌在山岭上，在阳光下反照的光芒晃的人眼睛难受。
面对着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王霄，山海关的守军很是自然熟练的选择了投降。
这仗没法打，两边根本就不是在一个级别的。
王霄若是召唤雷霆闪电落在山海关上，还能有哪个守军跑得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皇帝的大纛就在关外。
皇帝御驾亲征，还有仙人相助。外加不可一世的鞑虏大军，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一把火烧成了没裹布的木乃伊。
血淋淋的现实就在眼前，怎么能不降。
哪怕关宁军的将领们不愿意降，可麾下的兵马却是不敢再打下去。
就凭他们这些做军将的，哪怕浑身是铁又能挨得了几下雷击。
“罪臣吴三桂...”
看着眼前光着膀子背着荆条，痛哭流涕请罪的众多关宁军军将，王霄也是忍不住的笑了。
抬手阻止了怒气勃发，想要让锦衣卫拿人的崇祯，王霄微笑着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过去吧，之前的事情全部一笔勾销。以后好生为大明出生入死来赎罪就是了。不过若是再犯，那
可就不客气了。”
崇祯惊异的看着王霄，不明白自己的这位祖爷爷为何转变了念头。
要知道之前可是王霄一力要求灭了关宁军的。
等到痛哭流涕的关宁军诸将，膝行引路入山海关的时候，王承恩这才靠过来，在崇祯耳畔小声的说。
“陛下，章皇帝可不是真的饶恕了他们，这是驱虎吞狼啊。”
他这么一说，崇祯终于是恍然了。
虽说鞑虏在一片石之战的时候，被天雷和山火电焦烧死无数，可他们还是有不少人的。
驱赶这些背叛了大明的关宁军去攻打鞑虏，同时消耗两边的实力，这是好事情啊。
“既然如此。”
崇祯微微点头“那就让他们多活一些时日好了。”
王承恩并没有说错，王霄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至于些许的出入，则是源于王霄打算把关宁军用到极致。
灭了鞑虏之后，还可以用在草原上对付那些蒙兀人。
如果还有活的，那还可以去打背明的朝鲜，占据大琉球的红毛尼德兰人，甚至去吕宋打弗朗机人都可以。
反正这些关宁军，肯定不能让他们有寿终正寝的机会。
山海关总兵府，王霄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崇祯侍立一旁犹如跟班小厮。
不过堂下众多跪拜的关宁军军将们，却是没人感觉别扭。
除了知道王霄的身份是章皇帝再世之外，更多的则是出于对王霄实力的敬畏。
那漫天的天雷与呼风唤雨的本事，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人心。
“说说吧，欢喜岭那儿鲨了多少鞑虏，你们有抓了多少？”
王霄这么问，是因为事后清理欢喜岭的是关宁军。而擅长摸鱼打顺风仗的关宁军，在确定投降皇帝之后又派出他们的铁骑去追杀溃逃的鞑虏。
这种业务关宁军非常熟练，两军对战其徐如临，出卖队友不动如山，战况不利转进如风，追击溃敌侵略如火。
比起被后世所吹嘘出来的鞑虏铁骑来说，关宁军才是真正的骑兵精锐。
这次的一片石之战，除了王霄发动大招之外，其他的活都被关宁军给包圆了。
想要知道具体点的战果，只能是通过干杂活的关宁军。
“回二位陛下话。”
跪在吴三桂身边的一员明将，抢在吴三桂之前开口说话“军中所报，欢喜岭上烧死无数鞑虏，数量太多实在是无法统计。我山海关兵马出兵追击溃逃鞑虏，斩首过万！此乃皇明前所未
有之大胜，臣为陛下贺~~~”
关宁军众将，纷纷为之侧目。
那边王霄慢条斯理的问道“你是哪个？”
“微臣山海关总兵高第。”
崇祯朝的时候，有两个大臣同名同姓都叫高第。而且他们都是在辽东做事。
一个是文官高第，是万历十七年的进士出身。
依靠熬资历，在天启年间熬到了兵部右侍郎的高位。
之后他出任兵部尚书，兼任蓟辽经略，算是辽东方面应对鞑虏的总指挥。
不过此人是个废物，而且主张放弃辽西走廊将兵马全都撤退到山海关。
后来被免职回老家，等到鞑虏破关劫掠的时候，他可没有孙承宗破族殉国的勇气，而是干脆的跑了。
结果被呵斥监视居住，居然一直活到了八十二岁的高龄才自然死亡。
跟举族殉国的孙承宗比起来，这可真是坏人没有坏报。
至于第二个高第，同样不怎么出名，不过却是在明朝精锐兵马尽丧，知名将领大都陨落的情况下，居然靠着熬资历混到了山海关总兵的位置。
此时的吴三桂实际上只是宁远团练总兵，而高第才是真正的山海关总兵。
之所以吴三桂的名气大，那是因为他后面灭明屠戮无数，又用弓弦勒死了永历皇帝，之后又是平西王又是三藩之乱啥的能折腾。
而高第就是个没能力的混子，一路混到山海关总兵然后投降鞑虏。
跟之前的高第一样，虽然没能力，可他却是碌碌无为的混了个善终。
以亿万大明百姓之血，染红自己顶戴花翎，享受无数血食供奉说的就是这些关宁军。
现在高第主动蹦跶出来，自然是想要表现自己了。
“你就是高第啊。”
王霄靓仔的面容浮起笑容“你说烧了山就数不清楚有多少，这个可以不怪你。不过你说你派人追击斩首过万，那首级呢？”
这话问的，让习惯性吹牛笔的高第傻了眼，皇帝怎么会过问具体细节的？
明末是一个吹牛笔泛滥的时代。
像是那些更适合写小说的文官们，动不动就是‘大炮一轰，动辄糜烂数十里。’‘斩首数万，虏获无数。’云云。
真要是按照各地塘报军报上的数字来统计的话，被干掉的鞑虏蒙兀还有流寇总数，已经比大明的总人口还要多了。
在虚报战功吹牛笔这方面，明末的这些家伙比起几百年之后，吹嘘已经干掉了多支阿美利加总舰队的招核参谋们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了，两边的结果也是差不多。
大明这里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皇帝都只能是去自挂东南枝。
而招核们，则是被那些被他们用战报击沉的阿美利加舰队，活生生的打成了经济殖民地和女xingxing殖民地。
此时的明军吹嘘战报是习惯性的，可谁也没想到王霄会较真。
若是以往，高第或许还可以通过杀良冒功来补救。
可现在辽西走廊这儿哪里还有什么百姓给他杀，他根本就凑不齐这么多的首级。
看着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的高第，王霄和颜悦色的再度追问“你说这是皇明前所未有的大胜，那你是瞧不起中山王与开平王，还是瞧不起成祖皇帝？”
中山王是徐达，开平王则是常遇春。
他们两人一生之中战功赫赫，尤其是北伐大元歼敌无数，收复汉家五百年之故土。
成祖就是朱棣，五次北伐蒙兀同样战果极为丰硕。
这还没提捕鱼儿海大胜的蓝玉。
毕竟蓝玉虽然打出了类似李靖的大胜仗，可毕竟没能抓住元帝与其太子，算是略有遗憾。
高第只顾着说好听话来奉承，哪里会想到这些。
“废物！”
之前还和颜悦色的王霄，当即面色一变“拖出去砍了！”
高第大惊失色，连忙挣扎辩解“陛下，你说过赦免关宁军的！”
“我是赦免了关宁军。”
王霄目光扫过下面众将“可那是进山海关之前，说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虽然只差了不到半个时辰，可你的的确确是再犯。之前就说过了，不得再犯。你这再犯的速度，可真是有够快的。别喊冤了，鲨你是正义的。”
高第是真的傻眼了，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种操作。
被锦衣卫拖出去的时候，他的心中满是懊悔。
这个时候瞎几把出什么头，让吴三桂去吹牛笔多好！现在被杀鸡儆猴，死的太冤枉了。
王霄的确是在杀鸡儆猴，因为关宁军实在是太滑不溜手了。
不给他们一些血的教训，这些家伙是不会老老实实去送死的。
王霄的目光看向了吴三桂“山海关的兵马，以后交给你指挥。现在去把战后统计的实情再做一遍，别给朕鲨了你的理由。”
因为得到山海关兵权而狂喜的吴三桂，当即面色一正“遵旨！”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我来
关宁军投降归投降，可地还是要分的。
分地的人除了从北直隶招来的流民之外，还有关宁军内的炮灰与民夫。
这些人本就是关宁军众将的佃户农奴，现在翻身把歌唱成为了土地的主人，一个个的脸上全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新大明，或者说是大反贼朱由检的官府，此时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
除了皇帝和太监，锦衣卫以及军中的官职之外，中间一个大臣都没有。
没有文官，从内阁到地方县令全都没有。
在各处城池之中，负责民政治安的全部都是锦衣卫。
而在乡间，那些分到田地的百姓们，则是组成农协会的民间组织，并且由驻村锦衣卫负责指导。
往日里的宗族乡老，不是被物理毁灭就是被强制分家，胆敢串联者以谋反论处。
锦衣卫的权势空前强大起来。
在大量的新式行政人员被培养出来之前，这种明显带着弊端的模式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不过比起之前千里无鸡鸣的世界来说，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盛世了。
此时的大明头号大反贼朱由检，到处没收土地并不是直接平白分发给百姓的。
这些土地全都在皇帝的名下，也就是皇庄之地。
所分到田地的百姓，理论上也是皇帝的佃户。
只不过这些田地除了不允许发卖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限制，哪怕是皇帝也不可以在人家没绝嗣之前收回去。
土地全部归于皇家，不可交易买卖算是一种有效制衡土地兼并的手段。
自己家里的田地都被分了，关宁军众将的脸色自然不好看。
不过好在家里还没有被抄，家中银子还是有不少的，不至于穷成乞丐去讨饭。
可银子估计也撑不了太久，因为大明皇帝说释放家奴的圣旨，不包括他们的家丁。
虽然这些武装家丁也是家奴，可真把他们放了。那历年以来被关宁军坑死的友军，那就死不瞑目了。
所以普通的辅军和民夫可以分田释放，但是家丁不行。而且养家丁的钱，还得关宁军的将领们自己去出。
没了辽饷还被分了田，必须要拿自己银子来养兵的关宁军众将，不得不找王霄来讨个说法。
“银子，粮食有的是。”
王霄接待他们的时候还很热情“那些鞑虏多次入关，劫掠无数。你们去抢他们的就是，无论抢多少朕都分文不取，全部归你们了。”
关宁军面带苦涩，鞑虏要是那么好抢的，哪里还会有大明如今的局面。
“朕随你们同去。”
王霄这话一出，关宁军众将顿时如释重负。
有能呼风唤雨，召唤雷霆的王霄在，那就没问题了。
一片欢乐的气氛之中，王霄看向了吴三桂“平西伯，前些时日让你们统计战果，难道还没有完成？”
吴三桂急忙应声“回陛下话，欢喜岭上为陛下天火所灭鞑虏，至少三万以上。关宁军追击斩获三千，还有数千鞑虏死于烧伤烟熏践踏。此战总计灭虏近四万之众。实乃我皇明平鞑虏之
乱以来，之前所未有大胜。”
“才这么点。”王霄对此略微有些失望。
关宁军众将不敢说话，那可是四万鞑虏啊。他们和鞑虏打了这么多年，估计都没有消灭过这么多的鞑虏。
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真鞑子，欢喜岭上的那些铁水可以作证。
“算了。”
王霄摆摆手“鞑子再多，总有鲨光的时候。把关宁军全都集结起来，准备出兵。”
吴三桂以头触地“陛下，关宁军上下愿以死报效皇明。可军中缺少辅兵民夫转运粮草...”
“这不算个事。”
王霄打断了吴三桂的小心思“让你们的家丁每人带上十日份的干粮就行。到了鞑子的城里，要多少有多少。”
吴三桂面上欢喜的应下，可心中却是大失所望。
他能在历史上留下诺大的名声，自然不是个笨蛋。
王霄笑起来虽然犹如春风拂面，可很明显却并没有饶恕关宁军的打算。
可现在打不过人家，若是叛乱不过是死路一条，真真是面对阳谋无计可施。
几天之后，关宁军抵达了锦州城下。
这次来的只有王霄和关宁军，崇祯与新军都被留在了山海关那儿。
表面上的名义是驻守后防重地，用以维持粮道。
可实际上关宁军只有随身携带的十天干粮，哪里来的什么粮道。
王霄的敌意与杀意基本上属于毫不掩饰，可关宁军上下哪怕几万人围着王霄一个，却是没有丝毫敢于动手的意思。
这边在城外安营扎寨，王霄回到营帐之中去睡觉。而关宁军内能说得上话的军将们，则是聚集到了吴三桂的营帐里。
“章皇帝这是要逼着咱们去和鞑虏同归于尽。”
“没错，这就是驱虎吞狼之计。”
“咱们现在可真是两头不落好。”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将王霄的打算直接摊开在了明面上。
“诸位。”
吴三桂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关宁军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咱们要想办法来保存关宁军。”
又是一番七嘴八舌之后，吴三桂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先想办法试探一下章皇帝的本事。若是其精通法术，可身子却是孱弱不堪，我等自然可另寻办法。”
吴三桂的这番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西方神话里，魔法师都是法力强大可身体孱弱。
吴三桂他们虽然没听过这些传闻，可这基本上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若是王霄真如大罗金仙一般刀枪不入，那关宁军上下真的只能是洗干净脖子等死了。
不远处王霄的营帐内，听完吴三桂的话，王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想看就让你们好好看看。”
鞑虏这边，之前想要入关去席卷天下的摄政王多尔衮，狼狈不堪的带着溃兵逃到了锦州城。
之后被吓破了胆的他不敢再做停留，留下了守军之后急匆匆的赶回了沈阳城去。
锦州城的守军，大概有五千人左右。
这其中真鞑只有不到一千，其他的大都是想逃跑却被强行留下来的蒙兀人，还有部分早已经被苍天降下的天雷与天火吓蒙了的汉军。
关宁军抵达城外的时候，城里还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内斗。
起因了部分蒙兀人想要逃跑，然后和守城的鞑子打了一场。
结果是早就没了往日里风光的蒙兀人，被暴打一顿鲨了数百，剩下的老老实实被押回城头继续做炮灰。
城内的动荡并没有影响到不动如山的关宁军，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老练了，一切都是以保存实力为首要目的。
天明之后，关宁军出营列阵准备攻城。
吴三桂来到王霄面前行礼“陛下，军中缺乏火炮，也没有攻城器械。还请陛下降下天雷助我等攻城。”
“这种小城用不着天雷。”
王霄策马前行“朕来开城墙，你们冲入城里去厮杀就是。”
城上城下，无数双眼睛全都落在了单人匹马的王霄身上，大家都在等着看他想要干什么。
勒住了马匹的王霄，拔出了轩辕剑。
强大的力量灌注在了剑身上，让轩辕剑的剑身都绽放出炫目的光芒。
抬起轩辕剑对着百多步之外城墙挥舞了几下，随后王霄收剑回鞘，调转马头向着关宁军阵中走了回来。
“就这？！”
吴三桂傻了眼“章皇帝，你若是只有这点本事，那微臣可就要不好意思了啊。”
之前王霄气势十足的出阵，让城头上的守军也是紧张不已。
可看到王霄现在的操作，守城的正蓝旗梅勒章京哈哈大笑，张嘴正要嘲讽的时候，不远处的城墙却是突然轰隆隆作响。
无数的目光注视下，一段足有二三十丈长度的城墙，好似被切开的豆腐块一样，轰隆隆的带着上面的守军坍塌下去。
卷起的尘土，纷飞的碎石，惨叫的守军。
还有那段直接露出锦州城内的巨大豁口，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让人难以置信。
眼前的这一幕，让城上城下的人，全都是看傻了。
王霄策马到了吴三桂的身边“等什么呢，还不杀进去？”
傻愣愣盯着王霄佩剑的吴三桂，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恭敬的行礼之后，平西伯怒吼“杀鞑~~~”
关宁军士气爆棚，呐喊着冲向了那段被王霄斩断的城墙。
换做欢喜岭之前，遇到这种事情的鞑虏兵马，依旧是能够凭借多年的战场经验，以及高涨的士气去填补缺口。
可此时的锦州城内，却是到处流传着有关天罚的可怕传言。
不少从欢喜岭下侥幸逃生的鞑虏，早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士气。
虽然梅勒章京挥舞腰刀喝令麾下去堵缺口，但是真正听话的却没有多少。
等到关宁军杀入城内，梅勒章京只能是啐了一口，带着身边的真鞑退守内城。
城外的王霄，此时却是气沉丹田，向着锦州城内遥遥高呼“诛贼务尽！今日攻城，不留活口！”
这番话，对于那些溃逃的鞑虏们来说，不但是一剂催命剂，更是一副逼着他们拼命的催命符。
人家都不留活口了，你投降也没用，还不如临死之前拖个垫背的。
结果就是，攻入城内的关宁军，遭遇到强烈的抵抗。
而在王霄的剧本之中，这些曾经坑死过无数友军，葬送了汉家天下的关宁军将领与家丁们，本就是要和鞑虏们同归于尽的。
锦州有内外两城，前两年祖大寿守锦州的时候，就曾经在外城被攻破的情况下，靠着吃XX坚守了内城长达半年之久。
梅勒章京逃回内城之后，立刻关死城门任凭溃兵在城下哀嚎哭泣，也绝不搭理。
追杀过来的关宁军试图攻城，却是被屡次击退。
王霄悠悠然入城的时候，关宁军众将就蜂拥而来，求他想办法帮忙。
“此事易尔。”
王霄微笑着拔出了轩辕剑“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