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一章 滚下来
韩度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他们，正要说话，却被楼上传来的一声大喊给打断。
“该死的老鸨子，小爷的美人儿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小爷还没有睡醒，你就竟敢把美人给弄走，今天你要是不给小爷一个说法，小爷拆了这教坊司。”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从楼梯口出探出身来。
韩度被人打断，心里不喜，抬眼朝着此人看去。只见此人年岁不大，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比自己还要小一点，但是他脸上眼眶暗沉，脸色苍白，身躯消瘦弱不禁风。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之徒。
“这是谁呀？”韩度眼神有些冰冷，不善的看着此人，沉声问道。
李嬷嬷连忙凑近韩度，低声回道：“回大人，这是五军都督府都指挥佥事张翼的公子，张雷。”
五军都督府？
这不是李文忠管辖的地方吗？韩度好歹也是山字营的统领，五军都督府作为大明最高的军方机构，韩度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虽然韩度了解五军都督府，但是对都督府的都指挥佥事，却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这在五军都督府里面算是不高的一个官职，而且还是武职。至于这都指挥佥事究竟是干什么的，也不能指望韩度这样连山字营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的人，清楚这些吧？
还没有等韩度发话，衣衫不整的张雷也看见了下面聚集起来的人。忽然一笑，吊儿郎当的依靠在栏杆上，笑着说道：“哟，新来的啊。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起来排场不小啊。”
韩度闻言，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细线，沉默着没有接话，想要看看这张雷究竟要说些什么。
果然这张雷的嘴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话。
“哎，我说新来的，你这一来就打扰了大爷的清梦，你该怎么赔偿大爷啊？”张雷边说，边作出搞怪的样子，假意想了一下，“这样吧，大爷也不让你为难，要不你就把下
面的清倌儿叫一个上来伺候大爷，大爷就饶过你这次，怎么样？你看看大爷多么善解人意，只要你一个就好。”
韩度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挥手止住了脸色大变想要上前附耳说话的李嬷嬷。朝着张雷沉声说道：“滚下来！”
张雷好似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张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之后，一股羞怒瞬间涌上他的心头。怒气冲冲的三步并作两步，一路跌跌撞撞的下楼，冲到韩度面前，上下扫了韩度一眼，指着韩度的鼻子轻蔑的说道：“大爷以为你是个多大的官，原本也只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敢叫大爷滚？告诉你你完了。识相的现在就叫这些清倌儿陪大爷乐呵乐呵，要不然大爷有你好看。”
张雷看见面前的几位绝色佳人，早就欲念上脑了，连韩度都不顾，一双眼睛黏在几人身上不肯挪开。
几位佳人被张雷的眼神一看，只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滑腻的恶心，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像是几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纷纷紧张的看向韩度，生怕还是答应了张雷的条件。
韩度见张雷如此做派，忽然感到一阵好笑，沉声说道：“你是官员吗？”
张雷回头看向韩度，嬉皮笑脸的带着几分自得的得意，说道：“大爷不是官员，那又如何？”伸出拇指往自己肩膀后面一直，傲然说道：“家父张翼，五军都督府都指挥佥事！”
“呵！”韩度嘲笑一声，自顾自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爹是张二河呢。”
“什么张二河？”张雷贼眉一皱，再次纠正道：“家父张翼，五军都督府都指挥佥事。新来的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大爷有你好看......”
既然你爹不是张二河，那你在本官面前装什么牛叉呢？
韩度摇摇头，手里的茶杯高高举起，然后猛然砸下。
“啊！！！”伴随着一声尖细的惨叫声响起，茶杯在张雷脸上瞬间四分五裂。
张雷摔倒
在地上，一手捂住脸，手指缝隙里面有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掌流下。另外一只手颤抖着手指，指着韩度，“你竟然敢打我，竟然敢打我的脸，你完了，你死定了。我回去就让人弄死你，弄死你......”
撂下狠话，张雷连滚带爬的就要跑出去。他也不傻，知道不能吃眼前亏。他孤身一人在这里，要是再对他出手，他可连反抗都反抗不了，还是先回去再说，之后再慢慢找这家伙算账。
旁边李嬷嬷等人同样是傻眼了，他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一身书生气的大人，脾气竟然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给人破相啊，而且还是给都指挥佥事的公子破相。这要是换一个人，那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是话说回来，韩度的出手虽然让他们感到一丝痛快。不过这后果也是非同小可，回头都指挥佥事张翼追究起来，他们谁能够抗的住？
他们也不知道韩度能不能够抗的住张翼的怒火，但是他们心里都希望韩度能够抗住，毕竟有像韩度这样强势的大人，看以后谁还敢来狎妓不给钱。
“站住！”韩度一声令下。
张雷现在完全学乖了，听到韩度的话，他便不敢再挪动一步。回头看向韩度，心里咬牙切齿的发着狠话，‘现在小爷是虎落平阳，绝不能和这疯子硬来，等到小爷回去之后，自然有一百种办法弄死这混蛋。’
韩度撇撇嘴，轻飘飘的说道：“想走可以，把钱付了就可以走了。”
‘还敢向小爷要钱？’张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韩度。见韩度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张雷才反应过来，这疯子连自己都敢打的头破血流，他有什么不敢要钱的？
“多，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韩度随口说道。
“五十两！！！你穷疯了吧？”张雷听到，瞬间就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大爷我在青楼玩儿一夜，也只不过是五两。”
三百六十二章 谁还没有个靠山似的
韩度眼皮都不抬一下，说道：“青楼是青楼，教坊司是教坊司。”
张雷闻言，气势一泄，不甘心的说道：“就算是教坊司，那以前也没有这么贵的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韩度吐字清晰，平静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教坊司就是这个价。”
“好，算你有种。”张雷咬牙切齿的说道，心里愤恨不已，但是又拿韩度没有办法，只好撂下一句狠话，“你要是真有种，你就坚持这个别降价，到时候大爷看你怎么死。”
说完，愤恨的扔下一叠宝钞，头也不回的离去。
韩度理都没有理会张雷，示意李嬷嬷一眼，说道：“愣着干什么啊？把钱收起来啊。拿去定几桌上好的席面，今天本官走马上任，就当你们给本官接风了。”
李嬷嬷伸手把宝钞拿在手里，她都多久没有收到过钱了？而且还是一次就收五十贯这么多。不过她在欣喜之余，也不禁替韩度担心，犹豫了片刻说道：“可是大人，那张雷毕竟是张翼的公子，若是将来闹将起来，该如何是好？要不还是把这些钱给他退回去吧，再赔个礼，或许，或许此事能够揭过去......”
事情都这样了，即便是登门赔罪，那还能够揭过去吗？李嬷嬷自己都没有把握。
韩度无所谓的挥手打断李嬷嬷的担忧，直接说道：“五军都督府而已，本官也不是没有认识的人。”
“大人竟然能够认识五军都督府的人？不知道是哪位佥事？”李嬷嬷闻言一阵欣喜，忙不迭的问道。如果大人能够认识其他的佥事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有其他的佥事肯出面调解，那把宝钞退回去，再赔礼道歉，此事应该就能够平下了。
李嬷嬷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韩度，却见韩度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本官可不认识什么佥事。”
李嬷嬷眼睛里面顿时一阵失望，不认识都指挥佥事，那
就算是认识其他人也没有用。毕竟不是一个等级的人，根本在张翼面前说不上话。
韩度随即说道：“五军都督府里面，本官只认识曹国公一人。他张翼要是有胆子，那就来找本官算账吧，本官全都接着。”
曹国公？李文忠！
李嬷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不仅是她，教坊司里凡是知道曹国公是谁的人，纷纷震惊的看着韩度。
曹国公是谁？五军都督府的掌舵人。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是只闻其名，连见都没有见过一面的大人物。一般的官员，在曹国公面前，那连弟弟都算不上。就拿张翼的都指挥佥事来说吧，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面，这已经的最顶端的官了，但是在曹国公面前张翼什么都不是。五军都督府里面都指挥佥事有十几个，这么多人里面能够在曹国公面前说上一句话，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十分值得庆贺的事情了。
想要曹国公对这些都指挥佥事另眼相看？呵呵，做梦去吧。
但是自己家大人刚才提起曹国公的时候，语气平常的紧，就好似不仅亲眼见过曹国公，还和曹国公有交情似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是天大的惊喜了。有曹国公做靠山，那就算张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找大人的麻烦。
至于张雷，打了那也是白打。
大人有着这么强硬的靠山，那么以后教坊司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李嬷嬷理直气壮地的把宝钞收入囊中，高兴的回道：“小的这就去准备，给大人接风。不过小的有个建议，与其到酒楼里面去定席面，还不如去买些食材回来咱们自己做。不是小的自傲，咱们教坊司里面厨子的手艺，就算是和京城里面顶级的酒楼相比，那都是不相上下。”
李嬷嬷这是穷太久了，陡然有钱了也舍不得浪费。
不过韩度也不想管这么多，挥挥手点头说道：“怎么样都行，反正酒菜不能差了。”
“大
人您就放心吧。”李嬷嬷拍着胸脯朝韩度保证道。
韩度看了一眼颤颤巍巍的高峰，连忙避开眼睛。李嬷嬷见了，顿时捂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既然是给韩度接风，那自然少不了有人给韩度敬酒。李嬷嬷带着一众姐儿挨个给韩度敬酒，佳人在前，玉液在杯，韩度自然不好拒绝。再加上这些姐儿个个都是酒桌老手，劝起酒来妙语连珠，声音宛转悠扬，好似喉咙里面藏着两颗玉珠一般，格外引人遐思，韩度不喝也不行。
好在韩度酒量不小，才勉强应付住了最后一批清倌儿的敬酒。
李嬷嬷见车轮战都没有把韩度给拿下，见状就要再上来劝一番，却被韩度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嬷嬷低眼吃吃的笑了一声，只好不甘心的退下。
方孝孺作为韩度带来的朋友，再加上他一表人才，自然也少不了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敬酒。不过这家伙是个酒鬼，不仅来者不拒，还有时间和一众佳人调笑。
等到所有人都敬完酒，退下去之后，方孝孺都还是一副依依不舍意犹未尽的样子。
韩度见此，打趣道：“方兄，在下忝为这教坊司提举。要不就给方兄安排一二，今晚方兄就在这教坊司留宿如何？男才女貌，才子佳人，方兄也可以留下一段佳话。”
方孝孺笑着摇头，感叹着说道：“说实话，咱也不是那种假正经的道学先生，秦楼楚馆咱也是去过的。以前咱也对这教坊司带着几分的好奇，毕竟这是官员才能够进来的地方嘛，以前咱可没有机会能够进来。但是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这里面的也是些可怜人。”
韩度听了不置可否，方孝孺这话虽然不算错，但是这个世上谁不可怜？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方兄年纪轻轻正是风流倜傥的时候，何必要学的像那些半老头子一般？”韩度打趣笑道。
三百六十三章 有钱的亲眼目睹
方孝孺轻蔑一笑，说道：“那叫下流，不叫风流。什么才叫风流？腹有诗书气自华，千古文章自风流。”
“方兄好文采，出口成章。”韩度拱手一礼。
酒逢知己千杯少就是这样，彼此闲聊两句，都能够让人兴奋不已，酒性大发。
一场接风宴吃的热热闹闹，众人吃饱喝足之后才逐渐散去，各理各事。
李嬷嬷被韩度留下来，让她带着自己参观一番教坊司。毕竟韩度这才刚刚踏进门来，对教坊司的了解还太过少了一些。
在韩度看来这教坊司就是一个歌舞娱乐场所，但是等韩度跟着李嬷嬷参观完前面之后，转到后面，这才发现这教坊司竟然还设有刑堂。
韩度坐在刑堂的主位上，抬眼看着李嬷嬷，皱眉问道：“怎么还设有刑堂？”
刑堂可不是能够胡乱设立的，除了刑部设有大牢和刑堂之外，在韩度的了解当中，就只有还未设立的锦衣卫设有诏狱和刑堂了。但是韩度万万没有想到，这教坊司竟然也设有刑堂。
“大人，”李嬷嬷眼帘一垂，有些哀叹，解释道：“教坊司的女子有些是孤儿，有些是犯官之家的家眷。那些孤儿还好说，原本就过的凄苦无比，经常饱半顿饿两天的朝不保夕。来到教坊司成为乐籍，虽然说地位低贱了一点，但是生活还是要比以前好的，因此这些人少有埋怨的。但是，大人不会以为那些犯官的家眷，来到这里也是毫无怨言吧？”
“她们原本都是官宦之家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或者是夫人，突然来到这里却是要干伺候人的低贱活计，她们又怎么能够甘心？有的人甚至是宁愿死，也不愿意来这教坊司。为了不让女乐和来教坊司的达官贵人闹出是非来，因此便有了这刑堂，作为处罚不听话的女乐之所。”
韩度听的眉头大皱，不禁问道：“处罚？如何处罚。”
李嬷嬷神情有些悲伤，显然她
也不想提起这些，但是面对韩度的问话，她却不得不一五一十的解释给韩度听，“看情况，轻一点的，就像是那些不肯吃苦、不肯学乐曲的女子，那多半就是抽一顿鞭子了事。然后让她继续学，不肯学便再抽鞭子，直到抽到她屈服为止。大多数的女子都忍受不了，到最后只能够乖乖的听话。”
“对于那些不肯陪客人玩乐的，便把她们关到后面的破屋里面，或者是给她们安排有苦又累有脏的活计，逼着她们去做......”
李嬷嬷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
韩度见她犹豫，便问道：“怎么不说了？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李嬷嬷咬了咬牙，才低声说道：“对于那些宁死不从，又不好带出去侍奉客人的女子，通常，通常都是都是管事的示意众人将她，将她凌虐致死......”
韩度眼睛里面陡然射出一道凶光，厉声问道：“你说什么？杀人？”
李嬷嬷面色惨然的点点头，小声压抑着抽泣，说道：“这样的事情每年都在发生，而且每年都不少，也没有人在意她们的死活。直到上一任大人离任之后，教坊司没有了管事，这样的情况才没有发生。”
韩度听了，心里颇为不平静，没有想到这教坊司竟然还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地方。看来妹子让自己来，还真是来对了。韩度虽然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因为在韩度的思想里面‘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韩度一直都没有把好人两个字放在心上。但是韩度绝对也是一个最见不得草菅人命事情发生的人，在韩度看来任何一个人，都是有着他存在的价值的。之所以以前的教坊司提举认为这些不肯接客的女子毫无价值，那是那些当官儿的无能。
难怪连教坊司这样站在京城娱乐场所顶端位置的销金窟都快混到要饿死的地步，以前的那些提举就是一群白痴。
韩度抬眼颇为厌恶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刑堂，陈旧斑
驳的梁柱上，不知道有多少青春貌美女子的鲜血，在其中黑暗的裂缝里面流淌。而这刑堂之外的，便是那一间间形似牢房的黑屋，以及大片的荒废破旧之所。想来这些就是为了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女乐的小黑屋，和让她们从事苦力劳动的地方。
多好的一片地方啊，竟然被以前的白痴弄成这个样子。
韩度摇摇头，豁然起身，吩咐道：“明天你就去找些人来，把这刑堂和后面的那些破房子全都给本官拆了，那些荒废的地方也给本官清理出来。”
李嬷嬷没有立刻应下，反而朝着韩度一拜，眼中带泪起身，看着韩度说道：“小的知道大人心善，看不得这害人之所。可是大人，若是把这个地方拆了，那以后遇到刚烈的女子不肯伺候客人，闹将起来那该如何是好？若是得罪了客人，就算是一次大人可以挡下，但是十次百次大人又该如何应付？”
她的意思很清楚，韩大人虽然有着曹国公做靠山。一次两次的得罪来教坊司的达官贵人，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总不能次次都将贵人得罪吧？那就算是曹国公再厉害，那也不可能面对整个朝廷的王公大臣吧？
从现在接触的情况来看，现在这位韩大人虽然年轻，但是为人却是不错。如果他能够掌管教坊司，那她们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因此，李嬷嬷也不想韩度因此得罪人太多，导致被调走。
韩度轻蔑的看了李嬷嬷一眼，不屑的说道：“以色示人，色衰则哀，此乃下下策。色与魂授，朝思暮想，方为上策。做皮肉生意才能够挣几个钱，无非不过是挣一些血汗钱而已；要做就做成高端歌舞娱乐，那才是日进斗金。”
“从今天起，教坊司所有女乐，除非她们自己愿意，否则都不用接客了。想要我教坊司的女乐伺候他，那就让他拿钱来砸。毕竟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的亲眼目睹！不没钱的连我教坊司的门都进步来，亲眼目睹都没有他们的份儿！”
三百六十四章 哭诉
一旁的方孝孺听了韩度的话，简直就是惊呆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话，也能够给改成这样的？
李嬷嬷更是听的简直是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以后教坊司的女乐接客，就这样就全凭她们自愿了？李嬷嬷顿时哭泣出声，朝着韩度一拜郑重说道：“小的代她们谢过大人的大恩大德，这就叫人来将这里拆了。”
既然韩大人都说了，不会在逼迫女乐接客了，那这个地方自然也没有了用处。
韩度摆摆手，说道：“本官这个人做事喜欢有一说一，本官可以给她们自由选择的权利，但是本官希望本官的话她们能够十足十的听从。”
“大人放心，小的保证她们会对大人的命令言听计从，绝无他言。”李嬷嬷连忙做出保证。
“那就好，”韩度点点头，随口说道：“去吧。”
等李嬷嬷走后，方孝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把韩度打量了一番，感叹着赞道：“韩兄真是宅心仁厚，有菩萨心肠。”
在方孝孺看来，韩度那些话说的乖乖的，什么高端歌舞娱乐，不过是找个借口维护女乐罢了。想要做到日进斗金，恐怕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毕竟现在的教坊司都已经落寞成了这个样子，要是再不让女乐取悦达官贵人，那这教坊司恐怕会更加败落下去。毕竟人家来教坊司，就是为了玩儿的，你都不让人玩儿，人家又怎么会付钱？
韩度见方孝孺不信，也不和他解释，背着手就走了。
......
张雷一手捂着连，满手鲜血的朝着家里走去。刚刚走到家门口，就被眼尖的门子看见，顿时大惊失色的上前，惊呼道：“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二少爷？快来人呀，二少爷被人打了，快去找大夫来，再赶紧去通知夫人。”
喊完，便一手扶着张雷，一边朝家里走去。
大夫还没有来，一个身若扶柳的女子带着几个丫鬟急匆
匆的从内宅里面冲到张雷面前。看了一眼，差点没心疼的晕过去，捶天抢地的哭喊道：“我的儿呀，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快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一个和张雷长的有几分相似，身高要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年轻人，手里捏着一把扇子走过来。关切的问道：“二弟这是怎么了？是和人发生冲突了，谁动的手？”
张雷见到来人，像是一个找到依靠了的孩子，顿时哭诉道：“大哥，小弟没有和人发生冲突。小弟在教坊司里面醒来，没头没脑的就被人给打了。”接着，便将他如何被打了的经过，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大哥。
“什么？竟然是这小小的教坊司提举打的你？”张雷的娘声音提高了八度，转头朝年轻人说道：“张震，老爷在外面打仗，现在是你在当家。你弟弟被一个九品芝麻官给欺负成这个样子，你要是不为他出头，这张家的脸面可就要被人给扔在地上踩了！！！”
张震也是满腔不满，一个教坊司提举罢了，竟然敢出手把二弟给打成这样，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位提举的胆子，比以前的那些可都要大。
张雷头上的伤势其实不重，过了这么久伤口早就结疤没有流血了，只是流出来的血迹干枯在脸上，看起来十分吓人。他之所以这样，其实也是为了卖惨，想要张家给他出头，报复那个小官而已。
此时听到娘亲的话，张雷回忆了一下，说道：“不过他好像不是九品官，看他的官服好像是正六品。”
正六品？
张震闻言一愣，什么时候教坊司的主官变成了正六品了？正六品虽然也不是什么高官，但是和九品比起来毕竟还是有了差别。
张雷的娘亲才不管这些，怒声说道：“正六品又如何？难道咱们张家还会怕了他，他无缘无故把我儿打成这样，张震你可一定要为你弟弟报仇，找他算账。”
张震看了姨娘一眼，虽然这姨娘一向泼辣，但是她
有句话却没有说错。那就是，即便是正六品的文官，在他们张家面前，还真的算不上什么。
张震正要说话，敲好这个时候大夫总算是被下人给拖着来了。张震只好口风一转，说道：“看二弟的伤势可不轻，二娘还是赶紧带二弟下去让大夫给瞧瞧吧。至于教坊司的事情，我自有理会的。”
儿子就是这姨娘的心头宝，见大夫来了那里还敢耽搁一分一毫，连忙带着张雷下去让大夫给医治。不过就在她即将离去的时候，犹自不满的回过头来，朝张震说道：“你若是处置不公，不为你弟弟出头，落了张家脸面。等老爷回来，我一定禀报老爷，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当家做主。”
张震对二娘的威胁，嗤之以鼻。他和二弟张震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娘一直以来都想要把自己给搞下去，让她那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儿子当家做主，以便以后继承家业。但是她也不用她那不太聪明的脑袋想一想，若是自己继承家业还好，至少可以保证他们母子二人一辈子衣食无忧。若是她那废物儿子继承家业，什么样的家业不被他给败光？
再说了，能够决定谁当家做主，谁能够继承家业的只有老爹一个人，自己老爹可不傻。
不过尽管如此，张家的脸面也不是谁都可以踩的。想到这里，张震眼睛一眯，里面透出一道寒光。挥挥手，一个下人离开跑到张震身边，俯身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速去查查这教坊司的新来的主官是什么来头，一有消息速速来报。”
“是。”
一个多时辰之后，张震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听到了下人报来的消息。越听，脸色越是难看，全部听完之后，张震一声长叹，摆摆手让此人退下，还不忘嘱咐道：“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下去吧。”
“是，公子。”
下人退出去之后，书房里面只剩下张震一人，望着窗外脸色露出一丝无奈。
三百六十五章 张家惹不起
就在张震一脸无奈的时候，姨娘带着头上包了厚厚几层的张雷，走了进来。
见张震对自己儿子的伤势一点都不关心，姨娘不仅厉声问道：“张震你待在书房里面，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为你弟弟出头，你就任由别人把张家的面子踩在地上？”
张震转身，扫了两人一眼，平静的说道：“二弟你知道打你的人是谁吗？”
张雷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告诉大哥了，那里还会等大哥来问？
“他叫韩度。”张震一脸无奈的说道。
韩度？张雷仔细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哥。
一旁的姨娘却是不管不顾起来，大声喝道：“韩度是谁？管他是韩度，还是李度，他都只不过是一个六品官而已。怎么，听你这意思，你是不想给你弟弟出头了？”
张震也是被姨娘的话给气的不轻，自嘲一声笑道：“看来二娘和二弟你们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前段时间京城里面因为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人向皇上请求赐婚。”
姨娘听了，一脸鄙夷的说道：“你不会是要说那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人，为的就是这韩度吧。就凭他一个区区的六品官，他也配？”
张震摇着头说道：“二娘还真是小看他了，韩度不仅亲自向皇上请求赐婚，而且他请求赐婚的对象还是安庆公主。”
“安庆公主？安庆公主不是已经有了婚约了吗？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敢？”姨娘听了，整个人都懵了。像已经有婚约的公主请求赐婚，这不是在打皇家的脸吗？这是在找死。
“对，这就是在打皇家的脸。”张震无奈的叹气说道，“听说皇上当场暴怒，但是奇怪的是皇上暴怒过后，却是只是把韩度赶走了事。甚至更奇怪的还在后面，皇上只是暂停了韩度的职务作为处罚，可是没有等几天便又亲自下旨，让这韩度担任教坊司提举。”
“这，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姨娘一脸震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张震叹息声更重，慢慢地说道：“是啊，无论是谁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皇上是什么脾气，谁还不知道吗？可是偏偏这么不可能的事情，它就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一句话，让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张震喃喃自语的说道：“扫了皇家颜面，这是多大的罪过啊？放在我和二弟身上，早就被砍头八回了，可是，可是落到那韩度头上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是不轻不重的停职罢了。就这，都还没几天便又让他做了教坊司提举......”
张震也自诩自己是一个人杰了，可是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比人气死人。
“算了吧，二娘。”张震神情低落的说道：“咱们张家的颜面和皇家的颜面比起来，什么都不是。那韩度落了皇家的颜面，不也照样活蹦乱跳的吗？这样的人，别说是现在的张家，就算是将来父亲大人他封侯了，咱们家照样也惹不起。”
张震有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没看见这韩度扫了皇家的颜面，连皇上都只有咬牙忍下来吗？虽然他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缘故。但是既然皇上都能够忍，那他们张家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毕竟，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若是和韩度刚下去，会惹来灭顶之灾也说不定。与生死存亡比起来，脸面算什么东西？
见二娘和二弟两人，都沉默不语，显然他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张震便没有和他们客气，挥手说道：“二娘、二弟你们还是回去吧。还有，二弟你最近就待在家里吧，那里都别去了。”
让自己憋在家里，那还不把自己给憋死？听了大哥的话，张雷意识到他不能去找韩度算账了，但是也不代表他就必须要待在家里啊。
“大哥，不要啊。我向你保
证，不再去教坊司如何？我去其他青楼还不行吗，你就让我出去吧。”张雷向张震哀求道。
可是张震那里会听他的，直接朝门外吩咐道：“烈叔，看着二弟，三个月内不准他出门一步。”
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走进了，朝张震一拜，回道：“是，大公子。”
“不要啊，大哥。一个月好不好，要不两个月吧。不要三个月啊，三个月太长了，会憋死我的......”张雷一边被烈叔拉着出门，一边朝张震哀嚎道。
可是无论他如何哀嚎，张震都没有丝毫改口的意思。
二娘见张震动用了烈叔，她也不敢在多说什么，跟着就离开这里。
烈叔虽然是张家的下人，但是他和老爷有过命的交情。就算是老爷在家里的时候，也从来都不拿他当下人看，一向都是以兄弟相称。而老爷出门的时候吩咐了让张震当家，还嘱咐烈叔帮衬着张震。
因此，烈叔除了张震的话，谁的话也不会听。而一旦张震请烈叔出手，那么即便是这妇人是张震的长辈，她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能够悻悻的离开。
......
教坊司，停业了！
教坊司虽然快要经营不下去了，但是那是那些不要脸的官员天天来白嫖给搞成这个样子的。如果单单从服务和质量上来说，教坊司到现在仍然是牢牢的占据着京城青楼行业的龙头位置。
这忽然间就停业了，自然会让那些想要来教坊司消遣的官员感到不满。有那脾气火爆的，还想要横冲直撞，强行冲进去。毕竟以前的教坊司根本就不敢得罪他们分毫，他们在教坊司里面予取予求，那里会听从教坊司的安排？现在老爷我要玩儿，你教坊司就必须要营业，那能够说停业就停业的？
但是还没等到这些官员冲进门去，就看见韩度大马金刀的坐在堂内，不禁纷纷望而却步。那些七八品的小官虽然不认识韩度，但是他们认识韩度的那一身官服。
三百六十六章 如何修建
官大一级压死人对于这些官员来说，也是适用的。就这正六品官的身份，碾压他们这些小官绰绰有余。能够当官儿的都是人精，自然不会有人傻到去韩度面前自找没趣，也就不会有人敢进教坊司的大门。
而其他那些四五品的官员，来到这里看了一眼，更是扭头就走，做的比那些低级官员更加的干脆直接。韩度是谁一般人可能会不太清楚，他们这些人对此可不是一无所知。韩度是连户部、工部、礼部尚书的面子都敢不给狠人，他们这些人要是贸然上前去和韩度谈面子拉交情，那岂不是自取其辱吗？
尤其是有户部、工部、礼部的官员来到教坊司看见韩度，跑的比兔子都快。他们可都是听说过韩度是怎么和他们的尚书大人发生冲突的，他们要是敢纠缠不休，韩度肯定不会和他们客气。就算是他们不和韩度发生冲突，那回去了之后该怎么和尚书大人解释？会不会以为他们和韩度关系很好？
逛青楼罢了，那里逛不是逛？为了上个青楼把自己的前途搭上，那才是不值当。
从教坊司停业开始，其他几家大牌的青楼，生意一下子比以前还要红火几分，出入的达官贵人明显的要比以前更多一些。
几天的接触下来，教坊司里面的女乐知道了自己现在这位大人虽然冷着脸面对外面的那些官员的时候挺可怕的，但是其实在和她们说话的时候脾气挺随和的。因此这些女乐看见韩度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缩着脑袋像担惊受怕的鹌鹑一般。而是韩度在大堂内拦人的时候，她们就大着胆子依靠在楼上的栏杆上，对着韩度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看见有官员进来一见到韩度就被吓的落荒而逃的时候，更是爆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丝毫不顾忌坐在下面的韩度。
“韩大人看中年纪轻轻的，真是霸气，可比以前的那些大人要强多了。换成是以前的那些大人
，那里能够像韩大人这样光是坐在那里都让那些人望而却步。恐怕早就贴上去委曲求全了，帮着那些人欺负我们。”一个女乐斜靠在栏杆上，撅着小嘴和旁边的同伴说道。
一旁的同伴听了，顿时调笑道：“你这小妮子那里是在埋怨以前的大人啊？你这是看见韩大人又俊又年轻，在划船不靠桨吧！”毫不避讳的戳破她的小心思。
被人道出心思的女乐却是凌然不惧，大大方方的坦然道：“我说的是实话嘛，再说了面对韩大人这样的人，你就一点都不心动？你还不是一样的，只不过你是闷骚，憋在心里不让人看出来罢了，我还不知道你？”
同伴被女乐一句话说的脸上绯红，不和女乐争辩，伸手朝她腋下挠去。直到女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同伴才放过了她。
同伴虽然放过了女乐尚且还不满足，纤纤玉指点着女乐的脑门说道：“你再心里痒痒也没有用，韩大人的心上人可是安庆公主，为此可是向皇上请求过赐婚的。放心，韩大人是不会看上你的，再说了韩大人取消咱们陪客人侍寝要求。”
女乐小脸一扬，露出纤细洁白的脖子，伸手把自己的纱衣狠狠一拉，露出大半边身子出来，挑衅似的看着同伴，说道：“大人只是说让咱们自愿，那里说过取消了？再说了，我自荐枕席不行吗？”
女乐的举动大胆轻佻至极，再加上她那一张魅惑的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同伴都直呼受不了她这样的举动，连忙落荒而逃。只留下一连串女乐银铃般的笑声，在楼上回荡。
两人的谈话又没有可以压低声音，这让坐在下面的韩度听的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女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啊。’韩度不好插话，连忙将想要抬头看看的想法给压制住，只得假装没有听到。
......
韩度只不过在教坊司里面守了三天
，就让原本人流络绎不绝的教坊司，变成了现在门可罗雀的样子，再也没有人来了。教坊司停业的消息虽然还在不断的引起人们的猜测，但是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找教坊司的麻烦。
韩度也才有时间清净下来，开始画图。想要做成高端的歌舞娱乐场所，那自然要有一个占地颇大的歌剧院才行。而韩度让李嬷嬷将刑堂拆掉，为的就是腾地方。想要画出一副精细的施工图，靠毛笔可不行。好在韩度早就让黄老等人着手按照韩度交他们的方法制作铅笔，而黄老等人也不负厚望，没过多久就将铅笔给制作出来了。
熟稔的将铅笔削好，韩度按住尺子，开始在纸上画出线条。既然想要修建一座歌剧院，那就不能够只修建一层。韩度的打算是修建四层，按照一楼普通人，二楼独立单间，三楼清净雅室，四楼专人独享的配置来安排。
但是楼建的越高，就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整座楼就会越重。对于支撑整座楼重量的柱子要求就会越高。但是既然是歌剧院，那作为支撑的柱子自然是越少越好。因为一旦柱子太多，挡住了观看者的视线，那再好的歌舞表演也会让人大失所望。
想要柱子尽量少，又要能够足够支撑整座歌剧院的重量，按照韩度的估计，那这些柱子得要是金丝楠木才行。先别说金丝楠木有多贵了，就算是韩度有钱将这么多金丝楠木给买到，再千里迢迢的给运回来。那花费之大，一旦被老朱给知道了，肯定是二话不说的提着剑来找韩度。
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韩度想想还是算了。用金丝楠木做柱子，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韩度也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减轻整座歌剧院的上层重量。韩度准备先不用木料修建歌剧院，而是用水泥和石头，先修建一个类似于椭圆形斗兽场的基座，然后再在这个基座上开始用木料修建歌剧院的上面部分。
三百六十七章 太贵了
把歌剧院分成上下两个部分来修建，如此一来它的整体重量自然会减轻许多。也就根本不用金丝楠木来作为梁柱了，普通的木料就能够胜任。而且，只要把水泥石头砌成阶梯状，这一层就完全可以提供给普通人。只要修整一番，在铺设上木板或者是软垫，如此一来连桌椅板凳的花费都节省了。
就在韩度刚刚画好基座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来。”
李嬷嬷推开门，走了进来，俯身朝韩度一拜说道：“大人，刑堂已经拆了，其他地方也已经清理出来了。另外有人自称是大人的属下，送东西来了，在外面等着。”
韩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放下手里的笔，朝桌子上一指，嘱咐李嬷嬷道：“你安排一下，这里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要给本官动。”
“是的，大人。小的会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进大人的这间屋子。”李嬷嬷连忙低头回道。
这样也行，韩度原本没有准备将自己这间房间弄成禁地的，不过既然李嬷嬷要这样做，那他也不会拒绝。毕竟如此一来，有人把自己这些弄乱的可能性就更小。“那就好，走吧，出去看看，另外你再找些人出来搬东西。”
韩度一来到教坊司外面，就被熊廷连忙赶上前来说道：“大人，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说完，伸手朝他背后的几大车货物示意了一下。
熊廷虽然离开了宝钞提举司，但是面对韩度的时候，还是喜欢称呼韩度大人。
教坊司突然停业，人们纷纷都猜测教坊司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因此现在十几辆大车堵在教坊司门口，自然引得人们争相围观。不仅是他们，就连教坊司里面的女乐也从楼上探出头来，一脸好奇的看热闹。
韩度看着车上装的满满的东西，赞赏的看着熊廷，说道：“不错，速度挺快的嘛。”
“大人有所吩咐，属下自然不敢怠慢。”熊廷笑着回道。为了调集这些东西，他连明镜斋的生意
都不顾了，一凑足货物就连忙给韩度送过来。生怕送慢一点，让韩度久等了。
韩度伸手朝这些货物一直，转头对李嬷嬷吩咐道：“去叫人来，将这些东西都搬进去吧。”
教坊司楼上的女乐见自己家的杂役开始去卸货，搬东西。几个人高兴的不断跳脚，惊呼道：“搬进来了，搬进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不会是韩大人给咱们准备的吧？”
女乐刚刚说完，旁边的人就给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骂道：“你这妮子真是异想天开，你也不想想以往的大人从来只会从咱们身上拿东西，什么时候给过咱们什么？”
女乐摸着脑袋，眼泪都快要疼出来了，嘟着嘴巴不服气的说道：“那可不一定，韩大人和以往的那些人可不一样。”
旁边的人笑了笑，没有说话。韩大人能够让她们伺候达官贵人全凭她们自愿，她们就已经非常满足了，怎么还敢有更多的奢求？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年纪稍大的一人，朝门外高喊一声，“谁呀？”
“大家，是我。”
听到门外传来熟人的声音，被称作大家的女子，便上前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个男杂役，大家疑惑的看了杂役一眼，问道：“你来干什么？”
一般来说，为了防备这些男杂役有不轨之心，在达官贵人面前闹出笑话出来。因此，教坊司里有规矩，没有受到召唤的男杂役，是不能来敲开她们的门的。
男杂役对于大家的疑惑的神色没有在意，笑着回道：“李嬷嬷吩咐，给大家送一套东西过来。”
送东西的？
女子还在疑惑，身后的女乐听了却是迫不及待的探出脑袋来，连忙问道：“什么东西？是不是刚才你们在下面搬的东西。”
“正是。”杂役笑着回道。
女乐听了更是激动，双手连忙朝她自己比划，问道：“那我呢
？我有没有？”
杂役点头，连忙说道：“每位章台都是有的，就连莺花也有。”
章台、女乐都是教坊司内部官妓之间的雅称，而莺花则是特指那些还保留着清白之身的清倌儿。
“是吗？”女乐歪了一下头，示意杂役，“快，搬进来打开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几个杂役便将东西搬进房间里面放好，拆掉包裹在外面的粗麻布，收拾一番之后，便退了出去。
女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伸手边摸边喃喃自语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漂亮啊。有点像镜子，但是这又比镜子好太多了。”
女子大家看了也是心头一震，听到女乐的话，便试探着解释道：“我听李嬷嬷说起过，这个东西恐怕就算明镜斋的梳妆镜了。”
女乐听了朝女子一歪头，接着话说道：“是梳妆镜吗？那就是给我们梳妆打扮用的呗。”
这话倒是没有错，梳妆镜就是用来梳妆打扮的，女子无奈点头。
女乐又指向另外一个更大的镜子，这镜子像是一块大木板一样，就在这样斜靠在墙壁上。她往镜子前面一站，整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呈现在镜子里面。“那这个又是什么镜子？”
女子闻言，摇摇头说道：“我也只是听起李嬷嬷说起过梳妆镜，这个镜子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就看这镜子比梳妆镜大这么多，一定更值钱就是了。”
“怎么？”女乐疑惑的看着女子，指着梳妆镜说道：“这梳妆镜很值钱吗？”
女子凝重的点头，说道：“听李嬷嬷说，就这样的梳妆镜在明镜斋里面，至少是一千贯以上。”
“一千贯？？？”这下子，女乐是彻底的被震惊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象过一千贯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就单单这梳妆镜就值一千贯，那么再加上旁边这个更大的镜子呢？加起来，岂不是要值两三千贯去了？这么多的钱，给自己赎身都绰绰有余了吧。
三百六十八章 事情太多了
想到这里，女乐连招呼都不打，一溜烟的往自己房间跑去。一想到自己房间里面也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就再也待不住了。这样的东西，总要让人亲眼看见，那才能够让她放心啊。
女子没有阻拦女乐离去，她也在想韩大人为什么要送给她这样贵重的东西。难道是欲要取之，必先与之？如果是以前的那些大人的话，女子一定会想这些大人一定会在她身上将这些镜子的钱，给加许多倍赚回去。但是韩大人都亲口说了，以后不会再逼迫她们侍奉人，是否侍奉全凭她们自愿。这才刚刚说出来的话，韩大人总不能够马上就收回去吧？若是想要收回去，那当初韩大人干脆就不说这话，岂不是两全其美？反正也没有人会逼着大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是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大人下次血本的？女子摇摇头，她自己也想不到这是因为什么，只好暂且放下。
韩度见所有的东西，都分别送到每个人的房间里面了，便吩咐李嬷嬷将所有人女子都给召集到大堂里面来。
一群莺莺燕燕站韩度面前，和上一次的谨言慎行不同，这次他们在韩度面前胆子大了许多。再加上刚刚得到镜子的兴奋劲头还没有过去，因此即便是站在韩度面前，她们也是七嘴八舌的叽喳个不停。
为此，韩度不得不重重的咳嗽两声，才让场面安静下来。
“东西大家都见过了，本官给你们这些镜子，不是没有原因的。”韩度板着脸，沉声说道。
人群当中的有部分聪慧的女子听了，脸色不仅一沉，带着几分忧心忡忡。
韩度伸出手指，说道：“从明天起，以后凡是你们出门，都必须给本官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才能出门。谁要是素面朝天的就给本官出门了，本官要你们好看。”在韩度看来，连一个饭店门口的迎宾，都要去每天必须要化好妆才能够正式上班。这教坊司的女子要是连梳妆打扮都没有，每天蓬
头垢面的就出来迎接客人，那岂不是丢他的脸？那还搞什么高端歌舞娱乐，等着倒闭吧。
“遵命，大人。”女子们听到韩度的狠话，不禁都吃吃笑了起来。把韩度的狠话当作是韩度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回答韩度的时候，更是故意把声音拖的宛转悠扬，调笑韩度的意味更多一些。
韩度才不管那么多，只要她们都能够按照自己的要求来就好。就她们现在的妆容，改进的余地都非常的大，而且不仅是妆容，还有服装。就像她们现在这样的穿着，下不露大腿，上不露胸口的，怎么能够吸引到人的眼睛？还有神器一样，改变凹凸曲线的内衣......
韩度在教坊司里面忙的不可开交，安庆公主却是在自己的宫里闲的要命。
安庆公主百无聊赖的坐在亭子里面，看着水池里面的鱼儿游来游去。侍女依依在她面前，来来回回的转悠了十八次有余。
最后，依依还是熬不过安庆公主，停下脚步在安庆公主面前，焦急的说道：“公主，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安庆公主有气无力的白了依依一眼，叹息着说道：“着急有用吗？现在父皇把本宫这里盯的死死的，别说是本宫了，就算是一张纸片都别想飘出去，如之奈何？”
依依着急的一屁股坐到安庆公主的对面，不禁说道：“可是韩大人他现在被皇上调去教坊司了啊，教坊司公主可知道是什么地方？那里面的女子一个个千娇百媚，全都是狐狸精转世，最会勾引男人了。万一韩大人要是一个把持不住，被勾了魂去，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相信韩度，他不会的，你就放心吧。”安庆公主语气平淡的说道，不起一丝波澜。
依依可没有就此放弃，偏着脑袋看着安庆公主，问道：“公主就这么肯定？就算是韩大人不会纠缠，可他也挡不住那些女的主动贴上去啊！韩大人可只有一个人，他面对的那些狐狸精，可是，
可是成群结队啊......”
依依焦急的火急火燎，可是安庆公主却是一脸平静，不管她说什么都只是摇摇头，不再开口。
依依哪怕是急的在原地咬牙跺脚，也拿安庆公主没有一点办法。
......
既然场地都清理出来了，那就该进行下一步的建设了。论对水泥的使用，最有经验的还是钞纸局里面的那些匠人。韩度现在虽然被停职了，但是只要不是找黄老要太多的匠人，只是找两个匠人过来指导一下、监督一下，还是可以的。甚至，黄老在知道韩度的要求之后，就连忙派出人手给韩度，还向韩度说道：“大人，想用多久就用多久，钞纸局虽然忙碌，但是少两个人还是无妨的。”
两个匠人跟着韩度来到教坊司，在韩度的安排下指挥着那些杂役搬运砂石、搅拌水泥，开始修砌歌剧院的基座，干的热火朝天。
基座的事情落实了，但是修建歌剧院可不是仅仅修建一个基座就完事了的。基座上面的木质建筑才是大头，可是韩度手里根本就没有修建木质建筑的工匠。想要修建上层建筑，那就必须要请人了。
韩度心里自然是有人选的，工部的营缮清吏司最合适不过。营缮清吏司掌管宫殿、府邸、衙署等土木营缮工程的修建，论营缮工程质量之过硬、建造之精妙绝伦，放眼天下也无出其右者。
但是韩度上次才在工部大闹了一场，还亲手把营缮司的监正何沛之给打了，现在要是求上门去，恐怕不会有好果子给自己吃啊......
韩度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求一番。自己这个歌剧院在这个时候，可是一个超级宏大的工程，宏伟高大不说，还要尽量减少支撑结构以便能够有更空旷的空间。要是换成一般的工匠，还真的未必能够修建的出来，更何况，这歌剧院到时候必定宾朋满座，光是支撑人的重量这一点，就是一个大问题。
三百六十九章 被趁火打劫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当初打了那何沛之，韩度就一阵头疼。当时韩度也没有想太多，也不认为自己以后会有求到营缮清吏司的时候，一怒之下也就不管不顾的打了。
真的是，太冲动了，冲动果然是要不得。
不过即便是不得不去求营缮清吏司，韩度也明白如果自己直接去找何沛之的话，那此事必定就黄了。不过好在还有一个人选，工部尚书，薛祥。
韩度在工部外面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得到和薛祥见面的机会。
一进门，韩度便笑着行礼道：“下官韩度，拜见薛工部。”
薛祥捋着胡须，一脸微笑的看着韩度。说道：“是韩度啊，你可是稀客的很，很少见你来老夫这里啊。今天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以前下官不是怕打扰到尚书大人嘛。”韩度赔笑道，顿了一下见薛祥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不说话，韩度便说明来意：“尚书大人真是慧眼如炬，下官这是遇到事情了，想要请尚书大人高抬贵手，帮下官一把。”
“哦？说了听听。”薛祥神色不动，淡笑着看向韩度。
韩度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是这样的，下官想要改建一下教坊司，在里面修建一座类似于大殿的地方，想请尚书大人调集一批工匠帮下官修建一番。”
“哦！！！”薛祥听了，带着深意的眼神看着韩度，仰头笑着，说道：“好说，好说。不过是修建一处大殿罢了，对于工部来说不算什么。好吧，老夫就答应你。”
真的？就这么答应了？
韩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韩度看来自己当初大闹工部。这工部竟然一点都不记仇，还这么主动的帮自己，看来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下官多谢尚书大人。”韩度一脸惊喜的连忙拜下。
薛祥却伸手想要止住韩度，说道：“你不用谢老夫，老夫虽然答应你了，但是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你看看这修建大殿的花费，
你是不是先结一下？”
什么？想要问我要钱！
韩度顿时脸色就变了，语气当中也没有了低声下气的赔笑，猛然问道：“尚书大人，虽然下官职位低微，但是咱们毕竟是同朝为官。尚书大人竟然伸手朝下官要钱？”
薛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轻蔑的瞥了韩度一眼，沉声说道：“看你这话说的，咱同朝为官也没有看见你当初就白送腰刀给工部啊。”
提到腰刀，薛祥的语气就有些冷。当初他只觉得五万把腰刀，才十万贯，非常的便宜。但是后来他从皇上那里才知道，韩度这家伙在他身上赚钱都赚大发了。别人锻造一斤精钢，需要十天半个月，可是韩度一天就能够制造成千上万斤。
他那五万把腰刀，也就是韩度几天的量而已。几天的功夫就从他手里掏走了整整十万两银子，薛祥一想到这里，眼睛都要红了。
韩度看着薛祥通红的眼睛，心里有些不满。自己当初是赚了不少，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眼红吧。不知道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吗？就凭自己的高炉炼钢，多赚一点也是应该的。
可是不管韩度心里再不满，看见薛祥的样子，也明白此事只能够用钱来解决了。
“不知道尚书大人想要多少？”
薛祥见韩度低头，心里开心不已，笑着轻飘飘的说道：“加上材料，一共就五万贯吧。”
“五万贯？尚书大人确定不是在开玩笑！！！”韩度都被这个价格气笑了，“五万贯，下官就算是全部用金丝楠木来修建都足够了，尚书大人可真能开价......”
韩度计划的歌剧院虽大，但是上等的金丝楠木也不过是八九百贯一根而已，五十根金丝楠木还真是足够将歌剧院支撑起来了，怎么也用不到无万贯。
“工部不仅把材料给你包了，还能够保证尽快给你建好，五万贯可一点都不多。”现在是韩度求到工部这里，薛祥自然稳坐钓鱼台，一点都不急。因为他知道，
到了最后韩度一定会就范的，剩下的无非不过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罢了。
“太贵了，太贵了，这又不是用金丝楠木来修建，下官看来顶多一万贯就足够了......”
两人你来我往，不断的讨价还价，最后总算是以三万贯成交。
韩度气愤不已的看了薛祥一眼，没有想到这个一脸和善的家伙，竟然是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一想到自己被他坑出去三万贯，韩度的心里就在滴血。
见事情谈完了，韩度也不和薛祥客气，怒气冲冲的起身，仅仅是朝薛祥一拱手，便说道：“尚书大人记得抓紧派人来吧，下官告辞。”
薛祥笑呵呵的朝韩度问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这事情都谈妥当了，不如喝杯茶再走？”
“算了吧，下官还是早点回去为好。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下官怕谈起感情来，伤钱！！！”韩度的心里还在为了三万贯而不断的发痛。
薛祥也不再挽留，便提醒道：“那好吧，不过你看看什么时候把三万贯送来？老夫也好早日派人去给你修建啊。”
韩度怒了，这是想要自己先给钱吗？“大人，付钱自然要等修建完了之后，下官才会付钱。要不然下官先付了钱，到时候修建出来的大殿不合下官的要求，下官哪里说理去？”韩度话里或明或暗的示意工部衙门欺负自己。
薛祥摇着头，叹息道：“你啊，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好吧，反正老夫也不怕你赖账，就依你便是。”
韩度一脸铁青的离开了工部，没有想到现在连薛祥这个老头子都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这个世道变了啊。歌剧院的修建虽然解决了，但是自己也是大出血。关键是教坊司现在可拿不出三万贯出来，到时候要是还不上，韩度不认为薛祥会好说话。
不仅如此，自己想要改造教坊司，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为了有足够的钱改造教坊司，哪怕是现在被停职了，韩度说不得也要从宝钞提举司抽调了。
三百七十章 服饰
教坊司里，随着工部派匠人到来，如火如荼的大修建开始了。
韩度将歌剧院修建的事情安排下去，便不再管了。反正工部的人修建这些东西比自己在行太多，自己只需要将图纸交给工部管事的，让他按照自己的图纸修建就好。
韩度现在要忙的是另外一件事，吩咐下去让人将李嬷嬷找来。
“敢问大人找小的何事？”李嬷嬷来到韩度面前，俯身问道。
韩度挥挥手让李嬷嬷直起身来，说道：“本官说过不再让女乐们侍奉人，全凭她们自愿。以后教坊司怎么赚钱，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嬷嬷闻言愣了一下，低头冥思苦想，到最后还是抬起头无奈的看着韩度，回道：“大人，请恕小的愚钝。小的一辈子都在做这些事情，实在是想不到有其他的办法。”
韩度也没有指望李嬷嬷能够有什么好的建议，毕竟就凭她的智慧还没有办法冲破时代的局限性。
“本官准备把教坊司改成大型歌舞表演，由教坊司的女子们来唱词、跳舞，你以为如何？”韩度和李嬷嬷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歌舞表演。
李嬷嬷听了，脸露难色，迟疑着回道：“大人说的，可是类似于唱曲儿？这唱曲儿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而且，而且现在唱曲儿的几乎都是在那些酒肆里面唱，这比青楼都还不如呢......”
李嬷嬷面对韩度，有些话不好直说。在她看来唱曲儿是多么低级的事情，挣不到钱不说，还平白的要被其他人给看低了。
韩度摇摇头，解释道：“有点类似，但是和酒肆里面唱曲儿完全不同，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唱的。不仅要布置相应的场景，甚至是妆容、服饰、唱词通通都需要改的。”
在没有电视电影的时代，歌剧院能够兴盛数百年，不是没有道理的。光是凭着场景布置等一些元素，就能够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就凭这一点，韩度建成的歌剧院肯定要比戏剧
更加受人的喜欢。就现在，喜欢戏剧的人那都是非常多的。更何况，韩度还准备结合现代的元素，通过棱镜分光制造出绚丽多彩的光影效果来呢，一旦成功那如梦似幻的场景，一定能够让人深深着迷的。
而且就算是在信息时代，歌剧院也没有完全消泯，反而是成为了上层社会用来装逼的手段。
“那......好吧。”李嬷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韩度说的那些话每个字她都听的一清二楚，但是连起来她就不能够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反正现在韩大人对她们极好，再加上韩大人一路走来的传奇经历。李嬷嬷觉得，就算是大人失败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回到现在的生活而已。
韩度见李嬷嬷难以理解，也没有希望她能够立刻明白，便说道：“这样吧，她们的琴棋书画还是由你来负责，就按照以往那样教她们。她们的服装穿着就由本官来负责，如何？”
“是，大人。”李嬷嬷虽然回答的无比干脆，但是看向韩度眼神里面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古怪。制作衣服从来都是女人的事情，她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男人还懂做衣服的。而且看大人这架势，他还要自己亲自指导怎么做衣服？当官的大人还知道如何做衣服，这事情怎么就如此的古怪呢？
不过李嬷嬷不好提出异议，还主动说道：“回大人，咱们教坊司有专人做衣服的，姑娘们的衣服都是咱们自己做的，要不要小的将她叫来？”
韩度闻言一愣，这教坊司不仅有自己专门的刑堂，还有专门的厨子，现在竟然连专门的裁缝都有。这简直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全方位机构啊。
原本韩度还想着去哪里造做衣服的裁缝的，没有想到这教坊司里面就有。
既然如此，那就省事多了，韩度没有犹豫点头说道：“好吧，你马上把她叫来。”
很快李嬷嬷就带着一个姿色平平，大约四十许的妇人，来到韩度面前。此妇人要是在
外面的话，也算是一个美人，可是在教坊司里面对比之下就变得姿色平平了。
“小的乐芙，拜见大人。”
韩度没有说话，挥手让她起来。
一旁的李嬷嬷连忙介绍道：“乐芙女工是顶级的，甚至不必宫里的差。当初的管事也是看中了她的这份女工，才免了她去学伺候人的活计，让她专门给姑娘们做衣服。”
乐芙好似在教坊司里面待得太久了，早就习惯这里的生活，对于李嬷嬷提起她的往事，她也丝毫不在意。只是低头朝韩度问道：“不知道大人想要做什么样的衣服，小的都可以做的。”
韩度摆摆手，说道：“衣服先不急，你先做一下这个东西......”韩度便将内衣的样式和做法，一一解释给乐芙听。
内衣这东西很多人都是以为是要有硅胶垫等东西才能够做的，但是其实好一点的内衣，价格贵一点，几乎都没有用到硅胶垫这些工业制品的。就是钢圈加上布料和丝绸，缝制出来的。韩度现在钢料不缺，黑子那小子已经按照韩度的提点，将钢丝和弹簧都给拉制出来了。而布料和丝绸，都是能够轻易找到的东西。因此，制作内衣只要知道有这么个东西，想要制作出来还真的不说一件难事。
韩度给乐芙解释完了，便迫切的问道：“怎么样？能够做出来吗？”
由不得韩度不迫切啊，有了内衣，才会有人间胸器。韩度后续的计划，才能够顺利展开。如果没有内衣，那想要达到色与魂授的效果，难道还真是不小。
乐芙倒是没有想太多，听了大人的细说，她觉得这个东西是可以制作出来的。“能做出来，不过大人，你做这个东西来做什么？这么小，也不能当衣服穿啊？”
“咳咳，”韩度虽然上辈子见多识广，但是在两个女人面前说起这个，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直接吩咐道：“这个你先不用管，你先把它做出来便是。”
三百七十一章 看向韩度的眼神都变了
有了现成的各种材料，对于乐芙来说，将内衣做出来，不过是见轻易而举的事情。
很快，没过几天乐芙就拿着东西来向韩度交差。
“大人，请看。”乐芙将两个大小各异的内衣，放在桌子上展示给韩度看。
韩度试了试钢圈，刚硬有弹性，再轻轻摸一把内衣。表面的丝绸材质柔顺丝滑，如同女子娇嫩的肌肤一般。满意的点头，说道：“不错，和本官想的一样。”
“大人，这个，”李嬷嬷站在一旁疑惑的问道：“这个究竟有什么用呢？”
韩度笑着看了李嬷嬷一眼，吩咐道：“去找两位章台过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韩度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嬷嬷一眼，看的她有些莫名其妙。
等到李嬷嬷找来了两位章台，向韩度介绍道：“这是烟雪，这是清玥，都是教坊司的头牌大家。”
“烟雪，清玥，拜见大人......”两人朝着韩度弯腰一福，宛转悠扬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荡。再加上她们清丽脱俗的容貌，果然不愧是头牌大家，有着勾魂摄魄的资本。
不过韩度现在可没有心思想这些，而是指着桌子上的两件内衣吩咐道：“来，把这两件内衣贴身穿上。”
烟雪和清玥两人对视一眼，一脸疑惑的问道：“大人，这是衣服吗？可是这么小该怎么穿啊？”
韩度面无表情的拿起内衣，给两人示范了一番。
韩度不示范还好，一示范烟雪和清玥包括李嬷嬷在内的三人，看向韩度的眼神顿时就变了。李嬷嬷还好一些，毕竟年岁不小，见过世面。烟雪和清玥虽然不是清倌儿了，一听到这内衣是如何穿得以及内衣的作用，两人顿时红霞飞面，面红耳赤的低着头不敢看向韩度。
“愣着干什么？去啊！”韩度一无所觉，见两人站在原地不动，连忙催促。
烟雪和清玥两人连忙羞涩的拿着内衣进屋去换。
等到两人换好出来，脸上的绯红还在，但
是也能够看的出来她们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韩度才不管那么多，见到两人出来，视线就直勾勾的落到她们的胸口上。看见明显的比刚才高耸入云了一大截，韩度露出满意的微笑。
“还不错，有本官想象当中的效果，你们感觉怎么样？”
烟雪和清玥两人脸上红扑扑的，低声回道：“还，还不错，穿着挺舒服的......”
李嬷嬷围着两人看了一圈，“啧啧，这真是宝物啊，你们两个现在看起来，可比以前还要婀娜多姿。”李嬷嬷不愧是见过场面的人，一开口就要比两人随意太多。
韩度一拍手，看着李嬷嬷说道：“就这样吧，你让乐芙多做些内衣出来，给所有的人都准备上十套以上。另外衣衫修改的事情，也要让她抓紧。”
“是。”
现在歌剧院修建的事情，全都交给工部去做。而服饰更改的事情，也安排给了乐芙。韩度忽然间反而清闲了下来。
......
月明星稀，教坊司里面修建歌剧院的地方。
工部的工匠早就在日落之前，便里开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一片狼藉，木料堆放的还算整齐，但是锯末和碎料就胡乱的扔在地上，也没有人专门清理一番。
一个白影从远处过来，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如果那白影不是一顿一顿歪歪斜斜的走过来的话。大半夜的要是被人看到，肯定会给人吓出毛病出来。
白影走到眼前，原来是一个女子，而且看她的样子肯定是教坊司里面的女子。只听见这女子低声哭泣了几声，声音悲戚莫名，好在这声音不大，传不了多远。这附近又没有人，这才导致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女子熟稔的拿出清香和纸钱，点燃之后祭拜一番，便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教坊司里面，隐隐有光亮闪动。
“走水啦！！！”
韩度得到教坊司失火的时候，已经的第二天了。在被李嬷嬷告知
歌剧院失火的时候，韩度心里不禁一阵后怕。歌剧院那里现在可是堆放着成堆成堆的木料，一旦火势蔓延起来，简直是不敢想象。
好在火势刚刚升起就幸运的被人发现，飞快的扑灭，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半夜的会突然失火了？”韩度瞪着李嬷嬷，厉声问道。
李嬷嬷脸露难色，犹豫着说道：“是一个妮子，因为想要祭拜亡父，因此才导致走水的。”
韩度听了，脸上怒气没有丝毫减少，不满的问道：“就算是祭拜亡父，白天祭拜不行吗？为什么非要选在晚上？”
“大人还是自己问她吧，不过大人，她也是可怜人，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希望大人不要太过责怪她。”李嬷嬷说着，让人把人带到韩度面前。
韩度板着脸看来李嬷嬷一眼，没有说话。说起可怜，这教坊司里面的女子，哪一个不可怜？那一个吧不是从小父母双亡变成了孤儿，就是经历过家破人亡？要是每个人都给本官来这么一出，那这教坊司还不早晚成为一片灰烬了？
韩度本身不反对她们思念亲人，祭拜亲人，但是你祭拜也要挑个时候啊。深更半夜的祭拜，这不是诚心放火吗？
很快一个女子便被带到了韩度面前。此女子看着二八年华，眉目如黛肌肤胜雪婀娜多姿，跪在韩度面前有一种楚楚动人的诱惑弥散四方。
韩度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里的触动，抬眼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适时解释道：“她叫瑶月，算是这教坊司里面姿色最盛的人儿了。以前因为她年纪尚小的缘故，小的以前从来都没有让她露过面。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错事，大人看该如何处置？”
“却向瑶台月下逢？”韩度张口就说出了瑶月名字的由来。仔细看了瑶月几眼，不由叹道：“的确是国色天香，有着天仙下凡的姿色，当得起这个名字。”
不过赞叹归赞叹，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的。
三百七十二章 师太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深更半夜的跑到那里去？不知道那里到处都堆满了木材，容易着火吗？”韩度看着瑶月，厉声问道。
瑶月被韩度的声音吓的浑身一抖，在李嬷嬷的安抚下才平静了一点，断断续续的说道：“回，回大人。我是为了，为了祭拜父亲大人......”
韩度一脸不耐的样子，沉声问道：“就算是你要祭拜，那白天难道就不可以祭拜吗？就算是你想要晚上祭拜，那你也可以找个干净的地方，不会失火的地方啊？”
“我，我......”瑶月既有思念亡父的哀伤，又有闯出祸事之后的惧怕，颤抖着声音说道：“请大人恕罪，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韩度的脸色沉冷如冰，这件事虽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但那时因为发现的及时，迅速把火势给扑灭了而已，到现在都还能够看见歌剧院旁边地上，被烧出黑漆漆的一片。
事情不严重，却并不是说瑶月的行为就没有错，相反她那是错的大发了。韩度不敢想象，昨天晚上要不是被人及时发现失火，一旦烧起来恐怕整个教坊司都会被烧成平地。
瑶月被韩度脸色深冷的寒意给吓的说不出话，李嬷嬷见了连忙帮她解围。
“大人，瑶月她遭遇家变之后精神备受打击，来到教坊司就没有好转过.......”李嬷嬷在这些日子和韩度的接触里面明白，韩度这个人虽然对普通的事情不怎么在意，但是一旦事关重大问题。韩度威势之大，让李嬷嬷心神都好似要被禁锢住。因此，如果她不帮上一把的话，恐怕瑶月连话都说不出来。
韩度听了，心里暗自摇头。瑶月家里的遭遇的确是让人同情，但是凡事来到教坊司的女子，哪一个不值得让人同情？同情归同情，但是既然来到这里，那就应该和过去一刀两断，不应该把自己的悲剧，发泄到教坊司上来。
瑶月有着李嬷嬷的
插话，心里平复了许多，壮着胆子解释道：“大人恕罪，为了让家父安息，必须要晚上祭拜才行，因此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必须要晚上祭拜？谁规定的！
韩度听说过中元节祭拜亡魂的，也听说过清明节祭拜祖先的，就是没有听说过祭拜家人都必须要在半夜三更的。
“谁告诉你的？”
瑶月愣了一下，好似没有想到大人竟然会这么问，犹豫了片刻，只得如实回道：“是一位师太告诉我的。”
韩度眼睛陡然一凝，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当然，韩度认为的古怪倒不是说着里面有什么秘密，而是觉得这所谓的师太，是不是在骗这丫头。韩度毕竟是经历过骗子横行的时代，什么“杀猪盘”啊，什么感情Pua啊，甚至还有更加过分的‘我，秦始皇，打钱’等等。
没有办法，骗子的套路和手段都太多，当初韩度为了自己都里不多的几个钱不会莫名其妙的飞走了，因此对骗子的套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现在一听到瑶月说起来，心里自热而然的便会想到这一点。
瑶月抬头看着韩度，解释道：“当初，当初家里出事了之后，我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李嬷嬷见我如此，便带着我到天界寺游览一番，想让我散散心。在天界寺我便偶遇了一位师太，她说我这是因为家父在地府不安，因此才会整日浑浑噩噩。想要恢复如初，便要安息家父的亡魂。”
“那师太和我说起来了家父在地府的种种，就如同她亲眼所见一般。还教我改如何做，才能够让家父安息。因此，我便按照师太交代的事情，在每月十五夜里的时候祭拜家父。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效，从那以后只要我定期找师太讲经说法，再定期祭拜家父，便没有一丁点的异常之处。”
“而如果一旦不祭拜，或者是没有师太讲经说法，当天夜里我就噩梦连连，会梦见家父浑身是血的站在我的面前......”
韩度听完瑶月的话，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面。在韩度看来，瑶月的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世上还有人能够知道地府的情况？呵呵，要是那尼姑敢在韩度面前说这些话的话，韩度敢保证。自己虽然不想让她将地府里面的话带给自己，但是自己还是希望能够送她去地府，帮自己带个话的。
韩度沉吟许久，摇着头看向瑶月，问道：“你确定你梦见的是你的亲爹？”
瑶月连忙点头，回道：“当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爹从小把我养大的，我怎么可能会弄错？”
那就奇怪了啊！
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韩度从来都是不信的，而且一定认为这必定是那尼姑所为。想到这里，韩度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连忙问瑶月，“你说那尼姑经常告诉你，你爹在下面受苦？”
瑶月听了，虽然对大人直接称呼师太是尼姑有些失礼，不过她可不敢在韩度面前多说什么，便咬着娇唇，点了点头。
“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梦见的你爹的样子，是不是和那尼姑说的非常的像？”
瑶月连想都不想，便点头回道：“是一模一样，因为我十分感激师太。师太不仅将爹在下面受苦的事情告诉我，还分文不取的给我爹讲经祈福。我这个做亲女儿的反而能够做的不多，也就是每月十五祭拜一下而已。”
果然是如此！
韩度冷哼一声，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的瑶月浑身一抖，呆呆的看着韩度，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忽然如此的生气。
李嬷嬷比瑶月年长许多，而且在教坊司里面能够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物，却是没有瑶月那么单纯。见韩度忽然发火，便猜测此事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虽然当初是她带着瑶月去天界寺散心的，但是瑶月见到师太的事情，她也只是听瑶月提起过罢了，她也没有真正的见到过那个所谓的师太。
三百七十三章 变相解释
李嬷嬷抬眼小心的看了韩度一眼，试探着问道：“大人，此事有什么不妥吗？还是那位师太......”她想要说的是，是不是那师太有问题。
韩度沉声哼了一下，冷笑着说道：“什么师太，不过是一个妖人而已。”
“不会，师傅她才不是什么妖人，她是德高望重的高僧。”瑶月听见韩度的话，好似韩度在贬低她心里的心灵支柱一样。哪怕是面对韩度，她也敢毫不客气的厉声反驳。
李嬷嬷被瑶月猛然间的爆发惊呆了，双眼瞪大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韩度面对瑶月的无礼，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问道：“怎么？她收你为徒了？”
瑶月刚才和韩度针锋相对的气势瞬间消失无踪，又变回了她原本那样唯唯诺诺的样子。低声回道：“是的，师傅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收了我为徒了。说是要我将来，继承她的衣钵。不过大人，师傅她真的不说什么坏人。”
韩度听了瑶月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面带着一股浓重可怜之意，一张脸阴沉如水。
李嬷嬷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如果刚才她还对此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的话，那么现在她就明显的感觉到瑶月的不对劲。
上一句瑶月都还在和韩度针锋相对，现在怎么可能又在韩度面前变得唯唯诺诺起来？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一些，就好像，好像这瑶月一个身体里面，有着两个不同的人一般。
瑶月倒是没有出现人格分裂，这一点韩度很确定。但是韩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这就好像是遇到了“杀猪盘”“PUA”那些东西一样。那尼姑通过潜移默化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亲近信任的种子，让她不知不觉间就对那尼姑言听计从不说，而且一旦外人说那尼姑的不是，她就会像是被刺激到的小猫一般，瞬间炸毛。
李嬷嬷忽然一阵惊恐，连忙抓住韩度的手臂不松手，问道
：“大人，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该如何给你解释？
韩度沉默着不说话，片刻过后忽然想到了一个解释。
“这种手段，本官也只是听说过，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见识了。”韩度忽然苦笑着摇头。
瑶月果然是出事了吗？李嬷嬷见到韩大人这个样子，那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是对于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段，她同样也有着好奇，两眼巴巴的看着韩度，不敢挪开分毫，生怕会错过什么。
韩度想好了解释，便说道：“密宗有一门奇术，唤作变天击地精神圣法。”
“密宗是什么？”李嬷嬷连忙问道。
“密宗是佛门的一个分支，别看天下佛门众多，但是佛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俗话说，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心思。天下佛门僧侣百万，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都是一条心。”
“在佛门当中，也有着不同的分支，禅宗、密宗、唯识宗、华严宗等等，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而且这些宗门虽然都是属于佛门，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是复杂的很。有些关系近一点的，那还好一些，至少见面了大家还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探讨一下佛法。而有些理念相互对立的宗门，一见面那真的是比仇人还仇人，不分个你死我活，万万不能消停......”韩度歪着头看向李嬷嬷，说道：“反正你只要知道，这密宗就是佛门里面的一个分支就是了。”
“大人，既然这密宗也是佛门，那瑶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在李嬷嬷想来，佛门以慈悲为怀。既然那位师太都收了瑶月做弟子了，那应该对瑶月不坏才是。
韩度讥讽着看了李嬷嬷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圣法，那是他们自己的叫法，你知道外人叫这什么吗？”
“叫什么？”李嬷嬷愣然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
不好的预感。
韩度脸色慢慢变得阴沉，说道：“邪术！听闻中了此术的人，平日里一切如常，但是却会对他人言听计从，如同一股提线木偶一般。而她本人不仅对此一无所觉，还会觉得她听从别人的话，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仅如此，她还不会让外人在她面前对那人有丝毫诋毁，为此不仅会针锋相对，甚至有可能会生死相向。”
这世上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李嬷嬷咽了咽口水，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是这话是韩大人说出来的，她肯定会对此嗤之以鼻。
瑶月听了也是一阵愣然，忽然笑着朝韩度说道：“大人怎么说的比戏文还有趣？这不可能吧。我还是相信师傅是不会害我的。”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韩度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韩度看来，那个师太肯定是对瑶月不安好心。要不然她费尽心思的一遍又一遍的在瑶月心里，种下心理暗示干什么？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韩度的话也不算是夸张，如果瑶月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一次又一次的被那尼姑给加深心理暗示，到了最后还真的会出现她对那尼姑言听计从的情况。
通过话语引到，从而控制一个人的心理，进而控制一个人的行为，这是在“杀猪盘”和各种“PUA”里面早就被证实了的事情。
而且在这个时代，也未必就没有研究人心理的高人。如果说科学技术的话，韩度敢肯定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人的知识比得上从后世过来的他。但是，一讲到精神嘛，韩度就不敢肯定了。毕竟古代虽然物资不够丰富，但是正因为如此，古人对于精神的研究之深入，超过韩度的想象。
一个月很快过去，又到了十五这一天。
今天，韩度早早的就来到教坊司，提前一天就叫李嬷嬷派人看住瑶月。
韩度和李嬷嬷等人就在瑶月的房间里面，陪着她闲聊。
三百七十四章 恢复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瑶月一切正常，和李嬷嬷一起有说有笑。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下午之后，瑶月便莫名的开始焦躁起来。和李嬷嬷的谈话也是心不在焉，反而一门心思的想要出门去找她那师傅。
“大人，我求求你，就让我去吧。我今天要是不去，家父不知道又要在下面受到什么样的折磨......”瑶月说着，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但韩度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根本不允许她离开。还微笑着说道：“哦？是吗？可是就本官了解的，你爹早就投胎去了，根本就不在地府，而且他还嘱咐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是，是吗？”瑶月猛然听到韩度这样说，一时之间她思绪有些混乱，不知道该听师傅的，还是该听韩度的。从信任上来说，她自然是想要相信师傅的话。但是从一个女儿的角度来说，她有本能喜欢事实如韩大人说的那样。
毕竟她父亲要是已经再次投胎转世了的话，那可要比在下面受苦，要好上千万倍。
韩度脸色带着真诚的笑容，说道：“当然是这样，不信你坐下来看着本官的眼睛。”
瑶月听从的坐了下来，抬眼便朝韩度的眼睛看去。她好似看到一双太阳未升前的黎明似的眼眸，像夜空一样深邃、神秘。他的眼眸是那样深沉，又是那样的温柔如水。
韩度却趁着瑶月转移注意力的空档，并指如剑猛然戳到瑶月的眉心，却又没有触碰到她。
瑶月注意力猛的从韩大人的眼睛上面，给拉到了近前，只感觉到眉心一阵胀痛，好似要裂开一般。猛然“啊”的一声尖叫，忽然头朝后仰，脚步蹒跚的后退了好几步，靠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捧着心脏部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惊恐的看向韩度。
李嬷嬷坐在一旁看的非常清楚，刚才韩大人的手指根本就没有触碰到瑶月，离着瑶月的眉心至少还有半指厚的距离。可是瑶月却像是被大力推了一把一样，一路跌跌撞撞的退到了靠着墙壁的椅子上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样的手段，难道韩大人还会法术不成，？李嬷嬷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韩度倒是没有理会李嬷嬷，他现在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瑶月身上。见她一脸惊恐的样子，韩度笑了一下，便说道：“好了，现在你立刻去睡上一觉。在睡觉之前，你躺下之后要在心里不断的默念你明天午时醒来，直到你睡着为止，知道吗？”
瑶月缓过劲来，回了韩度一声，“是。”便回到里间，准备按照韩大人教给她的方法睡下。
韩度和李嬷嬷两人，轻声出了瑶月的房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准备下楼。
跟在后面的李嬷嬷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大人刚才，刚才是在破除那邪术吗？”
破除邪术？
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胡诌，李嬷嬷还真的信了。
“等到明天你不就知道了？”韩度也不确定自己的方法有没有作用，如果没有作用的话，那就说这邪术太厉害，自己破解不了。但是这样的心理暗示在后世是被用烂了的东西，很多人都研究过，并且都一致表明，这样的心理暗示只需要用另外一个心理暗示去将以前的覆盖住，就可以不再受前一个的影响。
韩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呢，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她瑶月要是运气好，那自然可以就此摆脱那尼姑给她施加的心理暗示，如果不能那就只有再想办法。
到了第二天，其他人都早就起床了，唯有一向起的很早的瑶月，房门还紧闭着未成打开。
原本李嬷嬷见韩度都来了这么久了，瑶月竟然还没有出门，想要去将她给叫起来的。却是被韩度给挥手拦住，“不要去打扰她了，就让她一次睡个够吧。最好是能把过往的悲伤愁苦全都泯灭在睡梦当中，醒过来之后便是崭新的一天，一个新的开始。”
日上中天，瑶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夜无梦让她得到了极好的休息，整个人都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还没有意识到什
么的瑶月，还是像往常一样打开门。
刺眼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娇嫩脸庞上的绒毛根根可见，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让她忍不住伸手去盖住眼睛。
此事瑶月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睡到了午时了？自己不过是按照大人的嘱咐，在入睡前说了几句午时起床而已，竟然就真的睡到午时才醒来？这也未免太过神情了吧。
最重要的是，昨天乃是十五，她不仅没有去听师傅讲经不说，还没有去祭拜过父亲，就睡下了。可是昨天一晚上，她不仅没有再梦见老爹不说，还睡的格外香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瑶月的脸色有些不好了，事实证明韩大人说的没错，她父亲根本就没有在下面受苦。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师傅在诓骗她。
没想到自己那么信任的人，竟然真的是在诓骗她，瑶月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由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随即，一股恨意从她的心里升了起来。
“怎么样？昨晚休息的好吗？看你气色不错的样子，应该还是休息的可以的。”见瑶月站在门口陷入了沉思当中，韩度带着李嬷嬷走上前来，笑着问道。
“韩大人？”瑶月顺着声音回头望去。沉吟一下，忽然朝着韩度跪下，带着喜悦复杂的心情，抬头说道：“谢大人出手相救，若不是大人出手搭救，我恐怕成了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尚且不自知。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起来吧。”韩度伸手将瑶月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没事就好。”
李嬷嬷一边扶着瑶月进房间，一边疑惑的朝韩度问道：“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韩度随意说道。
李嬷嬷听了忽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大人是小的没有说清楚，小的意思是，瑶月的师傅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百七十五章 彩妆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韩度连认识都不认识这个尼姑。
不过联想到那些“杀猪盘”的目的，无非不过是骗财骗色罢了。但是那尼姑也没有办法骗瑶月的色啊，至于骗钱的话，那也不可能，瑶月本身只是一个章台。即便是她在教坊司里面，但是教坊司原本就无比落魄，那尼姑能够在瑶月身上骗到什么钱？
摇摇头，韩度说道：“本官也不知道，不过既然那尼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弄了这么多的波折，想来目的应该不简单才是。”
今天瑶月的表现就要比上一次好太多，韩度当着她的面称呼她的师傅尼姑，她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是被韩度提了起来，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满脸都是对她师傅的怨恨。
想来也是，但凡是正常人就没有喜欢被他人控制的。
瑶月忽然沉声说道：“别的我也知道不多，不过我听那尼姑讲经的时候，偶然听她说起过一句，说是我天生具备佛性，与佛有缘，是注定要遁入空门的。”
韩度听了，只觉得这些都不过是些佛门忽悠无知百姓的话，早就听腻了，没有什么价值，也不能从这些话里面推测出来什么。
可是，瑶月的下一句话，却是让韩度脸色大变。
“还有她曾经说过，要我继承她的衣钵，做圣女。”
“圣女！”韩度瞬间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瑶月，连忙问道：“你确定是圣女，你没有听错？”
瑶月肯定的点头，回道：“的确是圣女，当时我听的一清二楚。”
“是做什么圣女？”韩度心里一阵紧张，迫不及待的追问。
可惜，让韩度失望的是，瑶月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那个尼姑，可是她却没有说，只是说等以后我继承了他的衣钵，就自然会明白。”
韩度听了陷入沉默。
李嬷嬷见了，片刻过后试探着问道
：“大人，这圣女有什么不妥吗？”
韩度陡然回过神来，轻轻的摇摇头，叹声说道：“本官也不知道。”韩度的确是不知道，他只是一听到圣女两个字，心里一阵咯噔罢了。毕竟他后世见过的影视剧里面，但凡是有圣女这个名号的都不简单。而且十有八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邪门的势力居多。
可是既然是一个势力的话，那么为什么偏偏要对瑶月下手呢？韩度想了许多，还是想不明白，干脆便将此事放下。
嘱咐瑶月，说道：“既然你恢复过来了，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去见那尼姑了。”
瑶月脸色顿时变得充满了惧意，颤抖着声音回道：“大人，我再也不敢去了。”
韩度点点头，便没有再管此事。
教坊司的停业，在京城里面掀起的波澜可不小。而且教坊司停业的原因，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也传遍了京城。
原来，教坊司是要重新装饰整顿啊。百姓在议论教坊司之余，也不免对重新装饰过后的教坊司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充满了期待。毕竟韩度现在执掌教坊司的消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早就被人们所熟知。
而韩度的名字，人们也是不陌生。别的不说，就光是现在大家手里拿着的精美宝钞，不就是出自韩大人之手么？韩大人执掌宝钞提举司，现在大家手里就有了精美绝伦的宝钞。现在韩大人执掌教坊司，那不久的将来，大家会不会见识到一座超乎他们想象的教坊司？
人们对此都充满了期待，茶余饭后不免都要提两句教坊司的话语，时不时的都要朝着教坊司看几眼。
可惜，现在的教坊司早就禁止人入内了，大家只能够看见往日洞开的大门，现在被紧紧的关着。
有了内衣，韩度觉得教坊司的这些姑娘想要一炮而红，恐怕仅仅有内衣还不够。男人虽然看女人的时候会第一眼就看胸，但是看完胸之后，却难免要目光上移去看脸。
光有胸可不行，想要让男人神魂颠倒，还需要有脸才行。
该怎么办呢？
韩度想到了彩妆。
教坊司里面自然也有专门制作胭脂水粉的好手，韩度想要制作彩妆，不过是挥手将人召来吩咐下去便可。
原本韩度以为是这样简单，但是召来的人一听到韩度说的什么，粉底、定妆粉、眼影，、眉粉、腮红，唇彩等等，还每样都要有各种各样的颜色之后。来人整个的蒙圈了，连忙惊呼让韩度恕罪，饶过她。
“怎么？难道这些你都不会？”韩度有些意外。
来人连连苦笑着回道：“大人，这些东西别说小的没有见过，小的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小的也就会做点胭脂水粉罢了。”
韩度顿时笑了，点头说道：“会做胭脂水粉就行，这些东西看着复杂，其实都和做胭脂水粉差不多，只是颜色要多一些罢了。”
等到来人将信将疑，在韩度一五一十的解释下，她竟然真的将韩度需要的东西做出来之后，她才知道韩度没有骗她。做这些东西的方法的确是和做胭脂水粉差不多，只是这些东西区分的更加精细，花样更多罢了。
韩度满意的看着做出来的第一套彩妆，虽然和自己印象里面的比起来要差些，花样要比后世的少一些之外，没有其他的缺点。但是这绝对是划时代的东西，就那唇彩来说吧，在古代也是有着口红一类的东西的，但是由于古代的口红就是纯天然的颜料的缘故，涂在嘴唇上不会丝毫的光泽感，看上去就会显得非常的死板僵硬。但是将天然的颜料加入油脂做出口红之后，质感出来了，反光出来了，精细感和灵动敢就出来了。涂在嘴唇上，显得诱惑力十足。
韩度赞赏的看了此人一眼，说道：“做的不错，和本官想的一样。你继续做，多做一些出来，教坊司这么多的人，人人都在等着这个东西呢。”
“遵命，大人。”低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