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一章 老凉
仍旧是秋鸟山。
远远就瞧到两个老头长吁短叹，一边喝酒一边叹气，鸟人和秋千互看一眼，走上前去，“老凉叔，赤爷，喝酒呢~”
偷天鼠和赤焰兽用眼角瞥了下乌鸦和小狐狸，爱答不理地说道：“嗯~喝酒呢~”
两个笨蛋一点不客气，坐在地上笑眯眯盯着俩老头，“嘿嘿，咋还不高兴呀？是不是因为横爷铁树开花，你们两个羡慕嫉妒恨呀？嘿嘿，一定是。我说你们两个老头呀，就是不行，那万圣龙婆来秋鸟山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们咋就不想着往近处凑合凑合呢？这下完了呗，叫横爷弄到手了，你们只能眼巴巴羡慕了吧~嘿嘿嘿……”
“小狐狸崽子，你要是没话说就别说。”赤焰兽说道，“谁告诉你说我们是因为鱼老头和龙婆不开心呀，别胡说。”
“那是因为什么？”秋千问，“赤爷你不高兴我倒是能明白，老凉叔呢？老凉叔咋还一块跟着喝闷酒呢？老话讲的好：老头喝闷酒，容易脑血栓。”
“哎~这句也不押韵呀。”鸟人道，“不如说：老头喝闷酒，活不过一宿。这就押韵了。”
赤焰兽瞥了胡乱讲话的乌鸦和小狐狸，气愤地说：“你们俩要是没话说就滚蛋！能不能盼着我们点好？！”
“你瞧瞧，咋还生气啦？不禁逗呀~”鸟人和秋千说道，“我们开个小玩笑啦~”
“好笑吗？”平日老凉对乌鸦和小狐狸的态度都很柔和，今天也不怎么了，语气也不怎么好，“你们两个家伙，天天就好像没长心似的，傻了吧唧的。”
挨了骂，却也无所谓，脸皮厚的鸟人父女根本不在意，耸耸肩，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行啦，别闷闷不乐啦。来来来，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我们给你们排解一下。”顺便嘲笑一番。
老凉原本是不想对两个笨蛋说的，可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今天豁出去了，直接说了出来，“我老了，连挖洞都挖不了了，太废材了……我可是老鼠，连最基本的打洞都做不到，这……这……呜呜呜呜……”之前在石林，偷天鼠用尽全力也没能在地上挖出洞来，十分受打击，回来后一直过不去那个心坎，每天都哀叹自己“老了”。
“就这~？”鸟人和秋千还以为多大不了的事，感情就是不能挖洞的小问题，“哎呀呀，哈哈哈……老凉叔，你不愧是耗子精，不但身体小，心眼也够小的。这算什么呀？不就是没法挖洞吗？至于愁成这个样子？啧啧啧，耗子精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渣渣，太废材了。”
“你们两个别说风凉话！”微醉的老凉说道，“这是我的天赋呀！我这辈子靠它吃饭的！我能不伤心吗？！”
“哎呀呀……你可算了吧。”秋千摇摇头，“老凉叔，你闭嘴吧，不想再听你说这个。要说赤爷心里难受尚且理解，你这……你算了吧？你个耗子精，心眼忒小，活该发愁。”
“呸！小狐狸羔子，竟然瞧不起叔！叔白疼你了！”老凉骂了句，却也不再说“挖洞”的难堪，低头继续喝闷酒。
偷天鼠和赤焰兽的愁苦不是鸟人和秋千能解决的，他们也不强行劝两位“想开些”，仅仅陪着他们说说话，聊聊天。
“哎？老凉叔，”秋千问，“一直以来我有个问题在心里，今天是个机会，我得问问你。为什么婆婆和赤爷、横爷称呼你为‘老凉’，而不是‘老偷’呢？”
“我也好奇这个。”鸟人道，“按理说应该是‘老偷’才对。”
“额……”喝闷酒的老凉一怔，讪讪地说道，“叫‘老偷’不好听，而且太暴露我的手艺。”
“那位为什么不叫‘老天’……额，‘老天’好像不行。那‘老鼠’……额……老鼠也不行。”秋千稍微念叨才发现，老凉的外号确实不容易取，“但为什么是‘老凉’，而不是其他的？”
“这个……”老凉越发不好意思。
“这个我知道。”赤焰兽突然插嘴道，“其实是那么回事。当年是我和老横先遇到大姐，一块在四海游历，老凉是最后碰到的，老凉年轻时特热情，虽然是老鼠，但嘚瑟着呢——就像你们俩一样。话说，年轻时大姐特别好看，有倾国倾城之容貌，谁看了都喜欢。我们三个也很爱慕大姐，但不同之处在于我和老横早就挨了大姐各种殴打，老实了，不敢再胡言乱语，可老凉不同，他刚遇到大姐，自持年轻时长得还算俊朗，在大姐眼前乱晃，而且附庸风雅，装模作样地吟诗作赋，试图吸引大姐的注意。我记得当时他作过一首诗：‘我是一只鼠，偷天遁地主，今天反失窃，热心被你俘。’”
“呕~”鸟人和秋千差点吐了，“什么玩意~！老凉叔年轻时太恶心了吧~！呕~！这是什么诗呀！俗！”
偷天鼠这会儿也顾不得喝闷酒了，拦着赤焰兽不让他继续说：“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别讲了。”本来喝点酒，脸就是红的，此刻更加严重，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讲啊讲啊。”鸟人和秋千还没听够，“没事的，全讲出来吧，我们不会对别人说的，我们嘴多严呀~”
“就差一点了，全讲完吧，省得他们惦记。”赤焰兽说，“我大姐那脾气，你们多次领教，比任何人都清楚，哪能看得惯老凉嘚瑟，按着他暴捶一顿，然后扔进河里泡了好几天。当时我们刚好游历到北海荒原，老凉在冰水里冻得颤颤发抖，再也不敢乱说话乱作诗了。”
“就因为水很凉，所以叫老凉？”鸟人和秋千问。
“不是。”赤焰兽说，“是大姐把他从水里拎出来时问他：‘心还热吗？’老凉颤颤巍巍地回答：‘凉了！凉了！彻底凉了！大姐，饶我一命吧，我彻底凉了！’然后我和老横才玩笑地叫他‘老凉’，直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听完赤焰兽的讲述，乌鸦和小狐狸大笑，“老凉叔有点意思呀！年轻时也是欺软怕硬的废材人渣渣呀！怪不得和我们这么投脾气。哈哈哈……老凉，老凉，原来是因为‘心凉’呀！哈哈哈……”
老凉面红似火，怒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什么好笑的！”
“但我们没‘凉’呀！”乌鸦和小狐狸大笑，“老凉叔，这个太有意思了！你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老凉叔，刚刚我说你‘心眼小’，看来是冤枉你了，你不是心小，你是心凉了，热胀冷缩才导致心眼小的，哈哈哈哈……”
“老赤头，你看看你，把我的丑事抖搂出来，叫两个笨蛋嘲笑！都怪你！”老凉恼羞成怒，嗷地一下扑倒赤焰兽，“我今天和你拼了！”
“我说的是实话，有什么错！”赤焰兽也不怕老凉，出手反击。
酒也不喝了，两个老头开始打架，特别激烈，鸟人和秋千在一旁看着，顺便加油助威，“加油加油，老凉叔，挠他！挠老赤头！赤爷，你也加油，打那个心凉的耗子精！加油呀……”
秋鸟山总是那么和谐温馨。
第一二九二章 龙凤蛋的纹路
“快跑！快跑！饕餮老妖怪来了！快跑快跑快跑！”
闲着没事看两个老头打架的乌鸦和小狐狸余光见婆和怒气冲冲走过来，不敢继续多待，撒腿就跑。二人一边跑一边大笑之前听到有关“老凉”的故事，结果一个没注意，“砰！”撞在一棵树上。
“哎呀！”秋千捂着头大怒，指着树喊道，“呔！贼人……不对，是贼树，竟敢撞我，赔钱！”这就属于耍流氓耍魔障了，连树都不放过，非要讹它。小狐狸吱哇叫唤几声，慢慢发现，“哦？这不是我可爱的按摩树吗？”围着它转了几圈，她发现树上挂着两个连枝的“果子”，那其中一颗果实温润如玉，闪耀着柔和的光泽，花纹奥妙唯美又不失威厉之形，十分特别，“这树不是不能结果吗？”手欠的家伙抬手就要去摘，但此刻突然有数道罡风从身旁飞来，似是有暗器偷袭。秋千嘴角一皱，冷笑一声，“唰啦~”水月剑出鞘。小姑娘轻舞剑花，数道真气顺着剑体流散开来，迎上暗器。只听得，“噗噗噗……”很遗憾，小狐狸的剑没有挡下任何暗器，几根翎羽精准扎在她身上，疼得她满地打滚，“哎呀！疼死我了！鸾莺，你好狠呀！疼死我了！”
扔出翎羽的是鸾莺，她和凤仪、凰极坐在秋鸟树边上的一张桌子那里，“秋千，你怎么改不了贪吃的毛病？”
与秋千一同撞树上，但起来比较慢的乌鸦这会儿才站起身，贱兮兮来到桌子旁，“哎呦，四妹，三姐，还有那谁，你们好呀。”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鸾莺和凤仪中间，“嘿嘿，没位置，挤一挤吧。”
鸾莺和凤仪无奈地摇摇头，各自往边上动了动，让出两个位置，给鸟人和满地打滚的秋千，“小狐狸，别装了，赶紧过来坐下。”
吱哇叫唤的秋千立马不喊了，站起来做到座位上，“哎呀，讨厌啦，鸾莺，你扎我做什么？”
“你说呢？”鸾莺道，“告诉你多少次了，龙凤蛋不是吃的，你怎么就记不住？”
“蛋嘛~怎么不是吃的~哼~就是吃的~”秋千不敢大声讲话，只能小声争辩几句，“怎么不放在中心了？挂树上做什么？另外一个是祖凤内丹？你们真的把蛋壳上的阵势完整地转移到那里面去了？”
凰极说道：“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嘛，原以为需要多年才能解开龙凤蛋上面的阵势，可随着鹦鹉的到来，阵势紧凑的形态变得松散许多，估计会比预测的快，不太急。另外，我们解开阵势过程生恐龙凤蛋受到伤害，所以用秋鸟树给它灌注不少生机，最近发现它似乎……似乎……”
“营养过剩，是不？”鸟人道，“你们呀，真是的！拿我们家阿树不当人看，可劲往那颗蛋里冲生机，啧啧啧，我家阿树都瘦了！”
凤仪瞥了眼乌鸦，“总之，先让它缓缓，挂在树上就可以，无需放在中间。”
“那挺好。”秋千大喜，“这样我就可以让树继续做它的本职工作——按摩了。”
“不行~”小狐狸说话间，郎景从附近走过来，“我得把它放在那里重塑法身。”他手里捧着一个元神，正是那只鹦鹉，“两位，告诉过你们，按摩不能太过分。”
“不行不行不行！我们还要按摩呢！”鸟人拉着郎景不许他把鹦鹉放在秋鸟树那里，“这东西给秋千吃掉就可以，没必要为了它浪费生机。”
郎景才不管乌鸦和小狐狸的胡闹呢，执意将鹦鹉放在秋鸟树里面，“重塑法身不是容易事，这鹦鹉元神处于昏迷状态，需要我出手控制塑身的整个过程，还请两位不要闹。”
眼见郎景走到树边上，乌鸦和小狐狸老大的不愿意，噘着嘴生气，凤仪瞧鸟人父女的有趣模样，笑道：“你们呀，别像个孩子，你们瞧瞧自己的样子，比姮苗还不如。”秋鸟山的孩子不少，但最乖的莫过于草羽和松平的女儿，也就是姮苗，特别文静，很受大家喜欢。
“我为什么不能像孩子？本秋千永远是小姑娘！”小狐狸拍着胸脯，很骄傲地说，“我永远是孩子！长大做什么？有什么好处？难不成真的能变成向日葵？”
“唰~”鸾莺又变出数枚翎羽，“秋千，你再说，信不信我还扎你？”
“嘿嘿嘿，开个小玩笑啦~”小狐狸赶紧求饶，“别那么敏感嘛~说个笑话。哎~说起笑话，刚才我们从老赤头那里听到一个关于老凉叔外号来历的故事。老赤头说……”这个不久前还说自己“嘴最严”的家伙添油加醋地说了说偷天鼠的过往，“……当时老鱼头、老赤头和老凉叔全都泡在冰水里，就为了争夺饕餮老妖怪的宠幸，最后老鱼头和老赤头没坚持住，跳了出来，只剩下老凉叔一个人坚持。结果等饕餮老妖怪去拉老凉叔时，发现他已经快冻死了，身体都‘凉了’，于是老凉叔就有了‘老凉’的外号。”
“哦~竟是这个原因？”鸾莺和凤仪很惊讶，“可是横爷明明说是因为赤爷和老凉叔争宠，比谁对婆婆更热心，赤爷当场吞下一团火，嘲笑老凉叔的心与他比就是一块凉透的石头如何如何的，然后老凉叔才有‘老凉’的外号。”
“是吗？鱼老头是这么和你们讲的？”秋千点点头，“好，下次我会把你们这段剧情加上的。我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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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鼠、赤焰兽和饕餮婆婆处。
“哈秋！哈秋！哈秋！哈秋……”被饕餮婆婆拉开的老凉和赤焰兽不知为何坐在地上总打喷嚏，“奇怪？难道真的是老了，打闹一会儿竟然就受凉了，不停喷嚏？哈秋！哈秋！哈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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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鸟树附近。
乌鸦和小狐狸与祖凰三杰聊天，二人不知为何时不时瞧一眼挂在树上的祖凤内丹和龙凤蛋，眼神中含着很多质疑。凰极三人与鸟人父女是多年前的亲人，哪能看不出他们的异常，问道：“怎么了？平日你们最不关注这颗蛋，怎么今天这么喜欢它？秋千，难道你是馋的？”后面这句是玩笑话，祖凰三杰明显能感觉出乌鸦父女心里有事。
鸟人道：“一哥，问你个问题。一张纸，写上纹路，它可能是什么？”
“什么‘它可能是什么’？这是什么问题？”凰极没听懂，“纸上写上纹路，大概是阵势吧？”
秋千问：“还有呢？”
“也可能是书信。”凤仪答，“有些纹路就是各种族各宗派的专属文字，或者是天道文字。”
“再有呢。”
“再有？”鸾莺想了想，“还有就是画，描绘一种东西或者场景。”
“继续。”
“继续？”祖凰三杰有些不知该怎么答，“还能是什么？”
鸟人和秋千互看一眼，齐声道：“地图。”
第一二九三章 干杯！
如今的秋鸟山，花田是最漂亮的地方，大家常常来这里欣赏花卉，而今天，这里也聚集了许多人，玉慧、企云、樱桃、涸琯、思江、草羽，以及刚刚在其他地方的万圣、野曳、王榕、喜儿、田小鸭，此刻都在这里，大家聚成一桌唱唱歌，玩游戏，很愉快——这个词已经用过好多次了，有些腻了，但真的很合适。除了全都是女士的一桌，边上还有一桌，玉知、松平和虎威威三人吃吃喝喝，也很快活。
“哎~我们来了！”不远处，鸟人和秋千拉上凤仪、鸾莺来到花田，“姐妹们，让你们久等了~是不是都在想念本秋千呀！”
“是啊是啊。来来来，快来。”活泼的樱桃大声招呼小狐狸赶紧过来，“今天有大花酿的百花酒喝，赶紧来尝尝。”
小狐狸和凤三姐、鸾四妹直接入席，乌鸦也想随着凑合进去，但被他闺女一脚给蹬了出来，无奈，乌鸦只能跑到吱吱那桌。“真是的，何必搞分桌，大家一块吃多好呀。”鸟人埋怨了秋千几句话，之后扭头看向玉知，“吱吱，你说我讲得对吗？”
“吱吱吱（对对对~）”紫金麒麟很不耐烦地回答，“吱吱吱（你讲什么都对~）”
“哎！小子，你这什么态度？”鸟人道，“你什么情况？怎么情绪不太好的样子？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元华？才分开多久呀，你就萎靡不振了？”
“吱吱吱（不是元华的问题，是最近布置的改造阵法过于复杂，有点伤神。）”玉知说道，“吱吱吱（秋鸟星质量太大，威压太强，需要设置顶级阵势进行改造，每一处的设置都很耗费精力，我都快累晕了。）”
“哦~因为这个呀。”乌鸦立刻讨好地说，“吱吱先生您太棒了~小的太佩服您了~”
松平问：“玉先生，你请吱吱改造秋鸟星做什么？秋鸟山足够大，我们人不多，用不到那么广阔的地方吧？”
“现在人不多，以后就不一定了。别人不讲，单单你和你媳妇草羽，一副要生二胎三胎四胎……无数胎的意思，说不定以后多少人呢。”鸟人道，“再说，地方大了，就算人不住，也可以种粮食、种瓜果蔬菜呀。现在外面的食品来历很复杂，使用了不少仙肥仙药，人吃了后对修炼不太好，以后咱们只吃自己种的天然粮食，对身体好。顺便卖出去一些赚钱。”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好吧。”松平点点头，“如果是那样的话，确实能得不少粮食。”秋鸟星是十个巨星合一，单论面积，不比整个盘古世界小，只不过现如今只有秋鸟山这一块适合生存，其他地方环境恶劣，但如果改造成功，粮食产量不可想象。“可是玉先生，改造是用钱的，耗费仙石、灵石无数，吱吱仅仅是把秋鸟山扩大一倍，就用了几千块仙石，若是要改造整个秋鸟星，至少得几亿亿亿亿……亿仙石。”
“这么多吗？”鸟人道，“秋鸟山的阵势还是我和秋千弄的呢，没花费太多呀~吱吱，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虚报数额呀？”
吱吱喝了口酒，瞥了眼乌鸦，说道：“吱吱吱（首先，无论我是否虚报，你们会给一块灵石吗？一块都不会给吧。第二，之所以你和秋千设置的阵法能抗住秋鸟星的威势乃是因为秋鸟山是秋鸟星入口，接连盘古世界，有无限的灵气和盘古界界压从盘古世界传入这里，抵抗巨星威压，但离此地越远，灵气越淡，界压也越弱，自然需要更多的仙石设置顶级阵法。第三，你们设置此界阵法所用的纹路很高明，即便是我也不能轻易刻画，它们组合成的阵势并不弱；第四，秋鸟山有秋鸟树存在，树周围的四棵灵植自然形成奥妙阵法，加固了你们设置的阵势……）”这家伙说了很多，而且越说越复杂。
“好了，好了，好了。”鸟人打断玉知的话，“总之你继续吧，至于花费灵石、仙石……再说吧~再说吧。”他哪有钱呀，只能无赖地把一切推给吱吱。
紫金麒麟笑着摇摇头，没再讲什么——它真的好累，但只想休息休息，没有任何埋怨，反而很乐于沉浸在阵法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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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那一桌。
秋千永远是最嘚瑟的，人越多越嘚瑟，小狐狸大声讲着各种笑话、胡话，引得女士们连连大笑。只是，今天缺了云蓓和敖贝，大家的欢乐并不能达到极致，时不时有人会莫名想起两个姐妹，暗暗叹息她们没能在场很是遗憾。
小狐狸能感受到大家对云蓓和敖贝的想念，她也不藏着掖着，直说道：“别觉得遗憾，云蓓姐和贝贝早晚会回来和大家在一块的！凡人讲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亲近的人也做不到朝朝暮暮永不分离。今日的分离是为了明天重逢而做准备，分离很悲伤，但一切的悲伤都会在重逢时化为喜悦的泪水。云蓓姐离开确实让我伤心，但我其实也明白，她选择那条路，其实与我们有关。云蓓姐姐是要改变黄天的作风，她要在完成复仇的同时尽量避免这个世界遭到激进无天派的破坏——云蓓姐只是离开，她从未背叛我们，反而是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我们。至于贝贝，我爹说了，等过些日子他就去东海提亲，到时候……额……到时候我爹大概会死得很惨，但贝贝说不定会回来的。另外呀，等有机会，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新朋友，叫酉锦。嘿嘿，你们应该听说过吧？酉锦姐可不简单，白，富，美，强，勇，英姿飒爽，气质超凡，特别厉害，我最喜欢她了，一直盼着我爹哪天把她给我娶回来。等到酉锦姐来咱们秋鸟山，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还真别说，秋鸟山的人大多听说过酉锦的名字，因为她最近常常会在电视上出现，但一般是以宾客的身份参加各种会议，并没有明确职位。企云说道：“秋千，不久前从天界发来一份密函，上面的署名就是酉锦，是给你和玉先生。”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简递给秋千。
“哦？”秋千尾巴伸长，接过玉简，使用特殊的方法探入神识，“这……”小狐狸似是看出了什么，脸色有点变化，并将密函扔给乌鸦，“原来那个老小子跑到桃源秘境去疗伤了。奇怪，他为什么冒着被酉锦姐击杀的危险要去那里？酉锦姐可一直向着我们，才不会考虑什么乱七八糟的势力平衡，一定愿意杀掉那个老小子，那老小子没道理去桃源秘境呀？他要是偷偷去太阳星我都勉强理解。”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今天是快乐的日子，不能把太多烦恼放在脸上，小狐狸很快又恢复了高兴，“来来来，姐妹们，举杯呀，咱们喝酒干杯呀！”
“干杯！”
第一二九四章 雷声？
明媚的眼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脸上，很舒服。如往常一般，只有日上三竿时乌鸦和小狐狸才会起床，今天依旧如此，还没到他们苏醒的时候。然而，“轰隆~”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雷鸣，鸟人和秋千登时醒来。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两个笨蛋各自从屋子里跑出来，急匆匆找了个衣柜藏了进去，“雷震子来了？是来抓咱们的吗？又是什么案子被发现了？”作为常年犯错误的人，他们两个最怕雷部雷神，生恐雷震子来抓人，而那声雷又特别醇正，唯有雷震子能发出。
蹲在衣柜藏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稍微平复心情的二人慢慢走出来，左右踅摸，似是在看雷震子是不是来了。正此时，“咔啦~”大门打开，乌鸦和小狐狸吓了一跳，当场跪地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雷震子大神，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我们罪该万死！饶了我们吧！呜呜呜……”
从毗蓝婆婆那里买鸡蛋回来的玉慧看着痛哭流涕的鸟人和秋千，叹口气，“起来吧，不是雷震子，是我。”
“是你？！”鸟人和秋千脑袋想拨浪鼓一般不停地摇动，“不可能！你虽然擅长雷道法术，但绝对发不出刚刚那一响！一定是雷震子，肯定是他，他在暗中监视我们，要狙击我们！呜呜呜……完了，我们死定了！呜呜呜……”
很明显，面前的两个笨蛋是起得太早，脑子还不清醒，玉慧也没辙，只能暂时不管他们，进厨房把早就做好的菜端了出来，“进屋的是我，那声雷确实不是我，但也不是雷震子大神。”端上菜，摆好碗筷，叫乌鸦和小狐狸过来吃饭，“放心吧，真不是雷震子大神，婆婆说那雷是天道发出。”
“真的假的？”鸟人和秋千仔细回忆之前听到的雷鸣，“好像是耶。那种水平的雷，雷震子能施展，但细节不同，雷震子的雷更加凌厉热血，刚刚那一声却慈祥温润，犹如活了无数年的慈父微笑。”确定不是雷部雷神，俩流氓瞬间放松下来，开始低头吃饭，“真是的，大清早的响什么响，打扰人家睡觉。”此刻即便不是中午，但绝对称不上“大清早”，只能说是对乌鸦和小狐狸来讲算是“清晨”。
吃饭的这段工夫，电视里面慢慢开始出现关于“雷”的报道，如婆和猜测，官方也认定那一声雷是天道发出，但原因嘛，众说纷纭，天庭学者认为那雷是天道对玉皇大帝多年来治理三界的肯定和鞭策，三清派教授认为那雷是天道对修仙人士的鼓励和告诫，佛宗诸佛认为那雷是叮嘱万灵要少作恶，多行善……总之就是各说各的，乍一听都有理，但仔细琢磨，总觉得哪不多，可就是讲不出。
秋千道：“某些专家学者真厉害，就‘轰隆’一下子，他们能听出这么多道理，太厉害！”
“当然。”鸟人道，“人家就是干这个，胡说八道是专业。”
“咱们也会胡说八道呀。”秋千道，“我们怎么就没他们那么大能耐呢。”
“我们是业余的，哪能和人家专业的比。”鸟人道，“再说了，我们胡说八道挨打，人家胡说八道有钱拿，那能一样吗？莫说是这种朦朦胧胧没法讲清楚的，哪怕是明明白白的某些事，咱们若是和专家辩论，咱们也不是对手。咱们平时只是涉猎‘胡说’，人家却是一辈子把这个当事业干，全心全意地钻研，即便是从犄角旮旯阴沟地缝里人家也能抠出自己需要的论据，再把那些论据稍微‘发酵’，繁衍出无数‘道理’，黑的也能变白，咱们是万万不如的。”
“这么强？”小狐狸有些不信。
“就是这么强。”乌鸦说，“还有呀，有些情况下，说假话安全，说真话容易出问题，专家能说一句你不敢否认的假话，你却不敢讲一句给自己带来麻烦的真话——结果便是外人只看到专家在理直气壮地高谈阔论，你却躲躲闪闪，只能小心翼翼地讲些边边角角的话，那你自然输定了。辩论这玩意，基础是平等，可某些专家攀着高枝，居高临下，稳赢！”
“好吧，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着实有些吓人。”秋千说道，“我只晓得一点，口舌争辩完全是浪费力气的无用之事，拳头大就是道理大，其他都是扯淡。”
“没错，拳头大就是道理大。”鸟人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放下饭碗，秋千像个被霜打得泄了气的皮球形茄子，她感叹道：“爹呀，仔细想想最近在万妖林、地府、宫明岛的经历，再加上你我的讨论，咱们真是悲哀呀。谄媚奉承不如官宦巨富，碰瓷讹人不如判官鬼差，欺软怕硬不如大神大仙，胡说八道不如专家学者，咱们这流氓做得好失败呀。”
“你才发现呀？”鸟人道，“我早就发现了！做流氓是大学问，咱们连入门都没做到。”
吃饭间聊聊天，乌鸦和小狐狸也没当回事，结束后就吊儿郎当地出了门，寻机会耍流氓，可惜大家都防着他们，俩人努力半天也没有成功，只能作罢。
“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就别在女儿国范围耍流氓了。”明明是根本“吃不到草”，俩笨蛋还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宽慰心情，“可是去哪呢？天大地大竟是没有我二人耍流氓之处呀。”
这边鸟人父女坐在路边思考去哪玩，忽然有人拍了他们一下的肩膀，“两位，在做什么？”
“哎呀！”正找不人碰瓷的乌鸦和小狐狸立刻躺地上叫唤，“救命呀！杀人了！疼死我们！你把我们肩膀拍碎了！快赔钱！不赔钱别想走！哎呀……”
“玉先生，秋千，是我呀，万圣。”龙公主笑道，“连我也讹呀。”
“什么呀，原来是万圣姐呀。”俩流氓也不叫唤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小声埋怨道，“真是，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能做成一单生意呢。”虽然有点遗憾，可能见到万圣，他们还是蛮高兴的，“万圣姐，今天怎么有心情出来玩呀？”
万圣说道：“刚刚那一声雷很特别，我听了后浑身舒畅，心情莫名的愉悦，所以就出来瞧瞧。”
“出来得真是时候，我们正愁没地方去呢。”鸟人和秋千问道，“万圣姐，要去哪里玩？带上我们呀。”
“去哪里？”万圣想了想，“我想去见小白龙。”
第一二九五章 这辈子没白活
“我也要去。”
鸟人、秋千准备与万圣去找小白龙，刚要启程，玉慧表示想一块出门游历。
“上次和……上次出门的感觉很好，与朋友们观览山水真是件开心的事，一直还想体验一下，但没有好机会。玉先生，秋千，可以带上我吗？”
“当然可以。”秋千喜不自胜，“老早我就觉得你总憋在女儿国不太好，要建议你去外面玩玩，但又怕你不喜欢，这次正好。”拉上慧慧，小狐狸乐颠颠笑一会儿，突然想到，“哎？说起憋在女儿国，企云岂不是比你还惨，一次都没有出去过，要不然把她也带上吧。”
大大咧咧的秋千走进酒馆，张口就问企云要不要出去玩，也不等人家答应，小狐狸便用尾巴把她捆了出来。企云稍稍有些惊讶，问道：“秋千，做什么？我还要工作呢，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我也不确定去哪，随便走。”秋千道，“企云，外面的世界好精彩的，这个女儿国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微不足道的存在，你该出去看看，增长视野，开阔见识。”
“这……”企云面带踌躇。这位生于此，并发誓一辈子守护此地的女王姑娘要说没有去远方的心思，那一定是骗人的，可真的说要离开，她又有些不舍，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措施。怎么说呢，企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她好像一个躺在井里的青蛙，抬头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块天，似乎很可怜，却也足以——能安稳的生活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并不是特别想了解井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今日的生活来之不易，与过去的苦难对比，现在就是天堂般的存在，企云珍惜这份幸福的同时也常常莫名地忧虑它是否能持久，生怕自己的什么行为会导致这份安稳的生活破灭，所以企云每天总是循规蹈矩的工作，从不敢有“太出格”的行为。总的来说，企云想出去，但并不迫切，反而害怕出去后会发生“无法预测”的变化使自己的生活重新归回困苦。
“唉~真可怜呀，说到底，是苦难害得你不得不小心翼翼。”秋千叹口气，轻声说道，“企云，你放心吧，只要有我们在，你的幸福没有任何人能破坏！”
小狐狸坚定的语气让企云悬着心稳了很多，她点点头，“那好，我就陪玉先生和秋千出去吧。不过，我得和婆婆说一声。”女王姑娘转身回到酒馆，不多久就回来了，但并非她一个人，还有两个姑娘。
“玉老师，我也要去！”活泼的樱桃喊道，“我想去看看我种在零陵县的樱桃树长得怎么样了。”
“还有我。”出人意料，鸾莺竟然也要跟着，“乌鸦，秋千，可以带上我吗？”
“还‘吗’？当然啦！”鸟人当场就哭了，跪地上高声嚎叫，“老天爷呀，您终于长眼了！慧慧、企云、鸾莺竟然要嫁给我！太棒了！老天爷，今天您那声雷是传说中的‘喜雷’吗？是为了庆祝我结婚的锣鼓吗？实在太棒了。”
“哎哎哎……”秋千看着跪地上乱嚎的鸟人，无奈地说，“爹呀，你是怎么从姐妹们一块出去玩联想到她们要嫁给你的？你疯了吧？赶紧起来，别给我丢人！”小狐狸踹了乌鸦一脚，叫他赶紧化出本相，“快点，别耽误时间，小心企云她们生气不和咱们一块走。”
“好好好……”喜滋滋的鸟人赶忙化成巨大乌鸦模样，“几位姑娘请坐，小的玉鸟人全程为您服务。本次航班是旅游航班，没有固定路线，几位可尽情欣赏大好河山，若是心里有想去的地方，随意讲，小的竭诚完成诸位的愿望。为了保证飞行安全，请某个不孝顺的臭丫头不要用那白色破剑扎人……”乌鸦没完没了地说话逗几个姑娘，几个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听着那燕语莺声，娇言细音，鸟人感动得眼泪哗哗流，“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呀，呜呜呜……”
不提一边哭一边流泪的乌鸦，单说秋千她们几个。
“鸾莺，你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还一个人出来玩呀？往日不都得拉上三姐吗？”秋千问，“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嘿嘿，一定是。电视剧里经常演，越亲近的姐妹越容易发生狗血冲突，你和三姐是打架了吧？让我猜猜哦……难道……难道……难道你们因为我爹掐架？你们都爱上了我爹，然后……”
“行了行了行了，别胡说了。”鸾莺伸手掐住秋千的脸蛋，“我们疯了，为了你爹掐架？你这小狐狸，心里还蛮向着乌鸦的嘛~”
“当然。那可是我爹呀，我不向着他向着谁？”秋千道，“既然不是为了我爹，又是为了谁？一哥？饕餮老妖怪？横爷？哦~有可能，横爷和万圣姐的母亲夕阳恋，你和凤仪作为干闺女，意见不统一，然后打起来了。”
“我说了，叫你别瞎猜~”鸾莺用力捏了捏秋千的脸蛋，“我就是单纯要出来玩玩，才没有和三姐打架呢。自从得到那颗龙凤蛋，我们三个每天都耗费无数精力破阵，脑子都快炸掉了，最近不是说暂时不急着解开那颗蛋嘛，我就趁这机会出来散散心。”
“那三姐怎么没一块跟来？”驮负众人的鸟人问，“把三姐一块叫来多好。”
“三姐才不和我们这种小姑娘玩呢。”秋千回了鸟人一句，然后变出水月剑用力扎了乌鸦一下，“飞行过程，你少讲话，注意看路！”
“是啊。”鸾莺道，“三姐有时间就弹琴唱歌，吟诗作画，才不会和我们一块疯玩呢。”祖凰三杰的性格和爱好差异很大：凰极是个大男子汉，空出时间的话会找些知己朋友喝酒聊天，打猎比武，与玄元子等人关系极好；凤仪是个文雅女子，雍容典雅，庄重大方，最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毕竟喜欢独自一人；鸾莺嘛，就是个普通的活泼少女，和秋千、樱桃差不多，喜欢的都是少女的东西。“我刚才倒是和三姐说了说，问她来不来，她说披星戴月，风吹日晒，不利于皮肤护理，她还要每天睡美容觉，才不会和一群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乱跑乱颠呢。”
“哎呦~”秋千面带鄙视地说，“三姐这话讲的，啧啧啧，真的特别像电视剧里那种二十八九岁，仪态周正，容貌俊美，但没有好心眼，一门心思想要嫁入豪门的反派女二号呀。”
“我觉得也像。”鸾莺平日不敢在凤仪面前讲姐姐的坏话，但在背后肯定能放肆一下，“三姐就是嫉妒咱们青春靓丽，热情活泼，咱们是属于心思单纯不做作的‘傻白甜’女一号那一类。”
“是啊是啊。”秋千道，“尤其是我，你们总说我傻，再加上我本身就是白狐狸，至于甜嘛~”这丫头故意呲牙，显出“甜美笑容”，“我就是纯纯的傻白甜女一号。”
“可你是个女流氓呀，”鸾莺摇摇头，“哪有流氓做女一号的。还是我比较纯真，比较可爱，以及……比较正经。”
“哪有~我如果正经起来，也很正经的。”秋千道，“只不过懒得正经而已。”
小狐狸和鸾莺坐在那里争论谁更加单纯可爱，顺便说凤仪的坏话，一旁听着她们讲话的万圣、企云和樱桃三人哈哈笑，出言逗她们，要把今天的谈话告诉凤仪，秋千和鸾莺哪容万圣三人“乱说”，欺身而上，“威胁”她们不许告状。几位绝美少女在云海中打打闹闹，那场景，太美，太梦幻，太绚丽，柔和灿烂，青春悦动，光彩照人，耀眼夺目，根本没法形容……
驮负众人的鸟人此刻已经不是流泪了，而是从鼻子里往外喷血，喷的过程不停重复念叨，“这辈子没白活，没白活，没白活……”
第一二九六章 恶神
虽说是没有固定“航线”，但此行起因毕竟是为了寻小白龙，所以乌鸦的方向是朝着某个湖边飞，也就是之前小绿帽三姐妹遇到乌龟和龙蛋的地方。只是，还没等鸟人等人飞多久，半路突然遇到一位大神。
“哎？那位莫非是土地神之首，土行孙？”鸟人看着前方一位身材矮小的神仙，喊道，“哎！大神，等等呀~”
话说土行孙此刻正急匆匆赶赴十万大山，去接天道敕封的土地神们，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扭头一瞧，脸色一变，“是玉氏父女！”大神作为土神长官，有丰富的情报来源，对乌鸦和小狐狸很熟悉，知道他们不但修为高妙，而且历来满身是麻烦，所以土地大神很不愿意与他们接触，可是今天这个情况，也不能装着没看到他们，土行孙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玉先生你好，玉小姐你好，鸾莺姑娘你好，樱桃姑娘您好。”这位大神着实厉害，竟然认得出藉藉无名的几个姑娘，然而，当他看向最后两位时，表情有些不自然，“万……万……万圣公主你好。企……企……企……企云姑……姑……姑娘，你好。”也不怪土行孙会有如此表情，且不说本该已经死掉却又活生生出现的万圣，单讲那企云，原本是女儿国国王，当年整个女儿国受到仙佛神鬼妖各方欺压时，土行孙就是其中一员，做了不少恶事，是女儿国的仇人，他当然不敢面对如今有了秋鸟洞做靠山的企云。
企云认得土行孙，见到他那一刻脑子便自动回忆起当年女儿国的凄惨遭遇，她记得清清楚楚，这个矮小的神仙最爱身材高挑成熟的女子，尤其是生下后代，处于哺乳期的女人，他最是喜欢。这会儿再见土行孙，企云多年来已经平复的心情再次掀起波澜，她恨不得杀了这个恶神。不过，那种愤恨的想法仅仅在女王姑娘脑子里停留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因为她知道，这个恶神不但身居高职，而且有些背景，在道门佛宗都有根系，不是那么容易惩罚的，如果她此刻表现的太过，说不定会给秋千和鸟人惹来麻烦。“你好，大神。”思虑再三，企云欠身行礼，没有任何气愤的表情。
企云表现的稳当，心中的浪涛没有表现出来，似乎能瞒过所有人，可秋千是什么人？对人的心思最敏感，哪怕企云的火气仅仅存在一刹那，小狐狸也能精准地捕捉到。“唉~”秋千很感动企云能为自己着想，但同时也暗暗责怪自己不该带她出来，否则何以遇到土行孙，何以在想起女儿国民众的悲惨经历，“我真是笨蛋！”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小狐狸化成九尾之相，用尾巴挡住万圣等人。秋千冷冷对土行孙说道：“大神，去哪呀？”
“去十万大山。”土行孙别的本事没有，最擅长察言观色，他看出玉秋千似乎很讨厌自己，顿时心中一紧，暗道，“她不会直接杀了我吧？”土行孙的背景说大很大，但说小也小，无非就是惧留孙，可就如今的情况看，莫说是玉氏父女在此地杀了土行孙，就算是当着惧留孙的面杀，惧留孙也没辙。想到此，大土地神冷汗直流，几乎当场要下跪求饶，“玉玉玉……玉先生，玉小姐，我……”
“嘘~不要讲话。”秋千摇摇头，说道，“你要说的话，我不一定想听，所以还是不要讲出来的好。”小狐狸有时候真的有心学那些张扬跋扈的邪魔一般，看到不顺眼的人直接杀掉，或者加入无天派，好好杀一杀某些作恶多端的恶神，可惜她终究不能那么做。“大神，有个地方，叫新女城，不知你可听说过？”
“听说过！听说过！听说过！”土行孙高声说道，“小的还曾去过那里呢。当然，小的是因为公事。”这最后补充的一句看起来多余，但，确实“多余”。
“呵呵，也对，小绿曾在那里见过你。”秋千说道，“既然你知道新女城，那就好。大神，小的请您以后照顾好那个地方，尽自己最大可能保佑里面的人，未来若是有大灾大难，请您哪怕是冒着违反天条的风险也要保护好他们。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土行孙一点犹豫都没有，点头如捣蒜，“就算是拼了身家性命，我也会保佑新女城的！”这句“拼了身家性命”明显是假话，但这会儿不说这句，大神生恐立刻没了性命。
“那好吧。”秋千道，“希望大神能够遵守诺言，不要让我们失望。”
“您放心，在下不敢违信！”土行孙的态度越发谦卑，“小的一定尽全力照顾好新女城。”
几句话结束，秋千直接赶走了土行孙。其实原本鸟人是要与土地神交流一二，但最终也没有讲，任由土地神土遁逃离。话说，土行孙也是闲的，明明擅长遁地之术，他非得飞在云天，否则也遇不到玉氏父女，何至于吓得心惊胆战。
众人继续赶路，大家仍旧坐在巨大乌鸦背上聊天，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可秋千能明显感受到企云心不在焉。小狐狸也不故意避讳，直接对企云说道：“对不起，我不能杀了他。”
“不要说对不起。”企云道，“你们已经做了许多。”如果没有玉氏父女，估计哪怕到了今日，女儿国还是没法从苦难中脱离处理，对于女王姑娘来讲，秋千和鸟人是她和女儿国的大恩人，她没有任何道理责怪乌鸦和小狐狸。
秋千道：“记得有一次我爹和黑熊哥喝酒，俩人喝多了，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其中有一段是说‘赎罪’的。我爹认为，赎罪基本分为两种，一是罪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二是罪人弥补受害者——第二种比第一种更好。我虽然不同意我爹的看法，不认为第二种比第一种更好，但也明白，有时候，那确实是一种赎罪的办法。唉~很遗憾，碍于天地规则、局势，我和我爹不能杀掉恶神，所以只能威逼胁迫他弥补受害者了。对不起，企云，我们没有‘尽全力’。”
“不要说对不起。”企云莫名地想流泪，再次重复道，“你们做的很好，很好，呜呜呜……”女王姑娘捂着脸大哭，无比哀伤女儿国的过去。万圣等人聚到企云身边，没有出声安慰，只是挨着她，陪着她，默默地保护她，给她温暖的怀抱。
秋千没由来地也想哭，但她忍住了，泪水只是在心里流淌，没再脸上表现出任何异常。“这世上，有太多不平事，而最叫人气愤的是明明有规则在，偏偏有些不平事、有些恶人却可以逃过惩罚。怪不得有无天派存在，我有时候也对这天地充满了失望和抱怨……”
“这~！”小狐狸在那自言自语地讲话，坐在企云身旁的玉慧突然一激灵，脑子里莫名出现一点特殊的东西。那感觉，就似乎是某个看不惯天地乱象的不屈灵魂，在泯灭元灵前留下了一丝愤慨，那愤慨很微小，即便是敏感的秋千也没有察觉到，但它却确确实实地存在于玉慧的心源深处，十分坚韧，“金蝉脱壳悟空道，缘留源处元留‘怨’。”
第一二九七章 令人难过的清白
“我最庆幸又最难过的地方在于我没有遭受臣民那般的侮辱，”企云低声抽泣，诉说藏在心里的一些话，“我作为女儿国国王，本该保护臣民，面对外来邪魔的欺辱，我当该挡在前面保护大家，用自己的身体减轻民众们的凄惨经历，然而……呜呜呜……我是清白的，但这份清白却让我觉得难过，我没能与臣民们同甘共苦，没有做到以身作则，我这份清白是最污浊的。”在当年的女儿国，身为国王的企云绝对是一顶一的大美女，可偏偏她没有受到侮辱，这让眼睁睁看着民众们经历苦难却束手无策的企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她宁可自己也遭到不幸，那样虽然很恶心，但至少“心里好受些”。“我算什么国王？我连大家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国王！？呜呜呜……”
众人听着企云哭诉，心情复杂。尤其是玉慧，她和女儿国的因果极大，可以说，女儿国民众的悲惨过往有她的一份罪责，同时，女儿国能得到解脱，也有她的一份功德。只是，毕竟那是上辈子的经历，玉慧做不到“感同身受”，既不能承担那罪责，也不能接受功德，她只能如其他人一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企云。
秋千挨在企云身边，宽慰道：“你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清白而自责，那并不怪你。就像整个女儿国的苦难也不能怪你，乃是神仙鬼怪的错误。本来，有些话我们是不太好与你讲得，今日既然谈到这了，我便说一说吧。之所以你没有遭到侮辱，原因很多，但大致有几个。一是你的国王身份。诚然，女儿国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你身体的紫微帝气太少，普通的妖鬼都能欺负你，但你终究有君主的一层身份，所以即便你长得俊美，修士们也下意识回避你，既怕你那不多的帝气，也怕侮辱你而产生太大的因果。第二，你是女儿国的国王，是女儿国的象征和希望，以及底线，如果连你也遭受了侮辱，民众们一定会陷入绝望，那样的话，极有可能发生集体民众自裁的情况——这个事件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第三，留你的清白，大概有特殊用意，其中最大的可能是……唉~是为了用你破掉金蝉子的元阳，坏他的德行，灭他的修炼之路，损他的佛心佛性。释迦摩尼佛的敌人不少，有外部的，也有内部的，他们时时刻刻在想着害如来和如来身边的人。江流儿凡尘十万八千里，死大概是不可能的，没人敢做那么绝，但如果金蝉子本身心神不定，破了自己的佛心佛性，那就怪不得其他人了。也就是说，你当年是一件武器，对付金蝉子和释迦摩尼佛的精巧武器，假若江流儿动了凡心，选择留下，那不单他的一生毁了，无法成佛成道，释迦摩尼佛的名声也毁了，整个女儿国的脏水全都会泼到如来身上。第四……唉，”说到这，小狐狸叹口气，“第四，对于释迦摩尼佛来说，你也是考验他徒弟金蝉子的绝佳‘工具’，金蝉子如果能渡过你这关，那么他的佛心佛性会更加坚定，后面的几次男女姻缘劫难自然容易渡过。”这里面，综合蝎子精的卧底身份，可以推测到，如果金蝉子失败了，没能经过考验，愿意留在女儿国，那么蝎子精便是“保险”，她会以邪魔的身份及时出现阻止江流儿犯错，并严厉恐吓一番，彻底打消唐僧的红尘之心。“女儿国是一场赌局，你只是一颗棋子，你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根本无需自责。”
“可是……”企云仍旧无法原谅自己。
“不要再讲了。”秋千打断企云的话，“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能奢望回到过去弥补遗憾，只能在此刻尽力惩罚坏人，补偿亲人。企云，当年害女儿国的神鬼妖仙们，除了个别的一些，大多受到了制裁，也算告慰女儿国民众的心灵。至于剩下那些，像土行孙这类的神仙，我和我爹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他们若是执迷不悟，仗着身份不悔过，不补偿，我和我爹不会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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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生肖秘境。
在酉锦的请求下，离开秘境多年的戌英终于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为了迎接她，生肖长老会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整个戌狗族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排成队列恭迎。戌英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心情跌宕起伏，这些人里面，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敌人，原以为一辈子也不会见到他们，没想到今日能回到这里，再次感受那些喜爱自己和怨恨自己的目光。
“那是……？！”恍惚间，戌英看到一个让她极其厌恶的身影，“戌颓？！为什么？！他不是该在牢里吗？为什么是自由之身？！”
嫉恶如仇的戌英怒火暴涨，上前就要去抓那个害死她弟弟的恶神，但她才迈出一步，现任戌狗族值年大神戌雄却拦住她，微微摇头，小声道：“妹妹，别冲动。有什么过后再说，这次仪式是长老会举办，别损了长辈们的面子。”作为本代值年大神，戌雄不得不考虑整体稳定，没法如妹妹那般快意恩仇。
戌英眉头紧皱，怒问：“这是怎么回事？！那混账怎么出来了？！”
“他没在牢里几日。”戌雄有些惭愧地说，“对不起，妹妹，我骗了你，他一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年的那一场风波，许多生肖族人受到牵连，或是免职，或是下狱，但始作俑者戌颓倒是没有受太多惩罚，毕竟说到底，他只是过失用刑致人死亡，而且有其他人帮着顶罪，戌颓只是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这个戌英是清楚的。不过后来，心怀怨恨的戌颓曾二次犯错，他为了让戌英难堪，竟然偷偷在大年夜，趁着酉锦不在桃源秘境，在秘境百姓的饭食中下毒，险些害死众人——好在，那些食物都被乌鸦和小狐狸偷走了。虽然没有造成后果，但酉锦震怒，她直接赶去天界，将戌颓狠狠打了一顿，差点打死他。长老们为了平息酉锦的怒火，承诺会将戌颓关押在家族牢房，可是结果只是象征性的关了几天，待酉锦离开，又放了出来——这个戌英并不清楚，戌雄一直瞒着她。
戌英道：“这等恶人竟然放任他自由，早知如此，我才不会回来代表戌狗族去做什么雷部雷神呢！”
“妹妹，你这么想就错了。”戌雄冷眼瞧了瞧不远处的戌颓，以及围在戌颓身边的爪牙走狗，小声对戌英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之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受到处置，就是因为雷部没有我们的人吗？妹妹，你难道觉得哥哥我不想报仇吗？哥哥我也是恨他们入骨！可着实没有办法处置他们。雷部之前都是他们的人，我不管用什么理由也没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是有确凿证据证明他在女儿国事件中有大罪恶，欺辱凡女，杀戮凡人，吃食人肉，饮用人血……结果也因他们在雷部的人从中作梗，毁坏证据，篡改证词，杀人灭口，最终不了了之。如今雷震子大神整治雷部，抓了许多他们的人，他们在雷部的力量大减，如果你再进入雷部，担任正职雷神，那么……”后面的话无需多讲，“妹妹，我推荐你进入雷神，既是为了保全生肖十二族的实力，也为了报仇。”
“这……”戌英个性鲜明，直来直去，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倒是没想到这点，“那……那好吧。”其实哪怕是酉锦请她，她也不想以戌狗族的身份加入雷部，可现在哥哥这么讲，戌英立刻想通了。“好！确实如此！等着，等我正式入职雷部，定要将这些年那个混账和他的爪牙们犯的案子全都找出来！”
不远处的戌颓看着戌雄、戌英二人耳语不停，脸色十分难看，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完全展露在脸上，“没想到竟然叫他们两个狗崽子翻天了！我的戌狗族竟然渐渐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酉锦那个贱人，都怪她！长老会一群废物！废物！废物……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做些什么！不能任由他们报复我！我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们！或者……逃走。之前在玲珑城遇到的那个胡天摇说他有生肖神血，我如今既然做不了正式的生肖大神，那不如加入鸿天，也能成就一番生肖大道。好！就这么办！我加入鸿天！戌雄，戌英，你们等着，等我修炼好，定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第一二九八章 没有题目
“那只幼龙就是泾河龙王？”
来到小绿帽三姐妹曾经见到乌龟和龙蛋的地方，鸟人几个隐于云内俯看大地，见一小龙正在湖水里肆意撒欢，吞水吐雾，荡波冲浪，搅得湖水浑浊不堪。
“一般呀，还不如咱家白帝子强呢。”秋千说道，“这种渣渣，敖玉复活他做什么？”
“废话，肯定不如白帝子啦，莫说是这条龙，三界六道能比得上白帝子的龙只有龙宗皇族敖氏和四象守护族青龙一脉。”鸟人道，“敖玉复活此龙大概是是盼着有一天它能觉醒记忆，回想起上辈子的种种，替小白龙解答问题。”
“额……说真的，敖玉这不是做无用功吗？”秋千道，“这龙复活估计也说不出一二三四，毕竟他本来也什么都不晓得，只是一个倒霉的家伙。上次倒是忘记询问地藏王菩萨为何要将此龙魂交给敖玉，是否有什么谋算在其中。”
“你我早知因果，自然觉得复活此龙无用，但对于敖玉来讲，这泾河龙王是他爹渭河龙王的结拜兄弟，是他唯一知晓自己父母因果的途径。”鸟人道，“就我看来，地藏菩萨只是化解了此龙的怨气，并未做什么谋算，这小龙长大后大概是个正直乐观的人。”
“可它现在蛮讨人厌的。”秋千道，“你看看它，把水搅得那么浑，水里的鱼都快晕了，多讨厌。”
“小孩子嘛，小时候都讨厌。”
“谁说的？我小时候就很乖，一点不讨人厌。”
“你……额……行吧……嗯……行吧……”
“大乌鸦！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秋千小时候也讨人厌？我咬你！”
“哎呀呀……”
两个笨蛋很快又在云端闹了起来，几个姑娘们笑了笑，没有阻拦他们。万圣自看到水里的龙就直勾勾盯着它，心里感慨颇深，“泾河龙王在我们龙宗是名人，他并非出身敖氏、青氏，却能在成年后立马担任一座大湖的龙王，并很快升迁至泾河，成为四品龙王，远比我那一辈子才勉强达到四品龙王的父亲要强得多，绝对是年轻有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未来必定能再开创一个不小规模的龙宗家族。唉~可惜了呀。”万圣曾经见过泾河龙王，本该唤其为“叔叔”，但他总是要万圣称呼其为“哥哥”，在万圣的记忆中，这位同宗“哥哥”很是和蔼，英姿勃发，光彩照人，脸上永远带着自信。“渭河龙王我也见过，与泾河龙王差不多，都是英才之辈，但渭河龙王龙王稍微有些傲气。”
樱桃说道：“我听哪吒讲过这两个龙王，他对他们的评价也可以。”能让“李老三”承认某龙，那绝对是极高的赞誉。
闹了一会的秋千放开鸟人，说道：“按理讲，这种冲撞了人皇的鬼魂，必然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可是……呵呵，本身此事就有三清、二佛等人的算计，所以最终倒是叫他得了便宜，不但没有受重罚，反而得了自由身。怎么说的，他是个倒霉鬼，但胆子也着实够大，敢去惹李世民，如果不是有人把他当枪使，在他元神中放入运道气息抵挡帝皇紫气，并压制人皇皇气，他见到千古人皇李世民那刻立马魂飞魄散。”
鸟人道：“这世间之事，有时候犯了大错不一定会受惩罚。比如当年三皇五帝时期，群神群仙偏向人族，明里暗里助力旺族，这本是违背天条的，但没人敢指出来。再比如封神大战，混元金仙出手改变商朝国运，严重触犯天条，却依旧没人讲什么。还有春秋战国，玉皇大帝和太上老君斗法，太上道祖激荡紫气三千里，震碎秦朝国运，就这一条就足以褫夺其一切称号，并派出雷神降下神雷灭其神魂，可结果无论是天庭还是火云洞，没人敢讲话。当然，就算派出雷神也是白给，伤不到太上道祖分毫。”
樱桃不懂，“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犯了那么大错却不受惩罚呢？”
“很简单。”秋千道，“因为那些事符合紫霄宫的想法，符合鸿钧大爷的心意，所以不会受惩。”
鸟人道：“最近的事应该没有紫霄宫的意思，可有混元尊仙和天皇大帝掺杂其中，同样可以导致天条失效，泾河龙王事件便是其中之一，孙悟空的经历也一样。天条这东西，效果因人而异，因人而变，因人而有效和无效。”
秋千道：“猴子哥出世那年运道巨变，108颗天星连形，大天机混乱，巨仙巨神心思开始变化，暗戳戳搞事情，各种算计层数不穷。猴子哥打坏生死簿而没有受到紫霄宫重视、重罚让他们很开心，他们觉得天地格局出现了变化，鸿钧似乎不在意某些规则的损坏，于是开始试探性地到处做谋算。只不过最初是混元金仙们比较活跃，天皇大帝只能在边角做些小手段，直至‘雷罚太上’，混元势力气势暴降，无上金仙势力扬眉吐气，正式入局，下场与混元势力正面相争，局势更加混乱，天条自然越发无力了。”
樱桃天真纯净，脑子里都是简单的东西，有些听不懂秋千和鸟人的话，“一个小小的泾河龙王事件背后有那么大的因果吗？”
“三界是棵大树，运道是树干，其他的一切依附着树干而生长，”秋千道，“泾河龙王事件只是一片落下的叶子，但一叶而知秋。”
“可为什么鸿钧不管呢？”鸾莺修为相对比较高，更能明白乌鸦父女的话，“既然最近的事件都没有他的意思，为何他不管？”
“事件没有他的意思，但，”鸟人抬头看了看天，“但也许，‘混乱’就是他的意思。”上次在宫明岛与奎牛讨论“三界大势”，乌鸦说紫霄宫是为了“稳”，可事实上这并不一定。
“什么？！”鸾莺道，“你是说……”
“是的。”鸟人道，“这次巨神巨仙的一切行为——无论是对还是错，都符合鸿钧的心意，也可能符合天道的心意，他（它）们已经彻底放手不管现在的三界六道，如今的世界是真的完全交给了巨神巨仙们。继续生存，还是选择毁灭，这些都已经成了巨神巨仙的问题，他们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做出考量，天条也随他们意思戏耍、摆弄。如之前的那些天地大变一样，呵呵，鸿钧大爷和天道大爷再次给出了新的题目。”
秋千郑重其事地说：“题目就是——没有题目！”
第一二九九章 犯了错，做了恶
幼龙破壳才几年而已，生机旺盛，体内灵力充沛顺畅，必定心思活跃，爱玩爱闹，此时当该有长辈在侧加以引导，在不压制其天性的情况下匡正其行为，然而，这泾河龙王的再世之体身边没有教育之人，反倒有个宠溺放纵、仗小白龙之势欺人的龟丞相怂恿它肆意玩闹，胡作非为，结果便是幼龙四处捣乱，偷食村民牲畜，搞出许多乱子。
“小孩子确实很讨厌。”半空的秋千说道，“怎么能偷人家牲畜呢？！偷几只鸡尝尝就得了呗。”
“……”万圣等人瞧了眼大言不惭的小狐狸，微微一笑。多年来，小狐狸在三界六道各地游历，偷了无数只鸡，但往往都会有意外发生，基本上不是阴差阳错救了“受害者”的身家性命，就是给予了某些帮助，几乎没有真正做到“偷”，全是赔本买卖。
秋千对鸟人说道：“爹，咱们不做些什么吗？就看着这条龙到处偷东西？”
“做些什么？”鸟人道，“算了吧，它一个人偷东西就够老百姓受的啦，咱们就别一块偷了。”
“哎~！你在说什么！”小狐狸拍了乌鸦一下，“我是说阻止这龙扰乱凡间秩序，不是一起去盗窃！我玉秋千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吗？”
“哦~你瞧瞧，你瞧瞧，我误会了。”乌鸦笑了笑，“可是，我们要做什么？一巴掌拍死这条龙？还是两巴掌拍死这条龙？”就他这个修为，打个喷嚏足以灭杀此龙，根本用不到拍巴掌。
“杀龙……暂时别那么狠。”秋千道，“咱们还是从另一方面补偿村民们吧。这龙吃了百姓耕地的牲口，那不如我们帮他们把地耕了吧？”耕地这事小狐狸在行，她当年因为交不出房租，被婆婆派到饕餮山下耕地，九条尾巴拉九个犁，耕地效率极高，村民们都夸她是个种地的好材料，小狐狸也常常对自己的这个天赋沾沾自喜。
“凭什么？这龙与我们什么关系，我们凭什么帮它处理后事？”鸟人满脸的不愿意，“本来敖玉这个破事我就不愿意管，现在又搞这个……哼！不管不管不管！爱谁谁，我才不管呢。当然，如果把这小龙炖了、烤了，我倒是愿意出手。”
“你看看你，脾气还上来了。”秋千笑道，“爹呀，你不是就因为万圣姐要见前男友而生气嘛~我还不了解你？”
“你……”乌鸦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是啊！怎样？！我就是迁怒这条小龙！就不管！”
“罢罢罢，不管算了。”秋千道，“我其实也不想管，但此时节正是农时，若是耽误了农耕，那就不好啦。我先出手帮百姓耕地，待过后等敖玉来了，我再与他计较！”
说话间，小狐狸落下凡尘，来到村外，变成九尾之相准备帮忙耕地，可还没等她动，乌鸦猛地扯住秋千尾巴，“不行！你也不行！不许帮忙！这一切罪过都要怪在那条龙身上，你不许帮他遮掩！”好一个任性又小心眼的家伙，说什么也不让秋千动。
“你这……”小狐狸也没辙了，只能说，“那请万圣姐姐她们帮忙用法术耕地吧？”
“也不行！”今天乌鸦非要把任性进行到底，“你们谁都不许帮忙！都不许！”
“我也不行，她们也不行，那怎么办？”秋千捏着鸟人的耳朵，“你说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百姓们不但没了家畜，还错失农时吗？那样会饿死人的！爹，不要任性啦，快放开我尾巴！”
“反正你们不能去帮忙耕地？！”
“我们不行，那谁行？！”
“他行！”鸟人突然抬手点指远空的一道遁光，“那家伙是个干农活的好把式，叫他来耕地！”
几个姑娘顺着乌鸦的手指往半空看，顿时明白了一切，“是他，猪八戒！”
没错，那空中的遁光便是净坛使者猪悟能，他得旃檀功德佛的消息，听说敖玉在此地偷偷复活的泾河龙王，所以前来替师父看管小龙，而功德佛本人则在大雪山灵鹫洞接受佛祖秘传法术，助其回复曾经的修为——似乎到了最后的阶段。“哎？那是，鸟人哥哥和秋千妹子？”猪八戒也发现了鸟人父女，乐颠颠飞了下来，双手合十恭敬见礼，“鸟哥，你好。秋千妹，你好。你……”本是要跟着玉氏父女的几个姑娘打招呼，可这憨货打眼一瞧就认出了万圣和鸾莺，并从玉慧的身上感应到金蝉子的气息，当场愣在那，“你们……我……这……”
万圣面无表情，冷冷地与杀害自己的凶手见礼。“见过净坛使者。”
鸾莺紧盯着净坛使者看，似乎想从他这里看出二姐卵炽青。“天蓬元帅，许久不见了。”
玉慧表现的比较正常，犹如面对酒馆客人那般，与猪八戒微笑见礼。
“你们好……你们好……你们好。”心虚的猪八戒低着头回礼，“见过几位女施主。”
鸟人和秋千在一旁瞧着猪八戒这样子，笑了笑，玩笑道：“怎么，二师兄，最近莫不是酒色财气之心又在元神里长出来了？面对几个美女就这般惶恐？啧啧啧，你这家伙，看来还是得把元神里的东西除掉一些呀。”
猪八戒瞄了眼说风凉话的乌鸦和小狐狸，叹道：“两位捉弄老猪我没什么，却不该在她们面前乱讲话。老猪我犯了许多错，做了许多恶，闯下了许多祸，活该受到指责，却恐几位女施主想起昨日的因果，伤了心，伤了情，伤了好不容易抚平的思绪澜波。”
“你犯了错，做了恶，闯了祸，直接忘记即可，反正的你元神随便抛弃。”秋千笑道，“再说，你即便该受指责，又有谁敢说？还不是顺利走到了灵山，得了封禅，成了正果，享受极乐之乐？我的几个姐妹都是小人物，谁有在乎她们。”
“老猪的元神确实能抛弃元神，忘记许多东西，但过去的罪孽，我从来不敢扔掉。”猪八戒说，“我一直在心中悔过，不曾忘记任何犯下的过错，那一幕幕的凶厉暴虐，血孽杀戮，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它们就像肆虐的野火，无时无刻给我折磨，让我沉痛地忏悔过去的生活。我知道，我德行不足，行为不检，合该承受苦果，可更重要的是受害之人不该因我的行为出现命运波折。”这位本身命运就跌宕起伏的修士突然双膝跪地，向万圣、鸾莺叩首，“云栈洞内的哀伤，碧波潭内的血腥，都是我犯下的无法弥补之恶，今日老猪我正式向两位道歉。我不求能得到两位的原谅，只盼着两位如果有什么困难，我愿意帮忙。不敢说赎罪，只能说是一些力所能及的补偿。”这最后的“赎罪帮忙之说”是他不久前遇到八仙时交流得知，他认为很有道理，所以谨记于心。
万圣看着诚心悔过的猪八戒，摇摇头：“你无需向我道歉，我即便不死在你的手里，也会死在雷部制裁之下；你也确实无法得到我的原谅，我该死，可碧波龙宫内的许多虾兵蟹将鱼娥蛎妇是无辜，你和孙悟空杀了他们，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正如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龙公主这些年何尝不对自己盗取九叶灵芝草和舍利宝珠而后悔，如果不是她年轻无知，受九头虫怂恿蛊惑，犯下大错，龙宫的水族何以遭受无妄之灾。“我没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即便有，我也会向我现在的亲人——秋千和玉先生以及诸多姐妹兄弟寻求援手。你是我的仇人，但我不会报仇，也不想见你。”说完这句，万圣拉着企云和樱桃遁身而走，去了村子里。
“……”猪八戒望着万圣，面带无尽惭愧之色。
相对万圣，鸾莺没有说太多话，“炽情二姐为你殉情而死，我不怨恨你，只有两点要你记清楚：第一，不要忘记二姐对你的情义；第二，带着二姐的希冀好好活下去，活出自己的模样，莫要成为别人的棋子。”她的话若有所指，却不说明白就闪身离开。
猪八戒重重点头，拍着胸膛说道：“自当不忘二姐之情，活出自己，活出未来。”说完，他再次朝着万圣和鸾莺离开的方向叩首，“就算你们说不需要帮助，但如果有一天你们有困难，老猪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这憨货说得特别认真，诚心之至。
“哎~别有一天呀~”秋千和鸟人笑道，“困难就在当下。”他两个指着村外广阔的土地，“来，二师兄，发挥你猪拱地的天赋，把这片地耕了。”
“耕地？”猪八戒有些不懂，“为什么？这是你们承包的？”
“不是我们承包的，”鸟人道，“是你那位白龙马小兄弟承包的。少废话，给我拱！”乌鸦一脚把猪八戒踹翻在地，“快点！别耽误事！”
“好！拱就拱！”
第一三零零章 八戒耕地
“哇~这……太强了！比我强多了！”
于鸟人和秋千的感叹中，猪八戒奋力用鼻子拱地，在没有使用任何法力的情况下将大片田地处理得清楚明白，沟垄均匀有序，高低相称，实在是厉害，怪不得当年在高老庄他一个人就能支撑起高家，自以为擅长耕地的秋千大受打击。
“哎呦呦，二师兄，就你这天赋，以后哪怕不做神仙，在凡间承包个千百亩良田也足以一世富贵呀！”秋千道，“八戒哥，以后开个粮食铺卖粮食吧！保证特赚钱！”可以想象，这种从头到尾完全不用法力的纯天然粮食一定特别受上等修士喜爱——中、下等修士更喜欢带灵气仙气的食物，根本体会不到凡道天然食物的奥妙，哪怕是乌鸦，在他成就大罗金仙前也不太理解凡灵食品的珍贵。
“哦~有道理哦~”满脸是泥土的猪八戒抬起头，傻愣愣地回答道，“是个好建议，我以后会试试的。”回了句话，这猪又开始埋头拱地，干得很起劲。
鸟人笑道：“这猪是不是爱好就是耕地呀？就像有人爱好画画，有人爱好木工，这猪说不定喜欢耕田种地呢。丫头，你看他那样子，似乎特别开心。”
“是呢。”秋千扭头对身边的玉慧说道，“慧慧你觉得呢？”
“大概吧。”玉慧道，“净坛使者心存朴实，埋头泥土之中，感受大地坤德之息，稳健元神，自然福至心灵，精神舒爽。”
“这头猪在不‘抠’元神前可一点不朴实，我爹好几次要杀了他。”秋千道，“只是碍于猴子哥才没有那么做。”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净坛使者能痛改前非，大善也。”玉慧说道，“最可怕的是挣扎于苦海而不思悔改，执迷不悟，若是那般，着实是可悲可怜可叹。”
“慧慧，你怎么老说和尚才讲的话？”秋千道，“你难道要做尼姑？”
鸟人道：“你个笨蛋，是不是忘记咱家慧慧的出身了？金蝉子是佛心佛性坚韧之人，蝎子精是为了理想深入虎穴龙潭的佛宗卧底，两个皆为西方之人，慧慧当然通晓佛理。”
“对哦。”小狐狸道，“那慧慧，你对这头猪有什么看法吗？他某种程度算是你的徒弟呢。”
玉慧道：“秋千，你不是总说要我摒弃过去，要与彻底斩断上一世的因果吗？怎么今天又非说这位佛宗大圣是我的徒弟？”
“额……”小狐狸挠挠下巴，“问问嘛~随便问问嘛~没什么特别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我对这位猪先生的看法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佛宗大圣的正常看法，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玉慧说道，“我与他的因果不多，金蝉子与他的因果不多，他是旃檀功德佛的徒弟，不是我和金蝉子的徒弟。”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鸟人说道，“我们最怕你和蝎子精、金蝉子的过往纠缠，那样会产生魔障的。”乌鸦和小狐狸这些年一直没有与玉慧谈心，就是怕她刚“出生”，元神不稳，若是随便告知她一切，恐她有心理负担，“慧慧，要说你这身上的因果，真的不少，不讲与外人的，单单与咱们秋鸟山的朋友，你也是个特殊存在。万圣因‘你’全家遭戮，企云因‘你’国民遭辱，‘你’罪大恶极呀。”
秋千问：“慧慧，关于‘这个’，企云和万圣姐与你交流过吗？”
“嗯。”玉慧说道，“讲过一些，但并没有大碍。企云得知因果，自然不会恨我，万圣姐则认为是自取灭亡，也没有觉得我害了她们全家，她们两个反倒对我有些歉意和感谢。”
“都是好人呀。”小狐狸说道，“这些年我们做过许多事，也许有些功德，有些收获，但最珍贵的莫过于有你们这些好人在身边。”
乌鸦三人讲话的工夫，猪八戒的地也拱完了，回到鸟人身边休息。这憨货其实从开始就想询问玉慧的身份，但恐唐突，没敢讲出口，这会儿他又看了几眼玉慧，最终鼓起勇气，问道：“鸟哥，秋千妹，这位女施主为什么有我师父的气息？她是……？”
“当年在祭赛国，有宝珠舍利闪烁明光，那东西其实就是你师父江流儿上辈子的修身之丹，我和我爹用它培养了一个姑娘，也就是慧慧。”秋千道，“你感应的不错，她必然有你师父的气息。”
“我弥陀佛，原来如此。”猪八戒躬身向玉慧行礼，“老猪见过昨日之师。”这猪悟能倒也是大智若愚之辈，称呼玉慧为“昨日之师”。
关于玉慧的问题，鸟人和秋千与净坛使者随便说了几句就算了，没再多言，他父女二人更加感兴趣猪八戒最近些年的经历。乌鸦问道：“猪先生呀，上次我们分开前，你不是说要化为禅师，以闭口禅引导世人吗？结果如何呀？顺利吗？世人得到你的引导了吗？”
“鸟人哥，快别提闭口禅了。”回想起那几年的经历，猪八戒委屈地想哭，“……哪引导世人呀，根本没用，世人总是误解、曲解我的意思，闹得老猪我满肚子气。”
“嘿嘿，我就知道八戒哥不会成功。”秋千道，“世人若是那么容易引导，这凡尘哪至于有那么多哀伤凄惨。”
“引导世人你不行，但这次……嘿嘿嘿……”鸟人张口给猪八戒讲述了此地的因果，“……知道为何叫你耕地吗？就是因为村民的牲畜都叫你那白龙师弟复活的泾河龙王吃掉了。八戒呀，这条龙暂时还没有闯大祸，我希望你赶紧教育它，若是有一天它闹出大事，嘿嘿，别怪我黑火无情。”乌鸦为了让自己的话有说服力，特意唤出一团黑火。
“哎呀！”猪悟能见到黑火就浑身哆嗦，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我我……我知道啦！鸟人哥你放心，我保证教育好那条小龙。”他可是领教过黑火的厉害，那种深入元神的苦痛直到今日也记忆犹新。“那那那……那龙在哪呢？我立刻去找他！”功德佛遣他来此的目的本就是教育小龙。
“不急。”秋千道，“先把村子混乱平复一下吧。附近的村子有不少人因为龙威而损害三魂七魄，你一会儿重新化为老禅师，讲经说法，修复众人的魂魄。可以吗？”
“没问题。”猪八戒没有丝毫推辞，说道，“如果受损太严重，我可以抠些自己的元神给村民。”
“算了吧。”鸟人道，“你有这份心不错，却不要过分。你终究是太乙金仙，一丝一毫的元神都有非凡威能，若是给了村民，村民当场就会聚气凝神成就修炼之道。”
“那不是挺好吗？”猪八戒说，“踏上修炼之路，脱离苦海轮回，多好呀。”
“不一定哦。”秋千道，“你怎么晓得这些人都是好人？若是掺杂了几个坏人，地痞流氓，他们突然得了神通，说不定会作恶作怪呢，那岂不是会天下大乱？修炼之人，要有限度的参与凡间之事，不能插手太深。”
“哦，也对哦。”猪八戒说道，“还是鸟人哥，秋千妹考虑的周全。”
“非是周全，只是看过太多神仙妖鬼祸害凡间的例子。”鸟人叹道，“走吧，去安抚村民吧。小白龙的因果祸端，你这个做师兄的，就该解决。”
“是。”猪八戒不敢耽误时间，立马起身往村子里去，“昨日作恶今日偿，亲友罪孽我来忙，我弥陀佛，这些确实都是老猪该做的。”
第一三零一章 监视
猪八戒化成的禅师为百姓们讲经祈福，疗愈灵魂之伤，这一讲就有好几天，民众们很喜欢这位胖胖的和尚，虽然听不太懂他念的经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很舒服，很开心，每天种地结束都会聚在胖和尚身边听经。话说，村外土地不知是何人翻耕一遍，村民们大喜，原本哀愁于家中牲畜失踪无法耕地的他们现在终于可以种庄稼了，虽然可能比之前困难些，但至少没有耽误农时。关于这件事，百姓们很好奇，正好这讲经的禅师似乎很有智慧，于是众人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猪禅师挠挠头，不知如何回答。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鸟人笑了笑，先是装模作样的念了句佛号，而后说道：“诸位施主，不知可曾听说过唐长老西去取经的传奇故事？唐僧长老求取真经，行至鹰愁涧，曾遇到一条误入歧途的白龙，那龙吞食长老的白马，长老当时亦是如诸位施主一样哀愁前途十万八千里如何继续。后来观音菩萨出面度化白龙，叫他化作龙马驮负唐长老前往西方，不瞒诸位施主，今次村内的牲畜丢失，其实也是一只白龙所为，不过大家放心，如唐长老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一般，过后也会有佛陀菩萨现世点化那龙，到时候那龙自会化为骏马为诸位当牛做马。当然，龙马大概会在你们看不到的时候耕田，防止你们少见多怪。”
秋千也念了句佛号，说道：“还有，现在那龙还没受点化，这次耕地的人是一个路过的佛爷，正是那跟随唐长老西去取经的猪八戒！”
“哇！是净坛使者！太不可思议了！”百姓们眼光发亮，高声赞道，“多谢猪佛爷保佑我们~”
猪禅师看到众人诚心叩首，脸腾地变红，心中无比欢喜，“哎呀~怪不得有‘助人为乐’之说，能听到大家夸赞，真是好开心呢。尤其是大家没有曲解我的意思，嘿嘿，更加开心。”猪八戒受到极大鼓舞，继续为众人讲经，超乎寻常地认真。
虽说猪八戒对佛宗经文不甚了解，可他不管怎么讲也是太乙金仙，三界上等修士，随便哼哼几句也自带奥妙，“糊弄”凡人绰绰有余，任何听他讲经的百姓，不说听不听得懂，但肯定是大受裨益的，所以猪禅师的名声迅速在十里八乡传颂，不少人不远百里也要赶来此地听猪禅师讲经，村子这里慢慢聚集了好多人，众人围着猪悟能盘膝而坐，认真听他畅谈佛法佛理。要是说平时，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猪八戒倒也不会觉得如何，可是此次他还要去找那条小龙，不能这里耽搁，所以得赶紧走，只是，百姓们太热情了，猪禅师根本脱不了身，众人眼中的热忱让八戒无法忍心一走了之。
“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猪八戒扫视人群许久，最终发现了正在偷东西的鸟人和秋千，他暗暗传音哀求，“两位，这如何是好呀？要不你们代替我讲经，我去找小龙？另外，两位别偷东西呀~”
“我们哪会讲经呀。”这地方有点偏僻，百姓们都很穷，鸟人和秋千愣什么都没偷到，唯一的收获是抢了一个小孩串糖葫芦，结果还挨了人家家长一顿揍。“你在这放宽心讲经吧，我们去抓那条龙。”
“那……谢谢两位了。”猪八戒双手合十，躬身行礼，“恕老猪我无礼，鸟人哥，秋千妹，你们见到那条龙后能不能下手轻点，别直接打死了，行不？”
“好说好说，再见啦~”
鸟人和秋千悄悄离开讲经现场，化作遁光去寻小龙。其实那龙的位置一直在乌鸦和小狐狸的掌握中，万圣她们早就先走一步盯着它呢，预防它犯下无法原谅的错误。最近几日，有游历的和尚道士闻听妖龙作乱，前来伏妖，可惜修为不足，未能击败小龙，反倒差点丧了性命，幸有万圣等人暗中保护，和尚道士方才得以存活。
不久，乌鸦父女追上万圣等人，一块在半空监视小龙。秋千道：“爹，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敖玉什么时候来呀？”鸟人道：“我哪知道？”秋千道：“要不咱们直接去找小白龙吧~不就是叫他见一面咱万圣姐嘛，找到他不久得了。”鸟人道：“说得轻松，问题是去哪找呀。敖玉现在是八部众的天龙部长官，行踪是机密，怎么找呀？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问题是他不来呀~”秋千很不耐烦地说，“明明和咱们没啥关系，却要在这浪费时间，真无聊。”鸟人也觉得干等不是办法，想了想，“哎~假如这条小龙受伤了，敖玉一定会来救它的！”秋千点头，“没错，我们只要把这条龙炖了，敖玉一定会来。”“炖了它不合适，找人打伤他就行。”“找谁？总不能是我们动手吧？得找个背黑锅的吧~有人选吗？”
“有！就是他！”鸟人就像不久前发现猪八戒一样又那么抬手一指，但这次不是指半空，而是地面，“他足以击败小龙！”
众人低头一看，“那是……法海？！”远远就看到有个壮硕的和尚正往这边走，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应该也是听说有恶龙在此作乱，前来伏妖的。
“法海~法海~小法海~”小狐狸不停念叨着和尚的“名字”，表情出现复杂变化，似是要做什么。
乌鸦最了解小狐狸，看出自己闺女心思，猛地扑向秋千，一把抱住她，“丫头，别冲动！”
“什~么冲动不冲动的？”秋千很“平静”地说，“爹，你抱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因为法海不再是‘萌小孩’，所以想杀了他，‘帮’他转世重生？哦吼吼吼吼……爹呀，你闺女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小狐狸似笑非笑地讲话时，一个锤子从她袖口里掉了出来，锤子迎风便涨，落地时已然变得极为巨大，“轰隆”，锤子狠狠砸在地上，砸出好一个大坑。秋千看着锤子，笑道：“爹呀，你别误会，那个不是咱们龙角锤子，那叫‘人生修改器’，是修改命运线的东西。”小狐狸发出灵光就要拘拿金色大锤子，“爹，你放开我，让我把‘人生修改器’捡回来，这是宝贝，别弄丢了。”
“秋千呀，你冷静点清醒点理智点吧。”乌鸦抱着小狐狸不放手，“萌小孩已经彻底成为过去时，回不来的，你就放过他吧~”
“少废话！”秋千也不装了，恶狠狠地说，“爹，你赶紧放开我，让我捶死法海，叫他重新变回萌小孩！”小狐狸挣扎不停，非要“行凶”不可，“他不是法海！他是妖僧！是他吃了萌小孩，他一定不是法海！我要杀了他，从他肚子掏出萌小孩来！”
秋千要杀人……不对，是要帮法海“修正命运线”，而鸟人就不让，两个人很快在半空闹了起来，打成一团。万圣几人早就习惯了乌鸦父女的打闹，耸了耸肩，没在意，继续监看法海。
“这人真的能打得过那条龙？”樱桃说道，“他很强吗？看起来年岁不大呀。”
“很强。”修为最高的鸾莺说道，“这人的资质极佳，世间少见的奇才，对付一条小龙轻而易举。”
“那他会不会下手太重，杀了小龙？”樱桃问，“他瞧着好凶呀，一定心狠手辣吧？”
万圣道：“这人是比较凶，大概下手会特别狠，但有我们在，自然不会叫他杀了那条小龙。”
樱桃问：“小龙受伤，敖玉真的会来吗？”
“应该吧。”万圣看着西方，“会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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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某处隐秘星辰上。
“九头虫，你去哪？”正在修炼的胡媛媛看到九头虫在得到一个情报后脸色大变，起身就要走，赶紧出声询问，“天摇大人不是说要你炼化血海精气才能离开吗？”
九头虫低声道：“我有要事。”说完直接就走了。
“你这……”胡媛媛心有疑惑，但没有去追，继续修炼。大概过了几日，终究是没法静下心来，胡媛媛赶忙找到鸿天其他同仁，说了说九头虫的问题。
“什么？一个人离开？”地涌夫人言道，“那家伙历来最听胡天摇的话，怎得今日突然离开？难道是反叛我鸿天？胡媛媛，你可知他看到的情报是什么？”
“我哪知道。”胡媛媛摇头，“如今我鸿天处于蛰伏状态，卧底于各方势力的内线全部静默，不会给我们发来秘密消息，防止暴露。”
“没有秘密消息，那平常消息呢？”地涌说道，“我隐约记得上次这九头虫就好像差点离开修炼之地。”
“上次？”胡媛媛想了想，“哦，对，是的，上次他差点就走了。上次是因为……哦！是万圣！上次天摇大人在招募李玉的过程发现万圣公主还活着，当时九头虫特别激动。那么说……”
“大概也是为了万圣公主。”地涌想了想，“没想到一个恶妖竟然是个痴情的种子。”
“现在怎么办？”胡媛媛说，“如今鸿天内只有你我能随时离开，我们要去找九头虫吗？”
“不。”地涌说道，“你我修为不足，找到他也拦不住，还是通知天摇大人吧。”
作出决定，两个姑娘立马将消息传给胡天摇，然而，她们两个却不晓得，九头虫得到的那条消息就是胡天摇发给他的。远在盘古界的胡天摇和几个同伴此刻藏在某处，小心翼翼看着远方，“哎呦，玉鸟人和我那妹妹每天打打闹闹，真是好有趣呦~可惜当年胡媚媚和胡貌貌送去四凶岭的婴儿不是我，要不然我也能像妹妹这般正大光明的过日子。”这句话绝非玩笑，是发自内心的项目，这九尾天狐十分项目他妹妹如今的生活。
一般很少讲话的环啼今日开口说道：“胡天摇，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敢监视玉鸟人，就不怕被他发现？”
“放心啦，我有数。咱们离得远，他感应不到，这会儿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条小龙身上，我们只要不乱动，他们发现不了。”胆子极大的胡天摇说道，“再者，我已经用我现阶段能使用的最强幻术幻化周身一切，只要不是玉鸟人的业力神眼直视观看，我们很安全。”
李玉说道：“天摇，我们到底为何监视他们呀？为何要把九头虫叫来？说真的，我有点害怕。这玉鸟人可是大罗金仙呀，若是发现我们，我们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他很清楚玉鸟人与观音菩萨有交情，如果自己挨抓，玉鸟人一定会把他送回普陀山。
“我也不想惹玉鸟人和我妹妹，但为了九头虫……没办法呀。”胡天摇说，“九头虫多年来对万圣公主怀有愧疚，心内藏着魔障，若不处理干净，他很难炼化血海精气；哪怕成功炼化，也很容易走火入魔，丧失理智，自裁殉请。我需要九头虫看到万圣还活着，并看到万圣与敖玉见面，看着自己的妻子与自己的情敌说些话，那样的话，九头虫由愧疚而生的心魔就会化为愤恨心魔。呵呵呵，愤恨是种力量，虽然也是心魔，但我有把握控制。”
“你真卑鄙！”环啼骂道。
“多谢夸奖。”胡天摇笑道，“不过，你们要注意哦，一定要及时压制九头虫，莫要因他发出气息而暴露行迹。呵呵，你们害怕玉鸟人，我又何尝不是呢，呵呵呵呵……”
第一三零二章 砸人
性子火爆的法海果然是为小龙而来，找到搅乱凡尘的妖龙后怒斥几句，上手就打。这壮汉和尚好生有气势，撕掉外衣后，露出浑身健硕的肌肉，那一块块，一条条，犹如麒麟之体，神龙之躯，坚实紧致；大和尚施展佛宗炼体之法，顿时整个人金光闪闪，犹如金铁铜人，行动间发出隆隆轰鸣；灵法罡气在体外隐隐形成一个金身法相，灿烂辉煌，耀眼夺目，奥妙无比——远远看这法海，任谁不得赞一声活罗汉！那小龙对付普通和尚道士还算占有优势，可遇到法海就彻底完蛋了，见到他那一刻就自觉不是对手，转身就要跑。法海哪会放过孽龙，大步流星向前追击，一跃几百丈，抓住白龙的尾巴左右摔打，“啪啪啪……”打得是山石碎裂，河溪断流，很是热血！在法海手中的小龙就好像一根面条似的，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由大和尚摔打。
“这这这！这太霸道了！”鸟人双眼发光，以崇拜的目光盯着法海，“真爷们呀！看得我热血沸腾！”
秋千也对法海的表现颇有赞赏，但嘴硬的她还是觉得“萌小孩”更好，拒不承认这个大和尚的优点，“凑合事吧~不如云霄大姐厉害。”
“废话！他才什么修为，哪可能与云霄大仙姑比。”鸟人道，“话说，这一幕似曾相识呀，我记得当年在乌鸡国，滑轮小哥就是这么摔打敖沧的，那时的场景比这还波澜壮阔，要不是我出面阻止，敖沧当场就得死。”乌鸦扭头看了眼樱桃，“樱桃，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樱桃说，“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是玉老师救下我呢。玉老师也真坏，明明晓得是‘他’救人，却不告诉我，害得我以为玉老师是恩人。”这姑娘最近越发忌讳“哪吒”二字，常用“他”来代替。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鸟人道。“不过，现在怎么办呀？我瞧法海这意思是要直接弄死这龙呀？这可不行，这龙有错，却不至该死呀。咱们得阻止法海，若是他杀了小龙，过后敖玉来了必定不依不饶。敖玉如今的脾气据说很乖戾，可不能让他彻底恨上法海。”
“爹说得对，”秋千早就等鸟人这句话呢，她立刻唤出天道幻珠，以“纯物理”的方式去砸法海，“他的金身看起来很强，不会死……吧？嘿嘿，死了更好，死了转世就可以再变成萌小孩了。”
“你！”鸟人瞪了眼秋千，却也没有阻止，若是单单以天道幻珠本身砸人，倒也不至于杀掉法海——但一定很疼。
却说那大力摔打小龙的法海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待他感应到头顶罡风来袭时已然是晚了，只听得，“咚~”犹如撞击金铁洪钟的声音从大和尚身体传出，他直接被天道幻珠打飞出去，撞在一座小山上才算停下来。
“哇呀呀！痛煞和尚呀！是什么人，竟敢偷袭本僧！？”法海怒吼一声，想着起身寻敌，然而此刻头晕目眩，根本站不起来。
刚好，那一直守护小龙的龟丞相赶来，带着小龙撒腿就跑。今日说来也是巧，小龙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撒野，龟丞相连它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清楚，此刻见小龙伤痕累累，危在旦夕，龟丞相吓得胆寒发竖，“完了完了完了！竟是叫它受了重伤，这可怎么办？！敖玉菩萨若是知晓是我的失职导致它受伤，一定会怪罪的！”心中惊慌，但龟丞相倒也没有一走了之，找到小龙后带它潜回藏身的大湖，一边尽力给它稳定伤势，一边给敖玉发消息。
半空的几个人见龟丞相通知敖玉，暗道算计已成，只需等着小白龙现身即可。不过，为了防止意外，鸟人给远在灵山的旃檀功德佛发去消息，请他来此。
做完一起，乌鸦对小狐狸说：“舒服了？”
“舒服了。”小狐狸点点头，“我终于替萌小孩报仇了。”
“哪~哪~哪就报仇呀！”鸟人用手不停点按秋千的额头，“人家哪有仇？仇在哪呀！用得着你报仇吗？！你呀，真是胡来，叫这法海白白挨了一下子！啧啧啧，直接砸脑袋，得多疼呀！我都替他疼得慌！”
“哼~”秋千自知理亏，但也不承认错误，梗着脖子在那不讲话。
万圣等人笑道：“玉先生别怪秋千，如果不是她出手，这龙怕的是会死在法海手里，到时候就没法收场了。”
“那也不能这么狠呀。”鸟人说道，“轻点不行吗？从这么高的地方扔下去一个硬球，砸上得多疼呀？现在高空抛物是犯罪行为，情节严重的判处百年以下刑期，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
反正秋千就是不认错，任凭鸟人怎么说也没用，她反倒口出狂言，“我没用龙角锤捶他就不错了，哼~”这话倒是不假，如果是用大龙角锤，莫说法海，什么海也扛不住呀，普通太乙金仙挨上一下不死也残。
“你不是说那是‘人生修改器’吗？”乌鸦道，“你这丫头，一天天真是任性。”只是，虽然责怪秋千下手太黑，但鸟人也得承认，她这是救了法海，如果小龙死于法海之手，敖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法海是有点矫枉过正了，一个出家人，怎么如此狠辣？就算小龙有错，却也不至于要杀了它吧？”
“这不是爹你说的吗？要对扰乱凡间秩序的妖怪施以雷霆手段。”秋千转过来埋怨鸟人，“爹呀，你就不该给法海那双业力之眼，这都是你的错。”
鸟人摇摇头，“我倒是觉得主要是法海修炼速度太快，心境不定，元神不稳，有些走火入魔，最好找个佛宗大德高僧对他进行一些引导。”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用天道幻珠给他当头‘棒’喝！”秋千很努力尝试将自己的砸入行为合理化，“本秋千哪能随便打人呀？这都是有理由的。”
“好好好……”鸟人笑道，“我闺女当然不会乱打人，呵呵呵……”
“那是~”秋千一副骄傲的样子。
万圣等人看着乌鸦和小狐狸的样子，忍俊不禁，暗暗感叹真是一对有趣的父女。
………………………………………………
某处山洞。
“呔！竟敢伤害我的人，找死！”一条白龙冲破洞室直奔天际，“我敖玉绝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忍气吞声！”
………………………………………………
大雪山灵鹫洞。
“我弥陀佛，小白龙，为师不会让你犯错的。”
金光遁飞，功德之气直奔东方。
………………………………………………
黑气顺着原野小心翼翼又火急火燎地遁行。
“万圣，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又能见到你了！我九头虫终于又能见到你了！”
第一三零三章 旧人相见
小龙走脱，法海怒不可遏，发誓要找到孽龙和偷袭他的乌龟妖精，然而他四处寻觅也未有结果，直至遇到了李玄等“八仙”，从张果那里得知孽龙和龟妖的去处，众人一同前往伏魔。紧接着便是敖玉现身，言语不和，与众人打起来，差点死在“八仙”之手，幸好功德佛及时赶到，救下小白龙。敖玉恼羞成怒，还想与“八仙”争斗，但碍于功德佛阻拦，只能作罢，带着乌龟和小龙离开湖边……
鸟人几个在半空从头到尾看完一场争斗，没有与功德佛和“八仙”打招呼，追踪小白龙而去，很快来到一处无人荒野。乌鸦和小狐狸还没考虑好如何与敖玉讲述关于渭河龙王的因果，未料到万圣直接化为青龙之体，明明白白地出现在小白龙面前，吓了包括敖玉在内所有人一跳。
“你！？”一条青龙突兀出现，敖玉还以为是敌人，立刻警惕起来，但很快，他认出了万圣的气息，整个人开始颤抖，元神剧烈抖动，“嗷~”竟是过于激动，化出本相白龙。
两条龙在半空左右游弋，在天海中齐飞共舞，好似一对多年未见的恋人重新体会昨日之情——至少敖玉是这么想的。二龙最终停下，落在地面，各自化出人形。小白龙满脸泪痕，快步上前就要去拥抱本以为已经死掉的爱人，“万圣，你……”
“砰！”万圣双眼一亮，护体罡气弹飞小白龙，“敖玉，莫要无礼。”
敖玉翻倒在地，却也没有如平日那般出现愤恨表情，就那么坐在那里，死死盯着万圣，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万圣……你还活着……还活着……”过去的一场场，一幕幕在小白龙的眼中浮现，曾经的欢喜、快乐、悲伤、哀怨、愤怒、绝望……无数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万圣……你还活着……还活着……”龙公子捂着胸口，似乎是心特别难受，胸中有万千话语要说出来，却难耐哽咽，憋得难受，唯有泪水不停地流，“万圣……你还活着……还活着……”无数年来，敖玉一直生活在“失去”中，出生失去父亲，少时失去母亲，成长时失去宗族，之后失去友情、爱情，接着失去自由，最后连藏在心中的爱人也失去了——小白龙真的很难过，他明明一直在追求，再尝试获取，可结果往往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倒头来只剩下悔恨在心头。“万圣……万圣呀……万圣……”如果说，西去取经求得正果是小白龙仅有的一次高兴，那今天，便是第二次，他万万没想到旧爱竟然还活着，并出现在自己面前，“万圣……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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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晦暗，浮云遮眼，狼狈滚落泥花田。恼怒迷雾盛，欲踏骤风散海烟，无奈势微乌光掩，只得埋头识路，辞别乡园。前途苦：爬峰攀峦，冷石割裂血流痕；顶风冒雨，寒枝擦拭泪成纹。十二时辰忘日月，二十四节记仇心。一路走，披荆斩棘，艰难困苦，火海刀山，九死一生！终得登临巅峰，云开雾散，广阔庆景此处显，日上中天耀光澜！
不曾想，山高冷寒心，天阳灼人面。身居高位望四野，不见昨日友，不见旧时亲，只剩下怀中悲戚，泪下容颜，苦思念念软花细草碧茵间。只可惜，昨日花落水无意，今日有意花已埋。一时放手，永成错爱。哀哀哀~
本将明花葬树影，思云伤雨愁雾盖，奢求暗香随风舞，明花竟显展蕊开。婆娑目盼欣喜望，却发现，花颜依旧，物是人非，破镜难圆，终是错爱。哽咽相对，只剩下满肠无奈，满心悲哀，满眼泪红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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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稳稳站在地面，就那么看着敖玉，心中亦是有千般难过万般酸楚。“我以为我早就不在乎他，我以为我不会哭，但……”她还是哭了，两行热泪从眼角流下来，滴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可以肯定我现在并不在乎这个人，可我同样不能否认，我曾经是那么地爱他……是的，那么爱，爱得那么深，那么深……”公主紧咬牙关，要张口说话，赶快结束这一次见面，把一切讲明白，可如敖玉一样，她也哽咽了，只能用泪眼看着凝视过去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风来云至，雨落草悲，两个人四目相对，无言无语，只有风雨替他们诉说着曾经的朝阳灿烂，落暮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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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呀！你冷静点呀！”之前是小狐狸撒泼要杀法海，乌鸦拦着，现在倒过来，是鸟人要用大锤子捶死敖玉，秋千抱着他不许，“爹，别乱来呀！万圣姐明显对那条龙没什么男女之情，你不至于捶他吧？！”
“万圣没想法，可敖玉却有！”鸟人怒道，“这条破龙竟敢盯着我的女人，我要弄死他！”
“哪就你的女人呀~万圣姐怎么就是你的女人呀！你不要自作多情啦！”秋千说道，“爹呀！别给我丢人了！好好等着吧，等万圣姐把渭河龙王夫妻的过往说清楚，咱们就走了，以后就不用再见这条破龙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砸死他同样一了百了！”
乌鸦闹闹嚷嚷非要打死小白龙，小狐狸拦都拦住，这时候，鸾莺也不知怎么的，走上前，“啪！”狠狠抽了鸟人一巴掌，“乌鸦，你快住嘴！”
“……”乌鸦惊呆了，捂着脸盯看不知什么时候哭了的鸾莺，“四妹，你……你做什么呀？怎么打我呀？”
鸾莺一边流泪一边说：“你看看万圣和敖玉，他们都哭了！这初恋相见的场景多感人呀，你怎么能大声喧哗？！你太混蛋了！”
“我！！！”听到鸾莺这么讲，鸟人先是一怔，紧接着噘嘴也哭了，“什么嘛~哪就感人呀~你怎么看出感人的？！你凭什么说他们感人？不就是互相盯着吗？哪感人呀？我有时候也天天盯着万圣，你怎么不说感人呀！你凭什么说他们感人。呜呜呜……”乌鸦超级委屈，坐在云上嗷嗷嚎，幸好提前设下了隔音结界，否则他那烦人的乌鸦嗓音保准能传出几十里远。“鸾莺，你竟然帮着外人！呜呜呜……太欺负了！太欺负人了！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早知道我绝对不许万圣来见敖玉！呜呜呜……”
瞧着乌鸦像个孩子一样坐在云上打滚耍赖，小狐狸摊手，表示摊上这样的爹真是没辙。“爹呀，别哭，乖，别哭~”秋千轻声安抚鸟人，说道，“鸾莺是个小姑娘，太年轻，容易受情情爱爱的乱七八糟东西感动，很正常。你别搭理她，行不？乖~爹，别哭~我的爹爹最乖了，不哭不哭不哭……”为了安抚乌鸦，小狐狸假装打了鸾莺一下，“你看，我打她了，给你出气了，你别哭了，行不？爹~你看看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能哭呢？叫人看着多丢人呀~企云她们还看着呢，多丢人呀。”秋千努力哄鸟人，可惜就是没用，他仍旧捂着脸大哭。“这可怎么办呀？”小狐狸埋怨地看了眼鸾莺，责怪道：“你说你，打我爹做什么呀？闲的~？这下怎么办？哄不好了！啧啧啧，我爹说得很对，不就是俩人见面嘛，有什么值得感动的？尤其是咱们万圣姐早就对敖玉没感情了，你这小姑娘作为外人，哪就替人家瞎感动，真是欠。唉~你们这种年岁不大的少女，脑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天天看着别人就能自我感动，瞧个电视剧听个歌，围观个陌生人求婚什么都能哭出来，疯了吧？我真是无法理解你们。你们是不是感情过剩呀？唉~服了你们这个岁数的小姑娘……”
到了这会儿，鸾莺也不哭了，站在云端听秋千“教训”，特别尴尬，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会被小狐狸数落。一旁企云和樱桃瞧着鸾莺的样子，暗暗庆幸，因为她们俩也差点哭出来，如果哭出来，估计也得一块挨训。玉慧倒是没有鸾莺、企云、樱桃那种“青春思维”，冷静地看着一切，她这次很同意鸟人和秋千的看法，“这个敖玉，也算是一方大菩萨了，怎么如此不成熟，像个少年？孺子不可教也。”
在距离玉鸟人几个很远的地方，还潜伏着数个修士，他们也在盯着敖玉和万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被彻底禁锢法术的九头虫歇斯底里地喊道，“万圣为什么要见这个混蛋！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我的妻子吗？为什么要见这个混蛋！”
李玉、环啼和赤兔奋力压制九头虫，不许他露出气息，并劝说道：“事已至此，你就面对现实吧！”
“什么现实！这是什么现实！我心心念念妻子无数年，她明明活着，却不来见我，竟然去见什么初恋？！这是什么混蛋现实！”九头虫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随着元神越发不稳，这妖魔的体内开始渗出暴虐之气，似乎即将走火入魔。
胡天摇笑了笑，抬手一点九头虫的眉心，强行以幻术控制他的元神，“九头虫，现实就是现实，至于混蛋与否……呵呵，你又能如何呢？”
“胡天摇，你为什么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我吗？为什么要我看这些？你也是个混蛋！”九头虫愤怒地瞪着九尾天狐，“枉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对我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你是混蛋！混蛋！”
“九头虫，你觉得我残忍？”胡天摇平静地说，“难道你要我对你瞒着万圣与敖玉见面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抹除你的记忆。”
“这……”九头虫词穷，无言以对。
胡天摇说道：“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所以我才会将真相展示在你面前——虽然残忍，但我不希望你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九头虫，正如你所说，你多年来一直思念着万圣，每时每刻不在对她的死亡感到惭愧，可她却以这种方式回报你，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之前的思念十分愚蠢吗？我今天如果不让你来，你还会继续想着她吧？还会抱有愧疚吧？还会继续傻下去吧……”九尾天狐说话间不停地往九头虫的意识深处注入幻术，把他的话重重地刻印在虫妖的心源中，“……九头虫，不要再想万圣了，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你~在她心中，你只是一个连作为敖玉替代品都没有资格的人。忘了她吧~不要再挂记她~不要再愧疚~不要在自责——她不值得。但是，九头虫，不要忘记你对万圣的爱，不要忘记你对她的付出，不要忘记你的真心是如何遭到她的践踏——她对不起你，她伤害了你，她背弃了你对她的爱！九头虫，怨恨吧~怨恨万圣吧~怨恨敖玉吧~将你的怨恨化作力量充实自己吧~你要变强！用一切手段变强！你早晚要杀了万圣！杀了敖玉！毁掉这个欺辱你的混蛋世界！九头虫，恨吧！恨吧……”
随着胡天摇极具蛊惑性的幻术充盈九头虫的心源，这个妖魔越发地愤恨，但他没有继续朝着疯狂的方向发展，反倒停止了挣扎，“平静”下来，唯有越发猩红的双眼依旧盯视着远处的敖玉和万圣，“我恨！我恨！我恨呀！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哈哈哈……”手段已成，胡天摇仰天大笑，“恨吧！恨这个混蛋的世界吧！哈哈哈哈……”
环啼、李玉、赤兔望着目光愤恨、满脸怨毒的九头虫和狂声大笑的胡天摇，不禁浑身发冷，汗毛直立，“这这……这九尾天狐太卑鄙~太可怕~太恐怖了~太叫人惊悚了~”
第一三零四章 天道法宝
“敖玉，今日见你并非为了叙旧。”终究是万圣比较成熟一些，而且心中对小白龙没有男女之情，情绪慢慢平复，“我来此为要给你讲述一下渭河龙王夫妻的前因后果。”公主姑娘也不待敖玉回话，自顾自地把自己所知讲了出来，“……敖玉，敖广陛下并没有害死你的父亲，也没有对你的母亲有什么无礼之处，他们的悲剧因为‘错爱’遇上了‘错爱’。”
“不可能！”敖玉怒目而视，质问万圣，“你在骗我？！一定是骗我！是敖广让你来的！是他让你来骗我的！？对不对？！那个混账，他做了恶不敢承认，我不会原谅他的！”
“你可以不原谅他，玉先生和玉小姐说敖广陛下确实有错，你恨他并没有问题。”万圣说道，“但是我并不是骗你，一切都是真的。敖玉，我也不瞒你，今天见你，一是因为龙宗和谐，二是为了感谢敖广陛下和敖青龙皇太后的提携，三是因为玉先生、玉小姐看好你，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毁了心神，而第四……”龙公主顿了顿，“第四，是因为我也不希望你毁了自己，你我毕竟是童年之友，也算青梅竹马，我没办法看着你一天天沉沦于仇怨之中。我，没骗你。”这第四点，她原本是不想讲出来，可终究还是顺便说了。
“不！不！不可能！”小白龙还算了解万圣，也相信她，但就是不能认可万圣说的，“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敖广说谎，骗你来找我！一定是玉鸟人用花言巧语骗了你来找我！他们都向着龙宗，都在骗我！”
“敖玉！”万圣见敖玉思绪混乱，怒斥道，“你清醒一点！就算敖广陛下可能骗你，玉先生玉小姐又是为了什么害你？！他们一直以来都忧虑你，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他们！敖玉，你清醒点！你有什么值得玉先生玉小姐加害？”
“总之就是不可能！”敖玉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双手狠抓头发，很痛苦的样子。
万圣说道：“敖玉，你还记得当年吃在鹰愁涧吞食功德佛的那匹马吗？那匹马其实就是敖广陛下特意送给你吃的。敖玉，放开你的心源，用心去感受那匹马所带有的感情，你会明白一切的。”
“马？”敖玉惊道，“那匹马是敖广给的？果然，他是要害我！”
万圣摇摇头，说道：“敖玉，你可否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就放开心源，拨开仇恨的迷雾，用最原始的感情去体会一切。我想，你应该能够分辨清楚那份‘父亲的思念母亲的爱’是否为真。”
小白龙站在原地犹豫很久，期间脸上的表情多次变化，明显是十分挣扎，但最终他选择相信万圣，盘膝坐地开放心源。不过，似乎是耽搁太久，这些年的愤怒让敖玉的心源之外覆盖了太多仇恨怨念，根本看不清楚最里面的一切。万圣叹口气，手掐诀念咒，用秋千提前教她的秘术帮助敖玉驱散怨戾迷雾。没了阻碍，小白龙终于看清了那匹“马”，他看到了它所包含的所有真挚感情。
“母亲~父亲~孩儿好想你们呀~”
热泪再次从小白龙的眼中流出，但这一次无关爱情，有的只有漫漫的亲情，以及对亲情的渴望和绝望。
“母亲~父亲~你们为什么要抛下孩儿一个人在这世上。母亲~父亲~孩儿好难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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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
“呜呜呜……凭什么说他们感动，呜呜呜……”鸟人还在哭，在那哼哼唧唧没完没了，“万圣就不该来见这条破龙，呜呜呜……”
“行了，爹，别装哭了。”秋千坐在云边，摇晃着双腿，悠闲地观赏云海山川的景色，“哭一下就得了，没完没了就烦人喽~”
“呜呜呜……鸾莺竟然打我，呜呜呜……”鸟人仍旧不停，“我好伤心呀~呜呜呜……”
“啪！”秋千尾巴狠狠抽在鸟人身上，“没完了是不？需不需要我用‘感情修改器’帮你修改一下情绪？”这次小狐狸把小金龙锤子拿了出来。
“哎呀！怎么还打人呀~”乌鸦吃痛，也不敢再哭，“闲着没事，哭着玩呗~”擦擦根本就没有的眼泪，鸟人坐到秋千边上，问道：“哎？鸾莺呢？企云呢？樱桃呢？慧慧呢？”别看他是哭着玩，但好认真的，根本没发现鸾莺几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去找功德佛了。”秋千道，“这小白龙的怨恨如果能消解……消解是不可能，只能是减弱，但多年来他笃信的事实出现偏差，支撑他愤恨龙宗的强大信念崩塌大半，元神必然混乱，心思混沌，魔障丛生，得找个值得他信任的人照顾才行。”
“倒也是。”鸟人道，“总不能让万圣照料他吧？哪怕是万圣答应，我都不答应！”
“万圣姐也不会答应的。”秋千笑了笑。“但不管怎么讲，敖玉之事算是完成了，我们这些日子的奔波不算白费，对敖广老头的承诺也算是还了。只是，我到现在也不太懂，不就是个小小的敖玉嘛~怎么就能成为敖广的弱点？他那点修为，哪就能威胁到敖广老头？”
“这个呀，呵呵，很简单。”鸟人道，“敖玉本身大概是一辈子也威胁不到敖广，可只要这段因果不结束，敖广的心中总会有根刺存在，如果是在高级别战斗中，某人突然提及这段因果，敖广很可能出现刹那的失神，那他就完蛋了——顶级大神大仙对决，一丁点的失误都不能有，尤其是心神方面，任何破绽都能决定生死。可只要这段因果处理干净，敖玉了解清楚一切，那么以后就算有人提起这个算计敖广，敖广也不会在意——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变，敖玉依旧痛恨敖广，但对敖广来说就是不一样。”
“不把敖玉的事放在心里不就得了嘛~”秋千道，“敖广老头这辈子情债无数，都不往心里去，还差这一件两件？”
“不一样。”鸟人道，“还是那句话，敖玉本身没什么，可怕的是敖玉的母亲曾经在敖广的内心深处留下倩影，敖广没法做到完全无视自己初恋的‘遗腹子’。敖玉是敖广初恋的生命延续，敖广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对初恋的感情是纯洁而干净的——这是他唯一所求。至于小白龙是否继续恨自己，敖广老头不在意，他的仇敌数不胜数，多一个敖玉不算什么；至于其他的情债，那老头确实没往心里去，不算破绽。总结来说，就是敖广要做一件在我们看来没什么用的事，即，要小白龙了解并认可真相，这件事成了，敖玉还是会恨敖广，可敖广会很舒心——这种叫做强迫症型心魔。这种强迫症型心魔咱家阿作也有，他每次出门会拉十次门把手，确定门锁好了，虽然看起来很傻，但不拉十次心里就不舒服，不稳当。”
“不懂不懂，就不懂。”既然想不明，秋千索性不多想，只盼着敖玉赶紧彻底领会“他父母的心意”以及敖广的“破心意”。小狐狸不再讨论敖玉，转而和乌鸦说起刚刚见到的“八仙”，“爹呀，瘸子哥他们换装备了耶~都好强耶~能发光耶~好好看耶~好叫人羡慕呀~真想抢过来。爹，咱们一会蒙面抢劫，或者盗窃，如何？”
“我说玉秋千姑娘，您能不能礼貌一些？哪就‘瘸子哥’呀~您不要这么无礼行不行？你是女主角，别太没素质。”乌鸦教训小狐狸一句关于礼貌的问题，但大概并不反对“抢劫”和“盗窃”，“看来我们听到的天道之雷就是为了‘八仙’而发，他们已然受到承认，未来的归位只是时间问题。”
秋千问：“他们的法宝是天道法宝吧？和封神榜差不多吧？”
“嗯。”鸟人答道，“是天道法宝。”
“爹，到底什么叫天道法宝？”秋千问，“我的天道幻珠算吗？你的秋鸟星算吗？”
“所谓‘天道法宝’，即是受天道承认，控制三界一定规则、拥有三界一定力量的特殊法宝；其品质不定，有强有弱，但必然代表着三界的某些规则，拥有着天道和鸿钧的意志；天道法宝在盘古世界内的威能极强，同品阶下力压其他法宝……”鸟人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天道幻珠和秋鸟星都不算，天道法宝一般来说都是官方法宝，为天神、凡神、鬼神所用，比如你说的封神榜（天之书），还有生死簿（冥之书），无字天书——一半凡之书，无字真经——另一半凡之书，琉璃玉盏，雷部众神的雷锤雷凿，风部众神的神扇风袋，天地银行的聚宝盆……之前‘暗算’咱们的两位无常哥的阴阳哭丧棒也是天道法宝，五岳皇玺同样是。总之就是一些紫霄宫法旨敕封过，或者像‘八仙’这种经过天道淬炼的特殊宝物。哦，对了，轩辕剑也是天道法宝哦。”
“我有点明白了。”秋千道，“其实就是代表着天道和鸿钧权势的物品呗~类比地讲，就是凡间皇帝的御用、御赐之物呗~看着很普通，却代表着皇权。”
“没错。”鸟人道，“凡间有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如果把这句话扩大到三界范围，那就是三界之内，莫非天道和鸿钧所制驭，他（它）们认可的法宝就算原本一般，但经过册封后，在三界规则内，也是强大之物，神鬼仙佛妖都得低头。何况，一般来讲，凡是受天道和鸿钧认可的东西，基本上原来也是稀有的珍品宝物，不会太弱。”
“怪不得小白龙这种修为都打不过实力远不如他的‘八仙’，”秋千道，“那我们还是不要抢劫了，说不定干不过他们。”
“那倒不至于。”鸟人道，“天道法宝很强，特别是在盘古世界内，有天道规则加持，威力超凡，但并非无敌，我们若是抢他们，绝对不费吹灰之力。在绝对强大的力量时，在不畏惧权势的强者面前，无论是天条还是天道法宝，都不好使。”当然，他这个胆小鬼肯定是畏惧权势的，毋庸置疑。
“那我们到底抢不抢？”
“算了吧算了吧。他们可是‘八仙’呀，未来的凡间众神之长，咱们平头小妖怪怎么敢惹他们？再说，他们那破玩意不如咱们的宝物，给我我都不要？”
“你哪怕要，天道和鸿钧也不会给。”
“给我我也不要。”
“根本不会给。”
“我不要。”
“人家不给。”
……
闲来无事，两个流氓在云朵上斗嘴玩，倒也有趣。
第一三零五章 光
“我弥陀佛，玉先生，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旃檀功德佛来到云端，躬身行礼，“多谢两位为小白龙如此用心，作为师父，小僧再次替小白龙谢谢两位了。”
“哎呀，佛爷哥，别这么客气嘛~咱们是什么关系？过命的交情，这点小事不要在意了。”鸟人父女和金蝉子当真有深厚交情，别的不讲，单单那年在太阴星乌鸦用身体挡住天蓬元帅的钉耙，救下金蝉子，这就是大因果。“再说，佛爷哥，你和玉慧……嘿嘿，你懂吧~？”
功德佛笑了笑，说道：“早听师父他老人家说玉慧姑娘是以我的金丹舍利作为基础化出的圣灵，今日相见，果真如此，小僧深感造化奥妙，以及两位天马行空之思维。”
鸟人和秋千互看一眼，小声说道：“他是夸我们吧？”
这一会，地面的敖玉差不多明白了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秋千以强大的“九尾雷达”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小白龙对敖广的仇恨微微减轻，但仍旧心怀怨愤，视之为仇敌。小狐狸倒是能明白敖玉的心思，他必然会觉得如果不是敖广对他的母亲有非分之想，自己一家三口会特别幸福，是敖广毁了他的生活。
“若是用这个理由复仇，嘿嘿，我支持。”鸟人说道，“是敖广老头活该。”
秋千说道：“可是，我们这样做只是叫敖广老头那边的破绽消失了，敖玉还是陷于仇恨之中，未来也会很乖戾吧？”
“我弥陀佛。”功德佛说道，“只要心中有光，小白龙就能看清自己，看清未来。父亲的思念，母亲的爱，小白龙缺失的东西终于补上了，他会将这份温暖和光芒永远放在心中抚慰自己。”
“光~？”秋千想了想，说道，“哎，提起‘光’，佛爷哥，你知道吗？当年企云就把当做光呢，盼着你能解救女儿国呢。佛爷哥，还记得当年企云要你留在女儿国的事吗？啧啧啧，当年你好绝情呀~”
“哎哎哎！”鸟人听到秋千提到国王姑娘和唐长老的过去，立马就不高兴了，“你都说了，企云是因为要解救女儿国才希望佛爷哥留下的，哪能谈及‘绝情’，他们根本就没有姻缘。咱佛爷哥是个一心求佛的出家人，心里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企云也一样，她的心里只有我，再没有任何人。”最后这段明显是乌鸦自作多情，自我感觉良好。
“什么‘一心向佛’，佛爷哥就是不识抬举。”秋千道，“一个取经的破和尚，人家国王能看上他是瞧得起他，他竟然还不愿意。呸！”
“告诉你好多次了，那不是国王和和尚的关系，是低层次文明的一个女村长和一个高层次文明宗派头目徒弟的关系，换做是我，我也不一定留下。”鸟人道，“就算不谈佛不佛的，单单以名利之心衡量，佛爷哥也不会答应的。”
“哦~~~爹呀，原来在你心中企云就是一个女村长呀。”秋千跳到企云身边，挑拨道，“企云，你看我爹，竟然瞧不起你，以后咱们不理她。”说着话，小狐狸尾巴伸长，卷起企云、樱桃、鸾莺、玉慧和站在地面的万圣，遁飞而走，“爹，你完了~你惹了企云啦，她不会原谅你的，哈哈哈哈……”
“哎~别走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呀~当村长挺好的，我玉鸟人誓要成为村长的男人。”乌鸦高声解释，可惜秋千她们早就离开了，“小狐狸精，你套我话，你个混蛋丫头！”鸟人骂骂咧咧喊了一会，最后无奈地摇头，对功德佛说：“佛爷哥，都怪你。”
哪就怪人家功德佛呀~乌鸦就是恼羞成怒随便找个人怨。不过，功德佛也不反驳，而是面带愧色，言道：“关于女儿国之事……唉~惭愧，惭愧，小僧愚钝，那时竟是没看出国王姑娘的求救之意，实在是太蠢笨了。幸好玉先生帮助女儿国脱离困难，功德无量呀。”
“别客气了。”鸟人道，“佛爷哥别自责，你那时只是肉眼凡胎，又能看出什么。莫说是你，大圣爷也仅仅瞧出些端倪而已，没法确定。还有我，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无辜害了蝎子精性命，罪过深重。”乌鸦虽然用蝎子精的灵魂培育了玉慧，可是他很清楚，玉慧是玉慧，蝎子精是蝎子精，他杀死蝎子精这个错误永远无法弥补。“大家都是一叶障目的瞎子，我哪有什么功德。”
关于女儿国，乌鸦和功德佛说了几句便不再继续讨论，二人落在地上，查看小白龙的状况。那敖玉的气息很混乱，但乱中有序，不是特别严重。另外，就好像功德佛所言，现在敖玉的心中似乎有一小团坚韧的火焰，那火叫小白龙很难过，也很舒服，那是由亲情组成的火焰，能够融化小白龙对世界的冷漠。
“呦~小白龙，感觉如何？”鸟人不太正经地打招呼，“好久不见呀~”
“你果然也在这里。”敖玉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是很“不成熟”，像个棱角尖锐而粗糙的热血少年，也像个爱尥蹶子的野马，乖戾多怒的性格常常会伤害对他好的人，可如今有“父亲的思念母亲的爱”补全了心中缺憾，他对世界似乎没有那么多敌意，平和许多。“你是来劝我别恨敖广吗？不可能的，我永远恨他。”
“嘿嘿嘿嘿……”乌鸦有些嘲弄地指着小白龙，笑道，“你啊，还是不行，还是年轻，还是不够成熟。我为什么要劝你？笑话~你爱恨就恨他呗~要是我因为某个人，导致家破人亡，亲情崩碎，我也绝对会恨那人的。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劝你？”
“……”敖玉脸一红，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错怪你了。”
“呦呵！”鸟人猛地捂住自己嘴，做出一份惊讶的模样，“堂堂的神龙大人竟然向我这种山野小妖怪道歉，哎呦呦呦……太不可思议了~小的受宠若惊啊~”乌鸦是小心眼的家伙，还记得当年在鹰愁涧时小白龙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下，这会儿故意嘲讽。
敖玉的脸更红了。
功德佛笑了笑，“我弥陀佛，玉先生，还是不要捉弄小白龙了。”佛爷来到徒弟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小白龙，如玉先生所言，你可以继续恨敖广上仙，但切莫陷入魔障中。”
“是，师父，我明白。”敖玉点点头，站起身，郑重其事地朝鸟人行礼，“玉鸟人，多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看到这，乌鸦是真的很欣慰，敖玉能有如此变化，他的努力就不算白费。“昨日因来今日果，因果相承多琢磨，莫叫浮云遮望眼，大爱大恨大真佛。小白龙，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恨敖广，但我希望你记住，你是菩萨，普度众生是你的责任，千万不要一心扑在复仇上，忘记自己到底是谁。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是个人才，你是个天地大才，我盼望你能够给三界带来幸福和快乐。”
功德佛能理解玉鸟人的意思，从敖玉的怀里一拉，扯出一条小龙和一只乌龟，“玉儿，你小龙祸害乡里，你一定要做好补偿，明白吗？以后你也要继续为三界众生做贡献，明白吗？”
“我弥陀佛，敖玉明白。从今以后，小白龙会将三界万灵的幸福作为最重要的任务，绝对不会因复仇而忘记责任！小白龙发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