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唐,我来了
“你就是你,你既是张浩也是张墨。”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一个双眼流着血泪的女子在他面前哭诉着。
“你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的,你为什么要去喜欢那个青楼的女子。”眼前的人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学生装,嘟嘟着小嘴,委屈的看着他。
“想那么多干什么,活着就是活着,在哪活着不一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个浑厚而又苍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想着。
张浩蹭的坐了起来,又是一场噩梦,让他又出了一身的汗。
三天的时间,足够想明白很多事情了。
张浩已经接受了两个完整记忆在脑海中的融合,他也确认了自己这是穿越了,而且是很悲催的那种魂穿。如今他已经接受了现状,同时也接受了现在的身份。
至于自己现在是张墨还是张浩都不重要了,反正自己还算是活着,只是活的地方不一样了而已。张墨就张墨吧,反正都姓张,没有丢了祖宗的姓,这也算是幸运了。
“想不到老子两世为人,死得都那么惨。”如今的张墨想起自己前一世被汽车撞飞的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依然是记忆犹新。
“大唐,我来了。”张墨叹息了一声,他很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是手指掐在大腿上传来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房门被拉开,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进来,他记得这个叫翠儿的丫头是自己这一世妻子李巧儿的贴身丫鬟,当时自己醒来的时候,那一声惊喜的尖叫声就是从她口中喊出来的。
“小郎君,你好些了吗?”翠儿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将铜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附身朝着张墨问道。
张墨微微一笑说:“还可以,只是头还有些疼,再就是身上没有气力。”
“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翠儿伸手在张墨额头上摸了一下,接着说道:“已经不热了,大夫说只要烧退了就没事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看你这一头的汗。”说着转身在铜盆中提起一条毛巾,拧干了水,转过身来说道:“奴婢帮你擦擦身子。”
“不用了吧?等我好了自己洗浴便是了。”张墨前一世死的时候都是四十一岁的人了,而且前一世作为一个教授,是受过系统教育的,让他从心理上无法接受异性帮他擦身子,而且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这是犯罪啊。
“哼,你以为人家愿意帮你擦啊?要不是小姐安排的,人家才不帮你擦呢。”翠儿小嘴一撇,给他一个白眼。
薄薄的被子掀开,张墨全身上下只有兜裆的那块布条子,翠儿的脸色顿时粉红的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这种粗重活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张墨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血压在一步步的高升,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的面红耳赤的感觉居然就这么来临了。
“呸。”翠儿撇了张墨一眼,啐了一口,嗔道:“现在你学会装样子了,平常对我动手动脚的,今日转性子了?要不是小姐逼着我来,你以为我愿意帮你擦吗?”
怪我啊?怎么就能怪我呢?我也不想啊,我是男人啊。张墨在心里嘟囔了一句,见翠儿去掀他的兜裆布,忙一把抓住翠儿的手:“行了,行了,那里我自己擦好了。”
翠儿哼了一声,把毛巾往张墨手中一塞,说道:“你自己擦最好。”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赶紧擦,小姐那里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没过一会儿,翠儿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碟青盐和一个牙刷,帮着张墨清理了一下口腔,然后问道:“小郎君,你要不要便溺一下?”
“我自己来吧。”张墨慢慢的坐起来,身体还是很虚,手脚都没有力气:“你扶我一下好了。”
翠儿搀着张墨的腋下,小心翼翼的帮着他站起来:“你走稳点啊,要是摔倒了,我可扶不动你。”
“我会小心的。”张墨说着,强撑着双腿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刚准备抬脚前行,结果脚下一软,就倒了下来,顺手一抓,把翠儿也拽倒在地,不但裙子扯了下来,也刚好压在她的身上。
“啊!”翠儿的尖叫震得张墨耳膜嗡嗡作响。
“你叫什么啊?我又不是有意的。”
“你就是有意的,你占我便宜。”
“看你豆丁一样大,没前没后的,谁会占你便宜?别废话了,你赶紧扶我起来。”
“我怎么扶你?你压在我身上我怎么起来?”
张墨伸手一按,不料又按错了地方。
翠儿又是一声尖叫:“你干嘛?非礼啊!非礼啊!”
张墨手臂一软,又趴在了翠儿身上,怒喝一声:“你鬼叫个什么?吓得我胳膊都没力气了。”
“你故意的!”翠儿的眼泪都下来了,双手使劲的撑起张墨。
咣当一声,房门被拉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见到张墨和翠儿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趴在地上,顿时就火了:“姓张的,你干什么?”
“小姐,救我啊,小郎君欺负我。”还没等张墨反应过来,翠儿就高声叫道。
来人正是张墨这一世的妻子李巧儿,原本她正在院子里的阴凉处整理家中的账目,听到房间里翠儿的尖叫声,即刻就扔下账本冲了进来,见到的一幕果然是她心里担心的场面。
“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刚刚醒来几天就起色心了。”李巧儿勃然大怒,扬起小手就在张墨的肩背上打了起来。头上不能打,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上次从春风一度楼上栽下来撞到的就是脑袋。
张墨翻了一个身,从翠儿身上下来,双手抱着头,蜷缩起来,做了一个标准的挨打姿势,承受着李巧儿噼里啪啦的小拳头,口中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急了!我腿软,又不是有意的。”
“翠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李巧儿停下来,漂亮的小脸气得雪白,气喘吁吁的问道。
翠儿慌急的站起身,提好裙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了起来。
听翠儿解释清楚了,李巧儿白了张墨一眼。伸指在张墨的脑袋上使劲的点了一下,说道:“下次我要是再发现你去那个春风一度楼,别怪老娘我发飙,下次再有,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去不去。”
不关我事啊,又不是我去的。张墨在心里嘀咕着,尴尬的笑道:“再也不会去了,以后就在家里好好的陪着娘子。”
第2章 麻将
他也有些搞不清楚原来那个张墨是怎么想的,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媳妇,还有那么可爱漂亮的小丫鬟,干嘛还要出去找妓.女?寻找存在感吗?上门女婿怎么了?不也是七尺汉子一个吗?
不过要不是那个张墨偷偷的去春风一度楼,被李巧儿抓奸,逃跑时从楼上栽下来弄成植物人,也轮不到自己穿越过来占据了这具身体,还有了这个十五岁的小媳妇。
十五岁啊,嫩的能掐出水来,居然就成了自己的老婆,比自己前世的儿子还小一岁,等身体好了,是不是就要跟这个小丫头那个了呢?怎么下得了手啊!?阿弥陀佛,罪孽罪孽。张墨盯着李巧儿,一边欣赏着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儿,一边在心里忏悔自己罪孽深重。
嗯,心里还有一些窃喜,没错。
男人嘛,大家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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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笨蛋,三条五条中间吃四条是没错,但你只能吃你上家的。”张墨在回三儿的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上家你懂不懂?你的左手边是你的上家,你左右不分吗?”他对回三儿这个脑袋不开窍的吐蕃娃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教了五天了,愣是记不住上下家。
“你们笑个屁,你们比回三儿也好不哪去,一个个榆木疙瘩脑袋。”张墨指着另外三个学麻将的帮闲骂道:“接着打,学不会你们今晚就别吃饭了,打个麻将就这么难吗?一帮笨蛋,一到九万学了五天了都记不住,东南西北都记不清,奶奶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个帮闲讪笑倒:“小郎君,我也想学快点啊,我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您让我一下子记住这么多字,很难的啊。”
张墨一把将回三儿提了起来,恼道:“一边站着学,我再教你们一遍,再学不会,小爷我就换人了,你们该站门口还去站门口去,该端茶倒水的还去端茶倒水,以后别怪小爷我没有提携你们。”
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张墨将养了三个多月,就到李家的赌坊里帮手了。李家是开的是商州最大的赌坊,位居商州四大赌坊之首。这个时候的赌坊没有什么太多的玩法,不过就是关扑、色子、瓜子单双、牌九等等。
张墨对赌博没有什么兴趣,唯独对麻将情有独钟,前一世的时候,只要是节假日,他就要找上三五个朋友开上一台,打个天昏地暗,也不是为了赢钱,就是觉得很爽。不过他的脑子好使,在大学的教师圈子里已经有了麻神的称号。
自从到长乐坊帮手以后,他觉得这里最缺的就是麻将了,他觉得只要把麻将在这里推广开来了,就能给长乐坊带来极大的人气。当然,最关键的是从此以后自己就不缺少麻将搭子了。
前些天张墨把自己的计划跟他的老泰山李大志讲了,就得到了老丈人的大力支持。
李大志今年也不过是三十五岁而已,比张墨前一世死去的时候还小了六岁。这李大志娶自从十五年前生了一个李巧儿以后,他的一妻六妾一直也没有给他生个带把的出来,只是给李巧儿添了一个妹妹,今年才七岁,叫李冰。
张墨就是因为李大志要给李家传个香火,这才招赘上门的。
“小郎君,外面有人闹事!”张墨正教着那几个笨蛋打麻将呢,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咣当一声推开门闯了进来高声喊道。
张墨喜道:“又有人闹事?太好了,走,干他们。”这一个月来,他已经打了四五次架了,有些上瘾了。
前一世的时候他虽然是一个大学教授,但是家传的功夫从来也没有放下过,一百零八式太极长拳、八极拳、十二路谭腿、擒拿摔跤,刀枪剑戟双节棍,这些东西他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了,但是三十六年里就打过两次架,实战机会太少了,这次来了大唐算是过瘾了,三五天就可以打上一架。
自从在长乐坊做事以后,一个月里就打了十几次架,终于让他能够学以致用,因此一听到打架,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那几个笨蛋带来的懊恼即刻就消失不见了。
张墨的身体很好,一身的腱子肉,身材又高大,长得也是棱角分明,十分英俊,否则也不会被商州西城长乐帮的帮主女儿李巧儿相中了。
这具健壮的身躯给他了很大的便利,身体恢复过来以后,他只是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便将前一世的功夫恢复了四成,至于内力,还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够恢复回来,内力是要靠时间磨出来的。
带着五个人冲到赌坊的大厅里,里面已经打翻了天,二十几个壮汉正追着赌坊里的伙计和帮闲暴打,倒是没动刀子,但是什么棒子椅子茶壶,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张墨舔了一下嘴唇,兴奋的大叫一声,就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壮汉扑了过去。
那个壮汉刚刚用椅子砸倒了一个人,刚刚直起腰来,就见到一个拳头迎面砸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拳头已经砸在他的脸上,那力量极大,让他只觉得脑袋一晕,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哈哈,爽啊!”张墨大叫一声,一个鞭腿下来,便将一个冲上前来的壮汉砸得昏死过去,然后揉身再上几步,腾身而起,一个肘击,砸在那个壮汉的脑门上,将他撂倒。
长乐坊的那些打手伙计见到张墨来了,顿时精神一阵,前十几次的打架已经让长乐坊的这帮人见识了张墨的厉害,知道只要他来了,这一仗就算是赢了,于是纷纷高呼:“小郎君来了。”“打死他们这些狗日的。”
张墨接连击倒七个人,引得四五个壮汉将他围在中间。一个满面虬髯的壮汉大步走了过来,冷哼道:“想不到还有个高手在啊,那就让某家领教领教你的身手,你们让开,看某家的。”
那四五个壮汉闻言同时向后退了几步,把位置让了出来,给张墨和那虬髯大汉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某家陈太昌,未请教?”那虬髯大汉停在张墨四尺之外,抱拳说道。
第3章 来呀,打我啊!
见到那虬髯大汉身形,张墨便知道这位也是一个高手,心里也提起了精神,一抱拳说道:“张墨。”说完就收紧肌肉,却将形态放松下来,双脚前后有韵律的跃动,用的却是散打的步法。
散打的步法有进步、退步、上步、撤步、横步、斜步、换步、插步、盖步、垫步。
虽然散打的步法都不是能够直接击打对手的攻击性技法,但是步法灵活则身手敏捷,能够使动作姿势状态、身体所处的位置千变万化,步法的巧妙运用,不但能够迅速地抵达最佳的攻击位置,而且能够调整身体重心,使自己在最快的时间内出招。
俗话说“步不到不出招”,“步不稳则拳乱”,“步不快则拳慢”,“拳法、腿法未到步先到”,讲的都是这个道理。时代进步,技击技法也同样在进步,特别是在现代的海量资讯的影响下,想要得到技击技法的精髓并不困难。
那陈太昌也是技击高手,但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浑身嘚瑟活蹦乱跳的步法,顿时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出拳好了,似乎哪里都不是出手的方向。不光是他,就连整个大厅里那些打架的人也看到了张墨的异状,禁不住朝这边看来。
小娘皮的,这是什么功夫?小兔子跳跳?陈太昌心道。
“停。”一个壮汉朝着自己的对手大叫了一声,后退两步,摇着手说道:“别打了,看我家大郎比试去。”
那个长乐坊的打手正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也挨了不少拳头,此时见那壮汉一说,正中下怀,忙说道:“好,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家小郎君的功夫。”
很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也不管身上的疼痛,都围在张墨和陈太昌的周围看了起来,那些原本在外面看热闹的赌徒们也重新拥了进来。
比武啊,比打架有意思多了,傻瓜才不看。
大厅里很快消停下来,张墨一边跃动着一边朝陈太昌一钩手指,挑衅的一扬下巴,不屑的说道:“来呀,打我啊!”
陈太昌何时被这么轻佻的挑战过?小娘皮的,太嚣张了,向来只有耶耶挑衅别人的,还没有敢挑衅耶耶的。
“找死。”陈太昌勃然大怒,狞笑一声,身形一动,猛的冲了出去,同时一脚飞起,朝着张墨的胸口踢了过去。这一招是陈太昌的成名绝技三踏连环踢,三步之内可以随时起脚,而且出脚就是连环两踢,招数极为狠辣。
张墨的实战经验虽然不多,但是在前一世的时候看过了不知道多少的实战视频,又在网络上看过海量的文章,对所有人的起劲发力的先兆和方向早就了如指掌,因此陈太昌双腿一动,他就已经估计到了对方最终的劲力落点在什么地方。
眼见陈太昌起脚踢来,张墨身子急速一侧,刚好躲过陈太昌的第一脚,接着不退反进,踏前一步,趁着陈太昌的第二脚还没踢出来,一个铁山靠撞了上去。
八极拳是在清末才出现的拳法,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普遍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在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在前一世的时候,张墨在八极拳上可是下了苦功的,仅仅是这个铁山靠,他每天至少要炼两百个,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陈太昌没有见过这种打法,他原本的意思是,若第一踢无效的话,那就趁着张墨后退拉开距离,刚好就是自己第二踢全力踢出之时,谁想到张墨非但没有退,反而撞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即刻就短了很多,已经让他不论是出拳还是出腿,都无法抵敌得住这迅猛的一撞,于是忙撤脚后退,躲开了张墨这凶猛一撞的势头。
张墨要的就是陈太昌的退势,见他一退,即刻就揉身扑了上去,先是一个谭腿的劈砸,再一次逼得陈太昌后退两步,然后接连迅猛异常的十几拳连环打出,专打脖颈、下颚、胸肋这些伤人而不至死的位置。拳速极快,大开大阖,陈太昌即使连连抵挡,也被他在左右两肋击了两拳。
肋下被击,顿时让陈太昌吸不上气来,而张墨趁着这个机会一个鞭腿从陈太昌头顶砸了下来,当脚砸到陈太昌的肩头上的时候,他脚力一收,轻轻的在陈太昌的脖颈处点了一下,便收回腿,后退两步,一抱拳笑道:“承让了。”
陈太昌先是一愣,随即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某家走眼了,你的拳脚很好,今日就算了,改日某家再约你打过。”说完也不理会张墨,转身就走,同时手一摆,喝道:“走了,改日再来过。”那些跟着陈太昌一起来的人抬起那几个被张墨打昏的人,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见那些人一出去,长乐坊的伙计和那些帮闲轰的一声欢呼。
张墨却是觉着哪里有些不对,于是便将在旁边看热闹的回三儿叫了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你去跟着那帮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头,这些人的口音可不是咱们商州的。远远的跟着,别让他们发现了,记得打听清楚这些人的来路,别他娘的记个道就回来了。”
回三儿回道:“好勒,小郎君您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赌坊里的东西被打砸了,但是收拾起来也快。经常跑到赌坊里赌博的人就没有什么好鸟,好勇斗狠的人大有人在,赌坊里打架斗殴是经常的事,因此赌坊里都会多准备几套桌椅赌具,一旦被打砸了,随时都可以换上,以便继续营业。
赌坊里的伙计和帮闲不少,因此只是半柱香的时间,长乐坊就重新开始营业,而张墨则回去继续看着那几个笨蛋学着打麻将。
赌坊里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张墨在打理赌坊的这一个月里加上今天,已经打了十几次架了,因此今天的事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张墨的老泰山李大志和媳妇李巧儿这一个多月内都没有在商州城,而是去了京兆府(长安城),长乐坊的事情这才交给他看顾一下。
第4章 不能送银子就送官
商州地处山南东道,而山南东道靠着京畿道,因此李家不仅仅是经营赌坊,同时也经营着毛皮和牛马皮生意,包括牛角、牛筋等等,还有西域的一些特产草药。牛马皮和牛角牛筋等等,李家都会做一下粗加工,然后卖到京兆府去,那里有做裘皮和皮甲马鞍的商户,如果手里有多的话,就卖到京兆府去。虽然兴元府远了点,但是收益也会多出一些。
原本李家去京兆府交货都是一季一次,而且向来都是由家里的外事管家带着人去送货,只是这次李家在京兆府最大的买家黄八斤刚好六十大寿,请柬送过来了,李大志只能赶去贺寿,同时也把这一季的皮货筋角顺带着送过去。
而李巧儿的表姐是嫁到了兴元府,这段时间也是要生了,因此李巧儿赶过去照看表姐,刚好李大志去京兆府,顺路一起送了过去。
这次李大志将长乐坊交给张墨打理,也是想看看张墨能不能胜任这个职务。
过了半个时辰,回三儿回来了,将张墨从房间里请了出来,低声说道:“小郎君,那些人去了西城大营,小的也打听清楚了,那个陈太昌就是七日前新换防过来的城卫军的御侮校尉。”
“御侮校尉?是干什么的?”张墨对大唐军制并不了解,虽然知道这是个官,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官?
“小郎君,西城大营三千城卫军都是他的手下。”
嘶……,张墨倒吸了一口冷气,我靠,大件事了,这他奶奶的是城卫军的头啊。
李家能够将吐蕃的牛马皮等物产经过整个山南西道运到商州,靠的就是城卫军的关系。前些时日西城大营换防,新调防来三千军尉,因为李大志去了京兆府,这个关系还没有搭上线。如今李大志还没有回来,他就已经把西城大营的头头御侮校尉给得罪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懊恼?
这可如何是好?张墨眉头紧锁。
再顾不得其它了,张墨放下长乐坊的事情,匆匆赶回李家。他要趁着陈太昌再次到长乐坊找麻烦之前,先上门去缓和一下关系才行。他知道李家的生意有六七成要靠这些城卫军睁只眼闭只眼才能做下去,这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断了李家的财路,老李回来一定会打断自己的手脚,然后再把自己赶出去,这样可不行,自家漂亮的小媳妇还没得手呢,就这么被赶走岂不是亏死?
“你要这么多的银钱做什么?五十两纹银,你还真敢开口!”李大志的原配胡氏冷哼了一声,白了张墨一眼说道。李大志算是做到了糟糠之妻不下堂,这个矮粗胖的老女人掌管着李家所有的银钱。
张墨一直没有搞明白,眼前这个矮粗胖的丈母娘是怎么生出李巧儿那么漂亮的女儿的。自从他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便宜丈母娘以后,他就一直很担心自己那个水灵灵白嫩嫩的小媳妇将来会走上丈母娘李胡氏的老路。
“小婿听说西城大营新换了校尉,小婿就想着去拜访一下。咱们家的生意都是靠着城卫军才做得这么顺畅,岳父大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城卫军那里不尽早打点的话,怕新来的御侮校尉会觉得咱们李家不够恭敬,说不定以后会给咱们李家下绊子穿小鞋。”这是张墨回来的路上想好的说辞。只是去西城大营登门拜访,不带点手信怎么行?而且出手还不能太小气,不然怎么显示出李家的诚意?
胡氏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墨,她是死也瞧不上眼前这个吃喝嫖赌都占全了的赘婿,要不是女儿李巧儿看上了这个只长了一个英俊皮囊的家伙,寻死觅活的要嫁他,自己怎么可能让他进到李家的门。她可不相信张墨的说辞,以前张墨没少找理由从李巧儿那里骗银钱,然后出去花天酒地。
“老爷再有七八日就回来了,这个事情老爷自然会去打点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好好的看着长乐坊就是了,要是出了差错,老爷回来轻饶不了你。”
“阿娘,这事拖不得啊,那个陈校尉来了都有七八日了,东城的白家一定已经去了,咱们要是再不去的话,那陈校尉会觉得咱们李家瞧他不起,那麻烦就大了。白家跟咱们做的都是一样的营生,人家已经捷足先登了。”
“李家就是要去,也得老爷回来才能去,你去算怎么回事?陈校尉要是知道我们李家派了一个赘婿前去拜访,岂不是更觉得我们李家无礼?行了行了,不该你操心的你少操心,你出去吧,该干嘛干嘛去。”胡氏朝着张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死肥婆,就是出了差错小爷我才来找你,不然我低三下四的跑来干嘛?你大爷的,上门女婿怎么了?上门女婿就低人一等吗?张墨在心里暗骂着,朝着胡氏施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张墨早就知道赘婿在古代地位很低,但是没有想到会低到这种程度,若不是亲身经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上门女婿连个“外交权”也没有。虽然五代十国的时候赘婿等同于奴隶的法律已经废止了,但是时至今日,赘婿的地位依然也没有高到哪里去,说白了就是别人家的种马外加免费劳力而已。
“你娘的,好好的人不当,干嘛当上门女婿?害得小爷我抬不起头来。”张墨对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很是痛恨。
回到自己的院子,张墨背着个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银子是拿不到了,总不能空着手去吧?要是不去的话,说不定那个什么狗屁校尉明天就能带着人找上门来,到时候麻烦更大,民不与官斗啊。
“看来只能这么干了,我就不信那个姓陈的不想升官,小娘皮的,行不行的就这一锤子了。”来回踱了有一刻多钟,张墨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既然不能送钱上门,那么就给那个陈太昌送官好了。
把自己的计划前后仔细的想了几遍,连说辞都想了一个清楚,觉得确实可行了,张墨这才回到房间里,把李巧儿用来画鞋样的牛皮纸找出来,又找来炭笔,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第5章 装傻
昨夜挑灯夜战,一直忙道四更,但是今天一早,张墨还是起了一个大早,辰时一到就起床了。他知道西城大营每天上午都是要训练的,陈太昌作为城卫军的最高长官,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离开大营的,自己要想摆平陈太昌,就要在这一上午的时间里搞定,要是拖到下午,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呢。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张墨就提着昨晚苦战出来的战果朝外面走去。
李家的门房李忠刚刚扫完门前的尘土,正扛着扫把朝门里走,就见到张墨提着一卷子牛皮纸一步三摇的走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墨起得这么早,而且一大早就要出去,忙上前笑道:“小郎君,您这一大早的要去哪儿啊?”
张墨朝着李忠点了点头,脚下不停,微微一笑,说道:“约了几个好友商讨点事情。”走出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一个人去实在是一点气势也没有,便回头叫住李忠道:“老李头,你去把红胡子帮我叫出来,我找他有事。”
李忠先是一愣,忙哦了一声,快步走进门去。
张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红胡子就跑了出来。
这红胡子复姓卑梁,单字河,是个西域人,长得高鼻深目,红须红发,自小跟着父辈迁徙到了商州,少年时父母去世,就跟着李大志在街头厮混,长得膀大腰圆,极为魁梧,算是李大志手下很得用的小弟,如今不过是二十七八岁,因为长了一脸很是霸气的红色胡须,大家都叫他红胡子。
“小郎君,您叫俺啥事?”红胡子便走边系着腰带,朝张墨问道。
张墨一摆手,说道:“跟小爷我走一趟西城大营。”
“您这一大早的去西城大营干啥?”
“你跟着就是了,我请你吃郭家的锅盔去,吃完了咱们再去。”
两人吃过郭家的锅盔,晃悠到了西城大营,离着大营远远的就能听到呼呼喝喝的叫喊声,显然大营中的军士正在训练。
西城大营周围都是土墙,辕门也是高大壮观的石质基座木质门额,上边一主两幅的重檐,辕门前方却是一片平坦空地,这里是绝不准建造房舍的。辕门右侧竖了一个石坊,上面雕着四个红色大字:“商州城卫”
“你们两个来这里作甚?”两人刚刚走到辕门前,门前八个军士中便有一个迎了上来,一手按着横刀,一手指着张墨二人喝道。
张墨朝着那军士一抱拳,笑道:“这位军尉大人,在下张墨,今日是来拜访御侮校尉陈大人的,还请军尉大人帮忙通禀一声,就说张墨找校尉大人有要事相商,事关重大,还请校尉大人百忙中抽出片刻时间相见。”说着取出一张名帖,朝着那军士递了过去。
那军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墨,见张墨身材高大,英姿飒爽,穿着又是极为讲究,特别是腰间挂着的那一块玉牌,白璧无瑕,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而红胡子又是虎背熊腰的,看着很是威武,却是跟在张墨的身后两步处,显然是个护卫,也就越发的凸显出张墨的不凡。
“好,你们在这里稍候,我去通禀。”那军士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张墨的名帖,转身朝大营中快步走去。
“胡子,一会儿进到大营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只是看着就好,切莫随意搭话。”张墨转头朝着红胡子嘱咐了一声。
红胡子点了点头:“好的小郎君,俺记下了。”
两人等了有半刻钟,那个军士从大营中出来,对张墨二人一摆手说道:“你们二人随我来。”
进到大营中,就见到大营中的操场上分成了几个片区,有的在抛石锁推石球,有的在砍木桩子,有的站在高凳上用大锤将大腿粗细的木桩子一下下的砸进地面,更有一些拿着木刀木枪在那里对练,还有光着膀子在那里摔跤的。
张墨的眼神很好,远远的就见到陈太昌正在操场的北面,把手中的石锁抛得上下翻飞,周围围着七八个人在那里观看。
“胡子,你看看,他们就这么练兵能练出个什么来啊?除了砸木桩子就是砍木桩子,有个鬼用啊?”张墨指着操场上热闹的场面对红胡子高声笑道。
红胡子早就得了张墨的嘱咐,虽然不知道张墨这么大声的说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哦哦了两声。
前面引路的那个军士听张墨这么一说,即刻就回头来瞪了张墨一眼,一脸的不满,然后回过头去继续在前面引路。
张墨假装没有看到,暗自一笑,指着那砍木桩子那帮军士笑道:“胡子你看那些砍木桩子的,一个个的看着费力不少,但是作用却是不大,顶多就是练练准头而已。”
红胡子看了看那些军士,又看看张墨,哦了两声。
从大营的辕门到操场的北墙,距离也不算近,张墨的嘴就没有消停下来,不是嘲笑那些砍木桩的,就是笑话那些推石球的,把操场上的那些军士的训练方式都评价了一番,气得那个引路的军士几次回过头来瞪视他。
三人走到操场的北面,引路的那个军士快走了几步,走到陈太昌的面前,先是施礼禀报了一声,然后就指着张墨在陈太昌的耳边把张墨说的那些话讲给了陈太昌听。
此时陈太昌已经认出了张墨就是昨日在长乐坊与自己对拳的,又听了那军士添油加醋的禀报,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将手中的石锁往地上一扔,朝着张墨大步走了过去。
“你就是张墨?你来作甚?”离着张墨还有十来步远,陈太昌就高声喝问道。
张墨心中早有准备,见陈太昌喝问,先是假装一愣,随即停下来一抱拳,哈哈笑道:“原来陈兄你是城卫军的啊,我说在街面上怎么没有见过陈兄你呢?小弟是来找拜访校尉大人的,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陈兄你,实在是令小弟我开心,等小弟拜见过校尉大人,回头请你吃酒,陈兄的武艺令小弟敬佩不已啊,到时再切磋切磋,还请陈兄多多指教。”
陈太昌顿时被张墨一连串的自说自话给弄得蒙圈了,他哪里能想到张墨这是在故意装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等张墨走到自己面前才醒过味来,头一扬,喝道:“某家就是城卫军的御侮校尉。”
第6章 洗脑画大饼
“陈兄就是御侮校尉大人?”张墨“惊诧万分”,像是不可置信一般,随即脸色一变,表情恭谨的抱拳施礼道:“原来是校尉大人当面,张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校尉大人见谅。”说完又是深深的一礼。
陈太昌也不让张墨起身,面色阴冷的看着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某家听说你对我练兵的方法很有意见是吗?”
张墨抱拳躬着身子,也不看陈太昌,说道:“在下哪里对校尉大人的练兵方法有意见?在下那么说,无非就是想借助那位军尉大人的口将在下的那些话传给校尉大人,借此引起校尉大人对在下的关注,进而将在下的一些新的练兵方法推荐给大人而已,只是在下没有想到您就是校尉大人。”
他说到这里,也不等陈太昌说话,回手从红胡子手中取来那卷牛皮纸,径自打开来,很自然的走到陈太昌面前,让红胡子帮着抻开,将那牛皮纸上的图画展现给陈太昌看,指着那张纸上的一个图画说道:“大人您看,这个叫仰卧起坐器,专门练腰腹力的,每天要是练上数百个,只需一个月,就可以使腰腹之力增加数倍。
您再看看这个,这个是坐式胸推训练器,专门用来训练臂膀之力的,只要苦练一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一个麻杆身材的,也能练出一身的腱子肉,臂膀之力至少增加五倍有余。”说到这里,他的手指一划,又指向一个另一个图画,继续说道:“这个就更厉害了,不但能兼顾腰腿,同时还能兼顾臂膀,这个叫史密斯训练器,制作起来简单,使用起来方便,只要在大营中弄上百余个,您这三千军尉,用不了三个月,一个个必然会成为精悍之士,身上的腱子肉虽然不能跟您相比,但是达到您的六七成还是不成问题的。”
张墨并不打算给陈太昌太多的思考时间,在介绍了三样他根据现代健身器材设计出来的训练器材以后,便直接给陈太昌画起了大饼:“大人您想啊,您手下这三千军尉都成了虎贲之士,个个以一敌十,等到全军大比的时候,您带上百十个精英,在节度使大人面前展现一下您的军威,连升三级对您来说就是一个小儿科。别的不说,只要您将在下的这些设计献给节度使大人,我想您都可以连升三级了。”
说到这里,他又将其他的纸张一张张的给陈太昌看了,口中还在不停的介绍着:“这是蝴蝶机,专门用来炼胸背肌肉的;这是罗马椅,专门用来连腰腹机的;这是腿举机和腿屈伸器,专门训练双腿之力的,只要这些都练到了,不论是出拳或者是出刀,力量至少还能增加一倍有余,将来行军跋山涉水的,绝对不在话下。就算是校尉大人您,只要用在下设计的这些器械苦练上半年,您的战力至少还能提升六成。”
张墨带来的这些图纸就是他昨天下午到今日四更天努力出来的结果,都是他根据现代健身器材设计出来的,虽然与现代的健身器材差异颇大,但是在作用上却是完全一样。他把自己能够记忆起来的健身器材都画了出来,其目的就是要转移陈太昌的注意力,同时通过这些东西激发起陈太昌的升官欲望。
他相信不想升官的校尉一定不是好校尉。
果不其然,陈太昌的注意力真的就被张墨的图纸和天花乱坠的说辞给吸引住了,一时间也就把羞恼抛到了一边,转头盯着张墨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能达到你说的效果?”
张墨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是自然,在下在老家的时候就是用这种方法训练的,只是用了两年的时间,在下就有了如今的战力,可惜啊,在下先天不足,也就只能练到这个程度了,远不如大人您,您至少还能提升六成的战力。
要是您手下的儿郎通过在下设计的这些器材提升到您三成的战力,那您想想,您这三千军尉将会是何等的战力?若是大人您再高升上三五级,手下的儿郎有个两三万之多,假以时日,您的军队将会是什么样的战力?我相信您以两万战兵便可以力敌十万战兵。”
张墨见陈太昌已经跳到圈子里了,便施展起自己前一世十几年教师生涯练就的口才,开始给陈太昌描绘起用了这些改装版的健身器材以后所带来的美好前景,这一白话,就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陈太昌被张墨这一通没有丝毫停顿的介绍和抛出来的大饼给迷惑住了,思维就顺着张墨的思路走了。要知道张墨当年不知道看了多少给人洗脑的视频,早就学会了给人洗脑的各种技巧和话术,这些无数人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用到陈太昌这个武夫身上,他哪里抵受得住?即刻就被张墨给忽悠蒙圈了,已经在脑海中开始畅想自己连升三级以后,带着无敌的军队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霸气威风的场景。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好东西,要是真的能达到你说的效果,本校尉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的。”陈太昌拍了拍张墨的肩膀说道:“走,咱们去到军帐中坐着说,你再仔细的给某家说说。”说完牵住张墨的手腕就朝大营的军帐中走去。
红胡子目瞪口呆的听着张墨白话了半天,虽然什么也没听懂,但是陈太昌的情绪变化他却是看到了,不由得对张墨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如同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这时见张墨被那位校尉大人拉走了,忙快步跟了上去。
陈太昌的军帐其实就是军营中最高大那间房子,之所以叫军帐,就是根据在外行军之时形成的习惯性称呼。
进到军帐中,陈太昌请张墨坐了,高声喊道:“来人啊,给小郎君上最好的茶来,就要黄大棒子送来的那个茶。”说完转头对张墨笑道:“小郎君,某家手里可是有些好茶,你尝尝某家的藏货。”
“好,那在下就尝尝大人的好茶,在下也是好茶之人。”张墨客气的对陈太昌一抱拳,接着说道:“大人,在下在家中行二,大人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喊在下二郎好了。”
“好,就叫你二郎好了。”
第7章 你要不要试试?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陈太昌便问道:“二郎,你与某家说说,你将这些好东西送给某家,所求为何?这些宝贝算得上是武道至宝了,若是用于军中,好处更是惊人。按理说这种宝贝轻易都不肯外传的,而你就这么送给某家,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某家?若是有的话,你尽管说来。”
张墨假作迟疑了一下,沉声说道:“大人,这些宝贝都是在下祖上三代人研究出来的,一直秘传到在下手中。在下的父母早亡,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跟着李家家主李大志在街面上厮混,也算得上是他的半个儿子了,而后又入赘李家。
可能您还不知道,李家做的生意除了长乐坊以外,主要还是从吐蕃走些牛马羊皮和筋角,这些生意自然少不了军中的关照,因此在下此次拜访校尉大人的目的便是希望大人以后能对李家的生意多多关照一下。”
陈太昌呵呵一笑,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事简单。某家一直就是戍守吐蕃边境,此中的规矩我知道,这规矩历来都是抽两成,不过二郎送了某家这等宝贝,某对你李家的货物只抽一成,如何?”
张墨一听大喜,忙站起身深施一礼道:“如此就多谢校尉大人了。”
陈太昌一摆手,说道:“二郎且莫相谢,我想问问二郎,你可识字吗?”
“在下倒是识得些字,在下父母在世时,我也上了几年的学堂,一般的书信倒是应付得了,若是做诗词文章,在下就力有不逮了。”
“识得字就好,识得字就好,诗词文章有个屁用,又当不得饭吃。”陈太昌一拍大腿,喜道:“本校尉原来的主簿家中有事,辞了军职,如今某家军中连个得手的主簿都没有,现在的那个主簿十个字能认错八个,屁用没有,某家想请你来我军中担任主簿一职位可好?等某家试过这些训练器械好用的话,再将图纸献给长官,届时必会论功行赏,你这主簿便可以成为流官了,某家保证你至少也是一个仁勇副尉,那可是正九品下的官职了,以后再有军功,某家也会不吝提拔,二郎你觉得如何?”
张墨顿时愣住了,他可从来也没有想过进到军伍中厮混,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军队绝对是一个高危职业,死亡率很高的,特别是戍守吐蕃边境的军队,时不时的打上一仗都是很正常的。再加上如今的大唐节度使林立,都是一方军阀,彼此之间总是有些摩擦,也是是时不时的厮杀一场,这当兵绝不是什么好活计。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主要是靠着面对面的拼刀子,是真正的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打起仗来又是混乱不堪,谁知道哪里冷不丁的砍来一刀?自己好不容易穿越过来,算是又活了一次,而且家有娇妻美婢,钱财万贯,干嘛要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李家这么好的条件,自己混吃等死才是王道。
陈太昌见张墨面露犹豫,便笑道:“二郎,我这军中主簿虽然只是我私人的幕僚,但却是最容易成为流内官的,九品下啊,多少人混了一辈子也就沾上一个从九品而已,你又识文断字的,只要以后你在军中稍微立下点功劳,混个与我一样的校尉简单至极。你是赘婿之身,一旦成为流内官,哪个还敢瞧你不起?李家不过就是一介商贾,你有了官身,那李家还不是你说了算?屁的个上门女婿,整个李家都可以是你的。”
张墨站起身来,面露感激,朝着陈太昌施了一礼,说道:“在下多谢大人赏识,大人,张墨一身武艺,自然也想投入军中,将来搏个封妻荫子,只是在下泰山大人膝下无子,对在下又有养育之恩,我若是投入军中,家中的大小事物就少了人打理,怕是我的岳父大人也不会答应。”
陈太昌笑道:“这有何难?回头我与他去说,大不了以后某家不去砸他的场子就是了。这样吧,你就先在我军中担任主簿一职吧,本校尉也不约束你,以后你还是住在李家,白天来帮我处理账目书信,忙完了你自去帮你岳父做事。
我军中不过就是几千人而已,若是没有战事,也没有很多事情让你忙的,清闲得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一身武艺,要是就这么浪费了实在可惜,做个商贾有什么出息?嘿嘿,你若是不听某家的,那你李家的生意也不用做了,你信不信某家今日就带人打砸了长乐坊?某家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二郎,要不要试试?”
张墨愕然的看着陈太昌,心道:“这也太他娘的不讲理了吧?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不管心中如何的不愿,张墨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眼前这个御侮校尉要想断了李家的财源,甚至让李家家破人亡还是轻而易举的,于是说道:“既然大人如此高抬张墨,张墨要是不答应,那就是太不知好歹了。”
“哈哈哈,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日你就来军中报到,登入军籍。”陈太昌开心的一拍巴掌,站起身朝着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啊,中午叫厨房备下酒菜,本校尉要与二郎喝上几杯。”
交代完中午的酒菜,陈太昌又对张墨说道:“二郎,你如今也是军中之人了,这图纸上的东西就要你去找人尽快做出来了,要花费多少银钱,你尽管报上来,先做出三套来试过再说,若是真的如你所言,咱们再多做一些就是。”
张墨见陈太昌把任务就这么安排下来了,忙又起身抱拳道:“是,卑职遵命。”
午饭吃得热闹,陈太昌把军中的几个高职位的亲信都叫到一起,介绍给张墨认识。军中这帮汉子一听自家的校尉大人在拳脚上都比不上这个新来的主簿,自然是不服气,一致决定要在酒桌上与张墨一决高下。七八个人轮流着灌酒,走了没两圈,张墨就被灌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陈太昌派了几个军士把他给送回到李家。
第8章 大脚丫子踹死你
“你真的是城卫军的主簿了?”李大志看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六七年的泼皮女婿,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是在张墨成为西城大营主簿的第七天回到商州城的,一到家就听老婆胡氏说了,便把张墨叫到花厅里问话。
跟着李大志一起回来的李巧儿也赶到了花厅,她也想知道自己的郎君怎么就成了城卫军的主簿了?
张墨点了点头道:“是的,就是七天前的事儿。小婿也不想去当什么主簿,可是陈校尉以断了咱们家的生意要挟我,我这才答应了他。”
李巧儿就站在张墨身边,听他这么说,便伸手偷偷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说道:“郎君,在阿耶(父亲)面前不要胡吹,你那点本事阿耶还不知道吗?实话实说,不要惹阿耶生气。”
张墨低声回道:“我没胡吹啊,陈校尉就是这么干的。”
李大志冷哼了一声,脸色一变,怒气冲天的一拍桌子,怒声喝道:“混账东西,你十一二岁就跟着我厮混,你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还当什么主簿,你识得几个字?你到底拿了李家什么好处去换的这个主簿?说!”
张墨叹了一口气,说道:“阿耶,您先别发火嘛,我说就是了。”于是将那日在长乐坊中的事情到陈太昌力邀他担任主簿的事情全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没有半点谎话,陈校尉真的承诺只收咱家一成的份子,还说咱家的场子以后都由他罩着,不信您问红胡子啊,这些天他一直跟着我的。”
听完张墨的话,李大志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急生笑,冷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说我就信了?我打死你个混账王八蛋。”说着转身抓起一根三尺长短的木棒,直接朝着张墨的肩头砸了下去。
张墨早就看到了那根放在李大志身边的木棒,他知道那是李家的家法,就一直提防着呢,这时见家法袭来,没等那木棒落下,身子一动,向前蹿了一步,用肩头刚好顶住李大志的手腕,将那一棒子力道全部卸了,随即一把抱住李大志,叫道:“阿耶,您倒是把红胡子叫来问问啊。”
李大志被张墨抱住,一时动弹不得,便喝道:“松手,你胆敢抱着我?放开,你这个混账东西。”
这时李巧儿也反应过来了,急忙上前抱住李大志的手臂,急道:“阿耶,您把红胡子叫来问一下不就行了?再说您让小郎君写几笔字不就知道真假了吗?识不识字这还能作假吗?”
李大志一想也是,便将木棒一扔,朝张墨喝道:“还不松开我?”
“您答应不再打我,我就松开。”张墨反而将力道加大了一些,说道。
“松开,不然我大脚丫子踹死你个混账。”李大志又吼了一声。
李巧儿也扳着张墨的胳膊,急道:“你松开阿耶,阿耶不会打你的。”
张墨松开双臂,即刻朝后退了两步,朝着陈太昌摇手道:“阿耶,您消消气,是真是假,您考较我一番便知了,干嘛动怒呢?”
陈太昌喘了几口气,转头对李巧儿说道:“你去,拿笔墨进来,再把红胡子给我喊来。”
李巧儿看了看张墨,急忙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李巧儿把笔墨纸砚都拿来了,放在桌子上。
“你过来,把你的名字写下来。”陈太昌指着桌子上的笔墨对张墨说道。
张墨点了点头,上前一看,砚台里的墨还是干的,便端起李大志的茶盏,在砚台里倒了一点茶水,拿起墨块快速的研磨起来。研磨好了以后,提笔在砚台中沾了沾,在宣纸上写下了张墨两个字,字体工整有力,是欧阳询的楷体。
前一世的时候,张墨在书法一道上也没少下工夫,专门临摹欧阳询和颜真卿的字,虽然一直没有写出自己风格,但是二十几的工夫,让他的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巧儿,他写得可对?”李大志也是一个睁眼瞎,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除了自己的名字认识会写,其他的字真就一个也不识得了。
李巧儿是眼睁睁的看着张墨写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是极为规整的楷体,就连自己也写不出这么好的字来,已经看得瞠目结舌满脑子的震惊,一时间愣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听到李大志的话。
李大志敲了敲桌子,对李巧儿喝道:“死丫头,我问你呢,他写得可对?”
李巧儿醒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张墨,又转头看着李大志,说道:“阿耶,郎君的字写得比女儿好得多了。”
“哦?你没有骗阿耶?”李大志仔细的看了看张墨写的字,又对李巧儿问道。
李巧儿说道:“女儿怎敢在这上面对阿耶说谎,自然是真的。”
“你再写一些。”李大志对张墨说道,说完刚好见到红胡子进来,便对红胡子说道:“胡子,你去把舅爷请来,让他来看看。”
红胡子也不知道李大志叫他来做什么,见李大志吩咐他去叫管家来,忙应了一声,又转身出去了。
“娘子,我再写点什么好?”张墨低声问李巧儿。
李巧儿说道:“你随便写什么都好,阿耶只是要确定你识字而已。郎君,你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识字的?”
张墨想好了要写什么,此时听李巧儿问自己,便说道:“等回去房里我再告诉你,现在先把阿耶对付过去再说。”他口中说着,手中的笔已经落在纸上,这次用的却是颜真卿的行书。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却是李白的一首《望天门山》。
颜真卿的行书气势遒劲,他的书法,既有以往书风中的气韵法度,又不为古法所束缚,突破了唐初的墨守成规,自成一格,称为“颜体”。宋欧阳修评论说:“斯人忠义出于天性,故其字画刚劲独立,不袭前迹,挺然奇伟,有似其为人。宋朱长文《续书断》中列其书法为神品。”并评说:“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态,自羲、献以来,未有如公者也。”
而张墨的水平至少有了颜真卿的九成精髓,就算是放在当时,也算得上是书法高手了。
第9章 白胡子老头
李巧儿已经完全被张墨给震惊到了,她自小就认识张墨,从没见过张墨动过笔墨,更知道张墨算得上是目不识丁了,此时见到他突然就写出这么好的字来,心中除了震惊以外还是震惊,看着张墨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便忍不住伸手过去,想摸摸张墨的脸颊,确认一下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郎,叫我来有什么事?”李大志的大舅子胡飞也是李家的外事管家,读了许多年的书,虽然连童生也没有考取,但在李家的所有亲戚之中也算是了不得的读书人了。
“大哥,你来看看这些字写得可是真的?”李大志一把拉住胡飞,带着他到了桌前。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这字谁写的?巧儿你写的吗?”胡飞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说道:“不对,应该不是你写的,你的字我认得,这字写得极好,已经得了颜真卿的精粹。”他见纸上的墨迹未干,伸指在上面摸了一下,诧异的看着李大志说道:“这是刚写的?谁的手笔?”
李大志指了指张墨。
“你写的?”黄飞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婿再熟悉不过了,知道张墨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泼皮而已,打架斗殴、吃喝嫖赌都是行家,唯独认字绝不可能。
张墨也不说话,提起笔来又写到: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黄飞惊愕地睁大眼睛,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嘴巴张成了o型,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一步迈到李大志的面前,紧张的盯着张墨,对李大志低声说道:“阿郎,张墨是不是老鬼附身了?不然怎么可能突然就识字了?还写得如此之好?”
他的声音虽然低,但是张墨依然是听了个真真的,叹息了一声,对李大志三人说道:“阿耶,舅父,巧儿,你们跟我来。”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张墨走到院子当中,两脚并步站立,两手自然下垂,身体正直,目视前方,接着并步拉拳,左右攉打,一套威猛的八极拳施展开来。
八极拳据说始创于清末民初,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普遍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在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具有挨、帮、挤、靠、崩、撼之特点。八极拳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暴发力极大、极富有技击之特色,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因此八极拳在中国传统武术界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
一套八极拳打完,张墨面不改色心不跳,对李大志说道:“阿耶,这套拳法叫八极拳,您觉得小婿打得如何?”
“你从何处学来这套威猛异常的拳法?”李大志的武艺也是很不错的,否则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在商州城打下如此的局面,自然能够看出这套拳法的厉害之处。
张墨对红胡子一摆手,说道:“胡子,你先出去,我与阿耶有话说。”
红胡子也很想知道张墨要说些什么,只是张墨开口了,他也不好再留下来,有些懊恼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阿耶,舅父,咱们里面坐下说吧。”
四人在花厅里坐下,李大志三人都盯着张墨,看他能说些什么。
张墨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就等着有一天李大志等人询问,他挠了挠头,轻咳一声说道:“阿耶,那日我在春风一度楼上栽下来昏死过去以后,就在梦中梦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自称黄石公,让我拜他为师,我就应承了,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昏死过去了,他在我梦中突然现身,我还以为他是神仙,就拜他为师了。
我昏死三个多月,但是在梦中我却是跟随师父学了十余年之久,师父传授给我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拿出任何一样来都会惊世骇俗,这次献给陈校尉的那套练体的器械就是我师父所传,乃是军中不传之秘,师父……。”
“你说你梦到的是黄石公?”胡飞突然打断张墨,猛的站起身来问道。
“是啊,他老人家说他是黄石公,又叫什么圯上老人。”张墨突然惊讶的看着胡飞,惊问道:“舅父,您认识我师父吗?”
李大志不知道黄石公是何许人,见张墨和胡飞说得热闹,便一把拉住胡飞的袖子,问道:“大舅,黄石公是什么人?”
胡飞头也不回,双眼盯着张墨回了李大志一句:“黄石公是张良的师父?”
“张良又是谁?”李大志追问了一句。
胡飞回头瞪了李大志一眼,把他的手拍开,恼道:“伪之臀也,竖子可言?”
“你说什么啊?你跟我调什么书包?”李大志恼道。
张墨看了看胡飞,对李大志说道:“阿耶,舅父在说您‘屁也不懂,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李大志勃然大怒,跳起身来,一巴掌就拍在胡飞的脑袋上,接着就是一阵乱打,口中还骂道:“你个混账王八蛋,胆敢骂我,是不是我这些年打得你少了?欺负我不懂是吧?”
“姓李的,你再打我,我急了啊!”胡飞抱着头大声叫道:“你个粗坯,两句话不来就动手,什么东西啊。”
胡飞长得文弱,哪里敌得过李大志这样人高马大的,于是一边抱着头一边朝着门外跑去,口中大骂不已。李大志紧追在后,立誓非要打他个鼻青脸肿不可。
李巧儿见父亲突然打起了舅父,这场景可是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记得小时候倒是经常见到,刚要追上去,就被张墨一把拉住了:“娘子,让他们打去吧,他们两个就是靠着打闹增加感情的,咱们两个就别管了,还是回去房中吧,你刚刚回来,早点沐浴一下,一会儿出来刚好吃晚饭。”
李巧儿被张墨拉着小手朝着偏院走去,口中兀自问道:“郎君,你真的梦到那个白胡子老头了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昏死三个月以后就懂了这么多东西?你可千万别外传啊,不然人家以为我是妖怪呢。”
第10章 你是坏事做多了
晚饭的时候,李大志和胡飞只把张墨叫来吃饭了,在饭桌上又问了很多,张墨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不好解释的问题,他都直接推到白胡子老头黄石公那里去。
该问的都问完了,李大志就放张墨回去偏院了。
“大哥,二郎的事情你怎么看?”李大志神色严肃的问胡飞。
“阿郎,我觉得二郎在梦中的确拜了黄石公为师,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突然就懂了这么多?”胡飞有些激动,看着李大志说道:“阿郎,你要知道张良张子房可是辅佐汉高祖刘邦取得天下的,封爵留候,这张良的师父就是黄石公。
眼下二郎也是黄石公的弟子,那咱们家的二郎将来也很有可能封公封侯啊,阿郎,以后对二郎好些吧,不要非打即骂了,他无父无母,入赘咱们李家,他飞黄腾达,就是咱们李家大富大贵啊。”
李大志挠了挠头,说道:“那我该怎么对他好?总不能把他当祖宗供起来吧?”
胡飞笑道:“那倒是不必,以后在外人面前给他留个面子,不要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的,家中有什么事情也多问问他的意见,这样总没错的,能被黄石公看中的人,那岂能是一般的人?
另外,也要督促他尽快与巧儿生个孩子才行啊,没有孩子的牵扯,他的心怎么能全放到咱们李家?阿郎你也是有福分的,虽然膝下无子,但是有这么一个女婿你也算是大福之人了。”
“好,我听你的,以后尽量不打骂他便是。这子嗣的事情,回头我让巧儿她娘去说一下,但愿他们能早点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我李家也有继香火的。”李大志说到这里,恨恨的瞪了胡飞,说道:“就是你妹妹这么多年连个带把的也没有给我生出来。”
黄飞眼睛一翻,哼了一声说道:“关我妹妹什么事儿?你的六个小妾不也就给你生出一个来?还是一个不带把的,你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报应。”
李大志怒目圆睁,站起身一挥手,迎头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道:“老子坏事做多了?你奶奶的,是谁养了你一家子?没有老子你早就饿死了。”
黄飞一边躲避一边骂道:“狗屁,要不是你哄骗了我妹妹,我会让她嫁给你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坯?”他一边骂着一边夺门而出:“我黄家书香门第,就是被你这个泼皮坏了门风。”
李大志顺手把门旁扫把抄起来追了出去:“书香门第个屁,连个童生都没考上,不是老子养你,早就饿死你个狗日的了。”
两人从这个院子一直闹到另一个院子,家里的下人早就习惯了这两个连桥打打闹闹,跟没看到一样,该忙什么还忙什么。
回到房间的张墨现在正一心的劝李巧儿与他一起造小人儿。
“巧儿,咱们是不是该歇息了?”张墨对着靠在怀中的李巧儿问道,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腹上,一只手看似无意的放在李巧儿胸前的隆起上。两个人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开始的时候张墨还有些陌生感,但是李巧儿腻到他怀里以后,他的那点陌生感就不翼而飞了。
“人家不想现在就睡。”李巧儿抬起头,娇声说道:“人家还想听听你在梦里的那些事情,你在梦里就没有遇到美丽的女子吗?”
“我跟师父就在深山里呆着,十几年里就我们两个人,别说美女了,就连母的家畜都没有。”张墨有些懊恼,这个谎话一旦开头了,就要不断的去圆,结果就是故事越讲越多,场面越来越大。
他低头看着李巧儿,李巧儿弧线柔美的俏脸,配上一对水润媚眼,看得让人不舍得挪开,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小衣,里面的景色隐隐绰绰的,双手就按在张墨放在她小腹的手上,不让张墨的手乱动,露出一截洁白粉嫩的藕臂,面色绯红,岁数不大的一个女孩子硬是有了一种无尽诱惑。
“巧儿,你白天赶路是不是很累了?要不我帮你推拿一下,也好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张墨就像是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对着李巧儿循循善诱,其目的就是一个,就是想把她哄到床上去。
李巧儿也被张墨摩挲得情热,双手一伸,反手搂住张墨的脖子,双眼迷蒙的娇声说道:“郎君,抱奴奴去床上好吗?”
“好好好。”张墨喜笑颜开,起身兜住李巧儿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一夜癫狂,花开三度。
早上醒来,张墨看了看旁边依旧酣睡的李巧儿,见她肩膀裸露在外,便拉过锦被帮她盖好,然后慢慢的起身,悄悄的走到房外,狠狠的抻了一个拦腰,看着满院的盎然绿色,自语道:“唉……,年轻真好。”
他能够感觉到现在这具身体蕴含的青春活力,前一世的时候他跟自己的妻子一个星期也就忙活一次,如今却能成为一夜三次郎,这样的感觉让他沉迷。
刚刚洗漱完,李巧儿也起床了,走到张墨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小脸儿贴在他的背上,腻声说道:“郎君,你起这么早干嘛去?”
张墨回过身,拦住李巧儿的纤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笑道:“我现在可是城卫军的主簿,也得跟着军士们一起训练才行,我还要顺路去看看那些器械弄得怎么样了。昨晚你不累吗?赶紧回去再睡一下。”说着把李巧儿横着抱起来,走到房间里,把她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在她的小脸儿上亲了亲,笑道:“你乖乖的睡觉,晚上咱们再努力造小人儿啊。”
“哎呀,你好讨厌啊,大白天的说这个。”李巧儿害羞的拉起被子,将头埋在里面。
张墨哈哈一笑,在李巧儿的屁屁上拍了一下,转身朝外走去。
听到张墨的脚步声,李巧儿把被子拉下来,看着张墨的背影,想起昨夜的癫狂,心里不由得一热,心中想道:“郎君好像真的跟以前不同了呢,以前可没有这么温柔体贴,回头一定要给老神仙立个神位,感谢他把我的郎君教得这么好了。”
第11章 有任务
张墨出了门,先到郭家小馆喝了碗胡辣汤,吃了两个锅盔,然后就先到费记木店去看看那四套健身器弄得怎么样了。费记木店当时答应十天左右全部完工,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他也要去看看进展如何了。
陈太昌当时定了三套,而张墨在费记定了四套,多出来的一套他准备拿回李家,方便自己平常用,至于多出来那套健身器材的费用,他已经均摊到其它三套里去了。
“小郎君来了!快里面坐坐,吃了没有?没吃的话一起吃点。”费记木店的东家费老九正跟一帮子学徒在店里吃早餐,见张墨来了,忙放下碗筷起身迎了上来。
张墨摆了一下手,笑道:“我吃过了,你吃你的去,我就是来看看那些东西弄得怎么样了。”
费老九五十余岁,长得忠厚老实,还没说话,便已经笑容满面,说道:“都差不多了,明日就可以弄好了。”
四套健身器都摆在木店的后院,大部分已经组装好了,只有两个腿屈器还没有弄好。张墨围着那些健身器仔细的看了看,对费老九说道:“今日你先把一套送去西城李家,等剩下的三套送去西城大营,我再结算银钱给你。”
费老九点头笑道:“好的,好的,吃完饭我就叫他们送过去。”
张墨指着那些健身器说道:“这些都是军中所用之物,切不可外传,如今整个山南东道只有你一家会做,图纸是小爷我弄出来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把图纸外传了,哼哼,那你费记就等着关门大吉吧,小爷我会一把火烧了你的费记。
这些东西西城大营至少要一百多套,以后其他郡的军营也会大量定制的,你要是传出去了,就不是你独家的生意了,到时候别怪我不照顾你家生意。
另外这些器具上用到的铁索也要多准备一些,这个东西最容易损坏,以后少不了要替换的。”
费老九一听后面还有百余套要做,惊喜不已,忙说道:“小郎君您放心,我店里的这些娃子都是我的亲戚和门徒,我保证他们不敢外传。”说到这里,他往张墨身边凑了凑,低声道:“只要以后小郎君能够照顾小店的生意,定价的一成五,我会返给小郎君您的。”
张墨拍了拍费老九的肩膀,笑道:“行,懂事儿,就这么办好了,记住了,以后不要在店里组装这些东西,别人会看出门道的,送去李家的时候记得把它们拆散了,到了李家再装起来,这样运送也方便。
还有,记得所有的零件都要完全一样的标准尺寸,这样以后哪里坏了,只要拆下来,都可以到你这里补齐,这也是有钱赚的,而且赚得更多。要不是早就打听了你费老九为人忠厚实诚,口碑上好,小爷我是不会把这么大的活儿给你的。”
张墨并不想把自己弄得清廉如水,在这个时代吃回扣那是天经地义的一般,再说他自己赚了钱也不会独吞的,西城大营的上下也是要打点一下的。别的不说,请那些同仁吃吃喝喝,逛逛花楼,这些都是要银子的,李家给的那点月例哪里够他用的。
大唐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法,好东西出来,只要别人能仿制,那你是拿人家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说别的,他前两个月弄出来的现代麻将,现在商州的几个大赌坊都已经铺开了,而且人家的麻将已经不用木头了,改成了牛骨的,麻将这一大“发明”跟他张墨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如今张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弄出来的这些健身器尽量慢的传开来,至少在几年的时间里能够是独门生意。
见张墨这么尽心的指点,费老九频频点头,连声说道:“小郎君您尽管放心,尽管放心,小的就按照您吩咐的做,绝对不会给您出半点差错。”
“行了,你尽快吧。”张墨点了点头:“明日下午就把剩下的都送到西城大营啊。”
从费记木店出来,张墨就直奔西城大营。进到大营中,那些军士也是刚刚出操,操场上还没有热闹起来。从大营的辕门一直到陈太昌的军帐,一路上张墨都在跟那些大营的头头脑脑打着招呼。
这些天来,张墨没少请那些家伙喝酒逛青楼,没办法,要想快速的融入到这个团队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客了,虽然做不到交心,但是最起码能够做到表面上很是融洽。
进到陈太昌的军帐,还没等张墨施礼问候,陈太昌便说道:“二郎来得刚好,我正想叫人去找你呢。”
“大人,您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属下去做?”张墨问道。
“坐下说话。”陈太昌指了指一张胡凳,继续说道:“某家的顶头上司归德朗将许召许大人下个月初三的生辰,每年的这个时候某家都要有礼物送上,原来我在邓州城的时候都是亲自去送礼的,这次不行了,将官不得轻离辖区,就只能派人送过去了。
眼下某家这里能够拿得上台面的人也就你算是出挑的了,因此这次送礼就要你跑一趟了。礼品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三天后你便带上十几个人走一趟邓州吧。对你来说这可是个好机会,先在许大人那里混个脸熟,将来我提拔你的时候也好说话。”
张墨起身施礼道:“张墨多谢大人提携,请大人放心,这事儿属下一定给您办得妥帖。”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大人要派个识路的人给属下才行,说出来也不怕大人笑话,属下在商州城二十载,还没有到过商州城百里之外呢。”
陈太昌笑道:“某家自然会派个熟路的人跟你一起去,要你去就是让你到许大人那里好好的交际一下。对了,那些什么健身器弄得怎么样了?你走之前能不能搞好?”
张墨说道:“那些健身器明日便可以在大营里安装上了,我才去看了,弄得还是不错。”
陈太昌笑道:“好,明日我要看看你弄出来的这些东西到底如何,要是得用的话,你小子就等着升官吧,哈哈。”
第12章 出远门
每天天亮之时就是商州城城门大开的时候,今日一早,商州城的城门刚刚打开,城门中便当先走出七匹轻骑和一驾马车。那马上的骑士身穿半身黑色皮甲,腰挎横刀,马身左右两侧还挂着长弓和箭囊。驾车的也是一个彪形大汉,横刀和弓箭就放在他身边。
七匹轻骑前三后四,将那马车护在中间。
护在马车前面的三人里,张墨正在其中。
前日三套健身器全部在西城大营中安装好了,陈太昌带着军中的武功好手试了半天,个个都对那些健身器交口称赞。大家都是练武出身,试过以后自然知道这些器材对提升武艺有多大的好处。于是半天下来,陈太昌便决定再定做一百套,然后在西城大营中全面推开,力争在半年内将全营的战力提升一个档次。
张墨在费老九那里下了定,让他们做好一套就在军营中安装一套,这样三个月下来,一百套也弄得差不多了。
原本费老九那里就那么十几个人,要想在三个月内做出一百套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张墨便给费老九出了个主意,让他找十几家木店将大部分的部件外包出去,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精巧的东西,是个木匠就弄得出来。这样一来,速度就快了许多,到时只要由费记木店到西城大营中组装起来便好。在后世这种协作加工的事情司空见惯,只是大唐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种意识而已。
安排好手头上的事情,今日一大早,张墨便带着六骑一车出了商州城。与张墨一起来的七人都是陈太昌的亲兵,都是西城大营中的好手,武艺上在三千人中也是拔尖的,除了张墨以外,个个都是弓马娴熟,不论马战还是步战都是得心应手。
张墨从来也没有骑马,今日能骑在马上,还是昨日陈太昌的亲兵队长冷超临时抱佛脚的指点了他一个下午。好在去邓州也不用策马奔驰,张墨坐在马上慢慢的溜达过去还不成什么问题。
商州城离邓州城有七百余里,两地之间有官道相通。唐代是我国古代道路发展的极盛时期,各个州府之间都有官道连接。那时的官道都是按一丈左右的标准建成,可以保证两匹马相向而行而通行无阻。在官道上每六十到八十里建有一座驿站,两个驿站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刚好是步行一日的距离。
张墨七人骑马,再加上一驾马车,一天行走七八十里也是轻松之极,用不着急着赶路。
就算是走官道,去一趟至少要十天的时间,再加上在邓州等着归德郎将许召的生日过完,再回来,怎么也要一个月左右。
一大早上,官道上的人并不多,除了出城的时候热闹了一些,走出五里之外就行人稀少了。与张墨走在马车前面的一个叫常宝,一个叫穆赤丹增。
穆赤丹增是吐蕃人,此时的吐蕃已经是四分五裂了。在吐蕃的历史上,除了松赞干布在形式上一统了吐蕃以外,再也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政权。而当年强大的吐蕃在松赞干布死了以后,又恢复到部族时代,彼此之间征战不断。
穆赤丹增是吐蕃逃出来的农奴,数年前投在了陈太昌的麾下,是陈太昌最忠诚的亲卫之一。而他除了护送贺礼之外,陈太昌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教张墨骑马。
张墨有前一世数十年的武术功底,再加上这一世的躯壳素质也是不错,在肢体协调方面有极大的优势,因此学骑马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半天时间下来,已经能很好的控制马匹跑个轻快步了。
轻快步又叫小颠,就是随着马的节奏点一下支撑一下,马的节奏快身体就跟着快,节奏慢身体就慢。会了这个动作了就不会被坐骑颠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了,再加上张墨座下的是一匹五年的军马,最好控制,因此掌握起来就不是什么难度了。
一行七骑一车在路上不急不缓的行走,天色擦黑的时候便到了路途上的第一个驿站。
到了驿站,众人翻身下马,常宝将缰绳扔给穆赤丹增,大步朝驿站里面走去,口中高声喊道:“上洛卫军公办,赶紧出来一个。”
“来了,来了。”驿站跑出一个二十余岁的伙计,见张墨一行人七匹马和一驾马车,忙道:“各位军爷,将马匹车辆都拉到后院吧,小的这就帮您喂食草水。”
张墨朝那伙计招了招手,说道:“你带我们去后院,车里的东西我们要搬到房间里才行,给我们一间通铺,多准备热水,我们哥几个都要洗漱一番,放心,少不了你的银钱。”说着一小块碎银子就扔了过去。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你们请跟我来。”那伙计开心的说道,忙快跑两步,伸手接过张墨手中的马缰,牵着马匹引着他们朝后院走去。
此次是张墨带队,住食行止自然都由他来决定,马车里装的都是送给归德郎将许召的生辰贺礼,整整三个大箱子,这些东西自然不能让驿站的伙计经手。
众人进到后院,就见到后院中已经有了不少的马匹和马车,显然也是有不少人住进了驿站。那院中的马厩中的马匹中有大半都是高大的青塘马,只有很少骡马。
“今天来了不少人嘛,是哪里的官员?”常宝对那个伙计问道。
那伙计回道:“也是刚刚入住不久的,是从梁州那边来的,听说是要到兴元府做官的,一下子来了二十几号人,那家人的排场好大,还惊动了驿丞大人亲自接待。”
在唐代,朝廷很重视军武,因此也很重视邮驿,邮驿设遍全国,而驿丞都是实实在在的入流官员,最低的是从九品下,高的能够达到从八品上。一般的官员入住驿站,驿丞是很少出面的,能够惊动驿丞亲自接待,那这个官员至少也要正九品以上。像张墨这些军汉都是没有品级的流外官,还不值得驿丞亲自接待。
第13章 探子
将马车上的东西在客房里安置好,张墨等人又轮班洗浴了一番,这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酒菜是送到房间里的,八个人坐了一桌子。唐代的时候讲究分餐制,但那是针对士大夫以及官宦之人而言的,普通的百姓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都是围桌共食,在军伍之中就更不讲究这些了,都是凑在一起吃饱了算。
张墨等人也喝了些酒,但是不敢多喝,大家都是意思一下就算了,毕竟这么多的财物带在身边,要是东西丢了,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吃喝得差不多了,张墨起身说道:“各位哥哥且先歇下,我去叫伙计收拾一下,顺便解个手。”
“去吧,都歇了吧,明日早起还要赶路。”常宝等人也吃饱喝足了,纷纷起座,都去睡了。
张墨出了门,刚刚走出没多远,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和咣当一声铜盆落地的声音,吓了张墨一跳。转头看去,借着走廊中的灯光,就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惊恐的看着他,脚下一个铜盆,地面上也满是水渍。
“你飘着走路吗?一点声音没有,吓死人了。”那小女孩儿一身吐蕃女子的装扮,双手叉着腰瞪视着张墨骂道。
“你这小丫头自己吓自己,怪我吗?”张墨笑呵呵的看着这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笑道:“我好好的走路,你吓了我一大跳我还没怪你呢,你倒是先怪上我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穆赤丹增几个人冲出来,叫道:“二郎,怎么回事?”旁边的那几个房间也有人出来,有的就问那小女孩儿是怎么回事。
“他走路没声音,人家一开门就被他吓了一跳。”那小女孩儿气呼呼的对他们的人说道。
张墨转身对穆赤丹增等人笑道:“没事,我更好路过这里,她突然开门出来,吓了我一跳,她还说我吓她一跳。”
“没事就好,二郎,方便完了早些回来歇息吧。”常宝说了一句,就跟穆赤丹增几个人回去房间了。
其他人见没什么事,也纷纷转身回房。
那小女孩儿不忿的抓起铜盆,转身回去,口中却嘟囔着说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在门口偷窥呢。”
张墨原本刚要走,听了这话又停下来,瞪着那小女孩儿道:“小丫头片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那小女孩子也不怵,回瞪着张墨怒道:“你就不是好人,就想偷看我家小……。”
小女孩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轻柔悦耳的女子声音打断了:“卓娅,不要无礼,是你自己胆小,还怪人家,关门进来。”
那个叫卓娅的小女孩儿将铜盆一脚踢开,回身关门,还朝张墨狠狠的瞪了一眼。
张墨觉得这个小姑娘倒是很有意思,自然也不会跟她生气,见她瞪自己,就给她回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然后咧嘴一笑,这才转身走了。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穆赤丹增便把大家叫了起来。此时虽然不是盛夏,但是中午前后还是热得很,因此都要早起赶路,为的就是能够凉爽一些。
吃过早餐,张墨等人正准备上路,就见昨日比他们早入住的那些人也从驿站中出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的男子,三缕长髯,身材高大,身穿藏青色的襕袍,气势非同一般。在他身后,是一个身穿白色衣裙带着白色面纱的高挑女子,昨夜那个吐蕃人打扮的小女孩儿卓娅就跟在那个女子的身边。
那女子的眼睛和双眉都十分的好看,但是张墨却没有觉得她就一定是个美人,在前一世的视频中他见了太多的一个鼻子或者是一张嘴毁了整张脸孔的事情。倒是那个卓娅在见到张墨看过来的时候,朝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张墨见状嘿嘿一笑,翻身上马,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喝道:“各位哥哥们,咱们走了。”
行到接近中午,离着下一个驿站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此时阳光最烈,张墨等人就寻了一个靠着路边的树林停了下来歇息,吃些东西,准备休息上一个时辰左右再继续赶路。
张墨等人把马匹栓在树林边上,饮了马,给它们割了些草任它们吃食,只留了赶车的王小六在车上歇息,看着车上的货物,其余的人刚在林中找了阴凉的地方躺下来歇息。
一直跟在张墨等人后面半里路左右的那个官员的队伍也到了树林外面,在与张墨等人相距十几丈处停下来,也将马匹车辆栓在树林边上,所有的人都进入到树林中歇息。
一大早上就起来赶路,虽然都是骑着马,但是这一路下来也是很辛苦,因此大家也懒得说话,各自掏出自带的吃食自行吃喝起来。常宝就坐在张墨旁边,见那个官员的队伍就在离他们不远处也进入林间休息,便对张墨笑道:“二郎,你说那个蒙面的美女跟那个当官的是什么关系?”
张墨看着那个蒙面的女子在小女孩儿卓娅的服侍下净手洗面,而后又看着常宝笑道:“宝哥,你怎么就知道那个蒙面的女子就是美女呢?”
“那还用想?若不是美女干嘛要把脸蒙起来,就是怕别人看到嘛。”常宝喝了一口水,说道。
张墨嘿嘿一笑道:“我觉得未必,我觉得她是因为太丑了,这才把脸蒙上,要是好看的话,干嘛不让大家看看?”
“二郎,这你就不懂了,在驿站的时候我就见到了的眉眼,极为美丽,那一张脸自然不会差了。”
张墨摇了摇头,咬了一口饼子,嚼了几下,口中呜噜着笑道:“宝哥,那是你没有见过一张嘴毁了整张脸的,小弟我就见过好多次了,哈哈。”
两人正说话间,两匹快马突然从远处疾驰而来,路过树林的时候也没有停下来,直接疾驰而过,扬起一路的烟尘。
张墨屏住呼吸,等尘土被风吹散,这才对常宝问道:“宝哥,他们这是有急报吗?”
常宝还没有回话,穆赤丹增就跳了过来,低声对张墨说道:“二郎,事情有点不对头,刚才过去那两骑像是马匪的探子。”
第14章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张墨一惊,顿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早就想象过要是路上遇到了打劫的该如何应对,但那只是想象而已,如今真的遇到了,不由得他不紧张起来,毕竟这事儿不论是这一世还是前一世,他都没有遇到过,于是忙问道:“丹增,你怎么看出来的?”
穆赤丹增嘿嘿一笑,说道:“我没有跟随校尉大人的时候当过几年的马匪,自然知道马匪是怎么踩点的,如果过半刻钟以后,还有人快马驰过,那就一定是马匪踩点无疑了。”
“这里是官道,而且离着商州城不过是百余里而已,那些马匪敢在这里打劫?”张墨问道。
常宝说道:“别说百里了,临着吐蕃之地,就是城池外面数里之外也一样有马匪劫掠,这些马匪来去如风,劫掠过后,又哪里追得上他们?”
这时其余的人也发现了不对之处,同时围拢过来。他们都是常年驻守吐蕃边境的,这种事情就算是没有见过,也曾经听说过,感觉到情况有异,便同时聚拢在一起。
“丹增,你觉得他们是奔着我们来的?”张墨问道。
穆赤丹增看着官员那边,指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应该是奔着他们来的,他们可是从吐蕃那边过来的,可能在那边就被人家盯住了。”
艾满海是一直护在马车后面四人中的一个,他接过穆赤丹增的话头说道:“没准现在我们也被人家盯住了,但凡有点眼光的,都能够从车痕看出点什么来。”
张墨的手心已经冒出汗来,心道:大爷的,这个时代果然不是好混的,随便出个门都能遇到杀人越货的,这他娘的还有没有王法?
“大家说怎么办好?丹增你先说说。”张墨心中也是没有什么主意,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身边有穆赤丹增这样混过马匪的,他自然想先听听的穆赤丹增的专业意见。
穆赤丹增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马上走,离那边的那些人远一点,或许就能躲过这一遭。”
张墨环视了一下众人,站起身来,说道:“那就走,咱们往回走,那些马匪一定在前面劫着,咱们往回走,大不了耽误一日的行程而已,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办砸了校尉大人的事,咱们就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可不想玩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些马匪既然盯上了那些人,而且到了大唐境内才动手,想必是有备而来的。目标既然不是自己这帮人,那自己这八个人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了。
众人想法也是这样,听张墨这么一说,自然没有意见,应了一声,轰的一下站起身来,朝着马匹和马车扑了过去。
这时那帮人也有了动作,纷纷跟着站起身来,重新翻身上马。
“你们谁是军.头?”那个官员此时没有坐马车,而是骑在马上,朝着张墨这边跑了过来,远远的喝道。
张墨已经跨到马上,听到那官员的喊声,一拉缰绳,回过马去,看着那官员纵马跑过来。
“我是这里的军.头。”张墨的手按在横刀上面,对着那个官员说道。穆赤丹增等人也是一样将手按在横刀上,王小六站在车辕上,弓箭也拿在了手中。
那官员从怀中取出一个铁牌,朝着张墨扔了过来,喝道:“我是山南东道节度使郭纯孝大人麾下新任的怀化中侯刘冲,我现在命令你们护卫我到兴元府,只要将本大人安全护送到兴元府,每人赏银百两,官升三.级。”
张墨将那铁牌拿在手中看了看,见上面刻着山南东道宣节校尉刘冲十个大字。他在军营这段时间把大唐的军制了解得十分的清楚,自然知道这宣节校尉已经是正八品上的官阶了,比陈太昌的御侮校尉都要要高上三个品阶,而怀化中侯却是正七品下官阶,不论哪个品阶,指使陈太昌帮忙都可以了,更别说自己这些刚刚入流的和没入流的这帮人了。
但是张墨却不想听这个什么怀化中侯的调遣,自己的顶头上司是陈太昌,而陈太昌的顶头上司是归德郎将许召,自己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个拿个牌子出来就吆五喝六的什么狗屁怀化中侯。赏银百两?官升三级?你大爷的,有命拿才行啊。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张墨冷冷的对刘冲问道。
“不知道,你们是谁?”刘冲没想到张墨会这么问,下意识的回道。这时刘冲的那些护卫护着那五辆马车跟了上来,
张墨一扬手,把铁牌扔会给刘冲,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不认识我们,那就最好了。”说完调转马头,朝着常宝等人高声笑道:“这位刘大人不认识咱们,咱们就没有必要帮他们了,反正他也找不到我们,各位哥哥,咱们往回走,没必要到前面送死去。”说完一抖马缰,纵马就走。
常宝等人一听张墨这么说,自然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们跟这个怀化中侯刘冲素不相识,可没有给他卖命的心思,谁知道那些马匪有多少啊,自己的小命也金贵者呢。于是都是一声怪笑,调转马头就跟着张墨纵了出出去。
刘冲没有想到自己亮出身份,更承诺了重赏,人家居然理都不理,转身就走,愣了一下才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敢抗命?”
张墨头也不回的高声喊道:“与其往前送死,不如回去驿站待援,你不想死,就跟上来。”说完双腿一夹战马,喝道:“驾。”
刘冲一想也是,干嘛非要硬冲过去呢,回到驿站待援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一抖缰绳,喝道:“驾,都跟上来,回去驿站。”
张墨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大振,回头看去,见刘冲等人跟了上来,心中也是一松。他也不敢确定后面就没有马匪,没准那些马匪是两头堵呢,若只是自己这些人,一旦遇到大队的马匪,根本就无法抵敌,如今刘冲那些人都跟上来了,那么就算来的路上有马匪堵截,总有冲过去的机会。
跑出了不到二里,就见到前面官道的拐弯处又有两骑奔马驰来,张墨即刻抽出横刀,朝前一指,高声喝道:“射马擒人。”
第15章 刺激的快感(上)
穆赤丹增早就将弓箭拿在手中,双腿在马身上一夹,胯下的骏马即刻发力,蹭的蹿了出去。常宝、艾满海、吴天三人张弓搭箭紧跟其后。
正在驰来的那两个马匪见势头不对,一扯马缰,就跃下官道,朝着荒野中急逃。
穆赤丹增在这些人中的射艺最佳,用的是四石强弓,就连箭矢也是铁杆羽箭,见那两人已经进入到自己弓箭的射程之内,便毫不犹豫的三箭同射。铁箭沉重,弓又是强弓,因此箭矢射出以后居然带着啸声。
噗噗噗,接着就见到那两匹吗一声悲鸣,一个筋斗摔倒在地,而马上的两个骑士却在战马倒下之前纵身跃起,在地面上翻滚了两圈便站起身来,抬腿就跑。
吴天和艾满海的手够快,那两人刚刚跑出几步,他们二人的箭矢便射了出去,正中两人的大腿,顿时让那两人扑倒在地。
张墨带着穆赤丹增四人纵马奔下官道,将那两人围了起来,张墨喝道:“前后各有多少人?说了实话就放你们走。”
那两个马匪背靠着背,马刀在手,但是面对着四张弓箭,他们连动也不敢动,一个是满脸的狰狞,一个是满脸的惊恐。
“杀了他。”张墨指着那个面目狰狞的,看那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个死硬派,杀了他,吓吓那个胆小的很有必要。
四支强劲的箭矢射在那人的身上,因为距离太近,箭矢射在他的身上以后,箭尾兀自嗡嗡的作响。四支箭矢都射在那人的胸口,将他掼倒在地,一下下的抽搐着,眼见就不活了。
张墨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所杀,但却是因为自己的命令而死,这让他心中升起两种迥然不同的感觉。一是想要呕吐的感觉,另一种是刺激的快感,特别是第二种感觉,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中就一直封印着一个恶魔,这次的杀戮,让那个恶魔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他强行压制住呕吐的欲望,冷冷的对余下的那人说道:“前后各有多少人?”
“前面堵截的有三四十人,后面还有二十几个。”那个马匪手中的马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双膝跪倒在地,满脸的祈求之色,颤声说道。
“走吧。”张墨拉了一下缰绳,双腿一夹,回头朝官道上走去。
见张墨没有说杀自己,那个马匪刚刚松了一口气,随即一把横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一个硕大的脑袋飞上了半空。
出手的是吴天。
张墨纵马赶到刘冲面前,一抱拳,说道:“刘大人,后面有二十几个马匪,前面更多一些,我希望你的人能让我统一指挥,先冲散了后面那些马匪,才能赶回驿站。”
“你能确保冲散那些马匪?”刘冲问道。
张墨嘿嘿一笑,说道:“那谁知道呢?试试吧。你的人可以不归我指挥,那我们大不了把车中的贵重东西都带在马上,然后我们就离开官道,这里空旷得很,走哪里都能绕开那些马匪,一辆马车我们还是损失得起的。”
刘冲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五辆马车,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便对他的人喊道:“所有的人听着,现在你们归这位军爷统一指挥了。”他带来的护卫有十七人,也都是弓马俱全的,也不知道是他雇佣来的,还是原本就是他的护卫。
刘冲的人纷乱的应了一声。
张墨即刻高声喊道:“咱们来的路上有二十几个马匪,咱们必须干掉他们才能安全的回到驿站去,现在……。”他指了一下刘冲的一辆马车,喊道:“把那辆马车赶在最前面,往前一里左右有个拐弯处,还有一个乱石山丘,到时把马车堵在那个拐弯处,其余的人分出一半躲在山丘上,一旦那些马匪受阻,即刻乱箭攒射,其余的人跟着我趁马匪大乱之际,快马攻击马匪,等马匪有了败像,山上的人再冲下来。”
说道这里,张墨转头对刘冲说道:“大人,您与女眷就在山丘上等着,等我们剿杀了那些马匪以后,您和女眷再下来与我们汇合。”说完也不等刘冲答应,便又对中众人喊道:“丹增,你挑出十个弓箭好的人上山丘隐藏,见到马匪被马车所阻,即刻射箭,尽量多杀伤马匪。”
穆赤丹增一拍胸口应了一声,随即在自己人中挑了三个,又朝刘冲的那些人叫道:“弓箭好的出来六个,跟某家一起。”随着他的喝声,刘冲的人中走出十来个人来,穆赤丹增挑些身材看着瘦弱些的,余下那些精壮的都留给张墨用来冲阵。
张墨见人员分配完毕,便一挥手,喊道:“走了,马车跟紧了。”
众人纵马快速前行了一里左右,果然就是一个乱石山丘。那个山丘不高,丘上也没有什么树木,就算是骑马也可以行上山丘。
穆赤丹增带着归他指挥的九个人和刘冲以及两个女眷上了山丘,将马匹放在山丘后面,然后各自找了一个地方躲藏起来。
而张墨让常宝将一辆马车横在了山丘下面官道的拐弯处,自己就带着余下的人马躲在弯道的另一边。
他们紧赶慢赶的也算是及时,阵仗刚刚摆好没有两盏茶的时间,就听到山丘的另一边马蹄声传来,同时也能看到飞起的一路尘土。
张墨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十四个人,低声喝道:“都注意听我号令,各自把弓箭准备好,冲过去以后先是一轮攒射,而后即刻冲阵。”
山丘那边,二十几匹战马驰来,后面扬起一条烟尘形成的飞龙。先踩点,而后前后夹击,这是马匪惯用的战术,为的就是一旦事情有变,也好保存自己的实力,同时也可以作为生力军起到决定胜败的作用。
张墨堵截的这批马匪就是整批马匪的后备力量。
咴咴咴,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响起,张墨直到这是那些马匪被横在官道上的马车突然所阻,马匹急停而发出来的嘶鸣声,对他来说,这就是厮杀的号角。
“射。”张墨朝着山丘上一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