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四章 准备交锋
既有东瀛人先出头,都巴也就不急着阻拦了!
有他打头阵最好!
死了也无伤大局!至少无伤己方三人的大局。至于是否影响了圣尊的大局,谁管得了呢?
尤其洛桑最是高兴!
这次他居然一句风凉话也不说了。他怕说多了这东瀛人一气之下打了退堂鼓可就不美了!
雾气虽浓,凤九霄依然看得很清楚。那个身材不高、但气势很足的日本武士竟然向自己走来。
凤九霄静静地看着东瀛人牛气冲天、摇头晃腚的走姿非常不爽。
装什么逼?
十丈距离很近,几步就缩到三丈。
三丈是东瀛人算好的安全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松下涩郎仔细打量凤九霄。
凤九霄直皱眉头,他有些无奈地道:“你们是没见过男人啊还是没见过帅哥啊?要是没见过我可以送你们一幅画像,我不介意你们供起来,这样你们可以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怎么样?”
松下涩郎脸颊不禁抽搐了一下,但是他还没看清凤九霄是否在闭气,所以他虽然握了握刀柄但没有进攻。他看到凤九霄的胸膛的确有起伏,但间隔时间很长,呼吸绵长自然意味着内力深厚,但他的间隔时间竟然是三个吐蕃喇嘛的数倍,难道他的功力会是他们的数倍?这绝不可能!
一个人只要努力,的确会获得回报。但练武这种事情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想达到一定境界就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圣尊今年也九十岁以上了,据他说自己的破境很顺利,三十岁的时候就到了八境,为日后突破九境腾出了更多的时间!十年苦熬终于突破九境!九境之后又有无数的机遇,终于在八十四那年突破天人境!
而有些人到了五十岁的时候还没突破七境。
人比人,气死人。
看这凤九霄的年纪不过二十,就算他是九境巅峰已经是妖孽的存在,如果说他比九境巅峰还要厉害,松下涩郎真的是不敢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
他以东瀛人特有的说话节奏沉声道:“你的就是凤九霄?”
凤九霄已经确定,方圆数十丈内只有他们四个人,心念电转,在心中沙盘推衍一举干掉四人的出手顺序和对方可能做出的各种反应,他淡淡地道:“刚才我已经自我介绍一遍了,你要是听不懂人话呢就滚回去好好学****我没空搭理你。”
松下涩郎现在反而冷静了许多。
他突然发现,原来凤九霄竟然一直在呼吸。
有呼,有吸。
毫无疑问,千真万确。
松下涩郎既然知道对方根本不怕迷药,自然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他准备实施第二方案,力取!
对方不怕迷药无所谓,能站着也无所谓。关键是对方腿脚不灵便,轻功身法自然就无从谈起,没有了脚下步法的配合,无论多么精妙绝伦的武功都要大打折扣!
松下涩郎紧握太刀,突然迈出一步,就迈了一步。
一步五尺。然后又停住。
他问道:“听说大友赖泰死在你手上。”
凤九霄皱眉道:“你们真是一些奇葩,开口闭口都是些没头没脑的话,到底谁特么是大友赖泰?”
松下涩郎嘿嘿一笑,“果然贵人多忘事。我可以提醒你一下,在大周的陕北,有一个小村子,当时有人伏击你,其中有个东瀛武士,死在你的手上,可有印象?”
凤九霄终于有了印象。
陕北,小村,那应该是七里杲村。
那时正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时节。
当时整个村子到处是白雪皑皑。
记得自己当时先是一箭射杀了一名以龟息大法隐藏在树后的胖头陀。
那头陀好像是借血剑门供奉身份掩饰自己真正的虎薇杀手身份。
当时围杀自己的有连城座下四大巅峰高手之一、手持离真剑、号称毒狼的慕容白!
有拿着轩辕弓的陕北李家的李子雄!
当时自己看到两大仇敌时定下了“先杀李子雄,再杀慕容白”的目标!
凤九霄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以缩地成寸的轻功直奔李子雄,手中秋水长刀正要一刀劈下的时候,突然间从一块巨石后面冒出了一个白衣人,双手紧握细长狭刀,闪电般劈向自己!
那一刀真的很快!
看到武士服才联想到那刀竟然是一柄倭刀!
凤九霄脑海中迅速回忆着,那身穿白色武士服的东瀛武士,步法之稳,出刀之快,实是生平仅见!
倭刀劈下时,凤九霄以秋水刀架住,当时正欲催动内力想一举震断对方倭刀时,不料那武士竟突然撤出左手拔出腰间那把短刀突然直刺自己小腹!
第二把刀!短刀!
凤九霄记得很清楚,东瀛武士的第二把短刀通常是自裁用的,这家伙竟然深得华夏的“兵不厌诈”之理,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第二把短刀刺向自己!
幸亏自己提前注意到了他的第二把刀,有了心理防备,而且亏得自己反应快,一瞬间用手指夹住了东瀛武士的第二把刀!
东瀛人通常是双手握刀。所以他们之间决战之时谁若是突然腾出一只手来另外一人通常不会有防备!
但是,东瀛人似乎忘记了凤九霄本来就是单手握刀!
一直闲着左手!
凤九霄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东瀛人的眼神当中满是吃惊的神色,所以“八嘎”、“八嘎”的骂了好几句东瀛话。
后来凤九霄才知道那东瀛人的愤怒竟然也是装的!
那时他东瀛人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冷酷和一丝诡异的笑意,凤九霄当时的确有些大意。
他没料到那东瀛人握着短刀的左手竟然突地松开,如同施展妖法一般瞬间又多了一把短刀!
第三把刀!
谁也没料到他居然还藏了这一手!包括凤九霄在内!
当时秋水与倭刀胶着相持,两人都占了双手,凤九霄的左手正夹着东瀛武士左手紧握的第二柄短刀,谁会料到东瀛人竟然撤出左手搞出了第三把刀刺向凤九霄!
事起仓促,变生肘腋!
第三刀毫无悬念地刺中了凤九霄胸口!
凤九霄记得很清楚,当时东瀛武士面目狰狞,残忍冷笑着对自己说道:“可惜,你没有第三只手!”
但同样,东瀛人也没料到自己身上竟然穿了小侯爷送自己的乌金甲!
那第三把刀卡在自己身体外边的时候,那东瀛人的眼神里先是吃惊,因为意外,然后愤怒,因为刺杀失败,最后绝望,因为他知道自己死期到了!
凤九霄的思绪回到眼前,“你与大友赖泰是亲戚?”
松下涩郎道:“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非亲非故!”
凤九霄一怔,“那你就是为了那三把刀而来!”
松下涩郎心头一懔!这少年果然反应神速!
他又迈出一步。
“不知阁下可将这三把刀带在身边?”
“你先说,为什么要找这三把刀?”
“太刀小狐丸、短刀童子切,第三把刀雷藏,对我们东瀛忍者来说就是你们常说的神兵利器!就像刚才那黑衣少年的血雨飘香剑一样,威力巨大!”
凤九霄目光一闪,“原来你们的目标是血雨飘香剑!”
他扫视了一下,庞十五和比格沃夫倒在一起,离三名红袍喇嘛似乎很近。
凤九霄双手负后,其实手里早已握住了震天弓的一角。
他在等待。
只要喇嘛敢动庞十五,他立刻一箭射杀!
公孙至诚果然厉害,自己的腿伤明显现感到了好转。
他敢笃定,自己再发力绝对不会崩裂伤口!
第五三五章 方寸灵台
松下涩郎左手握刀鞘,右手握刀柄,又向前迈了一步!
他身子这次竟然丝毫未晃,如同一座山岳横移过来!
凤九霄知道这东瀛人和自己不停的说话就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后伺机进攻!
伺机发出他那惊天动地的一刀!
那个大友赖泰的刀法迄今让凤九霄印象深刻!
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稳,准,狠!
想必眼前这东瀛人的刀法讲求的也是以静制动,一击必杀!
凤九霄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主动问话,反守为攻!
松下涩郎一怔。心中暗骂:这厮从容不迫,心境似乎稳得很,未见到一丝紧张,看来有感所倚仗啊!
他刚才早已经看到凤九霄腰上悬了两柄刀。
一柄狭长,应该是那柄“秋水”。
另一柄听说最近才挂在身上,应该是“冷涟”。
听说秋水狭刀本是陕北李家一位大小姐的佩刀,被他杀人夺刀。这厮居然对女人下死手,杀伐决断,毫不手软,心态坚忍而冷酷可见一斑。
真正动起手时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
杀人夺刀,并且堂而皇之的将抢来的刀当战利品悬在腰上行走江湖耀武扬威,既不怕别人来抢,也不在乎别人的背后议论,与其说是脸皮厚、不懂藏拙,不如说是嚣张霸气、睥睨一切到了自信爆棚的地步!
中原人都讲究中庸之道,都忌讳锋芒毕露,而这厮却反其道而行之,若说他智力低下不懂进退,却偏偏聚拢了一大帮高手在身边。
只能说这厮机诈百变,善于演戏!
这是个难缠的人物。
好在一条腿废了,不再那么难缠了。
而且眼下形势是一对四,形势上自己这边占据着优势。
想到形势占优,松下先生的信心之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他左脚摩擦着地面向前又没滑行了一步,速度不快,但脚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很刺耳,像锥子一样猛刺人心!让人感到浑身难受!
这是造势!
先声夺人,是东瀛战法的核心内容之一!在气势上压倒敌人,迫使敌人因恐惧而失去了必胜的信心,从而防线松懈进而一败涂地!
凤九霄心中冷笑:在我面前玩造势?
他瞪着松下涩郎,突然沉声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的名字了吗?你姓松下对吧?”这随意的一句话其实已经包含了数种功法,其中
松下涩郎一惊,他还真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姓,自己明明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尊姓大名”!
他忽然想起来了,刚才都巴曾提过“松下先生”,他自然听到了,原来如此,倒是吓了自己一跳,看来这厮居然知道攻心为上!另外自己的定力原本不差,今天竟然有些许波动,难不成是受这少年影响?在他内心深处他倒宁愿将心境变化归咎于洛桑的冷嘲热讽!
若无洛桑的不停寻衅讥讽,自己怎么会“不静”?
除了“静”字,自己的练功房里还悬挂着一个“恕”字,都是犬养三郎的题写的。
犬养三郎,那是自己的师父,也是自己的偶像!
犬养三郎之所以赠送自己一个“静”字和一个“恕”字,便是希望自己克服急躁的情绪,避免与人决战时心境松动!
至于“恕”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为恕。
恕”,从字面来看,是“如心”,也就是“如自己的心”。
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孟子》
恕,仁也。——《说文》
恕,明也。——《墨子经上》
松下涩郎没想到自己一瞬间竟突然想起了师父,想起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东西,心里竟然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自己的心境竟然开始有些乱了!
难道这个少年竟然如此邪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让自己方寸大乱?
凤九霄将松下涩郎刚才脸上的所有变化都看在眼里。
他心下冷笑,这松下涩郎以为自己是听那个喇嘛提到他的姓名才知道他姓松下,其实他们在崖顶上的说话凤九霄全都听到了!
一个洛桑。
一个都巴。
一个桑结。
三个吐蕃和尚,正确的叫法应该叫喇嘛。
还有一个东瀛武士,叫松下涩郎。
最近他便苦练“海纳百川”,源自与魔尊一战时悟到的一门神通!
魔尊当时似乎已经到了可以“掌观山河”的天人境,自然感应能力出神入化!
虽然“掌观山河”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意思是“”山河大地尽在掌握”,“一草一木皆了然于胸”,当然,凤九霄不确定魔尊是否真的达到了“掌观山河”的神级境界,不过方圆数十丈内的“风吹草动”、“蛇行鼠走”皆在掌握还是没问题的!
松下涩郎又滑行一步!
凤九霄却根本没把松下涩郎看在眼里。
他的关注点其实在那个叫洛桑的吐蕃喇嘛身上。
因为他离庞十五实在太近了!
庞十五身上不但有血雨飘香剑,还有凝霜剑!
想到对方竟然是来抢夺神兵利器的,凤九霄不禁摇头。
自己这帮人的神兵利器还真不少。
自己身上有“秋水”、“冷涟”、“映月”三柄宝刀,还有“缚仙索”,震天弓。
曾咏有“离真”、“绕指柔”两柄宝剑。
刘灭周有“虬龙”、“螭龙”、“凤鸣”三剑。身上还有灵宝弓。
岳枫有吴钩“霜雪”。
常子衿有“裂天手”。
李二妮有“绝情网”。
曾毅有“风雷扇”。
许武有“开山斧”。
至于其他人,向南行、吴不归等人手中是否有神兵利器凤九霄还没注意,但就眼前这些就足够引起不少人眼热!
凤九霄心中一直在推衍三个喇嘛的下一步行动,只要有风吹草动,凤九霄便要动用震天弓!
至于眼前的这个东瀛人,凤九霄觉得先稳住为妙。
万一一刀斩之,那三个喇嘛受到惊吓同时生命分三路,自己便很难一箭三杀!
所以最好引得他们再近一步,到时候自己便可以用秋水长刀一次性解决三人!
这日本武士看来对那三把武士刀志在必得,可惜谁会把那三把刀带在身上?
松下此时将太刀横在眼前,凤九霄恰好看不见他的双眼!
凤九霄不禁心中一动:这倭人难道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不成?
凤九霄当然是想施展他的“方寸灵台”!
好不容易从魔尊手里偷了点好东西若不练熟了怎么对得起魔尊老人家?
这东瀛人竟然知道挡着自己的眼神!
可是,“方寸灵台”之所以让凤九霄着魔,便是因为这门“隔绝小天地”的神通根本不用通过对方的眼神攻入对方精神世界!
魔尊之所以让中原武林闻风丧胆,便是许多武功根本匪夷所思,超出了人们的正常想像!
魔尊开口一句话就能让无数英雄豪杰跪下臣服当狗熊!
若是一个一个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才能施展这门神功怕不要累死老人家?
凤九霄突然一扬首,充满挑逗意味地说道:“欸,松下先生,你看谁来了?”
松下涩郎冷冷地道:“雕虫小技,班门弄斧!”他又向前滑了一步,刀鞘依然横在眼前,他能看见凤九霄的身子,唯独看不见凤九霄的眼睛。
他故意看不见。
他自以为可比那三个番僧聪明多了!
因为他对凤九霄的信息知道的更多!他知道凤九霄有一门神功叫“梦里乾坤”,和魔尊的“壶中日月”差不多,是一门类似“摄魂术”的邪术,能将对手催眠。
一旦被他拉入其主宰的小天地,生杀予夺,操之在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等死吧!
所以松下涩郎坚决不会看凤九霄的眼睛。
凤九霄呵呵一笑,松下涩郎只觉眼前一黑,凤九霄的笑声就像千里之外的雷霆,气势冲天但又远在天边,忽然天旋地转,星河飞逝,松下涩郎心知不妙,刚想大吼一声想震醒自己,可惜浑身无力,然后自己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身在一处光明几静的书房之中,旁边一个男子背着自己在奋笔疾书!
第五三六章 好梦继续睡
松下涩郎慌忙翻身而起,跪在那男子身后,恭敬的说道:“师父,我怎么在这?”
那男子正是他的师父,犬养三郎。
犬养三郎没并有理他,而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写着,看他运笔的速度很慢,写得极认真,估计不是隶书就是篆书,一直写完最后一笔他才将毛笔放下。
松下涩郎额头沁汗。
师父每次生气都会这样,对自己不理不睬,不冷不热。
“师父,”松下涩郎硬着头皮道:“徒儿错了。”
那伟岸如山的背影依然没有转过来,好在终于开口了,“错哪了?”
松下涩郎低下头,“我应专心武道而不应分心俗世的纷争。”
犬养三郎悠悠地道:“你并非一个真正的武士,你只是一个浪人而已,你的使命是将拔刀术发扬光大,而不是帮助天皇实现他的野心!”
松下涩郎头一低,“哈伊!”
远处的洛桑突然眉头一皱,疑惑不解地道:“没毛病吧?这倭狗竟然给那姓凤的小子跪下了!”
桑结和都巴也是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什么情况?松下先生脑子进水了?”
洛桑狠声道:“咱们现在就杀过去,我不信我们三个打不过他一个瘸子!”
桑结亦道:“我已经观察了,周边再无异状,此时进攻正是时候,如果错过机会我怕这倭狗的迷药药效一过,再醒来几人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都巴道:“与其先杀凤九霄不如先夺血雨飘香剑!让松下先生和凤九霄先聊着!”有松下先生打头阵,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桑结突然指着迷倒在地的庞十五,“这小子身上还有一把剑,寒气逼人,看那剑鞘应该是凝霜剑!”
洛桑哈哈一笑,“真是没想到这次中原一行收获如此巨大!我还听连城连公子说凤九霄那两个左膀右臂,一个刘灭周,一个曾咏,都有好几把利器,这次我们赚大发了!”
都巴道:“你们都忘了,凤九霄身上还有一把震天弓!”
洛桑望着都巴,“大师兄,怎么样,动手吧?”
都巴看着那边的两人,凤九霄拄着拐杖似乎有气无力地站在那,而松下涩郎跪在凤九霄面前头垂得很低,还不时的点头,两人似乎在交流着什么,但是以三人九境巅峰的战力竟然丝毫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洛桑道:“到底怎么回事?”
桑结道:“别管他们了,咱们动手吧!”他早已急不可耐,一步跨出!
忽然一条红影挡在身前,却是洛桑!
桑结怒道:“你干什么?”
洛桑呵呵一笑道:“我去!”
桑结顿时脸色一变:“你今天吃错药了?先是看松下先生不顺眼,处处找事,怎么现在跟我也想练练?你那几手功夫在我面前可不够看!”
洛桑嘿嘿道:“血雨飘香剑是圣尊之物,你以为我要独吞?我哪有那个胆子?”
桑结眼中杀气腾腾:“既然没有胆子,你为何拦我?”
他以为洛桑又会找一大堆理由搪塞,没想到洛桑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那你去吧!”
桑结哼了一声,心道:神经病!
他步子刚迈到庞十五身边,蓦然感到一股杀气笼罩了自己!
他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种被凤人锁定的感觉!
似乎他只要再向前迈一步,就会有某种利器要了自己的命!
如果没猜错的话,有人用弓箭瞄准了自己!
方圆百丈之内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个白衣少年!
桑结缓缓转过头,便看见十丈外一袭白衣手持长弓瞄准了自己!
云雾缭绕,白衣如雪,恍如神仙临凡!
桑结只觉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第二步到底还是没有迈出去!
没敢!
他像个木头人一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突然发现洛桑脸上竟然有一丝诡异的笑意!
难道刚才就发现了凤九霄的瞄准动作,所以临时又放弃了去拿剑?极有可能!
桑结素知洛桑为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所以轻易不与他争执,没想到他刚才竟然一点也不提醒自己,任由自己犯险哪有半点同门之谊?
桑结一动不动。
都巴见凤九霄专心瞄准自己三人,根本无暇理会松下涩郎,这松下涩郎怎么还不进攻?难道被凤九霄催眠了?这少年的催眠术未免太厉害了吧?一言不发,就把东瀛高手催眠了?三僧实在不敢相信。
但现在又不得不相信。
因为凤九霄当着松下涩郎的面弯弓搭箭,如果松下未被催眠必然要使出他吹得天花乱坠的拔刀术!
松下涩郎依然在倾听“犬养三郎”的教诲,“天皇的野心本来并没有那么大,无非是德川家族蛊挑唆得天皇心热了!”
犬养三郎轻敲书案,“中原天朝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土地是我们的百倍,人口亦接近百倍,我们拿什么去攻打他们?就因为他们现在闹内乱了?就算是他们现在内乱,我们也不可能打赢他们!所以这种白日梦不要再做了!”
“师父,我可以不再参与政事,但您刚才那句话我认为有待商榷。”
“哪句话?”犬养三郎似乎并未生气。
松下涩郎道:“现在中原王朝四分五裂,群龙无首,鼎盛一时的大唐帝国如今分裂成了十个割据势力,对我们大和民族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我们很有可能打得赢他们!”
犬养三郎道:“那依你之见怎么攻下中原王朝呢?”
松下涩郎道:“我现在是天皇的秘使,正在联络吐蕃、契丹,准备建立铁三角联军,一旦结盟成立,铁三角联军将约好时间同时发动进攻,契丹和吐蕃分东北路和西路两路同时进攻大周,而我们乘船到中原大陆先与东南沿海的南唐联手进攻大周,到时候四路兵马同时围攻,大周顷刻之间便会溃不成军!到时候我们一路乘胜追击,不出一个月,大周就会先被我们灭掉!然后按照约定我们分得齐鲁之地,以此为根基继续南下,先灭了南唐,接着是吴、楚、南汉,统一了东部之后,立刻回头与吐蕃割袍断义,向西进攻拿下西蜀,进而拿下吐蕃!等南中国平定之后,整个天下只剩下我们大和与契丹两大王朝,天无二日,终有一战,我们借助江南丰富的资源,一路北伐,不出两年,便能灭了契丹!到时候整个天下就都是我们大和民族的了!”
犬养三郎一直不吭声,这时候却忽然说了一句:“你这梦挺好,继续睡吧!”
第五三七章 一心多用
松下涩郎道:“师父,你觉得我在说梦话?”
犬养三郎淡淡的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意外这两个字?你刚才说的都是理想状态,就不怕有感意外现?吐蕃进攻大周,这不是开玩笑吗?先不说吐蕃内部矛盾重重,就算统一了内部意见,能够一致对外,但长途跋涉,后勤给养线不知得拉得几千里长,以吐蕃地广人稀、兵力不足的现状打一场大规模的持久的远征战,胜率几何?他们若是能打赢一场战斗,就赢一场,我当着你的面切腹!”
松下涩郎一惊,“言重了师父!”
犬养三郎接着道:“再说契丹,与中原不知打了多少年,最终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对峙的力量都有,但是一举歼灭对方的决定性力量双方都不具备!谁也灭不了谁!当然,你说了有四国共同出兵嘛,四国联军让大周四面受敌、疲于奔命,说不定大周很快就被瓜分了!”
松下涩郎有些自得,心道:看来自己说的果然有道理。
不料犬养三郎话锋一转:“但你没有考虑到另外的问题。”他顿了顿,“你只想着先联合别人灭了大周,回头再灭了同盟,你想没想过,别人也是这么想的,也想这么干?你联合南唐对付大周,大周难道不会联合高句丽对付你?”
松下涩郎顿时愕然。
高句丽是个奇怪的存在。
地方不大,但那里的人脾气不小,一个个眼高于顶、牛逼哄哄的。
他们只对大唐服气,对日本向来瞧不起。
双方在海上有不少争端。为了打一些大鱼,双方的渔民肯定都要去往深海地区打捞,这就难免有碰头的时候,小摩擦一直就没停过。
松下涩郎道:“听说高句丽现在和朝鲜一直在打仗,都想统一半岛,他们会有精力对付我们?”
犬养三郎道:“你以为他们统一很费劲?早晚之事耳!若不是有契丹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长白山脉天险阻隔,你以为他们没有进攻中原的野心?他们的野心向来也不小!如果天皇派兵倾巢而出攻打中原,我敢确定,高句丽绝对会在我们背后捅刀子!”
松下涩郎皱眉道:“按师父的意思咱们出兵不合时宜?”
犬养三郎道:“不但咱们不行,契丹也不行!他们建国才几年?内部的矛盾还没彻底消除,哪有精力大举南下?如果他们内部矛盾彻底解决了,还会轮到我们出兵?坐拥燕云十六周都没能继续南进,是什么原因?”
松下涩郎一琢磨便明白其中道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契丹自然是自顾不暇了!
昔年耶律阿保机成为可汗后,可汗选立转入迭剌部耶律氏家族。本来按照契丹各部原来的约定,一旦可汗之位转入一个家族,那么这个家族的成年男子都有机会当可汗。说白了“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兄弟几个是都被有机会过把皇帝瘾的。
但是阿保机在位时期,羡慕中原王朝文化,尝到了当“九五至尊”的甜头,希望可以和中原皇帝那样“把大汗的椅子坐穿”,一直干到死为止,所以到了改选之年拒绝让出汗位!
所以在汗位的诱惑下,阿保机的几位弟弟决定逼迫他进行选举,于是就发生了三次“诸弟之乱”。
阿保机凭借他的智慧和可敦述律平的辅助,成功地粉碎了他弟弟们发动的三次“叛乱”。
家族内部稳定之后,其他七个部落的首领不服,也希望当可汗。于是阿保机在述律平的帮助下,引诱七部首领来盐池赴宴,成功杀死七部首领,史称“盐池之变”,从而统一契丹八部。自此耶律阿保机称皇帝,建国号“大契丹”。
表面上统一了八部,但八部首领的后人、部下岂会甘于臣服?一旦大军南下,谁敢保证后方稳定不出差错?
其中萧氏、拓跋氏这些大家族哪个是善与之辈?
松下涩郎皱眉道:“所以契丹出兵的可能性不大?”
松下涩郎道:“错!出兵的可能性很大!”
松下涩郎一怔!
犬养三郎道:“出兵肯定要出兵的,但是他们的出兵无非是打草谷,威吓一下南朝而已,这种出兵甚至到了常态化的地步。但要让他们倾巢而出,大举南下,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性极低!”
松下涩郎道:“但是契丹的耶律将军已经明确回复我了,大辽皇帝已经同意联合出兵,看来他们的内部矛盾似乎已经解决了。”
犬养三郎道:“答应出兵和实际出兵是两码事。既然这样,那就试目以待吧。看来你热衷功名更其甚于武道啊!”
松下涩郎低头不语,抬不起头来。
犬养三郎道:“武道漫漫,当孜孜不倦求索,军国之事生灵涂炭有干天和,你到底选择哪一项?”
松下涩郎只觉浑身无力,脑海中一片空白!
凤九霄给了他一个机会。
选择军政大事,当场格杀。
选择武道砥砺,放其一马。
那边,桑结一咬牙,退了一步!
他赌凤九霄不会轻易出箭,只要自己远离这黑衣少年他应该不会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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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果然没射。
桑结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是现在成了骑虎难下的局面。
动手,可能被凤九霄一箭射杀!
不动手,迷药的效力不可能持久,到时候大家可就是沉陷重围的局面!
都巴和桑结对视一眼,商量对策。
都巴从桑结眼中看到了一丝阴毒!当然,这种阴毒并不是针对他的。
多巴知道,桑结想对付的是洛桑。因为刚才洛桑摆了桑结一道!
先是阻拦桑结去取血雨飘香剑,表面上是为了抢功,亲手向圣尊呈上血雨飘香剑是多么荣幸?其实三人之间都知道洛桑的本意不在血雨飘香剑!他是想借机把凝霜剑夺在手中!
凝霜剑可以阻滞敌手血脉运行,真正的高手可以通过凝霜剑划出一片隔绝小天地,让小天地内的人血液凝固运行变慢,周边空气温度急剧下降让人如坠冰窖,武功再高也会被冻毙!
都巴摇了摇头。
他知道桑结想突袭洛桑,以洛桑当人盾,然后再取血雨飘香剑。
毕竟同门一场,都巴不想看到大家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且是大敌当前的情况下自相残杀。
洛桑看着两人似乎在眼神交流,便眼睛一瞪,阴森森地道:“你们俩在干什么?想背后偷袭我?”
都巴非常不满,有些怒气,“洛桑!我们两个只是在考虑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劲?”
却听凤九霄笑道:“三位大师看来平时不怎么交流啊,这可不好,很容易被别人挑拨离间啊。”
洛桑见凤九霄长弓遥指这边,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着自己,心知那弓厉害,便说道:“凤公子,听说你手上这把弓叫震天弓?”
凤九霄不理这个茬,只是说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他们快醒了!”
洛桑隔着雾气扫视了一圈,他嘿嘿一笑,“听说凤公司最爱开玩笑,今日一见果然是句句没真话!”
凤九霄道:“呵,你也知道我爱耍诈?”
洛桑挪动了几步,恰好站在桑结前面,他正色道:“公子爱诈人这事天下皆知,我自然知道。”
凤九霄道:“呵呵,天下皆知?我那么有名?连你们的圣尊都知道我?”
洛桑道:“当然知道。”
凤九霄突然笑道:“圣尊屁都不懂会知道我?”
洛桑顿时怒道:“你个小东西,竟敢辱骂圣尊?”他刚说完这句话便觉眼前突然一黑,然后星河飞逝,乾坤倒转,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宝相庄严的僧人伟岸如山般坐在自己眼前!
“圣尊?你老人家怎么来了?”洛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跪下了!
凤九霄以“往生咒”神功施展“方寸灵台”,洛桑若是不接凤九霄的话还能再坚持一会,但他不但接茬了,还动怒了,这就给凤九霄以可乘之机了!
凤九霄此时尝试了一心二用同时划出两片小天地、同时攻克两个人的精神防线、同时控制两个人,试验比较成功!
松下涩郎兀自沉浸在与犬养君交流军国大事上,一时间无法自拔。
如今洛桑也被拉入小天地,震天弓遥遥锁定桑结,只剩都巴没被控制,四大高手名存实亡!
凤九霄道:“都巴,你还想一战?”
都巴见到洛桑也和松下涩郎一样,知道中了凤九霄的催眠之法。若是现在就空手而归他心中实在是不甘!
那把震天弓有那么厉害吧?再说了他既然瞄准了桑结,同时催眠着两个人,一心已经三用了,他还能一心四用?
都巴突然一咬牙,旋风般冲向了庞十五!
第五三八章 箭穿双僧
都巴冲向庞十五的时候,同时凌空一把抓住洛桑将他当成肉盾!
他现在之所以改变主意,决定牺牲洛桑,是因为洛桑刚才的举动实在让他寒心!
洛桑之所以走在桑结身前,善良的人还会误以为他要替桑结当挡箭牌,其实只有都巴知道洛桑的私心!
洛桑分明是想搞小动作,又怕凤九霄那一箭射杀自己,于是他故意站在桑结身前,到时候他突然做个假动作,假装扑向黑衣少年,凤九霄必然射出那一箭!
等那一箭离弦,他再扑向黑衣少年。
由于他在桑结身前,他躲开以后,那震天一箭自然要射在桑结身上!
而他此时取走血雨飘香剑和凝霜剑借着岩石的掩护逃之夭夭。
计划不错,但是却显得心黑。
桑结再有不是终究是同门,罪不至死,洛桑竟然还想利用凤九霄之手射杀桑结,其心胸之狭窄,为人之阴狠,让人望而生畏!
洛桑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说不定什么时候咬自己一口,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所以一旦下定决心,都巴再不手软,将洛桑当为肉盾掩护自己。
箭若射偏自然万事如意,箭若射准,那是洛桑命好,早早的前踏上去往西方极乐净土,早日得脱!
但是当凤九霄射出那一箭时,都巴才知道所有人都犯了个严重错误,大家都严重低估了凤九霄的实力,严重低估了凤九霄的箭法!
那一箭依然射在了都巴身上!
本来刚才都巴先是身子往前一探,估计凤九霄要出箭,然后猛然沉腰,一个箭步飞了出去!
雾气已经浓得三丈不见人影,都巴不相信凤九霄能只凭声音能精准知道自己的假动作!
因为为了迷惑凤九霄他凝气成劲化出一记气团模拟一道人形打了出去,同时将洛桑的躯体猛然推向凤九霄,一般人在盲听的状态下听到三个人的衣袂飘风之声肯定无法准确判断谁是谁!
只听声音就能确定谁是都巴,谁是洛桑,哪个是真人哪个是假人,都巴不相信凤九霄有这个能力!
将洛桑扔在凤九霄和自己之间,就是封堵凤九霄那一箭!结果那一箭竟然能绕过洛桑射中自己,都巴也不相信!
但是,凤九霄偏偏一箭射中了都巴!
不信不行!
这一箭穿透了都巴的颈部!主动脉直接破裂!
听风辩器,对武林高手而言并不是难事。
但是如何从一真两伪三个目标中准确射中自己想射中的目标,很难!
就算不是三选一,隔着一层障碍射中目标,也难!
但对凤九霄来说似乎都不是问题。
都巴凝气成人当诱饵,误导凤九霄不成功,被凤九霄“一眼看穿”,都巴也能理解,毕竟对方武功高呢嘛。
但是震天箭如何绕过洛桑射中自己他实在想不通!
都巴不死心,嘶哑着嗓子问道:“你的箭会拐弯?”
“不错!”凤九霄道:“我的箭的确会拐弯。”
都巴一惊,颤声道:“果然好箭法!”脖子上血如泉涌,他自知大限已到,却见桑结居然还在旁边傻站着,不禁又气又急,“你怎么还不动手?我们岂不是白白牺牲了?”说完一阵猛烈的咳嗽!
在他的想像当中,刚才自己相当于充当了一回诱饵,凤九霄一箭将洛桑和自己串成了葫芦,按理说桑结应该借机立刻行动才是!
结果他像个木头一样傻站着,大好的机会错过了,自己岂不是白死了?
摊上个猪队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雾气朦胧中凤九霄道:“你先别死啊,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我的箭会拐弯,但是刚才那一箭我没有绕道。”
都巴一怔!
没有绕道?
那岂非……
他突然想通了!
怪不得洛桑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看来洛桑已经死了!
死在了凤九霄箭下!
凤九霄那一箭竟然是先穿透了洛桑之后又射中的自己!
真是好箭法!
都巴吐了口血!
一箭射杀两名九境巅峰!
自己好歹也是无垢琉璃之境,那一箭飞来竟然毫无征兆,无声无息!
攻破了无垢琉璃护体真气,攻破了金刚不坏之身!
凤九霄接着道:“对了,你也别指责你身边的桑结大师,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动不了!”
都巴眉头一皱,挣扎着转过头看向桑结,只见桑结点点头。
都巴和桑结近在咫尺,雾气虽大,但依然看得清桑结脸上的惊惧和无奈!
“你……”都巴渐渐不支,气息渐弱,“你……你……你又被他……锁定……锁定了?”
桑结一动不敢动,叹了口气。
什么?又被锁定了?这么快?
都巴噗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喉管被刺穿,鲜血一直往肺腔里灌,终于被肺内气压爆了出来!
随着这口鲜血,都巴将最后一口气也终于吐了出来。
都巴死了!
就这么平淡无奇的死在一个大雾迷漫的山路之上!
都巴死不瞑目!
雾气朦胧,三尺之外万物不可见。
桑结根本看不清凤九霄在哪,但桑结的本能感应很强烈,他敢百分之百确定,此时凤九霄的震天弓弦上肯定又有一枝箭搭在了弦上,可随时发射,瞄准的正是自己!
被锁定的感觉异常玄妙!
看不见,摸不着,偏偏感觉清晰而明确,真实的存在着!
直觉告诉桑结,只要他再动,必死无疑!
桑结也开始有些崩溃。
他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原本稳操胜券的局面,突然急转直下,先是松下涩郎被拉入凤九霄的小天地,然后是洛桑被拉入凤九霄的小天地,然后被凤九霄一箭穿透,再射中都巴,射中都巴那一瞬间他不是没想跑,但心念方动,天地牢笼便已罩住自己,逼人的杀气遥遥锁定了自己,他虽然看不见凤九霄换箭到底有多快,但他敢肯定凤九霄绝对有一根箭瞄准了自己!
他知道,即使雾气再大浓,凤九霄也依然能看见自己!
那种感觉非常玄妙!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行四人居然全军覆没!
松下涩郎一开始便胸有成竹,信心百倍,扬言以三圣阵加上千叶迷魂弹,谁也跑不了!
现在倒好,一语成谶,四人果然整齐,谁也没跑了!
天空忽然传来两声鹤鸣。
桑结不禁脸色一变!
鹤鸣自然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听到有人在天上说话!
第五三九章 当我的契奴你不乐意?
天上有两只大白鹤,正盘旋飞舞。
白鹤上有两个道人。
高空的雾气相对淡薄,云雾缭绕,视野尚可。
白鹤道人说道:“下面雾气太浓,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了。”
青松道人则道:“根据他们的行进速度,十有八九就在下边,不如我喊一声!”
忽听浓雾之下凤九霄声音传了上来:“两位道长我就在你们下面儿,你们先别下来,雾气中有迷药,等一会散了你们再下来。”
青松与白鹤二人闻听下方有迷药便飞至崖顶落脚休息。
这雾气虽大,但看样子来得快去得快,在这崖顶等一等未尝不可。
桑结心中产生了无数个想法,现实逼得他不得不赌一把,“凤少侠,可否饶我一命?”
凤九霄道:“可以啊!”
桑结一怔,万没料到凤九霄答应得这么痛快,他喜出望外脱口而出:“真的?”
凤九霄道:“当然是真的。可以饶你一命,这有何不可?”
桑结结结巴巴地道:“那……那……我走了?”
他抬脚刚想走,却听凤九霄道:“谁让你走了?”
桑结顿时如坠五里云雾,心头一懔,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又……不……不放我走了?”
凤九霄道:“我只说饶你性命,什么时候说放你走了?我饶你一命,你就这样走了?”
桑结恍然大悟,连忙说道:“我……我……明白了,我……我……我身上有一张十万两的银票,马……马上呈上!”
凤九霄道:“好,你过来。”
桑结慢慢向凤九霄靠拢。
雾气开始渐渐散去,看来太阳露出来了。
桑结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一袭白衣站在车辕之上如天神般负手而立,俯视自己。
旁边兀自跪着东瀛人松下涩郎。双眼紧闭,纹丝不动,似乎入睡多时。
桑结双手呈上银票,低着头不敢直视凤九霄。
凤九霄凌空虚抓,银票入手,“你看我是缺钱的人吗?”
桑结明明听见凤九霄将银票揣入了怀里,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傻了!
他没想到凤九霄竟然如此“无耻”!
刚刚“抢”了人家十万两银子,然后道貌岸然地开口闭口就说自己不缺钱,一幅不想要钱的样子,堂堂山盟盟主竟然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桑结不禁又惊又气,但敢怒又不敢言,一口浊气憋得心慌。
凤九霄眉毛一耸,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刚才胸口起伏加剧,看来是在生气,你是不是在骂我不要脸?”
桑结脸色一变,忙道:“没……没有!绝对……绝对没有!”在凤九霄无形威压之下说话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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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霄道:“我是不缺钱,但是别人硬给我钱我能不要吗?哪有人嫌钱多的,你说是吧?”
桑结道:“是是是。”说这个是是是倒是听不出结巴了。
凤九霄淡淡地道:“不逗你了。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要把解药留下,同时我要给你盖个印!”
桑结一怔,“盖……盖印?”
凤九霄笑容可掬,“就是签你的血契!”
桑结一惊,脸色抽搐得有些狰狞,“什么?你……你……你让我当……当你的契奴?”
凤九霄故作惊讶:“当我的契奴很意外吗?你不觉得这是必然吗?”然后他语气一转,透着一股寒意,“你们来截杀我们,难道就没考虑到失败的下场?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当我的契奴,要么自裁,我凤九霄从来不以大侠自居,从来不标榜胸襟开阔,想杀我的人必须死!今天我网开一面,饶你一命让你当我的契奴,你竟然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当我的契奴?谁特么想当我的契奴我就得收他?哼!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看来你也饱读诗书深明我中华大义,既然你想留芳百世、名垂千古,我今日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定成全你!”
语气森森,寒冷彻骨!
尤其说到“送佛送到西”更是加重了语气!颇有“送你上西天不亦悦乎”之意!
见桑结兀自不说话,凤九霄道:“你不乐意?”
桑结心中虽然早将凤九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遍,但嘴上却说:“乐意乐意。”
桑结心道:乐意,乐意,乐意你个锤子!老子简直太特么的乐意了!大老远的从吐蕃跑到中原,本来以为能抢到不少宝贝,没想到把十万两银子搭进去不说,还特么的把自己搭进去了,真特么的乐意死我了!
凤九霄笑眯眯地道:“你又在骂我。”
桑结磕磕巴巴道:“怎么……怎么可能?我……我……我没骂你!”
凤九霄道:“你刚才在想,老子大老远的从吐蕃跑到中原本以为能搞到不少好东西,没想到把十万两银子搭进去不说,还特么的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对吧,你是这么想的吧?”
桑结顿时骇然失色!
他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眼前这个妖孽般的白衣少年,颤声道:“你……你……你是人还是……还是妖?你……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在想什么?”
凤九霄故意皱着眉头道:“你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不过就是一种读心术而已,一部分是通过你的眼神判断,一部分是根据情理推断,没那么神秘,也没那么恐怖,你看你眼睛瞪得都快掉下来了,多吓人啊,别瞪了。”
他语气就像哄邻居家的小孩子一样,和风细雨,桑结呆呆的看着凤九霄,感觉自己快被这少年搞疯了!
一会阴冷如冰,一会春风化雨,简直是个神经病!不,自己快成神经病了!
凤九霄缓缓伸出食指,晃了晃,“从今天开始,你就我的人了。”一缕指风射入桑结眉心,桑结浑身一震,然后如梦初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怎么回事?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咦,我说话不结巴了?”突然间他闭上了嘴!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凤九霄!
他忽然发现那少年眼中竟然有异象发生!
一个人的眼睛里竟然别有洞天!
奇哉怪也。
桑结凝目再看,赫然发现从九霄眼里竟然看到一处深渊,深渊之上有一惊天巨物在飞舞!
再看,却那物头顶珊瑚角,尖爪如利刃,巨齿獠牙闪着寒光似乎可以碾碎天地万物,鳞甲层层密布寒光刺眼,硕大无朋的眼睛里竟然是黑漆漆的竖瞳,一开一合,似在搜寻猎物!
第五四零章 潜龙在渊
那惊天巨物忽然扭头望向这边,两只凌厉的巨眼黑白如此分明,强烈的色彩对比突显凶残而恐怖,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无边杀意扑天盖地而来,吓得桑结身子一抖,顿觉背脊生寒!
那竟然是一条惊天恶龙,在无底深渊之上盘旋游弋!
天地万物,在它面前不过蝼蚁而已,渺小如芥子!
桑结此生还从未见过这等恐怖而诡异的景象!
即使是圣尊眼里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异象,难道这少年真的是妖?
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竟然能看到一条栩栩如生的恶龙!
潜龙在渊!
上经初九:潜龙,勿用。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桑结自小便饮饱读汉家经典,对《易经》也算小有心得。
人生总有起起伏伏,或地巅峰,或在低谷。
今天竟然在凤九霄眼里看到了“潜龙在渊”一幕,桑结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跪在了东瀛人松下涩郎的身旁!
在他眼里,眼前的这个少年哪里还有半分少年人的影子?
白衣如涟漪层层荡漾,一身滔天战意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地!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景象,桑结竟然发现白衣少年身上散发出了一层光晕,此时凤九霄的形象哪里还是“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分明是纵横天界、攻无不克、战无不取的不败战神莅临人间!
凤九霄突然正色道:“你可以继续回到圣尊身边,一切照旧,但是你要当我的眼线。当然,不到特殊情况我不会召唤你,你老老实实替圣尊做事就行。我留在你身上的血契已经融入你本身血脉,圣尊轻易不会察觉,除非他给你号脉!万一被他识破,也不要紧,只要你不能逃出生天,衡阳映月随时向你敞开大门,那里有你的容身之所。”
任务交待清楚,后路铺得明白。凤九霄觉得仁至义尽了,对桑结够意思了!
桑结迅速琢磨凤九霄的平地惊雷:继续回到圣尊身边当凤九霄的眼线?圣尊是何等人物?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暴露马脚,在他面前当别人的卧底,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轻轻一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在桑结的脑海里,波澜起伏,久久不息!
桑结脑海里闪电般飞过无数画面,出生,成长,拜师,历练。
往事如风,历历在目。
很快他又想到了现在。
非常不甘心!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再不甘心也没办法,现实摆在眼前,自己只有接受命运的安排!不接受只有死亡一途。
方才那惊天恶龙到底是幻象还真实存在,如果是幻象,便是凤九霄施展的某种邪门功法导致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不管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无幻象,对于他来讲,觉得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自己已经是凤九霄的契奴了。
他能感受到那股射入眉心的真气在体内蠢蠢欲动,随时听从凤九霄的招唤,只要凤九霄心念一动,自己便会灰飞烟灭!
那种感觉和凤九霄用震天弓锁定自己一样玄妙!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他又想到了未来。
自己成了凤九霄的契奴以后,既要面对圣尊,还要主弥勒大乘教当自己的护教使者,既要防备圣尊识破自己的身份而杀了自己,又要随时等候凤九霄的政协”指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孀居真是造化弄人!
从此以后,自己便坠入了无间地狱。
他回想圣尊让他找机会刺杀凤九霄的种种细节,圣尊好像是对凤九霄有种莫名奇怪的恨意!
桑间突然想通了。
仿佛顿悟一般,心结忽然就打开了。
他低头行礼,“我知道了。”
他起身向松下涩郎走过去,从他怀里掏出几个瓷瓶,辨别了一下,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瓶是解药,只要闻闻就能醒过来。我去给大家闻闻。”说完他就从身边开始,将瓷瓶放在曾咏鼻子旁边,几个呼吸之后,他便走向刘灭周。
其实凤九霄已经从松下涩郎心里套出了千叶迷魂弹的秘密,只要等待十二个时辰,普通人也能自行醒来,武功高强之人可能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苏醒。所以他不是很急。
曾咏突然咳嗽了两声,悠悠醒转,他晃了晃脑袋,坐了起来,看着凤九霄高高在上,便说道:“刚才那个爆炸是不是就是在施放迷药?”
凤九霄道:“没错。”
曾咏疑惑地道:“我身上也有青兕齿,怎么我晕了你没晕?”
凤九霄道:“看来青兕齿对迷药的防范作用不大,我现在也没搞清楚为什么我没晕。”
曾咏自然知道凤九霄没必要隐藏什么,他看刘灭周也醒了正慢慢站起来,便也站了起来,“雾总算小了,咦?这东瀛武士……哦,还活着,那个喇嘛怎么回事,哦,他拿的是解药?”
凤九霄袍袖一拂,松下涩郎浑身一震,眼睛睁开,一片茫然。
他突然看见那白衣少年正高高在上冷冷地俯视着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声道:“你刚才把我催眠了?”
凤九霄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松下涩郎见凤九霄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同时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跪在地上,顿时大怒,“八嘎!”他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可还没等等他站起来,便觉腿弯一痛,已被人踹了一脚,不禁又跪了下去。
他回头一看,却见一个一脸阴鸷之气的高大青年正瞪着自己,只听那青年阴沉地道:“你叫唤个屁!八个?还特么九个呢!”
松下涩郎看着曾咏杀气很重,本能一摸腰间太刀,准备应战!
剑光一闪,曾咏离真剑已经架在松下涩郎的脖子上,曾咏冷笑道:“你”
却听凤九霄道:“桑结大师你过来。许武你也过来。”许武等人此时也醒了。他晃晃脑袋,看着一个红衣喇嘛从自己身后快速走向凤九霄,感到很奇怪。
凤九霄道:“桑结大师,你把解药分给这位许堂主,许堂主,由你去解救众弟子,免得桑结大师一会出现在人群中被众人错认为是元凶之一。
一旦有人怀疑桑结可能是放迷药的“恶人之一”,事态极有可能发生转变!不可到时候万一起了冲突就不好了。
松下涩郎见桑结竟然对凤九霄毕恭毕敬,而且他手里的瓷瓶好像是自己的,而且随着雾气的散去,十丈之内可见人晾他看见竟然有几十人已经他顿时大怒:“桑结大师!你竟然叛变了!都巴大师,你师弟叛变了你也不管吗?”没人理会他。
凤九霄虚空一抓,!松下涩郎头颅碎裂!
“桑结大师,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唯一知道桑结叛变秘密的且具备告密条件的松下涩郎死了。
桑结安全了。
所以他走了。
许久之后,许武终于让所有人都醒了。
云雾散尽,大军开拔。
此时蓉城派的祖师堂内人满为患!
第五四一章 护山大阵
此时宝顶山的北峰,也就是望蓉峰之巅,有一个阔达百丈的校武场。
校武场上人头攒动。
各分支的人马陆续从峰下聚集至此。
仿佛是勤王救驾的骄兵悍将,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脸上写满了忠肝义胆!
难得来望蓉峰一回,谁不想好好表现一回?说不定能被金老太低爷看入法眼呢,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人生能有几次机遇?
面对机遇自然是要积极争取、好好把握!
有的人守株待兔,坐等机会上门,往往这种人最容易错过机会!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机会!机会摆在眼前视而不见,等机会失去时再痛哭流涕、后悔莫及!
有的人眼疾手快、福至心灵,机会出现了便立刻果断出手,抓住了从此命运改变、一飞冲天!抓不住只能哀声叹气、自怨自艾感慨自己运气不行!
而有的人明知没有机会却坚信“人定胜天”,不停的主动出击,没有机会不要紧,他们要创造机会!
校武场上已经聚集了上千人,都是蓉城派的中底层弟子。
高层弟子有权进入内宅,在祖师堂外候着。
堂主自然有资格进入祖师堂内部议事。
茫茫人海,分为无数个三三两两的小队伍,一些老相识见面难免要寒喧几句。
“来了?”
“来了!你早到了?”
“我也刚到。”
“你们寅虎堂主进去了?”
“嗯,进去半天了,你们辰龙堂主也进去了?”
“嗯,他刚进去,喏,那不是嘛。”
“哦看到了,正好看个背影,还是那么雄健!欸,听说这次事情闹得很大!”
“是吗?说说情况,我只知道堂主紧急调集兄弟们火速赶往这望蓉峰,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不知道!”
“嗯?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咳,我们久居乡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消息难免闭塞嘛。”
“呵呵,闭塞,你那里要是闭塞我那里可就是荒无人烟喽!”
“呵呵,说笑了,可能我们堂主知道了怕大伙担心就没告诉大家,这也很正常,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听说过山盟吗?”
“什么?山盟?没听说过。”
“山盟是大周王朝新近崛起的一个江湖组织,盟主听说还不到二十岁!”
“什么?这么年轻?这不就是个瓜娃子吗?这种江湖帮派居然也有人加盟?”
“嗤!看来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我告诉你,山盟不但有人加盟,加盟的还都是些大人物!”
“大人物?说来听听。”
“汉郡候刘灭周知道吧?”
“太知道了,大蜀天下十大高手!他居然加盟山盟?”
“不错,除了刘灭周,还有许武、战直、向南行、吴不归、岳枫、曾毅这些人也是西蜀本地高手。”
“许武是巨斧门的门主,战直是抗鼎门的九境高手,向南行和吴不归是小刀会和猛虎帮的高手,曾毅是铁扇门的高手,岳枫更是本朝的军官,竟然也加入大周的帮派,这岂不是反了?”
“汉郡候还是蜀帝封的侯爷呢,不照样跟着人家走了!”
“除了他们还有谁?”
“剩下的你可能就不认识喽。”
“哎,别这么武断啊,那可不一定!“
“刘振峰你认识吗?”
“嗐,同名的人多了,你至少得说他是哪里的刘振峰吧,什么门派的吧?”
“大周国西河派掌门。”
“也不是什么大帮派啊?没大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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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家是九境巅峰了!”
“……”
“至于白马帮、金刀门你肯定也不知道,天鹰堡知道吗?”
“天鹰堡我当然知道了,大周王朝徽州天鹰堡,曾氏昆仲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少堡主曾咏也是山盟的,据说封了个副盟主之位!”
“怎么听着就像过家家似的,这个也是盟主,那个也是盟主,明天我也当个盟主玩玩!”
“你当盟主能让龙虎山的青松、白鹤两大真人供你驱使?你当盟主能让枪王欧喜当你马前卒?你当盟主能让天星七煞俯首称臣?”
每提一个名字另一人脸上就抽搐一下!
哪一个名字不是如雷贯耳、威震天下?
哪一个人物不是叱咤风云的绝世高手?
“这么多人给他站台,你还觉得他是个瓜娃子吗?”
“嘿嘿,简直是妖孽!”
“告诉你,今天这局面就是这位妖孽的凤九霄惹起的!”
“怎么讲?”
“据说在蓉城的柳树镇上丑牛的大弟子被凤九霄劈为两半,自此结下了仇怨,在渝州城外又杀了扛鼎门小霸王项飞羽!”
“项飞羽?金老太爷的外孙?”他不禁惊道。
“那一役不但项飞羽被杀,小刀会的仇笑痴、黑虎帮也称猛虎帮的朱子健也被杀了!整个渝州地区的五个帮派被并成渝州派,归入山盟,别人是自愿的,他是被逼的!”
“这五派好像都有些背景啊。”
“可不是,靠山要么是我蓉城派,要么是天都派,或者是魔教,一般人光听听这关系就得绕道走吧?”
“是啊,这姓凤的果然胆大包天!”
“岂止是胆大包天,人家是武功通天!”
“他有那么厉害?比子鼠分堂的吴梦得、辰龙分堂的上官青竹还要厉害?”
“吴梦得?呵呵。”
“你呵呵是什么意思?难道吴梦得也败了?”
“吴梦得率领云氏双雄为首的二十一大高手倾巢而出,原想毕其功于一役确立自己在蓉城派的老大地位,顺利接班金老太爷,结果全军覆没!”
“我靠!二十一个?子鼠分堂的六大九境巅峰、十五个八境巅峰全部阵亡?”
“没错!”
“我看今天这阵势是人家不算完找上门来了?”
“嘿!兄弟,总算让你说对了!今天,人家山盟盟主带领五千人马攻打望蓉峰!现在就在十五里之外!我估计他已经路过了大足石刻,山路虽然颠簸,但不超过半个时辰他们肯定能到达山脚下!”
“我靠!这么说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得大战一场了?”
“如果没有意外,是这么个情况。”
“兄弟,你说,咱们……”
“根据概率,必败无疑!”
“一成胜算都没有?”
“一成?那当然有了!不过连三成都不到,那还打个屁?”
“你……几个意思?”
“你附耳过来。”
……
祖师堂内,一位八十多岁的老者稳坐主位,正是掌帮龙头金羽。
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十一堂主。
子鼠吴梦得已经再也来不了了。
金羽拄着龙头拐,目光如电,恶狠狠地道:“翠山,去开启护山大阵!我要让他们未到山顶先死一半!”
第五四二章 那你以为呢
蓉城派的护山大阵分为四重杀阵。
风,虎,云,龙。
风云为正,龙虎为奇,奇正相生,不可胜穷!
第一重,风扬阵。
“风无正形,附之于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这个原本源自诸葛武候的八阵图之风扬阵,本来威力巨大,但是后来蓉城派实在缺乏懂阵法的高手,学不来精髓,又懒得学习这风扬之术,程式复杂,但又舍不得丢弃,以致于一代一代的简化,到如今风扬阵其实就是简单的毒风阵!
与八阵图上的风扬阵已经大相径庭,说穿了就是利用风力施放毒气!
进入山门之前必须经过一段百余丈长的狭长路段,路两边山壁陡峭如刀削宛若一线天,仅能通过一人进出。
在这狭长而曲折的小道内,一般人想以憋着一口气的时间跑完这段百丈距离是想当困难!
所以不呼吸跑路的话,有两个问题,要么憋死,要么毒死!
如果一线天内有多人行进,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的绊脚石,每一个人都阻断了另一个人的生机,除了最边上的人逃生希望最大,其余的人都会因为前边有个人挡在自己前面而心生焦虑和烦躁,到时候即使没被毒死也会发生践踏事件!
至于谁被踩死,当然是那些武功不高、身体又差之人了!
毒气的导入完全由人来控制。
无数根竹管埋在山壁里,管口外露,土石遮掩之下的竹管却是一段一段、一根一根的连接起来一直连到山后一处隐蔽所在,由几个专门控制开关的蓉城派弟子负责操作,一旦得到命令便启动开关,一些机关便通过水车和风车之力将密闭储存于牛皮袋里的毒气吹入一线天杀阵。
这些竹管连接起来岂非像蛇?
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蓉城派各个分支自然配有解药。但是,没有重大事件谁也不愿轻易拜山!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万一自己上山那天恰好触动机关,而自己一时疏忽忘记带解药,岂不一命呜呼?
不过这第一重护山大阵风扬阵不过是用来阻拦普通虾兵蟹将的,威力并不算太厉害。
真正的高手只要闭气时间足够,完全能轻松愉快地穿过这段毒气冲天的狭路。
此阵只能算三流。
从第二重开始,阵法才算有些意思。
第二阵虎翼阵。
“天地前冲,变为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淮阴用之,变为无极,垓下之会,鲁公莫测。”
虎翼阵,由数百名壮汉持长弓利箭守在狭路出口的两侧山顶,利箭上有火药,就算射不死你也要炸死你!
漫天箭雨之下何处可以藏身?
更何况在毁天灭地的火药连环爆炸之下何人可以生还?
此阵杀力可算一流。
第三阵,云垂阵。
“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之声”。
蓉城派最拉风的大杀器便是暗器。
数百名弟子守候在上望蓉峰的唯一栈道上,只要敌人靠近,有“花开富贵”和“花雨满天”热烈欢迎!
总之,数百人同时以针筒发射银针,遮天蔽日的银针暴雨淋漓而下任你大罗金仙也躲不开!此阵杀力一流!
第四阵,龙飞阵。
“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
龙飞阵与八阵图亦关连不大,乃是借此处地势,请道家高人设下龙象之阵。
依风水堪舆观龙脉骨骼分布,望蓉峰正是在龙首之位,道家高人布下某种结界,将祖师堂整个囊括进去了!
结界无形,但如有实质,触者会遭雷击般反震!
除了结界之外,道家高人还在祖师堂外布下雷池一座!
所谓雷池就是堂前的小水池!
里面莲叶如翠,锦鲤游泳,但是一旦触发机关,雷池便放出无数条“电龙”扑杀来犯之敌!
杀力一流。
辰龙分堂上官青竹道:“以我们护山四阵的威力来看,他们根本攻不上来,我们坐着好好休息就是了,守株待兔,以静制动,最后以逸待劳将他们一举歼灭!”
金羽眯眼如缝,细缝之中闪现一抹寒光:“第一阵风气阵便能将他们大部分喽啰消灭掉,不过他们的八境和九境高手可就成了漏网之鱼了!”
上官青竹傲然道:“那又怎样?过了第一关还有第二关,过了第二关还有第三关,他要是真的能连闯三关,来到咱们面前,就让他尝尝我的雷鞭!”
金羽对身边一个家丁道:“传令下去,启动大阵!
家丁立刻躬身抱拳退下。
金羽道:“这个凤九霄欺人太甚,杀了我外孙,我现在宣布,一会无论是谁,只要能杀了凤九霄,提头来见,我就把蓉城派大龙头位子优越性给!”
所有人的眼睛都露出了炽热!
蓉城派的龙头大哥,那是权力金字塔尖上的存在!
谁不想渴望“振臂一呼而应者云集”的感觉?
上官青竹脸上突然平复了下来。
机会,即将来临!
自己一直想争大龙头的位置,却一直没有机会!
平素从金羽的眼神里他就能看出来,金羽对抗鼎门的项飞羽一直青眼有加,几乎就是在当接班人来培养。
除了项飞羽,还有一人深得金老太爷的赞赏,那就是蓉城派的子鼠分堂堂主吴梦得!
项飞羽死了以后吴梦得的机会最大,现在吴梦得也死了,金羽这次又相中谁了?
金羽每次好像都是故意的绕过了自己,似乎对自己视而不见。
上官青竹其实对金羽的意见极大!
金羽难道是老了糊涂了还是怎么地,或者是武功进境受到挫折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霸气,一言一行都太随意了。
金羽这次居然又变了!
前两次分明让人能看出他的偏心,对项飞羽简直就当亲孙子而非外孙对待,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没几年扛鼎门便悄然崛起!
上官青书道:“老爷子,如果大家都找到了凤九霄并且杀了他,就一个人头,如何分与三家?”
金羽道:”那你以为呢?”
第五四三章 祖师堂内
上官青竹阴鸷着脸,扫视了一圈,“当然是最先得手者胜!”
金羽冷哼一声,“谁能证明自己是第一?你怎么证明你是第一个得手的?”
上官青竹一怔,“其余三人难道还不够?”
金羽有些轻蔑地摇头,“说你不适合你果然不适合。”
上官青竹瞳孔收缩,情绪有些抵触:“不适合?我为什么不适合?我无认怎么说人你都会说我不适合,你就是想否定我!”
不适合,自然指上官青竹不适合坐上龙头之位!自己好歹还是他侄女婿啊,居然如此不信任自己!
上官青竹敢这么说话,别人可不敢!
金羽冷哼一声,转头冲未羊堂主一扬首,“你给他上上课,你告诉他其他三个人到底够不够!”
未羊堂主是个女人,举手投足间摇曳生姿,风情万种,她对上官青竹抛了个媚眼娇笑道:“当然不够!”然后她笑容一敛,冷笑道:“事关自己一生命运的转折,谁会替他人做嫁衣?剩下那三个人自然都咬死了自己才是先拔头筹者!替你作证,他们脑子进水了?”
上官青竹似乎怔住。
金羽阴沉着脸,冷冷地道:“做人光有野心有什么用?心不够狠,永远迈不出步子,到头来只是口号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杀伐不够果决,如何压得住阵脚?”
言下之意上官青竹刚愎自用也就算了,还迂腐不化,缺乏机变,心肠太软,如此“无能”如何压得住如狼似虎的数万同门?
上官青竹道:“我明白了。”有些颓废,有些失落。
明白了的意思多少有些放弃之意。
他心道:有幅对联写得真好!
上联: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下联: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横批:不服不行!
上官青竹以铁腕手段将辰龙分堂业务经营得蒸蒸日上,整个蓉城派有目共睹,能和子鼠分堂分庭抗礼的除了他辰龙分堂还谁?
不说也罢!
见上官青竹已经示弱,金羽迅即一敛冰冷之气,脸上稍浮现一层暖意,悠悠地道:“我若不信你,你如何能担当辰龙堂主?蓉城十二支,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哪一个不是名利双收?我自认为待你们哪一个都不薄!你只看到我对项飞羽好,对吴得梦好,却没看到我对你的好,说实在的,我很痛心!”
上官青竹似乎有些惭愧,低头不语。
金羽扫视一圈,见大家都不说话,便走到钱老大的面前。
钱老大,钱英杰,丑牛分堂堂主。
为报大弟子被凤九霄一指斩杀之仇,他伙同璧山四绝一共四十多名高手围杀凤九霄,结果全军覆没。
金羽盯着钱英杰,钱英杰被金羽锥子般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条件反射般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金羽长相威猛,双眉斜飞入鬓,腮下微有虬髯,皆已斑白,加上鼻梁挺直而宽,整个相貌颇像一头雄狮,站在那里神威凛凛、气势逼人!
钱老大在他面前就像一头被盯死的猎物,瑟瑟发抖!
金羽轻轻摩挲龙头拐杖,拐身上龙鳞细密,闪着寒光,他沉声道:“钱老大,你本事越来越大了?”
钱英杰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掌门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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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羽眼光如刀逼视钱老大,“你何罪之有啊,为什么治你的罪啊?”
钱老大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多说多错,宁可不说!
今天这大会便是因他布而召开!
金羽语气渐渐变得阴冷,一股寒气瞬间笼罩了整个祖师堂,“你那大弟子跑到柳树镇干嘛去了?不知道那是魔教的地盘吗?那十大鬼帅原本没有自己的根基,费尽心机总算拜到了役尸将军的码头,从此算是有了稳定的进项,尤其每年的七月十五是更他们的重头戏,你那不知死活的徒弟自己要去看热闹也行啊,为什么非得惹出事端?自己胡乱出头不说,为什么还要搭上几个女弟子一块疯闹?你管教得真是好啊!”
钱老大浑身颤抖,“属下知罪!”
金羽哼了一声,目光如炬,“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坐井观天、刚愎自用也就算了,带出来的徒弟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丑牛分堂明明排行第二,形势一片大好,硬是让你搞成了倒数第一!”
他摩挲着龙头拐,眼光如刀,越说怒气越盛!
钱老大真的怕金羽突然暴起给自己一杖,心头不禁突突地跳!不知不觉浑身崩紧,如临大敌!
“你本就实力最弱,结果又看不清形势,想找回场子却连老本都搭进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想找人家报仇,就没提前打听打听人家的底细?”金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钱老大真气运转加速他自然感应得到,那不过是一个人面临压力时的正常反应,他并未在意!
钱老大嗫嚅道:“打听了,我知道他被魔尊打断了一条腿,行动不便,而且还拖家带口有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在身边,身边除了刘灭周以外就一个西域人和一个大周徽州天鹰堡的少堡主,我满打满算将他们四个全算是九境巅峰,不算轻敌了。”
金羽冷哼一声,“不算轻敌?他们的武功底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凭什么确定他们了是四个九境巅峰?猜的?你以为算是四个九境巅峰不算轻敌了?那个西域人的战力你是怎么算的?哪只眼睛看见他是九境巅峰了?”
钱老大不言语。
金羽一字一顿:“那西域人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你可知道这世上有狼人一说?”
钱老大低头道:“现在知道了。”
金羽冷冷地说道:“那西域人叫什么?”
钱老大一怔。
金羽身材本就高大,这时候突然质问钱老大,吓得钱老大一哆嗦,钱老大本就身材矮小如今越发佝偻,两人站在一起对比鲜明,便像一头雄狮和一只绵羊站在一起,无论谁看见都要为绵羊捏一把汗!
金羽身子向钱老大缓缓倾斜故意低下头靠近钱老大耳边轻声道:“他叫比格沃夫!”
钱老大如木头人,一动不敢动。
金羽似乎还算满意钱老大的恭顺,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真好!身子撤回,继续说道:“比格沃夫浑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行动来去如风,岂是九境巅峰可比?他一旦变身人狼,身高可达五丈,我们在他面前简直就是蝼蚁!两个九境巅峰怕也不是对手!那姓凤的小子和连城大大小小打了不知多少次杖,其中白骨大帅、役尸将军甚至魔眼鸦王各自派出了自己的魔界军团,这比格沃夫可是出了大力的,不知有多少骷髅兵和活尸兵毁在这人狼之手!”
未羊堂主柳依依忽然笑道:“他既然这般厉害为什么还会效忠那个姓凤的小子?”声音如银铃,隐有媚意!
金羽悠悠地道:“这还用说,自然强者为尊,依老夫之见,他二人必经过一次龙争虎斗。”
柳依依妖娇笑道:“想必输的自然是这比格沃夫喽?”
金羽一点头,忽然发现上官青竹嘴角似有牵动!
金羽心中微怒:瞧不起柳依依的毛病居然还不改?
金羽从钱老大身边踱到辰龙堂主上官青竹的面前,“如今子鼠分堂全军覆没,你们辰龙一下子成了众堂之首,你要挑起更多的重担啊!”
第五四四章 第二条路
上官青竹头低得更低了,“是。”
既然服软就服得彻底一些!
金羽看了他一眼,有时甚至想一杖毙了他,但是自己那侄女不知为何偏偏披露上了他?
想到这里就郁闷得很!
整个蓉城派优秀的人才一大把,却偏偏看中了这个天生反骨的家伙!
这时门外有人报告:“启禀老太爷,护山大阵已经布置完毕!”
金羽傲然道:“好!过了一线天他们还剩一百人的话我就死于乱刀之下!”
他刚一说完祖师堂内似乎刮过一阵凉风,供台上的蜡烛火焰摇曳晃动,险些灭掉!
其余分堂堂主皆是脸色剧变!
金羽也突然心头不爽,似有不祥之光袭上心头!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似乎都在奇怪他为何会说如此说话!
金羽打了个哈哈,“只是自信的一种表现罢了,大家不要太过在意,一线天宽不盈尺,只能侧身前行,而且曲折蜿蜒,速度也起不来,他们一旦有人死在里边,哪怕就死一个,后面的人便无法通过,所以只要确保这次毒烟的毒性足够强烈,他们就过不来几个人!他们九境巅峰不过十人,八境巅峰不过三十人,所以就算他们八境巅峰也侥幸过来也不过四十人,所以我这话算不得大话!”
巳蛇堂主是个秃头,而且没有眉毛,相貌凶狠,眼神凌厉,他突然站起身来说道:“不如我去盯一盯。”
金羽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及时表忠心的下属甚为满意,他大手一挥:“不用!”
巳蛇还想说话被金羽打断,金羽一挥手,“好了,研究一下对策吧。”
柳依依道:“听说魔教的人也在找机会下手,中间有过几次交手但是好像都铩羽而归。”突然她神情尴尬,戛然而止。
上官青竹终于抓住了机会,他冷眼望向柳依依,阴森森地道:“好一个铩羽而归!”
众人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上官青竹抓住了柳依依一个“铩”字!
龙头老大单名一个“羽”字,为尊者讳,虽然柳依依并非是直呼名讳,但一个“铩”字让人联想到刚才那阵阴风,很容易让人心头添堵!
金羽怒斥道:“柳堂主说者无心,我看你是说者有意!”
上官青竹又低头不语。心中却暗骂柳依依。
在他眼里,柳依依和他都是借裙带关系上位的,但之所以他总是看不起柳依依,无非“羡慕嫉妒恨”这五个字!
当然嫉妒和恨更多一些!
这个女人不简单,先是借某元老的关系搭上了金羽的儿子,从此摇身一变成了蓉城派的风云人物,虽无实职但实权不小,俨然以二世祖小老婆自居!
这一点让当时的上官青竹颇为艳羡!自己堂堂一个侄女婿,九境巅峰战力,居然还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但金羽的儿子本有妻氏,所以她一直未能得到名分,而且和她没好上一年便突然亡故了。
上官青竹当时竟然色迷心窍,以为机会来了,居然鬼使神差地找上柳依依的锦绣堂,他满以为柳依依刚刚失去靠山,在这蓉城派群狼环伺之下,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自然会另觅靠山,他这个“皇亲国戚”,同时已经是辰龙堂主的人,最适合当她的靠山!
当然是那种秘密情人!
可是他没料到她居然一点好脸色也没给自己,当场大喊大叫让自己马上滚出去,不然就告诉自己的老婆!
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还不是她身后的那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为人阴狠,看来年轻时一定造了不少的孽,生的几个儿子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老来到是生了几个女儿,那还是娶了好四房年轻小妾、努力了好几年才生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生的!
被柳依依赶出来以后,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一直想找机会让她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悔恨,为自己的“伤害他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谁知道三天以后祖师堂上金羽竟然宣布柳依依为未羊分堂堂主,一下子与自己平起平坐,那一刻起,他看向她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她彬彬有礼的向大家致谢,眼光扫到自己的时候他分明感到了一丝得意和挑衅!
那一刻,上官青竹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指节都能听到咔咔的声响。
他知道她已经傍上了金羽!
金羽虽然须发皆白,但身体之强壮远超常人之想像,不用想,姿色出众的柳依依,主动投入好色的金羽怀抱,你情我愿,上官青竹每每想到柳依依正气凛然地让自己滚出锦绣堂的那一幕,心中都会有一根刺,隐隐作痛!
寅虎、巳蛇、午马、申猴、酉鸡、戌狗、亥猪等分堂都默不作声!
谁也不是傻子。
这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柳依依和上官青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后来慢慢都知道了。
柳依依和金羽是什么关系,虽然一句话说不清,但自从宣布她是未羊堂主的那一瞬间,她和金羽的关系昭然若揭!
看破,不说破,不是大家多么会做人。只能说明大家还知道谁的拳头硬而已!
金羽环视一周,他觉得今天自己的权威已经被上官青竹挑战了两次了!
虽然上官青竹每次都主动投降,但是自己一旦放他一马他又卷土重来,金羽突然感到了一种危机感!
以前自己令行禁止,言出法随,谁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金羽此时心中怒气汹涌:上官青竹如果今天再敢多话,老子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或许感受到了金羽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上官青竹竟然后退了一步!
金羽怒道:“我今天让你们来是团结一致对付山盟的!不是让你们内讧的!我还没死呢,这里我说了算!”
近乎咆哮!
无人敢搭腔。
山脚下,一片开阔地上。
凤九霄指着前面说道:“那里的入口突然变窄,颇似一线天地势,最适合埋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前方死一个人,就成了后面的绊脚石,千军万马都进退维谷活活被当靶子打。”
丝棉沃夫道:“我去探探!”
凤九霄道:“不用!这里有马,放一匹马过去,马身上拴上绳子,把那喇嘛的尸体摆正一点,看上去像活人,等过一会把绳子拉回来,看看马是生是死,如果是死的,看看身上是什么伤!”
众人皆叹其智计高超。
凤九霄道:“马匹找一个尽量瘦的,免得钻不进去!”
战直道:“那有一匹马,瘦得很,估计过去不成问题。”
凤九霄道:“好,这个任务交给你了,马上去办。”
战直躬身道:“是。”转身便走。
曾咏道:“这次为什么用马?一线天埋伏无非用滚木雷石,或者万箭齐发,我们一试便知,又死不了!”
凤九霄道:“若不是那个东瀛人提醒了我,我也会这么想。”
曾咏若有所思,“你是说他们可能会用毒雾?”
凤九霄侧首对身后说道:“韦先生,麻烦你过来一趟。”
韦先生,韦子建,蓉城派子鼠分堂九境高手。
韦子建来到凤九霄身边,躬身道::“公子有何吩咐?”
凤九霄道:“前面那一线天或有名堂?”
韦子建此时已经领略了凤九霄的妖孽,自然没必要说谎,而且关键是凤九霄已经安排人去试了,自己说没说谎马上就见分晓。
自己就一个脑袋,他开不起这种玩笑。
“前面那一线天里布有风扬阵。”
“何谓风扬?”
“风无正形,附之于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什么意思?”
“用毒气。从后山用竹管串联越来一直铺到一线天,利用风力将毒气吹至狭谷。狭谷长约百丈,宽不过尺,正面进攻的话恐怕死伤惨重!”
“不正面进攻,从哪里进攻?”
韦子建自然知道以凤九霄的才智肯定能料到还有第二条路上山,他不过是在试探自己!
“那条路我知道。不过需要绕很远。”
“那没关系,只要咱们少死人,多远都无所谓。”
“公子请随我来。”
韦子建头前来路,众人跟上。
这时候后方来报,那匹马走了没多久就不走了,将它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尸体了!
由于身子僵硬,在狭谷里磨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好在公孙至诚眼光独到,及时让大伙后退,指出这马是被毒死的!
第五四五章 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公孙至诚闻迅立即飞身过去。
他让众人远离马尸,他屏住呼吸反复查看马尸。
死马的瞳孔已经扩散,浑身溃烂,公孙至诚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最后对马眼看的时间最长。
很快他便有了结论。
他和几个负责拖马的弟子迅速返回大部队,对凤九霄说道:“这马应该是吸入了毒气才导致中毒而亡。根据我的判断,这种毒气至少混合了三种剧毒,鹤顶红,断肠散,孔雀胆,毒性非常强烈。要想确保这五千人顺利通过这狭谷所需解药用量甚巨,一时三刻无法配齐!”
凤九霄看着远方悠悠地道:“公孙先生不需操心解药事宜,我们即使克服了解药危机也无法解决箭阵威胁。走那种死胡同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不走也罢。这三种剧毒都是人间至毒之物,看来这金老爷子果然有股子狠劲,真想现在就会一会他!”
曾咏道:“看来他们并没有逃跑的迹象。”
刘灭周嗤地一声冷笑道:“何止没有逃跑的架势,简直还想和咱们决一死战呢!”
庞十五傲然道:“那感情最好!我真怕他们跑了没地方追去!”被迷药迷翻了本就心里窝火,正想找地方出气呢!
战直此时亦追了上来,对凤九霄道:“盟主,我刚才远远地看了,那条路雾气茫茫,一看就是毒气,果然不通啊!盟主真有先见之明!”又是一记小小的马屁拍了出去。
对于战直“全天候、无界限、无底线”的拍马屁行为,凤九霄已经习以为常了,让他改了多次,但战直总是一幅说的是“真心话”的样子,又不能“寒了众人的心”,所以凤九干脆不闻不问。这次也是同样处理,他一摆手制止了战直继续“歌功颂德”:“大家都跟紧韦先生!”
韦子建头前带路。
刘振峰这时快步走来,对凤九霄道:“盟主,这是尊夫人的飞鸽传书!”说着躬身递上竹筒。
他此时腰上竟也悬挂着两柄剑。
一柄聂千愁的切玉剑,一柄宁不二的浣血剑。
原本这剑他并不想要,因为他觉得自己无功不受禄,当着刘灭周和曾咏的面接受两柄利器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这两柄剑可都是他们与人血战缴获的战利品。
但是凤九霄发话了,所有映月山庄的人基本都有武器,有人已经不止一件武器了,唯独他老刘一件没有,这不符合凤九霄的待人之道。所以凤九霄决定这两柄剑归他所有。
凤九霄说得明白,你刘振峰如果觉得剑法不行,用剑反而是累赘,可以不用,但一定要拿着,就当托运的镖师了。
刘振峰不得不接下这等重礼,原本还有些诚惶诚恐,但是一看身边这几个凤九霄的死党,他便欣然接受了。
刘灭周身上有螭龙、虬龙、凤鸣、虎吼四剑。
庞十五身上有凝霜、血雨飘香二剑。
曾咏有离真、绕指柔二剑。
比格沃夫不通剑法,且一旦变身之后小小长剑便如绣花针一般纤细,惊天巨掌如何握得住?
听说常子衿有裂天手,李二妮有绝情网。
至于那白莲尊者和什么渝州六堂的人包括这个韦子建,他刘振峰都不介意。
同样是山盟的人,还有个新来后到吧?
凤九霄从小竹筒抽出信笺,上面一行娟秀的小楷:“我已出门,迎你回家。”
凤九霄心头一暖。
袁紫珊终究还是不放心自己,决定迎接自己回去。
凤九霄将信笺收好,心情大好,“韦先生,你说的那条路离得有多远?”
韦子建道:“得绕过渝州城,怎么也得半天的时间。”
凤九霄道:“半天时间到是不长,我怕他们知道我们从另外一条路线进攻会不会逃跑。”
韦子建道:“应该不会,总堂有护山四阵,刚才那条一线天用的是风扬阵,其实那条路只能拦住普通高手,对于绝世高手其实用处也不大。”
凤九霄自嘲道:“虽然作用是不大,但此时对我却最不利啊。他们分明欺负我是个瘸子,爬不上去嘛。”
韦子建不言语。
他本是蓉城派的高手,如今归顺凤九霄,下一步就要和往日的同袍厮杀,心里面确实有些堵得慌。
凤九霄自然知道这些人顾虑,“韦先生,遇到熟人不好出手,你可以在远处呆着,等我们结束了战斗你再出来也行。”
韦子建一怔,不禁快速分析凤九霄这话的意思到底是正话反说还是真心如此。
凤九霄从韦子建那一闪面逝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惊疑:“看来你们蓉城派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彼此之间都互相猜忌惯了。我说的是真心话。让一个人昨天还和兄弟朋友喝酒,第二天突然之间刀兵相见,一决生死,正常人心里都会不好受。之所以不需要你上阵,是因为确实不需要。”
不需要你上阵,是因为确实不需要。
这句话韦子建听出了好几个意思!
一是凤九霄本来是真心想照顾他,不让他为难。但是他自己却多虑了,疑神疑鬼,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小看了凤九霄!
凤九霄自然不满,说了这么一句“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话来以示小惩!
因为你没用,所以不用你!
二是凤九霄这句话霸气侧漏摆明了对自己拿下蓉城派轻而易举,不需要多少外力!
韦子建心中再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他连忙说道:“是我多虑了公子!”
凤九霄敲打一下就不再放在心上,“如果从你说的这条路上上去会有何阻力?”
韦子建道:“具体我虽然不清楚,但不外乎三种阵法。蓉城派的护山大阵有风虎云龙四种阵法。刚才那个叫风扬阵,基本只能在一线天布局,而虎翼阵是由数百名壮汉持长弓利箭组成,具体地点灵活多变,估计一旦发现我们从后山进攻便会在后山埋伏!虎翼阵依靠密集的箭雨进攻对手,同时箭上有火药,杀伤力惊人。另外云垂阵则由数百名弟子用“花开富贵”和“花雨满天”发射器组成,类似九幽魔针,一旦发动,毒针遮天蔽日、倾泄如雨也是极其难防,他们的埋伏地点自然也是灵活机动,难以捉摸,还有龙飞阵乃是借此处地势,请道家高人依风水堪舆观龙脉骨骼分布设下龙象之阵。道家高人凭借地势之利,耗用无数天外飞石,布下某种结界,结界将整个祖师堂囊括进去了!”
凤九霄皱眉道:“结界?”
结界无形,但如有实质,触者如遭雷击!
这种道家术法似乎对龙虎山天师府并不神秘,他向远在崖巅之上的青松道长凝音成线:“道长,听说蓉城派的祖师堂外竟然布下了结界,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第五四六章 杀!杀!杀!
青松道长亦凝音成线:“依我之见他们这个结界是利用了天外殒石的特殊磁场力量,结合了此山的龙形山脉地势压胜之力布下的龙象之局,要想破阵自然是从这两方面着手。我和白鹤师弟可以先高空侦察看一下,看看能否搜索到那些天外飞石的埋藏地点!”
结界有佛道之分,既然韦子建指出阵此乃道家高人设置,自然离不开五行、太极、八卦之范畴,这种结界必然离不开符咒、法器的辅助。
只要找到阵眼或阵脚,就能找到压胜之物,到时候破坏阵眼、取走镇物,此阵即破。
若说让凤九霄去找阵眼,在这茫茫大山之中找到那小小的几块殒石,恐怕三五个月也找不到一块!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对于龙虎山天师府的真人来说,就没那么困难了!
尤其青松、白鹤更都是张天师座下四大弟子其中之一,都是集道家术法之大成者!
道家高人,还有几人能高过天师府的?
凤九霄凝音成线:“有劳二位道长!”
白鹤道长呵呵一笑,“你们先稳扎稳打吧,我们去去就来!”
凤九霄道:“许武何在?”
许武声若宏钟:“属下在!”一道魁梧身影已经出现在凤九霄身前!
凤九霄道:“你带领几个人跟着韦先生头前探路,如有危险就地停止前进,等待援军!”
许武一听只是探路,心中已然一宽,又听可以就地待命不用冒险深入自然高兴,来到渝州六堂众弟子当中,随意一指:“你们几个、你们还有你们几个,你、你还有你,跟我来!”
他随机选定身边一圈的人,凑够了三十人便出发了。
凤九霄道:“大家慢些走,不要急,现在是养精蓄锐,一会自有大家大显身手的时候!”他看了曾咏一眼,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曾咏会意,立即大喊道:“盟主有令,攻下蓉城派总堂之后人人有赏,拿下香主项上人头的赏金千两,接任蓉城派香主一职!先得者居之!拿下十二堂任何堂主的人头,赏金三千两,接任堂主之职,先得者居之。当然,杀一名蓉城派弟子者,敌人身上所有之物皆归其所有,同时赏金百两!”反正钱从蓉城派出,凤九霄一点不心疼!
战直道:“尊主,若我杀了一名堂主,到底是接任蓉城派的堂主还是继续算渝州派的堂主?”
凤九霄道:“问得好!你当然是渝州分堂堂主!因为从此以后渝州城里再无蓉城派!蓉城派十二分堂全归渝州派所有!今后渝州城内只有渝州十二堂!”
战直见凤九霄很是给面子竟然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便继续“乘胜追击”,“以我之身手或许能杀与人两到三名堂主,可否兼任?”
有些人不禁心一沉。
这些人中有人盯上了香主的位子,有人盯上了堂主的位子,他们或多或少都还觉得有一丝希望,但如果发生了战直所说的他一人杀了两个堂主的情况,岂不是断了别人上进之路?
凤九霄斩钉截铁地道:“不可以!一个人只有一个屁股,所以也只能坐一把椅子!”
群雄莞尔。
盟主威武!
话糙理不糙!
战直并不气馁,继续问道:“如果我和许武同时杀了一个堂主,这个堂主位子算谁的?”
众人突然觉得空气凝固了!
这个问题实在太尖锐了!
凤九霄笑道:“你俩个人既然能如此亲密配合杀掉一名堂主,说明你俩关系很好,你们可以自己商量谁来当堂主,也可以两人挤在一个椅子上嘛。”
许武冷冷地道:“他不怕挤,我怕!而且和一个大老爷们挤在一起我疹得慌!”
凤九霄哈哈一笑,“既然战堂主有此一问,想来也是不想和许武共用一把椅子了,那么问题来了,这把椅子到底谁来坐呢?”他沉吟不决。
群雄亦陷入沉思。
刘灭周道:“同时杀死一人,这怎么界定?万一两人都不退一步,这还真不好解决!”
曾咏道:“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凤九霄这时候突然说道:“这个好办!”
数千人看着凤九霄似乎胸有成竹,都屏住呼吸等待他宣布办法。
大家其实并不抱有什么幻想,他们并不觉得凤九霄能有什么好办法。
到了生死关头,到了人生重要转折点,谁会让着谁?
就算不是自己杀的也非要说是自己杀的,谁能证明自己说谎?
尤其是有心为之。
就比如战直刺入辰龙堂主的心脏,而许武趁机在辰龙堂主背后也插一刀,然后叫嚷自己也是杀敌功臣,就算战直愤怒到了极点极力强调真相,别人也会因为两人一直有矛盾而无法断定到底谁说谎!甚至会怀疑战直贼喊捉贼!
世事就是这般无奈。
却听凤九霄悠悠地说道:“凡是如同战直所说的,两人以上同时毙敌的,每人赏金减半,接任堂主资格嘛,要么资格取消,要么资格均分!二选一,你们说了算!”
你们不是抢吗,让你们谁也捞不着!
凤九霄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愕然。
资格均分?半个堂主?三分之一堂主?
凤九霄道:“你们猜对了!如果战直和许武两人合力杀了一个堂主,两人各得半个堂主资格,然后两人可以继续合作,再杀一个堂主又各得半个堂主资格,所以两个人都得到了一个堂主资格!”
如此一来,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大伙的战斗力只会更加凝聚!
众人恍然,瞬间五体投地!
真是大开眼界!
这样一来,许武和战直在生死关头不但不会各自为战,甚至会联手御敌!
这种模式相当完美,面对强敌,任何渝州弟子都可以效仿此策,合力杀敌,事后均分利益,最后累积战功,多劳多得。
刘灭周道:“万一几个人商量好了合伙骗功劳呢?”
他这话又如一颗炸弹扔了出来,炸得大伙心中又是一阵翻天覆地!
凤九霄道:“我欣赏有能力、有本事之人,也欣赏诚实守信之人,最恨骗我之人!如果他们能骗到我,说明他们很团结,兄弟之间关系不错,也说明他们的能力不错,至少做戏的能力不错!我凤九霄说到做到,有功必赏!赏钱赏位子!只要他成功骗到我就算他赢!但是,一旦被我发现弄虚作假,对不起,有过必罚!处乱刀争尸之刑!不好意思,你穿帮了就得死!”
凤九霄说这话之时脸色冷峻,一股滔天杀气瞬间笼罩天地,五千人无不感到汹涌澎湃的杀气扑面而来,直觉遍体生寒!
凤九霄目光如刀,扫视群雄一眼:“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们既然已经是渝州派的人自然要遵守渝州派的帮规!听从山盟的号令!现在,前方的敌人已经在等着和我们决一死战,我希望你们能一鼓作气,拿下蓉城!”
战直高举拳头大声喊道家:“杀!杀!杀!”
群雄顿时跟着顺道:“杀!杀!杀!”
地动山摇,风云变色!
凤九霄站在车辕之上,拐杖前指,高声道:“前进!”
第五四七章 纸上谈兵
这条路果然平坦得多。
远处四周环山,路两边是大片的油菜花田。
青山叠翠,菜花如海,香风扑鼻,景色怡人。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真是个好天气。
刘灭周道:“他们估计已经知道我们改变了进攻方向,肯定在这条路线上重新部署了防线,我们是不是应该研究一下进攻计划?”
凤九霄当机立断,“叫岳枫过来。”
很快岳枫来到车前。
凤九霄道:“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岳枫知道凤九霄绝不会让自己冒然送死,当即躬身抱拳:“请尊主明示!”
凤九霄道:“一个时辰之内,你教会整个渝州派各种阵形的攻守要义,能做到吗?”
岳枫道:“只要尊主支持,没问题!”
凤九霄道:“让你当苦力我自然支持。你说,需要我怎么做?”
岳枫道:“把各堂堂主及香主级人物聚集在此,当着尊主的面我给他们讲解各种阵法的运用,然后他们分别向下级传达,一传十,十传百,层层传递,很快说能贯彻整个队伍。我只讲阵法的大致名称和攻防要义,具体运用还得看临场发挥,毕竟时间短,没有演练的机会。”
凤九霄道:“无妨,会运用阵法只是增加获胜的概率,万一阵法运用不熟反而导致不利那就得不偿失了,大家可以随机应变迅速恢复机动作战!”
岳枫道:“遵命。”
所有的高手都聚集在凤九霄的周边,自然听得清楚两人的对话,所以当岳枫请大家聚到凤九霄面前的时候没有人故意拖延,因为岳枫是代表凤九霄在说话!
岳枫道:“奉尊主之令,请大家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几种阵法,尤其几位堂主身上的任务更众,不但一会要传达给每一个下属,还要能够见机而行、灵活运用!为了节省时间,大家边走边谈!”
岳枫讲得言简意赅,简单介绍了《孙子兵法》和《孙膑兵法》,由于大家多少都知道两种兵法一些,他便讲得很简捷,谁有不明的可以提问。
讲实效的话仍以《孙膑兵法》更好,毕竟是站在别人的肩膀上又拔高了一截!
原本孙膑有十阵法,分别是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火阵等。但其中水阵和火阵讲的是水战和火战的战法,不是单纯的战斗队形,所以孙膑十阵实际上只有八种基本的战斗队形。
根据实际可能出现的情况,岳枫只挑了方形阵、圆形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五阵进行讲解。
方形阵顾名思义自然是方形,横平竖直。
岳枫强调,虽然方形阵看似简单,但不能一提方形阵就以为方形阵是一个大方队,所有人挤成了一个大方块!
如果挤成一块大豆腐,还如何谈攻防转换?如何谈机动灵活?
实际上方形阵是由若干个小方形阵组成了中等方形阵,再由若干中等方形阵组成的大型方形阵!
这就叫“阵中容阵”。
孙膑认为方阵应该“薄中厚方”,“薄内厚外”。意即方阵中央兵力要少投而四周兵力要多放!
之所以采取这种方式方法主要还是兵力不足!
有限的资源要向关键的部位倾斜!
这样中间不与外部敌军直接交锋,所以可以少投放兵力,兵力少,可以虚张声势,采取疑兵之计,假装兵多!
而外围四周直接与敌人交锋,自然要投入更多的兵力,这样才能更好的防御敌人的进攻!也可以随时转换反守为攻!
方形阵是一种攻防相对比较平衡的阵型。
指挥官以及金鼓旗帜一般都部署在方阵的后方。
方形阵的弱点在于两翼偏薄弱,但因为不用兼顾两翼反而更适合进攻。
昔年井陉之战中,淮阴候韩信用的便是方形阵,利用三面环水之地势,既掐死了自己麾下的士兵溃逃之后路,同时化解了敌军的包抄,以三万老弱残兵,硬是击溃了号称二十万的大敌军!
韩信深得“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之真义!
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渝州六堂与昔年汉军自然不可同日如来而语。汉军是老弱病残,渝州六堂诸弟子却是生龙活虎!
汉军是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渝州六堂是摧枯拉朽、势如顾虑破竹,士气正盛!
至于圆形阵自然就是为了进行环形防御的。金鼓旗帜部署在中央,在防守上没有明显的弱点,但是一旦。但做为进攻的一方,圆形阵很难用得上,岳枫寥寥数语轻轻带过。
锥形阵顾名思义就是形如尖锥的阵形。
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而穿插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主旨进攻突破的阵型。锥形阵又叫牡阵。
如果在开阔地带,岳枫更倾向采用锥形阵!因为己方都是生龙活虎的青壮年,战力强悍,自然要采取猛攻之势!
雁形阵则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向前时如猿猴两臂前伸,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因为兵力全集中在前方。
而向后排列则是保护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如果两翼是机动性比较强的骑兵,则在静止时,可获得处于中央步兵的保护与支援,而又可发挥骑兵机动老零活的进攻的威力,增加突然性!
至于钩形阵,正面是方阵,两翼向后弯曲成钩形,保护侧翼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攻击后方指挥金鼓之所在。
岳枫将所有分堂的分为若干小组,指定好负责人,一旦列阵时,哪些人站在哪个位置务必记牢。同时讲解令旗的变化代表的进攻、后退、左移、右移、前后夹击、左右包抄等指令一并传达!
刘灭周道:“古人有赵括纸上谈兵,今有岳枫虚空练兵,连张纸都没有,就教大家如何打仗,也算开了先河。”
曾咏道:“这与先生授课差不多,只凭一张嘴就让学生背下文章来。”
凤九霄道:“你们太小看这些人了。应该如同国手下盲棋!”
刘、曾二人对视一眼,不以为然。
战直却道:“尊主说得对,就如下盲棋。每一步都在脑海里要记得清清楚楚,对弈如对战,所有前锋后盾、左右两翼,如何进攻,如何防守,都要有章可循,对方上一步怎么下的要记住,上上一步下在哪里更要记住,如果连棋盘上棋子落子位置都记错了,一子错而全局输,更何况还要料敌先机,要知道对方下一步甚至下下一步下在哪里,这才是高手。渝州六堂的人短短时间内能学会这五六种阵法的运用实属难得,说与国手下盲棋相似我认为在理!”
刘灭周瞅瞅曾咏,曾咏瞅瞅刘灭周,然后两人面无表情望向天边的白云。
岳枫讲得通俗易懂,大伙自然听得明白,其余五堂堂主迅速向香主级别的下属仔细传达,众香主理解无误之后再向下层弟子传达。
逐级递进,层层传达,顷刻之间全军上下
岳枫从几名弟子身上的衣服上凑出了一面令旗,旗杆很好找,蜀川之地遍地是竹子。
当令旗做完之后,岳枫一扬令旗,往日的高光时刻突然一幕幕闪现眼前!
千军万马,黄沙漫天!
豪情壮志,气吞山河!
第五四八章 上官青竹的想法
望蓉峰,祖师堂。
金羽手拄龙头拐稳坐主位,眯着眼,似老僧入定。
其余各堂主皆坐在各自座位上默默无语。
堂内有铜鹤香台,轻烟袅袅。
静,出奇的静。
针落可闻。
大家都在等消息。
虽然在座的各位不全是九境高手,但养气的功夫却都是一等一的。
反正谁也不着急。
就连平素话最多的申猴堂主候天明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出奇的安静。
柳依依、钱老大等十余人亦是眼光直直地盯着地上的青砖,似乎那砖上有奇异的景色一般,分外吸引人。
过了一会,有人来报。
“凤九霄并未出现在一线天。”
金羽蓦然睁开双眸射出两道寒光,“什么?”
他语气森森,吓得那探子浑身一紧,连忙低头道:“凤九霄并没有走一线天,而是绕道青阳峡方向去了。”
辰龙堂主上官青竹霍然站起身来,眼中亦是杀气汹涌,“你确定他们是往青阳峡方向去了?”
那人恭敬地道:“是。”
上官青竹负手而立,喃喃地道:“怎么突然改道了呢?”缓缓走动,突然在钱老大的面前停下,眼光锐利如刀盯着钱老大,“你说他为什么改道了呢?”
钱老大平日就畏惧上官青竹,这时候被上官青竹当场逼问,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山岳压顶,迫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色厉内荏,强装镇定,“上官青竹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什么改道?你想诬陷我和他们串通门也没有!”他也站了起来,但明显矮一头,再怎么吹胡子瞪眼睛也显不出气势来!
刚才金羽在他面前像雄狮面对绵羊,现在上官青竹在他面前就像恶狼盯着狐狸,他无论怎么张牙舞爪都给人滑稽的感觉。
上官青竹向来就瞧不起钱老大,此时更是借机故意让他出丑,以泄心头之愤!
他猛然身子向钱老大一倾,钱老大见对方既未出拳又未出脚自然不可能拔刀相向,但对方身子突然靠过来迫得他不得不后退,可是身后却是椅子,退无可退,嘭地一声自己竟然坐了下去,狼狈之极!
上官青竹哈哈大笑,终于抒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短短不到一刻钟,金羽方才竟然打压了自己两次!
论实力,现在十一堂中谁敢和自己抗衡?
偏偏这个姓金的老东西说自己不堪大用!
什么不果断吧,什么不狠心吧,什么考虑不全面吧,我特么日他十八代祖宗!
老子要是杀伐不果决如何管得了这数千人的辰龙分堂?如何压得东城黑白两道不敢冒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官青竹其时非常看不起金羽。
在上官青竹心中,金羽这人看似心胸宽广,气度不凡,实际上阴狠狡诈、睚眦必报,芝麻大点的事也放在心上。
上官青竹对他评语就四个字,格局太小!
为了平衡各方力量确保自己的绝对统治地位,金羽专门制定了一条“扶持落后、打压先进”的策略。
现在自己就是那个被打压的对象!因为自己太优秀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除了子鼠堂主吴得梦,眼前这些垃圾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有自己的功劳大?
开疆拓土打地盘,有谁打得比自己多?一个一个的都特么的是坐享其成的主,老子打下一个地盘被老头子分出去一个,打下一个地盘分出去一个,特么的,老子辛辛苦苦打下了半个蓉城派,到头来只给了个分堂堂主!
也不想想当年怎么从蓉城灰溜溜地逃到渝州来的?到现在还没点数吗?
金羽但凡要是心胸宽一点,格局大一点,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龟缩在渝州!
他但凡格局大一点,如今这江湖还有天都派什么事?整个蓉城包括渝州不都是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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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机会都摆在了眼前。蜀帝最忌讳的本来是魔教,所以只要金羽运作得当大蜀皇帝是不介意蓉城派不断扩充势力的!
蓉城派势力越大越好!
势力大到可以抗衡魔教的时候,恰恰便是蜀帝最高兴的时候!
但是一副好牌打得稀烂!
金羽不但自己不会玩,还起了带头示范作用,不只一次在外人面前透露出“两边都不得罪”想法,并自以为是地给别人“指点迷津”,意思不要轻易站队,不要掺和蜀帝与魔尊之间的纠葛。
他这蓉城大哥的一番话自然影响很大。
影响了很多门派的决择。
后来蜀帝有意扶持某些帮派,结果都被他们婉言谢绝。
这事导致蜀帝对整个西蜀江湖彻底失去了信任!
他一气之下竟然硬生生扶自己的皇弟当上了帮派老大!
天都派一夜之间崛起!
西蜀江湖有多少名门大派,最后都因为蓉城派金羽的一番“先见之明”而失去了崛起的机会!
如今蓉城是天都派的天下。魔教势虽然遍布西蜀一枝独大,但在蓉城,魔教也要让天都派三分面子。
许多门派后悔莫及。
如果自己有蜀帝的支持,如今不也是西蜀第二大门派了!
魔教见到自己不也礼让三分?
眼见天都派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由弱变强,魔教始终没有破坏其成长,众人越发后悔。
往往后悔的同时,会对金羽生出恨意!
天都派成立的那一刻,注定了蓉城派要开始倒霉了!
连同家眷数万之众被一道圣旨撵到了渝州!
虽然蜀帝给了好听的说法,但是一点“搬家费”也没给啊!
皇上说得明白,蓉城这地方天天刀光剑影,威胁皇权,“希望”广大江湖门派外迁。其中指名蓉城要到渝州发展。
当然为了不让人看出蜀帝针对性太明显,蜀帝又随意挑选了几个倒霉的帮派分别指定了几个地方安置。
蓉城的这几个大帮派到现在还骂金羽是个狗屎呢!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他们到了陌生地方几乎很快被人兼并了!
上官青竹早就有想法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他突然有种预感,这个机会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有位先贤说的好,有机会要上,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火中取栗,乱中取胜。
现在局势还不够乱。
火势还不够旺。
上官青竹要添把柴,加把火。
上官青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钱老大,“你说你一个废物,天天在想什么?涪州那么好的一块地盘你居然吃了一半就吐了,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每年还好意思派人参加比武大会!按照我的意思你们就该被取消参赛资格!丑牛分堂的地盘就应该由我辰龙堂接管!”
金羽本就因为凤九霄突然改道而心烦意乱,见上官青竹竟然死性不改,在这祖师堂议事之时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放厥词,哪里还将自己放在眼里?
以前这厮还知道阳奉阴违,至少在面子上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僭越之举,今天却突然像吃错药了一般视自己如无物,看来尾巴要露出来了。
风雷涌动,人影一闪,金羽已经站在上官青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