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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中灰     阴阳鬼医txt下载     阴阳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56章 山间有泉

    再次跟在她的身后向外走去,我终于知道了眼睛也是可以欺骗人的。

    这山顶果然没有我眼中看到的那么小。

    她领着我绕过吊脚楼,走到屋后的一处比人要高很多的青石悬崖边,纵身向下一跳,人就没了。

    尼玛,这个动作吓了我一跳,幸好我知道她肯定是有意向这么做的,所以我探头往那青石后边看了一眼。

    我看到了一条青石铺就的羊肠小道,一层层的石梯蜿蜒而下,两侧是茂密的树林。

    她正在那条小道上缓缓的走着。

    我赶忙跟在后面走了下去。

    这一路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她是懒得跟我说,我是有些畏惧于她身上的冰冷气质,想问不敢问。

    就这么一路走下去,这条路很短,却很险,因为这条只能容纳一个人走过去的路几乎是垂直的,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倾斜度,真正垂直的我们肯定掉下去。

    我几乎是弯着腰缓慢的走下去的,而她却是挺直了腰板下去的,可以看出她对这条路很熟,熟到落脚的地方都是一些平坦的,用力很轻的地方。

    我耍了个心机,跟着她的脚步,慢慢的走着,居然一点也没有走陡峭的下坡路的感觉。

    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一阶阶的台阶看似极陡,真正落脚的时候却很和缓。

    而且越往下走,我越发的感觉一股热气涌了上来,渐渐的,我开始出汗,这种热和大夏天的那种热还不一样,这是一种舒服的热,能够热到你浑身的毛细血管都有种疏透的感觉。

    渐渐的,汗水顺着的我的脸颊流下来,我伸手抹了一下脸,却摸了个满手泥污。

    这个地方太热了,即使是山巅之上,也依然能够热的让我流汗。

    她到底要领我去哪里?

    很快,我便知道了答案。

    当那一方冒着热气的水面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深山峻岭,高崖之上,没有电源的情况下,那一壶热茶是如何产生的。

    这条路的下方,是一片温泉。

    之所以用片这个量词,是因为这里不止一口温泉,而是四口温泉。

    方圆不过几十平米的地方,居然有四口大小不一,毫不相连的温泉在这山顶出现,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观。

    而且我也猜出了这山顶的雾气是从哪来的。

    即使是道家高人,布大阵也要因地制宜,借用天时地利才能布成威力巨大的阵法。

    山顶的那雾气大阵浑然天成,不是灵感强大的内行人根本不可能破掉。

    那雾气,就是来自这温泉涌动间形成的热气。

    由此也可以看出,布置这山顶大阵的那人,也是道行极深的存在了。

    在地底之上涌动出来的泉水冒着浓浓的热气,泉水中甚至有热气泡滚出。

    “左边的这个是泡茶用的,中间的这个是煮饭用的,右边这两个是洗澡洗衣用的,你自己去吧!我在上面等你。”

    女人站在阶梯上给我指着那几口温泉平淡的解释着。

    我赶忙向那片温泉走去,女人转身向山上返回,两人躬身相错之时,我下意识的把身子后仰,躲了躲她的身子。

    没想到的是,悲催的事情发生了。

    就这么一仰身的刹那,我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栽了过去。

    我哩个去啊!这条路的左右两侧都是树木,可是除了那些树木之外,还有的就是深深的山脊,我这么一歪,只怕是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

    形势就是这么严重,严重到我根本没想到后果会这么恶劣。

    就在此刻,那女人猛的一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臂。

    奈何我的重量有点过重,而且我浑身的泥污,加上汗水,她在抓住我的手臂后,我整个人都向下坠去,很快身子就撞在了这阶梯的侧边上。

    剧烈的冲撞让我感到身体像是散了架般疼痛。

    可是我却没有继续下落,因为上面,她在奋力的抓住我的手腕。

    因为用力过度,她的腰弯成了九十度,再加上这条阶梯的垂直幅度,此时在我的眼中,她居然是双脚黏在石板上,身子悬在空中一般。

    我的额头又开始冒汗了,此时的汗水不是热的,是吓的。

    不得不承认,我有恐高症,要不然坐飞机也不会晕机了。

    此时我根本不看往脚下看,只能仰着头,看着上面那张因为吃力而略有些涨红的脸。

    “松手吧,我身下有树,只要落在树上就没事的。”

    我对着上面的她开口道。

    她缓缓摇摇头,脸色越发的有些发红,接着她猛的吸了一口气,白皙的手掌黏在我的手腕上猛的一提,我赶忙接着这股力量向上一蹿,手指勾住了青石板阶梯的边缘,接着爬了上去。

    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是足以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了。

    她把我拉上来后,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淡淡的说道:“下面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掉下去,必死无疑,你自己小心点,我要走了,再掉下去,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赶忙要对她致谢,她却扭头向着山上走去,只是那脚步间带着微微的颤抖,显然拉我上来消耗了她不少的力气。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那个,我可以冒昧的问下你叫什么名字么?”

    女人微微侧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她还是扭头向上走去:“你先洗澡吧!”

    她竟然拒绝我了。

    我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失落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失落感从何而来。

    带着这种失落感,我缓缓的走下阶梯,来到了温泉旁,把衣服三下五除二的丢到了一边,跳进了温泉中。

    温热的泉水冲在身上,那种感觉,就一个爽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口温泉是专门用来洗浴的了,因为它的水温刚好适中,而那边的温泉水温明显偏高,从那鼓动沸腾气泡中就可以看出来。

    大自然的造物实在太过神奇,像温泉这种东西就是上天赐予我们人类的福利啊!

第557章 茶与手谈

    我发誓我从来没享受过这么舒服的感觉,就连在老家时用大木桶泡香汤都没这种舒适感。

    浑身的毛细血管都被那温暖的泉水冲的张开,尽情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而且这口温泉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它并不深,完全可以躺在里面,不用担心被淹没。

    一时间,我忘记了自己所有的疲惫,缓缓的,竟然躺在里面睡着了。

    当我再次睁开自己的眼睛时,我发现自己还躺在温泉中,我的身体里充满了活力,我好像在这一觉的时间里洗去了所有的疲惫,重生了一般的感觉。

    岸边,一个俏生生的身子站在那里,她的手中托着一套素白的衣服。

    我赶忙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还好,都还在水里泡着,没有露出来的地方,接着歉意的笑了一下,“额,不好意思,太累了。”

    她依然很清淡的说道:“没关系,没等多大会。”

    我有点晕晕的,没等多大会,她居然在这里一直站着等着我醒来?这也太……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赶忙笑道:“那个,谢谢啊!”

    她伸手把那套衣服递给我,我赶忙起身去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我看到她的脸红了,接着扭到了一边。

    呃,我赶忙坐下,苦着脸道:“你放在岸边吧,我自己来。”

    她没接话,把衣服往地上轻轻一放,转身向着石阶走去。

    我赶忙爬上岸,随意抖了两下水,把那套素白的衣服手忙脚乱的穿在身上,还别说,挺合身的。

    “等等我!”

    我喊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她扭头看了一眼,点点头:“看来真的合适。”

    我诧异道:“真的合适?什么意思?”

    她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道:“这是我阿爸的衣服,我看着差不多,就拿给你了,看样子真的挺合适的。”

    呃,原来是她阿爸的,她阿爸是谁啊?难不成是?鬼蛊王?

    鬼蛊王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太扯淡了,在我的思维之中,鬼蛊王应该是阴气森森,给人一种诡异恐怖感觉的人,甚至有可能是个妖怪一样的印象。

    毕竟鬼蛊王这三个字带给我的感觉就是诡异。

    我下意识的是如此的认为的,但是并不代表鬼蛊王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云婆婆在南疆也是类似于鬼蛊王这样的存在,她老人家不也张的很和蔼可亲么?

    凭啥云婆婆可以长得好看,鬼蛊王就不能呢?

    看来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所谓神秘高人都是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只是他们多了一点比之正常人看起来不正常的本事,所以才会让人感到畏惧。

    事实上,他们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需要繁衍生息的种族。

    她跟我说完这句话后又继续扭头向上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不住的看着自己这身衣服,虽然也是素白的棉衣,棉裤,甚至于连白袜子黑鞋都跟前面这女人穿的是一摸一样的,那棉布的里子不知道如何缝制的,很舒服的感觉。

    假如此时从山上往下看,你会看到两个穿着电视剧中那些说古不古,说现代不现代的白袍人挨排的往上爬。

    呃,我的意思是,如果不知道的人,会误会我们穿的是情侣装。

    我们再次登到了崖顶,回到了屋中,她盘膝坐在一个白色的蒲团上,缓缓的喘息调和着自己的呼吸,示意我坐在她的对面。

    我这次按照她的吩咐坐在了那里,低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却依旧没有回答我,而是熟练的泡起了一壶香茶,伸手示意我可以喝茶。

    我用鼻子略微一闻,便知道这是极好的茶叶,怕是比我爷爷珍藏的那些茶叶也不差分毫。

    对于茶道,我不是专家,却是略懂,这跟我爷爷喜欢喝茶有关,也跟宁霸道喜欢喝茶有关,这两个老头都喜欢茶,我自然也深受熏陶。

    更为可贵的是,这两个老头有足够的本事搞到各种好的茶叶。

    别看我爷爷穷飕飕的一干巴老头,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他医馆书柜下那个抽屉中的几十盒不同品种的茶叶。

    这一点,我从小时候就可以分辨出很多茶叶的种类。

    眼前的这一壶茶,品质独特,茶汤有浓郁的鲜花香,轻轻的捏起茶杯,分三次入口,一股甘馨可口的味道直入鼻息,绝对是武夷四大名丛之一。

    我喝了完一杯之后,将茶杯端正的放好,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开口道:“这可是武夷四大名丛之一,具有百病之药美誉的铁罗汉?”

    对面女人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我还是从她略微颤了一颤手腕上看出,她还是很诧异的。

    “不错,这就是铁罗汉,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懂茶?”

    唉!我终于找到了我爷爷教给我的那些东西之中最好的一面了。

    我正琢磨着要怎么接话,这女人轻轻的捏起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下角的星位上,然后伸手道:“欧先生可与我手谈一局?”

    手谈?围棋?

    我顿时有些呆了,哥们是来求医的,不是来与你下棋的,再说了,最主要的是,我特么就是一围棋白痴啊!下个象棋我还凑凑呼呼,下围棋?这传承千年的国粹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

    看到我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她已经了然于胸,伸手把两个紫檀木的围棋罐调换了一下道:“我让先生两子。”

    我苦笑道:“你别说让我两子,你就是让我二十个子,我也不见得能赢你啊!五子棋我倒是在行,可以陪你下上两局。”

    她眉头略皱了皱,似乎有些惆怅,接着叹息了一声:“自从我阿爸坐化之后,我就很少与人手谈了。”

    我揉了揉眉心:“我是真不会。”

    不会就是不会,我总不能插两根大葱装象,明显着被人打脸的事偏要去做吧?

    她竟然淡淡的笑了:“你倒是个实在人。”

    这一笑,仿若山间的那束刚刚绽放的百合花,倾国倾城。

    随之我便清醒了一件事,她父亲坐化了,这意思是,鬼蛊王死了?他死了,谁特么给我看病啊?

第558章 云若

    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疑虑,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父亲生前曾说此一生只欠过人一次人情,就是荣先生,若是见到荣先生的猎妖牌,定要出手,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身上的鬼蛊,我会帮你。”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举止优雅的女人,她能帮我?她行么?可是我现在除了她还能相信谁呢?

    我苦笑着捏起一枚棋子,触碰间,感受着那种润滑的手感,有种无法言喻的凄凉感,怎么什么事到了我这都变得那么坎坷呢?

    “我鬼蛊一脉,本属苗疆蛊苗中的一支,因为手段不同,理念不一,所以流落在外,你所中之鬼蛊,很是难缠。

    此时天寒,待到明日午时,我为你驱蛊,驱蛊之前,你可以吃些食物补充体力,但是不能休息,你的精力旺盛,则蛊虫活跃,你的精神疲累,蛊虫也会疲累,到时候自然容易驱除。”

    女人为我轻轻的解释着什么,然后伸手拉开了那紫檀木盘盖着的白布。

    下面不是什么器械,而是一盘子糕点。

    白如雪花般的糕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却有种凝实的感官,轻轻的捏起一枚放入口中咀嚼一下,一股沁人肺腑的芳香从腹中传出,居然让我的饥饿感瞬间消散。

    “这是山顶的林间产出的一种叫‘松花’的植物打成的松雪糕,一般吃一块就能饱了,我怕你饿,多备了两块。”

    她依旧平淡的解释道。

    松雪糕?真是不错啊!这东西确实管饱,一块下去,我就吃不动了,她可是给我端来了三块。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好像真的是吃这玩意长大的,问题是你这十来年只吃这一样东西,先不说营养问题,你不腻么?

    “你每天在这山上,就光吃这玩意?”

    我歪头看着她。

    她依然很平静:“这山上到处都有野菜,山下有素肉,大巫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些可贮藏的食物上来,更何况,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每年我都会下山两次,在城里住一个月。”

    呃,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真的碰到了人间仙子呢!

    看来人还是群居生物,再孤僻的人也要生活在人群之中才能带着人情味,像她这样的,嗯,她每年在山下城里住两个月,那肯定也带着人气的。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想来我跟她的年纪差距不大,人都在一个相处,时间久了,自然就熟识了许多。

    提到名字,她居然羞涩的低下了头:“我叫努尔哈鲁般若,你可以叫我云若。”

    云若?下意识的,我想起了云韵,云婆婆!

    我说这女孩看起来怎么带给我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她的面容之中,带着的那股神韵,和云婆婆是如此的相仿,想来云婆婆若是年轻上几十岁,应该就是这个模样,而云韵的灵动则显得稚嫩许多。

    我能感觉得出,面前的这个女孩跟云婆婆一定有不一般的关系。

    当然,我感触最深的,就是我此时面上的表情肯定极其精彩,可惜这里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到底什么样。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跟云婆婆,是什么关系?”

    云若听到云婆婆这三个字,迟疑了一下,薄薄的嘴唇轻启:“婆婆和我爷爷,是亲兄妹。我爷爷,就是鬼蛊王!你和婆婆认识?”

    什么!云婆婆和鬼蛊王是亲兄妹!

    我一下子从桌边站了起来,这个消息让我震惊了好一会,一时间没理清顺序,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麻。

    “认识,我们岂止是认识!”

    我叹了口气,把从我小时候认识云婆婆开始,到知道云婆婆坐化的消息结束,以及我们和云韵来到北疆求医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云若一直静静的听着我的讲述,当我讲完云婆婆坐化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身体颤抖了两下。

    看来云婆婆和这女孩之间的情谊也不浅,不然以她平淡的性子,怎么会显得如此激动。

    等我讲完了,云若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起身跑到了隔壁的屋中,好一会,我才看到她捧着另外一个紫檀木的盘子走了出来,那盘子上依然用白布盖着。

    她的眼中带着一股悲伤,再次跟我说了声对不起后,静静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可以看出的是,她哭过了,眼睛红红的。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她的语气平淡,但是带着一种毋庸置疑。

    我点头:“你说吧。”

    云若似乎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还是那种不急不俗,不过却明显讲的很快:“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家世代守护北疆,我爷爷坐化之后,我父亲继承了鬼蛊王的位置。

    但是就在前些日子,我父亲告诉我他要下山一次,并且留书一封,称若是三日不归,则按坐化仪式来处理他的后事,我自然就继承了鬼蛊王的位置。

    我是在怀疑,我父亲和婆婆的这件事有关系。”

    我眉头一皱,确实如果算一算日子的话,她的父亲和云婆婆坐化的日子极为接近,想来这其中必然有些什么联系。

    由此可见,这其中必然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看着云若问道:“你父亲没说要去哪里么?”

    云若回忆了一下道:“我当时问他去哪里,他说要去南疆。”

    我立刻道:“这好办,我们去一趟南疆不就完了,顺带把云韵带回来。”

    云若摇摇头:“南疆不像我们北疆,南疆地域极大,险地颇多,他去的也未必是南疆村。”

    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小伊子,这小子明明是南疆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北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跟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立刻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云若皱眉想了想:“你说南疆的王子殿下来了我们我们北疆?大巫怎么没跟我提起呢?你等等,我让大巫他来一趟。”

    说完,云若转身走进了屋中,出来时拿着一只纸鹤。

    她白皙的手指在纸鹤上画了个符咒,便把纸鹤丢入到了空中。

    那纸鹤竟然扑棱扑棱翅膀,真的飞走了。

第559章 学棋

    那纸鹤飞去之后,云若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看着我道:“我们下棋吧!”

    什么?我愣了一下,下棋?这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跟我下棋?

    随后她恬淡的轻声道:“下棋可以凝神静气!”

    我知道,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一种排解方式,很多人都有属于自己排解情绪和解压的方式,比如唱歌,比如摔东西,比如破口大骂,而云若的解压方式比较温和,下棋。

    嗯,围棋我是不会的,但是五子棋还是可以一试。

    无奈之下,云若便被我从高端大气的国手扯到了小学生思维的五子棋。

    可是国手毕竟是国手,即使下五子棋,我发现我依然不是对手。

    我发现情绪这东西真的是可控的,尤其是当人的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或者是当你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某一点的时候。

    比如你在冥思苦想棋局的时候。

    连番十局过后,我以十败无胜的对战成绩惨兮兮的盯着棋盘上那些可恶的棋子,此时那闪着柔和光泽的云子在我的眼中都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似乎是在嘲笑着我的失败。

    罢了,看在对方是美女的份上,我忍了。

    “不下了吧,我一局都没赢。”

    我苦逼兮兮的看着云若。

    云若若有所思,点头道:“我教你围棋吧!这种太简单了。”

    我去!想我年少时和大雄每日消磨无聊时光,就是下这种人家眼里类似于弱智的游戏,我的生活品味怎么显得如此低微呢?

    为了让自己以后出门显得高大上一点,我咬紧牙关,恶狠狠的吼道:“好。”

    气,提,目,地,空,劫,大龙,边星,天元……

    云若一边给我解释着一些围棋中的常用术语,一边取白子先行,放在了棋盘之上。

    我虽然不会这东西,可毕竟不是傻子,四个子围住一个就可以提走对方子的基本看法还是懂的,而云若仿佛痴迷于这东西,一旦触碰到了棋子,就会陷入冷静的思考之中。

    我费劲巴力的吃掉了她两颗子,把我自己高兴的都快蹦起来了,人家却丝毫不以为意,轻轻的屠掉了我一条大龙,把我的兴奋瞬间消灭。

    我终于知道围棋为什么称之为世界上最繁琐的棋盘游戏之一了,这东西就是一丝一毫不能放松,全神贯注的算计,从第一颗棋子落下,到最后收官,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之中。

    对于某些不愿意动脑的人来说,太费脑。

    对于我来说,倒是不错的消磨时间的游戏。

    渐渐的,我随着云若的讲解一点点的深入进去,当第二局开始时,云若让我二十四子,第三局开始时,她便让我十八子。

    第四局,她让我八子,这一局一直下到了天亮,四局全败的我依然战意盎然,而云若却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悲。

    “天亮了呢,我去准备早餐!”

    云若将手中的棋子丢入木罐,起身向着侧房走去,而我依然深深的蹙眉,在研究着棋盘上那瞬息之间的千变万化。

    早餐依旧简单的松雪糕,我对这种食物刚刚接触了一天,还远远没到腻歪的程度,顺手捏起吃了,继续盯着棋盘看。

    云若见我入神,轻轻的敲了敲棋盘道:“大巫来了。”

    呃?

    大巫来了?我抬头向门外迷茫的看了一眼:“在哪?”

    云若起身道:“我去接他!”

    我赶忙也跟着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门外,云若让我在门口等着,她自己走入了迷雾之中。

    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云若牵着一串人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第一个出来的是大巫阿卡,第二个是小卓铎,第三个是大雄。

    我去,竟然都来了!

    可以看出,大巫阿卡的脸色很不善,小卓铎耷拉着个脑袋,大雄则是无所谓的东瞅西看,看到我站在吊脚楼的楼梯上,这混蛋居然发了颠般的冲我跑来,想要抱我。

    这小子脑袋上顶着两根稻草,脸上都是泥污,浑身上下出了灰就是土,脚下的草鞋都没了半截,整个一要饭花子的形象。

    我靠,想想我昨天跟他现在是一个样子的,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眼看着大雄近身,我立刻抬起脚对着他做了个防御的姿势道:“站住,别过来,你特么看看你自己,跟个泥猴似的。”

    大雄看了看我一身的雪白,立刻跳脚了。

    “呀!我滴个乖乖,这不是宁娃么?我哩个去啊!啧啧,你看看你这一身。”

    这混蛋嘴巴里罗里吧嗦的搞了一堆赞叹词。

    接着他回头看着云若,然后又透过吊脚楼的房门看着里面的桌子,指着我大骂道:“****的宁娃,你特么的好吃好喝的找个漂亮姑娘陪着,老子特么的提心吊胆的在牛棚里住了一夜,你好意思么你?”

    我一脑门子黑线:“别胡说,我昨晚也没好过。”

    嗯,是没好过,比起住牛棚的大雄来说,应该是云壤之别了吧?

    大雄当然不相信我心虚的解释,接着骂道:“你特么是没好过啊,有妞陪着,洗的干干净净白白胖胖的,睡这么高大上的房子,看这么白富美的女人,你特么当老子傻啊!

    啥也别说了,抓紧给老子我准备点吃的,饿死我了,一晚上,连口水都没给喝。”

    我看了看云若,云若摸了摸小卓铎的脑袋道:“带这位哥哥去温泉,要小心。”

    小卓铎高兴的点点头,然后扯起大雄的手便拉着他往温泉的方向走去。

    大巫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云若,对着我冷哼一声,怪眼一翻,走进了吊脚楼。

    这老头到底咋了?昨天一直反对我来北疆村,一路追杀,但是态度上对我还是不错的,这一晚上过去了,他咋看到我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似的?

    我甚至怀疑要是云若不在的话,他可能真的对我动手了。

    云若轻轻的走在后面,对我道:“进去说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吊脚楼,一进屋,就看到大巫阿卡瞪着一双古怪的眼珠子瞪着我们,好像我们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这老头,他要干嘛?

第560章 这里又没黄豆

    看着大巫阿卡一对斗鸡眼似的盯着我,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老头该不会发疯对我动手吧?

    大巫阿卡狠狠的盯着我,声音有些闷闷的道:“小子,行啊,你居然能上来,不简单啊!要不是云若不让我动那个小子,就冲你们昨晚让我在寒风里吹感冒这事,我就拔了那臭小子的皮。”

    呃,我说这老头说话咋鼻涕连天,有些堵塞的样子呢,感情是昨个晚上寒风吹多了,给整感冒了啊!

    那个,你被吹感冒好像也是你自己的事,这跟我没关系啊!

    谁让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举全村之力来阻截我们俩,自己还坐在山口吹冷风,你不感冒就写了门了。

    不过你好歹也是个巫医好么?虽说医者不自医,但是感冒发烧这种小病你还是可以处理的吧?

    唉,奈何心头有千万的想法,我是一个字都不敢乱说,这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哆嗦了,万一把这老头得罪死了,他死活不让云若给我看病咋个搞?

    想想这么悲惨苦逼的一古怪老头抱着云若的小腿痛苦流涕的祈求她不要给我看病,我顿时心中暗爽,果然脑补是人类阿q精神战胜一切的重要来源。

    我躬身道:“大巫受苦了,小子也是无可奈何啊!”

    云若却很平静的坐在蒲团上,对着大巫问道:“阿卡爷爷,你说说吧。”

    阿卡对着我哼了一声,对云若道:“南疆村是来挑衅的,那个叫小伊子的混球殿下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他带着的书信在我这里,原本是要拜见鬼蛊王的,可是我没有让他见,我想,他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为吞并我们打探消息,二是对付这个小子。”

    大巫阿卡在云若面前很直爽,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撒了出来。

    我皱眉看着大巫阿卡,又看了看云若,沉思道:“这么说,鬼蛊王坐化的消息怕是已经被南疆村知道了,而小伊子的出现,是有目的的?”

    阿卡点头道:“对,可惜他很不幸,碰到了身中鬼蛊的你,而你又非常幸运,不但重伤了他,还重伤了他的护卫,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把他们赶出去了,省的我跟他们周旋。

    虽然南北疆向来不合,但是有些事没有摆到台面上,还是不能扯破脸。”

    我立刻恼火道:“既然我帮了你,你还阻拦我上山干什么?”

    大巫阿卡也恼火的吼道:“你身上中的鬼瞎子下的鬼蛊,你知道鬼瞎子的鬼蛊多厉害么?你知道你自己的灵感多么强么?你知道两者结合的后果是什么么?

    后果就是,我们鬼蛊王要是给你解一次鬼蛊,就得虚弱半年以上,实力绝对拿不出之前的五成,万一南疆村趁着这个机会来攻打我们怎么办?”

    攻打?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用攻打这个词,难不成局部战争还存在?

    那跟拿着刀片子上街砍人的有什么区别?

    大巫摆摆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是不会允许鬼蛊王出手救你的。”

    我靠!这老头,你说不让救就不让救了么?怎么这么固执?老子身体好了,难不成还帮不了你们了?

    云若走到我和大巫之间,安静的坐在地上道:“我已经答应了救他!”

    大巫愣了一下神,接着气急败坏的跺脚道:“云若!你,你才刚刚登上王的位置,你,你不能……”

    云若淡淡的说道:“他有荣先生的猎妖牌,我父亲说过,必要还荣先生这个人情,所以我必须要这样去做,您也不用担心,荣先生肯定不会让我北疆村被灭,纵然我北疆被灭,也是天道循环中的一步,我想,荣先生这么做自然有其道理,你就不用阻拦我了。”

    大雄这时候从外面走了回来,嗯,他就没我这么好的待遇了,还有新衣服穿,他现在整个就一半光着上身的流氓,下半身用兽皮围着,洗的白白净净的,浑身冒着热气,冻得哆哆嗦嗦的。

    小卓铎也一样,洗了个干干净净的,围着个兽皮站在大雄的身边。

    云若倒是很有爱心,进屋拿了两块白色的粗布,估计是用来铺床用的。

    给两人一人一张大床单道:“没有其他的衣物了,你们先将就一下吧!”

    小卓铎露出两个豁牙子:“谢谢神仙姐姐!”

    大雄这小子嬉笑着点头:“谢谢神仙姐姐。”

    我明显的看到云若的脸一红,重新的坐回了蒲团之上。

    真特么的奇了怪了,为啥我卖萌总是被女人冷淡处理,大雄这小子插科打诨的装腐却总是能让人有不经意的认同感?难不成我天生就比大雄少点什么?

    话说我张的不算脸丑好么?

    大雄卖萌完毕,裹着布单子走到茶几前,也不讲究什么,直接一杯茶端起倒入口中,然后捡起一枚松雪糕丢入口中,第一块还没咽下去,第二块跟着就进了肚,我甚至没来得及阻止他,最后一块也被他丢进了嘴巴,然后端起茶壶,一壶茶水下去,打了个饱嗝,开口道:“特么的饿死老子了,这老头真不讲究,把我们关了一夜不说,还不给吃的。”

    这混蛋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肚子,然后看着我们一屋子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就连云若都有些发愣。

    大雄诧异的问道:“你们,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没见过饿成这样的是么?那是你们饿的轻。”

    我舔了舔嘴唇:“你都吃下去了?”

    大雄又拍拍肚子:“啊,可不是都吃下去了么,咋了?”

    我用手指比划了圈:“有没有涨涨的感觉?”

    大雄楞乎乎的偏头:“好像有点。”

    云若难得的做出了个为难的表情道:“没那么快,起码得过几秒。”

    我估计一屋子人就大雄没听懂云若话的意思了,不过他马上亲身感受到了。

    “这,这特么是压缩饼干么?怎么涨得这么厉害,哎呀,我去,疼死我了,我都动不了,宁娃你大爷的,快点救我!不行了,不行了,要生了。”

    “这里又没有黄豆,我特么拿啥救你?”

第561章 会有些疼

    虽然这屋子里没有黄豆,可是毕竟还是有两个医生存在的,不得不说大巫阿卡这个人还是很好,他虽然不愿意云若救我,可是对大雄,他并没有冷眼旁观,尤其是在云若开口的情况下。

    “阿卡爷爷,救救他吧!”

    云若的声音依旧恬淡,丝毫看不出紧张。

    大巫阿卡叹了口气,原本想跟我说什么的,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并没有起身,而是一把抓住大雄的胳膊,把他按翻在地,枯瘦的手掌按在大雄的肚子上使劲的揉了几下,然后我听到大雄放了个屁,一股子臭味便弥散开来。

    这个混蛋,到哪里都他大爷的丢脸到家,俗不可耐。

    不过阿卡的这按摩手法很独到啊!比我那黄豆的效果貌似还要好!

    我看到云若皱了皱鼻子,扭头走回了屋里。

    接着大巫阿卡对我道:“先把他丢出去,别污染了这里。”

    嗯,这一点我很认同。

    把大雄拖死狗一般的丢了出去,让小卓铎照顾他。

    我又返回了屋内,云若此时出来了,手中多了三个小瓷瓶。

    大巫阿卡皱眉看着她:“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云若点点头:“还请阿卡爷爷帮我。”

    大巫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祖孙三代都是言出必行的人,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愿灾难不会伴随着我们。”

    说完,大巫起身向外走去。

    这什么意思?

    我楞乎乎的看着大巫孤单萧索的身影,不知道该如何说。

    云若走到我面前,把那个盖着白布的紫木托盘掀开,里面露出了几根白色的骨针。

    这种骨针有大有小,比针灸用的银针要粗,头非常尖锐,柄却很粗,中间似乎是空心的,看上去颇为狰狞。

    接着云若又拿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这珠子看起来跟宝石差不多,却没有宝石的那种晶莹剔透感,跟玉石比起来,又没有那种圆润感。

    她把那珠子放在了木盘中,然后又转身走进屋子,端出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清水,盆子边缘放着几块同样冒着热气的毛巾,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心中忍不住有些小紧张。

    “脱了衣服!”

    云若淡淡的说道。

    “啊?”

    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但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赶忙把上衣脱下,露出了我壮硕的肌肉。

    嗯,肌肉是有的,壮硕是我自己称赞的。

    云若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她就像一个手拿手术刀的医生,取鬼蛊是她的职责,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我胸前的蛊坑,伸手按了一下,冰冷的手指带给我的肌肤一股凉意,但是蛊坑的位置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云若伸手捏起一块毛巾,敷在了我胸前蛊坑的位置,按了一会之后取下,又看了看那蛊坑,

    微微皱眉道:“这种血燕很不一般,怕是只有我爷爷才可能下出这种鬼蛊,我的功力不足,驱蛊的话,有些困难,好在我有爷爷留下来的引蛊丸。”

    她是实话实说,我也一点不畏惧,这世界上的事本就没有百分百的,更何况是这么邪恶的东西,她只是把最坏的一面说给我听。

    而且这个时候了,我也不能当怂包,要不会丢人的。

    在这么漂亮的美女面前丢人,我,我丢不起。

    所以我也学着她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有几成把握?”

    云若偏头看着那蛊坑,淡淡的说道:“八成。”

    “够了!”

    我坚定的说道,哥们运气这么好,总不至于两成的机会被我碰上吧?

    云若便不再说话,而是抄起了木盘中的一把刀子,对着我的胸口蛊坑处比划了两下:“会有些疼,你忍住!”

    我想大雄要是在这种氛围下肯定是会问她有没有麻药之类的废话吧?

    可是我不是大雄,我的性子说白了就是硬抗的性格。

    所以我依旧很平淡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何,事情越到紧要关头,我居然显得越平静。

    似乎看到我正在出神,云若手中的刀子极快的在我胸前闪动了一下,一直到刀子拔出来之后,我才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啊!”

    一声痛喊出口,这不是我不想控制,而是真的特么的痛,而且是心痛,我能感受到那种痛就好像心脏被什么东西夹了一下般。

    糙,这到底是什么鸟玩意,为什么大雄拔蛊的时候不痛,到了我这里就疼的要死要活的?

    同样的是鬼蛊,凭啥他跟我待遇就不同些?

    “血燕卵已经钻入了你的心口,如果你没来我这里的话,我估计你活不过一个月了。”

    云若有些慎重的说着,接着又是一刀下去。

    如果说第一刀我没在意的话,这第二刀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见到过刀子在自己身体里出入的情况么?

    我见到过,那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杀猪场上那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然后猪撕心裂肺的吼叫。

    我现在就跟特么一头猪似的,明晃晃,细长的刀子唰唰唰的在我胸前翻飞,一股接一股的疼痛感在我的心头震颤,疼到最后的感觉,居然是麻木。

    我特么要死了么?

    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因为我看到了一块又一块的乌黑色的血肉被云若用刀子挑出,切下。

    虽然那血肉块不大,只有一丁丁的样子,可那也是我的血肉啊!

    那些乌黑色的血肉被剔除之后,我看到胸前血肉的周围隐隐的涌动出一丝丝的黑血。

    但是那黑血隐在皮肉之中,根本不往外流一滴。

    指甲盖大小的蛊坑经过云若的切割,已经成了拇指大的一块,那些乌血在里面流动,居然很快的又结痂了。

    云若微微皱眉,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摸,一根骨针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忍住哦,真正的疼痛来了。”

    云若提醒了我一句。

    什么?刚才那还不叫疼?还有比那种疼更疼的么?

    答案是有。

    就在云若把骨针插入我胸前蛊坑的一刹那,我的身体都跟着一抖。

    我发誓这不是我自愿抖的,绝对是神经自己的反应,因为我已经很克制了。

第562章 痛到骨髓

    这是一种痛到神经一半的疼痛,我的脑神经都在隐隐的抽筋,这种痛,我发誓这辈子没遇到过。

    如果说肉疼还能忍的话,这种神经疼那是坚决不能忍的。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忍住了,是因为那冰凉的手指按在了我的心口上么?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我宁可相信是因为我自己神经也像心头一样麻木了。

    云若递给我一块白毛巾:“还能撑住么?”

    我缓缓的摇头,牙齿发酸,打颤:“能!”

    我说不出多余的字了。

    “不错!”

    云若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我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她说什么?不错?她是在夸赞我么?

    我咋感觉精神一振呢?被美女夸奖,真的是很有感觉啊!下一秒,更有感觉的惨烈一幕发生了。

    云若扭动了那根骨针。

    我能感受到那骨针在我的胸前深入,一直扎到了我心脏的部位,然后那骨针的尾部,开始缓缓的流出黑血。

    一滴,两滴……

    黑血顺着骨针的尾部滴落,落在早就准备好的瓷瓶之中。

    云若很认真的看着那黑血的流动,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这乌血流完,我们就胜利三分之一了。”

    就在此刻,那骨针的尾部上,一滴乌血居然停止在了那里,慢慢的结痂了。

    云若的脸色变了。

    乌血竟然不流动了,云若皱眉想了一下,抄起了一个小瓷瓶,用细长的手指抠出了一块奇臭无比的膏体,抹在了我的蛊坑周围。

    这些膏体抹在我身上的刹那,我居然感受到了凉凉的感觉。

    刚才她在用刀之前,我的蛊坑是没有感觉的,用刀时,我只感觉到了疼痛,而此时居然能感受到凉这种细微的感知,这证明,她的救治有了效果。

    一时间我居然有些隐隐的兴奋。

    那种带着恶臭的膏体抹在我的胸前,几秒钟后,那根骨针的尾部居然再次涌出了乌血。

    这一次,它涌动的快了许多,一滴滴跟打吊水似的,毫无停滞感。

    就在此时,我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这种动连带着我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摆了一下。

    云若的眼中露出了凝重,接着轻轻的问道:“反应这么强烈?”

    呃,这句话我听到过几次,都是某孕妇跟某孕妇聊天的时候这样说的。

    你家的反应好强烈哦。

    是哦,小家伙反应强烈着呢!

    现在云若来了这么一句,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更让我欲哭无泪的,是那骨针中没有停滞感的乌血像是被掐住了气门的吊瓶,渐渐的变得缓慢流动,一滴,两滴……

    云若一翻手,又是一根骨针出现在她的手里。

    这一次,她没动手呢,我先感觉到了颤抖,这种疼太心悸了,我一只手紧紧的捏着毛巾,已经准备好再疼我就咬毛巾了。

    这种疼不是一般的疼,我终于知道了为啥关二爷刮骨疗伤被人称作英雄了,那是真真的英雄啊,我再跟他拼下去,那一准成狗熊。

    既然早晚成狗熊,那还不如提前咬住毛巾,省的一会丢人现眼。

    可惜没等我动手,我就感觉自己的左臂一麻,那跟骨针再次进入到了我的胸口,一股乌血顺着骨针涌了出来,这一下倒是快的很,几乎是用喷的。

    不过也只喷了一下,我看到那个小瓷瓶里瞬间涌出了一股白沫,似乎都填满了。

    满满的一瓶子血啊!

    云若的速度是极快的,那小瓷瓶一满,她立刻拿木塞塞住,放到一边,然后把水盆上的毛巾拨到一边,水盆立刻放在了我的身前,那乌血立刻滴入到水盆之中,清水立刻变成了污水。

    看着那一滴滴的乌血流下,我有种心痛的感觉。

    我去,这要流多少血?

    之前我不是没流过血,不管是碰到什么样的鬼类,动手都不可避免的出现流血事件,但是那大多都是一口喷出去,或者是自己给自己放血,中指血,舌尖血,可是没少流。

    但是那种情况下绝对没有眼前这种绝望的感觉。

    没错,就是绝望。

    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的流下来,身体疼痛无比,神经几乎处于麻木状态,这种感觉,就好像慢性自杀一般,无法形容有多么的痛楚。

    我发现人的适应能力实在太强,强到如此的疼痛在适应之后也可以忍受。

    看着自己胸前明晃晃的两根骨针在颤动,我居然再一次奇迹般的挺住了。

    或许是被我的情绪感染,胸口的乌血这一次流的比较畅快,但是这种畅快也只局限于骨针刚刚插入的一刹那。

    随后,两根骨针上的乌血再次停滞了流动,在骨针的尾巴处,两颗凝固的血滴挂在上面,那血滴中似乎带着一种嘲弄的意味。

    我看到我胸前的蛊坑原本略微塌陷,此时竟然有些肿胀起来。

    云若眉头皱的更紧了,反手再去摸木盘时,赫然发现那木盘中已经没有了这种小号骨针,剩下的,都是略粗一号的骨针。

    云若咬了咬嘴唇,捡起了一根在那盘子中属于最小号的,跟我胸前比要略大的骨针,蹙眉道:“你忍住!”

    就这三个字,我知道,之前的疼痛都是特么的开胃菜,真正的大餐来了!

    一眨眼,那骨针入胸。

    “啊!”

    我没出息的喊了一嗓子,却看到云若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低头一看,咦?没痛啊?这跟骨针跟之前的根本不同,它入体之后没有丝毫的疼痛感,相反的,反倒有种凉凉的感觉。

    云若面无表情的说道:“我都还没开始,你乱喊什么?”

    我去!你这都扎进去了,还没开始呢?

    我正要开口说什么,胸前一股强大的吸力让我的心脏险些停止了跳动,接着,一股子从脚底板到头顶都发麻的感觉让我瞬间浑身冰冷。

    疼,真特么的疼!什么肉疼,什么神经疼,那都是小儿科,此时的我,痛到骨髓!

    “疼啊!”

    这一次,我真的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那种疼痛让我茫然无措,双手都抽筋了一般,逮住了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下去。

第563章 狡猾的鬼蛊

    ‘唔!’

    一声闷哼,我下意识的把嘴巴松开,看到云若眉头紧皱,额头在冒汗,她那雪白的棉衣肩头,一个清晰的牙印让我感觉触目惊心。

    她偏过头,用毛巾沾了一下嘴角,微微揉了揉肩头,棉衣上的牙印随着衣服的蓬松恢复了正常。

    “对,对,不起!”

    这不是我因为激动口痴,而是我的牙齿在打颤,我看到我的胳膊都鼓出了一根根青筋,

    那三根骨针在我的胸前乱颤,这会怎么又感觉不到那种疼痛感了?

    “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

    云若伸手拿过一块毛巾递给我:“咬着吧。”

    我点点头,颤抖着手把毛巾塞进了嘴里。

    然后我把身子扶正,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云若俯下了身子,那薄薄的嘴唇对着那根骨针的柄部,猛然的吸了一口乌血,然后吐入了盘子之中。

    那股子深入骨髓般的疼痛再次涌动在我的身体内,可是却根本没法盖过我心头的震惊。

    这!

    她,她刚才是在用嘴帮我吸乌血么?

    没错,我没看错,她确确实实是在用嘴,又一口乌血吐出,云若用毛巾沾了沾嘴角,抬起手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接着她又俯下身去,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一口又一口的乌血被她吐出,我的心也随着震颤了起来。

    我拿掉了自己口中的毛巾,缓缓的念动着静心咒,压制着自己身体和精神上带来的双重压力。

    我只能用这种被动的方式来配合她的治疗,我不能给她添乱。

    那乌血有毒,稍有不慎,救人的人就会跟着中毒,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很感动。

    这个女孩,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健康为我治病,我不能不感动。

    云若看到我故作镇静的样子微微点头,吐掉了最后一口乌血,然后闭口不言,迅速的摘掉了两根略细的骨针,摸过了那个引蛊珠,在那枚略粗大的骨针尾巴上一扣。

    那珠子居然像是一点重量也没有一般,就那么挂在骨针尾巴上。

    云若的手一翻,一枚树叶样的东西便出现在了她的手指间。

    这是要干嘛?我原本以为那叶子是什么药物之类的,可是没想到接着她把那树叶放在了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用树叶吹出响声这个我也会,但是绝对没有人家说的这么专业了,人家吹这种树叶就跟吹笛子似的,那音乐,怎么听怎么渗人。

    是的,渗人。

    这会是正当午时,阳气最重的时候,可是这小曲吹的,就跟大晚上看鬼片似的,吹的我浑身发毛。

    随着那曲子的吹起,我感觉我的心头随着那跌宕起伏的乐曲开始颤抖,那种颤抖就好像从我身体往外抽走什么东西一般的难受,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就想剥茧抽丝一般难,后面虽然畅快了许多,可依然像是心头插着一把锯子,不断的拉扯着你的血肉。

    这种滋味我这辈子都不想享受第二次,甚至我想立刻就停止下来。

    可是看到云若那紧皱眉头,吃力无比的样子,我又不忍心了。

    是啊,她都没有放弃,我有更没有权利放弃了。

    我咬紧牙关硬挺着这股子难受的折磨,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鼓动着我,一定要坚持。

    可是我的坚持是建立在**的痛苦之上,尤其是之前心口的那把锯子在向外拉扯,而此时那锯子却开始反复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把那把锯子往我心口的方向抽动,而且力量很大。

    我陡然间听到云若那边的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阶位,那陡然提高的声音像是带着哨声的穿云箭,直透云霄,而我心口拉锯子的那股力量也随着这陡然升高的调调开始变得狂躁起来。

    这股莫名的力量和云若所吹的笛音形成了一种拉锯战,进进出出,不停的拉扯着我疼痛的神经,痛的我连肉皮都在颤抖。

    不住的翻腾,不住的扯动,不住的拉扯。

    这种疼比刚才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还要疼痛,不,它不是疼,而是在折磨。

    折磨着我的底线,折磨着我的意志。

    此时我完全是靠着一股子意志坐在这里,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愿躺在地上打滚。

    可是那太丢人。

    丢人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如果滚动会给云若带来负担,所以我只能强自撑着。

    因为我看到云若的眉眼间带着煞气,稀薄的嘴唇似乎已经咬出了血,我感觉她的声调越来越低,似乎随时崩溃一般。

    而我心口那种往里拉的力量却越来越大,大有压盖那种声调的趋势。

    就在此时,我看到云若突然仰头,发出了一声尖啸,我心口处的蛊坑猛然颤抖了一下,我的心脏好像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接着那枚骨针以极快的速度倒射而出,直奔云若而去。

    云若凤眼一睁,抬手把手中的那枚叶子丢了出来,那枚骨针狠狠的撞在树叶上,将树叶当时撞了个粉碎,骨针的去势却依旧没有停留,撞在了云若的身上,把云若撞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小小的一枚骨针,其力道居然大的出奇!

    云若一把抓住那枚已经嵌入了自己棉衣的骨针,轻轻的一拽就拔了出来,然后她迅速的捡起一个小瓷瓶,把里面那恶臭的膏体抠出来,涂抹在那乌红的引蛊珠上,整个珠子都被她涂抹了厚厚的一层,才小心翼翼的把珠子塞进瓷瓶,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她看了看已经虚弱的我,面无表情的拿起另外一个瓷瓶,倒出了许多白色的粉末洒在了我的伤口上。

    “应该差不多了。”

    云若盯着我胸前已经开始流红色鲜血的伤口低声说着,接着又皱眉道:“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刚刚这么痛苦的经历让我记忆犹新,此时她再问我哪里不对,我感觉心脏都在抽搐。

    云若突然转到了我的身后,一把扯下棉衣,手指在我的后背上按了一下道:“坏了,这鬼蛊居然已经通了你的前后心,后背上还有残留!”

    啥?还有?这意思是刚才那个杀人般的过程还要重演一次么?

第564章 南北疆的关系(一)

    话说你刚才检查的时候干嘛去了?怎么不检查的仔细一点?感情这是开了刀了,缝了针了,然后说里面东西没取干净,再来一遍!

    我去啊!不带这样的啊!

    云若歉意的看了我一眼道:“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血燕蛊在你的后背筑了个新巢,就算我检查的再仔细也看不出来的,这就像是你储藏的后备力量,它的底牌就在这里。

    不到最后一刻,它是不会翻开这张底牌的。”

    筑巢?还两个?我有点不敢相信。

    这让我想起了狡兔三窟的故事,看来这血燕也不是啥善类,还筑巢,还搞个后备的,一看躲不掉了,直接跑后边去了。

    云若的脸色略红:“我也是第一碰到这种鬼蛊,没想到鬼瞎子的手法居然又进步了,我现在的体力只能帮你压制住,等我体力恢复了再帮你驱蛊,可是……”

    他妈妈滴鬼瞎子!我眼皮一翻,真想晕过去,他大爷的点子背了真的是无话可说,人家明明说了有八成的把握,偏偏就那倒霉的两成被我沾到了,我又想起了那句话,你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不过能从云若那******不变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为难又有些窘迫的样子,我感觉就算我特么的再驱蛊一次也值了。

    红颜祸水啊!

    我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摆摆手道:“先压制了吧,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复原?好去帮云韵。”

    我从很多细节上看出,云若对于云韵和云婆婆还是很有亲情的,她帮我驱蛊,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云韵。

    云若翻手拿出一颗蜡黄色的药丸,用手捏开,一半揉在了我的伤口上,一半递给我道:“吃了它,你的血燕蛊就暂时被压制了,伤口已经被我处理的差不多,晚上休息一晚上,明天应该就可以上路了。”

    这么快?

    我立刻把那药丸塞进了嘴里。

    神奇的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淡淡的苦涩流入喉管,带给我一种舒适感。

    我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毫无力气。

    云若端来了一个冒着热气的铜炉放在我的身边,然后又找了个白色的垫子铺在了我的身下,让我躺着休息。

    接着她认真的开始收拾那些工具。

    我好奇的问她,为什么取走那一瓷瓶血液,还有那个吸走了鬼蛊的引蛊珠有什么用。

    她很耐心的给我解答,说是这种鬼蛊因为是第一次碰到,所以要留下样本做实验,可以很快的学习到鬼瞎子这种鬼蛊的用法和手法。

    看来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研究方式,学医的天天看医书,练体育的要天天训练,学生要天天学习,我这个做鬼医的要天天撞鬼,这都是日积月累的经验啊!

    云若收拾完这些东西后,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还是那种白色的棉袄套装,我之所以看出来,是因为之前我身上的乌血溅到了她的衣服上,当时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却觉得有些可惜。

    血这东西最不容易清洗,看得出云若很爱洁,干完活立刻换了衣服。

    重新坐在我的对面,她轻轻的托着腮,盯着棋盘出神。

    我则是盯着她出神。

    可惜啊,这世界上的美好时间永远都是短暂的。

    我们这样盯着没一分钟,门外就响起了大雄像是被人蹂躏了千百遍一般的声音。

    “哎呦!”

    “哎呦!”

    木门被推开,大雄穿着兽皮衣,浑身被冻得发青,一脸虚汗的钻进了屋内,看到我身边的铜炉后立刻扑了过来,抱住铜炉哭喊道:“额滴个亲娘咧,老子从小到大就这个肚子不好,呃,那个神仙姐姐,有没有啥仙丹给我整颗尝尝?”

    云若愣了一下,居然笑了。

    这一笑,我特么的又醉了。

    不单是我醉了,大雄也看得如痴如醉,张开嘴咧道:“仙女。”

    云若立刻恢复了淡漠的样子,没再搭理他。

    门外又出现了个身影,小卓铎费力的迈过门槛,唉声叹气的说道:“雄哥哥,你太不地道了,外面那……”

    他看到云若在看他,立刻换了个语气:“神仙姐姐,你教我读书好不好?”

    这孩子,还真是个书迷。

    云若淡淡的说道:“姐姐今天不舒服,改日好不好?”

    “好!”

    小卓铎倒是个听话的孩子,乖乖的坐在了云若的身边。

    云若摸了摸他的头,突然说道:“我怀疑我父亲出事了。”

    我一怔,想要起身没起来,大雄则是怪叫道:“乖乖,咋个就跑题这么严重,这思维,跳跃的忒快了点吧?”

    我虚弱的说道:“你的怀疑很有道理,而且我怀疑,小伊子此来毫无建树,他把云韵诓回到南疆,怕是有所图谋。”

    云若点点头:“南北疆素来不合,南疆肯定是想要把握更多的筹码,所以才来北疆要见我,一是看看我现在什么反应,二是想……”

    云若没说下去,我却猜到了结果。

    南疆想要更多的资源,比如这座拥有四口温泉的灵山。

    这个地方,灵气葱郁,那四口温泉具有滋养身体的效用,比起一些药材泡过的香汤,酒类都要好很多。

    这是天然的资源,作为一名鬼医,我深知这些所谓的修者要想成长起来,是多么的需要资源。

    就比如说养鬼师,他们要想养鬼,就需要很多动物的精血,深知人类的精血,这就是资源。

    比如说鬼蛊一族,他们也需要很多资源,比如说动物的灵魂,善良一些的鬼蛊族或许会养一些忠义的物种伴随自己,而邪恶一点的鬼蛊族则会让动物积累怨气,养成鬼蛊,这种鬼蛊伤害极大,比起邪恶的养鬼师也差不许多。

    还有那些常年寄居在山林中的修士,他们为什么会选择避世而居?很大程度上,因为山林中的灵气丰富,也就是资源丰富,适合养心静气。

    我知道云若现在的意思在跟我们商议如何对付南疆。

    面对云若,我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疑问:“南北疆如此对立,云婆婆却在南疆之中呢?养鬼师和鬼蛊一族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565章 南北疆的关系(二)

    在我看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小伊子被我打残了,他爹黑月虎又被我爹打残了,那不用说,肯定已经成为了死仇,我不对付他们,他们早晚也要对付我们。

    所以这次如果去南疆的话,我必须要更多的知道对方的底细,就算不是去想害他们,起码要给我自己多留点后手不是。

    可是我长这么大,南疆到底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南疆村是跟北疆村这样挂着村的名号只有一间吊脚楼,还是密密麻麻的跟蚂蚁似的一堆人我也不清楚。

    云若默默叹了口气:“这事情说起来就远了。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

    随着云若的讲述,我大概整理了一下思路,应该是这样的。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苗蛊分裂时,有很多族人迁徙到了南疆和北疆,那时候南疆和北疆同属于一个区域,都叫南疆。

    那时的南疆大地上,有多个种族,而云若他们的鬼蛊族也是其中一支。

    他们迁徙到这大山深处,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资源,形成了一个个村落。

    各个种族的族长便成为了领导者。

    那个时候鬼蛊族还是最强大的一支。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在从前,各个种族之间的纷争不断,一些强大的种族会奴役一些弱小的种族。

    即便他们都是逃亡来的,也一样有各自的纷争。

    在这种纷争的情况下,战争和死亡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大量的族人战死,一个个村落合并,繁衍生息出一些混合种族。

    这种战争一直持续到了清末时期,军阀开始出现的时候才算暂时停止。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当时的一个大军阀带着自己的部队战败逃到了南疆,而南疆地面上的这些人却在自相残杀。

    很快,大军阀便占据了一些地盘,屠杀了很多村子,有些村子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放过,全部杀死。

    这种残暴的屠戮让南疆大地上的苗蛊们感到了害怕。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本事,巫术和蛊术又是那么的神奇,但是再神奇的术法在火枪面前也是形同虚设。

    更何况他们大部分的族人还是普通人,只是身体强壮一些,并不会什么术法。

    所以这些苗蛊在吃了大亏之后,渐渐的变得小心谨慎,几个种族的族长也纷纷聚在了一起,商议着如何对付外敌。

    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有鬼蛊族的族长,当时的鬼蛊王,拉古族族长,当时的大巫,也就是现任大巫的爷爷。

    养鬼族的族长,也就是黑月虎的祖宗了。

    还有和养鬼一族一起的另外两个种族以及一些小的分支种族。

    一共是五位大种族的首领和十几位小种族的首领汇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对付这只军阀的部队。

    说是在一起开会,可是实际上,当时以养鬼族为主的三家种族已经在暗中与军阀勾结,妄图依靠军阀的力量来统治整个南疆区域。

    南疆地区山多,易守难攻,那军阀也不想过多的消耗自己的军饷和子弹,所以才不断的渗透养鬼族,事实上,养鬼族早已经投靠的军阀,狼狈为奸,又威胁了其他两个种族。

    五位大种族的族长在一起开会,投降派占了三位,鬼蛊王和当时的大巫自然就吃了场面上的亏。

    所以这次的商议谈判肯定是以失败告终的。

    商议谈判失败了之后,双方各自回到自己的领地,便开始了备战。

    有了军阀的相助,养鬼族的实力自然强大了无数倍,鬼蛊族这个之前强横的种族终于出现了败势,连带着大巫所统领的拉古族也跟着一败涂地。

    鬼蛊族和拉古族人所剩无几,举族迁徙,避入了更深的山中。

    剩下的那十几个小分支的种族可就麻烦了,因为人少,他们几乎没有话语权,养鬼族人又阴狠毒辣,不管是投降的,还是讲和的,或者是反抗的,统统的被养鬼族人给收拾了。

    反抗的直接杀掉,讲和的和投降的直接给奴役了,其下场之惨,简直是天怒人怨。

    许多种族的族人直接被炼成了厉鬼,用来养鬼,还有很多族人则被定为了奴隶,生生世世都要给养鬼族人干活,那些奴隶每日带着沉重的脚镣手铐,承受着鞭笞毒打还要做牛做马,简直是惨无人道。

    可是养鬼族人却不甘心,因为鬼蛊族和拉古族这两个最大的种族还没有被消灭,他们觉得这是两个极大的隐患,一定要把这两个种族给消灭或者奴役了,才能让他们心安。

    但是当时的鬼蛊族有不下数十位的鬼蛊高手,尤其是当时的鬼蛊王和他的两个妹妹,简直就是养鬼族人的克星。

    而拉古族的也同样有三名强大的巫师,这三名巫师中,一名是占卜的高人,一名是巫医,还有一名是控制鬼灵的高手。

    这样的组合在一起,养鬼族人是根本没法破解的。

    拉古族的占卜大巫甚至可以算计出养鬼族未来的动向,什么时候出兵,在哪些位置,甚至还派过四名死士刺杀养鬼族的族长,若不是当时军阀手下的一队兵临时赶到了养鬼族的村子,惊动了养鬼族的族长,这次刺杀,就真的成功了。

    但是也就是这次刺杀,让拉古族知道了军阀的厉害。

    四名死士死了两人,被活捉了一人,就是这个号称死士的家伙,居然被军阀用各种刑罚和诱惑撬开了嘴巴,死士不再成为死士,便是祸害。

    拉古族和鬼蛊族再次受到了重创。

    幸好这位占卜大巫及时的算出了死士开口的结果,及时的通知了鬼蛊族逃亡,两族才得以保存。

    当养鬼族找到鬼蛊族和拉古族藏身的营地时,早早埋伏好的鬼蛊族人对养鬼族人进行了反击。

    但是这反击的力度实在太小,尤其是对方在有火器的支援下,这种反抗就更显无力。

    万般无奈,鬼蛊族和拉古族只能再次逃跑。

    养鬼族却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死死追着不放。

第566章 南北疆的关系(三)

    鬼蛊族和拉古族人被养鬼族带着大大小小的几十支部族追杀,即使再强大的首领和术法高人也经不住这种长期的厮杀,更何况养鬼族人也同样有术法高人,而且他们的战术极为卑劣。

    他们把投降于他们的,奴役后的那十几支部族成员当成了炮灰和试验品,让他们在莽莽的大山之中打先锋,去测试鬼蛊族和拉古族留下的陷阱和术法。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们自己的人大大减少了伤亡,而鬼蛊族人面对昔日的战友和同族,却根本下不去手。

    但是这些被奴役的人却早已经被养鬼族人用邪术控制了,面对曾经的同族,他们毫不留情的能够杀死,这就造成了鬼蛊族和拉古族人的被动。

    如此来回厮杀,这场纷争整整持续了两年之久。

    几经折腾之后,鬼蛊族人险些灭族,拉古族人也所剩无几。

    老一辈的术法高人也伴随着这场战争一个个死去,到了最后,鬼蛊族就剩下了鬼蛊王,而拉古族只剩下一个巫医,占卜大巫和术法大巫全部战死。

    战争是最磨练人的,就在这种厮杀之中,鬼蛊族和拉古族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这其中,出现了一对天才少女,就是云婆婆姐妹两人,尤其是云婆婆的姐姐,当时被族人称为为杀戮而生的云裳大巫。

    那一年的云裳大巫刚刚十四岁,十四岁的少女,出落的和城市中十**岁的大姑娘一般,但是在养鬼族人的眼中,她却是活阎王的代表。

    对于养鬼族人而言,云裳大巫就好像他们历史上为战争而生的恶神一般可怕。

    她是天生的野兽专家,但凡在这林中生活的大大小小野兽都跟她的关系非常好。

    只要她吹动那代表进攻的哨音,无数的野兽,包括虫类都会听命于她。

    而她不单单只是有这样一种能力,就连许多通灵的野兽,比如说蛇灵,狐族成精的灵种,这些已经死去的,或者是成精的种类也成为了她的助力。

    用颇为现代的话来说,云裳大巫的术法和成就,几乎覆盖了整个苗蛊各种蛊学,简直可以称得上专家。

    先不说她那一手可以引动整个林子之中野兽和兽灵的手段,就说她对于战场的把握和战术的运用,也是极为难得的。

    乱世出英雄,这句话从古至今都适用,但是任谁也想不到,英雄这两个字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身上。

    她利用自己一个人强大的势力和整个养鬼族以及军阀的部队对抗,竟然能够打得养鬼一族望风而逃。

    而她的妹妹,也就是云婆婆虽然也是出色的天才人物,却在那个时候掩盖于云裳大巫的光芒之下。

    就这样的一对姐妹,在与养鬼一族的战争中崛起,这一场战争,又持续了四年之久。

    加上之前的纷争,这场战争整整持续的七年,虽然有这样两个天才人物,但是鬼蛊族人毕竟势微,经不起消磨,天天毫无居所的生活让很多人都疲惫不堪。

    云裳大巫也厌倦了这种战争,在两边局面进入僵持的情况下,云裳大巫说服了当时的鬼蛊王,

    和养鬼一族重新谈判。

    当时的养鬼一族的首领也死伤无数,他们虽然好战,却渐渐的发现,战来战去,最后都是苗人的内耗,而那军阀不过是在旁边摇旗呐喊吆喝占便宜的主。

    这让养鬼族人很不满,所以也就答应了鬼蛊族的请求。

    最后谈判的条件,大致的意思就是把当时的南疆化为了南北疆两个区域,北疆的地盘就是几个山头和下面的拉古村覆盖的大概区域,而南疆的地域相对比较辽阔。

    云裳大巫当时的条件只是给自己的族人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至于资源是多是少,她毫不在意。

    云裳大巫的条件倒是很简单,就是大家本一家,既然准备和解,那我就要派人到你们养鬼族内当大使。

    不得不说,当时的云裳大巫简直就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家。

    这看似简单的一点,就有点像两国的外交政策一般,有点外交使馆的雏形的意思。

    养鬼一族倒也没在意,点头同意了云裳大巫的这个意见。

    殊不知,云裳大巫的这一步棋,整整影响了养鬼一族几十年。

    而这第一任大使,就是云婆婆这位掩盖于云裳大巫光芒下的天才养鬼师。

    双本命,多达八位护身鬼,云婆婆一个人,几乎可以顶数十个术法高人,只是因为当时的云裳大巫光芒太盛,云婆婆才显得很平凡。

    云婆婆这一去,伴随着她不弱于云裳大巫的头脑和才华,周旋于养鬼族和数十个部族之间,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被她利用的淋漓尽致,渐渐的在养鬼族内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生活之中,相互融合和收买人心是最容易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同化的。

    当养鬼族的族长发现云婆婆已经可以与他并驾齐驱,甚至拥有了部族一定的决定权时,这才发现自己被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耍了好几年。

    可惜为时已晚,他只能越来越倚仗云婆婆,甚至于云婆婆成为了他们整个南疆的护法大巫。

    要不怎么说红颜祸水呢,这一对姐妹,一里一外,从外交到内部潜伏,整个南疆几乎都被她们两个人控制在了手心里。

    其中艰难和精彩,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但是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南疆养鬼族的内部,养鬼族的族长开始秘密的组建自己的核心力量,渐渐的想办法摆脱云婆婆对某些部族的控制,企图收回主权。

    这个过程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从养鬼族背后的军阀死去,到外界的各种战争结束,再到太平盛世,恐怕等到云婆婆坐化,他们也没能达到目的。

    可是云婆婆的坐化对于养鬼族人来说绝对是个契机,他们酝酿了几十年的谋划似乎又有了重新开始的必要,养鬼族经过几代人的潜心算计,怕是这一次,又要挑起战争。

    这也是云若所说的,她猜测她父亲去了南疆已经出事的原因。

第567章 遗卦

    另外据云若所说,南疆现在虽然看似一盘散沙,实际上,南疆内部却风起云动,根据云婆婆最后带给北疆的消息来看,南疆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一般,事实上,云婆婆此次在南疆村的坐化,很大程度上是南疆人蓄谋已久的一个阴谋中的一环。

    但是具体什么阴谋,云婆婆却不知道,她只是让北疆人守住这山峰,这座山峰上,有云裳大巫留下的迷雾大阵,而且这个阵中阵,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我发现的那块玉虽然是阵眼,同时也是开启另外一个大阵的枢纽,一旦开启,那么整个山峰都会出现很恶劣的一种情况。

    具体有多恶劣,我是不知道的,当然也不能真的去把那块玉抠出来看看会有多恶劣,

    我相信以云裳大巫的能力,这个恶劣也是针对那些入侵者来说的。

    如果南疆村真的有什么动作的话,可以把下面拉古村的村民集体迁徙到北疆村来。

    事实上我看到的,只是这山巅的一座吊脚楼,在那莽莽的迷雾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吊脚楼存在,只是隐藏的比较深,我们没发现罢了。

    经过云若的讲述之后,我和大雄愈发的对放走云韵感到后悔了,也明白了为什么大巫阿卡会专门给她施法做了一个护身的巫术。

    究其原因,云韵必然是要去云婆婆的坐化之地祭拜云婆婆,这是谁都阻拦不了的。

    大巫只有这样做才能暂时保证云韵的安全。

    而三天之内,云韵不回来,就证明她出事了,大巫一方也有了心理准备,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从这方面上,我对大巫的做法有些微词,却不好说什么,因为他确实做了最好的选择,而我们也只能这样等待。

    云若讲完之后,我们几个分析了一阵子,我和大雄的意见很简单,天亮就出发,去南疆。

    而云若则是和小卓铎整理好的床铺,我们三个人睡在大厅之中,云若自己回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和大雄正准备出发的时候,我看到云若居然也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跟在我们两人身后。

    当时我并没在意,一直到云若把我们送下山,我看到大巫带着许多村民挡在山口的路上才知道,云若要跟我们一起去。

    想到云若会跟我们一路同行,我居然隐隐的有些雀跃,大雄则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哥们,你这到哪都能勾搭到美女啊!”

    我苦笑,这位仙女可不一般,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似乎还不够格,更何况宁川还有个童楠在等着我,说我对云若没有仰慕之情那是假的,可是云若给我的感觉就是那高峰上的雪莲花,圣洁,不可期待。

    大巫和一众村民对我和大雄的态度显然很不友好。

    “尊贵的王,您是我们的主心骨,老蛊王已经离开,您可不能离开北疆!”

    大巫的态度就是众多村民的态度。

    而云若则显得很平淡:“我父亲去了南疆,至今杳无音讯,云韵去给云婆婆送终,我同样要给我的父亲送终,大巫,求您帮我!”

    我终于明白了昨天云若跟阿卡说,恳求大巫帮我的时候为什么大巫走的那么萧索了。

    感情大巫同志回村后研究了一夜,觉得云若离开北疆还是很不好的,所以他这一大早的就带着民众在这里进行阻截。

    可以看出,云若的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分量着实不轻,只这么一句,大巫就表现的极为严肃,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记得卜罗大巫坐化前曾经给我们留下三道卜卦,说让我们在首领坐化之后开启。

    当年老蛊王坐化之时,曾开启了一道卜卦,在战场之上救下了云裳大巫,得以让我们避免了灭族之运。

    云裳大巫坐化前也曾开启了一道卜卦,耗尽心血留下了这迷雾大阵,让我们族人得到了安稳的生活。

    此时蛊王留书,三日不归按坐化来料理后事,我想,这也是卜卦开启之时,我认为,您应该先开启卜卦再出行不迟,万一卜罗大巫的预言有助于您日后的行为呢?”

    大巫阿卡的这一段话,让云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看得出,她很为难。

    大雄在背后偷偷的问道:“这什么卜卦是啥子玩意?那个菠萝大巫又是啥?我还苹果大巫呢!”

    云若扭过头看着我们道:“卜罗大巫是拉古族阵亡的那位前辈,司命占卜,他的卦象一向极准,他死前耗尽最后的一些力量,沟通灵体,为我们族人卜了三卦,要求我们在首领坐化前开启,这卦象耗尽卜罗大巫的心力所成,准确无比,我们族人这么多年都把卜罗大巫奉为神巫。”

    大雄吐了下舌头:“这么牛掰,那他怎么算不出自己会死?”

    我踢了他一脚道:“别瞎说,和医者不自医一个道理的,算命不算己,算己必死无疑。”

    云若叹了口气道:“阿卡大巫这么做,事实上是想通过卜罗大巫的卜卦来牵制我,因为卜罗大巫的卦象一般会指派我们去做一件事,卜卦一旦开启,在职的首领必须去做,这就是阿卡大巫的想法。”

    大雄低声道:“这老头真狡猾。”

    云若转身看着阿卡大巫:“大巫,我去意已决,既然大巫说要开启卜卦,那请开启吧,云若倾尽全力,也会完成大巫遗愿,然后便去南疆。”

    大巫阿卡皱眉道:“既然鬼蛊王这么说了,那么阿卡就照做。”

    大巫阿卡说完,伸手入怀,在怀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龟甲。

    古代人算卦都用这东西,有个小孔,里面放几个铜钱,一摇一摇的,铜钱出来摆出卦象。

    可是这个龟甲却有些不同,它的小孔是被封堵的,那封堵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看起来很牢固的样子。

    大巫阿卡把龟甲递到了云若面前,云若咬破了中指,滴了一滴鲜血在龟甲开口的位置,那龟甲开口上覆盖的东西立刻吸收了那滴鲜血,接着出现了一丝丝裂隙。

第568章 下山

    大巫阿卡郑重的撕开那层已经出现了裂隙的封口,从里面抽出了一块明黄色的绸布一样的东西,当着众人的面抖了开来。

    这一抖,几乎所有的村民都看到了那绸布上的东西,包括大巫阿卡。

    此时所有的村民在看到那绸布上的东西时,都露出了惊诧和疑惑的眼神。

    大巫阿卡甚至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我和云若,大雄站在绸布的后面,只看到那跟古代圣旨差不多大小,明黄色的绸布上类似于某种怪兽的花纹,小卓铎跑到了前面,盯着那绸布看了半天,然后惊奇的看着云若。

    云若依旧平淡:“大巫,请问卜罗大巫的卜卦上如何显示。”

    阿卡大巫迟疑的看了看那绸布,又吃惊的看了看云若。

    我看到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子畏惧和不敢置信。

    我已经无法用其他的词汇来形容阿卡的表现,除了吃惊之外,他毫无其他的反应。

    大雄三步两步走到了大巫阿卡的身边,往那绸布上看了一眼,做出了和大巫阿卡同样吃惊的眼神,接着咧嘴道:“娘咧,这有啥不认识的嘛?我一个不认识字的都知道这俩字是啥意思,你们咋还一个个的都呆在这里做啥?”

    两个字?

    到底是什么样的两个字能让大巫阿卡如此吃惊,甚至连整个村子的人都呆在那里?

    更严重的问题是,拉古村的村民绝大多数都没受到过正统的教育,也就是说绝大部分人都不识字,可是这两个字,他们明显是认识的。

    甚至于连小卓铎也认识。

    我也忍不住好奇起来,不止是我,云若虽然性子恬淡,但是也架不住这种一群人都如此震惊的画面,同样轻轻的挪步,三步两步走到了那绸布前面,看了一眼那绸布上,大雄口中的两个字后,竟然发出了呆呆的表情。

    我哩个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一边走一边埋怨:“喂,大雄,那上面写的什么,连你这种文盲都能看懂?”

    大雄结结巴巴道:“你大爷的,哥可是状元,高考状元,这么简单的东西我看不懂?这字写的,曲里拐弯的,跟特么蟑螂爬的似的,比我写的可差远了。”

    这个不着调的,我知道问他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自己看呢!

    我走到了大巫阿卡面前,想那张绸布上看去。

    看到那绸布上的图案时,我也是惊呆了。

    这个什么卜罗大巫,真特么的是个神仙啊!

    那绸布上是画的东西确实曲里拐弯的,应该是两个人一样的图案,组合成了两个字。

    而且这两个字,你用衣服图画的形势来看,完全可以看懂,就是四个小人从山上走下来。

    可是你用汉字的形势来看,就是特么的两个字——下山。

    没错,就是四个小人组成了下山两个字。

    我说不上来这种别别扭扭的写法到底算咋个意思,但是只要是人,都能看明白这两个字或者是这幅图。

    难怪大巫阿卡如此的震惊,难怪整个拉古村的村民都如此震惊,难怪大雄,小卓铎和云若都呆掉了。

    连我都不敢相信那个所谓大巫在几十年前就预料到了今天的事情,何况是他们?

    我曾经听我爷爷说过,古代历史上有两位术法高人,用周易八卦推算了两千多年后的命运,编著了《推背图》一书,这两位高人就是李淳风和袁天罡。

    当时我不以为然,以为这种类似于预言类的东西总是虚无缥缈的,人应该活在当下。

    可是今天,我又一次打破了自己孤陋寡闻的底线,这世界上果然是有这样的大能存在。

    我记得我父亲曾跟我说过不止一次,高手在民间,想来这位卜罗大巫也可以算是高手了吧。

    看到了绸布的内容之后,云若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然后如一个小姑娘般背负着双手,脚尖略掂起:“阿卡爷爷,我,可以走了么?”

    大巫阿卡脸上阴晴不定,一张老嘴瘪鼓着,像是漏了风的风箱般倒吸着冷气。

    云若却拉起了小卓铎的手道:“南疆去过没?”

    小卓铎偏着头:“虽然我没进过城,但是要说在咱这片老林子里,姐姐你想去哪,我都能带你找到。”

    云若捏了捏小卓铎的脸蛋:“那好,我们就去南疆!”

    小卓铎欢呼雀跃,当先跑去。

    云若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吧,我们现在算是结伴而行,还望欧先生多多照顾哦!”

    说完,云若的脚步很轻巧的跟在小卓铎的身后。

    大雄拉着我的胳膊道:“宁娃,哥服了,为啥我风流倜谠,花见花开,举世无双的雄爷就没有女人愿意跟随我同生共死,奔赴战场呢?”

    我抬起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大雄却奸笑道:“放心,我回去一准不跟童楠姐说。”

    我老脸一红,杀人的心都有了,哥们是很纯洁的好么?你以为我是你啊,见个女的就拔不动腿。

    咦?他大爷的,我这腿咋不听使唤了呢?

    一行四人,踏上了莽莽的南疆之行。

    我们没有准备食物,没有准备马匹,也没有准备其他的东西,或许除了这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就没有其它的了。

    当然大雄和小卓铎倒是换了身衣服,只是我和云若的‘情侣装’着实扎眼。

    幸好我们走的是小卓铎带的偏僻小路,用云若的话来说,她比较显眼,这么一路过去,如果走正常的大路的话,南疆肯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也会早做准备。

    所以让小卓铎带我们走小路。

    事实上,南北疆之分不过就是一山之隔,如果走大路骑马的话要一天一夜绕到山那边,而不行的话,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当我们翻过那座被小卓铎称为分龙架的大山时,我们就算进入了南疆的区域。

    虽然一早就已经确定了此次的南疆之行不寻常,可是我没想到,这次的南疆之行,居然不寻常到如此地步。

    尽管我们已经走了最偏僻的路线,但是丛林经验丰富的小卓铎依然在路上发现了南疆人留下的过路痕迹。

第569章 中立村的存在

    “前面那个村子,是我们南疆和北疆交界位置上的一个中立村,过了这里,前面就是南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直接去南疆峡谷。”

    云若虽然没有来过南疆,但是对于这里却好像了如指掌,甚至比带路的小卓铎还要熟悉一般。

    不过我可以看出,她的熟悉感似乎只是某些地方熟悉,就好像凭着感觉指指点点一般,而不是那种走在路上就可以说出方向的感觉。

    我想,她应该是看过类似于地图这样的东西,所以才能确定这里就是她口中的中立村。

    或者说,很大程度上,她也是在猜测。

    中立村?南疆和北疆之间还有这种村落的存在?

    这不得不让我感到疑惑。

    云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很淡然的给我解释道:“任何一个地区想要发展都离不开贸易,这个中立村就是之前的军阀建立的,后来曾一度被外敌侵占,再后来则是土匪山贼的乐园,

    曾经有过一支部位进山剿匪,把据守在这里占山为王的土匪给驱赶走了,但是那部队却没有常驻,而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撤退了。

    在这莽莽的丛林中,这个类似于边境一般的小村就成为了中立村,其实不管是南疆还是北疆,都有绝大多数爱好和平的村民存在,所以中立村事实上才是南北疆最大的村落。

    只不过……”

    云若的话说到这里就停顿了下来。

    大雄诧异道:“只不过什么啊?神仙姐姐不带说话说一半的啊!”

    云若的脸上露出了哀伤:“只不过这里民风不太正,兜售的货物除了正常的一些用品之外,还有人口贩卖。其中很大部分,是我们族内的普通人。”

    我和大雄同时惊诧道:“人口贩卖?我天,这村子里居然有公然贩卖人口的?靠,难道国家不管么?”

    云若点点头,叹息道:“从某种理论上来讲,无论南疆北疆,都属于我们的地盘,但是这个村子,是在南疆和北疆之间,它的位置极为特殊,从版图上来说,是属于邻国的,所以我们国家也是鞭长莫及。

    这村子的背景现在属于国外的管辖范围,有很强大的势力做后盾,甚至能直接达到对方的高层,所以这里几乎成为了罪恶的源头。

    事实上人口贩卖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不能真正的杜绝过,尤其是我们这偏远山区,很多人都到这里隐蔽的做这种生意,在这个村子里,相对的要明显突出一些罢了。”

    我和大雄的心同时的沉重起来,难以想象,一群人把自己的同类卖掉的场景是多么的难看。

    不过很快我们便看到了那种场景,尤其是云若口中的这个明显突出的意思。

    那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从我们走入这个看起来极其落后,但是却显得特别热闹的小村就发现了这种肮脏的交易。

    你能想象么?一人群围着一排木笼子品头论足,木笼子中,全部是脱光光的一个个身躯,有男有女,有些还甚至带着脚镣和手铐,甚至还有婴儿和孩童的存在。

    一个个脑袋上插着根稻草,意味着他们的身份。

    奴隶!

    没错,他们的身份就是奴隶!

    而那些看起来穿戴也不是特别豪奢的观望者则像是选牲口一般盯着那木笼子之中的身躯,甚至有人上前抬起那一个个低着脑袋的头颅,捏开他们的嘴巴,像是检查牲口的口腔一般对他们进行检查。

    这简直是一种惨无人道的做法,可是这种东西却摆在了我和大雄的眼前,却让我们着实难以接受。

    云若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她的表情虽然淡然,但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那种怜悯,那种悲伤,那种流露出的凄凉,让我们很是伤感。

    如此公然的把人当做货物来卖,我想是个正常人都难以接受。

    而据那些个长相猥琐的售卖人介绍,这些奴隶却有许多种用途,可以买回去当牛做马,尤其是一些女性,最是受到那些看起来没钱却又想娶个媳妇生个娃的男人追捧。

    这是一种毫无人性的,卑劣的交易。

    我深深的受到了精神上的刺激和莫名的愤怒,却只能选择躲避,因为大街上那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个面相不善,有黑眼睛黄皮肤的,也有蓝眼珠黄头发的,可以说这里不分种族,不分国界,什么人都有。

    其中有不少还带着火器,明显的是对方村子里的武装分子。

    我虽然很不喜欢这种交易,却不想因为见义勇为陷入两国的纷争和摩擦之中,那样我的罪过可比阻止这种交易要大的多。

    正如云若所说,这世界上有太多无奈的事情,假如可以的话,我真的不介意一把烧了这村子,但是要等我们从南疆回来之后。

    除了贩卖人口之外,这村子里的其他交易也是不惊死人不罢休。

    他们还有当众贩卖军火的。

    不过贩卖军火的都有自己的商铺,而且他们兜售的,明显是一些过了气,极其落后的火器,我甚至看到了老式的火铳和老套筒。

    带着三分厌恶,两分畏惧,五分好奇,我们四个人在这村子里略微的转了一下。

    当我们从一间军火铺子里看着那些在我们看来只具有收藏价值,而在很多买家看来却是很实用的老式武器时,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小子靠到了大雄的身边,像个贼一样的用隔壁杵了杵大雄的手臂:“喂,哥子,要来点嗨滴不?”

    这小子说的是标准的汉语。

    大雄傻模傻样的看了看他:“你会说中文?”

    那小子做出了一个极为得意的动作:“哥子,你新来趟路的吧?幸好你是碰到我了,换成个别人,一准把你们几个忽悠着卖了去。”

    大雄立刻做出了很惶恐的模样道:“看来哥们你是这地的老油条了?”

    那小子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道:“我姓刁,在这里,有个混号,叫刁油鼠,豆油的油,老鼠的鼠。

    我盯你们四个好久了,一看你们就是雏,这么说吧,看在大家都是黄皮肤的份上,哥们给你带带路吧,不过,这个嘛,不能少。”

    刁油鼠伸出了两根指头搓了搓,一副市侩的模样,真特么的跟个老鼠一样。

第570章 神仙居(一)

    看到我们面无表情的样子,刁油鼠以为我们还在犹豫,很老练的指着门外的那些摊位道:“不是我老刁跟你们吹,在这里,有钱不是大爷,我们管有钱的叫棒槌,油头,就是白痴和傻子的意思。”

    大雄靠在一张木桌边上,手摸着那桌子上摆着的一把老式快慢机,吊儿郎当的问道:“那什么样的才能叫大爷呢?”

    刁油鼠摆出一副我是专家的装逼范,用手拂了一下脑门前那两根略长一点的刘海道:“得有钱又懂行的才叫爷。比如说我这样的。”

    这小子的两条老鼠眉一挑一挑的,很有一种眉飞色舞的感觉。

    “在这里,你们说想买什么东西,只要跟我说,我肯定能给你们搞到。”

    大雄立刻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包,对刁油鼠牛掰掰的说道:“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雄爷别的没有,就是这个多,不知道这地是走美元,欧元,还是rmb呢?”

    我看到那刁油鼠盯着大雄的腰包,眼睛都开始冒绿光,嘴角的口水开始流淌,双手不住的搓弄着:“啥都行,啥都行,只要数目足够,你就是走日元也成。”

    我看着刁油鼠的目光忍不住想笑,他要是知道大雄那鼓囊囊的包包里只有一块青砖的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不得不说,贪婪是人类最大的原罪,也是人类撕掉伪善面具的来源,更是人们失去理智的很好助力。

    这个刁油鼠明显的是在中立村混迹的老滑头,可是在大雄这种带着钱的小滑头面前,他不得不折服于钞票的魅力之下。

    刁油鼠大手一挥:“兄弟,多的话我不说,既然你亮出了底牌,哥们就带你在这村子里吃喝玩乐,在这里,只要有钱,它就是天堂,你就是爷。

    可是没钱的话,它就是地狱,你就是孙子,这里就是这么现实,走吧,哥们带你去个地方,一准让你欢乐似神仙。”

    大雄对着我偏了偏头,当先跟着刁油鼠的身后走去,我和云若跟在大雄的身后,小卓铎则是牵着云若的手。

    一行五人,走在大街上,和之前我们四个人的气势截然不同。

    可以看得出,这个刁油鼠在这里确实混的很开,估计这也是他敢牛气的原因。

    从他大摇大摆的在这街面上穿行就可以看得出,不管是那些摆摊的小贩,还是藏有火器的武装分子,似乎对他都特别熟稔,这小子时不时的跟这个打个招呼,跟那个问声好,那些人都纷纷的点头示意。

    原本我们几个进村的时候,村里的这些人都带着疑问和贪婪的眼神,尤其是在看到云若的时候。

    可是现在有了刁油鼠,情况就不同了。

    那些人的眼中看着刁油鼠,是用羡慕的眼神看的,看我们则是带着一丝失望。

    我虽然不清楚其中原由,可是我的耳朵是灵光的,天生的敏锐让我捕捉到了一些人低低的私语声。

    “又被这个油老鼠占了先,这小子每次都能捞到好处。”

    “那几个新来的这次要出血了,话说那个妞张的真不赖啊!”

    “小心点,这几个人,除了那个小孩子,一看就是高手。”

    “扯皮,你看他们都那么年轻,哪里像高手的?”

    “哼哼,你懂个屁,那叫气质,前面这个跟无赖似的就不说了,后边那穿白衣的一男一女,你看看那股子气质,那男的文质彬彬的,那女的高贵冷艳,不信的话你可以上去试试。”

    虽然听到的话不多,可是我却得到了几个讯息,第一,这个油老鼠不是啥好鸟,说不准就是这大街上四处拉客的那种,但是他的背后势力一定很大,要不然也不会大家都因为他拉住了我们而不再有其他反应。

    第二,嗯,咱是高手啊!文质彬彬,高贵冷艳,啧啧,谁特么说这里没文化人的,这词用的多好啊!多切实际啊!说的我心里痒痒的,走路都挺胸抬头气质昂扬的,我以前咋没发现我这么有型呢?

    被人夸奖的滋味,除了洋洋得意,我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刁油鼠带着我们走街串巷,路过一处处的摊位,最后来到了一座吊脚楼前停住了。

    这村子虽然看着热闹,但是绝大部分的房屋都是一些木制的平房或者黄泥屋,吊脚楼也是有几座的,不过可以看这些吊脚楼都是在中立村有一定实力的势力才能拥有。

    比如眼前这个挂着‘神仙居’牌子的吊脚楼。

    这吊脚楼相比云若的那座可就差得远了,黄色的竹皮所筑,大门只是普通的房门大小,门口站着两位穿着少数民族服饰,个子高高,光着白白脚丫的妩媚女子。

    岁数都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可以看出其中一个比较老辣,站在那里很大方,另外一个则是低着头,很畏惧的样子。

    看到油老鼠带着我们四个人走来,那名老辣的妩媚女子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神色,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油爷,您回来了。”

    刁油鼠奸笑着,走到那女子面前,捏了捏女子白皙的脸蛋,调笑道:“回来了,这几位可是贵客,先安排个甲等房。”

    那女子对她对面低头的那女子道:“快去,领着几位贵客去2号甲等房。”

    那低头女子立刻畏惧的说了声‘是’,然后伸手做请状,示意我们往里走。

    刁油鼠回身对大雄道:“兄弟,您先进,稍后我就来。”

    大雄挺着没有几两油水的肚子,牛戳戳的往里走,那个老辣的妩媚女子则是啧啧称赞道:“这位爷霸气啊,哟,这位妹子弄是端正,哎呀这位小爷这个可爱……”

    我哩个去,她夸了一圈,咋就没夸我?

    哥这么文质彬彬,她咋没夸我?难不成因为大雄装出了款爷你就献媚,你没看出来哥们才是真正的主事人么?

    大雄一边迈步往里走,一边笑嘻嘻的跟我说道:“这女人会办事啊!人家看你俩穿的一样,以为你俩情侣呢,所以呢,只夸女的,不夸男的,免得女人吃醋啊!”

    我心中恍然,原来如此啊!

    我偷偷的向云若瞄了一眼,咦,她怎么脸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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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死,让我决定励志继承祖业--鬼医,降妖除魔。我是阴阳先生请叫我寒天佑! 阴阳鬼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鬼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鬼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