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节 爷爷，我买了条船
白昊倒不急，乐呵呵的陪着打差。
等着早饭吃完了，茶泡上了。白昊这才说道：“我买的船挺大的。”
“多大？”
“恩，净排水量……”一听到净排水量这个词，四个老头都不由的将已经帖到嘴边的茶杯往外移了一点，能用净排水量来说的船，肯定是非常大的船，江河里的小船一般就载重就够了。
白昊又问了一句：“爷爷，血压不高吧。”
“不高。”
这一句血压问的白山内心升起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很可能，有点吓人。
白昊又看了另外三人。
楚飞扬骂上了：“臭小子，老子扛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呢，多大的船。”
“净排水量是：一万四千二百吨。”
这个数据一出，四个老头眼神都变了，这么大的船，白昊要这么大的船干什么，货船，这是生意作的有多好，要自己买船。
但不对，白昊说话的味道不对。
白昊接着讲了：“长二百一十一点二米，宽二十四点八米，吃水深度七点二米。满载两万零二百五十吨。推进功率四万匹，最大航速二十五节。”
这数据。
这数据。
只有一种可能，唯一的可能。
非民船。
白昊看白山的反应平静，应该不会再高血压，这才往下说：“爷爷，帮我找个地方，这么一个大家伙总要有地方拆。”
白山和几个老伙计相互看看，深吸一口气笑问：“什么船。”
“航母，袋鼠国的航母。这东西可全是宝，我预测了，光是电缆就能拆出二百多吨，贵金属也有几百吨，铁也有八千多吨。其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能拆了都是钱。保守估计最终能值二千万美刀吧。”
白昊突然变的兴奋起来：“我已经联系淡马锡那边的拖船公司，他们给拖，眼下就是拖回来没地方摆，这玩意可挣钱了。这拖回就一拆，就挣一千万美刀。”
白昊真不懂吗？
但白昊今个必须装这个傻，他知道那船上至少蒸汽弹射完整着，拦索完整着。其余的，因为他下手快，又让贝尔给码头上的袋鼠国工人塞钱，所以肯定还有什么东西保留着。
白昊装傻。
当四个老头傻。
四个老头一点也不傻，面前这个小东西是能完整的报上船只性能的人，怎么可能不懂呢。更何况一直在观察着白山的血压是不是高了，他会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
眼看白昊这小东西选择了装傻。
四个老头也跟着一起装。
反正，装呗，大家一起装傻。
哈哈哈。
一屋子，笑的其乐融融。
白山哈哈一笑：“爷爷也曾经是江南厂的，就是造船的，去帮你问问看有什么地方合适拆船。”
楚飞扬也站了起来：“不能白吃的你的早餐，楚爷爷我也帮你问问看有没人收旧电缆。”
黑欢喜也说道：“我和钢厂有点关系，去问问。”
郭二烟袋，郭崇燕也走了：“我从辽东过来，那边有色金属厂不少，帮你打听一下。”
说完，三个老头瞬间走空。
白昊呢，就在楼下客厅打电话回九厂。
“师爷，联系萨斯那姑娘，打钱。我买了条船，前几天说过要用点钱，我可能会买点东西。袋鼠国的旧航母，你顺便帮我联系一下这东西怎么报关呢。”
邬青道差一点给噎的喘不上气来，咳了两声后问：“你在那呢？”
“我在帝都，我白爷爷家，请白爷爷帮我找个拆船厂。”
“啊，知道了，我联系那姑娘转账，现在就转？”
“恩，现在。”
“成。”
原本邬青道还想说，这东西报关，我报不了。可一听白昊竟然在白山家里，邬青道便什么也不问了。
没多大功夫，三个老头又都回来了。
需要联系的，需要打听的，需要知道的，他们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而白山呢，从二楼也下来了。
船厂什么的自然已经定好，在那里拆，谁来负责拆，有人去确定这事。
“这，香山转一圈，游个湖，再来个涮羊肉。”
“走起。”
四个老头就这么约好了，完全没给白昊选择的余地。
然后呢。
吃着火锅唱着歌。
夏国联合拆船公司的人郁闷的想喝海水，别人只用了他们百分之十五的价格买走了船，而且等他们打听清楚的时候，依旧还是他们选择的接收港以及拆船用的船坞。
就连调用的拆船工匠都是他们事先联系好的几个支援单位的人。
这让他们心都碎的掉渣渣。
怎么可能。
为什么就这么便宜。
白昊敢这样砍价，是有依据的，在几年后地中海某拆船厂收了一条腐国比这个还大的船，才花了二百多万腐国币。
所以，这种东西没那么贵。
而拆船，更是一项人员危险系数极高，而且污染很严重，一个小失误就血本无归的生意。所以旧船的价格不可能贵。
白昊呢，不可能解释这些。
到了傍晚，依旧是撸着串，唱着歌。
至于船。
白昊买的时候没当回事，现在更不当一回事了。
钱，账目，邬青道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当晚，白昊就在白山家里住下了。
白山将那扇已经锁了十六年的房间打开了，站在房间里足足十分钟，再一次锁上门，给白昊安排另一间屋，自己次子的屋。
白山担心那间屋白昊住过，会看出点什么来。
毕竟是那是白昊亲生父亲的屋。
既然答应暂时不说穿，就不说。白山也想开了，自己老了，孙子能见到，孙子一切都好，自己就很开心。若有期望，等有一天自己走的时候，孙子能给自己摔个瓦盆就知足了。
可白山一带白昊进这个屋，白昊就嚷着要换屋：“爷爷，这屋不能住。”
“为啥？”
“爷爷，你看这整齐的，这被子都是豆腐块，我拉开了可再叠不起来。”
“恩。”白山想了想，叫保姆准备另一个屋。
三儿子的。
这屋，凌乱。
白山念旧，这还是儿子生前时的样子，因为儿子的是研究员。
“爷爷，就这屋了。”
“恩。”白山也没再说什么，检查了一个风扇能转，被褥什么的就带上门出去了。
白昊在屋里转了一圈，停在书架前。
第二二七节 先生请到了
一排黄灰皮的老旧笔记本引起了白昊的注意。
拿起第一本，看到封皮上写的文字让白昊心中不由的一紧，上面写着：时刻准备着，为航天献身。
然后打开之后，只有一行字写在最上面。一九六八年四月十九日，晴。
这显然是一个日记本。
可接下来，每一页都是空白。
但也不是。
每一页都有不同颜色，象是戴着手套的手摸过的痕迹，只是没有留下任何的文字。
白昊开始翻开第二本，与第一本不同，这一本显然是更早的，象是学习笔记一样的笔记本，估计是大学时代的。
一页一页的翻着。
这种学习笔记有什么好看的，可白昊却看的很认真。
有些他懂，有些他不懂。
但从这些学习的内容上来看，他大概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是研究什么的。
当白昊翻到书架上被两本书夹的一张烈士证，再看最下角的签名之后，白昊泪目了，他知道这房间的主人曾经工作的地方了。
曙光计划。
国士院长亲笔签名的烈士证，不是谁都有资格得到的。
十年。
二十年。
能搞一个太空站吗？
白昊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这东西自己是完全的外行人，不是靠梦想就可以实现的，更不是有钱就能研究的，需要有契机。
不过，自己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提前布局，说不定到了那一年，自己能遇到机会呢？
可以一试。
白昊将那些笔记本放回原位，然后睡觉。
第二天，刚醒来，好消息就来了。
白昊昨天夜里事先给招待所那里留过言，有人找自己就往白山家里的电话打，联系自己。
是工部一位秘书打来的，说有几份文件让白昊过去签字。
白昊赶紧找到白山：“爷爷，我要回去了。我最近申请了几个事，只要领导同意一个，我就赶紧回京兆去办事，如果没同意我就再回来，耗着，然后磨一磨。不过，让我过去领文件，应该是成了，最次也有有门。”
“恩，再回来，爷爷给做碗炸酱面再回京兆。”
“成，那我回来。不过，我还带了两个人。”
“没事，叫他们一起，多两双筷子的事。”
白昊答应了。
白昊到了工部，谁也没见到，只是签字领了三份文件，然后回到招待所叫上了两名司机，再折去白山那里非常认真的吃了一碗炸酱面后，踏了回京兆的路。
至于柚木夏树，白昊没带上。
只是告诉柚木夏树，自己需要考虑一下，而后给她答复。
她可以一直住在招待所，费用由自己出。
也可以四处去转转，只当是旅游了。
此时，京兆，九厂新区。
付强老同志又乐呵呵的抢了一块地，他把手伸到了古上林苑的位置，这里算不上是山，却也有几十米高的土丘，而且树特别多。
付强老同志的目标是地，选这一块地方，更重要的是树。
这里他准备挖走许多大树，然后规划重新种新树，挖走的树移种到九厂的核心园区，都准备建亭台楼阁了，没几棵漂亮的树，这怎么合适。
而客人们，连同夏先生、陈老师一起过来的，有他们得意的弟子们。
一行八人来到了九厂。
原本普通的乡道，突然一下变成了双向四车道的柏油马路，一侧有排水渠，四层一共十五米宽的林带。而另一则，就是土堆，然后是荒地，远远看去有人在远处种树，但距离路至少有一百米远。
到了四车道的路前，这里竟然建有一个小屋，小屋门有象火车道口那种的人工推拉式道闸，车到了近前，有人出来一亮自己的袖标，九厂保卫处。
一个小本递了过来，登记。
乔立志先是拿出自己的通行证，然后在一一登记车上所有的人，唯独开车的司机不用登记。
因为司机，也是保卫处的。
过了道闸，夏先生问：“立志，这算是进了九厂，为什么没见一什么建筑。”
乔立志伸手一指：“这一片都是九厂的，但这里只能算是外围区域，这路表面看起来是修完了，但按照规划是双向八车道的路，这是厂长白昊的意思，可眼下根本用不到这么宽的路，所以那边先种树。”
“然后你们看到左边这一块，最快一个月内动工，连成片的楼，大概是三十六栋，都是三层或是四层高的楼，一半是单套间，一半是双房套间，用来当青工宿舍的。眼下没有，但将来九厂肯定要增加一些人的。”
车继续往前，乔立志继续指：“这一片正在挖的，长八百米、宽二百米。一共是八个车间，有大有小，这块区域原则是工大与京兆交大的伍千野与封遇春团队的，先建三个，其余的可能放在明年吧。”
再往前，却是一处墙上都是铁丝网的高墙院子。
墙高四米。
乔立志说道：“这里看起来象是苦窑，事实上比苦窑盯的还严，我能进，但我的学生们许多都进不去。这里不提了。”乔立志没讲，因为车上除了夏先生之外，还有她的学生们。
这个院子，就是白昊的五轴研究所。
里面已经有许多雏形的零件。
比如屈二傻子，瞎胡整，但经过封遇春与伍千野的调整，那东西很接近三轴摆头，所以开始认真研究，看这东西能不能最终成功。
终于，乔立志的车进了九厂内部区域。
这里已经有成型的临时招待所，就是还没有用上的连排、叠拼临时改成的。
放下行李，夏老师就急着说：“那么，赶紧带我们去看东西吧。”
“这个，还要等一下。保卫处二科长袁宝会过来，给咱们办了出入证、饭卡、房卡之后才能开始工作。否则寸步难行。”
乔立志正说着，袁宝就来了。
登记，然后抄编号，给每人发了一张不锈钢片，上面打着许多孔的那种，三分之一是个人信息填写处，三分之二就是有孔的不锈钢片。
拿到这个，才能行动。
立柱三叶旋转式门，将卡插进卡槽内，卡嚓一声后，才能推动旋转门，而且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
第二二八节 拆了它
夏先生惊讶的发现，卡槽器这小东西竟然还带着网线。
当夏先生进门之后，乔立志说道：“我的学生团队根据白厂长的要求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每个人通过第一道门，都会有记录，而且记录会传输到我们的中心服务器。咱们接下来进入的九厂的计算机研究室了。”
第一间屋，门开着，有人爬在地上布线，然后作静电地板。
而桌上，虽然用布包着，却可以看出来，这些就是电脑。
乔立志介绍：“全是HP的原装进口电脑，数量不详。我是搞研究的，不是搞后勤的，这些东西有专人负责。”
接下来，一间接一间，都是厚重的金属门，有窗户，而很明显的每扇窗户上都是双层玻璃，而且两层玻璃之间有细铁丝网。
夏先生看到有在计算机前研究软件的，也有在仪器上测试硬件的，甚至还有一间集成电路设计分析室，而且还有数台电脑作好了程序以供他们演算与论证。
看到这里，夏先生微微叹了一口气。
“立志，还记得我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吗？”
乔立志愣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记得，键盘是一块木板，计算机就是一堆纸箱，然后用各种颜色的线还有扣子、瓶盖什么的粘上去。一切全凭想像，都学了一年多了，才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计算机。”
夏先生没说什么，她就是这个意思。
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且就眼下看，九厂的计算机研究室内的计算机数量，帝都的五道口大学与帝都大学加起来，都可能没这里多，更不敢比质量了。
白昊在研究这种事情上，下多大的本钱。
终于进了给夏先生准备的研究室，新电脑这里就摆了四台托西巴牌，而且拆电脑用的工具都是地堡国博士牌的。每个人穿的静电服，上面来有托西巴公司的标志。
“老师，让他们准备，您和陈老师跟我走，咱们去取那件东西。”
“好。”
接下来，夏老师才算见到九厂研究区域有多森严了，远看看是一个陵，古代的公主陵，然后有暗门，至少地下十米。
从开门，取东西，前后夏先生人是来了，但这里的保卫处人员不让他们动手，记录了三次后，两个人一起用钥匙，然后乔立志拿出自己的门卡插进去，再输密码，再拿出自己口袋的第三把钥匙，这才把门打开。
然后一只巨大的铁箱摆在屋中，两名保卫处的人抬着，一起到了实验室。
然后，这两人不走了，一边一个，站在对角的角落处。
有人不高兴了：“这什么意思，监视我们？”
两人不说话，就那样背着手着着。
这时，站在角落的一人向前一步，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三角架，再往上面放一只尼索牌的小型摄像机，就是能放相对小一点磁带的那种。
接上电源，连上监视器。
然后再次退到角落。
夏先生示意自己的学生别废话，穿上防静电的衣服，多次检查之后，这才叫人打开铁箱子，铁箱子里海棉，而后中间才是那台T1000。托西巴的地球第一台个人便携式电脑，简称，个人笔记本。
回头看了一眼那摄像机，夏先生还亲自去检查了，确实正常，开始录像之时才拿起这台托西巴的T1000仔细的检查外观。
“记录……”夏先生开始口述，她的学生有人开始作记录。
每一个细节都观察到了，这才拿起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然后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
在夏先生要求下，原本站在角落的两人每人拿一把椅子坐着看。
至于为什么这两个人要留在这里，夏先生一句都没问。
然后，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白昊回来了。
白昊回来头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关心拆解T1000的事情，先是在办公室转了一圈：“郑领导，那个小倭子没闹事吧。”
“基本上没有，但大部分人已经离开。留了连那个小犬在内一共三个人，小犬问过两次你在那里，我告诉他离开京兆有工作，也没说其他的。他倒是挺安静，除了早上出来散个步，其余的时间都在房间里看书。”
“挺好。”白昊应了一声后问：“那东西拆的怎么样了？”
郑建国摇了摇头：“你自己去看吧。”
听这话，白昊感觉不怎么乐观了。
赶紧过去看。
从门中的窗户白昊看了一眼，这似乎有两天了吧，怎么才只拆到了一半的外壳，这东西有这么难拆吗？
乔立志看到门口有人，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白昊，便把门打开走了出来。
“乔教授，什么个情况？”
乔立志说道：“外壳与主板上，有一根头发丝那么细的铜线。”
白昊一听骂上了：“这不要脸的小倭子。”
乔立志只是笑笑。
在他看来，换成是他，为了保护这么重要的资料，装上二斤C4都是正常的，小倭子设计点陷井，真真假假混着用，不要太正常。
乔立志一摆手：“你走吧，去忙你的事情，这边有我。”
“等一下。”
白昊拉过乔立志：“乔教授你抽个空，看需要小倭子什么高档的计算机硬件了，或是个人电脑了什么的，还是书籍，无论是倭子的，还是漂亮国的。列个清单，最近我打算买点。”
“买，买多少？”
乔立志倒不明白，白昊为什么又要买。
白昊想像想：“怎么也要买个几亿倭币的吧。安心，这钱是一定要花的，花钱是战术。你如果不想要，我看伍教授他们需要不。这次预测，怎么也要花上三十亿或是五十亿的倭币，真的，这是战术，花完了让小倭子哭去。”
乔立志一把揪住白昊：“别，别走。我要，光是书我要是写了清单，那玩意敢整一卡车。”
“写，写完买不买，买多少，师爷说了算。”
“成。马上写。”
乔立志扔下白昊就回屋了，然后坐在桌旁就开始思考，自己需要什么设备，需要什么书籍。
先整几套稀少的？
乔立志没犹豫，提笔写了下来。
第二二九节 托西巴一点也不单纯
实验室内。
那怕屋内有空调，满头大汗的夏先生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确实是陷井，想从这硬件中读出隐藏的数据，这技术太容易，但若是没发现陷井，一但接线通电，这里面有几块芯片就会烧毁，数据估计就没了。拿纸来，咱们设计了一个补偿电路。”
有学生去拿纸了，夏先生才注意到乔立志坐在桌旁，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悬在那里似乎在思考。
突然，只见乔立志象是下了什么狠心一样，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母。
ATE。
然后刷刷的写着具体型号。
“立志？’
“老师。”
夏先生看了一眼那纸：“我刚才说，那个有陷井，准备作一个补偿电路。你这是写什么呢。”
乔立志尴尬的一笑：“让老师见笑了，刚才白昊来过了，准备买设备，我如果不下手抢，他们四个买的设备一个比一个贵。所以我赶紧抢点，我想着，搞四台或是六台集成电路测试设备，我这边硬件研究用上得。”
夏先生已经不想再震惊了。
你们已经奢侈到犯罪了。
夏先生梦想一台ATE，已经打报告申请了三年，后来那怕是旧的也行，无论是地堡国、倭岛、漂亮国的都行。
可依然连个图片都没见到。
你这里有，那边的实验室就有两台，虽然是旧的，但也是相当不错的。
你这会一次就要买四台，或是六台，看型号，其中有两台还是特别高级，特别贵的那种，没有几十万美刀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算了，无力吐槽了。
鬼知道你们的外汇是从那里来的，似乎不花掉放在那里还能长腿跑了似的。
这钱，他们不知道，还真的是不花能跑了。
白昊从这里出去，回到办公室，正到邬青道回来了。
赶紧。
白昊、邬青道、郑建国、雷馁、付强。五个人关起门一阵琢磨，邬青道给定下一计。
狗咬狗。
白昊乐呵呵提着一只烤鸭去找小犬纯一郎了。
“小犬先生，我给你带的礼物。有点急事，没办法只能出门了。”
小犬纯一郎感谢之后接过了烤鸭。
白昊坐了下来：“我紧急去帝都见一个人，关于这个人我给小犬先生讲个小故事。”
“白君请！”小犬纯一郎虽然心急他的T1000，但此时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白昊说道：“有一个叫柚木夏树的，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岁的左右的女子，小犬先生是否听过呢？”
小犬纯一郎摇了摇头。
白昊又说道：“行，我给您讲故事，先说你打了一巴掌的人，再说一切从这个夏树的继父开始，这样，这样，这样，这样……”
“然后，就是这样了。村田也治。”
小犬纯一郎的表情微变，话说到这份上，他已经完全明白白昊讲的是谁了，他相信如果他安排人去调查，不出一天时间就能拿到详细的资料。
而白昊呢，直接推过去一个文件袋。
小犬纯一郎带着疑惑接过文件袋，却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感觉全身发冷。
这文件袋的内容是郑建国经过挑选的，可以说全是托西巴公司最擅长的，也是最挣钱的，也是从十一年前就开始陆续和夏国合作的项目。
从钢铁厂设备、农机制造设备、化工设备、农药厂机械设备、矿井设备……
白昊这时慢慢的点了一根烟：“虽然夏树有点那个意思，但我还是能把持住自己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犬先生你和我一样，都是很善良的人，咱们都不坑穷人。而这一次，我深深的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古怪，有什么诡计。”
小犬纯一郎继续翻看着设备清单。
那怕他已经背下了，可依旧在不停的看。
白昊又说道：“要不这样，我先买一套冷扎钢板的设备，看看成色如何，依夏树的说法，付个订金，然后那边装船，到港口我再付五成，检查无误之后付到九成，留一成等我安装调试完半年内付清。”
白昊的用意就是买一套，证明这清单是真实的。
小犬纯一郎内心很清楚，根本不需要这样证明。
他已经相信了这是真实的。
然后，他联系倭岛托西巴总部，最多三天，他就能查明这清单真实性。
小犬纯一郎转身拿过自己的皮包，然后取出几张剪报递给了白昊：“白君，这是昨天晚上才寄到的。”
白昊接过，是倭岛的报纸，似乎还是大报。
以白昊这四流半的倭语水平只能靠猜的，但仔细阅读之后，白昊还是猜出一个大概，意思是托西巴公司闯下滔天大祸，把保护倭岛的漂亮国爹给撑起的伞捅了一个大洞，托西巴公司所有高管应该切腹等等。
小犬纯一郎又递过来一张报纸。
这一张白昊很轻松就看懂了，因为是漂亮国语的。
大概的意思是，最近在漂亮国，那些竞选的人只要玩命的骂倭岛，抵制倭货、骂托西巴公司等等，百分百胜出率。
不胜的，就是骂的不够狠。
小犬纯一郎这时开口了：“我们托西巴不会倒下，虽然漂亮国没收了我们在漂亮国所有的产业，但这些都是直属的。而我们与许多漂亮国的大企业都有合作，甚至连让白君你代工的摩诺拉与GE公司都有。”
白昊问了：“然后呢？”
小犬纯一郎微微一笑：“接下来就是公关，但公关是需要花钱的。漂亮国有人高喊要罚款我们托西巴三兆亿倭币。但却没有人喊制裁与我们合作的公司，因为制裁会让漂亮国税收减少，失业几万人。”
小犬纯一郎的话把白昊说的有点糊涂了，完全不明白小犬想表达什么。
小犬纯一郎接着往下讲：“我们需要大约一千四百万美刀的游说资金，我们托西巴集团在漂亮国的年销售额约在十八亿美刀。游说的目标是，把制裁缩小到托西巴机械这一家公司上，而不是托西巴集团。”
这是断臂求生，倒也是条路子，白昊记得托西巴最终还是成功了，但花了多大的代价却不知道。
白昊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会成功的。”
“我也相信。但是。”
第二三零节 我们不是生产队的驴
小犬纯一郎说完但是后，拿起了那份清单：“很明显，有人不想看到我们翻身，想从根基上动摇我们。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需要汇报，同时作出一系列决定。”
“好的。”白昊指了指清单：“小犬先生可以抄一份。”
小犬纯一郎坐着弯下腰：“感谢，我也请白君等几天，我不会让白君久等的。”
“好。”白昊答应了下来。
回到办公室，四个人变成了七个人。
黑絮回来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人，打扮的很精干，然后是马大强。
白昊嘿嘿一笑，却没说话。
邬青道开口了：“别跟防贼一样，焦辉，四工部的，为了你的电视机订单、收录机和随身听生产，象生产队的驴一样跑了一个多月，不是外人。”
“您好，您好。”白昊赶紧上前握手。
黑絮看了焦辉一眼，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那意思，郑建国懂，马大强更懂。
又一个被忽悠过来的苦力。
资历越轻，作苦力的强度越大。
邬青道问了：“聊了，你怎么想？”
白昊思考片刻：“我认为，守住我们的防线，管他们怎么闹腾呢。我感觉托西巴在漂亮国会有一次大行动，但我丝毫也不敢打听。”
“说说理由。”
白昊说道：“哈斯这边，他们不是核心层的人，知道的消息有限。也是需要再找人去打听的。而索雷斯，之前我们连盟友都算不上，我最多就是一条干活的骡子的，有点利益关系，他们给我点好处。现在没利益了，我不认为他们还会把我当回事，我打听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恩，还不算蠢。”邬青道这种是称赞了。
白昊接着说：“还有两个人，两个约翰。约翰麦克莱恩，他不可能打听到太多，而且我和他有一项秘密计划，也害怕让别人知道。最后，约翰沃克，一个为有钱人办事的高级清道夫，我不相信我们之前有友谊，或许未来有，但现在没有，而且这事也没有钱可挣。”
邬青道点了点头：“会玩军棋吗？”
“会。”
邬青道问：“如果，你的对手发现你偷看了他的暗棋，会怎么样？”
“恩，会变，会是会骂我。”
“所以，博弈靠的是推断，而后守住自己的防线，在弱势的时候防守反击是最有效的。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所有人加起来，加上咱们手上掌握的九厂的一切，再翻五倍，都没资格和被漂亮国打残了之后，眼下的托西巴集团坐在同一张牌桌上。”
邬青道说的很直白，虽然难听，却是实话。
“二十亿，我这几天会作出种种假象，四处筹钱的假象，以及变卖你隐藏的部分收入的假象，引诱小倭子上钩，然后拿出二十亿赌身家。败了，你会失去在漂亮国的出口创汇至少七成的份额，胜了的话，那咱们就可以开宴了。”
白昊伸出拳头：“有师爷在，什么小倭子还是盘子里的菜，随便切。”
“少来，这次不简单，成败的三个关键点。诱敌最难，然后是引倭人内斗，最后一点最不确定，约翰麦克莱恩能不能成功，而且还要相对隐密的，至少要保密到倭人扔出底牌的那天。咱们出手反杀。”
黑絮听的满头雾水。
“什么二十亿，你们在说什么？还有，为什么出口创汇会受损？还有，为什么成功的关键点在福莱士的约翰手中。”
“恩，啊，哈哈。”白昊干笑几声。
邬青道说道：“这个，你们最近辛苦也是值得的，没有你们几位的连续加班，那么许多事情便很难办。关于二十亿这事嘛，你们最好守口如瓶，我可以告诉你们，但这事关系重大。所以，请当自己没听过。”
白昊呢，这会借口上厕所，跑了。
等从厕所出来，白昊把耳朵帖门上开始偷听了。
果真，黑絮意见大了去了。
虽然具体数字邬青道没说，但黑絮至少知道，接下来白昊要调的是二十亿美刀等值外汇，而且这是九厂的外汇。
这么巨大的一笔外汇，一工部分到好处。
商部一毛没有。
四工部一分也没有。
这不行。
这不公道，那怕答应守口如瓶，今天也要讨一个说法。
凭什么加班我们加，钱没得分。
虽然说一工部也是拿夏国币换外汇，可商部也一样能换。
四工部的雷馁、焦辉低头不语，反正有人出头了，他们先等等看，而且但凡是听说过邬青道的人，都清楚的知道一个事实。
比心机，你不配和邬青道说话。
想从邬青道手中弄钱出来，邬青道是属糖稀公鸡的，不仅一毛不拔，说不定还能从你手中粘走一点。
而吵架。
还是别开口了，邬青道当年可是被外事部相中的人，那口才与思维超人一般的存在。还是邬青道认为自己在财部更有趣，所以才没被调走。
白昊呢，继续偷听。
仅仅十分钟之后，黑絮就哑巴了。
邬青道开始给她上课：“黑同志，你虽然年轻，但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你应该感激，感激让你搭上九厂这条船的机会，是九厂为商部大量创汇，而不是商部帮九厂。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而现在，刚刚有一点点成绩，就骄傲了，就要分粮食、分衣服了。这合适吗？现在还是艰苦奋斗的时期，面临的困难多到数不清，需要解决的问题怕是日日夜夜不断的工作，也会无奈自责，到底是时间不够用，还是个人能力不行。”
“所以，咱们讨论了一下现阶段的任务，先把未来十天至一个月，紧急的、重要的、必须要办的，以及可以缓一缓，还有那些无足轻重的工作划出来，然后落实到组，落实到人，落实到具体的时间表。”
“恩，就这样。付强同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付强马上接上：“我看，首先是焦辉同志，正好你回来了，你与羊城的厂子把摩诺拉的传呼机的事情赶紧定下来。这事我们不擅长，这个电，那个脉的，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办。”
第二三一节 付老爷是千年老生姜
邬青道继续说教。
“这个黑絮呀，知道你辛苦了，也付出了许多。我作主，九厂第一批配车，给你一辆小草龟，当然，你若是喜欢柳州那边改款的金钱龟也是可以的，或是辽东那边军工下属机械厂的雪龟也可以。”
提到车。
黑絮眼睛亮了。
这可不是白昊那手工拼出来的玩具，这是认真设计过，而且拥有多项倭岛与地堡国技术的轻便微型家用型小车。
这东西她在电视上看过白昊的专访。
更是知道，这小车瞬间吸引了全夏国多少家庭的眼光。
多少人的期待。
若能配一辆，那自己爱人再过一段时间回来，自己开车去火车站接。
黑絮满眼的幸福感。
雷馁低着头，心说：得了，我还是领任务去干活吧，喊的最凶的那个已经倒下了，我别冲上去自找没趣。
至于车，雷馁相信数量上绝对不会少，可能还会有一堆放在仓库里落灰。
所以，赶紧干活吧。
雷馁看了一眼马大强，马大强已经站了起来：“我去打个电话，邀请凤凰山城几位钢厂的厂长过来，我看扎钢设备最终还是会落在他们那里的，而且凤凰山城眼下和九厂还是关系不错的。”
焦辉也准备去忙：“我也去打电话，上次福省有兴趣加入奔小康联合工厂。”
然后人一个个的就走了。
白昊呢，叼着烟站在门外的走廊上，一副慢慢的正往过走的架势。
雷馁瞄了一眼白昊，又看了一眼背后，然后指了指楼道的尽头，再指了指白昊。
白昊尴尬的一笑。
因为，厕所那边的方向，而不是白昊现在站的方向。
小跑几步，白昊上前给两人发了烟。
雷馁拿过烟，让白昊给自己点上，低声说了一句：“你，坏的很。”
什么情况，我发烟了，我还给你点上了，然后还说我坏。
这有没有天理了。
紧接着，黑絮也走了出来，看到白昊也来了一句：“那点有好孩子的样。”
卧槽！
白昊哑了。
竟然无言以对。
邬青道却在屋内喊了一句：“白昊，赶紧进来，开会呢。”
屋内这会只有三个人了，其余都被赶出去加班。
白昊坐下之后，邬青道这才问：“你在帝都多待了两天，都干什么了？”
“忘了。”
白昊这才想起自己签字领的文件，事实上，自己都没看呢。
赶紧小跑着去取自己的包。
回到办公室，文件袋一拿出来就被邬青道按住了：“看上面的印章，这里面的东西不普通，你竟然还没打开。也好，这东西打开了咱们要好好读一读，这会先说几个不打紧的事情。”
“师爷，你说。”
邬青道拿着茶缸喝了一口，慢慢的说道：“有人给你送钱，是西方大洲高卢国的公司，听说还非常多。要你的拉杆箱专利授权，但也有不买账的，似乎根本不在乎咱们夏国人在世界注册的专利。”
“正常。”白昊表示理解。“他不仁，我不义，看一看谁更黑。敢欠我的，不加个零吐出来，我就不姓白。”
邬青道接着讲：“葛虹这些丫头们分配了，最近的一个去了京兆北五县，最远的支援大西部了。所以，你没得律师可用，你得巴结一下黑絮，她是商部的，手下组里的十六个人有九个都有律师资格证书。”
“所以呢？”
“所以，让他们去办事，你挣的钱是自己的钱，拿钱出来买辆车，买几辆小摩托行不，不太多，一万。”
“恩，行。”白昊心说，这其实不贵。
邬青道又说道：“这个，我也辛苦了。我帮你是情份，要你的钱不合适。你出一万五，我们组要一台公用的，一台可以是九厂配的公用的，再几辆摩托。别和我讨价还价，你在阿尔卑斯银行的账户涨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
“成，没问题。其余还要多少，要不凑个整，十万？”
“爽快，十万。”邬青道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白昊这边行，把钱看的淡。
当然，白昊也挺能折腾的，邬青道估算白昊手上那点小钱，借嘶咬托西巴的时候可能翻了十几倍，几十近百万美刀肯定是有了。
白昊不想说破，百万美刀没资格拿百夫长卡。
虽然说百夫长卡的起步底限是百万，可百万这个数值连窗户都摸不着，别说是门了。
而且白昊还悄悄的买了两支股票。
一只名叫微硬，一只名叫欢乐肥宅水。都是漂亮国的股票。
这事说完，邬青道又说道：“从你自己的钱再拿出五千。”
“干什么？”钱可以拿，白昊要问个理由。
邬青道说：“你妹子要去参加夏国第二届科技大赛，说是去参加，其实是作表演去的，带队是罗千时教授，陪你妹子去的人一共有十二人，其中两位是曾经飞过实验机的，也是教你妹子的老师。你懂。”
“我懂，我出八千，住好的，吃好的。”
“不用，这笔费用你出了，无论让学校出还是栎阳飞造出都不合适，而且栎阳飞造还帮你要造六架依你这个原形结构改进型的小飞机，这笔钱飞造厂里出，因为飞机上一些技术很有意义，这六架有四架帮你打包好，送给凯瑟琳小姐。”
“恩。”
邬青道又说道：“还有一个事，你在帝都的时候，我通过贝尔小姐订购一台非常贵的仪器，九成新的。你记得你曾经给贺秋丰教授写过一张纸条，他拿纸条来找我，我当作你同意购买的。”
“那，那东西有门了？”白昊眼睛里都闪着光。
邬青道也笑了，默默的点了点头：“最关键的一步迈过去了。”
白昊用力一挥拳头：“师爷，钱他喵的是个屁，这事要全力顶上去，不惜代价，一定要，一定要。”
“写下来，我认授权批钱。”
“写，我马上写。”白昊激动了。
郑建国一头雾水：“是什么东西。”
邬青道不紧不说的说道：“炭纤维，一个有可能超越倭岛与漂亮国的，数据更高的，全新分子结构的炭纤维，基于沥青的炭纤维。贺教授为此强行卡住了六个学生的分配，这事付老爷过几天要出面扛一扛。”
第二三二节 九厂再改制
邬青道提议让付强出来扛事。
“交给老头子我。”付强虽然不太懂这个炭纤维有什么用，似乎不是机械上使用的。
但白昊的激动就是告诉他，这东西值。
非常值。
邬青道还有一句没说，虽然他不懂技术，可他感觉贺秋丰到极限了，最终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这个时候是应该求援的，不谈情份，拿钱砸，白昊也能砸出浙大、沪交大、辽东那边几所工大、汉理工等顶尖材料学院的帮助。
但这事，他不能劝。
他劝就是信不过贺秋丰，所以等真正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再说。
白昊几乎在兴奋状态写完了授权书，签字之后双手递给邬青道：“师爷，不惜代价。”
邬青道微微一笑：“好。”
郑建国这时突然说道：“我曾经办过一件差事，咱们需要航天用的炭纤维材料，最终是请了淡马锡一位商人帮着从倭岛买的，不但贵，而且不够好。我倒是认为……”郑建国正说着，被邬青道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郑建国瞬间明白意思，立即改口：“这事要拼，全力拼，给咱自己争口气。”
“就是。”白昊笑呵呵的应了一句，然后去拆那个封口的文件袋。
邬青道冲着郑建国点了点头。
郑建国也点了点头。
相互知道对方的意思，郑建国就是想说，到了这份上，应该联合研究，夏国有相关的实验机构，而邬青道的眼神他懂了。
白昊此时情绪正热着，别提乱七八糟的事情。
白昊年龄小，万一让白昊误会这是想抢他辛苦搞出来的成果，让白昊产生抵触情绪，是相当的不值当。
这边，白昊把文件袋拆开了。
打开一看，白昊愣住了。
邬青道也感觉奇怪，接过文件一看，也愣住了。
付强也拿过来看。
“好事呀。”
“好事？”白昊指着最下面：“付老爷，从一个管我的，变成十几个管我的，这是好事。”
文件大概的意思是，白昊不再从属一工部，九厂的上级领导部门待定，眼下监督、指导等部门，在后面写了一长串。
白昊扔下一句名言：“婆婆多了，媳妇难当。”
付强只是笑笑。
邬青道把文件放下：“没事，这事不是个事。别放在心上。”
一切在改变，但怎么变邬青道也不知道，但肯定的一点是，眼下对九厂这样的情况是好的，看似监督、指导婆婆多了，但九厂特殊，九厂在编制内的只有白昊一个人。
果真，第二份文件打开，付强的笑保持住了。
九厂，科级单位，白昊从副科变成正科厂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这么简单一份。
文件最后落款的单位不是一工部了，而且另一个部门，专管机构与级别的。
瞬间，九厂的性质变了。
往大了说，九厂是夏国的九厂了。
紧接着，第三份文件。
夏国第一所私立学校试行准许，暂定三个学院，不超过七个专业，可以授权本科学位，并准许在本届高考落榜生中适量录取。然后夏国学部给发了三千块的专项资金，以示补贴，其余自营。
同时文件声明，那怕是私立的，学生学费每年不能超过三十六块半。
附带一项文件，允许学校在当地征用合理范围内的教育用地等等许可。
邬青道笑了：“就这文件，白送给任何人，也没有人敢接。一个学生三十六块半，收一万学生都不够学校盖房的。”
白昊低着头敲着烟说了一句：“招两千计算系的，我明年初就能挣一亿倭币。”
“怎么搞？”
“写代码，无论是倭岛，还是漂亮国，他们都有外包代码的活。这种活属于码农，就是敲键盘的苦力工人，和搬砖头的没区别。而敲代码的人，一千人有一个天才，我就够本了，这样的天才可以帮咱们改善机床控制程序。”
“能成？”
“能。”白昊有信心。
“那议一议。”邬青道站了起来：“这个要把乔教授请来。”
“五位教授都到吧。”
邬青道说：“那明天，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这事也急不得，更不能出乱子。主要是咱们眼下有多少地方能塞进去多少人。这事还要看付老爷子。”
付强倒是狠人：“弄个球，先住帐篷，连片整砖混的，一个月盖三层，冬天能用就成。咱有地，有钱，砖头自己烧。耀州水泥厂，给他们弄一套纯进口，小倭子的高档设备，他们还不巴巴的把水泥给咱供足了。钢筋，告诉马大强，咱钢厂设备有，那些厂子都有计划外的钢条子，整过来。”
邬青道听完：“可行，再说了，咱白厂长还有一条万吨级的船呢，融了都是钢条子。”
“船？什么船。”白昊一脸无辜的表情。
“恩，挺好。”邬青道很欣赏白昊这反应，没错，什么船，咱不知道，咱就不记得还有条船的事情。
那船，忘的越快，越干净越好。
“吃饭。”郑建国问。
“走，吃饭。”
自从付强老同志当了九厂的办公室主任开始。
九厂在南山有自己的养猪厂、养鸡是果树林里散放的，还有鱼塘四个、农场两千亩，副食厂一个。
招的全是各地农村退伍兵。
隶属于九厂下属的联合保卫处，属于独立单位，因为九厂的厂长才是科长，而史国忠却是团长转业的。
退伍兵都是史国忠一个一个亲自审核、挑选的。
这些兵能扛能打，还会养猪、种菜、种树、修墙、修路、养鱼、放牧……
用付强的话说，九厂给人围起一年，九厂都要保证吃喝不愁，水电不断。
很显然，这思路还是许多年前那套。
可没人管。
也没有人提意见。
各人都有各人心里在意的事情，这些事情，你付老爷子随便折腾吧。
晚餐，吃着九厂自产的小鸡炖蘑菇，巴适。
再说小犬纯一郎那边。
一天半的时间，不得不承认四井财团的强大。
柚木夏树从上小学的资料到现在收集齐备了，而且夏树背后是谁自然也能查出来，同时还查到了宅友财团的新动向。
第二三三节 有个人明显在炫耀
小犬纯一郎认真的读着资料。
宅友财团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通过一家非常想打入漂亮国市场的倭岛家族企业，山内家族的RTT游戏公司来收购漂亮国福莱士与百思买超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打听到这里，小犬纯一郎明白了。
福莱士与百思买这步棋走的妙，拥有了这两家电器零售商，那么树下等公司的电器产品会海量的运往漂亮国，而且运营成本会降低百分之三十，这要在售价上也会有优势。
更重要的是，白昊在漂亮国的电器销量，百分之九十九是靠这两家零售商的。
妙计！
托西巴集团拿RTT游戏公司没办法，但四井财团有，四井财团所属的尼索公司也有心进军游戏机硬件市场，但尼索却没有游戏软体。
四井财团准备支持托西巴与尼索，暗中拿下山内的RTT游戏公司。
这样的话，宅友就不得不与四井坐在谈判桌上。
至于宅友要消耗白昊手上的钱，保证白昊那怕是发现了福莱士被收购，也无能为力这事上，托西巴公司上层认为，这事与其让树下公司去清库存，不如自己来。效果是一样的，而且将来谈判桌上，更加的主动。
同时，清库存，也是在争取开始上升趋势的夏国市场。
小太纯一郎接到了指示。
夏树根本不值一提，趁着树下公司派真正专业的人去夏国之前，先抢下至少三百亿倭币的销售额。
为了重返漂亮国市场，那怕灰线边缘的设备，改编号，作旧等等，托西巴是很擅长的。
更重要的是，从白昊这里得到的利润，可以一分不留的投入漂亮国公关中，也就是说，小犬纯一郎从白昊这里忽悠多少销售利润，自己就在漂亮国未来公关中有多少可以使用的公关资金。
小犬纯一郎的眼神变的犀利。
白昊从倒下的托西巴机械、重创的托西巴集团、受伤的四井财团中，还有整个倭岛股市撕下多大一块肉。
宅友会算能算。
托西巴一样能算。
但败了，就是败了。
再战便是，一定要借这个白昊补回一些损失，漂亮国市场不能丢、夏国市场更不能丢。
想好一切之后，小犬纯一郎准备找白昊谈判。
当然，拿回T1000依旧是他的目标。
白昊正在拍广告。
不对。
白昊从来不拍广告，他在拍一个访谈节目。
这一次，白昊展示的是那勉强能用的三轴摆头，以及精度在一毫米开外，只是原理与结构完全解决了两辆工作台，以及能让地堡国花一个亿美刀买断十年的绝缘橡胶，还有最新成果，基本上能追平国际先进水平，就算差，也差不过五年水平的光栅尺。
白昊专业大忽悠。
根本不用看稿，张嘴就来，一说就停不下来。
夏国电视台拍摄访谈，这一次他没给钱，而是给了几台专业的摄像机，来自尼索的机器，听说一套至少三十万夏国币。
当然，这是旧的。
白昊也用不了这么多，都是从托西巴仓库的战利品中拿到的。
而夏国电视台则派出专业人员，帮助白昊把所有仓库里的同类机器检查一遍，能修的帮着修，能拆零件的也帮着拆，而且带帮着介绍买家，把这些全换成钱。
拍完之后，白昊疯狂的联系贝尔，砸钱，疯狂的砸钱。
又是夏国七点新闻结束，天气预报、广告之后，访谈节目出现。
上一次，四轴发布，白昊震惊的整个夏国。
而这一次，三轴摆头与两轴工作台各自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么，有人开始想了，如果这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不就是五轴了。五轴五联动？
没错，能组合在一起，就是五轴。
但真正懂的人明白，组合这两样的东西还需要完整的机械结构，而且组合的过程，保证能联动，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却没有一个专业人士否定了白昊的努力，否定了九厂的进度。
超级绝缘橡胶，地堡国出一亿买了专利授权！
几乎追平国际最高水平，而且和在机床上的光栅尺，精度高达零点零二毫米可量产公技术！
不，这只是表相。
有人开始买录像，一帧一帧的看。
他们留意到镜头中一闪而过的设备。
惊叹声一声连着一声。
白昊的计算机实验室竟然有光刻机、蚀刻机、薄膜沉积机、ATE……
机械实验室竟然有地堡国新款的金属探伤仪、硬度测试仪……
光学实验室。
我的天拿，地堡国蔡司光学专业制镜设备。
神那。
那镜头闪过的是一集装箱电脑吗？
九厂这小混蛋白昊这是炫富。
节目播出不到一个小时，有人更是得到一条消息，羊城那边有人替九厂报关，一台来自淡马锡的九成新材料热加工模拟仪，价值二百万美刀的仪器摆在羊城海关。
九厂的。
收货单位就是九厂材料研究小组。
而后，原子力显微镜，十几万刀一台，一次就是六台。
一条条，一项项。
终于，顶尖的大货出现了。
空运，从漂亮国空运到帝都报关，然后再转运到京兆的设备。
X衍射仪！！！
这种型号的，全夏国零台。
十年型号的，夏国零台。
十五年前漂亮国生产的夏国倒是有一些。
办公室内，白昊与邬青道，还有付强老爷子，品着福省电器厂送来的山中野茶，默默的品着茶。
付强抬头说了一句：“这饵下了，钓上什么也不知道。”
白昊却说道：“无所谓，反正这些设备是有用的。我要三种材料，那真正能用的，达到零点零二点五以内的钻头，钨合金一定要成功。炭纤维其实咱用不上，但特种合成玻璃，必须要成功。否则林教授那边就不可能再往前进一步。”
设备，自然是屋里这三个都不怎么纯善的人故意让人知道的。
白昊想的是，吸引更多的来报考九厂新区大学，以及说不定能吸引半个夏先生这样的国士，那怕一年过来几天都值当。
邬青道想的却是，希望有心的顶尖大学能看到，能过来谈一谈。
眼下，京兆的工大、交大、军电，都暗中在帮助几位教授了，可有些难关还是没有攻克。
这个时候，是需要经验与技术的分享了。
第二三四节 有鱼，而且是大鱼
关于钓饵计划。
邬青道有没有成功不知道。
白昊成功了。
在全额报销路费、食宿费，以及各省市二次考试费用全部由九厂来出，还发奖金的情况下，仅三天时间，落榜生复读生们报名的人数就超过了十五万人。
钱是哗哗的往外花。
邬青道一点都不心疼，钱这东西能换来价值有多少都敢花。
那怕有一百五十万报名考试，他也会花，考试费才几块钱，场地租金才几个钱，给监考人员的补贴才几个钱。
然而，一条鲸鱼出现了。
九厂厂北一号门禁，也就是那条大路。
一个穿着布衣，背着打补丁包袱，光着脚穿着满是洞板鞋，头发零乱，看不出年龄的男人来到了值班室。
“请问，这里是九厂吗？”
“是。你找谁？”
来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封遇春。”
值班的保卫处人员把用内部电话打回厂区，来人接过电话：“老封，我是老黄。”
“等我。”封遇春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扔下电话，然后叫上自己的学生骑上一辆后三轮拉货的摩托车就往厂北边去了。
封遇春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自己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敢于挑战一切困难的狂傲之人，只有一个抱着腿坐在路边的老农。
“老，老黄？”
黄启珐。
黄启珐抬头看了一眼封遇春，转身将自己包袱拿出来：“搞五轴不容易，比登天还难。你们那三轴转头动作不对劲，我把我以前的研究心得都拿来了，或许有点用吧。”说着，将包袱递给了封遇春。
里面是一本本手写的手稿，手绘的结构图。
黄启珐又说道：“恩，报销火车票不，最好再报销点伙食费，你有没有胶布，我的眼镜在火车上被人挤坏了。”
“老黄！”封遇春瞬间泪流满面。
“哭个球，当年我们研究计划被撤消，我运气不好被重新分配到了一个小机械厂，我都没哭。倒是运气真不好，机械厂效益太差，我办了病退，却是半年前的医药费都没报销。我哭了没，研究有困难，哭顶个球用，和当年一样怂球一个。”
黄启珐骂完，拿出火车票：“赶紧给报销了，连回程的一块给我。我还要回去和大伙一起堵厂长的家门，讨我的药费报销和欠我的退休工资呢。”
“上车，上车，先吃饭。我们这里灶上伙食好，今天有鱼，黄河大鲤鱼，华山那边一个化工厂安排人给送来的。”
“你还有多余的饭票，挺好。再买瓶酒，好久没喝酒了。”
封遇春苦涩的笑了笑。
这位是谁，进到九厂生活区之后，袁宝就开始检查身份了，一整只足有三斤半重的鲤鱼给端上桌的时候，袁宝这边已经拿到了基本材料。
当年研究机床的某攻关小组成员之一，后来那个年代这个攻关小组撤销，分配到小城市的机械厂当技术员。那个机械厂水平差，设备差，人员素质差，失去了计划任务之后，一点都没撑住，最终败落的靠领救济过日子。
轮才华，封遇春的水平当年没资格进攻关小组。
能进小组的，全是拔尖的人。
最就是最聪明，学的最好的那批人。
当封遇春打开一瓶西凤酒，给老黄倒上满满的一茶缸的同时，袁宝已经把黄启珐的个人简历放在白昊和付强的桌上。
然后是封遇春叫袁宝一起送来的几本手写手绘的研究资料。
当白昊和付强看完后，袁宝问：“怎么办？”
付强看了一眼白昊。
白昊笑了：“我的特长就是，有钱。有钱怎么办，这个时候当然就是撒钱了，先给发一套咱们九厂的常服，再发鞋，那什么袋鼠的奶粉了，看仓库里还有什么，一个字，发。”
付强也说道：“去财务领钱，先领五百，不，领一本给老封，让他处理。”
“得勒，明白。”袁宝乐呵呵的就往外跑。
不用细讲，这就是要留人。
在白昊看来，当年能压住封遇春的人，别说耽误了几年，那也比普通的博士强，给点时间补充知识，恢复一下，很难说封遇春还能不能在研究室保住老大的位置了。
这种牛人，来一百人要一百人。
钱是个毛，比起这些人的价值而言，钱就是纸。
白昊转过头：“付老爷，您老人家说说，象这种走麦城运气不好的，还有没有？”
“恩，我帮你打听一下，应该有。而且还不少。”付强也认为，这是一个路子。
博士、研究生一下走了七成。
九厂的研究攻关能力瞬间少了九成，要补足力量，是需要用些非常手段了。
新来的学生，就算进实验室也是干苦力打杂的，办不了什么正经事。
白昊又说道：“付老爷，象这样的牛人给我来一个连，今年咱把五轴啃出来的模样。然后明年就可以下功夫研究什么样的厂子能给配套，明年下半年说不定小型机就能够勉强工业化。”
付强想了想：“恩，四轴大型化，今年年底说不定有门，这事能办，我用我这张老脸，全国给你打听去。”
“恩，恩。”白昊猛点头。
十几分钟后，九厂二号食堂。
黄启珐正在用泡饼擦鱼盘，袁宝来了，手上提着三个袋子。
一个是皮质文件包，单肩可背手可提。一个是旅行袋，里面似乎装满了。最后一个是帆布工作袋，可在挂在皮带上的那种。
袁宝拿了表格让封遇春签字。
封遇春扫了一眼，快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袁宝指了指皮质文件包，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封遇春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那个帆布的小工作袋，也可以称为腰包，因为里面会有通行卡，在九厂这地方，没有通行卡寸步难行，基本上有个门你铁定没办法过去。
有卡，就代表认可。
“老黄，厂里给你准备了两套新衣服，一套是常服，一套是工作服。一会跟我去洗个澡，理个发，刮个脸。然后呢，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封遇春说着，将皮包里的一本钱，就是一千元取了出来放在桌上：“给你的，这钱与你那袋手稿没关系，这是初到九厂，总要置办点家里用的，这是安家费。”
第二三五节 一疯、二傻、三痴
一本！
“给我？”黄启珐盯着那一叠大团结。
这么多钱，他保证自己五年内没见过。
“对，给你的，想让你留在这里。”封遇春倒是直来直去。
“不想留。”黄启珐也没说理由，只说不想留，然后从那一叠钱中抽出几张，算是给自己来回的车票钱。
封遇春却伸手按住：“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保证想留。”
“什么地方。”
“有趣的地方。你就看五分钟，不想留我安排车送你去火车站。”
“恩，行！”黄启珐答应了。
什么地方会如此吸引人呢。
九厂，穿过一个月洞门，然后再一道石墙，有一个廊桥，上面写有四个字，桃花仙居。
进去之后，一片桃林。
没花，没果。
很明显是春天才种上的。
穿过桃林有一道三叶旋转安全门，刷卡通过，里面有机器轰隆隆的声音。
封遇春带着黄启珐进去。
车间内，有三个人正对着图纸吵的极凶。
“法克，法克……”莱德里安正在骂呢：“我告诉你们，我讲过的是，我亲眼看到的，这一套传动系统，连支架在内一百四十公斤，体积是九十四个立方升，连支架在内。我说了，是连支架在内一百四十公斤。”
“老鬼。”一个蔫蔫的声音：“效率到了，动力够了，强度够了。再说了，你之前也没说过连支架在内，而且越轻不是对主体结构越有价值，又可以为其他的零件省下空间与重量，反正你说的要求我们达到了。”
“耐久度。”莱德里安一捂脑袋：“这个要使用至少十万次后才需要更换的传动结构。”
“恩，咱这不是在试嘛。”
封遇春什么也没解释，黄启珐是专业的。
盯着看了一会，就明白这是属于装有刀具的自动换刀架。
正看着，就见一个年轻人带着几个人过来：“拆，换了这套自扣棘轮，用新的。我还就不信了，减不了一公斤的重量的。”
这屋里三个负责人，一疯、二傻、三痴。
疯的就是莱德里安，他负责描述，屈二傻子就负责整，然后封遇春的一个学生，林江负责死命的往细致里研究。
莱德里安说，换刀传动上架不算刀链应该是一百四十公斤重，现在是一百四十一公斤。
这是屈二傻子屈偲设计出来的。但差这一公斤的重量，林江玩命的研究改进结构，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在保证强度、保证传输力的情况下，减掉这一公斤的重量。
黄启珐大概听了几个人乱七八糟的对话，也算是听明白了。
再看这套机构，仔细想了想。
拿过一张空白的纸，三两下勾出两副简图：“嘿，用这个把上面的那个换了，再试试看改成这种铰链。我估计强度还能提高，重量能轻一斤左右。”
这东西！
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林江眼睛一亮：“加工组，赶紧着过来，过来。”
黄启珐突然骂了一句：“真他娘的奢侈，一台小型车镗铣三用四轴加工中心摆在这里，就供你们研究零件玩。”
封遇春走到黄启珐身边：“你来，这个组让你带。莱德里安博士脑袋里有许多漂亮国半成品的设计，他永远不可能回去，我这么告诉你，咱们搞了一种超级绝缘橡胶，几乎已经在作最终实验了，可以保证零上七百度，零二百度使用，性能不变。”
“你的意思是？”
“他回去，只能在佛博乐喝咖啡喝到死。这两个一个是我的学生，一个是伍千野的学生，你忍心让他们扛这么重的任务，你来扛。想试验什么结构，可劲的造。”
“留下了。”黄启珐如何不心动。
就这研究环境，全夏国没一个地方敢这么胡整。
象他以前所在的攻坚小组，都是理论研究整到极致了，这才开始上手，而边，理论只要数据不出错，先整出来装起来试，然后再调整。
一台占地至少六平米的四轴加工中心一直开机，就在不断的整各种零件供他们测试结构。
说句难听话，仅这台加工中心的机器损耗的价值，许多研究所就撑不起。
在那边开始加工的时候，封遇春给黄启珐讲述了莱德里安到夏国来，然后前前后后发生的许多事情。
黄启珐看莱德里安的眼神也开始产生变化。
半小时后，新的铰链装上，再加原有的结构。
一试。
运行的极好，测试一下自动换刀，非常好。接下来就是细调与控制了，要保证对线精度，这个还需要软件组与电机组再来配合。
此时，封遇春才开始介绍：“这位黄启珐，我师兄。这位来自漂亮的莱德里安博士，已经在这里安家落户了，是一位真正的天才。他想到的许多非常高明的机械，非常，非常的了不起。”
莱德里安已经飘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天才。
他的脑袋里闪出的念头，只是自己动手能力不行，但描述的足够精彩，和自己配合的人就能够基本搞出来，再修整一下，眼下为止有超过七成都是证实有用的。
两人一握手，黄启珐说道：“我个人认为，应该先整两瓶，酒喝到人意识与上帝对话的时候，一定会有天才的创意。”
一句话，莱德里安眼神都变了。
没错，自己最惊艳的几个建议，都是在喝到那个状态，现在明白了，是意识可以与上帝对话的状态之时才出现了。
那么，现在是需要喝一杯的时候了。
“走，泡个澡，然后搓一把，再喝上二斤，我也需要点灵感。”黄启珐也感觉自己这身脏衣服，配不上这实验室。
当然，他要试一试，这外国疯老头脑袋里还有没有什么真家伙。
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勾肩搭背就出去了。
封遇春问了一句：“你刚下火车，刚才又喝了一斤，行不行。”
黄启珐摆了摆手：“莱老弟负责想，我负责造，他想不出来是没喝好，我造不出来是我怂球。”
这么狂。
可还真就是这么狂。
当年能轻松完虐封遇春的人物，再落破也不是普通的狠人。
第二三六节 船用弯板机
话说两边。
白昊这边呢，拖了几天，还得见小犬纯一郎。
两人见面，倒是相互笑了笑。
白昊自认，自己未必能算计过面前这个小倭子，但自己有师爷，还有一只千年的付大爷。
两人坐下，泡上夏国茶。
小太纯一郎很直接的就开口了：“那台T1000，我们想要但却不是必须非得的，白君应该明白，那东西是我们造出来，而且研究人员都已经在我们倭岛的实验室了。”
白昊却是笑了：“我承认，我拿到了。可你们缺少的东西，重新来一遍实验。别搞笑了，仅是那锂电池的正负级，我还就不相信谁能靠脑子记住那么复杂的公式。就算记住了，重新实验，你们至少折腾两年。”
“还有，咱们都不想让人知道，咱们有这种东西。所以，真正发布出来的，能够商用的，只能是基于这个基础之上，进阶，或是改变的产物，绝对不是现在摆在那里的。”
小犬纯一郎倒是不意外白昊的反应：“白君，提条件吧。”
白昊一脸的苦涩：“问题是，我想不出来可以搞到什么好处，所以才拖着。”
“这！”小太纯一郎给差点让一口茶呛死。
白昊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所以，我苦思了许多天。没治。”
“白君，关于那份清单。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树下出价什么，相等技术的设备，我们便宜一成。”小犬纯一郎主动换了话题。
白昊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所以，T1000还给我们。”
白昊笑问：“就不能一起研究。”
“不，你们对这项技术是零储备，一起研究对于我们来，等同于在教你们如何去作，而不是真正可以一起研究的。”
小犬纯一郎在这方面拒绝的很坚决。
白昊摆了摆手：“钱，我不需要。设备太高端你们也不敢卖，技术太高端我也用不了。所以呢，真的找不到合适的条件。小犬先生你刚才说的，事实上如果树下有心竞争，也是会降价的，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中。”
白昊双手按着桌子身子往前：“让我得不到好处的事情，我宁可毁掉。咱们不是朋友，甚至算不是盟友，只是眼下各取所需。想一想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这个人很简单，也很直接，撕破脸不死不休，脸皮还在，就可以一起喝茶。”
小犬纯一郎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南棒国，曾经一同向漂亮国学习，并且引进了一项技术，但遗憾的是都没有成功。因为，漂亮国并没有核心技术给我们，所以我们还需要进额外的两道，甚至是三道工序。”
白昊知道这才算是真正开价了。
“什么？”
“弯板机，在四米钢板上很好用，可是一但超过四米就没用了。我们尝试着继续研发，不断的开发新的软件，但仅仅让长度增加到了四点八米，我们这才意识到，核心技术并没有给我们。”
小犬纯一郎直接拿出照片给白昊看。
“白君，这种东西唯一的价值是提高效率，而不是必须的。我们增加几道工序也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并非属于非常高端的技术。但，却有足够的实用性，我们交换。”
“给我半天时间思考，并且查阅资料。”
“可以。”小犬纯一郎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白昊又说道：“咱们作笔生意如何？”
“请白君讲。”
“你们托西巴听说要裁员，我给你们减轻一点负担，你们干不干软件外包的活，我想咱们明年等你们缓过劲了，可以讨论一下这个合作，虽然不是朋友，可挣钱的事情谁会不喜欢呢，小犬先生，您说对不对。”
小犬纯一郎淡然一笑：“有时候，敌人比朋友更可爱。树下公司与我们托西巴集团是朋友，宅友财团与我们的上层四井财团也是朋友。”
小太纯一郎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白昊伸手一握：“安心，今年就让你们挣到不低于十亿美刀的毛收益，但你们能不能把钱带回倭岛，我就不知道了。不是不让带，而是大量的夏国币，似乎不容易换成倭币，毕竟我们夏国外汇并不多。”
“这个，就不劳白君操心了。”
小犬纯一郎根本不想解释这些，首先根据相关规则，他们有权把钱换了拿走。当然，留下钱再投资也是一个选择，最后就是用夏国币换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再交易给其他人。
白昊帖了上去：“我给你出个招，你们运生产线过来，再运零件过来，然后帮助我们快速国产化，或是直接用我们国产的零件标准搞电视机，这便是有你们原先托西巴的品牌，以及一个新品牌。”
“然后呢？”
“然后以极低的价格散下去，漂亮国市场难，但其余的市场呢。比如，阿非利加大洲最南边的那个国度，再比如阿三国，再比如安南国，再比如……”
小犬纯一郎懂白昊的意思。
白昊用的办法算是双赢，白昊就是用低价格杀入漂亮国市场的，漂亮国自产的多士炉成本都比白昊这边的销售价高。
白昊看小犬纯一郎心动了，说了最后一句话：“为什么咱们要合作，因为咱们是敌人，相互了解对方，也知道对方的底限，以及翻脸之后的后果，这样的情况下，反而能够合作成功。”
这话让小犬纯一郎对白昊，真的是刮目相看。
“T1000，还给我们。”
“说了，给我半天时间，我总要回去商量一下。”
“好，六小时后我们见，我也去请求我们托西巴的总部。但我们肯定也会有相应的条件，就算我认同你的建议，也是需要诸多条件以及各自责任的复杂协议。”
白昊摊开纯洁的双手：“我对谈判不擅长，我只喜欢钱。”
小犬纯一郎微微欠身，算是告别礼。
白昊呢，双手握拳一拱手：“六个小时后见。”
T1000原形机，此时对于白昊来说，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但白昊还是要最后确定一次。
第二三七节 这套路有点深
计算机实验室内，那台T1000已经重新装了回去，基本上和没拆过一样。
屋内，两侧的铁桌子都已经摆满了资料。
一边是手绘的硬件结构图，这东西夏先生认为还是有价值的。另一边却是拷贝出来的资料一共复制了五份，然后特别重点的数据还手抄了两份。
白昊上前，微微欠身：“夏先生好。”问完礼，白昊直起身，转身，再微微欠身：“陈先生好。”
陈教授摆了摆手：“称一句老师即可。”
白昊没接这话，只是问：“这东西我打算还给倭人了，实是在他们为了拿回这机器给的太多了，不知道还要几天这里可以搞完。”
“现在就可以。”夏先生打开了她亲手绘的图：“这台便携式个人电脑的设计结构我们虽然还有些不懂，但却已经记录下来了。”
陈教授也说道：“我们在电池上刮了一点点粉沫，加上拷贝出来的数据，也是足够了。只是这种设计是实验室产品，如果没有极具突破性的进展永远不可能商用，成本太高、制造太困难。但是，对于研究者来说，这是一个伟大的，非常伟大的尝试。”
陈教授看了一眼背后的资料，缓缓说道：“按道理讲，我们是来帮忙的，拿走一份数据十分不合适。但小白厂长你要知道，我研究了一辈子的电池，舍不得。而我们那边的研究所也没什么钱，如果你认为合适，我和我所在的研究所欠你一个人情，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好，好不好。”
一位德高户望众的研究者，用这样低声下气的语气，白昊听着心里难受。
白昊伸出手，举起右手。缓缓伸出一根手指：“负极，石墨方向材料。”然后是第二根手指：“电解液，应该是六氟磷酸锂。”第三根手指：“隔膜，我完全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白昊举着三根手指，突然用力一握拳头：“解决任何一个，我九厂会往里砸下一亿。”
白昊微叹了一口气：“九厂的两轴可控同步工作台，五个月烧掉了一千一百万夏国币。四轴大型化，从新年到现在，两千万我都不知道花在什么地方了，进度却才勉强过半。”
“陈教授，陈老师。现在如果我对你的学生说，离职，我付十倍工资。他们会不会心动，您会不会生气。我不敢说这话，怕你打我。但，等你们研究不下去的时候，我九厂的门随时为您而开，抢在小倭子前面，这东西可以改变世界。”
陈教授看了一眼身后的资料，他懂白昊的意思了。
思考片刻：“我替你招揽三个人，而后我指导他们研究，而我必须回去。但是招揽这三人要付一些代价，以九厂而言并不多，毕竟他们已经有分配方向了，帝都两所大学的研究生，我给他们都带过课，我认为他们行，而且能吃得下苦，能钻进去。”
白昊鞠躬九十度。
却谁想，陈教授竟然鞠躬四十五度还礼。
倒是夏先生把两人扶了起来：“以后常联系，常沟通，小白，我呢也不白拿你这边得到的资料，我给立志说了，你们五轴正在设计控制用的电脑操作台，我这边也会尽一份力。什么也别说，我们这些天除了来的那天正常吃了点，都没好好吃过饭，先吃饭，然后我们需要休息。”
“请，先生请。”
白昊明白，国士这级别的人，自己能挖得动才真正见鬼了。但留下人情在，还是有用的，关键的时候带队来帮一把，就把自己这边最难的关口打通。
半个小后，菜还没上齐，夏先生就被白昊忽悠了。
自己的得意弟子，借调九厂一年，换到了九厂几台实验仪器累加一年一百个小时的合计使用时长。
白昊给这位倒上酒：“安心，虽然你是拿工时抵机器使用时长的，我们九厂保证，每天加班不会超过两小时。”
这位抓住酒杯一饮而尽，右手一握拳：“我今年二十二，虚岁二十三，一晃就二十四岁，眼看就草二十五了，我连一个研究成果都没有，我决定，在作完实验之前，死都不出研究室。”说完，身后的黄帆布书包拍在桌，打开出现厚度达到三寸的不知道多少个文件袋。
白昊愣住了。
只见这位一根筷子插下去，串上五个杠子馍，伸手一抓将刚上来的烧鸡抓在手中。
然后卟通一下给夏先生跪下：“老师一路走好，学生去了。”说完，飞奔着就往白昊的实验室跑。
白昊整个人傻了，蒙了。
夏先生淡淡了说了一句：“这孩子，每次吃饭都不喝汤，这样对胃不好。”
白昊机械性的转过头，他有一种感觉。
非常强烈的感觉。
是自己被算计了，夏先生这是把最难缠的家伙扔给了九厂。
陈教授这时过来给白昊倒了一杯酒：“要不，你也借我们一百个小时，我给你派两个人，当初答应帮你推荐的人，我帮你讨调令。最多，一点点好处，一个人借给他们五十个小时的实验时间。”
“这个，成。”白昊心说，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你来用我的仪器，总要给我留下点什么吧。
我看不见，只当是我傻，你当我这里的人都傻。
陈教授是被夏先生点醒了。
别计较那些小事，大气一点，派一两个学生过来帮个忙怎么了，一切都是为了作研究。
晚饭吃完，夏先生几位去临时招待所休息。
白昊还特意去实验室转了一圈。
那位真的可爱，一个人盯着仪器，眼睛不用看手中的本子，刷刷的写着，手写的比印刷的还漂亮，而且翻页不需要低头，手中的笔准确的指向了新一页的左上角空白处，然后刷刷的开始写。
不，这不是更牛逼的。
白昊看到，这位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旧的不象样子，用胶布缠起来的科学计算器，依旧是眼睛不看，左手快速的敲击，只在最终出结果的时候才瞄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实验仪器上的数据，右手写，左手敲。
第二三八节 给他配两套，一套用，一套看
白昊在盯着这位高人搞实验。
乔立志出现在白昊身旁：“吃亏了吧，你还给他说一天最多加班两个小时，你能把他从实验室拉出来算你本事大。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他，天才的集成电路架构设计师，唯一可惜的，没有环境让他发挥。”
“为什么？”
乔立志伸出五根手指：“让他的能力全部发挥出来，实验仪器九成需要海外采购，外汇需要这个数。”
“五千万美刀？”
乔立志摇了摇。
白昊吓了一跳：“五亿？”
乔立志这才说：“五百万美刀。”
白昊眼睛一翻：“我九厂穷的就只剩下钱了，咱给他配齐了，配两套。一套放着用，一套放着看。才五百万美刀。”
白昊说着，突然感觉很伤感。
“半年，还你一个奇迹。”乔立志顺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清单。“签字！”
白昊要花钱，而且要疯狂的花。
这事外人不知道，但九厂眼下核心的九人非常清楚，这钱一定在大花特花，花到让上面派人来警告白昊为止。
这是付强、邬青道、郑建国三人秘密讨论过并且还特意为此事给白蕠打过一个越洋电话的。其余的五人，自然是封遇春、乔立志、林鹤鸣、伍千野、贺秋丰。
黑絮，虽然不了解内情，但却是一个谈判的高手。
这次她成为了谈判组的组长，邬青道、郑建国配合。
白昊与小犬纯一郎一握手，然后移交了T1000的时候，这场谈判就开始了。
白昊给漂亮国打了一个电话。
新公司的名字注册完毕，已经在几个州谈好的加盟商。
公司名字：That'sawesome。
翻译成京兆话。
撩扎咧！
新一轮战役打响，九厂上下那怕不知道内情的人，从带头的这些人眼神中他们可以感受到那种火热。
上一轮，白昊带着九厂血战托西巴，带着一船二百九十六只集装箱大胜回归。
这一轮，管他喵的和谁打。
燃起来吧。
九厂的实验室开始了二十四小时不熄灯。
九厂的接待处，谈判处。
二十四小时保证供电，保证茶水，保证随时可以吃饭。
一份详细的合作协议签完，来自柳州机械厂的厂长与书记似乎是商量好的，他们对马大强说道：“如果有需要就开口，我们可能没什么钱，但我们有人，有力气。能出一份力气。”
“谢过。”
马大强与对方紧紧的一握手。
羊城那边，不止几个厂子，就是羊城的几位领导都表示，如果需要帮助，羊城要人有人，要地有地，有钱有钱。
只要不瞎的，都看得出来，九厂的气氛变了。
战意高昂。
只是，没有人知道，九厂这次要对谁开火。
白昊呢。
开车出门了。
他需要躲几天，因为厂里已经决定，这次没晋阳拖拉机厂什么事，张建业等人想找白昊，不能让他们找到。
如果他们不提高厂子的内部管理能力，不学习九厂新的ISO管理体系，那么永远不可能再合作。
这种事情，不能讲人情。
出去转转，去那呢。
去春城？
白昊考虑过这个选择，但付强认为不合适。杨柳去春城参加夏国第二届少年科技大赛，白昊去真不合适，太张扬，太高调了。
而陆桥，给白昊提了一个小建议。
白昊认为合适。
白昊开上了那辆谢尔比眼镜蛇，后备箱里装了四只金属的密封小油桶，然后一路往北。
这个时代，还没有高速路。
省道、县道。
路上，陆桥对白昊说道：“我报名参加入学考试了，我和家里商量过，也和付老爷子商量过，我选择参加九厂的招生考试。”
“傻。”白昊回了一句：“无论你是不是真本事考进去的，他们都认为你是后门流。”
“我懂，我给赵放打过一个电话，他现在人在凤凰山城，正帮着调试机器，他说他不考，他没那本事，但如果将来九厂办函授班，他想要一个旁听的名额，他说他去过漂亮国之外发现，越是高级技术工人，就越需要读书，已经不是在机器那里死练的时代了。”
“有见解。”白昊认同赵放的说法。
白昊又说道：“路是你选的，你应该明白，将来他们会孤立你。你要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因为许多人都不超过十九岁，而你二十二了，马上就二十三了。”
“知道。”陆桥显然是认真思考过的。
白昊想了想后说道：“九厂有一个下属的后勤公司，由账务管理处管着。还筹建一个下属的修配厂，请我师公来当主持，付老爷管着。你选一个，当个临时工吧，有份收入也好养家糊口。要干活的。”
“恩。”陆桥这次没拒绝，他没那么矫情。
白昊没再说话，咬着一根烟单手搭在车门上，远远的看着风景。
这条路，重生前他走过许多次。
基本上就是三个小时。
但没有高速公路的时代，白昊用了七个小时才开到。
轩辕帝陵。
这里有一株五千的古树，轩辕柏。
这个时代，还没有围栏，白昊伸手抱了一下。陆桥呢，倒是一脸虔诚的跪拜了一次。
陆桥站起来之后，白昊说道：“大桥，站在这里我告诉你一句心底的话。”
“昊子，你说。”
“大桥，我未来最大的敌人，一定是漂亮国。而第一个和我全面敌对的，一定是杰夫哈斯的未婚妻。你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无所谓。我就是心里有话，却没有分享的人，讲出来舒服多了。”
陆桥却说道：“我是不是能听懂不重要，我想你在意的是不想和杰夫成为对手。”
白昊伸手一指陆桥。
陆桥不经意的一句话点醒了白昊。
以自己对杰夫的了解，还有对凯瑟琳的了解，他们兄妹二人都不是那种有很强侵略心态的商人，他们属于温和共赢的战略思想。
那么……
往下想，白昊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凯瑟琳死于飙车！
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让白昊感觉心里不舒服，但也让白昊希望自己可以变强。
是时候，开始慢慢接触几位重生前人品好的朋友了。
“走，住下。明天去看他。”白昊没说是谁。陆桥明白，是李强。
第二三九节 看，那远方的美丽
这地方的食宿条件极差，想找一个招待所就只能县城去，而且只有一个，是县上的。白昊不想去，找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村子，找个老乡家借宿一晚。
陆桥给了五块钱，老乡就要杀鸡招待。
白昊赶紧又给了十块钱，只说要买些当地特产，让老乡帮着买。
陆桥突然问：“昊子，你有办法让这里富起来吗？”
白昊白了陆桥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家距离这里不太远，你爷爷那辈的亲戚还有。但记住一句话，穷不走亲，富不还乡。别怪我冷血，因为太多扯蛋事情了，不信你在付老爷那里多学点，多上点课。”
白昊的冷漠陆桥一点也不意外。
有时候陆桥感觉白昊象一块石头，只有冷静的分析，没有感情的冲动。
看陆桥的反应，白昊就知道这家伙想多了。
白昊说道：“你真的，真的，去听付老爷多讲讲就明白了，有时候好心办坏事，而且你的好心可能会给你带来全家的麻烦。这样吧，如果你不信，我搞给你看。我估摸着用不了一年，你全家这辈子都不会回老家，而且老家这个词，在你家都没人敢提。”
说完，白昊感慨了一句：“穷山恶水……嘿嘿。”
陆桥还能说什么，只能沉默。
白昊突然又说道：“其实，李强偷走一部电视机，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
“知道，仓库里什么样，我去瞄一眼就知道有人动过了。只需要一分析就能猜出来是谁，赵旌和他的人绝对不会，你和赵放不可能，其余的人没机会，唯一就是李强了。只是付老爷说过，不聋不瞎、不配当家。”
“只是没想到，唉！”白昊叹了一口气：“他把路走的邪到这种程度。”
陆桥没话可说，他更意外。
但似乎，赵放没感觉多少意外。
白昊又说了一句：“你想的那事，没门。”
“或许，你是对的。”陆桥也不打算强求。
但，谁也没想到，白昊第二天就打自己的脸了。
他改主意了。
上畛子农场。
这地方就叫农场，挂牌也是农场。
李强就在这里劳动，要很多很多年，表现的再好，等出来怕也是人到中年了。
复杂的登记之后，检查携带的物品。
看到包里竟然还有华子，管理人员看白昊的眼神都变了。
不是怀疑什么，而是太奢侈。
白昊步行进入农场内区域，这里竟然还有窑洞，管理人员住的好多都是土坯房，许多人穿着布鞋，全身上下都是土。
有人迎上来：“是来探视的吧，4XXXX6号正在收谷子，你们需要等一会。”
“恩。”白昊应了一声。
“喝水不，来一碗。”
没有热水，直接从水缸里舀的水，凉水。而且水缸底部全是泥沙，这应该是沉淀的混水，只取上面的部分可以食用。
“那边有食堂，来探视的人许多都是要走好久过来，三毛钱能管饱。”
白昊接了一句：“这里挺苦的。”
“谁说苦，一点也不苦，你跟我过来。”这位干部引着白昊往一处高坡上走，指着远方：“看，黄灿灿的是糜子，红彤彤的是高粱，那粉粉的是荞麦，再往远处看，那片白的是棉花。漂亮吧。”
极度乐观的性格。
充满热情的工作态度。
白昊转过头：“我要让这里，每年增加五十万的收入，或许是一百万。”
那位干部愣住了。
白昊指着远处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拥有四万亩土地，我去引进十万株倭岛优质长富几个品种，直接和咱秦冠嫁接，两年见花，三年见果，五年丰产，好好整，亩产一吨五。一百万，能不能挣到。”
“好大的口气。”
一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光看这身板，白昊感觉就是史国忠过来都未必能拿下，一巴掌能拍死自己。
“杨耀华，怎么称呼？”
“白昊。”
“干什么的，来这里搞什么。”杨耀华一副审问的口气。
白昊拿出烟发了一根：“探视。”
“今个闭门上课，禁止探视。”杨耀华瞄了一眼白昊：“现在，请吧。”
陆桥很紧张，白昊却是笑了：“耍赖，没这样玩的。”
杨耀华看了一眼白昊发给自己的烟，点上，吐了个烟圈后说道：“我这个人，讨厌卖嘴的人，你说的东西我听说过，三年前咱们秦省就有农业上的跟着去过倭岛，引进的数量非常有限，咱们想给白水争取一点试种，就要一千株，没成。”
“你，年轻不大，口气不小，开口就是十万株，赶紧滚。老子不待见你这号人。”
白昊也是来气了：“大桥，借他们厂的电话打电话回厂，让付老爷直接告诉小倭子，给我送一百万株苹果苗来，包飞机空运过来。”
那位带白昊过来的办事员，一看这边吵起来了，害怕杨队长又打人，赶紧去搬救兵，跑着就闪了。
陆桥这会左右为难了。
白昊明显这是在斗气了。
白昊上前一步：“我还就喜欢你这号人，狠人我见多了，我看你们这里苦，还就想贴上脸给你们改善一下。而且，你还没办法拒绝，还得非种不可。”
杨耀华也是一个莽人，一脑袋撞在土墙上，把墙撞了一个洞，拍了拍脑袋上的灰：“有老子这两下。”
白昊转身就走：“今不探了，回家。”
杨耀华哈哈大笑。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农场厂长出现了：“一个是疯的，一个孩子气。耀华，他说的，他还真能办到，你不认识他，我也不认识，但我知道他。”
“真的？”
“真的，看门口那辆车，号称全世界只有一辆。他还有一辆非常漂亮的五米多长的小轿车，全秦州独一无二。我一说，你也听过。和托西巴不死不休，从漂亮国拉回托西巴一船高档东西的人。”
杨耀华眼睛都在闪光，冲着白昊一抱拳：“英雄，我错了。我请你喝我自己酿的酒，高粱酒。”
酒真的喝上了。
杨耀华问：“我说见过比我狠的，你知道老子前两年从那里回来的？”
白昊咂了一口酒：“我们九厂保卫处长，史国忠。”
第二四零节 此一别，便不再相见
史国忠的名字出现，杨耀华神色微变。
“他，我服了。先干一碗。”杨耀华还真的听过。这证明他曾经和史国忠在同一个地方并肩战斗过。
老场长问了一句：“十万株，真的行？”
“行。我不是胡说的，我昨天还给我这个朋友说，富不还乡，别想让我给老家弄什么，因为麻烦。但今天我到这里，怎么说呢，只当我多事了。倭岛的苹果苗一株才十几个美分，十万株才一万多块美刀。”
“不可能，听说一株一块八。”
“我买，就是十八美分以内。但实话说，一百万株估计不行，十万可以保持这个价。至于细节，这需要你们场长找我们付老爷谈了。”
老场长问了一句：“是那位。”
“前工电老书记。”
“啊，嘿嘿。”老场长苦笑几声，他听过，但为了十万株苹果苗，他咬牙也要去见一次这个非常难缠，下手极黑的付老爷了。
付老爷执掌工电那些年，那是名声远播的。
白昊笑呵呵的夹了一筷子菜。
酒是自酿的，菜是咸菜、小米粥、糜子糕，然后是窝头。
挺香，有粮食独有的香味。
吃过饭，杨耀华问：“你们来探望谁？”
“不探了，让他知道我要在这里投资，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自己走错的路，自己就要承受这人错误带来的后果。”白昊不想见李强了。
可又想了想：“大桥，要不你去见一下。那盒烟一定交给他，我感觉就是因为这盒烟他心思才变了的。”
“恩。”陆桥应了一声。
陆桥离开后，白昊简单的讲了自己和李强之间的事情。
杨耀华的完却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突然一下，许多年轻人心思变活了，将来肯定会出一批把持不住自己的人，估计我们这里又要扩建了。”
白昊接了一句：“你驾驭不了钱，就只能当钱的奴隶。”
“文绉绉的，不过说的不错。”
杨耀华又说：“讲讲你那件事情，新闻上只提了几句。”
白昊摇了摇头：“不能讲，因为下一轮即将开始，我败不起，败了怕是几年都缓不过来。也会影响到我们的研发计划，等我认为大获全胜的时候，你来京兆，我摆酒，讲给你听。”
“成。交你这个朋友了。”杨耀华说完和白昊一直看着远方。
白昊喜欢看那红彤彤的高粱地。
田里，午间休息时间。
李强被管理人员叫到了指定的位置，陆桥在这里等着他。
陆桥扔给了李强一盒华子，李强接过看着华子百味丛生，陆桥问：“昊子说，你是看到这烟心思开始变的。”
“恩。大桥，你有没有想过。白昊他为什么没有带咱们一起去羊城，他不想咱们和他一起发财。我感觉，换我，我也行。你知道，我看到他那辆车的时候，整晚整晚睡不着，新年的时候，他给他爸买那辆摩托，还有杨柳那辆。我算什么，跟班？我不干，凭什么。”
李强说着，陆桥默默的听着。
李强又说道：“我被抓了，我认命。但他白昊办的事情就都光彩了？”
陆桥也从口袋取出一包烟，京兆本地的烟，大雁塔。点了一根后说道：“告诉你个事，昊子干了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情，我不但知道，还知道许多细节。”
李强斜着眼笑了：“举报他？你不敢，因为他给你好处了。”
陆桥没理会李强的笑，继续说道：“他暗中使计，和倭岛托西巴公司生死斗，他赢了。从漂亮国把托西巴公司的东西装了一船回来，一轮船。而且还弄了许多钱，多到你想不出来的多，我感觉挺骄傲的。”
李强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陆桥会说这个。
陆桥把抽了两口的烟扔了：“走了，估计我不会再来了。”
李强腿一软坐在地上，白昊起诉托西巴公司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万万没想到，白昊和托西巴公司会斗到那种程度。
想必，陆桥和赵放都多少有些参与。
自己那时在干什么？
偷偷跑到羊城，搞了一些毛片回来，深夜播放，一场一个人五毛，数着毛票窃喜呢。
李强哭了，抱着头失声痛哭着。
他后悔过，可更多的却是不甘心，恨老天不公。
陆桥回到场办公区，先是让工作人员检查了随身物品，然后来到白昊面前：“除了那盒烟，其余我不想给他了，以后不来了，他自甘堕落。”
“回。”白昊也没说什么。
有句话他说过好几次了，自己选的路，这路上有什么自己承受吧。
似乎是看出白昊的心情不佳，杨耀华也没留。
反正他这地方，穷苦的很呢。
白昊回到九厂，已经是深夜了，把车交给值班的保卫处人员，自己回办公室了。和老九厂一样，白昊的办公室依旧有一个旋转楼梯，二楼是白昊的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其实也算是白昊自己的窝了。
开了几百公里的车，加上还喝了一点酒，白昊回去倒头就睡。
倒是陆桥，到了休息区特意给赵放打了一个电话。两人聊了有十来分钟，聊的就是李强的事情，赵放大骂陆桥傻：“大桥，当时那情况你看不出来，你真是瞎了。算了，我骂不出来太难听的话，最近读了点书，感觉咱也要上进。”
陆桥听着笑了：“是，什么人配什么人。”
“我呸，当时厂门口就是一条狗。满街跑的狗，烫的跟卷毛狮子狗似的。呸呸呸，刚说了不骂人的。唉！”赵放叹了一口气：“大桥，我爸说过，人有时候在外要带面镜子，经常拿镜子照一照自己，也能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
“挂了，烦。”陆桥不想再说下去了。
赵放倒是放下电话，心里也放下了。
当初白昊从羊城回来，赵放就告戒过白昊，别和李强提挣了钱什么之类的事情。
麻烦多。
可谁想瞒不住，盖不住。
怪谁。
赵放已经不想为这种破事伤脑筋了。
次日，白昊很意外的睡了懒觉，往常到了上班时间，肯定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办公桌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