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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中灰     阴阳鬼医txt下载     阴阳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06章 何必牵绊?

    我父亲丝毫不屑的看着他:“我早就说过我不欺负小孩,更何况他已然是一个废人!

    黑月虎眼中的哀伤更重,奇怪的是,小伊子这会居然没说话,他只是用眼睛看着我们,毫无表情。

    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种状态叫哀莫大于心死。

    黑月虎死了,是自杀,为了给他儿子换一条残命。

    黑月虎一死,我父亲立刻收去了他手臂上的青色气体,整个人也从刚才凌厉的气息变回了有些颓废的模样。

    “走吧!你爷爷他们还在前面等我们!”

    我父亲也没跟我多说什么,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我有些局促,他总是那么冷漠,显得不声不响的,唯一交流过的一次就是在我高考时选择学校的那几天,后面几乎又成为了一个寻常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满怀爱意,却不肯表露。

    我妈则显得热情多了,对于死了两个人,人家跟没事人似的,拉着我又拉又看,嘘寒问暖的,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

    而且人家那眼神,总是不住的往云若的脸上瞟,一边瞟一边低声对我说:“儿子,这又是哪里来的?这丫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别看那小脸脏兮兮的,洗出来,绝对是一出尘芙蓉,天然去雕饰。

    就这小身材,蜂腰翘臀,啧啧,跟你妈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出众,肯定能生儿子。”

    我一脑门子黑线,有些不情不愿的低声斥责道:“妈,有你这样的么?别瞎说,人家是北疆鬼蛊王。”

    我妈一下子叫了起来:“什么?鬼蛊王?鬼蛊王不是男的么?什么时候变成女的了?”

    我父亲却是连头都没回,依然大踏步的向前走。

    云若的眼神有些冷峻,原本和我紧握的手掌也松开来,独自默默的缓步走着。

    尤其是在我妈诧异的问出鬼蛊王不是男的这话时,云若的神情就更加的有些不对了。

    我刹那间疑惑,这到底是咋回事?为啥云若的眼神时有时无的在我爸的身上晃荡?

    我妈多人精的人,第一时间察觉了不对劲,扭头对着我爸喊道:“欧楚群,你个混蛋,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爸也不说话,就是向前大步走着。

    我转头看着云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有事?”

    云若摇摇头:“技不如人而已,没事。”

    云若的声音虽然轻,但是我父亲的身子却一晃,从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闪,便来到了我们面前,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那股凌厉气息又转眼间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颤声道:“爸,你干嘛?”

    我爸看了我一眼:“你一边去,跟你没关系。”

    我立刻嚷嚷道:“什么叫跟我没关系?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现在不声不响的就要动手,你还是一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人家可是一身负重伤的小女孩,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我爸一愣,接着哭笑不得的骂道:“你滚开!”

    我把嘴一撇,牙一咬:“不滚!”

    我爸恼火的吼道:“兔崽子,你滚不滚?谁告诉我要欺负她来着?”

    我顶嘴道:“你不要欺负人家干嘛整这股气势出来?”

    我爸猛的抬手,在我的头顶晃了两下,还是没忍心下手,现在我重伤,他要是一巴掌下来,把我错手拍死了,那就可有乐子看了。

    他现在对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恼火的对着我妈喊道:“你把他拉开。”

    谁知道我妈一步跨出,并肩我的面前道:“你想欺负我儿子和我儿媳妇?那就先把老娘给欺负了吧!”

    我靠,我这个疯啊,这都哪跟哪啊?

    我发现怎么每次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偏偏我这个妈就跟真事似的,见个女的就天天想着给我说媳妇?

    我爸气的指着我妈的手都在打抖:“你知道个屁,她父亲是上任鬼蛊王,我在出任务的时候曾经打伤过他,而且那伤势很严重,一直没有复原,才导致了北疆这一脉很弱,要不然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没点强横的本事?

    那肯定是上任离开的时候没有传她家传的术法。”

    呃,我妈愣住了,我愣住了,北疆鬼蛊王传位还会传功么?类似于真气传输那种,传完了,就内内反穿变超人了?

    我妈有些诧异的指了指我爸和我:“那这个,你们俩,这个……”

    我爸‘嗨’了一声,对着云若道:“我跟你父亲那一战,绝对是误伤,我没想到当时的蛰龙会发狂,这种情况百年难得一遇,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云若淡淡道:“你不用解释了,我父亲说过,你的蛰龙是天生为战斗而存在的术法,一个和你共生的蛰龙魂,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狂呢?

    我父亲虽然一再称赞蛰龙强大,为人光明磊落,可是他是他,我是我,身为子女,我不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重伤还无动于衷。

    只是我没想到,欧宁居然是你的儿子,唉!这就是牵绊么?”

    我父亲看了我一眼,叹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父亲是在比试中发生误伤的,责任在我,我当时要把这只蛰龙送给他赔罪,可是他不肯收,我欧楚群这辈子没欠过人什么,你父亲这事,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云若眼神平淡的看着我,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然后她转头,松开了我的手,摇晃着像丛林深处走去。

    我的心头猛的一痛:“云若!”

    云若的身体抖了抖,却没有回头,只是声音飘了过来:“有缘无份,何必牵绊?”

    我感觉自己的心头更痛了,也顾不得伤势,对着云若追了过去,喊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要去哪里?”

    我的话音刚落,接下来,从树林中步履匆匆的走出了几个身影。

    我爷爷欧乾坤,外公宁霸道,三不戒和尚,还有北疆大巫阿卡!

    看到阿卡的出现,我的心便坠入了谷底。

第707章 我回北疆

    北疆大巫阿卡对着云若竖起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法杖,做了一个行礼的姿势:“王上。”

    云若点点头,淡淡道:“我回北疆!”

    她这话是说给阿卡听的,同样也是说给我听的。

    我一时间觉得心脏好像被冻住了一般,从没有过如此难过的时候。

    大巫阿卡似乎看出了云若有些不对劲,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您的身体?”

    不知不觉中,大巫阿卡居然用上了敬语,很显然,在人多的时候,云若的地位立刻就凸显了出来。

    云若依旧很冷,重复了那四个字:“我回北疆。”

    可以听得出,她此时很严肃,说明了她的心情很不好。

    我痛苦的向前挪了两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若背对着我的身体很明显的在打抖,她强制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又一次开口道:“我回北疆!”

    大巫阿卡立刻严肃起来,躬身道:“我送您回去!”

    云若点头,没说话,头也不回的像前走去。

    大巫阿卡跟在她的身后,没走出两步远,云若突然吐出了一大滩的鲜血,身子向旁边歪去。

    “云若!”

    我喊了一嗓子,再也顾不得身体的伤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扶住了她的身子,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看了一眼。

    云若的脸色如纸,泥屑和血迹沾满了全身,嘴角的鲜血还在缓缓的流着,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云若,云若,你怎么样了?”

    我抱住她的身子,哭喊着她的名字,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的颤动,接着口中翻滚着一股子腥甜,‘哇’的一口吐出了一滩鲜血,眼神有些涣散,摇摇晃晃的趴在了云若的身上。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也感受到了我爷爷过来给我们两个人把了脉,说了什么我没听太清,只听到了一句心神消耗过度,累的。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作了一个噩梦,睡梦中,云若原本与我一起站在高高的山顶上,看着山间苍翠欲滴的风景,突然之间地动山摇,整个山顶都在瞬间垮塌,我没事,云若却跌落了山崖。

    便在云若跌落山崖的瞬间,我抓住了她的手,拼命的拉她上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居然用不上力气。

    我拼命的去抓,拼命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多么努力,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法拉住她的手。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云若坠落深渊,自己却毫无办法,我只能无助的哭喊,痛苦的嘶吼,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云若!云若!”

    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眼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带着一股茫然感坐在床上。

    我妈正坐在我的床边,被我的喊声惊醒,高兴的喊道:“儿子,你醒了?”

    我呆呆的盯着床头那儿时贴在墙上的纸画,脑海中却满是云若坠落深渊时候的身影。

    我妈看到我不说话,有些焦急的喊了起来:“儿子,儿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你咋了?”

    我有些呆滞的转头,看着我妈,鼻子一酸,像个几岁的孩童般扑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妈拍着我的背,轻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我抬头看着我妈又有些憔悴的神情,抽噎道:“妈,让你担心了。”

    我妈突然笑了起来:“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是妈的儿啊!”

    这时候门被推开,我爷爷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我爸。

    “醒了?”

    我爷爷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脑门,然后捏起我的手腕把脉,点头道:“恢复的不错。”

    我爸脸色有些局促,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个行事雷厉风行的汉子,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也是无可奈何。

    我惨笑了一下:“爸,没事,我自己的事,自己能撑住。”

    我爸落寞的点点头:“好,吃饭吧!”

    我赶忙起身,却感觉到一阵脱力感,又跌回了床上。

    我爸原本正在往外走的身子猛的停住了,转身看了我一眼,弯腰把我抱起,背在了背上,缓步的向外走去。

    我感觉他宽厚的臂膀消瘦了许多,虽然依然强健,却没有了那种粗壮的感觉。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中为数不多的黑发,一股悲凉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强忍着泪意,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直到被他放在椅子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把我背出来了,因为院子中摆了一大桌的饭菜,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爸突然笑着对我说道:“原本想端碗粥在屋子里给你喂,可是今个阳光好,你都半个月没晒太阳了。”

    我妈斜了他一眼:“别听他胡说,这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你爸他每天都背你出来晒太阳,给你洗脚擦身子,要不然你这么大个,我哪里抬得动啊!”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错愕的看着我爸,我爸难得尴尬的挠了挠头,没说什么。

    父爱总是难以表达的,我感动的看着我爸,低声道:“爸,您辛苦了。”

    我爸点点头,依旧是那三个字:“吃饭吧!”

    我爷爷早已经坐在了饭桌边,眼神玩味的看着我们父子俩,嘬着小酒,开口道:“今个可是宁娃儿醒来的大喜日子,你看看你们再干嘛?一个个哭天抹泪的,哪里还像个汉子?”

    我勉强提起个笑容,端起我爸面前酒杯道:“爷爷,您老也辛苦了。”

    我如果真的昏迷了半个月的话,我爷爷肯定也是不曾离开我的身边,他要时刻关注着我的身体状况。

    “哎?”

    他们三个人同时瞪起了眼睛。

    “你不能喝酒!”

    我妈最先喊了出来。

    “你还是喝这个吧!”

    我爸端了一碗热粥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爷爷‘咳咳’了两声:“等你小子好点的再喝吧!”

    我只能缓缓的把酒杯放下,不情不愿的端起了粥碗,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的问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第708章 新的纷争

    我爷爷端着的酒杯停了下来,我爸爸看了看我妈妈,没有说话,我妈妈给我盛了一勺粥,塞到我的嘴边道:“先喝了,喝了再说。”

    我心说你这喂小孩吃饭呢?还这么麻烦。

    不过我还是乖乖的喝了粥。

    我妈妈想了一下,轻声道:“大雄回去了,据说在帮他爹公司里做事,给我们通风报信的小卓铎跟着大雄,要说大雄这孩子真仗义,自己本来就不大,还带着个孩子,带小卓铎就跟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安排上学,安排住宿,别提多周到了。”

    我点点头,大雄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学校那边是怎么处理的,还上不上学,不过上不上学对他来说关系都不大,这小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跟着甘云山锤炼几年,说不准也会成为一名商场大鳄。

    我迟疑了一下:“云韵呢?”

    我妈又喂了我一勺子粥道:“小韵儿啊,给云婆婆料理了后事,然后回去上学了,这女孩乖巧的狠哦!”

    我此时心神不宁,根本都没在意我妈的话,更何况云韵与我之间,永远都是那种兄妹之情。

    我觉得云韵目前这样挺好。

    我沉思了一下道:“和他们一起的,有个叫依婷的女孩,现在在哪里?”

    我妈继续给我喂粥:“我就知道你要问他们,所以我早就给你打听好了,那丫头目前在大雄家的公司,说是在接受培训。

    头两天大雄开车回来看你,带着她和云韵来着,还别说,这山里的丫头打扮打扮,就是水灵,那小高跟鞋一穿,职业装一套,那腰条,那姿色,我看也是个能生儿子的样。”

    我又是一脑门子黑线,别过头去。

    我妈看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说儿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给妈找个儿媳妇回来呢?”

    她一提这事,那我爷爷立时就来了劲,从椅子上‘豁’的站了起来:“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探讨一下。”

    我爸沉默不语,我心烦意乱。

    “我才二十岁,我还准备把大学读完,等我稍微恢复一下,我就去上学。”

    我爸点头道:“学业重要,现在这年代,干什么都要有学历,有知识。”

    我感觉他说这话特违心,当然他的主要目的还是给我解围。

    我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粥,若有所思,显得很落寞:“那……”

    我欲言又止。

    我妈妈看了看我爸爸,咬着嘴唇道:“儿子啊,妈知道你想问什么,问了一圈,还不就是想问云若那丫头么?”

    我手微微抖了一下,险些没端住那粥碗。

    强忍住自己心情的起落感,我咳嗽了一下:“她,怎么样了?”

    我妈叹了口气道:“有你爷爷和阿卡大巫在,她当然不会有事,当然阿卡大巫也不会让我们把她带走,所以把她接回了北疆,至于她如何了。

    我们分开的时候,她是清醒的,而且妈告诉你,这丫头,是喜欢你的,只是她不愿意表达,妈是女人,妈看的出来。

    但是她父亲跟你爹之间的那些事,唉!”

    我妈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爸则是开口道:“那是我们这一辈的事情,你们小的是你们小的之间的事情,我承认,她父亲的死跟我有一定的关系,但是这不能成为你们两个之间发生隔阂的先决条件。

    老子跟你说,你要是真有本事,喜欢,就去追,老子就不信我欧楚群的儿子是个怂货!”

    我妈立刻骂了起来:“你个老东西,自己作孽,要儿子承担,你还好意思在这叽叽歪歪的,我跟你说,我儿子要是有个啥问题,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我爸虎着脸瞪了我妈一眼,没说话。

    我妈确实得理不饶人的骂道:“你瞪我干啥?还想打人是咋地?”

    接着我妈又对着我说道:“儿子,要我说,云若这姑娘也没啥好的,而且她的身份相对特殊,

    再说了,你条件也不差,别的不说,论条件,就说咱们家,你外公也是鬼师一门之主,你爷爷也是鬼医一门的当家人,呃,虽然落寞了。”

    我爷爷立刻接口道:“落寞了咋了?落寞了也是鬼医一门,那也是祖上流传下来的。”

    我妈立刻附和:“对,你小子以后那可是双门出一子,你爹,虽然现在老了,不是太中用了,那也是赤手空拳能跟鬼蛊王单挑的主,地位相比较,你是绝对不会比云若那丫头差的。

    论其他方面,你外公宁氏茶楼遍布宁川数个县市,不敢说在宁川是首富,那也是响当当的一方富甲。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咱家的条件都不差,她看不上咱,咱还看不上她呢!”

    我知道我妈这么说,是为了宽我的心,谁家父母不心疼自己孩子,看到自己儿子伤心,她怎么能不着急?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妈,你别说了。”

    我妈愣了一下,接着道:“儿子,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丫头,那妈也支持你,要不妈明个去北疆,亲自上那北疆村去看看她咋样?”

    我苦笑着:“她现在没事了就好,妈你就别管我的事了。”

    我妈蠕动了两下嘴唇,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低着头,眼泪不知为何在眼圈中开始打转。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懦弱起来,我似乎是特别不敢面对什么事情一样,提起这个名字,我就会感觉到心痛,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个穿着白色衣服,满是斑斑血迹的身影。

    我端起我爷爷的酒杯,在三人齐齐吆喝住手的喊声下将那一杯酒倒进了口中,感受着胸膛无比的火烈感,我起身,在三位至亲面前摇晃了一下身体道:“我明天就去上学。”

    我妈起身想要扶我,却被我爸给按住了。

    我咬牙,自己强制的向房间里走去,转头的瞬间,眼泪顺着我的鼻子往下滑落,我不想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偏偏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暗自咬牙,明天要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跟童楠讲清楚,然后,我就踏上去北疆的路。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命运往往喜欢跟人开玩笑,我这一次,又卷入了一场新的纷争。

第709章 线索(一)

    踩着厚厚的积雪,缓慢的走在医学院前的这条安静的道路上,带着一种久违的触感看着学院的一切,突然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重新回到宁川附属医学院,我发现学校依然是那样的学校。

    清晨的校园里人潮涌动,学生们步履匆匆的赶着上课,或许是因为临近学期结束,即将开始考试,所以他们看起来都特别的紧张。

    我没有进入医学院,而是踏着积雪向我和童楠之前租住的四合院走去。

    安静的四合院此时已经是雪白一片,门前的积雪很厚,显得十分孤独和落寞。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觉出了差错还是自己此时什么都没想,当我踏上台阶,踩着积雪发出轻微‘咯吱’响的那一刻,才察觉了一丝不对。

    地面上积雪为何如此之厚?

    我此时才发现大门上挂着的牛尾巴锁是紧锁着的。

    眉头一皱,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轻轻推开‘吱嘎’作响的木门,院子内毫无生机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索然无味。

    我此时知道屋内没人,却依然向里面走去。

    推开堂屋的门,发现房屋内已经很久无人打扫,桌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几本书凌乱的摆在桌子上,手指轻触,书页上的灰尘也是簌簌落下。

    我立刻回头,走到侧屋处推开门看了看,两件侧屋也是一层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住进来一般。

    我立刻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昨晚给童楠打过电话,可是她没有接,今早一早就来了四合院,却发现没人,我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疑虑。

    走出院子,迎面刚好碰到邻居一位大婶出门倒垃圾,我立刻笑脸相迎:“您好,大婶,这屋子里的人多久没回来了?”

    大婶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我一阵:“你是?”

    我挠挠头:“我是租住在这里的房客,当时和我一起租住的有位姑娘,大概这么高的样子,穿的很时尚。”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童楠的身高。

    大婶立刻说道:“哦,你说的是……”

    她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童楠,便遮掩过去道:“那姑娘好久没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忍不住升起一股失望感,立刻道:“那谢谢大婶了。”

    说完,我扭头就走。

    “哎,锁门,门没锁。”

    大婶在我身后喊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道了声谢谢,伸手把大门合上,重新锁好,想了一下,迈步向着来路返回。

    没有进入学校,直接上了大路,打了一辆车,冲着童楠之前住过的那栋小高层而去。

    让我失望的是,这一次我又扑了个空,在门口拍门喊了一阵子,把邻居都从家里喊出来了,才知道童楠打从上次跟我出去后就没回来。

    我一时间有些忧虑起来,这种忧虑感隐隐的让我感觉童楠出事了。

    虽然我这次回来时打算跟童楠讲清楚一切的,可是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打车来到了宁大,找到了许亦馨。

    我以为许亦馨跟童楠会有一些联系,没想到她也是一问三不知,毕竟童楠即将毕业,很少回学校,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交流的时间和机会。

    好在许亦馨听了我的话之后立刻帮我联系戴笑等人,多方打听了之后,才知道童楠已经很久没回过学校了,学校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一时间头大如斗,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给曾经在警局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名警察赵本超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报案的事情,并且跟他大概讲了一下情况。

    这事立刻得到了赵本超的重视,他答应立刻帮我找人。

    然后我在划拉手机通讯录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个名字:陈树政。

    律师!上次大雄应劫的时候,就是他跟童楠一起来把我保释出来的。

    这个人和我也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我感觉,他跟童楠的关系,绝对不是一两次合作那么简单。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陈树政说童楠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我约了陈树政一下,两个人说好,我下午去他的律师事务所那里一趟,谈一谈童楠的事。

    然后我站在大街上想了很久,一直到再次碰到我手上的钥匙时才想起来,童楠把两套屋子的钥匙都给了我,我可以去她之前住的屋子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再次返回到童楠家,用钥匙打开门,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憋闷的气息,和我们上次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多了一层灰尘之外。

    我随便晃了一眼,走到窗子前打开窗子通风了一阵才觉得鼻子舒服一些。

    格局不大,一室一厅,客厅内,当中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那是童楠的妈妈。

    童楠和她妈妈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当时一度认为这张照片就是童楠的。

    我之前听童楠说过,他们家以前做生意的,父亲死后,就只有母亲一个人接过了父亲的生意,还辛苦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后来我再次在福寿店碰到童楠的时候,她的母亲刚刚去世。

    生意?我脑海里不断的转动着这两个字,她母亲去世了,那这生意怎么办?

    我甩了甩脑袋,自己怎么想到那里去了,人家怎么办是人家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童楠。

    我推开卧室的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和我们之前走的时候一样,满床的旧衣服,拖把还丢在地上,同样是一股沉闷的气息。

    当时我们走的急,根本没爱的及打扫房屋。

    我关上卧室门,走到窗子边打开窗子通风,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古筝的琴弦。

    童楠受过良好的教育,穿着时尚,包包衣服都是名牌,并且出手阔绰,自己有车,这些显然都不是她一个实习记者能有的待遇。

    这个年代,像她这么大女孩子要想拥有良好的生活条件,除了家里有钱或者做一些违背底线的事情外,实在让我很难想象怎么才能做到。

    很显然,童楠是前一种,她的家境很好!

第710章 线索(二)

    我看着曾经带给我一些美好回忆的那张大床,轻轻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往里面看了看。

    除了一些简单的时尚杂志,和一管小小的护手霜之外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而另外一面的床头柜内摆着几本新闻类书籍。

    我把抽屉合上,走到了衣柜旁,拉开衣柜,里面除了一些衣服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拨弄了一下那些衣服,往衣柜的深处看去。

    不是我这个人猥琐,而是我下意识的认为,如果想要查处一些蛛丝马迹,这些隐蔽的地点往往会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线索。

    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命运在跟我开玩笑,我发现我真特么的适合去当私家侦探。

    我在衣柜的下方深处的角落里,果然发现了一捆油纸包装的东西!

    我不是干刑侦的,但是我有敏锐的直觉,直觉告诉我,这东西肯定是有些问题的。

    别说它有问题,就是它没问题,我也会拎出来看看,更何况我的灵感告诉我,它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我努力把这东西从衣柜里拽出来,放在阳光下一看,那油纸包的破角处,里面的东西露出来,居然是类似宣传画册一样的纸张。

    如果只是一张两张宣传画册,或许我真的不会在意了,可是这居然是他大爷的一捆!

    童楠又不是发小广告的,弄这么多宣传画册干什么?

    我毫不犹豫的扯开捆着那捆宣传册的玻璃绳,抽出了一本几页硬纸的宣传册。

    这纸质不错,表皮还是磨砂的,里面有五六页的样子,做工很是考究,看得出做这宣传册的地方也是个有实力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宣传册呢?搞得这么好。

    我打眼看了一下画册上的图案,靠,整的跟五星级豪华饭店似的,愣是没想到上面居然写着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芷兰教育集团。

    芷兰教育集团这六个字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要问挖掘机技术哪家强,那绝对是找蓝翔,可是你要问宁川教育哪家强,那肯定是芷兰教育集团。

    芷兰教育集团是整个宁川市乃至整个省区都是出了名的民办名校。

    涵盖了小学,初中,高中整个学龄段的大型教育集团。

    其投资力度之大,教育硬件设施之齐全,就是一些知名的大学学府都没法比得上。

    在这个九年义务教育普及的年代,要想在每个学期费用不过大几百块的公办名校中跻身前列,那是需要一定实力和条件的。

    偏偏这芷兰教育集团的各个级别的学校的教育水平都位于全省的前列。

    作为一所知名的贵族名校,芷兰高中的升学率已经可以堪比省会城市中的一些百年名校。

    就在我高考的那年,芷兰高中近3000人的高三部,一类本科的升学率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八十九,再加上其他二类本科的升学率,整个学校百分之九十八都是本科生。

    换句话说,只要孩子能挤入芷兰教育下辖的任意一所学校,那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一本名校。

    而你要想让你的孩子得到未来的这一切,只要满足一个条件就可以让你的孩子享受到从小到大一条龙的名校培养。

    这个条件就是——有钱。

    在现在这个对后代教育无比重视的年代,许多人即使背债也要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到良好的教育,所以芷兰教育集团再贵族,再要钱,学费再贵,家长们也会趋之若鹜,拼了命的往里面挤。

    这年代什么最赚钱,都说打劫的不如办学的,在我看来,和人贩子没啥分别的私立学校就是最赚钱的行业。

    所以这芷兰教育集团,绝对是宁川最富有的一家企业。

    这样的企业,也只有如此精美的宣传册才能配得上他们的品牌。

    按照道理来说,在宁川家喻户晓的芷兰教育集团是完全没必要做广告的了。

    因为品牌早已经打出去了,人人皆知。

    那这宣传册的作用,就是对外开放的,也就是说,是对周边县市,甚至于是省外开放的。

    毫无疑问,任何一个人口大省都拥有着类似的学校,可是在我们这附近的略偏西北的地方,偏偏周边还真就没有这么好的学校。

    而且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就是芷兰学校的学费,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起的,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只有富,没有贵,别说是官二代,官三代的,就是军二代,军三代,没有钱也是别想进去,逼格就是这么高。

    而这么大一捆芷兰教育集团的宣传册丢在这里,那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童楠负责帮这学校做宣传,人家送来了这么一捆宣传册。

    第二,就是童楠和这所教育集团的关系匪浅,所以这宣传册才出现在了她的家中。

    第一种情况就不用说了,肯定不可能。

    芷兰教育集团要想做宣传,找电视台不就完事了,童楠虽然也在电视台工作,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实习记者,这个事跟她挨边的概率小的可以用毫无概率来说。

    至于第二种情况,我是十分肯定童楠跟这芷兰教育集团关系匪浅的。

    因为这些宣传册,是十年前的!

    也就是说,在十年前,这芷兰教育集团就已经发展到了很大的规模而且在对外招生,所以才打响了品牌。

    十年!这宣传册还保存的好好的,和崭新的一般,连点灰尘都不曾落入。

    唯一有些破损的地方,就是外面的油纸包。

    童楠自然没有收集别人家宣传册的嗜好。

    如果是大街上接过来的小广告早就垫桌子或者丢进垃圾桶了,怎么还会捆的好好藏在衣柜里?

    更重要的是,我在末尾的扉页上看到了数个名字。

    董事长:童运生先生,集团理事张凤云女士。

    而这两个名字,我并不算陌生,就是童楠的父母。

    而且下面的几个集团领导的名字,还有数个是以童为姓的名字。

    这就说明了,童楠家的数个亲戚也在这所教育集团内工作。

    也就是说,芷兰教育集团,是一个家族式的企业!

第711章 线索(三)

    在我确定了芷兰教育集团是一个家族企业之后,我便感到一阵悲凉。

    家族式的企业,最容易发生的情况就只有一种,利益分配不均造成互相之间有意见,或者就是出现利益之争。

    毫无疑问,童楠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那这么大的一个集团,谁来做主?

    我忍不住一抖,我虽然不懂商业,却是知道,如此庞大的一个集团,那简直就跟印钞机一般,任何人都会垂涎的。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教育为本,什么学术为尊,那对于这些追逐利益的商人来说,都是扯淡了。

    所以我敏锐的感觉童楠失踪的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找到童楠,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到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我又重新在童楠的屋子里扫视了一遍,然后退出了房间,把房门锁好,打了个车来到了陈树政的律师事务所。

    在宁川,能有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也算是不小的资产了。

    而且我发现陈树政这地方来的人一个个也是非富即贵,从面相和他们的行为上就可以看出,他们的社会地位与普通人确实有些不同。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面积不大的律师事务所内,不只是有陈树政一名律师,而是足足五名律师,这里赫然是一个律师团的存在。

    面对这样一个律师团,我相信任何人来了都会有一分信任和凝重。

    我缓步走到前台,对前台的小妹说明了情况,她立刻笑脸相迎,把我带到了陈树政的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看到陈树政这个人,我总觉得他有些不自然。

    我不是侦探,很多事情我拿不出证据,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童楠的事情跟他也有关系。

    我下意识的觉得,我这样贸然的闯进来,是不是有些打草惊蛇。

    不过我转眼间就想明白了,只要能救出童楠就好,管他什么打草不打草,惊蛇不惊蛇的。

    陈树政还是比较忙的,看到我进来,立刻对着他对面坐的那位中年女士道:“王小姐,您这事就到这里吧,具体的细节我们后面再商议,我这有客人来了,咱们明天这个时间继续好么?”

    那位中年女士显然很不高兴,起身冷声道:“好吧,希望陈律师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转身擦着我的身边走掉了。

    陈树政擦了一把汗,端起茶杯转身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净是些麻烦事,真不好意思。都忙晕了。”

    说着话,他又拿了一个纸杯倒了一杯水给我,对着我伸手道:“坐啊,咱们也算老朋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就是。”

    我审视了一下他的表情道:“童楠出事了。”

    陈树政一愣,接着用一根手指扣了扣鼻子便上的缝隙,思考着说道:“你是说她这段时间消失的事情?”

    我点头道:“她一定出事了,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小事。”

    陈树政深吸一口气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有些深思熟虑之后的样子。

    我眉头皱着看着他:“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是律师,你你是童楠的私人律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陈树政一摊手:“我是律师不假,可是我又不是私家侦探,更不是小报记者,我也不是她的男朋友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去了哪里?”

    很显然,陈树政这个时候的回答就顺畅了许多。

    我轻笑了一下,起身道:“那你总知道童楠家里的一些情况吧?比如她父母,兄弟姐妹?要不然以她一个普通小女孩,怎么可能请得动陈大律师呢?”

    陈树政显然很老道,当律师的伶牙俐齿感瞬间就出现了:“任何人只要出得起钱都能请得动我,我难道在接生意的时候还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庭背景么?”

    我点点头:“说的没错,听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件事里跟你好像也有脱不开的关系呢?”

    陈树政显然有些愕然,接着他愤怒的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会告你诽谤的。”

    我挠了挠头:“似乎真的没什么证据,只是我的直觉。”

    陈树政有些恼怒:“直觉?您要知道,在我们这个行当,直觉是不能当成证据来使用的。”

    我扣了扣耳朵,摆摆手道:“好,好,可能是我这个人太敏感了,太担心童楠的安危了,这种错觉真的不应该有,我向您道歉。”

    陈树政冷哼一声:“欧先生,虽然我知道您有一些社会地位,也知道您的外公是宁氏茶楼的话事人,可是你不能因为有一定的权利和地位就胡乱说话。

    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的!”

    陈树政话里不爽的意思已经很重,很显然,这是一次不愉快的谈话。

    我只能勉强笑着:“可能我太紧张了,我只是想尽快的知道童楠的一些近况,有些鲁莽了。”

    陈树政冷哼一声:“对不起,我很忙,咱们下次再谈吧。”

    这是下逐客令了。

    我只好起身,向外迈步,刚刚卖了一步,我猛的转身,双手按在陈树政的办公桌边缘,身子前倾,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有报应一说的。”

    陈树政没想到我突然来这么一手,更加愤怒的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离开!”

    我诡异的笑了一下,转身拉开门退了出去。

    陈树政根本想不到,只是在眨眼之间,我便把一枚符纸贴在了他的办公桌边上。

    作为一名靠着术法生存的鬼医,帮鬼治病的手段我有,一些下三滥的手段自然也会几手。

    就比如这张黄纸符。

    走出陈树政的办公室,我立刻摸出了另外一张黄纸符,遥遥的对着陈树政的办公室方向念起了咒语。

第712章 线索(四)

    在很多方外之术中,有很多小的术法,方便快捷。

    像巺风符,就可以用来跑路……

    当然巺风符还属于大术,有很多种用途,只是我用的比较猥琐,光顾着跑路了。

    我手中的这枚符咒,叫传令符!

    便是方外之术中的一种,和宁霸道给大雄做的作弊神器类似,只不过他那个是类似于录音机的效果,我这个则是类似于电话的功能,当然在这里我给它简化了,只相当于窃听器的功能。

    这远离说起来简单,就是在空气中蕴含着很多鬼气,而会术法的人而已利用这些鬼气建立起属于自己的联系方式。

    就像电话的电波传输一样,只是这个距离比较短,超过两百米估计就听不太清楚了。

    具体怎么去说,那就涉及到科学层面了,对于我来说,那太深奥,我们只要知道它的用途便好。

    我之所以敢肯定陈树政会立刻跟人联系,是因为从我对他的表情分析和童楠失踪的时间来看,我应该第一个找到他问童楠消息的人。

    而且他一个律师,肯定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囚禁童楠,那么另外一个结论,就是他在跟人合作,对付童楠。

    既然我是第一个找到他的人,他肯定会跟那些跟他合作的人联系。

    虽然我的心中隐隐的有了一个大概的分析,但是事情真相没揭开之前,我是不能乱下断语的。

    我把手中的传令符像是接电话一般按在了脸上,念动咒语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凄凄呜呜的哭泣声。

    这些鬼类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先哭一阵。

    那阵凄凄呜呜的呜咽声过去之后,我听到了陈树政的哭声!

    事实上,陈树政是在正常说话,至于为什么显示出来的是哭声,我个人估计是因为和连通的鬼气有关,毕竟这需要聚集周围的阴气形成类似于电波的气场,所以听到的话都带着哭音,以至于这话音显得特别违和。

    “喂呜,童总,终于有人找到我了,这个人有点不太好对付啊!”

    传令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它聚集在这个区域内的鬼气磁场可以把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传递出来,包括对方拍桌子,放茶杯的声音都可以传的很清晰。

    当然,都是带着一种哭腔的。

    另外一个声音也是带着哭腔说道:“什么人?”

    陈树政的声音很严肃,吐出了我的名字:“欧宁!”

    嗯,带着严肃感的哭腔,跟特么被鞋底抽哭了似的,我听得这个难受。

    另外一个声音带着一种高傲的声音问道:“欧宁是谁?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陈树政解释道:“这个人您或许没听过,但是宁氏茶楼您总知道吧?”

    对面立刻惊疑道:“宁氏茶楼?这小子跟宁氏茶楼什么关系?”

    陈树政道:“您还记得上次在医院门口的那件事么?”

    对面的声音显然有了一丝慌乱:“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敢调查我?”

    医院门口那件事?

    我脑中轰隆了一下,医院门口有什么事?还跟童楠有关系?我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焦志森!

    以至于我还想到了一个词——血轿!

    那个五小鬼运财的局!

    这件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当时这件事有很多出入的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最后因为季泯德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追踪,所有的结论都归结到了季泯德身上,所以后面的一切都成了一个谜。

    此时陈树政说到医院门口的事情,他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事情!

    难道这个事情,还有其他的东西在内?

    陈树政的声音有些许激动,但是依旧平稳:“童总,我知道这件事也是迫于无奈,毕竟我也需要一个保护伞,您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律师,跟你们合作,没有一些靠得住的筹码,总是有些心虚的。

    咱们不谈这件事,就说这件事。

    上次童楠带我去警局保释这个小子,可是当时宁氏茶楼的贵叔一个电话就把他保释出来了,而且据后来我打听到的消息,正是这个小子破了那个案子。”

    对面的声音冷哼一声:“那个案子最后幸好我用了移花接木的计策,才转移了那小子的视线,要不然还真是个麻烦事,行了,既然是这个小子,我就知道了,回头我联系一下那边,看看怎么处理,童楠什么时候又跟宁氏茶楼的人挂上了钩,还真是有点麻烦。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宁氏茶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动宁霸道的,下面人出点什么事,只要宁霸道不过问,我也不会怕了他们。”

    陈树政连忙道:“我当然知道您不怕,只是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要?”

    对面的声音立刻道:“不行,我还有重要的几个合同没有拿到手,除非拿到那几个合同,或者等明年七月份合同到期,董事大会重新确定合同之后才可以。”

    陈树政有些不耐的喊道:“那这个欧宁怎么办?”

    对面那个声音立刻道:“你不用管了,我会想办法的。”

    陈树政牙齿轻触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那好,您可要把童楠藏好,别阴沟里翻了船。”

    对面的声音也很狰狞:“放心好了,这事我比你急!”

    两个人的通过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也终于结束了这段嘈杂的诡异窃听。

    那里面的鬼叫声太难听了!

    和陈树政通话的这个人也姓童,那我基本就已经断定,这是一起很简单的谋财绑架案。

    只是他们把童楠绑架到哪里去了,这是一个很烧脑的问题。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要直接找陈树政问一下童楠被他们藏在哪里,可是想到通话中陈树政好像根本不知道童楠被藏在哪里,那这样我就不能乱来,陈树政如果咬死口不说,打草惊蛇,对方再把童楠悄悄的灭口,那我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口袋中的电话响了,我连忙掏出来看了一眼,不由笑了,居然是赵本超!

第713章 线索(五)

    赵本超简单明了的说道:“喂!欧宁么?你来我这里吧,我这里有点线索。”

    我立刻明白了,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连忙打车来到了警局。

    对于我的到来,赵本超是很高兴的,上次的事情因为我的帮助,他表现的突出,年底总结的表彰大会上给他升了职,现在已经是副科长了。

    赵本超高兴的跟我寒暄了两句,我立刻问起了童楠的事情。

    提到正事,赵本超立刻严肃起来,把我拉到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内说道:“这个事挺难办的,我之前查了很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但是可以确认的是,童楠确实失踪了。

    幸好,我在我家的桌子上看到了这个。”

    他递给了我一份报纸。

    报纸很薄,只有两三张,上面沾满了油污。

    我看着报纸上的几个大字:“鲜果娱乐?”

    赵本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张报纸是我用来吃火锅的时候垫桌子的。有一段时间了。我甚至都忘记它是怎么到我家的了。

    后来我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当时有人发传单发来的,我顺手一接,就顺手丢在了桌子上。”

    我看着报纸上的日期,大概在二十天之前。

    报纸的首页,头版头条,标题很显眼:芷兰董事长遗孤因母丧精神失常!

    下面是一张彩色版的照片,一个女孩带着口罩,被两名穿着黑西服的大汉架着,表情极为紧张走进了一家医院的大门。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角度很刁钻,刚好可以看清女孩清秀的侧脸。

    以我对童楠的了解,一眼就分辨出了,这个女孩就是童楠!

    我眉头一皱,抬头看着赵本超。

    赵本超立刻道:“我查过了,鲜果娱乐是本市一家很小很小的娱乐报社,就在四平大道的一座写字楼上。”

    我起身道:“我去看看。”

    赵本超也起身:“我开车送你去。”

    我指了指他的警服。

    赵本超耸了耸肩:“等我换便装。”

    赵本超换了便装,又开了一辆普通的面包车,搭着我一路赶到了鲜果娱乐报社所在的写字楼。

    写字楼很高,足有二三十层,在大厅处的门牌板上看了一下,鲜果娱乐在七楼704。

    我们两个上了七楼,找到704,才发现这办公室的大门紧闭,已经贴了封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停业整顿。

    透过玻璃门向里面看去,可以看清里面的一些办公桌还都存在,满地散乱的纸张。

    偌大的报社,只有一个办公室和几张桌子,真的是可怜兮兮的。

    我和赵本超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失望。

    这时候隔壁的办公室走出来一位三十来岁,穿着时尚的女人,走到我们两人身前的时候打量了我们一下,突然扭头道:“你们,是来看办公室的么?”

    我和赵本超对视一眼,赵本超立刻道:“您是?”

    那女人立刻道:“我是这里售楼部的部长,我姓刘,我叫刘艳。”

    噗!我险些喷了出来,这个年代,售楼部都是带部长级的了?

    赵本超连忙道:“哦,刘部长您好,我是在网上看到您这里要出租办公室的,就过来看了一眼,只是没想到,这,还没有搬完啊?”

    刘艳连忙道:“我刚才接到电话,今个下午就会有人来处理后续事宜,只要价格谈妥,明个你们就可以入驻。”

    赵本超‘哦’了一下道:“我看这里之前是做报社的?这上面写着停业整顿,没准备不干了啊!”

    那女人显然很健谈,笑着对赵本超说道:“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报纸业已经很低迷了,所以他们的收益不容乐观。再加上政府对这些狗仔队似的报社管制极为严格,关门也属正常啊!”

    赵本超诧异道:“倒闭了?”

    那女的眉眼间带着一股子媚态:“是啊,但是我听说前一段时间,这家报社被人以巨资收购,然后便关门停业了,据说是在整顿,实际上照我来看,根本不可能再营业了。”

    赵本超失声道:“被收购?什么人没事干收购这种毫无发展前景的公司啊?”

    刘艳对着赵本超抛了个媚眼:“谁知道哪个财大气粗的老板,说收购就收购了,开价可不低,五百万呢,光是给我们售楼部的分红,就是五十万。

    你说,这有钱人的脑子里都咋想的?拿钱当纸用呢!”

    说着话,她还把手搭在赵本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一阵恶寒,觉得肯定不是那位老板的脑子出毛病了,而是这女人内分泌失调了。

    赵本超也是一阵发虚,转头看着我。

    我嘴巴动了动,微微偏了偏头。

    赵本超立刻对着那位刘艳部长道:“那个刘部长,我们看了地方了,回头再考虑一下,至于租不租,等我们商量好再通知你好么?”

    刘艳立刻道:“可以,咱们这里现在大优惠,租一送一,租一间大型办公室,送……”

    刘艳伸手滑动了一下自己大腿上的丝袜,一直划到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妩媚的探手从自己的办公装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赵本超道:“有空,可以随时打我电话哦!”

    赵本超一头黑线,接过名片,拉着我仓皇而逃。

    我一边跑一边笑:“赵哥,这送上门的艳遇啊,你就这么跑了,多可惜。”

    赵本超连连摆手:“你就别取笑我了,那女人明显饥渴难耐,我怕自己满足不了她啊!”

    我哈哈大笑:“还是赵哥的魅力大,这样都可以,男人魅力啊!”

    赵本超无奈,只好严肃的说道:“鲜果娱乐这条线也断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打算去青山医院转一圈!”

    赵本超眉毛一挑:“神经病医院?那里面可都是精神病啊!而且我们这么去,肯定会被对方知道的,你想想,对方为了保密,连大价钱收购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啊!”

    我打了个响指:“我当然不会这样就去了,这件事,还麻烦赵哥帮我保密。”

    赵本超拍着胸脯道:“一定保密!”

第714章 烟草花

    “雄总,来客人了。”

    焦志森把我从甘氏集团大楼的下面带上来,推开办公室的门说道。

    我探头往里面一看,这办公室还挺气派的,百多平米的房间内,铺着厚厚的地毯,茶几上放着中华烟和茶具,大雄这会正趴在办公桌上,不知道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听到焦志森的声音,连头都没抬:“嗯,先坐,等我看完这个案子。“

    ****!他摆出这么一副认真倨傲的样子,搞得我极为不习惯起来。

    我对焦志森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就好了。

    焦志森点头走出办公室,顺带把办公室的门拉上了。

    我自顾自的捡起桌子上的中华烟塞了一根进了嘴里,盯着窗外的繁华景致看了一会。

    才几个月的时间,甘云山在宁川便声名鹊起。

    自打那套宁河别墅区建成之后,因为地理环境优越,那里的入住率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九十八,甘云山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捞了一大笔钱,眨眼间便从一个小小的房地产公司成长为宁川市四大房企之一,现在还在跟国内的两家上市名企谈合作,下一步就要冲击省内其他地区的市场。

    时代在变,市场也在不断变化,甘云山这个从乡下出来的中年人居然能够跟得上市场的脚步,不得不说是很厉害。

    我心中略微落寞,要是我能有这样平静的生活又该多好?

    可是转念一想,谁知道甘云山崛起的这个过程中是如何凶险呢?

    上次河边别墅区的事情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如果按照那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甘云山必然破产,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跳楼了?

    我苦笑了一下,生在这个社会当中,个人自有个人的命运,我在看着他们的生活表示羡慕的同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也羡慕我的生活呢?

    可怜我修道十余年,这点事情还看不明白,真是心境不稳啊!

    我扭头看着大雄,这混蛋,老子都进来五分钟了,他还坐在那里跟神游天外似的,这家伙在干吗啊?

    我趴在他桌子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喂,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玩忧愁了?”

    大雄抬眼看到我,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啊,宁娃儿?****,你回魂了?”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靠,你胡说什么呢?老子活的好好的。”

    大雄捂着脑袋,一把把我抱住喊道:“真的是你?”

    我尼玛这个头疼:“当然是我!”

    大雄兴奋的直跳:“靠,头两天我回去看你的时候,你还是躺着的,连个屁都放不了。这一眨眼就又能走路了。太好了,走,哥们带你去嗨皮,我给云韵和小卓铎打电话。”

    看着他兴奋的语无伦次的样子,一股暖流冲入了我的心头。

    我按住他道:“先不忙。”

    大雄诧异的看着我问道:“对了,怎么想着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来看看自家兄弟,还需要原因?”我一边说一边走到窗台前,继续说道:“大雄,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有这种小情调了?”

    然后用手摸了摸眼前的这盆小盆栽,心里猛然伸起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我立马缩回我的手,我怎么感觉自己的手刚刚好像是摸在一张人脸上了,而且还明显的感觉到上面有黏黏的泪水的味道,我抬起手,伸开五指,仔细的在眼前晃了两圈,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啊,更别说是泪水了!

    这个发现让我头大起来,我现在身体虽然复原了,但是这一次受伤实在严重,失去了三滴至阳之血的损失至今让我都没能恢复。

    还有我的幽冥眼,此时也是半残废状态,又一次的进入了休眠的情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恢复。

    我用手扶住额头,心里默念着,不对,不对,哪儿不对呀。

    大雄指了指我:“你狗哥,不调笑老子你会难受是吧?”

    我回头仔细的再看了看那盆盆栽,朝大雄问道:“怎么想着弄一盆烟草花?”

    “烟草花?”大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盆盆栽说道。

    “嗯,难道你不知道它叫什么?”我又指了指那盆盆栽。

    “朋友送的,我哪晓得它叫什么。”大雄也指了指那盆盆栽朝我问道:“难道宁娃儿大才子还懂花草?”

    “没有啦,只是刚好认识它而已。”我笑答着“烟草花,别称美花烟草、烟仔草。喜温暖、向阳环境,不耐寒,较耐热。喜肥沃、深厚、排水良好的土壤。花期4-10月。”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傍晚六点,烟草花在暮色中苏醒,也就是说,傍晚六点,烟草花会开始开花。”

    “真尼玛专业!你丫的百度百科了吧?”大雄说道:“对了,赵大哥也说它会晚上开花的,可我就一次也没见过呀?”

    “赵大哥?”我看着大雄奇怪的问道:“是谁呀?”

    “哦,之前我爸生意上的朋友吧!”大雄看了看我接着笑说道:“现在我们成了哥们,当然了,和你比,那都不是一级别的,根本就没法比嘛。”

    “这个当然啦,对了,陪我去地方吧?”我一巴掌拍到大雄的肩膀上。心想,先不管这盆盆栽了,还是先处理童楠的事儿,所以开始做大雄的工作。

    “就知道,就知道,你小子没事不会来我这里。”大雄用手指着我说道:“去哪里?干啥?”

    “去……”我停顿了一下说道:“救人!”

    “救人?这是谁呀,还能让我们欧少出马!”大雄调侃道。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童楠——”

    “什么,童楠?她怎么了?”大雄一惊一乍的叫道。

    “我说是童楠了吗?你能让我把话好好说完不?”我纠正道。

    大雄把手一摊,做了一个你说我听的姿势。

    我挠了挠头:“还就是童楠,她……”

    听到我这句话,大雄又要打断我,看到我严肃的表情,他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以前都我给你掐**,现在你开始掐我**了,我鄙视你。”

    我叹了口气道:“她失踪了!”

第715章 赵家恶灵

    “什么?失踪了?”

    大雄又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舔了舔嘴唇道:“我查到了她在精神病院!”

    大雄一头雾水的样子:“精神病院?你开什么玩笑?难不成这丫头对你思念过重,得了精神病?”

    我挥手给了他一巴掌:“她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的?”

    接着大雄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你个白痴,直接让那个童楠的父母把她接回家呗,多简单的事儿呀!”

    我一脑门子黑线:“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童楠的父母都……。”

    我看了一眼大雄继续道:“现在你懂了吧!”

    大雄一捂脑门:“我咋个忘了,童楠的父母都挂了。”

    我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家伙,只好把所有事情的经过都大概的讲了一遍。

    大雄听完之后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这样啊,帮,帮,一定要帮。”

    “行就欧啦,哪儿那么多废话呀。”我打断大雄的话说道。

    “那我们怎么进青山医院呀?”大雄问道:“啊,宁娃,你不是打算让我们扮演成精神病患者进入吧?这个我可不行,我没这个演技的哦!”

    我笑笑道:“当然不是啊,我是这么想的,我呢,是学医的,当然是去做医生呀,你嘛,当然是干护工就行啦。”我推了推大雄继续道:“这个,我知道你有的是门路,所以这个事儿还的你来安排哦?”

    “我?”大雄指了指自己抬头问我。

    “当然啊。”我不客气的答道:“赶快的,电话呀!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你,你”大雄一边结巴这一边无奈的看了看我,然后果断的掏出手机按下了电话。

    我在一旁点头道:“你什么你,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记得要保密。”

    “放心啦,我雄爷办事,那是一顶一的。喂,老张啊,我大雄啊,那个青山医院你知道吧,对,就是精神病院。嗯,你给我安排一下,一个医生,一个护工,啊,这个你就别问了,就青山医院,对,两个都是男的哦,嗯,行,你联系好了立马给我来电话哦,好,那就这样吧!”说完大雄便挂了电话。

    我急忙问大雄:“什么时候能有个准信呀?”

    大雄怒瞪着我:“有这么急吗?”

    我恼怒道:“当然,救人啦,能不急吗?”

    大雄显得心事重重的说道:“在急,也得等老张的电话,再说,你这个事还真就急不得,童楠进去很久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也不差这两天,我一会派焦志森去青山医院门口盯梢,有啥反应立刻上报,咱好有个对应措施。

    你不是说了么,童楠手上有重要的合同,对方暂时不会加害她!

    再说我这边还有好多事儿了,学校那边得去说一声吧,公司这边也的安排一下吧,最重要的我得去看一下赵大哥。”

    我揉了揉眉心道:“学校?你不就一电话事儿吗?公司?好像每个坑里都有萝卜吧,要怎么安?”

    大雄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你那个赵大哥到底怎么个回事呀?”我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猜想可能与这赵大哥有关,我便顺口问道。

    大雄叹了口气说道:“赵大哥的小女儿赵可儿死了。”大雄抬头看了一眼我后,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可儿才三岁呀,记的还是一个月前吧,赵大哥请我和我妈吃饭,可儿也去了,吃饭的时候我也不知怎的就和我妈杠上了,我妈当时很生气,我也好没面子,反正当时气氛搞得很尴尬。

    就是这个时候,可儿扭扭捏捏的走到我和我妈中间,用她那吐词还不是很清晰的童音说话了,她一边说呀一边推了推我妈:阿姨,你别生气,哥哥让我跟你说对不起了,然后还使劲对我眨眼睛,弄的我们全桌人哈哈大笑。”大雄抬起他那红红的眼睛看着我问道:“多好的小孩呀,怎么说没就没了了?”

    生命无常,我走过去拍了拍大雄的肩膀安慰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大雄握住我的手点了点头说道:“好,赵大哥早就想见你了?”

    “啊?”我做了一个大疑问的表情。

    “可能是听我说多了,对你好奇吧!”大雄解释着,

    就在这过时候大雄的电话来了。

    “喂,老张,哦,好了,拜!”大雄挂了电话后对我做了一个搞定的姿势。

    “这么快搞定?”我不相信的问这大雄。

    “我是谁?”大雄抬着下巴看着我反问着,然后又接着问道:“要不我们现在就走一趟赵大哥家?完了好陪你一起去救人。”

    “走吧!”我说走就走,说话间,我已走到了门口。

    一个小时后我们便来到了赵兴家门口。一阵门铃后,出来一个将四十岁的男人来开门,不用问,此人肯定就是大雄口中的赵大哥——赵兴。

    此人身段高而修长,长的还真是不赖,只要是人都能看的出他满脸写满了伤心二字。

    就在我还在不停的打量赵兴时,赵兴开口说话了,语气中充满了哀伤:“是大雄啊,这位是?快请进吧!”

    “赵大哥啊,这位就是我常与你提起的欧宁呀!”大雄说道。

    “哦,是小欧呀,你好你好啊,快请进快请进吧!”赵兴一边说着一边握住我的手。

    恶灵的气息,当赵兴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明显的能感觉到一股邪恶的气息,我立马提高警惕,恶灵?怎么会有恶灵的气息?

    恶灵这种东西和恶鬼还不同,很大程度上,恶灵害人真的是毫无理由,不分喜恶来害人的。

    我扯了一下大雄的衣服,低声在他耳旁问道:“可儿是怎么死的?”

    大雄回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拉着我走进了室内。

    首先应于我眼帘的是大厅的沙发角落里窝着一个很颓废的女人,她抱着一个相框,我看了一眼便猜出此人肯定是赵兴的老婆,那她抱着的那相框上的小人一定就是可儿了。

第716章 青山医院(一)

    相片上的小人胖墩墩的。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有一双水灵灵的眼镜,一对小辫儿朝天翘着,粉红色的发带扎在头上都能让人感觉在一颠一颠的,像两只飞舞的彩蝶,立马就能让人想到,要是她还在眼前,肯定比蝴蝶飞的还欢。

    还有她那可爱的小嘴,很快就让我想起了大雄先前跟我说的一句话,‘阿姨,你别生气,哥哥让我跟你说对不起了’多么伶俐的小嘴呀!

    正在和大雄说话的赵兴看见我对着沙发那边发呆,走过来介绍道:“哦,这位是我太太——王艳萍,自从可儿走了以后,她就······”此时说话的赵兴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了,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在往下滴。

    我还本想问问可儿是怎么死的,看了这场景,我又怎么能狠心的再让他们痛一回?老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一个四十来岁的成熟男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能这样落泪,那心里该有多痛呀!

    我和大雄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们,所以随便说了几句我们便离开了。

    一离开赵家大门我便拉着大雄问道:“可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呀?”

    大雄答道:“好像是突发性的什么病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这个混蛋!我皱眉道:“你回来这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你就没察觉么?你还是修佛的呢,你不是说你的灵感很强大了么?

    你赵大哥身上有恶灵的气息,你难道没有感觉的?”

    “我感觉个鸟,我从南疆回来,到现在都没复原,跟个废人差不多了。”

    大雄不解的问我:“恶灵?恶灵是什么玩意?我就感觉那里不对劲,我怎么没看出来呀。”

    我瞪了他一眼:“恶灵,就是那种,怎么说呢,靠,恶灵你都不知道,三不戒教你的东西都被你丢哪里去了?

    反正我怀疑可儿的死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可就现在赵兴他们夫妇的这个状态我也不知如何开口问呀?”

    大雄问道:“如果是恶灵搞的鬼,问他们也没用,他们知道啥,只会让他们更恐惧,对了,宁娃,你说恶灵为什么找到赵大哥家呀,还对这么小的小孩下手?”

    我摊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呀,再说恶灵对谁下手?它还会考豫谁该死,它找谁下手?”

    “不管怎样,我要找出这只恶灵。”大雄狠狠的说道:“宁娃,你说,它还会来找赵大哥他们不?”

    “暂时不会,因为我刚才特别仔细的观察了赵大哥家,但——”我停顿了一下。

    “其实你也不知道这恶灵会什么时候再来?”大雄打断我的话说道:“我必须把它找出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大雄,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三张符递给大雄说道:“这个给赵大哥,他们家每人戴一个,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且只要恶灵再来,我就能从这些符上找到线索。”

    大雄接过符看了看,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我便拍了拍他肩膀接着说道:“青山医院那边比这里更为严重,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

    大雄看了看我凝重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好,听你的。”他举起手里的符说道:“我现在把符卡给赵大哥送去,然后我们就去你说的那个什么神经病医院。”

    “好!”我说完又拉住大雄指着符问道:“你怎么跟赵大哥说呀?”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搞定就行了。”大雄说完便朝赵大哥家的方向跑去。我便回到大雄的车里等他。

    很快大雄就回来了,我们便向青山医院驶去。

    两个小时后,我们便来到了青山医院门口,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和大雄赶紧下车。

    大雄打了个电话,立刻有一辆奥迪四个圈从拐角处驶了出来。

    焦志森摇开车窗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大雄点头问道:“没什么情况吧?”

    焦志森脸色发白的说道:“事倒是没事,只是这里,一切都不正常。”

    大雄骂道:“不正常还没事?”

    焦志森苦着脸道:“待会你们进去就知道了。我在外面都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尼玛,两个人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接着大雄从焦志森手中接过两张证件,翻开看了看,塞给我一张。

    我一看,居然是两张青山医院的工作证,我的上面名字叫苏宁,职务是实习医师,照片也是我的。

    再看大雄的,他的上面写的是实习护工,名字倒是没变。

    青山医院,是宁川市内一所极为出名的精神病院,能住进这里的人,那肯定都是神经不正常的。

    所以我们经常开玩笑的说,哪个人犯傻了,就可以送进青山医院了。

    没想到,今天我和大雄居然也有幸犯傻一回,还是没人送,特么的自己来的。

    站在青山医院的双层大铁门外,望着灯火通明的精神病院子内,我和大雄很有默契的就互望了一眼。然后硬是傻呆了两分钟。

    大雄的声音略有些颤抖:“这是精神病院还是鬼城呀?”。

    “先走进去看看。”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大雄往里走。

    “你能分的清谁是鬼谁是人不?”大雄推了推我问道。

    我们远远的站在大门外就看着这里的精神病患者有的趴在窗上对着月亮鬼哭狼嚎,有的拿头撞墙撞桌子不死不休,有的几个人凑在一块儿群殴,有的抱着大树跳舞,有的·····这些样子看在眼里真的是比鬼还可怕。

    我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了重症神经病人是什么样子的,我以前以为我们村的刘傻子都够疯的了,跟他们这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起码人家没抱着大树跳舞啊!

    “不管是鬼还是人,正常人呆在这里绝对是一种折磨,所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出童楠。”我一边回答着大雄的话一边注视着这些躁动的精神病患者们,是怎样将这里的工作人员折腾的疲惫不堪的。

    更重要的是,刚才那些确实都是人,而我,还发现了不少鬼!

第717章 青山医院(二)

    我和大雄向医院内走去。结果被双层大铁门给挡住,大雄和门卫交涉好大一番后,我们又拿出所有证件给门卫大哥确认后方才放我们进去。

    “大哥,你们这儿,每天都这么热闹?”大雄冲着门卫大哥问道。

    大雄正好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如果每天都这样那童楠不被鬼吓死也得被精神病患者吓死,不被精神病患者吓死也的被这些白大褂的大针头扎死。所以我立马竖起耳朵听着。

    “是呀,都挺热闹的,今天可能更热闹一些。”门卫大哥说着。

    你看着门卫大哥说话就是有水平呀,我真是佩服。

    “更,今天为什么会更为热闹一些了?”大雄友好的递上一根中华再次问道。

    门卫大哥看了一眼中华,犹豫了一下接过去说道:“因为今天是月更半啊!嘿嘿!”

    门卫大哥故作神秘的凑过来接着说道:“月更半,鬼乱窜,阴间门开,万鬼狂欢。每月的这一天,这里都会比平常热闹很多的。”

    “这样?”我指着这些正在与鬼戏耍的精神病患者问道:“平时,他们不会这样吧?”

    “平时,他们会安静很多的。”门卫大哥又凑过来说道:“你们俩这么年轻,能不在这里实习就别在这里实习,毕竟这······”

    “大哥,谢谢你,我们先进去报到,在晚点怕找不到人了。”我打断门卫大哥的话说道。

    院子里看上去跑去来不少患者,不一会儿,好几个医护人员就冲了出来,个个手里拿着一根大粗针,遇到精神病患者就扎。全院的精神病患者几乎都在发疯,医护人员根本不够用,只能挨着片儿的来处理。

    我和大雄走进一大厅,看上去人还不少,除了跑来跳去的精神病患者,其他地方和普通医院也没什么两样,无非是挂号的地儿,收费的地之类的。

    可是我发觉,这些东西似乎对这些病人来说,都是摆设!

    大雄凑到我身边低声道:“我们对这里的鬼要······”

    “它们只要没有作祟,我们就当什么也看不到。”我打断大雄的话说道。

    “哦,”大雄答着,然后指了指左边方向对我说道:“我去那客服台问一下院长办公室在哪?然后我们报个道就算入住这里了。”

    “好,那我就在这里随便转转,熟悉熟悉这个陌生的地方,问完你来这边找我就行了。”我简单的说着。大雄一巴掌拍到我的肩头玩笑的说道:“这,你还用熟悉,什么阵仗你没见过呀?”

    我丢了大雄一白眼,没有直接回他的话。

    “好了,好了,你转去吧,”然后又指了指客服台的方向对我说:“我去那客服台问院长办公室在哪去了哦?”说完就朝客服台的小妹走去。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厅里,看上去还不小了,区域面积大概有一百多平方米,我猜它应该是患者们的活动厅。

    干净的白瓷砖地、白荧光灯,白色墙壁,还有飘着的白大褂在不停的给那些骚动的患者扎针。

    活动厅东西两头分别有走廊。东边走廊两侧分布着不同大小的房间,我猜应该是病房。

    西边走廊的房间功能不明,其中有几间似乎是医生办公室,因为我看到那些白大褂都是从那儿进进出出。

    活动厅一面墙上挂了一台没有开启的电视。屋内有一台纯净水机,两个可以插卡打长途的公用电话这个应该也是供病人们使用的吧。

    汗!都这样了,还打电话?

    厅内看上没有百人也得有八十以上,我也是看到有这么些人后想到这里应该是患者的活动厅的,这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除了三俩个随意走动的老人,一个坐在桌边长凳上不知在本子里写些什么的,其它人看上去都已被那些白大褂的医生的大针扎倒下了。

    不远处坐在墙根的一位看上出四十五六的大叔引起了我的特别注意,因为他一个人在打扑克,不,却切的说应该是他在和两个鬼在打扑克。

    我好奇的走到这个正在打扑克牌的大叔旁边看了看然后说道:“大叔,牌不错呀!”

    “那是!”然后还牛掰轰轰回头看了我一眼。正准备打出去的又收了回来,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对我说道:“我这牌确实不错,可我现在是地主,他们两是二打一呀,你说我这么出对不?”

    “对这个,对这个,我,我不是太懂。”我有点结巴的说道。

    对着一个精神病患者我居然这么结巴,他旁边坐着那么两个鬼我都不怕,我会怕他,不,我不是怕他,对牌,我确实是不懂,不懂,真不懂,对一个不懂的东西被人问住了,答不上,结巴,应该是一种自然反应,我一脑门子黑线的对自己解释着。

    “不懂?那你还说我牌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啊?”精神病大叔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接着说道:“你不用讨好我,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因为她已经嫁人了,不信,你问他俩。”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俩鬼。然后甩出两张牌道:“就这么出,我这牌这么好,我就不信你们还能翻天。”

    我本能的反应的说道:“大叔,我没有要娶你女儿······”

    “什么?”大叔一下跳了起来叫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呀?”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我的脸上,大叔口中还不停的骂着:“幸好我没有把女儿嫁给你呀,你个王八羔子把我女儿骗的好惨呀!我要要了你的命!你的命!”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向我的脖子掐来。

    刚才还打牌打的好好的大叔,一下子对我又是打又是骂的,我只能傻傻的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一个神经病患者,我能干什么?

    和对付地痞流氓一样上去揍他么?显然不能。

    他们现在的状态都跟几岁的小孩一般,属于想哭就笑,想笑就哭的任性阶段,我能跟一群孩子计较么?

    医者仁心,我肯定不能打他们,但是他们这样也太嚣张了。

第718章 青山医院(三)

    我这正憋了一股邪火,旁边却走过来一名穿着蓝色衣服的护工,这护工眉眼间带着一股认真意味,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从面相上看,根本不像一名护工。

    他很熟稔的走到打牌大叔的身旁,拍了拍大叔的肩膀道:“刘大叔,还在打牌呢?你女儿要下课了,还不抓紧回去给你女儿做饭去?”

    那位刘大叔眼中带着一丝迷茫,茫然道:“小苹果回来了?要我去做饭?”

    那位护工大声点头道:“是啊,小苹果回来了!”

    刘大叔立刻把手里的扑克牌往桌子上一丢,竖起四个指头道:“四个尖,四个二,双王,最后三带一,春天带三炸,你们欠我多少自己算好,回头咱们继续。

    我的小苹果回来了,我要回去给她做饭了,那个!”

    他扭头看了一圈,对着我道:“小伙子,来,替我打两把!”

    这神情,根本不像是刚刚打过我的。

    那位护工抬头看了我一眼:“麻烦帮个忙。”

    我当然理解他的意思,立刻笑着坐在了刚刚刘大叔坐过的位置,捡起桌子上的扑克牌,对着那两个想要起身逃跑的小鬼道:“别走,咱们再战三百回合!你们两个要是走了,我就把你们送到地府去。”

    那两个眼眶子发青的赌鬼有些为难的重新看着我,许是对我身上的气息觉得害怕,颤颤巍巍的重新坐在了那里。

    那位护工对着刘大叔喊道:“得了,有人给您占座了,咱们先回去给小苹果做饭吧?”

    刘大叔高兴的点头:“好,好,咱们回去,给我的小苹果做饭,那个,你是叫小黄,还是小黑来着?上次偷吃小苹果的骨头的那个就是你吧?”

    那位护工笑道:“我是小何啊!”

    刘大叔恍然大悟般:“哦,你是小何!”

    我看着两个人语无伦次,驴唇不对马嘴的一边说着,那位护工把刘大叔送进了一间病房,然后关上门,扭头对我笑了笑,继续拉住身旁的一名正在唱戏的老者喊了两句什么。

    一时间,我陷入了深思之中,看来这精神病人也是需要手法和智慧来对付的,这位护工,倒是比那些拿着大头针四处扎人的医生人性多了。

    “喂,宁娃,你没事儿吧?”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雄正在我的身边使劲的摇我。

    “哦,我没事。”我应着。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所以就哦了一声。

    大雄一边把我往外拽一边说道:“对了,我们去找房子吧,要不今晚就只能住这里了。”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大雄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报到吗?”

    大雄得意洋洋的从口袋里掏出俩个牌,就是挂在胸前的铭牌一样,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主任那儿我已经去过了,你看,连工作牌都来搞了。”说完便塞了一个放到我的手里。

    这种工作牌我刚才看到那护工的胸前也有,估计是只要带上这个牌,那就是工作人员的象征。

    我拿着工作牌挂在胸前,瞅着大雄说道:“办事倒是挺利索的,没露出什么马脚吧?”

    大雄偷偷的用手指捻了两下:“放心吧,绝对到位。”

    我心里琢磨着钱这东西是好用,但是也是最不靠谱的,不过好在我们已经在外面设了焦志森这个棋子,真的有什么问题,那肯定是会通知我们的。

    我沉吟道:“那你没问一下有没有宿舍吗?”

    大雄摇晃着脑袋说着:“有是有,但你让雄爷我住宿舍合适吗?”

    我推了一把大雄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呀?走了,去宿舍,难道你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大雄很无辜的用一种商量的口气说道:“大哥,我宁大哥呀,我们就算住公寓也绝不会影响我们做事的啦!”

    我再一次推了一把大雄肯定道:“走,去宿舍,带路!”

    走进宿舍后才知道,这跟学校的宿舍没什么两样呀,不过这样也好,这让我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进来后就看到一个正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人回头看向门口,一看到我们后,礼貌的站起来自我介绍道:“你们好。”

    接着他笑道:“是你啊!”

    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位处理事情很熟练的护工么?

    “你好,我们是来这儿实习的。”我客气的说道。

    “哦,我是这里的义工,我叫何东。”这个自称是何东的男人自我介绍着。

    义工,他居然是这里的义工!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说道:“欧,苏宁!”

    大雄一边用眼睛扫视着宿舍的环境一边不景不慢的自报着家门:“我,甘——成——雄——!”

    何东礼貌的对我们笑笑。

    我笑着问道:“你对这里很熟悉啊?”

    何东耸了下肩膀:“经常来,就熟悉了,刚刚那位刘大叔吓到你了吧?”

    我笑了笑:“没什么的,以前在学校也对这方面有大致的了解,只是,现实有些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何东做了一个很无奈的姿势:“这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都远远的超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就说这位刘大叔,他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因为嗜赌如命,他女儿放学回家后自己做饭,忘了关煤气,导致火灾,等刘大叔得到消息的时候……”

    何东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结果我们都已经看到。

    我忍不住有些惆怅,看来这些精神病人都有一段不堪回事的往事,毕竟不是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也不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何东在桌子上拿起了手电,然后便向屋外走去。

    “老哥,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呀?”大雄大大咧咧的问道。

    何东先是一愣,然后对着我们说道:“哦,我还去病区看一下,你们先休息吧。”

    我理了一下耳后的头发,看着何东说道:“我们陪你去吧?”

    何东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刚来,还是先休息吧。”

    何东说完便走了,走了几步,我便听到往回走的脚步声。

    果然何东又出现到了门口,他对着我们说道:“你们刚来,有些事,以后就会知道的,记住,晚上不要到处乱逛。”然后就消失了。

    大雄狐疑的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我问道:“他,他啥子意思呀?”

第719章 青山医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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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没有在意何东的话,因为他说的很坦然,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关心照顾我们而已。

    我环视了宿舍一圈,这屋子里可以住四个人,都是单独的床位,这些都没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吸引我的地方是窗台上的一盆盆栽!

    烟草花!又是烟草花!

    而且这盆烟草花带给我的感觉,和大雄办公室里的那一盆带给我的感觉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就好像有张人脸在上面哭泣一般,让我感觉特别真实。

    但是再我聚精会神的想要看清什么的时候,它又恢复成了一盆正常的烟草花的模样,和普通的盆栽是没什么分别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盯着那盆烟草花,向了一下,摸出了一张驱邪符点燃,念动了一段咒语。

    可是那盆烟草花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和其他的盆栽一样,我也没有发现有类似于鬼类的东西出现。

    我的幽冥眼虽然处于沉眠的状态,可是它还是可以看得到鬼类的,就像之前跟刘大叔打牌的那两只鬼类,他们依然会害怕我的幽冥眼。

    可是眼前这盆烟草花,我明明能察觉它的特殊,可是为什么看不到呢?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这附于烟草花上的灵魂极为强大。

    第二就是这烟花草本身就是一朵花魂!

    万物皆有灵,植物自然也有灵性,只是相对于动物来说,植物想要成精的难度极大,这烟花草本身就只是一盆普通的盆栽,想要成精,难度更是极大。

    至少我不认为它现在有成精的能力。

    但是我也不认为它强大到我看不到的地步,那样它已经可以不依托盆栽而存在于这个生活空间之中了。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大雄拍了拍我:“喂,你又在想什么?”

    我晃了晃头:“这家精神病院处处透漏着诡异,我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一些。”

    大雄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娃儿该不是在南疆给搞出脑震荡了吧?咋跟外面那些病人一样咯。”

    我打掉他的手,转身往宿舍外走去。

    大雄立刻喊道:“喂,你干嘛去?不是说了晚上不要出去么?”

    我摆摆手:“你娃儿好歹也是个念过几天经的和尚,难道你怕了?”

    大雄嘿嘿一笑:“跟你说,这段时间回来后我都快憋死了,就愁没事干呢!要不你一喊我,我就立马给你把道路都清理了,省的各种小麻烦不断。”

    我站在楼道里往对面的病区楼看着,听着对面不断传出杂乱无章的声音,心说童楠失踪了,这麻烦还小么?

    青山医院内部把病人分为轻症状病人和重症病人两个区域,刚刚我们经过的区域,是属于轻症状病人的病区楼。

    轻症状的病人都这样了,我很难以想象重症病人都是什么样子。

    我们所在的宿舍区距离前面的病区楼要经过前面的一个花园,病区楼的大门都市双层防盗门,进出入病区都要有证件,有严格监管的人在看守,病人也都有相应的区域和开放的地方供他们生活。

    这么大一所精神病医院,政府每年的补助款数额都大的吓人,不过想想这些可怜的病人和那些可怜的医生,那些补助款就相对显得微不足道了。

    要是大家都能够快乐的生活,我想即使穷点,也没人愿意在这里伺候人,或者被伺候。

    我和大雄走出宿舍,径直来到了重症病居住区,刚刚已经走过了轻症区,我们准备对重症区再走一趟,熟悉一下环境。

    或许真的如门卫所说,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刚刚那些轻症区的病人带给我的感觉是很严重的话,那重症区的病人带给我的感觉就是恐怖了。

    有多恐怖?

    这么说,在我们进入重症区大门的时候,看大门的那位穿着保安制服的哥们是坐在铁皮房内的。

    什么样的铁皮房呢?就是除了窗子外,没有其他可以出入的通道了。

    就是这个窗子,也是由粗大的钢筋隔成的窗子。

    我怀疑这哥们打从今天上班进去后就没出来过。

    我和大雄说要进去的时候,这哥们更为狐疑的看着我俩,死活都不肯放我们进去。

    最后还是大雄给那个什么主任打了电话,一再保证,出了事与医院无关,甚至到了最后我们还在一份免责协议上签了字,我们才得以走入这栋大楼。

    可以想象么?这整栋楼都处于一种喧哗的境地之中,有披着床单玩捉迷藏的,而你却不知道他是在跟人玩还是跟鬼玩。

    还有披着窗帘在地面上匍匐前进的,那窗帘都是蓝色的,猛的看去,一片海蓝蓝啊!

    有端着红酒杯对着空气当歌起舞的,那酒杯中赫然是一块白白的,我想应该是牙膏!

    还有手中无刀却高举着手摆着像是要砍人一样手势在楼道里一边高喊着我砍死你,一边四处乱砍的。

    而他的对面,却明明什么都没有。

    最严重的一个,就是站在楼道中央的栏杆上的那个。

    我很难以想象那不过手臂粗细,还是圆筒状的栏杆他是如何站的那么稳的,我发誓我这个练了多年功夫的人都不可能站的这么稳健,这尼玛都赶上云若踩铁索的风范了,如履平地啊!

    果然精神病患者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他恐怖的地方不单是站在那上面,而是他站在栏杆上面,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挥舞着一根指挥棒,口中大喊着:“蓝军,杀上去!白军,杀过来!”

    伴随着他的指挥,那些披着床单的病人一个个嗷嗷叫着向楼梯口如潮水般退去,而那些披着窗帘的则是发出老虎狮子般的猛兽怪叫声爬了上来。

    感情这发疯都是有组织,有纪律,听从指挥的。

    别人发疯都是自己发疯,这哥们是一个人指挥一群人发疯。

    你疯就疯吧,你带着一群人疯算怎么回事?

    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指挥的哥们发现了我和大雄,我们两个一个白大褂,一个蓝衣服护工,和这一群病服装的病人明显的格格不入。

    那哥们一挥指挥棒,对着我们大吼道:“小的们,来呀,把对方的探子给我抓上来!”

第720章 青山医院(五)

    随着那个站在栏杆上挥舞指挥棒的哥们一声令下,我和大雄的眼前立刻掀起了一片蓝色窗帘和白色床单混合而成的蓝天白云。

    大雄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撞在了铁门上,哭喊道:“我说那门卫咋死活不开门呢,这里面是在搞暴动啊?宁娃,咱咋办?”

    我也是心中忐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雄转身喊道:“宁娃,咱跑吧,这精神病杀人可不犯法!”

    我一脑门子黑线:“我到是想跑,好像跑不掉了。”

    确实跑不掉了,眼前的这些家伙一个个好像早就训练了几十次的动作一般,极为迅速有秩序的将我和大雄围拢,然后在我和大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床单窗帘便如雪花般飞舞到了我们的头上。

    哥们第一次悲催的被一群疯子给控制了。

    不管是我,还是大雄,那都是被床单被罩窗帘这些东西裹得紧紧的,连脑袋都没给我们露出来,憋得我们上气不接下气。

    幸好这个憋闷的时间不算太长,不一会,我便听到了一阵撕扯布料的声音,接着便看到六七个脑袋争先恐后的往我的面前趴来。

    这些病人有老有少,穿着同样蓝白条的病服,披头散发的,一个个还都带着好奇的眼神,嘴巴里叽里呱啦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汇。

    “唔,唔,放开老子,放开老子!”

    大雄闷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不断的响起,我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就在我的身边,被一张蓝色的窗帘包裹着,整个人躺在地上,跟条脱水的鱼一样起伏着身子。

    他周围也站着四五个穿着蓝白条病服的神经病人,带着那种让人惊恐的好奇眼神看着他,好像那窗帘中包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不知名生物一般。

    我一刹那间甚至担心这些家伙会不会心血来潮把大雄煮了当火锅吃。

    毕竟他们都是精神上有瑕疵的人,这思维都是跳跃性的,谁知道他们能搞出些啥子奇思妙想呢?

    幸运的是,这位指挥家先生此时扮演的好像是美猴王蒙冤归花果这一出,站在那栏杆上还专门翘起了二郎腿,指挥棒像模像样的往肩膀上一搭,伸手勾起自己的一截已经发油的长发,喝喊道:“小的们,把那个长鼻子大耳朵的给本大王带上来。”

    还别说,他这声音,倒真有几分像猴子,只是这二郎腿翘得我那个担心啊!

    虽然说下面是二楼,不算太高,可是头朝下那也是会要命的好么?

    话说你这么作,你家人知道造么?

    不管他家人知不知道他在这犯病,其他的病人却好像都听懂了他的话,十几二十来个人围着我和连脑袋都没露出来的大雄,一时间犯了难。

    一名看起来年纪大概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露出了一脸的为难之色:“大王刚才说神马?”

    另外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头认真道:“好像是说把长鼻子大耳朵的给带过去。”

    那名四十多岁的男人道:“哦,那咱就把他送上去吧?”

    说着就要来扛我的身子。

    我吓了一跳,天知道被送上那栏杆还能不能有命存在,我立刻虎着脸道:“你们哪只眼睛看道我的鼻子长耳朵大了?”

    我这么一问,原本准备来抓我的几个病人都住了手,一起开始对于我的长相进行了深刻的探讨。

    一中年男人道:“这个眼睛小了点,根本不像咱们大王说的那个样子。”

    那老头赞叹:“是啊,嘴巴也小了点。”

    另外一男人摸着下巴,像是专家一般:“你看那眉毛,太细了。”

    一头发蓬乱如杀马特一样的家伙道:“就是,这下巴也太尖了,不像。”

    我一脑门子黑线,你们大王明明要鼻子长耳朵大的,你们讨论了这半天,每一个靠谱的啊!

    讨论了半天,几个人也没讨论明白到底要不要把我送到栏杆上去。

    而那位在栏杆上始终以金鸡独立姿势摆poss的大王同学,却依然昂着个脑袋,指挥棒搭在肩头,做45度角仰天卖萌状,丝毫不着急的样子。

    什么叫淡定?什么叫气度?什么叫范儿?

    那些久居高位的高官达人,那些以财富做象征的富翁,名流,平民,一切的一切,在这位大王的眼中,那都是浮云,人家根本不在乎!

    我眼前的这几个人还在不断的继续讨论着关于我为什么不像猪八戒的问题,你一句他一句的又讨论了将近一分钟,最后他们终于达成了统一的结论,那就是我根本就没鼻子和耳朵,所以大王要的那个长鼻子大耳朵的家伙,根本没法给他送到。

    接着几个人又开始讨论下一个话题:既然我不是长鼻子大耳朵,那上哪去找个长鼻子大耳朵的货给大王送上去?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提到了大雄。

    反正我听他们讨论时说的,他们抓住的又不是只有一个家伙,旁边不是还有一个不断挣扎着的家伙么?

    其中一个吻,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挣扎的破布撕开看看,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说好。

    但是很快,这个提议就被否决了。

    首先,这些人都觉得如果人家睡着了,掀人被子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其次,万一要是扯开了,这家伙还不是长鼻子大耳朵的样子,那怎么办?

    难道要他们自己上去玩去,那他们可是觉得小命重要。”

    最后,所有人商议来商议去,最后的结果就是把大雄抬上去,因为不管大雄上不上的去,作为他们来讲,一是省了玛法,二是大雄的床单没被撕开,蒙着头,就直接跟大王交代了,完成任务了。

    如果大王发现了这小子不是鼻子长耳朵大的样子,那也不管了,反正该做的事情都作了,出了事就是那位大王的事了。

    到了最后,这几位准备动手的汉子们终于开始动手。

    他们把大雄抬起来,抬到了那位大王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喊道:”大王,带来了,带来了,奸细带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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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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