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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中灰     阴阳鬼医txt下载     阴阳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1章 停尸间历险记(九)

    “大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一个个都瞎折腾啥?”

    停尸间的铁门被推开,人没看到,先听到了苍老的声音。

    接着我看到那个谢顶老头踩着黑色的宽口布鞋走了进来。

    圆圆的脑袋,一张满是皱纹的圆脸,浑身的酒气,一手抓着一瓶二锅头的酒瓶,一手捏着一串钥匙。

    他上身是黑色的布袄,下身是黑色的棉布裤子,配上那双黑色的布鞋,

    他走路摇摇晃晃,好像喝醉酒一般,却在已经满是狼藉的停尸间内游走自如,连脚边的一滴血迹都没有碰到。

    他的眼睛又大又亮,丝毫不像五六十岁的老人,可是眼中却缺少一丝神采,毫无转动的样子。

    季泯德说这老头又聋又瞎,可是他给我的感觉似乎是不聋也不瞎。

    如果他瞎的话,为什么走路毫无障碍,一切事物好像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他真的聋的话,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说了那句一个个都折腾啥?

    可是,如果他不聋不瞎的话,又为什么把我拉进了停尸间,是没有发现我还是故意为之?

    如果是故意为之的话!

    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但是在刹那之间我便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手中的金刀毫不犹豫的对准季泯德的喉咙扎了下去。

    不管什么人来了,先把季泯德弄死再说,这种活着,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小子住手!”

    一道亮光闪过,直接打在了我的手腕上,我感觉手腕一麻,再也捏不住金刀。

    ‘啪嗒’一声响,金刀险之又险的擦着季泯德的脖子落在地上,在他的脖子边上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和金刀一起落地的,是一把钥匙。

    我看向了那个摇摇晃晃的老头和他手中的那串钥匙。

    这得多么快的速度,能够瞬间取下钥匙打掉我手中的金刀?

    又要有多么准确的力道和准头,能敲中我手腕上的穴位,让我丢掉金刀?

    “你是谁?”

    我急忙后退了两步,把童楠拦在了身后。

    这突然出现的老头实在太古怪了,他给我一种无法抵抗的感觉。

    老头疑惑的用耳朵倾听了一下:“我?你是在跟我说话么?我不过是个又聋又瞎的守门人罢了。”

    我皱眉看着这个古怪的老头:“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么?”

    老头满是褶皱的面皮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你信与不信又能如何?你只要知道我又聋又瞎就好了。”

    我去!这老头,太邪门了。

    我谨慎道:“你要干什么?”

    老头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般,轻笑了一下:“我要干什么?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当然是来救人的,这个人,你不能杀他。”

    我顿时一愣,接着怒道:“他是个变啊态,难道你是他的同伙么?”

    老头缓缓摇头:“他确实有些心理问题,我也不是他的同伙,跟这种人为伍,丢我的份,不过我还是要救他,至于为什么,我不会告诉你,我也没必要告诉你,唉,人老了,就是话多。好了,我已经跟你废话这么多了,我要走了。”

    说完,他缓缓的迈步,像个盲人一般的向前走着,可是却准确无误的来到了季泯德的身边,弯腰下去,提住了季泯德的脖领子,季泯德偌大个身体,在这老头的手中却像是个死狗一样被提起来。

    季泯德似乎也吓傻了,一直到被提起来才反应过来,抬起一脚踹向了守门老头。

    守门老头似乎不为所动,用他那已经生出老人斑的手臂轻轻的按住了季泯德狂躁之下的一脚,把他按得动也不能动。

    季泯德挣扎了一下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守门老头停了一下,挥手一巴掌扇在了季泯德的脸上。

    我清晰的看到了季泯德的脸上肿起了高高的一块,五个血红的指印清晰可见。

    守门老头打完这一巴掌后骂道:“你这个小子,心黑手狠,打从你进了这学院,你所作的一切都在我的眼中,从去年到现在,你活解了两个不足三岁的婴儿,还有一个十九岁的少女不知所踪,最近有几个登了报的失联少女,基本都跟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很难以想象,你小子长得人摸狗样的,居然下手这么狠辣。

    唉,或许是我老了,见不得血腥了,就是放在当年鬼子进村那个年代,比你狠毒的也不见的有几个,如果不是那边非要要你,不用这个叫欧宁的小子动手,我也早晚除了你。

    今天这小子的出现,也算是帮了我一把,不过我不能让他杀了你,你还有用,老老实实跟我走,你的命还能保住,再琢磨歪门邪道,哼!”

    守门老头冷哼一声,不怒自威,气势瞬间从一个干巴老头化身为一个凶狠的杀神,就连几步外的我都感觉额头在冒汗。

    我冒汗的一方面是因为守门老头带给我的感觉是实实在在的诡异和凶狠。

    另外一方面则是季泯德的残暴行为让我感到心惊。

    两个不足三岁的小孩,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听这老头话里的意思,甚至还有几个所谓的失联少女也跟他有关系!

    这种歹毒的行为已经是人神共愤,我怎么能无动于衷?

    很难以想象,季泯德是如何能做到面对一个大活人去动刀子活解人的身体的,这种行为太残忍了,残忍到我无法想象,想到那些娃娃啼哭的孩子和哀求不止的少女,我的心都在颤抖。

    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她们还有很美好的生活,居然就在季泯德为了什么狗屁的研究下失去了性命,她们的父母亲人该有多么的悲伤?

    如果换成是我,我难以想象我的父母亲人会痛苦到什么地步,我越想越觉得难受,身子止不住的在颤抖。

    守门老头提起季泯德,那双始终直视着地面某一点的眼珠子似乎对着我的方向转动了一下,接着扭头向外走去。

    “站住!”

    我这时已经捡起了我的短剑和金刀,身体虽然还有些微晃,却依然站稳了。

第392章 停尸间历险记(十)

    “嗯?你还有事?”

    守门老头略微偏头,疑问道。

    我平静了一下心态,冷漠的对着守门老头道:“你不能带走他。”

    守门老头古怪的皱了一下眉头:“难道你还准备跟老头子我伸伸手?”

    我手中的短剑一横:“我想试一下。”

    守门老头不屑的哼道:“你不行,你刚才用的是宁家体术吧?”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守门老头歪了歪头:“听出来的。”

    听声辩位,这老头的功夫得多强悍啊!

    我忍不住心中一突,知道今天碰到高人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喊,季泯德该死,看着那具被他开膛破肚的尸体,看着童楠喘息的样子,想着那些被他活生生解剖的生命。

    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就冲到了我的头顶,恨得我咬牙切齿:“我一定要试试。”

    守门老头淡漠的说道:“你很固执,就是宁霸道来了也不见得行。宁霸道只有一个女儿,想来你应该是欧楚群的儿子,我看在欧楚群当年帮我说过一句话的份上放过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心中大惊,这老头居然知道我外公,还知道我父亲,他到底是谁?

    我郑重的说道:“生命不应该被漠视,这个人,他该死。”

    “生命不应该被漠视?这句话说的多好,有文化就是好,可是也要有掌握生死的本事才可以啊!”

    守门老头嘿嘿笑了一下:“小子,该死的人多了,你管的过来么?我碍于身份,不愿意跟你出手,你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吧!”

    说完这句话,他提着季泯德亦步亦趋的向停尸间的门外走去。

    “呀!”

    我暴喝一声,连跑两步,追上那守门老头,一刀对着季泯德的后背扎去。

    “滚蛋!”

    守门老头猛的转身,一招弹腿,直接把我踢得倒飞出去。

    偌大的停尸间,他竟然把我从门口的位置踹出了十几米外!

    我身在空中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大口鲜血喷出,停尸间的地面上顿时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不过我依然带着一丝胜利的惨笑,因为我右手的金刀被老头的闲余右手叼住,因为我左手的短剑被老头抬起的右腿踢飞,也因为我口中看似是被看门老头重伤导致吐出的血液中包裹着的那枚铜钱击中了季泯德的脑门!

    那枚铜钱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量,狠狠的钻入了季泯德的脑门,嵌的很深。

    看门老头看着我的惨笑后才惊愕的发现了这枚铜钱,或许是他真的又聋又瞎吧,床位的杂乱声,我的呼喊声,喷吐声都影响了他的感知力,就连季泯德发现了我的铜钱想要挣扎也干扰了看门老头的行动力。

    看门老头的强硬手段成为了我的助力,让季泯德一动不能动的生生挨了我这致命的一击,以至于他连死的连眼睛都闭不上。

    以至于这枚铜钱钻入了季泯德的脑袋,到季泯德惊恐的痛苦声响起,看门老头都没能发现这枚铜钱的存在。

    “混蛋!”

    看门老头愤怒的吼了一声,一把丢下季泯德的身子,脚下的步伐十分诡异的向我滑了过来。

    他身上的凶气暴涨,强大的杀气让我有种窒息感,在他临近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道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童楠!

    “小丫头,让开!”

    看门老头愤怒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抬手轻轻一拨,童楠纤弱的身子便被他推到了一边。

    让我欣慰的是他并没有对童楠下杀手,童楠也只是栽在了地上,并没有受到伤害。

    不过我可就惨了,我感觉自己的肩膀下伸进了一只有力的脚面,接着身子一下子从地面上弹起,被这看门老头一脚提了起来,接着一只大手按在了我的胸口,把我推得飞了起来。

    整个前胸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疼了,浑身都是软绵绵的,身子撞在墙上,再落在地上,完全毫无知觉。

    噼里啪啦!我身上的东西被扯得稀烂,尤其是腰间的挎包。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挎包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都滚了出来。

    “欧宁!”

    童楠疯了似的向我扑来,可是看门老头似乎还不解气,似乎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弄死了季泯德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一般,再次踏步向我走了过来。

    此时的我只能躺在地上挺尸一般,用凄惨的笑容看着看门老头,能在这么强大的人手下杀了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就是死也爽了。

    看门老头一步出,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弯腰从脚底摸出了一个黄色的圆球。

    我看到他手指触碰那圆球的时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接着沉思了起来。

    然后他偏着脑袋看向了我,不,不是看向,是用耳朵在倾听。

    那是云韵在医学院外封印魑魅魍魉其中一个小鬼的骷髅头。

    看门老头皱眉捏着那枚骷髅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疑问道:“是你破坏了我在学院外布置的阵法?”

    我惊愕万分,怒道:“那个丧尽天良的阵法是你布置的?”

    看门老头一皱眉:“丧尽天良?”

    我愤怒的吼道:“你还在装蒜?那阵法囚禁了三个年轻女子,吸收人气,如果不是被我们破坏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你个老混蛋!”

    我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用诅咒的语言来辱骂他。

    看门老头被我骂的眉头紧锁,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我的谩骂,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笑意,接着骂道:“两个臭小子,老头子我险些上两次当。”

    “上当?你还在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个老混蛋,老王八蛋!……”

    我依旧不停的对着看门老头愤怒的吼叫。

    就在看门老头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就在我依然喋喋不休的怒骂时,我无意中看到门口季泯德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

    是我眼花看错了么?不,我没有看错,他确实动了一下。

第393章 我要睡觉

    季泯德没死么?

    不可能!这颠覆了我的认知,我明明已经把天眷通宝打入了他的脑门印堂之中,即使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再活下来的,可是他却动了,不但动了,他的身前身后还莫名的弹出了一蓬紫色的烟雾。

    “哼,狡猾的混蛋,哪里跑!”

    接着我看到看门老头一脚踱地,身子像是离弦的箭般飞出,直接蹿出了停尸间,铁门被他顺手拉上,发出了‘咔嚓’一声响。

    我皱眉看着季泯德的位置,那蓬紫色的烟雾散尽,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张紫色的卡片,我的天眷通宝穿透了那枚卡片,将它钉在了地上。

    这张卡片……

    怎么这么熟悉?

    我的脑中瞬间回忆起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在佘山村的东山上,曾经有个姓高的男人,就是利用这样一张卡片躲过了地狱鬼的追杀。

    而如今,我居然又一次碰到了这么古怪的事情,季泯德这个王八蛋居然也会这种替身的术法,躲避了我的致命一击,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此时恨不得起身冲出去追找那个该死的混蛋,可是我的身体,根本连动都动不了啊!

    我不知道看门老头能否抓住他,也不知道这个两个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现在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弱,很冷。

    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我感觉自己好冷,我不住的喊着:“冷,好冷!”

    我感觉一个温暖的柔软的躯体在向我靠近,把我紧紧的包裹在里面,冷意才舒缓了许多,我的身体略微好受了一些。

    但是这种好受根本不足以抵御我身体上的虚弱感。

    我的脑海中不住的浮现着阴暗的停尸间,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迹,禁闭的大门,童楠斜躺的身体,我该如何出去?

    他大爷的看门老头,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离开,却把停尸间的大门给锁上了,我们该如何出去?

    这已经不是我应该想的问题了,因为我感觉我的脑袋很沉,在那温暖的怀抱中似乎晕晕的,然后我感觉眼前已经出现了幻想,我的爷爷好像出现了,他慈祥的看着我,对着我说:“小宁,爷爷带你去抓鬼!”

    我靠!这老爷子,一会也不让我休息,我耍赖似的喊道:“我不,我要睡觉。”

    接着是宁霸道出现了,他依然是那么霸道,须发皆白的形象让我生出一丝敬重感:“小宁,起来,爷爷带你去练功。”

    我似乎十分留恋那股子温暖的意味,我摇头:“不,我要睡觉。”

    我的妈妈和爸爸出现了,他们两人半白的头发让我感到心痛,妈妈关爱的眼神看着我:“小宁,你又赖床了,快点起来吃早餐了,妈妈做了你最爱的牛肉包子哦!”

    我无奈的噘嘴,或许这种表情即便是我二十来岁,在妈妈面前也一样做的很自然,那是撒娇一般的感觉:“不嘛,我要睡觉。”

    “兔崽子,给老子滚起来!”

    我父亲手中拿着一截竹竿,对着我严厉的喝斥。

    我畏惧的后退了几步,摇头道:“我不,我要睡觉!”

    我妈妈拉了一把我父亲的手,骂道:“又欺负我儿子,该死哪死哪去。”

    我爸立刻换上了尴尬的笑容:“小宁,起床陪老子喝酒好不好?”

    我去!这叫一个别扭!

    我使劲摇头:“不,我要睡觉!”

    “兔崽子!”

    我爸又举起了他手中的竹竿。

    高高举起,狠狠的砸下,我双手捂住脑袋,遮挡着他的竹竿,但是却没有感受到疼痛,再抬头时,发现我的父母消失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名长相俊俏,穿着洁白婚纱的女孩,她用一种很是悲伤的眼神看着我,鲜红的嘴唇轻轻的对我说:“对不起!”

    她是蒋诗诗!

    我微微偏头,看着一袭白色婚纱的蒋诗诗,觉得年纪不过十八岁的她穿着这身婚纱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不可否认的是,她穿着这身婚纱确实很漂亮,但是在我的眼中,却显得极为幼稚。

    或许在我的意识里,十**岁,哪怕是二十一二岁都应该是朝气蓬发的年纪,或许我们还年轻,但是我们应该是具有鲜活力量的。

    相比于此时的蒋诗诗,我脑海中浮现的,反倒是童楠的影子,或许,她才是真正适合穿婚纱的女子吧!

    我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对着蒋诗诗摇头:“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还年轻。你走吧,我要睡觉。”

    蒋诗诗的身影就在我的注视下渐行渐远,我感觉我的心口有些疼痛,却没有丝毫的遗憾。

    然后我看到大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宁娃儿,走,出去玩去了。老子刚刚开了个游戏机厅,你不是最好这一口么?”

    我斜了他一眼:“滚开,老子要睡觉。”

    云韵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宁哥哥,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不好,我要睡觉!”

    我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一个又一个的消失,最后我反复不停的说着那句:“我要睡觉。”

    又在反复不停的听着自己的这个我要睡觉。

    睡觉,睡觉!

    我要睡觉!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除了这四个字以外,竟然没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我快要被这四个字折磨疯了,不,我不要睡觉了,我要醒来。

    在我疯狂的喊叫的时候,我看到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人,童楠!

    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紧紧的把我的脑袋抱住,用手抚摸着我身上的伤口,痛哭着,呼喊着,她对我嘶喊道:“欧宁,你醒醒,醒醒。”

    我看着自己身上的满是血迹的凄惨样子,似乎想要跟她说什么一般,张开了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童楠却好像听懂了什么一般,使劲的抓着我的手,频频点头:“好,好,什么都好,只要你醒来。”

    我似乎听到了呼唤,睁开了眼睛,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喊道:“糙你大爷的宁娃,追女孩都能追得这么浪漫,老子我彻底对你无语。”

    然后我看到我的面前出现了大雄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吓得我一下子喊了出来:“鬼啊!”

第394章 漫漫长夜

    我尖叫着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顿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鬼你妹啊,喷了老子一脸的口水!”

    大雄抹了一下脸,愤慨的骂道。

    “这是哪里?”

    我记得我明明是在医学院的停尸间内啊!还记得当时那个看门老头跑了,我却虚脱乏力,只能和童楠两人待在停尸间内等死,我记得童楠用手捂住我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大声呼喊。

    我记得我很冷,她似乎把我抱在了怀里,然后,后面我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大雄指着我对面的白色墙皮道:“你不会是脑子被人踢傻了吧?这么熟悉的地方你居然不认识?”

    云韵瞪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宁哥哥,你可不要吓我哦。”

    我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凉,刚刚没注意,这会抬头一看,居然挂着吊瓶,再看一眼四周,居然是病房!

    这里是医院!我滴个天,这才多久,我就又进来了,我发现我打从懂事起就跟医院有着扯不清的关系,有事没事就进来住住,都快赶上我家了。

    “我睡了多久了?”

    我对着大雄问道。

    “八天!”

    云韵抓过一个台历,指着上面的数字说道。

    我接过台历看了一眼,尼妹啊,这什么情况,从前往后数八个数字,居然都涂的跟鬼画符似的。

    云韵接着道:“每过一天,我就在上面画个圈,雄哥就在上面画个叉,童楠姐就画个十字,然后就成这样了。”

    我一翻白眼,小爷在这里躺着挺尸,你们就在这画画玩?有你们这么缺德的么?

    大雄看到我翻白眼,嘻嘻笑道:“看你这样好像没啥事?那就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了。”

    我一愣,恼怒道:“老子说啥话了?”

    我的说话声音有些虚,是太久没开口造成的,而且此时感觉肚子特别饿,一把拔下针头,从床上爬下来说道:“饿死我了,我要搞点吃的。”

    童楠忙叫道:“哎,你这样不行的,你急什么,这里有早就准备好的粥啊!”

    啊?粥?我此时饿的有点迷糊,但是感觉身上的力量却不小,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二话不说,抄过来拧开就往嘴里灌。

    没想到那粥还是热的,一口下去,险些把我舌头烫起泡了。

    云韵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喊道:“童楠姐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每天做两顿小米粥,都是热乎乎的,就怕你醒来饿,哈哈哈,烫死了吧?

    活该,你害得我和雄哥哥这两天光喝这粥了,没人喝,总不能倒掉吧?”

    呃……

    每天都做两顿?我歉意的看了一眼童楠,才几天没见,她显得清瘦多了,不过身子也苗条了许多,更显的高挑了。

    大雄嘴巴里不知道嚼的什么东西道:“我就问你,你个混蛋说话算不算数?”

    大雄这王八蛋,说话总是跳跃性的,前腔不搭后语,他到底啥意思啊?

    我瞪了他一眼,问道:“啥玩意啊?有屁就放。”

    大雄嘿嘿一笑:“你这几天在梦里可是总喊着人家童楠的名字,还说什么,不要离开我,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们大家可是都听到了,你就说你说话算数不算数吧?”

    我皱眉看了一眼童楠,发现她红着一张脸,羞涩的站在那里,都不敢抬头看我。

    我又看了一眼云韵,对她挤咕了一下眼睛。

    云韵凑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耳朵低声道:“是,真的。”

    噗!我一口粥又喷了出来,喷了大雄满脸都是,气的大雄‘哇哇’乱叫:“混蛋宁娃儿,你到底要干啥?”

    我再看向童楠,发现她一脸惊愕的看着我:“那个,别听他们胡说,梦里都是稀里糊涂的,哪里能作数。对了这粥是热的,那有勺子,你刚醒,现在不能暴饮暴食,一点点喝对身体最好。”

    我抓紧低头喝粥,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大雄却在那叫道:“闷骚男,要不是人家童楠姐,你早就闷死在那停尸间了,我们赶到的时候,要不是听到了童楠姐的呼喊声,怕是没人能找到你。”

    我瞪了他一眼,这混蛋之前不是还跟童楠过不去,口口声声的说什么童楠偷了我的定魂珠么?

    这会怎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大雄嘿嘿笑道:“别拿你那龌蹉的思想来衡量哥,咱俩打小一起光腚长大的,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

    我闷声道:“主要是你这人太龌蹉,我不得不用龌蹉的想法来看待你。”

    大雄也不搭理我:“老子去你宿舍找了两圈没人,各个食堂都走遍了,我路过停尸间的时候,童楠姐的嗓子都喊哑了,要不是老子听到她喊欧宁,我还不知道你被收拾成了这德行。

    不过你小子这身体倒是挺硬实,听医生说一点事没有,伤口也是愈合快的很,胳膊上,前胸口的伤口都被童楠姐包扎过了,一点问题没有。”

    我很难以想象,一个女孩,在停尸间这种地方,面对众多的尸体和我这个活死人,居然还能如此淡定的救人和呼救,这怎么能不让我感动?

    我抬起头,哆嗦着手掌,轻轻的搭在了童楠的手上。

    童楠的手掌哆嗦了一下,想要抽回去,却让我用力捉住了。

    童楠的头低的更狠了,俏脸红的像个苹果。

    大雄轻松得吹了声口哨,窝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打起了呼噜。

    这小子,居然累的睡着了,我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想想也好,避免了我的尴尬,要是让这混球再闹一下,我这大男子主义极重的性格可没脸待在屋里了。

    一扭头,发现云韵居然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童楠笑着打掉我的手道:“他们俩都累坏了,这几天折腾的。”

    说完,她自己也打了个哈欠,困顿的坐在了椅子中:“快吃吧,你肯定饿坏了。”

    我确实很饿,饿的顾不上其他了,抱起保温桶一顿狂喝,待我喝完了最后一滴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微微的打起了鼾声。

    我看着窗子外面的星空,欣喜自己又活过来的同时忍不住长叹,这漫漫长夜,让我一个睡了八天,脑子清醒无比的人怎么过啊?

第395章 牛哥说的对

    此时我心中虽然有满腹的疑问,但是看着三个人都熟睡的样子,哪里忍心再去打扰他们。

    独自一人默默的站在窗台边,看着医院外的星空,思绪完全被脑子里的各种诡异事情占据了。

    那个看门老头强大的不可思议,季泯德也是阴险狡猾的非比寻常。

    季泯德……

    为什么这个名字我会如此熟悉,熟悉的让我感觉好像某个人就在眼前一样。

    季……泯……德,泯德……

    泯德?

    我从脑海深处想起了那个凄美的女人,那个即将复活却被我破坏了她一切计划的女人。

    慕小小!

    没错了,就是慕小小,慕小小的灵魂在消散前曾经念叨过的一个名字,泯德,没错,就是他了。

    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可是叫泯德这个名字的,我潜意识的认为不多,谁特么脑子抽了取这么个缺德的名字啊?

    我心中抓住了这个线索的同时又感觉有些无奈,就是我慕小小口中的泯德和这个季泯德是同一个人又怎么样?这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线索,只是让我更加痛恨季泯德这个混蛋,对我却没有丝毫的帮助。

    我颓然的垂下了脑袋,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再次的受伤而伤势加剧,反倒是浑身舒透无比,看来那个看门老头本就没想对我下杀手,否则以他的手段,只要随便动动手指在我脑袋上戳几个洞就可以了啊!

    我转过身,看着熟睡的三个人,微微一笑,然后走过去把童楠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又把云韵也抱起来放在了床上,给两人盖好了被子。

    两个人似有所觉,却都没有出声,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我又转了一圈,找了床被子直接把沙发上的大雄连脑袋一起蒙上了。

    做完这一切,我正准备出去转转透透气,却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流进了病房之中。

    我看到一红一蓝两个气团从病房的门上挤了进来,这两个气团的气息很冷,阴冷阴冷的,让我有种心惊的感觉。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禁锢住了一般,缓缓的上漂,好像要离开自己的身体。

    我大惊失色,我又没有动用走阴的术法,为什么灵魂会自主的离开身体?

    幽冥眼,开!

    我睁眼闭眼之间,看到一个人身牛头,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袍的家伙拿着一柄钢叉,面目狰狞的看着我。

    在他的身边,一个人身马头,浑身红色寿衣的家伙拿着一条粗大的铁链正在我的脖子上套。

    我顿时大惊失色,脚下向后猛的一退,躲开了那大铁链子,怒喝道:“牛头马面?你们干什么?”

    牛头马面两个家伙听到我的喊叫,同时一愣,接着牛头对着我吼道:“大胆贼子,触犯地府法规,我等前来抓你,马弟,上。”

    马面在一旁应和道:“牛兄说的对!”

    然后他一抖手中的铁链子,再次向我的脖子上套来。

    我靠!这都哪跟哪?老子堂堂一良民,啥时候触犯过地府的法规?

    我再次踏起罡步,躲开马面的铁链,喊道:“等等。”

    马面看到我躲开了他的铁链,傻乎乎的一呆,看向了牛头。

    牛头瞪着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问道:“等什么等?阎王叫你三更死,我岂敢留你到三更半?”

    马面在旁边暴喝一声:“牛兄说的对!”

    他大爷的,这俩混球,老子就算真的该死,你也得让我死的明白点吧?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要把我抓走,我怎么可能会同意?

    “你们凭什么抓我啊?按照地府规矩,我可是良民,就算是抓我,也得是黑白无常前来,你们两个好像是抓逃犯的吧?”

    我爷爷曾经告诉过我,黑白无常锁魂是锁常魂,也就是普通老百姓死了他们来抓。

    而牛头马面锁魂,大多是抓的逃跑的冤魂野鬼,作恶多端的鬼类。

    他们两个在地府那是管理监狱的角色,相当于地府狱警中的领导级别。

    所以我很纳闷他们两个是不是抓错人了。

    马面又是一愣,再次看向了牛头。

    牛头瞪着一对牛眼,叽里咕噜转了两下:“大胆刁民,还敢质问本大人,我问你,你可是佘山欧宁?”

    马面在一旁暴声应和:“牛兄说的对!”

    他妹的,这个混蛋,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声音还大的吓人,想吓死谁是咋?

    我点点头:“是啊!”

    牛头喝道:“那就没错,马弟,抓了他!”

    “马兄说的对!”

    接着又是大铁链子伺候!

    我就去了!原来牛头马面就是俩二锅头,纯正的一对二货。

    我万般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踏起罡步,再次躲开马面的铁链,叫道:“住手,我爷爷可是鬼差,我也是佘山地界出名的鬼医,行善一方,你们有什么理由抓我?”

    马面再次愣了,又看向了牛头,那意思很明显,他说他是鬼医啊!这里有鬼差啊?我们为什么来出头啊?

    我一看马面住手了,赶忙喊道:“我触犯什么法规了?哪条哪节,你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牛头一顿自己手中的钢叉,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卷成卷轴的黄纸,对我打开来道:“你自己看看,这个是不是你?”

    马面叫道:“牛哥说的对!”

    这个憨货,我没搭理他,往那张黄纸一看,那上面确实是我的画像,就跟古代贴的抓捕告示一般,一个简体画,旁边写着通缉令三个大字!

    我吓得身体一抖:“老子犯什么法了?你总要讲个明白吧?”

    牛头道:“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你几日前在大黄庄附近杀死一名鬼差,放走多名厉鬼,我现在遵照地府的法规,前来拘捕你,你可以胡乱说话,但是你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你现在也可以逃跑,但是我们将把你罪加一等,按照地府的法律法规,以暴力拒捕罪,暴力抗法罪,暴力打鬼差罪,暴力……

    等等,等等,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轮回!”

    马面在一旁喝道:“牛哥说的对!”

第396章 打劫还是索贿?

    牛头叽哩呱啦整出了一大堆官方用词,把我惊得一颤一颤的,地府现在抓捕鬼魂都有这样一套说辞了么?那也太与时俱进了吧?

    我听完扭头这句话,下意识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是我杀了鬼差,放跑了厉鬼,明明是那群王八蛋自己跑的。”

    牛头愤怒的吼道:“哞,还敢狡辩,我们后来抓到了其中一只厉鬼,他亲口证实了你干的好事,还把那鬼差的杀威棒给我们看了,人证物证俱在,还不乖乖跟我去地府认罪?

    马弟,上!”

    大爷的你们当时只关注小爷我放跑了几只鬼,就没关注一下我们村里闹妖怪的事么?

    马面则是一边挥舞他的破铁链子第四次套向我,一边暴喝着那句:“牛哥说的对!”

    我瞬间就被这俩货的真爱感动的无以复加,这是典型的夫唱妇随,搞基好搭档,好基友一被子的模范。

    不过你俩搅基是坚决不能把我这个无辜的人牵连进去的,说啥我也不能跟你们走啊!

    尽管这件事说起来,我确实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里面。

    放跑了那些厉鬼,着实不知道要给普通人带来多少危害,这种事说到哪里我都没理,用我们修道的人来说,这叫造业,是要偿还的。

    这会报应来了,我即使再有本事,也是理亏的一方,但是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我一边踏起罡步躲闪着马面的捉拿,一边连连叫道:“牛爷马爷,我爷爷也是鬼差,我跟白无常也是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

    牛头再把钢叉一磕,大骂道:“白无常就是个卵,这王八蛋上次把老子的定魂珠偷跑了,我到现在没找到他呢!他敢在我面前出现,哞哞个呸的,连他一起当牛粪叉了。”

    我去!感情白无常这家伙的鬼品这么差劲,我还拿他当挡箭牌,太坑了。

    我赶忙接口道:“是,是,白无常就是一混蛋,他上次还拿走了我一盒欧氏响声丸来着。”

    啪嗒!

    马面的铁链子落在了地上,然后它瞪着那对乒乓球般大小的马眼,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

    别看他的眼珠那么大,放在他这张马脸上,就显得特别小,这就好比一张大白纸上用钢笔点了两个点一般,你说恐怖不恐怖。

    这眼神看得我发毛,心说你该不会是想找爷们搞基吧?爷们可伺候不了你这么强健的家伙,你身旁那个才是你的真爱啊!

    牛头在一旁看到马面停手了,愣了一下:“马弟,你怎么了?怎么不动手了?”

    马面扭头,满眼都是激动的泪水,张开那张跟河马差不多大小的嘴巴道:“牛哥说的对!”

    我去!我当即栽倒,感情他就会这么一句词啊?

    牛头愣了两下,也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甩开牛嘴,‘哞’了一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也愣在了那里,反问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牛头一甩头,吼道:“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么?”

    我一晃神,想起来刚才自己好像骂白无常那个混蛋来着,立刻喊道:“对,对,我刚才说白无常就是个王八蛋,混球,二五眼,不是东西,地府用这种东西当鬼差,简直就是地府的耻辱,你说对不,牛哥?”

    我蛮以为自己一顿神马屁拍的十足到位,没想到牛头两只铜铃眼珠子瞪得比刚才大了几倍,吼道:“不是这句!”

    我一愣,不是这句?那是啥?大雄曾经跟我说过,拍马屁要投其所好,不是你说的白无常是个混蛋么?我就跟着说了,难道这也错了?

    唉!看来咱拍马屁的功夫比起大雄来真是拍马也难及啊!

    牛头怒目相向,马面苦苦哀求,我满面迷茫,三双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马面才开口道:“牛哥说的对!”

    我去!哥们你敢换个词不?

    牛头瞪着我道:“我马弟说了,你刚才说的是欧氏响声丸!”

    啥?他刚才明明说的是牛哥说的对,咋到你嘴里就变成欧氏响声丸了?

    难不成你俩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过马面这种只会一句话的出门带个翻译也好,要不然别人听不懂你说的是个啥啊!

    我看着马面对着我不住的点头,不住的张开那张巨大的马嘴,手里的铁链子指指自己的嘴巴,又不断的从那个铜铃大小的眼珠子里滴出拳头大的马眼泪,我顿时感觉自己手足无措起来。

    我搓了搓手,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学大雄那一套,这事还得按照自己的方针政策来走:“那个,马兄,你有话就直说吧,要不让牛兄转达也行。”

    马面点点头,对着牛头开始说话了:“牛哥说的对!”

    牛头点头。

    接着马面又来了:“牛哥说的对!牛哥说的对……”

    如此往复循环了几遍之后,牛头的脑袋都点掉了,才开口对我道:“我马弟说了,欧氏响声丸是佘山鬼医家独有的鬼药,如果你是那个佘山鬼医后代的话,咱们还是有的商量,搞几十盒欧氏响声丸来,我们就不追究你私放鬼犯的行为了。”

    牛头这话说的大义凛然,我听得一头栽倒!

    几十盒?你们打劫啊?还是索贿啊?

    一盒一百颗,我爷爷辛辛苦苦一辈子也不过做了百来盒,你开口就要几十盒,你也好意思?

    我恨不得说一句你还是把我带走吧!

    但是想想就这么跟他们走了,我也挺冤的。

    走是肯定不能跟他们走的,实在不行就开打,大不了我一脚把大雄踹醒,来个搅基组对战搞基组,看谁基情澎湃。

    但是事情没到最坏的情况之前,还是试试看可不可以和平解决,毕竟鬼差也不好对付,得罪了他们,那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尤其是这牛头马面,最是难缠,蛮横不讲理不说,下手狠辣,比起黑白无常来,他们莽夫,不通人情世故的。

    我现在对上他们,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琢磨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牛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马兄为啥要这欧氏响声丸啊?”

第397章 典型虫子牙

    我问扭头,马面到底为什么会想要欧氏响声丸的目的,自然是看出了马面似乎有难言之隐,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生了病,这欧氏响声丸身为鬼药,也算是鬼类常用的药物,疗效显著,治疗的病情也是多种多样的,马面不说他得了什么病,我还真就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不舒服。

    不过看他这怂样,十有**是口腔内的病。

    可是口腔里的病也有很多种,比如扁导体发炎,比如口腔溃疡。

    谁知道牛头这个憨头却是个愣头青,扯着粗大的嗓门吼道:“有是没有,答应不答应?答应就交东西,不答应就跟我们走,废什么话?”

    我去你大爷的,有你这样的么?难怪人家都说牛头马面是畜生道出来的,不通人情,看来真的没说错,畜生就是畜生,给你个人身你也不会办人事。

    我心中暗暗的腹诽着牛头,但是没敢说出口。

    只是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马面,冷冷道:“欧氏响声丸专治鬼身上的疼痛,我的意思是马兄是不是身上哪里痛,如果我可以医治的话,完全可以帮他驱除病根,以免以后病情复发,还是一样疼痛难忍。”

    听了我的话,马面的那一对马眼中顿时生出了一丝希冀的神色,对着我不住的来了一串:牛哥说的对。

    我听得晕晕乎乎的,只能用哀求的神色看着牛头。

    牛头用他那钢叉戳了戳头顶那几根稀少的牛毛:“我马弟说,你要是真能治好他的病,咱们什么都好说。”

    什么都好说?这个牛头可够狡猾的了,嘿嘿,不过这家伙能答应到这地步,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就不信你们两个先天智商不足的能玩过我一个从初中到大学都是学霸的多功能高智商人才。

    我点点头道:“马兄是哪里不舒服啊?先把病情说来我听听。”

    马面立刻晃荡着硕大的脑袋,又来了一顿‘牛哥说的对’。

    牛头则在一旁叹了口气,解释道:“我马弟说了,他这是牙疼,疼了上百年了,就是治不好,本来想去佘山找鬼医帮忙看看的,这不一直公务繁忙,也没倒出个时间来。”

    牙疼?我一愣,我说这马脸咋这么大,还以为他生来就这个样,尼玛感情这是肿的啊!

    啧啧,还疼了几百年了,我算算,地上一天,地下一年,也不过三两个月。

    噗!疼了三两个月了,还能好生生的,看来还是疼的轻。

    我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叹气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鬼命啊!这样,你张开嘴,我先看看什么情况吧!”

    马面听我这么一说,偌大个身子径直往地上一坐,上下两片跟热狗似的唇皮磕巴了两下道:“牛哥说的对。”

    我愣了一下,牛头无奈的走到他的身边,弯腰看着那凸出的嘴唇皮道:“他说肿的张不开了。”

    呃……

    这个,肿的张不开了,那肯定发炎了啊,要先消炎,可是我也没带消炎类的药物啊!

    我左右看了看,看到我床头上挂着的生理盐水瓶里还剩下的半瓶子生理盐水,嘿嘿一笑,跳过去摘下那瓶子生理盐水,把上面的针头拔掉,然后四下张望了一下,走到窗子边拉开窗户。

    幸好只有三楼,外面的柳树虽然已经凋谢的差不多的,好歹还剩了几根光秃秃的黄树枝。

    我伸手掰下了一截,往那生理盐水瓶子里一插,搅动了两下,走到了马面身边。

    我这还在想着什么办法能让马面张开嘴呢!牛头那边直接把手中的大钢叉顺着马面的上下颌牙齿间的缝隙一戳,使劲一掰。

    马面发出了‘稀溜溜’的嗷一声惨叫,我看着他那眼珠子里都在往外冒着雾气了,感情疼的都哭了。

    活该,谁叫你牙疼呢?

    我看也没看马面疼是不疼,直接一瓶子生理盐水对着那一排大槽牙浇了下去。

    马面眼中的那滴马眼泪终于滑落了下来,落在地上,化为了一抹烟雾。

    我可惜的看着那滴眼泪,心说鬼类身上的实物可是好东西,可惜,没那么容易得到。

    想趁机发笔小财的愿望估计要破灭了。

    可以看出马面是真的很疼,光是这生理盐水浇上去他都疼的浑身在颤抖,要不是牛头的钢叉别着他的大嘴,估计这货这会疼的满地打滚了。

    我看了看牛头,心中暗自害怕,难怪人家都是牛劲,牛劲的,这蛮牛的力气是大,那肌肉块鼓胀的跟大馒头似的,没有几根毛的脑袋上牛筋显露,两根牛角一长一短,微微打颤,显得狰狞有力。

    至于这对牛角为啥会一长一短,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那断裂处的齿痕,锋锐无比,但是有些边缘的地方向外翻卷着,貌似是被人生生掰断的!

    我去!得到这个结论后我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这蛮牛这么大的力气,马面在他的手下根本连动都动不了,那个能掰断他牛角的家伙,得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

    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准是自己傻了,喝多了撞墙上撞断的。

    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什么墙能经得起这牛头一撞啊?

    就算是铜墙铁壁怕是也扛不住吧!

    牛头看我瞅着他愣神,很恼火的吼道:“喂,你看啥呢?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我的思绪被牛头拉了回来,暗自脸红,像我这种医生,要是给急诊病人看病,那还不害死人了?

    幸好哥是给鬼看病的,不用担心鬼死不死的,他们最多疼的鬼哭狼嚎,这种苦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时的痛快罢了。

    呃,不好意思,又走神了,看到牛头那铜铃似的眼睛我就一颤,抓紧走到了马面旁边,强忍着马面那张大嘴中鼓出来的臭气,低头向他的嘴巴里看去。

    额滴个妈啊!这还是牙么?这简直就是一排糟木桩子啊!

    那大槽牙一个个的,都跟快融化了一般,麻麻赖赖的布满了黑黑的小洞洞,每一个都有手指头那么粗,这是典型的虫子牙啊!

第398章 给马面拔牙

    看完了马面的虫子牙,我表示一脸沉重的装出很为难的样子。

    马面一脸希冀的看着我,牛头则是略显焦急:“能治不?”

    马面也是胆战心惊的咔吧嘴:“牛哥说的对。”

    看到这俩货着急了,我心里这个乐啊,就应该这样,你们越急越好。

    我深沉的拧着眉头,摆出了一副马面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道:“哎呀,这个啊,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鬼命,由此可以判断出,你得点小病小灾的没啥,但是牙疼这东西,它是真的会要命的啊!”

    马面一听急了,嚷嚷着喊道:“牛哥说的对,牛哥说的对!”

    牛头显然也急了:“你倒是快说,这病该咋个治啊?”

    我嘿嘿冷笑,上当了吧?小爷不把你们两个混蛋整乖了,我就不敢自称鬼医。

    “这个嘛,说难呢,也确实挺难的,说简单也简单。”

    给鬼看病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干了,那首先要吓唬一下,接着再哄一下,最后把价格控制一下,然后再给处理病情,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一整套流程下来,肯定让你乖乖的听话。

    要不人家咋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呢,有了病,你就是再有钱也架不住人家折腾你,碰到个良心好的医生还好,碰到个见钱眼开的庸医,那你就等着往里面丢钱又损伤身体吧。

    那群王八蛋不把你榨干,榨到你肉痛,那些家伙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现在对付马面的就是这招,事实再次证明,人心险恶,牛头马面这么凶狠残暴的一对鬼差,在我一顿吹嘘之下,顿时变得归心浮躁,立马虔诚的看着我:“欧医生,您说,这病咋才能治好,你让我们干啥都行啊!疼,我马弟他不怕。”

    马面当即表态:牛哥说的对!

    我心中这个爽啊,当鬼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我的职业这么狂拽酷炫叼炸天,这么给力。

    我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嘬着牙花子说道:“这个嘛,简单!拔牙就好!”

    牛头一愣:“拔,拔牙?”

    我点点头:“牙坏了不拔牙?哪坏切哪啊!”

    牛头又看向了马面。

    马面满脸的决然:“牛哥说的对。”

    牛头也郑重的看着我:“他说,那你就拔吧!”

    我对着马面笑了一下:“你要忍得住疼哦。”

    我看到马面看着我的眼神露出了一股畏惧,但是又似乎真的很牙疼,强忍着那股子畏惧,往地上一躺,硕大的马头高高掂起,对着牛头道:“牛哥说的对。”

    我当然听不懂他的话,牛头似乎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意思,直接双手掰开马面的嘴巴,牛脸憋的通红喊道:“拔吧!”

    我一愣,在这拔?这俩货也真是实在鬼啊!

    也行,你们实在,我也实在。

    我一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辟邪小金刀,缓步上前走去。

    牛头突然凶狠的喊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晃了晃小金刀道:“给他拔牙啊!他是鬼差,不用法器怎么能切掉他的牙齿?”

    牛头琢磨了一下,觉得我的话似乎有道理,便不出声了。

    我笑嘻嘻的走到马面的面前道:“忍住哦,会很痛的!一共七颗。”

    “啥?七颗?”

    牛头惊讶的看着我。

    马面翻了个白眼,差点没吓死过去。

    我点点头:“你可以选择不拔,不过这种疼痛你应该知道,肯定伴随你一生,你是鬼差,而且是有功德的鬼差,想死估计是没啥机会了,但是你这牙要是疼一辈子,嘿嘿!”

    我话说道这里,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这叫点到即止。

    至于结果,自己掂量去吧。

    反正马面坏了三颗牙的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七颗,是故意报复他和牛头来抓我的事情,哼哼,我可是很记仇的。

    牛头看了我一眼,对着马面叽噜咕噜说了一大串我根本听不懂的兽语。

    马面则不住的点头,最后只吐出了五个字:牛哥说的对。

    两个家伙商量完毕,牛头对我道:“拔,我马弟说了,一定要把病看好,要不以后吃饭都成问题了。”

    我奸笑着眨了眨眼。捏着口袋里的小金刀,准备动手。

    拔牙痛不痛?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过拔牙的经历,那是很痛的,就算打了麻药,也会很痛。

    当然不打麻药硬拔的话,更是会痛死人!

    另外在牙疼的时候,牙医是不给拔牙的,因为在牙痛的时候拔牙是真的会死人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眼前这种情况却毫无问题,因为我不是牙医,我不会拔牙,但是给鬼拔牙,我却是毫无顾忌。

    至于会不会疼死鬼,那马面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手握小金刀,我对着马面最里面的那颗大槽牙狠狠的戳了下去。

    就跟用铁锹挖土一样,我根本不在意他的牙龈是否出血,或者是发炎,更不在意能否给他留下完好的口腔,反正只要他不会因为疼痛烟消云散就好。

    这种拔牙简直就是在一堆烂肉里往外挑骨头,刚开始我还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马面。

    可是我发现我动作越慢,马面疼的越厉害,他的脸皮都在打抖,一对马耳朵倒翻过去,两只马眼瞬间变成了死马眼,我的小金刀敲在他那满是窟窿的坏牙上,他立刻整个身子抽搐一下,牛头也不得不再次咬紧牙关,帮我掰着那张巨大的马嘴。

    我先用小金刀敲开了两颗牙齿间的一条缝,接着把小金刀顺着那缝隙深入进去,狠狠的一掰。

    ‘喀蹦’一声响,一颗黄糊糊粘着黑洞洞的大槽牙被我生生的剜了出来,那臭气,都够熏死一只兔子了。

    “嗷!”

    马面疼的双手双脚胡乱摆了起来,牛头直接就冒了汗,猛的一脚踢在钢叉上,直接把马面的两条腿压住,同时一个硕大的牛身趴在了马面的身上。

    “马弟啊,我这可是为你好,把这口烂槽牙拔了,咱俩以后才能继续好好的喝酒,好好的吃肉啊!”

    牛头不住的念叨着,一双铜铃眼求救似的看着我:“欧医生,继续吧,我会按住他的。”

第399章 牛哥仗义

    臭小子化身欧医生,让我感到无上的荣光临身。

    “好叻!”

    我应了一声,手起刀落,接连不断的下刀,连挑三四颗槽牙,马面终于支撑不住,一双大手使劲的掰着牛头的手臂,眼睛暴突,两脚连登,最后一提膝盖,撞在了牛头的后股处。

    已经耗劲许久的牛头突遭重击,眼珠子也是一瞪,双目露出了悲惨可怜的目光,双臂立刻松开了马面的马嘴,缓缓下落,捂住牛裆,满眼泪水的躺在一边,就差没痛苦哀嚎了!

    身为男人,我深知此处受伤的痛苦,只能遮住脸,慢慢的低头,把地上那几颗马牙用符纸抱住,偷偷的撞进口袋。

    给你们看病就罢了,这报酬可不能少,好歹也是鬼差身上化下的实物,拿去阴市肯定能小赚一笔。

    马面起身从地上站起,双手捂住自己的马头,痛苦异常的对着我点头哈腰:“牛哥说的对!”

    呃,我知道他肯定是要表达什么感情,呸,不对,是感激之情。

    可是你这样我也听不懂你说的啥啊!

    马面看我听不懂,也是急了,一手指着自己的牙,一边摆手,然后不断的叫唤:牛哥说的对。

    还连连向我作揖表示感谢。

    我笑了一下,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是不是说你的牙已经不是太疼了,让我不要拔了,然后对我表示感谢?”

    马面听完我的话后立刻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一边喊着牛哥说的对,一边对我鞠躬。

    嘿嘿,我心说坏牙我都给你丫的拔光了,还顺走了两颗好牙,你要是再疼那就不对劲了。

    当然疼还是会疼,只是肉疼,跟神经疼那是两个概念。

    我摆摆手:“行吧,不拔就不拔了,那什么,鬼医看病,也不能白看,你这马蹄子……”

    马面一愣,突然跳起来喊了一句:牛哥说的对。

    牛头没搭理他,还在那捂着牛裆痛苦的打着滚。

    我悠然的说道:“你这马蹄子,得割两片指甲下来。”

    呃……

    马面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看那已经打了卷的指甲,伸进自己的嘴里。

    我一捂脸,这太恶心了。

    ‘咯嘣,咯嘣’

    两声响,两块硕大的手指甲露在了我的面前。

    我心中暗自腹诽,这么小气,多给两片都不行?哥可是给你拔了五颗牙呢!

    唉,好歹这两片指甲比起其他鬼的指甲要长很多,一片能顶三四片了,我也将就将就收了吧。

    拿出两张符纸包好那指甲,我很骚包的摆摆手:“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我正准备撵走这两个憨货,牛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的喊道:“不行!”

    我吓了一跳,这是干啥?不是说好的给马面看好病,你们走你们的阴魂道,我走我的阳光桥,两不相欠了么?这是要反悔?

    大爷的,真拿小爷是吃素的么?你们不过就是俩高级点的鬼差,小爷我反正手下已经有了鬼差命,大不了再发一次狠,把你俩都封印了。

    我已经做好了防守反击的准备,就算以后地府再来人,哥们也有个正当防卫的理由不是。

    “牛哥,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了不算?”

    那牛头气势汹汹的从地上站起,大吼道:“不行,不能半途而废,我费了这么大劲才按住他的,这都拔了五颗牙了,还剩下两颗,不能因为他一时的任性就不拔了。

    马弟啊!你这老槽牙已经祸害了我们俩这么久了,牛哥我天天吃吃不下,喝喝不下的,就担心你这牙病犯了,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啊!

    我知道,疼是疼了点,可是也没疼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啊!

    欧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把他那两颗坏牙给我连根除了,你要报酬是吧?不就是鬼指甲么?他节省,牛哥大方!”

    牛头说着把他的牛蹄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我再次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咯嘣,咯嘣,咯嘣!’

    这牛头果然够仗义,一口气把自己一只牛蹄的指甲都咬断了,五根明晃晃的指甲递到了我的面前,差点就把我笑岔气了。

    我看着那五根指甲,又看了看捂着脸痛苦的马面:“这……”

    牛头脸一横:“放心,我来按住他!”

    说完,这家伙一下子把马面扑到,捡起马面的锁魂链,三下五除二的把马面困了个四脚朝天,然后钢叉往脖子上一叉,固定住马面的脑袋,双手伸进马面的马嘴,猛的一掰!

    ‘咔嚓’

    一声脆响,马面的下巴耷拉了下来。

    牛头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欧医生,动手吧!”

    马面疼的‘希鲁鲁’的长叫,幸好尼妹的是俩鬼,换成是俩人,估计这回全医院的人都能听到这惨叫声了,整的跟屠宰场似的。

    我被牛头干净利落的动作刺激的目瞪口呆,手里的小金刀有些颤抖,心说马面啊!这可是你兄弟让我拔的,可不关我的事啊!

    我要是不拔,他再给我来这么一手,我这小身板可不比你这身强体壮的,可没你这么经折腾。

    我不忍去看马面那不住往下滴着泪水的马眼,走上前,金刀瞄准马面最后两颗大槽牙,迅速的出手。

    ‘咯嘣,咯嘣!’

    剜掉了马面最后两颗大牙,我收起了金刀,小心翼翼的拿符纸包好那两颗马牙,琢磨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四处找了一下,打开床头柜,果然我的东西都在里面。

    我翻了翻,从里面摸出一颗小药丸,正是我随身携带的一颗欧氏响声丸,捏碎后在马面的大嘴里撒了一圈,也算是为我拔了他的牙齿后做了善后工作。

    然后我郑重的对牛头道:“好了,牛哥,真仗义。”

    牛头松开马面,大手一拍,马面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叫,下颌顿时被他重新拍了上去。

    然后牛头对我抱拳:“感谢欧医生!”

    马面咔吧了两下嘴巴:“牛哥说的对!”

    我强忍住笑意,摆摆手:“两位可以去了。”

    牛头把马面松开,马面躺在地上,虚弱的动也不能动,两行委屈的泪水线珠似的滚落,好像被牛头强叉了似的。

    牛头也不搭理他,对着我道:“欧医生,虽然我们已经答应了咱们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但是那些被你放跑的冤鬼却依然在世间作乱,我提醒您一句,如果碰到了,万万要联系我们将其抓捕,不然扰乱了阳间生活秩序,我们也是迟不了兜着走的。”

    我一听牛头说的如此认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学着他抱拳道:“牛兄放心,一旦我发现了,绝对会第一时间将其抓捕,送到二位手上。”

    牛头抱拳:“那咱们后会有期!”

    我也抱拳:“二位走好!”

    牛头提起马面,抓起钢叉,正要离开,突然转身道:“那个欧医生,我还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第400章 大雄之劫

    我看到牛头说的郑重,连忙道:“牛哥你说就是了。”

    牛头转头看了一眼大雄道:“这是你朋友吧?”

    我心中一突,赶忙道:“是的,很好的兄弟。”

    牛头看我如此认真,点头道:“马弟也是我很好的兄弟,看在你给马弟治病的份上,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你这位兄弟本不是法门中人,不知有何际遇,居然投身佛门,这世界上的事情冥冥中自有定数,一个普通人得到了莫大的际遇,总是要有所付出的,他这一路走来太过顺风顺水,总不是好事。

    换言之,福祸相依,福事已经出现了,那么祸事也就在所难免。

    前日我在阎王殿看到崔判官在涂改阴阳簿,上面有一批名单是最近要魂归地府的游魂,其中便有佘山甘成雄,看那模样,似乎相差不多。

    五天之后,他会有一大劫,甚至会危及生命,你好自为之吧!”

    我听完牛头的话后便是一呆,什么?大雄有一大劫?我当时就吓傻了。

    看着牛头提着马面要离开,我赶忙喊道:“牛哥,还请你有话明说。”

    牛头偏头:“我说到这种程度已是泄露天机,必遭报应,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先把你的兄弟安顿好吧!”

    他说出这种话,我便知道不可能从他嘴里再问出更多,只能鞠躬道:“那谢谢牛哥了。不知以后如何再联系牛哥你呢?”

    牛头有停住了身子,咔吧了一下眼睛道:“这个,随便烧个纸钱,念叨我名字就可以了。”

    我去,这家伙,喊你来还要给你烧钱,这叫一个贪心。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我现在满心思都是大雄应劫的事,根本没心思在意钱不钱的问题。

    牛头抓着马面穿门而去。

    正在这时,我看到云韵睁开了眼睛,对着我坏坏的笑,低声道:“他们走了?”

    我一愣,原来这丫头早就醒了。

    “走了,丫头,你为啥不出声啊?吓我是么?”

    我没好气的说道。

    云韵眨了眨眼睛:“没有啊,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在跟牛头马面说话,后来给马面拔牙,我就没动,这样睡着,他们不会在意,如果你们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也不至于打扰,要是他们不怀好意,那我就偷偷的偷袭,来个出其不意。”

    我淡笑了一下:“坏丫头,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云韵点头:“听到了啊,牛头说雄哥哥有一劫嘛!”

    我奇怪道:“你怎么不着急呢?”

    云韵耸了耸肩:“但凡涉及到吃阴饭的,有哪个没有劫难?获得了生命某一部分隐秘的同时,就要有所付出,这是必然的。

    北方走****的,出马弟子之类的有五弊三缺一说,茅山道士自然也有命理错乱一说。

    像我们养鬼的,整天跟阴鬼打交道,那肯定都受到了命运的谴责,必然会有各种磨难的。

    和尚为什么出家?为什么有戒律,你以为他们愿意不娶不喝酒不吃肉啊?

    说的冠冕堂皇一些,那都是追求一种精神上的升华,说的直白一些,就是舍弃了一部分生活上的享受,得到一些其他方面的优待。

    这都是人活着琢磨出来的东西,咱们就不讨论了。

    所以三不戒和尚在教大雄东西的同时就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后手,那舍利子不是送给他当护身符了么?有啥好担心的?”

    听云韵这么一说,我总算是心里平静了一些,原来三不戒早就做好了大雄应劫的准备,现在看来,是牛头多嘴了?

    可是牛头明显是个心直口快的家伙,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的类型,他的嘴巴会多吗?

    如果真的多的话,那为什么我后面追问,他又不回答了?

    我看着熟睡的大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子现在好歹也是三不戒的徒弟,牛头马面阴气如此之重,他为什么睡的跟猪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算他本身是个猪,那为什么舍利子受到阴气袭扰也没有现身?

    不对,这次是真的不对!

    应劫,应劫!这两个字在我的脑袋里不停的旋转,似乎在提示我什么。

    他大爷的,五天,总不能把大雄找个地方关上五天吧?

    应劫这个东西还是真的说不好,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打个屁都能崩自己一裤子屎,更别说是要命的劫难了。

    说不准大雄明个就吃面条呛死了呢?

    呸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有这么咒自己兄弟的么?

    我赶忙走到大雄身边,先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没有突然暴毙让我措手不及。

    接着我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打着呼噜翻了个身,接着打更响的呼噜。

    我顿时来了火,他大爷的,老子在这为你担心的要命,你却睡的跟猪似的,哪有你这样的?

    双手一捏大雄的鼻孔,去你的,憋死你活该!

    这一转眼的功夫,看着大雄那张欠揍的脸,我似乎忘了大雄应劫的事,径直对他开始了催醒**。

    浑然忘了这小子有个什么性命之劫的事情,也不怕一下子把这混球给憋死。

    还好,大雄并没有牛头说的那么脆弱,也没有在我的手下应劫,只是憋得特别难受,张牙舞爪的拨我的手,最后抵不住憋气的难受,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对着我怒骂道:“龟儿子,你到底要干嘛?想憋死老子迈?”

    我提着他的耳朵把他揪起来骂道:“你瓜娃子睡死过去了?连勾魂的来了都不知道?”

    大雄打掉我的手,揉着耳朵道:“老子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了,白天忙着公司的事,晚上还要给你娃守夜,你娃儿倒是睡了好几天,我也没捏你鼻子不让你睡觉啊?

    我睡一会咋的了,呃……勾魂的?白无常又来了?在哪?拉个混蛋批批的,上次半路逃跑,我还想找他算账呢!

    在哪里?在哪里?”

    大雄吵吵嚷嚷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连童楠都被他吵醒了,坐在床上发呆。

    我疑惑的看着大雄:“忙公司的事?你娃儿现在牛掰了?连公司都有了?啥时候的事?”

    大雄挠挠头:“呃,不是了,是我爹,那个瓜货,唉,别提了,净整些糟心的事让我操心。”

    尼玛!我又忍不住笑了,这话说的,好像甘云山是儿子,你是爹似的。

第401章 应劫(一)

    我也没打算打听甘云山的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摆摆手道:“你的舍利子呢?”

    大雄摸了一下胸前,然后呆滞的回忆了一下道:“哦,对了,给我爹了。”

    我和云韵同时对视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给干爹了?”

    我惊叫了起来:“你怎么把舍利子送人了?那是你保命的家伙啊!”

    大雄颓丧的耷拉下脑袋:“别提了,还不是老家伙自己作死,在望江滩边搞了块地皮,说是建别墅,还说什么之前风水先生帮他看过,那里背山望水,风水好。

    这一次开发下来,一准赚它个几千万。

    结果可好,施工队进去没几天,死了三个人了,几千万没赚到不说,倒搭进去几百万,人家家属大清早的把尸体丢我家门口,你说败兴不败兴?”

    我靠!我才几天没醒过来,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想大雄家出这么大的事,这家伙还每天往我这里跑来看我,我瞬间觉得自己把他捏醒的动作着实过分,心里这个悔啊,别提多郁闷了。

    此时我才注意到,大雄的眼珠中布满了血丝,这明显是劳累过度的特征啊!

    不过整个人倒显得成熟许多,看来社会磨练人,这句话一点不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纵然他家里再有钱,也是有烦心事的。

    别的不说,就大清早的一开门看到尸体这种事,放谁身上谁不糟心?

    我安慰的拍了拍大雄的肩膀:“兄弟,有难事就跟哥说啊,自己憋着会憋坏身子的。”

    看着大雄颓丧的样子,我心里就是一痛,这个打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娃,瞒着他爹跟我几次三番出生入死的兄弟,终究是长大了。

    大雄恼火的喊道:“我倒想说啊,你特么的一躺就是七八天,你要是再不醒,雄爷我就准备寻找高人学走阴的法门去地府把你揪回来了。

    唉,算了,不提了,你醒了就好,我得抓紧回去看看我爹,老头子这几天跟抽风似的,天天各个部门跑关系,那块地的事,闹心啊!”

    大雄抹了一把脸,一脸厌倦的起身。

    我赶忙拉住他:“这大半夜的,你能去哪?等天亮我跟你一起去。”

    大雄转头看着我道:“你刚醒,身体还虚的很,放心好了,我自己能行的,阿弥陀佛,咱现在可是得道高僧,怕个屁啊。”

    大雄就是这样,再难的事情,他都能用乐观的态度去看待,哪怕真的是天塌了,他也顶得住,不会让你觉得太过矫情。

    我也跟着笑了一下:“还是一起去吧,太晚了,开车不安全。”

    大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四点?唉,可是我现在睡醒了,也睡不着了,漫漫长夜,如何度过啊?”

    云韵从床上蹦下道:“我们去吃夜宵吧?我估计这会都睡的差不多了,也都该饿了。”

    大雄一拍手:“ok,就去吃夜宵,我知道有家二十四小时的店子,麻辣烫,爽口。”

    我想起了牛头跟我说大雄有劫的事情,琢磨着这大半夜的开车出去,万一要出点事怎么办?

    想了一下,我又不想把大雄即将有劫的事情说出来,只好叹气道:“别闹了吧,这么晚了,童楠还没睡好吧?”

    我发誓,这是童楠第一次没有听懂我话里的含义,或许真的是她没睡醒吧!

    她居然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喊道:“没事,没事,我服从大部队的安排!”

    我去!我这个郁闷啊!好想白她一眼,奈何这三个人在这都伺候了我好几天,我是真的不好意思说他们一点的不是。

    万般无奈,我只能低头道:“我没衣服,总不能穿着病号服出去吧?万一人把我送神经病院去咋搞?”

    然后我就看到童楠起身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打开来,丢出了几件崭新的衣服,休闲装,羽绒服,内衣内裤,从内到外全套的,还有一双崭新的旅游鞋,连袜子都备好了。

    然后红着脸看着我:“我们在外面等你。”

    呃,我没话说了,等童楠和云韵出了门,我拖拖拉拉的捡起衣服,慢慢腾腾的往身上穿。

    大雄看着我磨磨唧唧的样子,恼火的骂道:“你娃儿不会是被人把命根子打骨折了吧?咋穿个衣服都跟个娘们似的?还要不要照照镜子梳梳毛?”

    我垮塌着个脸:“我真不想去。”

    大雄跳脚道:“不想去你早说啊,你自己继续在这躺尸,我们三个走了。”

    说完,这小子拉开门就往外走,站在门外的童楠和云韵同时探头往屋子里看,我去!哥还没穿裤子呢!

    这闹个大红脸!

    “等等老子,我三下五除二的穿上裤子,抓起袜子,踩上鞋子跟着三个人跑了出去。

    四个人驾车直奔大雄所说的麻辣烫店子。

    大雄所说的二十四小时麻辣烫店并没有多远,开车也不过就十来分钟的事情,然而就是这十来分钟的路程内,我们就出事了。

    童楠没有开车,四个人坐的都是大雄的车。

    凌晨四点钟,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街面上没有多少车,大雄这小子开车的速度倒也不快,可是就是这样,还是出事了。

    我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大雄倒霉还是我们集体倒霉,又或者是听牛头说完大雄有劫之后的心理作用,反正就在我们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在那十字路口的中央,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人正蹲在那路口烧纸。

    一个小小的红色火堆,那人背对着我们,看头发的长度,应该是个女人,年纪大约在四十来岁的样子,她的身边放着厚厚的一扎那种最老式的黄色烧纸,一边低低的哭着,一边往那火堆里丢着黄纸,黄纸烧掉的纸灰打着旋的在空中飞舞。

    而在我们面前的这条长街上,左手边的位置,突然蹿出了一辆高速行驶的红色跑车,直直的冲着那个正在烧纸的女人冲了上去。

    女人察觉到了这辆跑车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只看到她僵硬的站起,面对着我们,连喊都没喊出来就被跑车撞飞了。

    或许是那辆跑车临急拐了一下,把那女人斜斜的撞飞起来,身子在空中打了个滚,刚刚好落在了大雄q7的挡风玻璃上。

第402章 应劫(二)

    ‘呯’车身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我们四个人全都被吓得目瞪口呆,真的,尽管我们四个人其中三个见过太多诡异的事情,也遇到过一些血腥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我们真的吓到了。

    那女人就这么直直的落在大雄的车上,脑袋都被撞扁了,整个车窗上都是血,那双睁大的无辜眼睛盯着车内,满嘴的鲜血向外涌动,黏满了整个车窗,无论是谁都不能在那一瞬间保持平静。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响起,是童楠的喊叫。

    我赶忙一把把她抱住,捂住她的嘴,把她的头按在我的怀里。

    一阵呜呜的低咽声从怀里响起,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止是我,就连云韵也在颤抖,大雄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打抖,而此时那辆红色跑车已经在一阵轰鸣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怎么办?”

    大雄盯着眼前的惨剧,居然还知道问出话来。

    “熄火,报警!快!”

    我第一时间摸出了手机,颤抖着双手拨了110出去,结巴了半天才说明白了事情的状况,电话那边问我发生事故的位置,我大概的描述了一下,就在医院出来向右的一个十字路口。

    挂掉电话后我推开车门,把童楠从车上拉下来,又把云韵也拉了出来。

    坐在前排的大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反正连滚带爬的,跑到我身边,四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一幕惨剧,一句话也说不住来。

    童楠的脑袋一直搭在我的肩膀上,不敢去看那一幕,大雄则是愤恨的一脚踢在电线杆子上,大骂那个开跑车的司机。

    ‘哇’,云韵似乎盯着那场景反胃,蹲在路边开始吐了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觉得时间过的是如此漫长,漫长到大雄也在反胃,似乎也要呕吐,我们甚至忘了自己是可以超度灵魂的,甚至忘记了可以给这位妇女念上一段经文。

    就这么傻傻的在路边等待着,等了许久,才遥遥的听到警车的鸣笛声,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警车同来的,还有120的救护车,真特么的操蛋,医院明明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居然没想起来把那女人送医院。

    此时我才发现,生命居然是如此的脆弱不堪,那女人的凄惨的带血面容此时还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深深的烙进了我的记忆之中,刚刚那一撞,她已经当场死亡,脑袋都撞碎了,还能不死么?

    就算我们把她送到医院也无济于事了吧?

    警察把我们带回了公安局,连夜录了口供,大雄的车停在那里呆了一夜,说是要保护现场。

    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天已经大亮,我原以为录完口供我们就可以走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事情,却是我们根本意想不到的。

    “你们的口供不对,从录像上看,根本没有你们说的那辆红色跑车,我们只看到这女人飞起的身子落在了你们的车上,并没有其他的车辆从那里经过。”

    一名带着警衔的警官严肃的坐在我的面前,对我严厉的讲诉着前面的这些话。

    什么?没有红色跑车?

    我气的脸都青了,我们明明看到的是一辆红色跑车,可是他们为什么说录像上没有?

    “我请求看一看监控录像。”

    我严肃的说道。

    “对不起,作为当事人,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也没有权利看录像。”

    那名警官很直接,说的话自然也很气人。

    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现在还历历在目,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此时此刻会有一种暴躁的感觉。

    或许发生了这种事让我很气愤,也或许是警察办案的方式让我很无奈,有种束手无措的感觉,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此时都暴躁的像只老虎,时刻都有一种嗜人的感觉。

    从昨晚录完口供开始,我们四个人就被分开隔离了,每人一个审讯室一般,让我很有一种骂娘的冲动,这件事说起来,我们也是受害者,警察这么做,确实让我很气愤。

    “我可以打个电话么?”

    我淡漠的说道。

    “可以,你可以找律师,或者你的家人,通知一下他们,我们准备将你们几个人先扣押24小时,待查清事情的真相后自然会还给你们自由。”

    那位警官同样淡漠的说道。

    24小时?我‘豁’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我们又没犯法,你们没权利这么做,我的朋友呢?我要见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我此时的态度太过乖张,那位警官伸手拿过了一根橡胶警棍,对着我冷哼道:“你老实点。”

    我去!还有没有天理了,口供录完了,还要扣押我们,还不让我们见面,难道你们都是这么办案的么?

    我恼火的从椅子上站起,话也没说,直接向门外走去。

    那位警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警棍高高举起。

    我眉头一皱,此时感觉心中有股子邪火在四处乱窜,如果不是此时这间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我估计我会把这位警官揍成猪头。

    随着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穿着非常正式的西装男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童楠和云韵。

    “欧宁!”

    童楠直接跑到了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狠狠的瞪了那个警察一眼。

    那名西装男看了一眼那个警察,不屑的说道:“我是欧宁先生的律师陈树政,我现在要带他离开,如果这位警官有什么问题,请去跟你的上司询问,另外,我看你似乎想要对我的当事人有过激行为?如果欧宁先生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将会对你进行起诉,好了,现在我要带人走了。”

    说完,这位西装男陈树政对我彬彬有礼的说道:“欧宁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请来的律师,不过看着这样子,似乎很专业。

    我看了看童楠和云韵,开口问道:“大雄呢?”

    童楠对我使了个眼色:“出去说。”

第403章 应劫(三)

    我瞪了那警察一眼,跟着童楠和云韵走出了审讯室,我们一边向外走,陈树政一边解释道:“有关于甘成雄先生的事情,警方说录像中没有看到你们所说的红色跑车,但是同样也没有看到你们撞人,是那位妇女自己飞起来撞在车上的,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警方在寻找证据,所以暂时对甘成雄先生扣留24小时以方便取证。”

    我愤怒的吼道:“他们扯特么什么蛋?录像上既然没有我们撞人的记录,那为什么还要扣人?”

    童楠拉了我一下,对陈树政歉意的说道:“陈律师,对不起,他有些激动了。”

    陈树政彬彬有礼的点头:“没关系,我能理解。我只是个普通的律师,没能帮到你们,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云韵在一旁拉着我的胳膊道:“宁哥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点点头,突然停住脚步,问道:“我的东西呢?”

    童楠拉开她的背包道:“都在这里。”

    我翻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翻了几下后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贵叔么?我是欧宁,我想问下我爷爷去哪里了?”

    对面的贵叔显然没想到是我给他打的电话,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答道:“宁爷他们去了南疆,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宁少爷有事么?”

    我叹了口气,不是真的着急我绝对不会想着找他们,现在看这样子,我还是悄悄的把大雄搞出来为好,不然让甘云山知道了,还不知道要上多大火。

    “我朋友,大雄,被抓了,在宁川公安局,您能帮帮忙么?”

    贵叔立刻道:“雄少爷被抓了?您等等,我稍后给您电话。”

    童楠和陈树政都带着一种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我此时心里乱的很,也没有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给自家一个长辈打的电话,看看能不能帮到。

    这时候那名审讯我的警察也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们还在这里,先是一愣,接着冷哼一声:“闲杂人等不得在此停留,请你们抓紧离开。”

    我瞪了他一眼,陈树政正要开口说什么,我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陈树政立刻不出声了。

    那名警察看到我们没有出声,又走到了我面前,冷笑道:“要不是有律师在,我肯定揍你个满脸桃花开。”

    我白了他一眼:“你的警衔,编号,姓名告诉我。”

    那名警察愣了一下,接着恼火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此时已经被大雄的事情弄的火冒三丈,面对这样的警察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爆炸一般,盯着他道:“你的警衔,编号,姓名,告诉我!”

    那名警察显然没想到我这么执着,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用一种近乎领导似的语气在质问他,也是有些气愤,指着我道:“别看你有律师,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抓起来教育你怎么做人?”

    我眼睛微眯,跨前一步,手握成拳。

    那警察看到我凶狠的模样,竟然被我吓的退了一步,喊道:“你想袭警?”

    我手指间拨动的铜钱微微颤抖,让我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接着我拿起正在震动的手机,不屑道:“老子电话来了,接个电话不行?”

    我看了一眼,居然是个陌生号码,原本不想接,但是想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是一个很威严的声音,很有气势的样子。

    “喂,你是欧宁么?”

    我点头:“我是,你是?”

    对面的声调又变得和缓了一些:“我是宁川市公安局局长何挺,请问欧先生现在在哪里?”

    公安局长?他怎么会突然间找我?

    在我的印象中,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哪里有资格请的动公安局长,至于给贵叔打电话,也只是实在找不到宁霸道了,琢磨着看看老人家有没有什么办法,才病急乱投医的,难道说……贵叔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手机的外音比较大,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对面的说话声。

    “喂,喂?”

    对面又连续问了两声。

    我缓过神来,连声道:“在,在,我现在在……”

    我一翻眼皮,这是哪啊?

    我灵机一动,把电话递给了还在那发呆的那名警察。

    那名警察疑惑的接过电话,接着脸色很严肃的说道:“何局,我是赵本超,是,是,事情是这么回事……好,好,我一定照办。何局您还有事么?哦,好……”

    这个叫赵本超的跟那位何局聊了有小半个钟头,然后颠颠的跑过来把手机递给我道:“何局还有事找您。”

    我去,这么快就从你变成您了,这到底事什么情况?

    我接过电话,很谨慎的道:“何局,您好。”

    “欧先生,你的事情我已经交待下去了,我们会严格执法,秉公办理,你就放心吧,你的朋友稍后就会保释,至于你需要什么帮助,直接打我电话就好了,我不在的话会安排人,另外,这个案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方虽然说的话很客气,可是我看得出,最后的时候他很保守,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一下。

    不过听我的意见?我能有啥意见啊?

    恍惚中,我脑中灵光一闪,对啊!那辆红色跑车,为什么在录像中没有看到?难道说……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大爷的,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忘了。

    我略思考了一下,走到了一旁,低声道:“我怀疑,这个是灵异案件,但是我需要看一下监控录像才能确定。”

    对面的何局长出了一口气:“没问题,我会安排的,我知道你们欧家是鬼医世家,不要问我从什么渠道知道的消息,也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你只管帮我们查清楚事情的原委,然后给我个答案就可以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好么?”

    我停了他的话后立刻道:“好,那就这样,监控录像?”

    对面立刻道:“我来安排,你把电话给小赵。”

    我又把电话递给了在一旁忐忑的张望等待的赵本超,赵本超吓得一抖,很畏惧的看了我一眼,颤抖着接过了电话。

    我看着他忍不住想笑,估摸着他以为我在背后说了他什么坏话吧,要不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

    想想也好,像你这样的警察,就该吓一吓你,省的你以后再仗着警察的身份欺负人。

第404章 应劫(四)

    赵本超在接完电话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道:“您跟我来吧!”

    我原以为他会带我去看录像,没想到这小子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居然把我领到了一间审讯室的门口。

    我推门往里面一看,大雄这小子正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在他的面对,两名警察似乎在审问什么东西。

    看到我进门了,大雄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对着那两名警察道:“好了,我不跟你们扯淡了,拜拜,至于你们刚才的言行,等雄爷出去后会有专业的律师来给你们递交律师函的。”

    说完,大雄很牛掰的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对着我抬了抬手。

    我苦笑了一下,这小子,肯定是之前为了少吃苦头,点头哈腰撞孙子来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两名警察看到大雄站了起来,脸都变得青了,其中一名一拍桌子,大喊道:“蹲下!”

    接着他又指着我道:“你是干什么的?滚出去!”

    我没搭理他,直接走到了大雄面前,看了看他的手铐,我身后的赵本超也跟着走了进来,对着那个警察连连打手势,走过去在他耳边叽哩呱啦半天,我看到那警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一摔本子,扭头出去了。

    大雄站在我身边冒着风凉话:“哎,别走啊?还没审完呢。”

    我一阵无语,这小子就是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脾气,十足的欠揍。

    赵本超拿过一把小钥匙,给大雄打开手铐道:“跟我来吧!”

    我们几个又跟在赵本超后面走进了一间办公室,这办公室不知道是谁的,没个牌子,也没有个人,单独的一张白色桌子,两个卡座,一台电脑。

    赵本超倒是客气多了,按开电脑后,挨个倒了四杯水给我们,然后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几下,很快昨晚我们发生车祸的现场就出现在了屏幕中。

    我盯着那屏幕上的车祸现场仔细的看着,到了四点十三分的时候,我们的车子停在了红灯前,那个中年女人就蹲在那个位置在烧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过了大概十秒钟的样子,我看到那女人站了起来,然后身子高高的飞起,落在了大雄的车上!

    我把录像倒回去,画面定格在女人飞起的瞬间,大雄站在我旁边,盯着那屏幕把眼睛都看花了,叫道:“真特么邪门了,明明是有辆车经过啊!怎么会没有了?”

    云韵站在那里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了。”

    童楠也跑过来看了一眼:“会不会那车上涂了什么可以防监控的染料?反光的那种。”

    赵本超苦笑道:“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缓缓摇头:“不太现实,这样,赵警官,现场现在怎么处理的?”

    赵本超说道:“现场已经被拉网保护了起来,并没有家属来认领尸体,你也知道,这种情况非常麻烦……”

    我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毕竟如何处理那都是他们警察的事情,我并不想过多掺合。

    “我有个请求。”

    然后我凑到了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赵本超为难的说道:“这个,我要请示何局。”

    我点头:“没问题,他会同意的。”

    赵本超看了我一眼道:“你等等。”

    说完,这小子跑出去了。

    我估计是去打电话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果然很兴奋:“何局说都依你,但是我想附加个条件,到时候我也跟着去。”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只要你不害怕就好。”

    赵本超这家伙看样子也是个胆子大的,连连道:“不怕,我不怕。”

    我点点头:“回头我还会去案发现场观察一下,后期的结果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到时候上报给何局就可以了。”

    赵本超听我这么一说,虽然有些不敢置信,却依然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点头:“好,好,没问题,那什么,那个车,怎么处理?”

    至于大雄的车,我看了大雄一眼道:“挺晦气的,回头你自己处理吧!”

    大雄点点头。

    其实这种晦气的车最好是不再用了,可是那车既然沾了阴气,卖给别人又很容易让别人受到伤害,凭空给我们增加了业障。

    万幸的是大雄的净语对付这类冤死鬼遗留下来的晦气最是管用,所以我才放心的让他处理。

    我估计这小子也不会再开这车了,最多是净语去晦气,然后丢进他家的车库,就此与灰尘为伍。

    “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对着赵本超说道。

    赵本超殷勤的要开车送我们,被我拒绝了,又要送我们出大门,这个我就没法再拒绝了。

    出了警局的大门,赵本超突然问道:“那个,欧先生。”

    我笑了一下:“喊我欧宁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赵本超搓了搓手道:“我大你几岁,还是喊你欧老弟吧,那个欧老弟,你看,这个结果大概多久能出来呢?”

    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大概十天左右吧!”

    赵本超连连说道:“十天?好,好,那我等你好消息了。”

    我笑了笑,领着大雄三人打了个车离开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女人昨晚死的确实蹊跷,我们明明看到的红色跑车居然在摄像头中找不到,那么很大程度上,这就是一起灵异事件。

    究竟该如何处理,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我记得我爷爷曾跟我讲过,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著也应该要躲入被窝;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其实头七鬼魂返家的目的并不是回家看家人,而是因为贪恋人生而回来看自己的肉身,一旦它们看到自己的肉身,确定了自己已经死了,就会心甘情愿的离去了。

    我默默的算着日子,这女人昨晚死的,再过六天就是她的头七,人死后头七是会回魂的,我等的,就是她头七回魂这一天。

第405章 应劫(五)

    当然也有不想离去的,有牵挂不肯离去的,就变成了游魂野鬼,这种游魂野鬼会被日夜巡游发现,再转告到地府,黑白无常除了在某些人死的时候会去接引外,另外还要抓这些游魂野鬼。

    这片土地上一天死那么多人,黑白无常也是分身乏术,所以也就有了我爷爷这种阴倌和阴差出现。

    这个女人并没有家属来认领尸体,我就准备在她死去的位置,给她办一场头七回魂。

    我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把她托送往生,我的目的,是要重新再看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情。

    不过距离这女人头七还有七天的时间,我们出了警局后跟着大雄先来到了甘云山新买下那块地皮。

    这地方是宁川市里比较繁华的一个地段,叫做望江滩。

    宁川有条江,据说是长江支流的支流,在我们这叫宁江。

    以宁江为界,北边是宁山,南边是宁山开发区,也就是整个宁川最繁华的地带。

    因为城市发展的迅速,宁山开发区内的房租地价节节攀升,不少人开始往宁江以北开始移居。

    而宁江以北的位置,也就是真正的宁山地段,却完全没有开发。

    人们都在琢磨这个地方原本是一片荒地,又是山岭,开发困难,更重要的是山野林间,时常会出现一些让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头两年据说有个抢劫犯跑进了这宁山之中,警方追了小半年愣是没抓住人。

    再后来又有传闻在这宁山的老林之中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甚至还有谣言传说这里山头上有鬼怪常住,好好的一个地方被妖魔化的愣是没人敢去了。

    这两年政府大力发展城镇化,宁江以北的地段炙手可热,甘云山的目光不可谓不长远,早在五年前就疏通了各种关系,花了极便宜的价钱把这块靠近宁江边,又因为承受了多种谣言的地段给买了下来,作为他公司进军宁川市的一个先头兵。

    政府那边政策刚刚出台,甘云山这边各种文件批复,各种地契合约就摆到了相关领导的办公台前,第一时间拿到了各种开发便利的条件。

    按照规划,他要在这块地上建造四期工程,整个项目涉及的资金对我这种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

    甘云山真的是个狠人,他自己的资金根本不足以撬动这么大一个工程,但是去银行贷款又需要一大笔的利息费用,这家伙贪心的要命,一咬牙,连借加贷款,凑够了一期工程的钱。

    甚至工人的工资都是暂欠的。

    许多工人都跟着甘云山多年,大家一起风风雨雨的走过来的,甘云山忽忽悠悠的居然硬生生的拉开了工程,开了工。

    整个项目的一期,二期已经完工。

    楼盘还没开,售楼部的门槛就已经被挤垮了,有自己买来做投资用的,有给儿子买婚房的,有老两口用来养老的。

    不用说,这生意肯定是火爆的不行,由此可见国内的供房需求量是多么的大。

    甘云山也回笼了大量资金,抓紧开始了第三期工程。

    他的施工队也获得了大量的资金,甘云山倒也厚道,给每个工人每个月多加了两百块的辛苦费,那群老兄弟一个个都感恩戴德,迅速开始了第三期的项目工程。

    可是就在第三期工程开始到一半的时候,问题出现了。

    接连三位工友出事了,从已经建好的毛坯楼的顶层摔下来,两个直接死亡,一个重伤躺在医院,每天都是大量的医疗费用填进去。

    甘云山一时头大如斗。

    可是事情往往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甘云山最烦的还不是这个,最晕的,是其中一位出事工友的家属,因为赔偿金不满的问题,把自家男人的尸体摆在了甘云山家的门口。

    第二天一早,甘云山出门的时候,一开门,居然躺着一具尸体,这把他腻歪的,一整天都没好心情了。

    这还不算,到了下午的时候甘云山竟然又接到了通知,说开发宁山的工程违反了环境保护规定,要立刻叫停!

    甘云山接了这个电话当时差点没晕过去,当初各种批文下来的时候,那可是领导亲自送来的,这会倒好,居然反悔了,不带这样的啊!

    当天甘云山就跑到了相关单位找到了咨询,结果却是碰了个冷门板。

    人家的秘书跟甘云山关系不错,直接告诉他,领导说他不在。

    甘云山当时就懵了,他站在那领导的门外等了几个小时,明明听到了那领导在屋子里大呼小叫的打电话,就是不见他。

    哪怕是吃饭,人家都叫秘书打的快餐,一晚上愣是没出门。

    人家熬得起,甘云山可等不起,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回去处理施工队死人的后事,这边则是安排人等着,等那领导回家,准备备份厚礼,选个晚上去领导家深谈。

    工程项目就这样,一旦叫停,那钱是如流水般的往里面丢,耽误一天就不知道是多少钞票。

    甘云山急啊,急的上火,满嘴起火泡,可是这样,他还得东家领导陪着,西家领导找着,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领导就是死不松口,就造成了目前工程建也不是,丢也不是的局面。

    一来二去的,一个多星期了。

    大雄这小子是白天看我,晚上陪他爹,偶尔还要代替他爹去工地面对那些工友的质问和安抚。

    我醒来的那天甘云山说晚上要见客,他才跑出来看我的。

    还别说,安抚员工情绪这种事大雄做起来还蛮顺的,主要是人家能屈能伸啊!情况不对就耷拉着脑袋各种认错,各种舔着脸,情况稍好疑点又开始给人画大饼,各种未来规划,福利展望,把这群工友硬生生的给哄住了。

    甚至有两个晚上,这小子干脆住在了工地。

    他爹甘云山原本还说不敢让这小子去工地,生怕哪个反应过激的工友把他给捆了当人质打劫,可是大雄这小子偏偏就在工地和那些工人同吃同睡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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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死,让我决定励志继承祖业--鬼医,降妖除魔。我是阴阳先生请叫我寒天佑! 阴阳鬼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鬼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鬼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