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都是我的妻子
张墨刚刚从太子府出来，家中就有人等在太子府门口了，见到张墨出来，忙上前说道：“阿郎，陇右李氏家主李长善到了府上，说是要等着阿郎您回去，夫人怕他有要事，就让小的来禀报一声。”
“李长善？他来干什么？”张墨诧异道，然后便对那个仆役说道：“你去方塘阁，将某家的两个兄长请来，就说我在府中，请他们有要事相商。告诉他们，李氏家主来了府中，我不能去拜见他们，就麻烦他们二人来一趟了。”
那个仆役朝着张墨施了一礼，转身去了。
张墨坐进车中，对那马夫说道：“回去府上。”
聂隐娘也坐在车里，等张墨坐进来，她便靠在张墨身上，幽幽的说道：“二郎，人家也想要个婚礼，行吗？”
张墨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你是想跟晨儿一起嫁进来，还是让我单独娶你一次。”
聂隐娘惊喜的看着张墨问道：“人家也能有个婚礼吗？”
张墨笑道：“为什么不能有啊？你是我的妻子啊。”
“妻子？三妻四妾啊，巧儿、婷儿和晨儿，这是你的三妻了。”聂隐娘说道。
“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妻子，没有妻妾之分，你看看在咱们家有妻妾之分吗？翠儿和云珠跟巧儿和婷儿她们有妻妾的样子吗？还不是成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张墨伸手把聂隐娘搂在怀里，笑着说道：“宝贝儿，你记住了，咱咱们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在家里不分大小，都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妻子，月儿也是我的妻子，知道吗？”
聂隐娘听得感动，靠在张墨怀里，抬着头看着他，泪水盈眶，说道：“夫君，你对人家真好。”
张墨还是第一次见到聂隐娘这种小女人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对自己动心了，而不是当初那种找个人嫁了的心态了，他也是很感动，便低头在聂隐娘的小嘴儿上亲了下去。
两个人纠缠了好一会儿，张墨才松开聂隐娘的小嘴儿，笑道：“宝贝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聂隐娘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夫君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啊，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个宝宝。”张墨笑道。
聂隐娘伸手将张墨搂住，紧紧的贴在他胸口，说道：“人家也想给夫君生个孩子，但是现在不行啊，夫君还要征讨朱滔，没有人家在身边护卫怎么成？等夫君平定了朱滔以后，人家再给夫君生个宝宝好不好？”
张墨笑道：“你说怎么办都好，我是没有意见的。咱们要生一儿一女，女儿像你一样漂亮，儿子像我一样英俊。”
“嗯，就听夫君你的。”聂隐娘心里像是要化了一样，已经开始畅想自己与张墨的一儿一女会是什么样子。她觉得以她自己个张墨的底子，生出来的孩子一定是错不了的。
两个人在车里卿卿我我的，一直到了家中，两个人都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今晚洗白白啊，夫君我要去到你的房间里睡。”在下车之前，张墨在聂隐娘的耳边低声笑道。
聂隐娘也是低声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红云即刻就飞上了脸颊。
李长善就等在张墨的书房里，一见到张墨进来了，便朝张墨施礼道：“草民李长善拜见西川候。”
张墨伸手将李长善扶住，哈哈笑道：“长善兄，你这是笑话我呢？我一个小小的侯爵在你们李家的眼中还算不上什么吧？”
李长善笑道：“要是一般的侯爵还真的不放在李家的眼中，但是二郎你却是不同了，你可是世袭罔替的开国候，这样的爵位，就算是郡王也是比不上的。有这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在身，张家几百年之后，便是我大唐赫赫有名的豪门望族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张墨笑道：“几百年？几百年之后的事情某家才管不到呢，呵呵，某家能够把自己这一辈子活明白就算不错了，至于儿孙吗？他们自有他们自己造化，最后变成什么样子，鬼知道啊。”
李长善笑道：“要是某家能跟二郎一样的想法，那某家就没有这么累了，大冬天的还要往长安城跑，为的就是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好的基业。”
张墨笑道：“你李氏族人众多，你自然要操心了，现在我张家满打满算就两个男丁，我还用不着操那么多的心，壮大家族的事情，某家准备交给儿孙去办，我当个老祖就可以了。倒是长善兄，你这大冬天的跑来长安做什么？又要在某家府上等着，可是有什么急事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泡茶。
李长善说道：“有两件事要很二郎商量。一是贵岳父认祖归宗的事情，这件事某家已经跟家中的长老们都说了，他们已经选好了日子，到时候还要麻烦贵岳父走一趟陇州才行。”
张墨笑道：“这件事某家回头就给家岳送信去，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李长善讪讪的笑了笑，说道：“等着贵岳父大人认祖归宗之后，二郎这辈分可就比某家还要高上一辈儿了。”
张墨哈哈大笑，而后说道：“长善兄，咱们各论各叫，某家只是李家的女婿而已，都算不得是李家人，这么辈分怎么能排到李家去？以后某家还是叫你长善兄，你还是叫某家为二郎便是。”
李长善朝着张墨抱了抱拳，笑道：“某家只是觉得有些不适应而已，这给辈分可是不能马虎的，这是家族传承最为重要的东西。以后该怎么称呼二郎就怎么称呼，大不了现在某家多叫几声二郎，先把便宜多占一些就是了。”
张墨给李长善倒了一杯茶，笑道：“随长善兄的意吧，某家这几天也多叫你几声长善兄，这样就能让你占多一点便宜了。”
两个人相对大笑。笑罢，李长善笑容一敛，很严肃的对张墨说道：“二郎，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重要了，这是我们七家人一起决定的，还请二郎认真考虑。”
第607章 这是在施舍张墨？
张墨见李长善突然就严肃起来，心中也是诧异，便坐直了身子，说道：“长善兄请讲，某在仔细听了就是。”
李长善端起茶水来，一口饮下，然后将茶杯放在茶台上，端正了身体，说道：“我们五姓七族的七位族长商量了一下，打算从各家抽出一部分财物来，成立一个继嗣堂，作为我们七家延续家族实力的隐秘力量。
我们七个人商量了之后，打算把这个继嗣堂交给二郎你打理，由二郎你担任继嗣堂的大长老，凡是调入到继嗣堂中家族子弟，任凭你调遣。”
“继嗣堂？”张墨惊讶的看着李长善，他在前一世的时候也知道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继嗣堂，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继嗣堂居然是在这个时候成立的，而且这第一任的继嗣堂首领居然要交给自己？
“为什么？”张墨问道。
“二郎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我们想借助二郎的能力，为我们七家再开拓一个财源，同时也扶持一下二郎。”李长善说道：“我们相信以二郎的能力，再加上我们七家的财力和人脉，一定能让二郎再上一个台阶，这对二郎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的。”
张墨沉默了还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一边给李长善倒着茶水，一边笑道：“李家主这是在施舍张墨？”
李长善忙说道：“哪里是施舍，就是想给二郎锦上添花而已，同时也想二郎帮一下我们五姓七族。这个事情都是以二郎为主，怎么运作都是你说了算，我们只是给你一些参考意见而已，绝对不会干涉二郎。”
张墨抬起头看着李长善，笑道：“李家主，问题是某家现在并不想再上一个台阶啊。”他说着，端起茶杯慢慢的饮了一杯茶，这才笑道：“某家今年二十二岁，已经是开国候了，再上一个台阶也不过就是开国公而已，李家主，你们是不是觉得张墨没有了五姓七族的帮助就不能跨越到开国公的位置上吗？”
他没等李长善说话，便接着说道：“李家主，实不相瞒，某家现在已经是开国候了，在二十年之内，某家不打算再往上升了，功高盖主的事情某家还是知道的，某家打算解决了朱滔之事后，便退出朝堂一段时间。某家虽然年轻，但也是知道进退的，不可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李长善来之前还在想象着张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不知道会多高兴呢，没想到现实却是张墨会有如此冷淡的态度。合七族之力啊，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好事，都应该欢喜雀跃才是，怎么到了张墨这里他却没有半点兴趣呢？凭什么？
“二郎，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七族在朝堂上的力量，如果二郎能够担任继嗣堂的大长老，二郎就可以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这一点还不够吗？”李长善说道。
张墨摇了摇头，说道：“李家主，这继嗣堂是你们七家商量了，然后就来通知某家，某家不接受，在某家看来，这就是在施舍于我，而且你们选的这个时间也太好了吧？某家刚刚封为开国候，你们就来了，这是巧合吗？
再说，只要再给某家十年的时间，你们以为某家的财力赶不上你们七家总和吗？不是我说大话，只要我愿意，这天下的财富任我予取予夺。某家为什么还要为五姓七族的人卖命？”
他一点情面也没有给李长善留，他觉得这五姓七族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简直就是用上帝视角看待自己。
李长善被张墨说得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其实这也怨不得张墨，他李长善来张墨府邸的时候的确是带着施舍的心态来的。而且他们这次做出来的决定也实在是太有目的性了。
五姓七族早就在张墨出征魏博军的时候就已经谈好了，只是他们听说张墨带兵出征之后，即刻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他们想看看张墨在这次的征讨中能不能战胜。如是战胜的话，这继嗣堂大长老的位子自然就送给张墨了。如果是张墨战败而回，那么这继嗣堂大长老的位置就要再斟酌一下了。
这次李长善匆匆而来，就是因为他们听到张墨连平三个藩镇，而后被封开国候之后，这才让李长善代表七个家族来与张墨谈判。
张墨很容易就看出了这一点。他觉得要是五姓七族在他出征魏博军的时候就给予他大力的帮助，那他没准会接下继嗣堂这个摊子。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你不来，锦上添花的时候你来了，这人情就是天渊之别了。
“二郎，你要知道，我们七家人要想坐在一起商量一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像继嗣堂这样的大事，我们自然要仔细的商量才行，因此这时间赶得也是不巧了，这实在不是我们七家的本意啊。”李长善也发现了张墨是因为什么对他们七家不满了。
李长善的心里也是很恼火。张墨在出征魏博军之时，他就跟其余六家建议，在魏博军一事上帮张墨一把，但是其余六家中有五家要求先看看再说，结果事情就拖到了现在，变成眼下这种状况。
张墨呵呵一笑，说道：“李家主，这不管是锦上添花也好，还是雪中送炭也罢，都无所谓的。某家就是有些不明白，你们五姓七族凭什么就认为某家会答应？关键是先前你们都没有跟某家商量过，然后就来告诉某家，你们有个继嗣堂了，还任命我为大长老。
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就没打算先问问我？那李家主你告诉我，这不是施舍是什么？呵呵，某家封爵西川候，执掌数万大军，家财千万贯，这些都某家自己拼来的，用命换来的，没有一样是别人施舍的，你们凭什么就觉得施舍我，我就会要？”
李长善朝着张墨抱拳说道：“二郎，某家是真的半点施舍的意思也没有，不过你也知道，某家只是七族中的一族，这七家的事情，不是某家一个人能做主的。实不相瞒，这成立继嗣堂的想法和请二郎来帮着操控继嗣堂都是某家想出来的，要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话，某家早就跟二郎商量了。”
第608章 大生意
张墨给李长善递过去一根雪茄，帮他点燃了，笑道：“某家知道长善兄很是看得起张墨，张墨也是感激在心。只是某家真的想不出继嗣堂对我有什么好处，除了朝堂上可以调动更多的人以外，别的某家感觉不到什么好处。
别的不说，就说这雪茄，已经给你们五姓七族带来多少银钱了？还有太白酒呢？方塘阁呢？这些都是某家带给五姓七族的，再给你看看这个，让你知道某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三年之内，某家就可以成为大唐首富。”
他说着，从桌子下面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是个一尺多长的玻璃镜子，一个是一尺多长的玻璃。把玻璃镜子往李长善面前一放，笑道：“长善兄，你觉得这块玻璃镜子价值几何？”
李长善大吃一惊，以前李大志曾经给过他一块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子，他就当然宝贝一样在其他家族的族长面前显摆了一番之后，就送给了自己最心爱的小妾。现在这个方方正正的一尺大小的，就算卖上数百贯也是可以的。
“二郎，这玻璃镜子已经可以做到这么大了？”李长善小心的接过玻璃镜子，问道。
张墨笑道：“等身大小的也有了，只是不方便运输罢了，我让他们做了三十面等身大小的，准备送给皇帝，呵呵，皇宫里的宝贝可是大唐的风向标，只要皇宫里用了，两年之内这玻璃镜子就能风靡整个大唐。”
他又把那块玻璃往李长善面前一推，笑道：“长善兄十天之后再来一次，就会发现这样的玻璃已经替代了某家书房的窗纸。”他说着，朝书房窗户那里指了一下。
“十天后，皇帝的紫宸殿、浴堂殿、温室殿，延英殿、含象殿就会开始安装这些玻璃，呵呵，长善兄，你能想象吗？长安城里的达官贵族很快就会跟着用上这些玻璃。仅仅一个长安城，我张墨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
张墨将那玻璃推到李长善面前，说道：“长善兄，这两块玻璃和镜子你一会儿带回去，你问问那几家，他们凭什么觉得他们是在施舍某家，是在帮某家，而不是某家在帮他们？难道没有了五姓七族，某家的这些宝贝就没有人愿意帮着卖了吗？”
李长善的额头上汗水直流，别说其他家族了，就算是他自己在来西川候府之前也是有一些施舍的想法，但是现在他是一点也没有了。五姓七族？他知道只要张墨把手中的这些东西放出去，随便都能扶持起一大批的豪商，到那时，五姓七族除了在文华上还有些值得吹嘘的，在财力上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这两块镜子和玻璃还真是这几天才弄出来的，李大志特意从蓝田带过来给张墨看的。眼下还有压平的工艺不太过关，还等着张墨去蓝田的时候指导一下呢。张墨刚才有一半是吹给李长善听的，要想大批量的生产至少还要半年的时间。不过仅仅是供应皇宫的话，这种作坊式的生产已经足以应付了。
李长善叹息了一声，对张墨说道：“二郎，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族，自大和守旧已经是通病了，要想改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某家回去之后，即刻再跟他们商量一下，这继嗣堂要重新调整一下才行。一个月以后某家再来，一定给二郎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墨也叹道：“长善兄，你是我家岳的族人，不管其他家族怎么样，你李家一定会得到这些东西的统销权。至于别的家族嘛，也无所谓了，这沧海桑田的，没有哪个家族敢说万年不倒，这千年豪族，也不就是你们这几家嘛。”
张墨还是给李长善吃了一个定心丸，毕竟这继嗣堂他还是很有兴趣的，五姓七族在朝堂上的影响力绝对是极为巨大的，就连皇帝也要忌惮三分。在历史上，终大唐一朝，历代皇帝都是在跟五姓七族做斗争，要不是最后战乱四起，皇帝依然拿五姓七族没有任何办法，既离不开他们，还要控制他们坐大。
张墨对五姓七族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是非常有兴趣的，他只是不喜欢五姓七族那种施舍的嘴脸而已，同时他也知道要是不在现在就把五姓七族的气焰压制下去的话，将来就算是接管了继嗣堂，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掣肘呢。
要么不要，要的话就要百分百的控制权，这就是张墨的想法。
李长善听了张墨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只要张墨对李家没有什么反感，那么整个事情就有得谈。他决定下次再来长安时，就算是不能把其余六家的族长弄来长安，那么最少也弄三四个来，这样才行显出五姓七族的诚意。
千年豪族，都已经千年之久了，后继乏力啊，要是再不改变，离着败落也就没有多远了。李长善很清楚现在五姓七族所面临的窘境。
“某家多谢二郎了。”李长善朝着张墨抱拳施礼，说道：“这玻璃和镜子的陇右统销权二郎就给了某家吧，我回去之后，就着手开始推销。”
张墨笑道：“这些事情您就跟家岳去谈吧，现在家里的事情我都不怎么插手的，只要家岳那里答应了，我这里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的。再说家岳就是你陇西李氏的人，他可以不给别人，但是李氏怎么可能不给？”
李长善笑道：“那某家回头就去找叔爷，这个事情不定下来，某家心里不踏实。”
两个人不再谈继嗣堂的事情，转而聊起一些风花雪月之事，特别是选花魁的事情。
张墨给李长善一个建议，那就是在陇州先搞一个花魁选举，选出陇州的状元、榜眼和进士之后，再让她们来参加长安的评选，这样作为对长安花魁评选的一个支持。
李长善对这个事情还是很有兴趣的，他心里已经想好了，这些事情就找几个旁支的子弟去做，但是选出来的美人，他一定要先过一水再说，到时候让长安城的这些达官贵人们好好的喝一下他的洗脚水。他很希望到时张墨也能喝上一口，这样才能出口气，今天实在是太憋屈了。
第609章 又是一个好东西
张墨送走了李长善没多久，就迎来了李昭和罗老二。
都是自己兄弟，张墨也没有那么多的客套话，三个人在书房里坐下，泡上了茶，点着了雪茄烟，然后张墨又从茶台下面拿出一块玻璃和一面镜子，笑道：“两位哥哥，东西出来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李昭和罗老二同时惊呼一声，他们两个一直在等张墨这两样东西出来，以前巴掌大小的那个已经令他们震惊不已了，现在终于见到两个能够销售的成品了，他们自然是万分高兴。
“这玻璃镜不是一般的好啊，毫发毕现啊，三弟，我是第一次发觉自己是这么英俊，你们看看这眉、这眼、这鼻梁、这嘴唇，长安城里我称第二，哪个好意思称第一？”李昭端着镜子反复的看着，嘴里还不忘调侃。
罗老二笑道：“你哪里是长安城第一啊，你简直就是大唐第一美男，等咱们的花魁选出来，就让你们两个配成对儿，一个大唐第一美女，一个大唐第一美男，相得益彰，让你们一起挂红夸街如何？”
张墨笑道：“我看行，这大唐第一美男，某家就不跟二哥你争了。”
三个人哈哈一笑，李昭便将话题转向正题，问道：“三弟，现在产量如何？”
张墨说道：“这么大小的镜子每天能产几十块吧，等身高的只能出产两块。这玻璃倒是简单一些，每天有百余块左右，等身高的还没有弄出来，现在还用不上。
再有一个月左右，工艺稳定了，这产量就上来了。还有就是压片机还不行，我正想着过几天去蓝田看看，帮他们出出主意什么的，再加上培训人手，估计半年以后产量就上来了。”
罗老二说道：“我的建议啊，这个东西就不能大量生产，太多了就不值钱了。像这样的玻璃镜，每年最多不超过一千，等身镜不超过一百。至于玻璃倒是可以多弄一些，但也要控制着来。这些东西弄得好的话，咱们可以卖上几十年的好价钱。”
李昭点头道：“大哥说得有道理，这个东西不能弄得跟菘菜一样满大街都是。”
张墨对这些不影响民生的东西倒是不在意，有没有镜子和玻璃，大家都能活得不错，因此把这个玻璃和玻璃镜子弄成奢侈品，他是一点意见也没有。那些豪门富户、达官贵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一千块太少了，五姓七族的人分一分就没了，增加三倍吧。”张墨说道：“这个产量先保持十年八年的再说，到时候看情况调整就是了。二哥，皇宫里和太子府里就要看你的了，我的意思先把皇帝的几座大殿的玻璃镶嵌上，镜子也给宫里送进去三十块，太子那里给十块就好了，玻璃倒是可以多给一些，回头让工匠进去镶嵌一下就可以了。”
李昭点点头，说道：“这些好说，明天我就请见皇帝和太子，我说三弟，这些好东西咱们家里要先用上才行啊。先给我和大哥弄个二三十块镜子再说，要送的人也不少啊，我阿耶阿母那里就少不了了。”
罗老二说道：“我那里也一样啊。”
张墨笑道：“这个好说，过几天咱们一起去蓝田就是了，你们也看看这个东西是怎么生产出来的，然后你们想要多少，自己去拿就是了。但是有一点说好了，咱们要统一口径，这个东西可不能卖便宜了，不然就显得不金贵了。”
李昭笑道：“这个你放心好了，不把长安这些有钱人狠狠的宰上一刀，我怎么对得起自己和两位兄弟。皇帝那里想把上朝的紫宸殿和皇帝常居的延英殿弄好了再说，有这两个地方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嘛，皇帝也要掏钱才行，皇帝掏的越多，就显得越是金贵。”
罗老二笑道：“皇帝套多少都没有问题，反正陛下在这里也是有份子的，不管皇宫里花多少银钱，随后他都能转回去了。”
李昭点头道：“是应该这个更陛下说才行，免得他心疼钱。三弟，你打算给陛下和太子那里多少份子？”
“就按照老规矩来吧，多了会让陛下起贪心的，少了也不好，毕竟前面已经给了那么多了。”张墨说道：“还有，这次要把份子多卖一些出去，多筹一些钱来，后面咱们要买很多的地才行。”
“买那么多的地干什么？”李昭问道。
罗老二也说道：“就是，咱们卖出去的份子可是不少钱啊。”
张墨笑道：“自然是有好事情。”他说着，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两个口袋来，又转身坐下，从一个袋子里倒出一些种子来，说道：“这是棉花的种子。”说着又从另一个口袋里取出两团后世常见的棉花，放在桌面上，笑道：“这是棉花，咱们兄弟家族传承千年的根本之一。”
“棉花？”李昭伸手抓起那团棉花，在手里抓了一下，说道：“这个东西如此绵软，有什么用处？”
罗老二也拿起一团棉花，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张墨。
张墨笑道：“这个可是宝贝啊，这棉花可以纺成线，然后织成布，布匹十分绵软，比现在麻布不知道好出多少，而且用这样的棉花夹在两层棉布之间做出来的棉衣，十分的保暖和轻巧，远不是我们现在穿的这些皮裘可比。
就这一样，就不知道能养活多少大唐的百姓，咱们的子孙后代不用做别的，就是这一样，就能成为大唐举足轻重的豪门。”
李昭惊诧的看着张墨，他很相信张墨的话，因为从他认识张墨到现在，张墨从来也没有让他失望过，特别是在赚钱经营这方面，张墨从来也没有失手过。
“三弟，你买地就是为了种这个吗？”罗老二问道。
张墨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要买大量的地，几万亩乃至十几万亩才行。而且我们也不用买那种水浇地，只要旱田就好，即使是那些山坡地也没有问题，这个东西最是耐活，有点雨水就可以了。这个东西赚的钱不比雪茄赚得少，因为所有人都会用到。”
第610章 抢地盘抢人口
“三弟，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李昭问道。
张墨笑道：“几年前我就已经让人去西域寻找这个东西了，我还特意给他们画了图形，让他们帮我寻找。这个东西就在西域才有，只是那里的人还当做观赏的花卉而已，没有发现这些东西是最好的财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一些棉花，搓成了棉线，递给李昭和罗老二，说道：“你们看看，这样的线已经很结实了，要是用纺车纺出来就会更好。这才是大生意，吃穿住行，这穿可是排在第二位，是个人就要穿。”
李昭扯了扯棉线，说道：“三弟，这个东西将来一定会大行其道。这个生意有得做，这才是传承千年的好生意。”
张墨说道：“我现在已经让人在西域大量的收购棉花种子，今年就开始种的话，有个十年八年的，咱们就能达到十几万亩了，呵呵，到那时，这大唐的棉花棉布生意就只有咱们一家最大了。做生意就是这样，谁抢了先手，谁就会做得最大。”
“十几万亩啊，长安周边怕是找不到这么大的地啊。”罗老二说道。
张墨说道：“也是啊，长安附近的地也不能都种了棉花。”说到这里，他一拍巴掌笑道：“咱们去陇右啊，陇右道有大把的地，吐谷浑也是一样，咱们去那里抢地皮就是了。”
“抢地？”罗老二问道：“怎么抢？那些地方大都被吐蕃人占着，你还能让朝廷出兵去抢吗？”
张墨笑道：“有人会帮咱们抢的，呵呵，吐谷浑和陇右道最多的是什么人？马匪啊？咱们派人拿着银子去收拢一批马匪就是了，扶持他们抢地盘去。”
李昭一惊，忙说道：“三弟不可，咱们要是这么做的话，就有豢养私兵的嫌疑了，要是被朝堂上那帮家伙知道了，这罪名足够砍头了。”
张墨一拍脑袋，说道：“这个我倒是没想到。既然抢不了地盘了，那咱们只能买了，不过倒是可以买远一点的地方，这样地皮也便宜一些。”
罗老二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做吧，我老家那边大把的荒地，只要找人去开荒就好了，开出多少都是咱们的，只要在衙门里登记一下就是了。”
“人呢？开荒的人呢？”李昭说道。
张墨说道：“人有得是，咱们去跟朔方军谈谈，让他们去吐蕃那里打打草谷，多抓一些吐蕃人来就好了，那些人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只要给他们吃食，他们就能拼命的干活。这样一来，既能增加朔方军的收入，咱们也有了人手，还能削弱吐蕃人的实力，一箭三雕。”
这个提议李昭倒是赞成的：“这个办法好，朔方军那里我派人去谈，上次三弟弄到江南东道和江南西道的那数万吐蕃人可是大受欢迎，价钱可是不低。”
张墨点头道：“那这件事就麻烦两位哥哥了，兄弟我现在也帮不上忙，等我把朱滔搞定了，就能清闲一段时间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能跟你们一起忙活了。”
“三弟，你对朱滔那里真的就这么有信心？”李昭问道。
张墨哈哈一笑，说道：“多新鲜啊，朱滔算个什么东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想要弄死他再简单不过了。对等兵力的情况下，碾死他就跟碾死个蚂蚁没什么区别。”
罗老二瞥着张墨，哼道：“三弟，牛不是这么吹的啊，你也不怕把牛吹炸了。”
张墨哈哈大笑道：“咱们兄弟在一起你还不让我痛快一下嘴啊？不过说实话，小弟我倒是没觉得朱滔有多厉害，打赢他我有七成的把握，剩下的就是看天时和地利了。”
罗老二说道：“三弟还是谨慎一些好，一定要戒骄戒躁，打仗不比别的，一旦战败就是生死之险，切莫粗心大意。”
李昭也说道：“三弟，大哥说得是啊，你不能掉以轻心，生死之险啊，你可别拿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开玩笑。”
张墨朝着他们二人抱拳道：“多谢两位哥哥提点，小弟会谨慎再谨慎的。”
李昭和罗老二在张墨这里一直呆到深夜才回去，三个人聊了很多，包括生意上的，包括朝堂上的花边新闻等等。
将他们两个人送出去，张墨便去聂隐娘和墨月的房里住下了，着实的跟她们师徒两个亲热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醒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以后，便开始见一些已经预约好的人。
那些人都是李静晨帮他挑出来的，今天要见的都是神武左军里的那些将领。张墨调任神武左军担任上护军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他这个大帅会长安城了，虽然还没有到神武左军就任，但是那些将领已经开始来拜见张墨了。
这种情形就像是张墨当时去拜见王胖子一样，那个时候王胖子还是神策右军的上护军，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去拜见他。张墨现在虽然远比不上王胖子当年的盛况，但是也不能小觑。
从早上到中午，然后到下午，张墨把这几天积累下来的人都接见了一遍，特别是神武左军的人，他聊得尤其多，将军中的大概情况也弄得差不多了。
神武军也分为左右两军，其中神武左军比神武右军的人数要多一些。虽然都是禁军，但是神武军与神策军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神武左军里不但年老的士卒多很多，而且在装备和补给以及粮饷上跟神策军差得就太多了。皇帝等于是把禁军中最差的一个军扔给了张墨，他是想让张墨把这个最差的军练出来，这样其它的军就可以有样学样了。
张墨初步的掌握了神武左军的情况之后，心里也是很恼火。神武左军一共才六万人左右，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卒，余下的那些士卒大部分被抽调到了魏州和青州去了。现在的神武左军只有一万人左右的青壮士卒。
要将四十岁以上的老卒换掉，神武左军才能形成全军战斗力，但是要换掉这两万老卒可不是简单的解散了就行，要是对他们没有合适的安置，这些人会造反闹事的，这也是朝廷为什么迟迟没有将这些人换掉的主要原因。
第611章 晚辈和前辈
要解决更换老卒的事情，不仅仅要皇帝同意就可以了，还要给这些老卒找个去处。
这些老卒大都是字长安和洛阳近左成家落户了的，最远的也没有超出京畿道和都畿道两个地方，而且他们也是家中的主要经济支柱，一旦他们失去了军中这个职业的话，很可能就会让他们一家人失去一多半的收入来源，说得再惨一点，就是离着家破人亡也不远了。
士卒老化的问题几乎是所有禁军难题，除了神策军是由各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组成的，其余的诸军都存在士卒老化和尾大不掉的问题。
张墨知道，要想把神武左军练成精兵的话，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将神武左军全面年轻化。他决定在参加完第一次朝会之后，便写个条陈上奏给皇帝，将自己的想法跟皇帝好好的讲一下，看看能不能先解决了这个问题。
参加朝会，对张墨来说是第一次，以前他还没有资格参加一般的朝会，现在他已经有这个资格了。但是像他这样担任禁军中职务的将领，很少有人参加朝会，除非是皇帝要求。
张墨这次参加朝会，就是皇帝要求的。
大唐的朝会是非常人道的，没有后世大明朝开国皇帝朱老爷子那么苛刻，天不亮就让大臣们上朝。大唐的朝会都是在辰时三刻才开始的，这个时候也就是跟后世上班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今日张墨起了一个大早，穿上了自己的三品武官服，威风凛凛的去了皇宫外面等候。
唐代的官服也是很有讲究的。唐代官员平时穿的服装圆领袍衫，通常用有暗花的细麻布制成，领、袖、襟加缘边，在衫的下摆近膝盖处加一道横襕，故又称“襕衫”。
据说，这道横襕是唐代中书令马周建议加上的，以示不忘上衣下裳的祖制。武则天时流行一种新式服装，即在不同职别官员的袍上绣有不同的图案。文官袍上绣有飞禽，颇具文雅气质，武官袍上绣走兽，呈现勇猛气魄。
唐代群臣服饰多达二十余种，一品官服为衮冕。冕有九旒，青衣纁裳，绣有九章纹，金玉饰剑镖首。二品官服为鷩冕。冕有八旒。青衣纁裳，绣有七章纹，银装剑。三品官服为毳冕。冕有七旒，衣裳绣有五章纹，佩金饰剑。四品官服为絺冕。冕有六旒，衣裳绣有三章纹，佩金饰剑。五品官服为玄冕。冕有五旒，青衣纁裳。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官位越高，冕旒越多，衣裳章纹越复杂，佩剑的质地也越好。
唐代官吏的礼帽，种类繁多。文武官吏都戴进贤冠。三品以上三梁，五品以上两梁，九品以上即国官一梁。杜甫的《丹青引》中写到“良将头上进贤冠，猛将腰间大羽箭”，指的就是唐代文武官员的服饰。
幞头即包头软巾，也叫折上巾，两脚左右伸出，叫“展脚幞头”，为文官所戴；两脚脑后交叉，叫“交脚幞头”，为武官所戴。
唐代文武官员都穿靴。当时，不仅有皮靴，还有马靴。高承的《事物纪原》“唐马周以麻为之”，指的就是麻布制的靴。
张墨今天穿的就是走兽武官服，穿的也是皮靴。张墨很不喜欢大唐这个时候的皮制官靴，因为这样的靴子很沉不说，夏天还特别的捂脚，一脱下来，整个房间里就不能呆着，臭到要死。冬天的时候这样的靴子既不保暖又硬邦邦的，走起路来，脚腕子都不能打弯，像是木偶一样的往前挪动。
张墨记得在前一世的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些官员穿的靴子就很有型，都是毛毡做的，黑面白底，看着就舒服。只是大唐这个时候还没有毛呢这个东西，那东西要到宋朝才有。
“奶奶的，看来要想办法把毛呢弄出来才行了，不然一天天的穿这些东西，实在是有碍本帅的形象啊。”张墨口中嘟囔着说道。他记得后世有一个很好的混纺配方，就是用羊毛再掺上一些棉花，纺织出来的毛呢既轻巧又挺实。
现在棉花已经准备开种了，那么羊毛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呢？奶奶个熊的，小爷我发现自己还真的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做一下的。张墨在心中想着。
就在他站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西川候，你这里闭着眼睛在想什么呢？口中还嘟嘟囔囔的。”
张墨转身看去，是个熟人，兵部尚书钱潮。
“哎呀，是钱大人啊。”张墨惊呼了一声，忙转过身去，朝着钱潮抱拳施礼。他的品阶虽然与钱潮一样了，但是这官职上两人还是上下级的关系，毕竟这禁军还是在兵部领导之下嘛。
钱潮也抱拳回了一下礼，笑道：“侯爷这是第一次参加朝会吧？我看你有些紧张啊？”
张墨心道：小爷我紧张个屁，小心心里就没想这些，不就是朝议嘛，小爷早就知道朝会就是扯皮的地方，大家找个人吵架而已。
他心里那么想着，脸上却是露出尴尬的表情，讪讪的笑道：“晚辈是有些紧张，这第一次嘛，晚辈这也是怕自己在朝堂上丢脸啊。”
张墨的一句晚辈，顿时就让钱潮对他的好印象又提升了三分，使他原本对张墨的六分的好印象变成了九分。一个新鲜出炉的开国候，又这么年轻，一点嚣张跋扈的意味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自称晚辈，这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前辈来对待了，这样的态度就是有意亲近自己啊。
“二郎，老夫告诉你啊，这朝会就是大家发泄的地方，对谁不满的话，都在这里嚷嚷出来，要想在朝会上商量点事情出来，嘿嘿，那是扯淡，你就当是看场戏好了。”钱潮将身子靠近张墨，在他近前低声说道。
张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低声说道：“钱大人，晚辈知道这朝堂上站的位置也是有规矩的，只是不知道晚辈到时候站在哪里好啊？晚辈怕站错了地方让人笑话不说，还得罪了人。”
第612章 朝议
钱潮哈哈大笑，拍了一下张墨的肩膀，笑道：“到时候你就站在我身后好了，咱们品阶相同，你又是开国候，只要不站在最前面挡了那些宰相的路，站在哪里都可以。”
张墨忙抱拳说道：“晚辈多谢尚书大人指点了，那晚辈就跟在您后面好了。”
钱潮笑道：“以前许召在朝的时候，老夫跟他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以后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来问我好了。”他现在是真的很喜欢张墨了。
原本张墨接连大胜，已经给兵部涨了不少的脸，让他这个兵部尚书在别人面前都牛逼了三分，现在他见到张墨一个接连大胜的开国候居然一点傲气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还是那么谦卑，这让他对张墨感觉就更好了，觉得跟张墨这样的年轻人交往一下也是不错的。
“今天一定会朝议征讨朱滔的事情，你心里要有个数啊。”钱潮对张墨说道：“这件事前段时间一直是朝中争议的焦点，那些个宰相大都偏向于息战回军，皇帝也是有些犹豫不决了。皇帝让你今天来参加朝议，就是想借你的口，跟那些人辩驳一下。”
张墨说道：“多谢尚书大人提点，晚辈心里也是有些准备的。看大人您的意思，您是支持征讨朱滔的了？”
钱潮笑道：“那是当然了，兵部是干什么的？兵部就是负责打仗的，要是没有仗可打，兵部可不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二郎你放心，老夫是绝对支持你的，你不知道啊，你这接连的大胜，已经给咱们兵部争了不少的脸面了，你说老夫能不支持你吗？”
张墨朝着钱潮又抱了抱拳，说道：“朱滔有狼子野心，又是反复无常，这是有目共睹的，要是因为他自请王爵了，就放过他的话，那别的藩镇可就心里有底了。都是这样闹将起来，朝廷怎么应对？这一点，晚辈一点要在朝堂上讲个明白。”
钱潮拍了拍张墨的肩膀，笑道：“这就对了，年轻人嘛，就要有冲劲才行。”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皇宫的大门就打开了，钱潮对张墨笑道：“二郎，跟着老夫一起进去。”
张墨点了点头，先是侧过身来，请钱潮先行，这才落后半步跟了上去。
一路走进去，很多人都朝张墨这边看过来，因为张墨在他们眼里实在是很陌生。张墨上一次参加大朝会，他只是站在众人的最后面，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这时突然见到一个年轻得有些令人羡慕的年轻人却穿着三品大员的官服跟钱潮一路走，自然是十分的好奇了。他们知道，能够参加这种日常朝会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张墨目不斜视的敢在钱潮身边，一路走到朝会的大殿中。
其实大冬天参加朝会实在是很遭罪。这紫宸殿里也没有什么取暖设备，大家站在里面也就是挡挡外面的风而已，这大殿里的温度就一直是那么低。
整个紫宸殿中，就皇帝的宝座周围有几个炭盆，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
进到大殿中，众臣也是三个一堆，五个一伙的凑到一起聊天。一个个的都把手插到袖口里，要不是他们身穿锦缎的官袍，那么看起来跟一帮子老农凑在市场上聊卖牛卖马的情况没两样。
等了一会儿，王胖子拿着个拂尘走了进来，先是高叫一声：“皇帝陛下升殿了。”
这一嗓子叫静场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各归其位。
大殿里即刻就安静下来，然后一阵走动声，所有的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了，张墨就站在了钱潮后面。
见场面里静了下来，王胖子在大殿里环视了一圈，在张墨那里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喊道：“有请皇帝陛下升殿！”
王胖子的一嗓子过后，大唐皇帝李适才不急不忙的走了进来，在他的龙椅上坐下来。
这时首席宰相杨炎便高声喊道：“礼！”
随着杨炎的一声大喊，大殿里的大臣们都齐齐的躬身施礼，口中喊道：“臣等拜见皇帝陛下。”
皇帝朝着下面一招手，说道：“平身吧。”
“多谢陛下。”众臣又是齐喝一声，然后这才直起腰来。
在大唐，除了大朝会要向皇帝行跪拜礼之外，平常的朝会就不用施那么大的礼了，只要抱拳鞠躬就好，包括平常拜见皇帝也是一样。当然，有人要是愿意拍马屁的话，见到皇帝施个跪拜大礼的话，皇帝也不会反对。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这是王胖子每次上朝时都要喊的一句，其实就是一句废话而已，但这是规矩，自古以来就是这个规矩。
王胖子的话音刚落，杨炎便向前迈出一步，抱着朝笏拘礼道：“臣有本奏。”
“爱卿有何本奏？讲来听听。”皇帝说道。
杨炎说道：“泾原节度使姚令言上奏朝廷，说泾原军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军饷了，促请朝廷发放军饷，说是再迟延的话，怕是会有兵变之危。此事还请陛下要尽快定夺才行。”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兵部尚书钱潮，问道：“钱爱卿，朕记得泾原军的军饷已经批了下去，怎么还没有发放过去吗？”
钱潮忙出列，朝着皇帝施礼道：“回禀陛下，臣已经多次向户部催银款了，可是王尚书总是不肯给啊，臣已经催了十几次了。”
皇帝即刻将目光转向户部尚书王钊，问道：“王爱卿，你怎么说？”
王钊即刻出列说道：“陛下，户部的银库里已经没有银钱了，臣把春税的银钱都调用了两成了，但是依然是入不敷出。魏州、青州、恒州三地接连用兵，七万大军在外，这银钱就像是流水一样的往外流，臣就是有多少钱也不够啊。
而且今年的雪灾很重，有十几个州府闹了雪灾，这赈灾又是一大笔的银钱，户部是真的没钱啊。臣还想着，等着春税上来以后，在把泾原军的饷银拨付过去，臣已经跟钱大人说了，只要春税上来了，臣即刻就补发饷银下去。”
“春税要到四五月才有，到那是泾原军怕是已经兵变了，这事也等得吗？”钱潮即刻高声叫道。
第613章 这件事你怎么看？
张墨一听就乐了，这也太快了吧，一开场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这边。而且这一开始就展现出了朝堂上扯皮的本质。
王钊摇了摇头，说道：“等不得也得等啊，这国库里没有银钱我怎么办？我还能给你变出来不成。”
“没有也得有，怎么弄钱是你们户部的事情，搞不到钱就是你失职。”钱潮喊道。
王钊脖子一梗，瞪着钱潮问道：“我失职？你能弄来钱你来做这个户部尚书啊，我跟你换个位置。钱潮，你别站在那里说话不腰疼，你也为你叫钱潮，你就能弄来银钱吗？”
“我要是当户部尚书还真的就比你强，不信你跟我换过来试试。”钱潮冷哼一声，说道。
“试试就试试。”王钊狠狠的瞪了钱潮一眼，转头朝皇帝施礼道：“陛下，请您把臣与钱潮换一下，让他来做这个户部尚书，臣倒是要看看他是怎么凭空变出银钱来的？”
皇帝还没有说话，卢杞就转头朝着王钊和钱潮喝道：“你们两个在朝堂上泼妇一样吵架，成什么样子？都给我闭嘴。”
卢杞是宰相，虽然上任没有多久，但是在级别上还是比钱潮和王钊高上不少。因此他喊了一声，钱潮和王钊就不说话，只是十分不满的瞪了卢杞一眼。他们两个身居高位的时间比卢杞要长得多，自然对卢杞不服气，要是杨炎喝了这么一声他们就毫无怨言，毕竟人家杨炎的资格摆在那里呢，你卢杞才当了几天的宰相？
卢杞喝止了钱潮和王钊的争吵，转身朝晃死施礼道：“陛下，臣觉得要想解决泾原军军饷，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征讨朱滔的大军撤回来，这样就有银钱给泾原军发放军饷了。如今朱滔已经自请王爵，实在是没有必要让六七万的大军在魏州和青州就这么平白的消耗银钱了。”
皇帝转头看向两朝宰相杨炎，杨炎即刻施礼道：“陛下，臣觉得卢大人说得有理，臣附议。”
皇帝又转头看向另外三个宰相李长山、郭不精和郑轻。
“陛下，臣觉得大军不能撤回长安。”侍中李长山出列说道：“陛下，朱滔为什么会自请王爵？就是因为朝廷迅速的平定了王武俊、田悦和李纳，这才让朱滔被迫自请王爵。臣觉得朱滔就是一个缓兵之计，一旦朝廷将大军撤回，臣觉得那朱滔用不了多久就会再度称王，难道到那个时候朝廷大军还要劳师远征么？
臣觉得对朱滔这种反复之辈就应该一鼓作气的将其平定了，如此一来才能震慑诸藩镇。要是在此时将大军撤回长安的话，那就是百里半九十，要不是不知就里的人，还以为朝廷惧怕了朱滔的强势，被迫退兵呢。这样一来，说不定反而助长了诸藩镇的气焰，以后都有样学样怎么办？”
皇帝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郭不精和郑轻二人。
郭不精朝皇帝施礼道：“臣觉得李大人说得有道理，臣附议。”
郑轻却说道：“陛下，臣觉得应该撤回大军。朱滔既然已经自请王爵了，想必已经被朝廷大军给震慑住了，轻易不敢再有反复。而当下最着急的是先解决泾原军的问题，泾原军距离长安城就是咫尺之遥，这才是当务之急的。”
皇帝眉头一皱，他觉得大家说得都有道理，特别是郑轻所说的，泾原军近在咫尺。要是泾原军兵变的话，第一个威胁的就是长安城的安全。
“张墨，你是此次出征的主帅，这件事你怎么看？”皇帝见到下面漫不经心、东张西望看热闹的张墨，心里就有些不爽了，即刻点名让他出来讲讲。
张墨原本就是想观察一下周边大臣们对这件事的反应，没想到他的动作在皇帝眼中就变成了漫不经心。
皇帝叫了，张墨忙站了出来。这时大殿里的众臣才知道今天这个年纪轻轻却穿着三品武官服的年轻人就是连下三州的西川候张墨。
张墨对于今日朝议幽州之事早就打好了腹稿，因此他一上前来，便施礼说道：“陛下，臣觉得泾原军倒是小事，虽然朝廷缺银钱，但是只要想办法周转一下还是能解决的。但是幽州朱滔那里却是不能掉以轻心。就像李大人说得那样，朱滔就是一个反复小人，毫无信义可言。
大历七年，朱滔暗中派人杀死朱希彩，拥立朱泚为节度使。大历八年，朱滔自长安返回幽州后，密谋夺取朱泚兵权。大历九年，朱泚入朝觐见，令朱滔统摄幽州军务，朱滔趁机夺取兵权。建中三年，朱滔没有得到深州，心中不平，又索取恒定七州的赋税以供军饷，仍没得到允许，更是怨恨，遂与王武俊、田悦以及李纳一同反叛。
陛下，观朱滔一路以来的升迁，无不伴随着背叛和反复无常，不仅仅对陛下没有忠心，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也是毫无情义，眼中只有利益二字。这样的人，谁能指望他就此对陛下忠心不二？谁敢保证朱滔不会再有反复？
如果这次之后，朱滔再联合其他藩镇再一次反叛了，那该怎么办？到那时不但对大唐的损害更大，而且花费的军饷就不是是现在泾原军这一点点军饷的问题了。因此臣也觉得应该一鼓作气的平定了朱滔。”
皇帝没想到张墨对朱滔会是如此的了解，将朱滔的底细都翻出来了，他这个当皇帝的都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在意朱滔眼下对大唐天下的影响了。
“爱卿说得有道理。”皇帝点了点头，他现在细细的想起朱滔的履历，发现这个家伙活到现在，每一步都是伴随这背叛，不但背叛朝廷，而且背叛他的亲人。朱滔的哥哥朱泚就是因为被其夺取了兵权，而被软禁在长安城中。
卢杞见皇帝被张墨说得心动了，即刻说道：“陛下，臣觉得那朱滔就算是还有反复，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泾原军的问题。此事不解决了，其危害可是比远在幽州的朱滔要大得多啊。”
第614章 有钱真好啊！
“陛下，臣觉得这位大人说得不妥。俗话说，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朱滔的事情关系到诸藩镇向背的问题，只有彻底的解决了朱滔，才能显示出陛下与朝廷的决心。平定了朱滔，北方和西北之地就平稳无虞了。”张墨虽然知道卢杞的官应该是个宰相，但是他真的不认识卢杞啊，又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要用这位大人四个字替代了，他没想到就是因为这四个字，真正的得罪了卢杞。
卢杞这哥们儿出身还是相当好的，出身于范阳卢氏北祖第三房，建中初年，征入任御史中丞。建中二年二月升任御史大夫、京畿观察使。十天后，任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哥们儿任宰相以后，嫉妒贤能，稍有不顺从自己的人，必定要致他于死地。为了筹集军饷，又实行括率、增收房屋间架税、设立除陌税。长安为此停止交易，痛怨之声，喧嚣遍及天下。
“张墨，你才多大？不要以为你立了一点战功，就妄议朝政。”卢杞转头朝着张墨喝道：“事情有轻重缓急，眼下泾原军的事情迫在眉睫，而且泾原军里长安如此之近，难道不应该先觉得此时吗？”
张墨看着卢杞，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个老头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朝议嘛，就是要大家议论才叫朝议啊，皇帝让小爷我发言的，你个老东西干嘛这么大火气？
“这位大人，您怎么称呼？”张墨朝着卢杞抱拳问道。他见卢杞与自己一样的品阶，都是三品的袍服，见他年纪大了，这才抱拳问上一句，要是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他早就直接反驳回去了。
“老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卢杞。”卢杞傲然的看着张墨说道。
张墨一听，这才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家伙是谁，敢情就是大唐历史上德宗朝赫赫有名的奸臣，他记得大书法家颜真卿就是被这哥们儿给害死的。他早就知道了卢杞其人，他早就让红胡子和墨月将朝堂上众臣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自然知道卢杞是谁了，只是他没有卢杞的画像，一时间还不能将这些重臣对号入座。要不是卢杞自己报上名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白胡子老头是谁。
“原来是卢大人。”张墨朝着卢杞抱拳一笑，说道：“某家第一次真正的参与朝议，对朝堂上的诸位都不熟悉，还请卢大人见谅。”
卢杞哼了一声，刚要再训斥张墨几句，就见张墨已经转向皇帝，说道：“陛下，泾原军不过就是将军饷发放下去就能解决的了，要是因为这一点小事影响了陛下先前就制定了的策略，那真的是得不偿失了，臣以为陛下先前定下的平定四藩镇的策略没有一点错，应该继续执行下去才是。”
卢杞见张墨知道了自己是当朝宰相之一，还敢无视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心中已经是勃然大怒，心道：“混账东西，居然敢如此羞辱老夫？总有一天让你知道知道老夫的厉害。”
还没等皇帝答话，王钊即刻说道：“陛下，国库里空空如也，臣的手中是真的没钱啊。要是动用了仅存的一点银钱的话，整个朝堂都无法运转下去了。”
皇帝叹了口气，对王钊问道：“王爱卿，泾原军的军饷差多少来着？”
王钊说道：“陛下，差十万贯之多。”
张墨脑袋里一晕，心道：“你奶奶的，小爷我还以为差多少呢，才十万贯而已，就因为十万贯就要把小爷我的大军都调回长安来？亏你们想得出来。”
“这十万贯朕先帮户部垫付一下吧。”皇帝想起李昭刚刚给他的分红，此时也只能先调出来帮补一下国库了：“回头朕让内府给国库里划拨一百五十万贯，王爱卿，这是朕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一点体己钱，你省着点用，也尽快的还给朕才行。”
王钊一听，喜出望外，有了这一百五十万贯，他真的就能松了一口气了，这下子怎么也能熬到春税一点点的收上来。
“臣多谢陛下了。”王钊朝着皇帝深施一礼，说道：“陛下，这真是久旱逢甘露啊，臣终于不用被人天天追着屁股跑了，说实话，臣这些天都不想办公了，就想躲着他们不见为好。陛下，您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啊？”
皇帝白了王钊一眼，哼道：“你管朕哪里来的呢？这是朕多年攒下来的一点私房钱，朕可告诉你，朕就这么多了，这些钱皇后都不知道，眼下也瞒不住了，你一定要还给朕才行，不然皇后那里朕也是没法交待的。”
朝堂里一阵大笑，被皇帝的笑话一下子就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了。
“唉，这皇帝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啊。”张墨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虎威军和神武左军就暂时放在魏州和青州吧，先看看朱滔的动向再说。”用自己的钱解决了泾原军的事情，还支援了户部一百几十万贯，皇帝的底气也足了：“张墨，虎威军和神武左军的补给和军饷，你要想办法在魏博军和淄青军的辖地自己解决啊，朝廷现在只能做到这些了。你有没有信心解决？”
这是皇帝在堵住朝中众臣的口，朝中众臣一直以开销太大为借口，要求皇帝下旨收兵。现在他让张墨自行解决军饷和补给，就等于是封住了众臣的嘴。至于朱滔会不会再反的事情，皇帝相信没有人再提了，因为张墨刚才已经把朱滔的履历说了一遍，他相信现在没有那个大臣敢为朱滔担保的了。
张墨见皇帝放权了，心中也是一喜，忙说道：“陛下放心，有郭纯孝和尉迟恒两位老大人坐镇，完全可以就地解决虎威军和神武左军的那点军饷和补给，臣这一点信心还是有的。”
“那就好，那么幽州的事情就按照朕原来的部署继续进行好了，这件事先这么定了，众卿家不用再议了。”皇帝说道。
见皇帝拍板了，众臣也就施礼称是。
皇帝见一百几十万砸出去，就顺利的解决了争论许久的事情，不由得心中感叹：“奶奶的，有钱真好啊！”
第615章 意料之外
张墨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问题，他还以为要跟朝中的众臣大肆的争论一番才可以呢。谁想到皇帝直接就用钱给砸过去了，让他早就准备好的腹稿白白浪费了。
“陛下，臣还有本奏。”朝堂上的气氛刚缓解下来，卢杞便朝皇帝施礼道。
皇帝笑道：“卢爱卿有什么事尽管奏来。”
卢杞说道：“陛下，西川候张墨此次带兵出征，整整有七万大军，据臣所知，张墨的军中并没有监军，这很不合规矩。七万大军啊，朱滔在诸藩之中算是实力极大的了，也不过就是八九万人而已。西川候手中七万大军，岂能没有监军？因此臣建议向张墨军中派驻监军，参赞军事。”
朝中的众臣即刻将目光看向卢杞，大家都知道卢杞睚眦必报，但平常还是很收敛的，即使是报复人，也是暗中操作而已，但是这次居然直接就报复了回去，他们也有些搞不明白张墨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以至于他迫不及待的就出手了。
不过卢杞的建议倒是一点毛病也没有，张墨手中这么多的大军，要是没有人监督的话，还真的是不行，多少节度使当年走的都是这样一条路，带兵出征以后，就脱离了朝廷的控制。只是他们觉得卢杞要求监军参赞军事，这就有点过了。
参赞军事是什么？那可是与张墨分权的权力啊，不管张墨有什么决定，都要那监军同意才行，否则张墨就无法调动大军。当然，没有了张墨的同意，那个监军也一样调动不了大军。
其实皇帝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他还没有决定下来，他也怕影响了张墨的积极性，但是他的担心也还是有的。
听了卢杞的话，张墨心里极为恼火。本来他跟太子商量好了的，要太子向皇帝提出给自己军中派驻监军的，然后顺势把王胖子推荐过来，如此一来，自己在军事指挥上就不会有掣肘。眼下这个卢杞提出来要给自己军中派驻监军，那就恼火了，他派的人要是不给自己添麻烦那就怪了。
钱潮在旁边看着，心中也叹道：“卢杞这个老王八蛋果然够黑的，这样捣乱，就不怕张墨大败而回？军中最忌讳二人争权了。”
“卢爱卿说得也有道理，这个规矩倒是一直有的。”皇帝点了点头，便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王胖子说道：“崇林，这个监军就由你去吧。”
王胖子心里一喜，他本来就跟张墨商量好了，由他出面当张墨的监军，正想着什么时候皇帝才会提起这件事呢，结果没想到倒是卢杞提出来的。当然，王胖子也看出来卢杞纯粹就是在给张墨穿小鞋，但是现在无所谓了，这监军落到自己头上，正合我意。
“是，陛下，奴才一定尽心尽力。”王胖子转身朝皇帝施礼道。
“陛下且慢。”眼见皇帝把监军的差使交个了王胖子，卢杞即刻站出来反对道：“陛下，臣认为将监军的差使交给王太监不妥。”他心道：“你王胖子跟张墨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让他去了，张墨岂不是更加如鱼得水？哪有这等好事？”
皇帝嗯了一声，问道：“卢爱卿，这有何不妥？”
卢杞施礼道：“陛下，西川候出身神策右军，现在手中的精锐也是出身神策右军，因此臣觉得不适宜让王太监担任监军，否则这跟没派监军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一出口，王胖子就在心中开骂了：“姓卢的，你个乌龟王八蛋，咱家向来都是对你尊敬有加的，你他奶奶的现在给咱家下绊子是吧？咱家记住你这个混账王八了，等着咱家好好收拾你吧。”他心中想着，眼神却只是露出惊讶的神色，一点恨意也没有。
皇帝看了看一脸惊讶的王胖子，心里也觉得卢杞的话有道理，不过他又觉得王胖子是个可靠的人，不过既然卢杞提出反对了，他也只能顺着问一下才行。
“卢爱卿，那你手中可有人选适合担任监军吗？”皇帝问道。
卢杞说道：“臣推荐御史中丞于颀担任西川候军中的监军，参赞军事。”他怕皇帝疏忽了参赞军事四个字，便在这里特意提醒了一下。
皇帝将目光看向杨炎等人。
杨炎不想跟卢杞太过针锋相对，便说道：“陛下，臣觉得卢大人的建议极好，臣附议。”
其他宰相知道这监军是必然要派的，至于是谁，他们倒是无所谓了，既然杨炎都同意，他们自然也不会多事，于是纷纷附议。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照卢爱卿的建言吧，回头拟旨把，就让御史中丞于颀担任西川候张墨军中的监军好了，参赞军事。”
几个宰相同时施礼称是，张墨无奈的撇了一眼王胖子，见他低头不语，也只好跟着施礼称是。
事情就这么定了，这是今日朝堂上最重要的两件事了，既然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其他的朝政了。这些事情张墨都参与不上，只能站在那里听着他们白话和争吵。
其实张墨对于军中派监军的事情还真的不怎么在意，虎威军那是什么军？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军中的将领几乎都是自己的亲信，其中的八千精锐中，有五千人是自己从商州城带出来的子弟兵，有他们在，就算派个监军去又怎么样？自己的军令发出去，又有哪个敢不听？
至于卢杞，张墨心里已经开始在琢磨怎么对付他了。一个佞臣而已，想要对付他的办法有得是，实在不行了还可以派聂隐娘去将他人道毁灭嘛，反正这个卢杞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暗杀了他，谁就敢说是自己干的？再说大唐这个时候暗杀成风，多杀一个卢杞也没什么。
当然，暗杀是张墨准备的最后手段，他现在还是想在正面击败卢杞，这样才能在朝堂上显示出自己的手段。
“你大爷的，等小爷解决了朱滔以后，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个混账王八蛋。”张墨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第616章 书法大家
早朝散了，皇帝直接宣布下午众臣各自回去自己衙门办事，这大冷天的，他也不愿意坐在紫宸殿上议事，有什么事情再召集相关人等到延英殿谈好了。这样还能省下来一顿午饭钱，一次招待百余个大臣吃午饭，这开销也是不小的，皇帝觉得现在能帮户部省一点是一点，自己那一百多万贯还需要户部还回来呢，那是他私人的财产。
王胖子一宣布散朝了，众臣等着皇帝离开之后，就各自散了。张墨也跟在众人后面朝外走，他心中想着事情呢，不小心就踩到到了前面一个人的后脚跟，差点将那人绊倒在地。
那人踉跄了一下，回头看了张墨一眼，说道：“西川候小心一些啊，老夫老胳膊老腿的，可是经不起摔啊。”
张墨见那人足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白发白须，长得高高大大的，看着也是慈眉善目。对于这样的老人家，他自然要很有礼貌才行，于是忙朝那人抱了抱拳，笑道：“抱歉啊，某家心里想着事情呢，结果就不小心踢到了老大人，见谅见谅。”
那人见张墨态度很好，便笑道：“无妨无妨，老夫也是跟西川候开个玩笑罢了。”
张墨朝那人抱拳笑道：“您叫我一声张墨便是，在老人家面前当不得西川候三个字。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哈哈，西川候谦虚了。”那人朝着张墨也抱了抱拳，笑道：“老夫颜真卿。”
“哎呀，原来是书法大家严鲁公当面啊，晚辈有礼了。”张墨大吃一惊，这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书法家啊，他原本还想着找个机会跟颜真卿认识一下呢，没想到一脚踩到的就是大书法家颜真卿。
张墨前一世的时候学习书法的时候，临摹的就是颜真卿的字体，一直对颜真卿崇拜有加，现在见到了自己偶像，他哪里会不高兴呢。当他听到眼前人就是颜真卿之后，心里即刻就决定一定要向他多要一些墨宝，以后可以当做传家宝传下去，千年之后，那可就价值连城了。
颜真卿书法精妙，擅长行、楷。初学褚遂良，后师从张旭，得其笔法。其正楷端庄雄伟，行书气势遒劲，创“颜体”楷书，对后世影响很大。与赵孟頫、柳公权、欧阳询并称为“楷书四大家”。又与柳公权并称“颜柳”，被称为“颜筋柳骨”。又善诗文，有《韵海镜源》、《礼乐集》、《吴兴集》、《庐陵集》、《临川集》。
张墨的这这一声严鲁公，却是有根据的，因为颜真卿就是爵封鲁郡公的，大家都习惯加他严鲁公。张墨原本几临摹颜真卿的字体，自然对颜真卿的身世十分的了解。
颜真卿，字清臣，小名羡门子，别号应方，京兆万年人，秘书监颜师古五世从孙，司徒颜杲卿从弟。
开元二十二年，颜真卿登进士第，历任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后因得罪权臣杨国忠，被贬为平原太守，世称“颜平原”。安史之乱时，颜真卿率义军对抗叛军。后至凤翔，被授为宪部尚书。代宗时官至吏部尚书、太子太师，封鲁郡公，人称“颜鲁公”。兴元元年，被派遣晓谕叛将李希烈，凛然拒贼，终被缢杀。他遇害后，嗣曹王李皋及三军将士皆为之痛哭。追赠司徒，谥号“文忠”。
张墨知道眼前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颜真卿要是按照历史轨迹走下去的话，还有一年多的寿命，自己或许可以想办法救一下这个老头，反正这历史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么自己要救下这个老头也是应该可以的。大不了让这老头多写一些东西给自己，就当是让他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好了。
“西川候客气了。”颜真卿见张墨将书法大家四个字放在严鲁公三个字的前面，心中对张墨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在他看来，他此生最得意的就是他的书法，而严鲁公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名号而已，此时见张墨更在意他的书法，心中就对张墨一下子亲近起来，笑道：“西川候也是我大唐的诗词大家，老夫倒是一直想要见见你呢，没想到直到今日才有这个机缘。”
张墨笑道：“晚辈可不敢当什么诗词大家，那都是游戏之作而已，严鲁公见笑了。”
颜真卿笑道：“诗词抒发情怀，感染人心，哪里能当做游戏之作？西川候还不忙着离开长安吧？”
张墨说道：“还没有那么快，真么也要在长安再呆上个把月才走。”
颜真卿笑道：“那就好，老夫先跟西川候约好了，后日中午老夫在家中备上薄酒，请西川候到家中小聚，不知西川候可否愿意？”
张墨忙说道：“晚辈当然愿意了，多谢严鲁公了，晚辈到时一定提前到。”
“那就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老夫还要赶回府中吃饭，就先告辞了，咱们后日在某家府中相见。”颜真卿朝着张墨抱拳笑道。
张墨忙抱拳施礼，说道：“晚辈一定准时到，晚辈恭送严鲁公。”
颜真卿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转身离开。张墨看着颜真卿那背影大袖飘飘的，感觉这个老头有些仙气。
张墨一个人晃悠到皇宫外，找到自己的马车，刚要登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跑过来，朝着他施礼道：“侯爷，我家阿郎想请侯爷过去一叙。”
“你家阿郎？你家阿郎是哪个？”张墨停下来问道。
那个小厮指了一下远处的一个马车，低声说道：“我家阿郎是当朝宰相李长山。”
“李长山？”张墨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了陇西李氏的家主李长善，他早就叫人查过了，这李长山正是李长善的族兄，两个人是一个祖爷爷的。
“你家阿郎可是要我去他车中叙话吗？”张墨对那小厮问道。
“正是如此，我家阿郎说了，中午在汇珍楼宴请侯爷。”那小厮恭恭敬敬的说道。
张墨沉吟了一下，便笑道：“好啊，某家也正想拜见一下李相爷呢，走吧，你前面带路。”
第617章 给个面子
跟自家的马夫吩咐了一声，让他跟在后面，张墨便跟在那个小厮后面朝着李长山的马车走去。
那些一起下朝的大臣们倒是有人很注意张墨的动向，因为今日张墨在朝堂上可是焦点人物，因此他朝李长山的马车走去，即刻就有很多人看在眼里了，也包括卢杞在内。
李长山这就是在向众人表明，他跟张墨是一伙的了。朝中的事情有时候就这么简单，不用说那么多，只要一个动作就足够了。
卢杞也在看着张墨朝李长山的马车走去，恨恨的哼了一声之后，将窗帘放下来，然后跺了一下车厢，他的马车即刻动了起来。
张墨走向李长山的马车，钱潮也是看在眼中，他觉得张墨这个年轻人的来头不小，不然一个宰相，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表明了自己态度，这样做，也就等于跟卢杞成了对头，若不是有很大的利益纠缠，李长山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张墨见过相爷。”张墨一进到车厢中，就朝着李长山抱拳笑道。
“二郎客气了，快坐下来。”李长山朝着张墨也抱了抱拳，笑道。
李长山一开口，就将自己与张墨的关系确立了。他这一句二郎，就让张墨知道李长山跟李长善的关系匪浅，而且这李长山之所以要见自己，一定是李长善的意思，此时他已经知道李长山叫自己来的意思了。
张墨一坐下来，马车就动了起来。李长山笑道：“某家邀请二郎来，想必二郎已经知道了某家的用意了吧？”
“呵呵，张墨也猜到了一些。”张墨笑道。
“某家是当朝的宰相之一，自然也是陇西李氏族中的长老之一。”李长山微笑着说道：“继嗣堂的事情某家也是决策者之一，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请二郎来，就是在想二郎表明我陇西李氏的诚意。
族长昨日与某家长谈了一次，某家也觉得其余六家实在是太过小气了，某家在这里再跟二郎道歉一下。”他说着，朝张墨抱了一下拳。
这就是给了张墨极大的面子了。要知道李长善可是当朝宰相，虽然他的位置很靠后，但是宰相就是宰相，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权力都远非一般大臣可比。由此可见，陇西李氏这也是下了大本钱了，把李长山都请了出来。当然，这也是在向张墨展示李家的实力。
张墨也忙回礼道：“相爷客气了，张墨年轻气盛，有些时候也管不住自己，在李家主那里有些失礼了。”
李长山笑道：“无妨无妨，这也的确是他们没有做好事情，这些就不提他了。倒是今日，二郎知不知道你已经得罪了那卢杞？可能二郎还不知道，这卢杞虽然贵为宰相，排位还在老夫前面，但是他的心胸也是满朝皆知的，不管是谁，也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得罪了他，他一定会报复的，朝中重臣倒在他手中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想必二郎今天已经体会到了卢杞的狠辣了吧？你不过是在言语上对他无礼了一些，他就在你的军中掺了一把沙子，这把沙子二郎可不能小看啊，搞不好他就会让你摔个大跟头的。”
张墨点了点头，笑道：“多谢相爷提点了，晚辈也是看出来了，不过这个卢杞，晚辈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好叫相爷知道，他卢杞虽然给晚辈下了一个绊子，但是他也一样得罪了别人，他得罪的人可比他的心眼还要小一些的。”
“哦？”李长山有些惊讶的看了张墨一眼，然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卢杞得罪了谁，于是便朝张墨抱拳道：“老夫可能是漏掉了一些细节，一时间想不起来卢杞得罪了谁，还请二郎明示。”
他这句话也是对张墨的试探。陇西李氏已经对张墨展示出了诚意，那么接下来就是张墨展示诚意了，如果张墨也不掩饰自己身后的力量，那就说明张墨已经有接手继嗣堂的意思了，这对陇西李氏来说是很重要的，对他李长山也是一样重要。
因为他李长山也喜欢家里钱多一些，而且也希望自己家里的钱，来路都是光明正大的，这样花起来才安心。而张墨刚好可以帮着他做到这一点，这也是他愿意出面拉拢张墨的主要原因，否则像他这样地位的人，即使是陇西李氏的族长，也无法要求他做什么，只能用利益去交换。
张墨笑道：“原本神策军的上都护王崇林已经跟我商量好了，要到我军中来当监军的，晚辈也答应了他，将战功大半都给他，让他争取这次能够因功封侯，结果卢杞半路里横插了一杠子，相爷您说，这王太监失去了封侯的机会，您说他会不会恨上卢杞呢？
这些太监在身体上都是残缺之人，在心理上就会偏激很多，您说卢杞抢走了王太监的侯爵之位，那以王太监的性格，您觉得他会放过卢杞吗？”
李长山一愣，他只是知道卢杞得罪了王胖子，但是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大的利益存在。侯爵啊，就这么没了，别说王胖子了，要是自己的话，这个梁子也结得大了，不死不休的仇恨啊。
“哈哈哈……。”李长山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跟卢杞也是很不对付，只是他的势力以及皇帝的信任都远不如卢杞，因此即使对卢杞不满，也只能忍让，此时见卢杞得罪了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他自然是很开心了。
“二郎，想不到你跟王太监的关系这么紧密啊，这等事情都可以坐下来商量。”李长山笑道，他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二郎年纪虽轻，却是深知进退之道，老夫也是十分的佩服。平定朱滔的大功啊，就算是老夫也不一定舍得让出去，你倒是舍得，就凭这一点，你已经有资格担任继嗣堂的大长老了。
怎么样？二郎还是来帮我们五姓七族一把吧，族中的青年俊杰虽然不少，但是像二郎这样心胸的人却是没有，更别提能力上了，他们与二郎相差得更远了。二郎，老夫都出面了，这个面子你总要给老夫一个吧？”
第618章 汇珍楼VS汇珍集
张墨笑道：“相爷的面子晚辈是一定要给的，不过晚辈希望能够与五姓七族的族长坐在一起聊聊，有些事情要提前谈好了才行，要是就这么冒然的答应前辈了，这就是对继嗣堂的不尊重，相爷您说是不是？”
其实张墨也不知道要跟五姓七族的族长谈些什么，到现在他还没有时间仔细想这个问题。继嗣堂当然是个好东西，但是对他肯定也有不少的制约，如此一来，就要认真仔细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才行。因此他需要时间来考虑，他要求见五姓七族的族长，一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二是他也要给自己争个面子，奶奶的，小爷我也不是你们五姓七族想怎样就怎样的人。
李长山见张墨这就算是初步的答应下来了，心里也是很高兴，他这就算是完成了族长交待下来的事情了。至于因为张墨而得罪卢杞一事，他倒是不在意了，卢杞是范阳卢氏的人，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嘛。再说，卢杞有范阳卢氏做后盾，自己还有陇西李氏做靠山呢。
大事在马车里三言两语的就商量完了，到了汇珍楼，两个人只是谈一些诗词和风月之事
李长山对张墨的诗词是推崇备至，在酒席上就劝张墨出个诗集，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办法。张墨却觉得自己盗用别人的诗词就已经很离谱了，要是再刊印出版，那就有点过分了。
李长山哪里知道张墨的诗词都是盗版的，只是劝张墨出本诗集，这样能跟朝堂上的文官亲近起来，以后在朝堂上厮混起来就更加方便一些。
张墨一听，觉得也很有道理，便笑道：“那晚辈就听相爷的，回头整理一下，出个诗集。只是这诗集的名字还请相爷您帮着取一个吧，还要请相爷帮着诗集写个序才行。”
李长山笑道：“这有何难？老夫来给你作序便是。至于这诗集的名字嘛，我看就叫《汇珍集》好了。老夫是在汇珍楼给你提的建议，那就叫《汇珍集》，倒是老夫在给你作序的时候，就将这么典故写在里面。”
张墨眼珠子一转，对李长山说道：“相爷，这汇珍楼是您家里开的吧？你这是想借晚辈的诗集帮着您家的酒楼扬名吧？”
李长山指着张墨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笑道：“二郎果然聪慧，这也瞒不住你，这酒楼就是老夫家里开的，哈哈，老夫还真的就是想替我家酒楼扬一下名。”
张墨笑道：“相爷才是睿智长者，这样的机会都能抓在手中。”
李长山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这也是没有办法，这酒楼是老夫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开的，那个混蛋小子读书不成，武艺也没有，只能做些商贾之事，不然将来老夫不在了，他们兄弟一分家，他就只剩下坐吃山空了。”
“唉……，这做父母的就没有一个不操心的。晚辈甚是羡慕相爷的幼子，都这么大了，还有阿耶为他操心。”张墨叹了一口气，说道：“晚辈自幼失孤，七八岁起就在街头流浪，要不是家岳收留调教，晚辈早就冻死在街头了。相爷，为了您的爱子之心，晚辈给您家的这个酒楼出点主意吧。”
李长山笑道：“那敢情好啊，早就知道二郎在商贾之道上很有建树，那就麻烦一下二郎了。”
张墨笑了笑，指着桌子上的事物说道：“相爷，现在大唐的菜肴都是水煮的，要么就是生的，晚辈觉得要想让汇珍楼能够在长安城独树一帜，必须要推陈出新才行。晚辈觉得要上炒菜才行。”
“炒菜？这是什么菜？”李长山问道。也不怪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大唐根本就没有什么炒菜，不管到哪里都是水煮菜，要么就是卤菜。在大唐这个时候香料倒是有了，而且也应用广泛，包括酱油和醋都有了，只是没有炒菜而已。
“炒菜就是用大火爆炒，这个一时也说不清楚，要是相爷有时间的，七日之后，等晚辈从蓝田回来，您到晚辈家中来，晚辈亲自下厨，给前辈整治一桌酒菜尝尝，到时您把世兄和酒楼里的大厨一起带来，让他们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做了，趁着晚辈还在长安城，晚辈跟世兄研究一些新的菜肴，到时候汇珍楼一定会名震长安城。就是成为长安第一酒楼也不成为题。”
李长山大喜，朝着张墨抱了抱拳，笑道：“果真如此？那老夫多谢二郎了，后日老夫一定带着幼子登门拜访。”
张墨笑道：“相爷尽管来便是，晚辈一定让您尝试一下晚辈的手艺。”
李长山对张墨的厨艺倒是没有什么信心，在他看来，张墨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邀请自己去他府上作客而已，借此拉近两个人的关系。这交情都是走动出来的，只要两家人经常走动，这关系自然就会亲近起来。而且他也想自己的小儿子跟张墨亲近一些，多学一些商贾之道，长安三大财神中，张墨就是其中之一啊。
“我今日见二郎与那颜真卿严鲁公的关系甚好，他可是大唐有名的书法大家，二郎，我建议你出诗集的时候最好请严鲁公帮你拟稿，他的字加上你是诗词，呵呵，你的诗集想不火都不可能啊。”李长山见张墨这么帮忙，堂堂的一个侯爷，居然愿意为自己下厨，这样的人情不能不回报一下，于是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张墨一听，顿时大喜，拍着巴掌笑道：“相爷这个办法好，哈哈，晚辈就按照您的主意去办，刚好严鲁公约了晚辈后天去他府上作客，到时候晚辈向严鲁公相求便是。”
李长山笑道：“二郎，老夫提醒你啊，那严鲁公将自己的字看得甚重，别人请他题字，他都是按字取酬的，题牌匾就是一个字百贯钱，写序更是一贯钱一个字，你的一本诗集下来，没有数千贯是下不来的。”
张墨笑道：“晚辈给他翻倍，只要严鲁公肯写，他的字可是好东西啊，晚辈到时候将诗集印上几万册，就算是一贯钱一册，晚辈也把钱赚回来了，再说，这可是传家宝啊，弄个几千本存着，哪天没钱使了，拿出去都能换钱的。”
第619章 熟人的熟人
跟李长山吃过午饭，张墨就告辞了，然后亲自去礼部尚书崔战的家里投了帖子。太子给张墨写了条子，让他拿着条子去找崔战帮着想皇帝提亲。求人家帮忙，张墨自然不能太过随意，这才亲自去投了帖子。
他没想到自己刚刚将帖子让崔府的门房送进去，想着等个回信就回去，结果崔战倒是亲自迎了出来，将张墨迎了进去。
两个人到了客厅，张墨也没绕圈子，直接将太子的条子掏出来，给崔战看了，而后笑道：“崔大人，某家这点事情，您看？”
崔战笑道：“这是好事啊，这个活儿老夫接了，明日老夫就进宫给侯爷提亲去。”
这件事对崔战来说是个好事，他原本就跟太子有往来，他这也算是提前站队了，想着将来个自己的儿子铺好路子。张墨能够拿着太子的条子来找他帮忙，他就知道这张墨就是太子的人了，他就更愿意帮忙了。
当然，还有一点是，张墨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开国候了，将来升为开国公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张墨与太子的年龄相差不大，将来太子一旦登基的话，那么张墨一定是朝中重臣，到时自己的儿子也正是需要在官场上拼搏的时候，那时自己凭着当月老的这个人情，只要张墨帮上一把的话，自己的儿子在仕途上就会顺利许多。
张墨见崔战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忙抱拳说道：“那就多谢崔大人了，只是不知道某家还要准备些什么。”
崔战笑道：“这个简单，老夫这就给侯爷写份单子，侯爷回去后，按照单子上的准备就好，明日一早您使人送到我这里来便是，老夫明日上午就进宫去跟皇帝提亲去。侯爷，咱们到书房去吧，老夫这就帮侯爷写出来。”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进到崔战的书房。崔战请张墨坐了，自去书台那里帮着张墨写单子。
张墨在软榻上坐下来，见到软塌旁边的矮桌上居然有一本《九章算术》，他便拿起来翻了翻，见书上各处角落里都加了注释，显然看书的人一直在研究这《九章算术》。他翻看了一会儿，见里面有不少的注释走错了方向，便摇了摇头。
刚刚把那本《九章算术》放下，就听崔战笑道：“侯爷，看来您对这《九章算术》也是有研究的了？”
张墨笑道：“研究算不上，只是略懂一些而已。”
崔战大喜，他是算术的极端爱好者，这十几年里闲暇之余就没有作别的，一直在研究算术这门学问。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懂算术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就是想找人探讨一下都是极难，因此一听张墨说略懂一些，顿时大喜，把手中的那张纸往张墨手中一塞，说道：“都写好了，二郎按照单子去准备就好了。侯爷，这《九章算术》中老夫有许多地方不太懂，您帮着讲讲？”
张墨将那张纸收好，笑道：“也好，某家就讲两道题，崔大人，您来选吧。”
崔战忙接过那本《九章算术》，找出他纠缠了很久的两道题，对张墨说道：“侯爷，您帮着讲讲这两道。”
张墨看了看，便笑道：“这两个简单，崔大人，请拿纸笔来，最好是炭笔。”
崔战忙去取了来，递给张墨。
张墨将纸张放在矮桌上，拿着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边写边给崔战讲解，不过是盏茶的时间，就将两道题解开了，而后笑道：“崔大人，您看某家解得可对？”
崔战没想到自己纠缠了数年之久的难题在张墨的手中不过就是半刻钟的世界就解开了，这也就是说明这个西川候的算术水平要比自己高明得多了，而且他见张墨在纸张上画了许多的符号，然后利用这些符号很快就把题给解开了，更是感觉张墨的水平已经是深不可测的。
“侯爷解得十分正确，某家也跟别人问过结果，只是不知道是如何解开的，原本还想着跟那位老师再请教一下，可惜他数年前就过世了，以至于老夫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崔战拿着那两张纸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张墨笑道：“这些东西都是与规律的，只要掌握了规律，要想解开并不难。”
崔战指着纸上的阿拉伯数字和一些符号，对张墨问道：“侯爷，这些图形都是什么意思？我见您就是用这些图形在计算的。”
“这是阿拉伯数字，就跟咱们的一二三四五一样的，只是简单了很多。”张墨说道：“用这样的数字计算起来，就能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了。”
“侯爷，这些可否传授给崔某？”崔战收起那两张纸，朝着张墨抱拳施礼道。他现在对张墨已经是佩服之至了，他知道这《九章算术》在长安城里也没有谁研究明白了，就算是在即的水平，在长安城里已经是拔尖的了，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年轻到令人发指的西川候显然是长安城之冠了，甚至可能是整个大唐的翘楚了。
张墨忙扶起崔战，笑道：“这有何难？当不得崔大人的大礼，某家将这些教给您就是了。商州刺史马前锋马大人对算术也是颇有研究，这些方法某家已经教给他了。”
“马前锋已经会了？”崔战惊讶的问道。
张墨也惊讶的看着崔战，问道：“是啊，某家两年前就教给他了。崔大人认识马刺史吗？”
崔战眼睛一瞪，说道：“岂止是认识？老夫掉到这个算术的沟里就是他带着的，他商州刺史的位子更是老夫帮他拿到的，这个混蛋老马，去年秋天还来长安看我来着，居然没有跟我提起这个事，回头老夫就去信骂他，混蛋东西，只顾得当官捞钱了，学问都不记得了。”
张墨这才知道马前锋在朝堂上的靠山就是眼前这个礼部尚书崔战了。难怪马前锋能够将商州刺史的位子占得那么稳当，敢情有个大佬在后面撑腰呢。这礼部尚书虽然没有什么实权，是个清水衙门，但是作为一个尚书依然是有很大的影响力，护住一个小小的刺史，还真的不是什么难题。
第620章 我要向你求婚
“马大人进一趟长安城也不容易，有些事情疏忽了也是正常的。这些都是小事情，崔大人，等我从魏州城再回长安以后，我专门抽出几天的时间给崔大人讲上几天。”张墨说道。
“干嘛要等那么久？侯爷今天就先将这些什么阿什么数字给老夫讲讲吧。”崔战伸手拉住张墨的衣袖，好像怕张墨跑了一般。
张墨没想到崔战会这么心急，便笑道：“崔大人，不是我不给您讲，我这还有事情要办呢，这些求亲的礼物某家回去之后还要安排人去采买呢。”
崔战一伸手，说道：“把那张单子给我。”
张墨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就取出来递给他。
崔战转身就往外面走，口中说道：“这点事情老夫这就安排人去办，保证耽误不了明天的事情，您就安心在这里帮老夫讲讲吧。”他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张墨苦笑了一下，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自语道：“让你手欠，好好的拿人家的书干嘛？”
没一会儿，崔战又走进书房来，对张墨问道：“刚才忘记问侯爷的生辰八字了。”
张墨一愣，忙说道：“某家也不记得了，某家自幼父母双亡，早就不记得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就是原来那个张墨也不记得了。他娶李巧儿的时候，是李大志做的主，他又是个上门女婿，因此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些，他也就没有用上生辰八字。
到了去许婷的时候，他是亲自跟许召求的亲，许召又是一个爱女狂人，知道张墨没有生辰八字也就没有在意，因此他的两个妻子都是这么顺利的娶了回来。
但是到了李静晨这里就不行了，娶个公主回去，要是连个生辰八字都没有的话，就不太好说话了。
崔战一想也是，一个睡大街的孩子谁还会记得自己的生辰？他想了一下，便笑道：“行了，生辰八字的事情老夫帮你搞定就是了，回头我给你挑个好日子。不过这年龄侯爷总是记得吧？”
张墨笑道：“这个倒是记得，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
“侯爷刚刚二十二岁？”崔战惊讶的看着张墨，他觉得张墨怎么也应该二十七八岁了，那已经是令人羡慕的年龄了，没想到张墨只有二十二岁。这二十二岁就能把算术一道研究得如此透彻，他是个什么样的天才啊？崔战的心里惊叹不已。
张墨抱拳笑道：“正是二十二岁。”
崔战点了点头，说道：“好，老夫记住了，侯爷您先坐上片刻，某家去去就来。”
结果张墨在崔战家里这一讲，就讲到了深夜，崔战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拉着张墨在探讨。
他们两个在书房里探讨，倒是让聂隐娘闷得够呛。她就在崔战书房对面的房间里等着张墨，距离虽然远了一些，但是依然不能影响她偷听张墨与崔战之间的对话。结果张墨与崔战讲的东西，她是一点也听不懂。后来她干脆在房间里打坐起来。
张墨从崔战府上出来后，马车一动起来，聂隐娘就贴到张墨身上，腻声说道：“二郎，你这是要向皇帝求亲了吗？”
张墨笑道：“是啊，这是皇帝通过抬太子交待下来的，不求亲都不行了。”
聂隐娘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人家父母都不在了，想要二郎去求亲都没有机会了，阿耶阿母都没有见到我成亲生子，实在是太遗憾了。”
张墨也叹道：“是啊，人生总是很多的遗憾。子欲孝而亲不在，这才是人间最大的遗憾。”
两个人一时无话，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回到西川候府。
回到府中的时候，家里人都已经睡下了，张墨和聂隐娘一起沐浴了一番，就回到聂隐娘的住处。墨月没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去哪里跟谁睡去了。张墨这些女人就是这点好，相互之间的感情都是很融洽的，不是你住我这里，就是我住你那里。
两个人回到卧室，张墨就拉着聂隐娘在软榻上坐下了，然后笑道：“隐娘，你坐在这里别动啊，我出去准备一下。”
聂隐娘不知道张墨要做什么，便问道：“二郎，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张墨蹲下来，双手捧着聂隐娘的小脸儿，深情的看着她的双眼说道：“隐娘，你我都是失去双亲的人，也就没有人向你家里人求亲了，但是我不想你有这个遗憾，一会儿我就用神仙地的求婚方式向你求婚，让我的隐娘也体味一下被求亲的感觉，不再有什么遗憾。”
聂隐娘哪里会想到张墨居然会亲自向自己求亲，就是为了补偿自己的遗憾，而且还是用神仙地的求亲方式，这让她的心里一下子就化了，一时间感动得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伸手将张墨搂住，扎到他怀里痛哭起来。
张墨也被聂隐娘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直是强硬形象示人的聂隐娘会如此的痛哭。他忙将聂隐娘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连声安慰道：“哎呦，我的隐娘不哭啊，一会儿哭肿了眼睛可怎么办啊，我还要向你求亲呢，乖隐娘，不哭了好吗？”
聂隐娘扭了几下，依然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张墨也很能理解聂颖娘的心情。一个女孩子十来岁的时候就被送到深山里学武艺，就等于是一只狗陪着她渡过了最美好的少女时代。等着出山以后，就像是一个机器一样，帮着田承嗣杀人，然后自己的父亲就死在了精精手中，母亲也相继病亡，世上就剩她孤身一人。
接下来就是找精精报仇，接连的失败，然后又是深山苦修，同时还创建了清风会，操控着那么大的一个刺客组织，然后又是被手下人软禁，再被墨月救出来。也就是说这二十多年里，她从来也没有停下来过，一直一个人在那么拼搏。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被张墨的柔情击中，就没有了半点的抵抗力，将自己全部的交了出来。
“二郎，隐娘永远都是你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是。”聂隐娘哭了好久，停下来以后，就抱着张墨，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