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四章 定魂针
曹玉龙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他已无话可说！说自己也是杀人夺宝？他若早这么说或许有人信，现在凤九霄已经说过了他再说就成了拾人牙慧了！
而且诸葛先生连死两次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怪自己反应太慢了！有人认出了捆仙绳，自己却没能及时编出得手的经过！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笑声牵动伤口，血流不止！
凤九霄微笑道：“怎么，心中可有点凄苦？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吧？”他收回缚妖索，只留捆仙绳在手。
曹玉龙笑声渐止，但仍有些气喘吁吁，他冲着凤九霄冷笑道：“你少在那挖苦我！开始他们说你如何厉害，我一直以为你一个小毛孩子能厉害到哪去，想不到，呵呵，你确实比我想像中厉害！我失算了。看来我老了。”语气之中不乏萧瑟凄凉之意。
大家突然见到曹玉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身杀气荡然无存，整个人看上去竟然轻松了许多，和凤九霄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突然在异乡相逢，竟然开始聊起了家常！
只有凤九霄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不过强撑局面而已！
幻虚公子等人不禁皱眉！
曹玉龙这是在干什么？刚才多么霸气？多么不可一世？现在怎么泄气了？看上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甚至让人产生了一丝怜悯！这就认输了？
凤九霄盯着曹玉龙道：“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了？”
曹玉龙笑道：“坚持什么？负隅顽抗？你这一箭已经断了我的心脉，我根本活不过明天，再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原来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凤九霄道：“可你刚才的精气神很足啊！不像是要放弃的样子！”
曹玉龙叹了口气，“刚才我觉得心脉虽伤，却还有修复的可能，毕竟魔教还是有不少奇术的，可直到刚才，我才发觉你那一箭居然还有后手，不知不觉竟然又断了我三分生机！如果我刚才不浪费时间和你说了半天的废话，而是直接坐地疗伤，或许，我还有些希望！即使武功全废至少还能保住半条性命！可惜，如今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疗伤时机，所以自然就放弃抵抗了。”
“没想到你到是洒脱得很！”
“不是洒脱，而是无奈！”
凤九霄道：“既然放弃抵抗了，那就老实交待呗。”
曹玉龙露出一丝戏谑地笑容道：“我已是将死之人，你对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还这么穷追猛打，有些不厚道了吧？”
凤九霄面无表情地道：“你死不死是你的事，我问不问是我的事。更何况，你快死了并不是可以抵罪的理由。”
这话很直接，但也很气人。
曹玉龙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狞笑道：“好，问不问是你的事，但说不说是我的事！”他又恢复了几分霸气！
凤九霄凌空数指封了他几处穴道，强劲的内力将他定格的同时也止住了鲜血外流。他淡淡地道：“这你可说了不算！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别怪我不好意思了！”他突然又是凌空一指，这次却是点中了曹玉龙的眉心！
曹玉龙顿时一怔，可惜身上穴道已经被封无法动弹，只能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凤九霄瞪着曹玉龙的眼睛，嘿嘿一笑：“干什么？当然是问你话了！”眉心一指当然是封住役尸将军签下的血契！他可不想问到一半的时候，曹玉龙死于非命！
曹玉龙顿时觉得不妙！
他发觉凤九霄的眼睛似乎有异芒一闪，自己瞬间眼皮一沉精神开始恍惚。对方那句“当然是问你话了”如同天雷滚滚强行轰入脑海！
眼前天地瞬间变成一片漆黑！然后他只觉乾坤逆转、星河飞逝，不知过了多久，天地初定，整个世界处于无边黑暗之中，突然一道光柱自天际射下。光柱之下，一人正自远方向自己走来！
众人突然发现曹玉龙竟像似丢了魂一样呆呆地看着凤九霄，神情呆滞，一动不动。
凤九霄背负双手，宛如一个教书先生盯着他的学生。
玄一道长轻声道：“难道是某种夺魂之术？”
苦月禅师轻声道：“你没听过他的醉生梦死！”
玄一道长眉毛一扬：“隔绝小天地？”
苦月禅师点头，双手合十，沉默不语！
两人周边诸高手皆神色震惊！
他们今日终于见到了江湖传闻已久的凤氏隔绝小天地——醉生梦死！
都说凤九霄的醉生梦死可与魔尊一较雄长！
谷</span>
今日一见果然厉害！他施展隔绝小天地时竟然毫无征兆，让人防不胜防！和他对敌，恐怕连一招都撑不住！
没有人见到凤九霄是如何出手的，突然之间曹玉龙就这么被凤九霄拉进他的小天地！
失魂落魄，任人宰割！
太恐怖了！
却听凤九霄道：“玉龙啊，最近你也辛苦了，你说说，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曹玉龙神色恭敬，正要开口，突然间人群中有一人冲天而起犹如鹰击长空，那人身在半空却已一剑递出！
剑气凌厉，风卷残云！
他的目标赫然是凤九霄！
人在半空，声如炸雷：“大胆！竟敢暗算我们曹老爷子，吃我一剑！”
众人皆是一惊！
此时攻击凤九霄不是帮倒忙吗？可拦也拦不住，大家索性静观其变！
凤九霄袍袖一拂将那股凌厉剑气化解无形，正想将他隔空擒住，那人突然射出一支袖箭，快若电光石火，瞄准的竟然是曹玉龙！
卧槽，声东击西、杀人灭口？
兔起鹘落，变生肘腋，众人正担心曹玉龙的安危时，突见凤九霄轻轻一抖左手，捆仙绳已经将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人在半空突然被拽了下来！
凤九霄一松手，捆仙绳的另一端犹如灵蛇一般缠向那人。那人像个大粽子一样滚到了凤九霄的脚下。捆仙绳已将他捆得死死的！
曹玉龙浑然不觉小天地之外的天翻地覆，神情呆滞静静地道：“最近没什么大事，只有一件事需要做，那就是截杀凤九霄！”
凤九霄道：“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截杀凤九霄似乎成功率不高。”
曹玉龙道：“是啊，孤掌自然难鸣，所以我联络了大部分南唐武林人士，准备共同对付凤九霄。”
凤九霄道：“那些武林同道会听你调遣？”
曹玉龙呵呵一笑，但眼神仍然呆滞，面无表情，看起来相当诡异，“师尊说的是，我虽然颇有名望，但号召大家去对付凤九霄也是师出无名，毕竟他是为了送那些姑娘而来，难有人响应，于是我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对付他，没想到刚想睡觉就有人主动送枕头，有个人竟然给我送来了一封凤九霄准备挑战南唐武林的战书！”
凤九霄道：“那人既然将挑战书直接送到你手里，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曹玉龙道：“应该是。”
“知道他是谁吗？”
“虽然开始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后来我也打听出来了。呵呵，师尊，你知道他是谁吗？”
“呵呵，我怎么会知道。”
“他姓霍，来自西蜀，如今是皇上的座上宾，他以为这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哼，以为我是吃素的？他想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想利用他？反正大家各取所需，所以我就将计就计！”
“据我所知，江宁的陈老太爷、江都的水龙头也接到了挑战书，难道他俩也和你一样，都投靠了魔教？”此言一出，一众南唐武林高手顿时脸色大变！
曹玉龙道：“这个我不清楚，役尸将军并没告诉我。”
役尸将军是谁？天下谁人不知？曹玉龙这话一出自然坐实他勾结魔教的铁证！
“你和役尸将军是单线联系？”
“是。对了师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句话虽然问得很随意，但凤九霄却心头一懔！因为曹玉龙竟然隐有失控之意！
凤九霄呵呵一笑，“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想你了！”
“不对呀，师尊，你好像……你好像……”曹玉龙此时突然头痛欲裂，眼神竟然开始变得清晰，似乎就要苏醒。
凤九霄心头一懔，迅速走到曹玉龙身后撕开他的衣襟，露出后背，只见背脊上面赫然钉着一枚“定魂针”！
第一零九五章 曹玉龙的背后
凤九霄轻轻一拍曹玉龙后背，“定魂针”被震了出来，凤九霄意念一动，定魂针嗖地钻入大地！
整个过程南唐武林诸人看得清清楚楚！大家既惊奇于曹玉龙背后那根定魂针，又震憾于凤九霄的绝顶武功！
苦月禅师问幻虚公子道：“那根针是怎么回事？”幻虚公子最厉害的武功便是幻天虚境小天地，问他当然对路！
幻虚公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根针应该是定魂针！所谓定魂，就是为了防止被人施展隔绝小天地控制心神而专门在背脊上特殊穴位钉入金针锁住神魂！说实话，以我的功力很难对付曹玉龙这种老江湖，所以他身上这枚定魂针防的根本不是别人，十有八九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凤九霄的！”
玄一道长问道：“为什么定魂针要钉在后脊上呢？”他曾和不少魔教高手交手数次，见过不少在人头顶百会穴插入金针的情况。尤其是役尸将军用金针刺穴大法控制了不少南唐武林人物，让他们临阵倒戈，当时战况之惨烈历历在目！所以他有些奇怪，金针锁魂不刺百会穴竟然刺后脊！
后脊上的穴道似乎和人的“神魂”没有多大关系。
脊柱上的穴位有：
一椎大抒二风门；
三椎肺俞四厥阴；
心五督六七隔俞；
八椎胰俞紧相跟；
九肝十胆仔细寻；
十一脾俞十二胃；
腰一三焦腰二肾；
腰三气海腰四肠；
腰五椎下关元镇；
小肠膀胱骶骨找；
中膂白环椎尾沉。
大抒、风门、肺俞、厥阴……这些似乎都和“神识”不搭界！他只知道，有些脊椎上的穴位如果受损，人就可能成了瘫痪！
不止玄一道长不解，就连苦月禅师也很疑惑，他皱眉问道：“是不是有了定魂针，凤九霄施展隔绝小天地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幻虚公子点头道：“正是此理！”
苦月禅师道：“那这是什么道理呢？”
幻虚公子苦笑道：“魔教妖法，神秘诡异，我也无法参透其中奥秘！但不管他手法如何诡异，其原理应该是相通的，就是通过外力强化曹玉龙的精神力量，让他的精神更加集中，不会分神，不易被外界干扰！”
玄一道长眯眼成线，悠悠地道：“刚才曹玉龙似乎差点恢复神智，我猜他一定是想起了他师父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事，不然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看来定魂针发挥作用了。”
幻虚公子感慨道：“想必是如此。不过凤九霄的隔绝小天地实在是太过霸道了，真是不服不行！按理说，曹玉龙身上已经提前钉入了定魂针，相当于全身已然形成屏蔽护甲，凤九霄对他根本施展不了隔绝小天地！我估计，主要上因为他的精神力太过强悍，所以才能强行突破定魂针的防御，最终控制住了曹玉龙！实在是厉害啊！”
却听凤九霄悠悠地道：“阁下是幻虚公子吧？承蒙夸奖，不过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你没有说，那就是曹玉龙已经身受重伤，所以定魂针的防御力因此也大幅下降！”
幻虚公子顿时有些尴尬！不过他至少了也确定了一件事，定魂针的效果强弱和“受针人”的体魄息息相关！
“玉龙啊，不要胡思乱想了，”凤九霄苦口婆心地道，“魔教的事情为师并不感兴趣，我只关心那些少女的事情。”
“师尊，你……我每年都送你四个少女，你身边的少女如今加起来恐怕都该有好几十个了吧，难道还不够用吗？”曹玉龙这话里颇有不满之情绪，似乎是在埋怨师父有点贪得无厌啊！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这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好像有些大！
第一，曹玉龙的师父要那么多的少女干嘛？总不会是收来当徒弟吧？辣椒已经暗骂了一句老流氓！
第二，他送的这些少女都是什么人？从哪来的？总不会是自己凭空制造出来的吧？当然是四处拐来的！
第三，每年都送四个，已经好几十个了，说明至少已经送十年了！十年，得有多少无辜少女落入魔爪？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我说的不是这个！”凤九霄自己都觉得自己脸红得烫人，仿佛自己就是那个为老不尊、臭不要脸成天要小姑娘的老家伙，他立刻不悦地道：“怎么，不耐烦了？谁管要小姑娘了？我是说凤九霄送少女回南唐这件事，你知道吧？”
“哦，师尊说的是这个啊，那我当然知道了。”曹玉龙的语气立刻缓和多了。只要师父不再提要人的事，一切好商量嘛！
让他再白白地送给师父四个小姑娘，他的压力也很大啊！
现在货源越来越紧，成本越来越高，平白送出去四个损失不少银子啊！
师父再恩重如山，那也得差不离吧？不能总是敲徒弟的竹杠吧？今儿一个姑娘，明儿一个姑娘，怎么和那些人交账呢？对不起账啊！
“听说他还要追查你们这些拐卖少女的幕后人物，你知道吧？”
“我早听说了。哼，他以为他是谁啊，天下共主吗？想查就查？简直异想天开！”
“你好像很有把握对付他啊？”
“师尊你想，他一个北周的谍子，终究是个外人，到了咱们南唐的地盘，两眼一抹黑，能让他在这儿多活几天就不错了，他凭什么在咱们南唐的地盘上查案子？李煜再窝囊，也不可能由得他胡来吧？官方渠道已经堵死。至于非官方渠道，我那几个朋友可都是打家劫舍的主，所以我说他这是痴人说梦！”
“那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杀了他！”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个什么役尸将军的主意？”
“当然是役尸将军的主意了。依我的本意是将他活捉送给柳长风！一旦柳长风高兴了就会替我向魔尊开口请赏！，我就可以在魔教更进一步，有机会能和役尸将军平起平坐了！”
“魔教会配合你出手吗？”
“暂时不会，魔教如今在南唐的人手不是很多，不到万不得以他们是不会贸然暴露身份的！”
“那就凭你自己?”
“我可不是孤家寡人！师尊你忘了，我可是有盟友的！每个盟友可都是实力派！”
“你看我这脑子，上次你和我说过一次，我都给忘了，都有谁了？”
“有张节度使的弟弟张好泉，他也是飞鹰帮的帮主，有李相爷的儿子李光亮，他是长乐帮的帮主，还有……”
他说了一大串名字。每说一个，玄一道长等人的脸就抽搐一下。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身世显赫、背景深厚？有些人的身后是朝廷高官，有些人本身就是黑道巨擘，杀人如麻！各个都是呼风唤雨、手眼通天之人啊！
凤九霄转头面向一众高手，“诸位，可有话说？”
苦月禅师道：“贫僧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九霄道：“大师请讲！”
苦月禅师道：“就公子挑战南唐武林一事贫僧已经看得明白，整件事就是有人故意挑拔凤公子与我南唐武林的关系，制造矛盾，让大家自相残杀，他们好从中渔利，那个什么霍先生我们虽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但却笃定，他既然冒充凤公子写了三封挑战书，看来本身就与凤公子有仇，你们之间恩怨暂且放一边再议，这个役尸将军可是魔教四将之一，他如今竟然还是曹玉龙的上司，所以可以说，曹玉龙就是我们南唐武林的公敌！我提议，曹玉龙应由我们南唐武林公开审判，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原来是想争夺对曹玉龙的审判权。
凤九霄道：“同意。”既然曹玉龙早晚都要死，谁审他不都一样？
苦月禅师见凤九霄同意了便有了底气，转头问大家：“各位武林同道有何意见？”
大家自然没有意见！
此时有意见就不是对苦月禅师有意见，而是对凤九霄有意见！
凤九霄道：“大师，人虽然交给你了，但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苦月禅师目光闪动，“你是说拐卖少女的事？”
凤九霄道：“正是！”
苦月禅师看了一眼玄一道长和陆绩等人，自然是在询问众人意见！
这个问题可不是一个人或一个帮派可以轻易解决的！
江湖事江湖了，把曹玉龙当成武林叛徒处决了估计没什么人会替曹玉龙出头！
但是如果去挖曹玉龙身后的利益链，这就等于触动了许多权贵的逆鳞！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那些人，不仅有黑道力量，也有白道力量，还有军队力量，一旦和他们开撕，必定是不死不休之局啊！
众人陷入了沉默！
曹玉龙的背后不只有定魂针，还有滔天的势力！
第一零九六章 规矩
凤九霄笑道：“我一个人都敢挑战你们整个南唐武林，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敢于直面邪恶、驱除黑暗的勇气？”
勇气？
大家心头一懔！
在场的诸位谁没经历过九死一生、刀头舔血的岁月？如今被一个少年轻飘飘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没有勇气、没有胆量，大家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关键是人家说得在理上，让你无力反驳！刚才的确没有一个人表现出英勇无畏的架势，要深挖曹玉龙背后的故事！确实只有人家凤九霄一个要一查到底！
苦月禅师看了看玄一道长，沉声道：“诸位且莫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觉得大家考虑问题的方向似乎错了！贫僧觉得凤公子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与众不同，可以说高瞻远瞩。你们看啊，咱们总是认为，咱们这一小撮人力量薄弱，似乎没有法子去和人家斗，因为人家树大根深，财雄势大，对不对？但是大家却忘记了一件事，咱们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咱们只要是登高一呼，必将是应者云集的局面啊！曹玉龙背后的人看似强大，终究是一小部分人！你我之所以害怕，与其说是害怕他们的强大，其实不如说是害怕咱们不团结！”凤九霄高高举起大姆指！
玄一道长也是浑身一震，豪气顿生：“是啊，想当年魔教血洗南唐武林的时候是多么疯狂，多么恐怖？但那又怎么样？我们还不是顶住了压力？多少英雄好汉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终于打退了魔教的进攻！难道这些人比魔教还厉害？我不相信！我觉得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众志成城，那些宵小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幻虚公子也一脸坚毅地道：“不错，千载以来邪不胜正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现如今，南唐武林之所以乌烟瘴气，一盘散沙，就是大家自私自利、各自为政，所谓的南唐十大高手也只是浪得虚名，现在只知道铷名夺利，哪有一个行侠仗义的？这件事算我一份！我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玄一道长道：“算我一个!”
苦月禅师道：“我也加入！”
陆绩眉头一紧，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算我一个！”
谢安笑道：“我也加入！”
大家的热情瞬间被点燃！
五十多人都是血性汉子，平时根本聚不到一起，如今因为“迎战凤九霄”聚到了一起，还没怎么交流突然就达成了共识，共同讨伐“拐人组织”！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玄一道长道：“凤公子，听说你是山盟的盟主对吧？”
凤九霄道：“嗯，不错。”
“听说加入山盟的条件非常宽松，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山盟的宗旨就是锄暴安良，匡扶正义。凡是和我们有共同理想的人都可以加入山盟！按照道长的话讲，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一直坚信，人心齐泰山移！人多力量大！所以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加入山盟！当然，山盟内部各帮各派之间都是平等互助的关系，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各怀心事。
苦月禅师颔首道：“果然如此，听说公子的山盟海纳百川，地不分南北，人不分东西，不知道对我们这些南唐武林人士可有限制？”
王笙、叶力倾等人一直静观不语，但心中已经是波澜壮阔！
凤九霄刚才和这些南唐武林好汉喊打喊杀，现在居然要收编人家，牛啊!虽然他不会承认收编，但这些人群龙无首，势必唯他马首是瞻，他在南唐陡增强援，一下子扭转了步步荆棘的局面，真特么的，这是变戏法吗？
凤九霄笑道：“没有限制，却有前提。没有约束，却有规矩。”他一说到规矩二字，众人听得格外仔细！对江湖人来说，规矩二字，重逾千钧！
苦月禅师道：“请讲！”
凤九霄道：“没有限制，是只大家来去自由，因为大家只是合作的关系。这里边有个前提，只有名门或正派才可以加入！我不管你门派大小，哪怕你只有一个人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能是恶人，你不能有恶名，所以江湖名声不好的组织凤某决不接纳！”
大家觉得应该如此。
“没有约束，是不阻止大家来，也不反对大家走，好聚好散。因为大家本就是互相帮助，说得粗俗点，就是互相利用对方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取长补短，共同提高。没有约束，是允许大家自行其事，各负其责，华山派也好，洛阳帮也好，平时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山盟不去干涉各帮派的日常管理。但是，一个大家庭还要讲规矩，何况一个牵扯这么多人的一个大组织，自然也要讲规矩！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这个规矩很简单，既然加入了山盟，就得服从山盟的统一调度！”
有几个人觉得这话似乎有些矛盾，但见玄一道长等人没有说话，他们也就把疑问先咽了回去。
凤九霄特意看了这几个人一眼，笑了笑，“觉得我这句话是废话？”
那几个人立刻讪讪一笑，“不敢不敢。”
凤九霄道：“既然不干涉人家，又要人家听从调遣，这不矛盾吗？这，不矛盾！”他扫视了一圈，所有人忽然感觉到眼前这少年突然又变得高大了起来。是不是一个人做起侠义之事就会变得伟岸？
凤九霄说道：“平时大家各忙各的，我绝对不打扰大家，我说到做到。但是，总会有但是，当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比如说，玄一道长在南唐池州发现了有人在拐卖少女，他想管，但人单势薄，他不敢贸然行动，所以他又想找苦月禅师，但两个人的力量依然不够，他们就叫上各位帮主掌门，一路追踪，结果追丢了，但是通过别人那里知道这些人的行踪已经到了北周衡阳，怎么办，鞭长莫及啊。”
说到这里大家似乎有些明白凤九霄要说的意思了。
玄一道长顺着凤九霄的语境说道：“如果一开始我就飞鸽传书山盟的联络人，他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整个沿线所有山盟的人！”
苦月禅师接龙道：“人贩子一路都在山盟的监控之下，一旦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山盟的人就可以当场将人贩子一网打尽！”
幻虚公子继续接龙，“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所有山盟的成员必须倾尽全力，互相配合，不完成任务绝不放弃！对于个别无动于衷，临阵脱逃，抗令不遵的人，就必须得接受山盟的惩罚，对吧凤公子？”
凤九霄肃容道：“不错！我要的是同舟共济，不是冷眼旁观！那边殊死搏斗，浴血奋战，这边却是无动于衷，见死不救，这是何其冷血的行为？所以我不会等到悲剧发生了才去惩罚坏了规矩的人，只要坏了规矩就必须严惩，零容忍，绝不轻饶！如果各位能接受这个规矩，我欢迎各位，如果各位不能接受，就不要加入，我不欢迎！”他话说得很直白。虽然生硬，但却在理！
玄一道长等人并没有露出多少惊奇之意。
江湖上任何一个组织都大同小异。一个人要想加入一个组织，自然就得遵守这个组织的规矩。当然，免不了还得有起誓的形式。誓言内容不外乎不得背叛组织，不得出卖同门兄弟，不得同门相残，等等，这很正常。
山盟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所有个体之间都是相对独立的，彼此之间只是合作共赢的关系，这让人多少能感受到尊重的意味！
有时候不能小看尊重二字，在有些人眼里，尊严比生命更重要！
魔教当年入侵南唐武林，之所以遇到了顽强至极的殊死抵抗，就是因为魔教想把南唐武林各大帮派当成看门的狗，拉磨的驴，想踩在脚下奴役大家，自然遭到了大家的殊死抗争！
玄一道长道：“规矩我接受，我想加盟！”
第一零九七章 恶，过也
《淮南子·兵略训》有云：“千人同心，则得千人力；万人异心，则无一人之用”。
眼前这五十个人自然有五十条心！
凤九霄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南唐武林高手千人一心，全都会对他这个山盟盟主五体头地然后誓死追随。这里边肯定有投机分子。本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利用和自己比武提高知名度，至于为国为民、行侠仗义就免谈了！
果然在玄一道长、苦月禅师等人相继表态愿意加盟山盟之后，幻虚公子、陆绩、谢安等人见状立即紧跟其后，愿意加盟！前后一共有十五个人愿意加入山盟！对于这些人居然能顶住压力加盟山盟，凤九霄也是由衷的钦佩！
他抱拳道：“感谢各位的加盟！”话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外三十五人之所以观望，自然是顾虑重重！
首先凤九霄的身份就让人敏感，他是北周的皇城司副总指挥使，如今两国传言要刀兵相向，大家却和对方结盟，有被人扣上叛国大帽子的风险！其次听闻当今圣上李煜是被凤九霄逼回京师江宁的，和凤九霄结盟，有被人扣上欺君大帽子的风险！另外加入山明就得听从调遣，不听令或者执行命令慢了，都算是破坏规矩，这个规矩可比自己帮派的规矩还苛刻！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那边正搂着小娇娘亲热，这边却让你去抓汪洋大盗，你去是还是不去？对此凤九霄却没有表现半点不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才是真正的人性。强扭和瓜不甜，所以不愿意加入的他绝对不勉强，今天勉强加入的明天一定会绞尽脑汁强脱离！
既然同意加入，那就得起誓！该有的仪式必须有！庞十五领誓，众人跟读，场面颇为庄严肃穆。
最后一句比较震撼，如有违者，天打雷劈！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诸人都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只要自己违誓，真的会被老天爷劈死！
不过苦月禅师等人虽然有这种感觉却并不害怕。因为无私者无畏。既然想做好事，自然不怕遭劫！只有心虚的人才怕诅咒应验！
众人齐声道：“拜见盟主！”十五个武林高手一齐喊话气势不弱千军万马！凤九霄立刻躬身还礼道：“见过各位前辈！”
礼毕，事成。自此山盟在南唐多了十五个盟友！这十五个人及其代表的力量也等于不再孤军奋战，有了更大的助力和靠山！
当然，丑话必须说到前头。凤九霄特意提醒大家，谁若是想退出的话，必须提前一个月提出申请，然后由山盟通过各地联络人公告天下。在公告天下的这一个月之内，退出者要经得起查，确保没有犯下任何恶行才可以！一个月内，没有人举报，他才可以“恢复自由”！从此双方路归路，桥归桥。
但是，总会有但是，如果此人退出山盟之前，犯下了不该犯的错误，被人举报，对不起，退出是不可能的，他面临的是山盟的惩罚！即使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因为山盟必须维护自身的权威！
陶吴帮帮主弘景刚才也自愿加入了山盟并发过誓了，他此时弱弱地问道：“敢问凤公子，你所说的恶，到底是个什么标准呢？”
大家都觉得这个问题提的好。
不同的人，所站的高度不同，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结果就不同。
所以大家很关心，凤九霄眼里的恶到底是个什么标准！如果强调“不以恶小而为之”，骂人是“恶口”，打人是“伤害”，但凡是点小问题都算是恶，那这些江湖汉子可就惨了！
凤九霄笑道：“一个人一生中难免会犯下各种各样的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除非是十恶不赦才不可饶恕！”
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是为十恶不赦！
苦月禅师眉头一皱，“只有十恶不赦才不可原谅？”
凤九霄笑道：“大师难道是觉得我的规矩太松？其实不然！佛法中所说的十恶，意有三恶，贪、瞋、痴，身有三恶，杀、盗、淫，口有四恶，绮语、妄语、恶口、两舌。若说不道、不孝、不睦、不义这等十大恶各位可能不沾边，但佛家十恶在座的诸位哪一位没犯过？”
玄一道长不禁自嘲道：“我想了想，佛家十恶贫道除了淫、盗两恶没犯之外，其他八恶皆已犯，且犯了不知多少次，贫道可否称为八恶不赦之人？”众人哄笑！
凤九霄笑道：“道长此言谬矣，此十恶非彼十恶，即是佛家语，道家自然可以不听！按道家阴阳双修之法，道长又可以行一恶，成为九恶不赦之人！”
玄一道长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九恶不赦？亏你想得出来，有意思！”
凤九霄转头看向苦月禅师正色道：“苦月大师，依您之见，道家双修在佛家看来算不算犯淫戒？”
苦月禅师低头沉吟良久，“我明白了！”
同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得出的结论是不同的！
幻虚公子道：“我也略有些明白。”
凤九霄淡然道：“《说文》上解释，恶，过也。就是过错。错有大有小，蜀汉昭烈帝刘备说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他说这话时不少人嘴角一撇，心道：果然提到这句了吧，哼，让你们加入山盟，吃苦的日子后头了！勿以恶小而为之，你们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吧！
凤九霄继续道：“这句话是一个既是皇帝又是父亲的人，在他临死前，对即将成为下一任皇帝的儿子提出的殷切期许！所以这种期许包含了巨大的压力！大恶小恶都是恶，所以我也希望大家最好不做恶事！但是，呵，又有了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座的诸位谁没有骂过人？谁没有打过人？甚至，谁没有杀过人？一言不和，拔刀相向，这种事还少吗？更有甚者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这种事也没少干吧？这都是恶！”说到这，凤九霄扫视了一圈，除了一僧一道岿然不动，其余人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幻虚公子的脸更是微微有些发红。
凤九霄笑道：“幻虚公子身子不舒服？”
幻虚公子脸红得更厉害了。他没想到凤九霄居然会当众调侃他！但见凤九霄却无恶意，似乎单纯只是开玩笑，他便没好发作。其实，发作又怎样？他能接住凤九霄一招就算不错了！
他尴尬笑了笑，“没事！”
凤九霄道：“其实，刚才我就犯了一恶！”
众人一怔。但幻虚公子却立刻想到了他要说什么。他脸更红了！
凤九霄道：“我刚才问幻虚公子的那句话其实很冒失，对旁人倒没什么，但对于他来说其实已经是一种冒犯！至少是对他尊严的侵犯！”
陆绩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公子，你又犯了第二恶！”
凤九霄道：“哦？”
陆绩笑道：“第一恶是你冒犯了幻虚公子，但是如果你刚才不特意强调，很多人根本不以为然，但你偏偏看似在委婉道歉实则却又进一步加重了对幻虚的冒犯！知道他那个的人人比刚才更多了！所以第二恶比第一恶更可恶！”
凤九霄哈哈一阵大笑！
第一零九八章 柳大变态
辣椒悄声问袁紫珊，“小姐，他们在说什么？云里雾里的！”
袁紫珊抿着樱桃小嘴却不吱声，只是笑了笑。
辣椒嘟嘴道：“小姐，你笑什么？”
袁紫珊笑颜如花，“小丫头不适合听！”
辣椒顿时两眼放光，“他们在讲那个？”
袁紫珊顿时一惊，她上下打量辣椒，看辣椒似乎有些激动兴奋的样子，不禁皱眉道：“那个？什么那个？哪个？”
辣椒见袁紫珊似乎有些担心自己，便略有些收敛，笑嘻嘻地道？“就是那个呀！不是那个小姐你担心啥嘛？说出来啊？”
袁紫珊险些被辣椒憋出内伤，“咳咳，就是那个！”旁边已经有不少眼光盯向她俩，袁紫珊不禁也觉得双颊滚烫！
庞十五直愣愣地道：“大嫂，你们在那说什么呢？什么这个那个的？”他一脸茫然。
熊梦烟娇媚无力、蚀骨销魂的声音突然响起：“什么这个那个的，不就是他喜欢嫖娼嘛！”
空气顿时凝固，四周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南唐众人的下巴顿时惊掉了一地！
众人这才发现人群后面那个骑着马的妖艳无比的女子，她在那里若无其事的说出嫖娼两字，就像说白水两字一样，相当平淡！
玄一道长和苦月禅师见到熊梦烟的刹那，都是不自觉浑身一震！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奇异感觉，仿佛捉鬼的天师遇到了千年的狐妖，一股与生俱来的敌意瞬间涌来！二人同时无语。
幻虚公子、陆绩等人则彻底石化！
月光之下，白衣如雪，妖气冲天！
谢安则笑道：“哦，原来如此。想不到幻虚公子竟然有这种雅好，果然是多情种子，哈哈。”由于视线被韩裳遮挡，他并未受熊梦烟影响，自顾自地仍然开着玩笑！
幻虚公子顿时不悦地道：“谢帮主，咱们可不太熟，你说话最好注意点！”老子不敢指责凤九霄，还不敢指责你谢安吗？
凤九霄立刻出手制止事态升级，他笑了笑，回归原本话题：“我想说的是，人有千面，恶有千重。但是我们衡量一个人的好坏绝对不会仅仅参考这些表面文章！我当众揭了幻虚公子的短，让他当众出丑，颜面扫地！对幻虚公子来说，我就是大恶人！他想杀了我都很正常！但对大家来说，我却是一个爆料别人隐私的人，大家不但不会讨厌我，甚至希望我爆料得越多越好，除了幻虚公子以外，最好把玄一道长、苦月禅师的黑料也统统爆一遍！所以说，这就是人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彼之蜜糖，我之砒霜！送各位八个字，大错不犯，小错少犯！”
陶吴帮帮主弘景顿时松了一口气道：“盟主，我明白了！赌钱算小恶，赖账算大恶！当然不赌钱最好，对吧？”
凤九霄笑道：“言简意赅，精辟之极！”
弘景喜笑颜开，“盟主过奖！”
凤九霄笑道：“阁下好赌？”弘景笑道：“正是！”
幻虚公子不咸不淡地道：“他不光好赌，也很好色！”此时总算有个陪绑的了，他此时不拉下水来更待何时？
弘景脸色一红，佯怒道：“兄弟，牺牲朋友转移火力保全自己这样好吗？”他俩关系不错，开个玩笑无伤大雅。众人不禁莞尔，看来弘景刚才被幻虚公子说到痛点了！一个好色，一个爱嫖，果然是难兄难弟！
幻虚公子却笑道：“开个玩笑，怎么脸红了？难道昨天晚上赖账了？”有人分担火力他心情自然舒坦多了！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凤九霄正色道：“所以大家不要太过担心，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就无所谓，我们没人会上纲上线、不依不饶！但是，若是见了山盟令后有令不行，那咱们亲兄弟明算账！”
众人皆点头同意。
这时候有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脸上露出犹豫否决之色。原来他们刚才没有提出加入山盟，现在看山盟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严苛便有些后悔了！
他们当中有个汉子便笑着说道：“凤公子，我们现在想好了，我们同意加入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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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霄淡淡地道：“你们现在想好了？”
那几个人纷纷点头，“想好了。”
凤九霄不动声色，淡淡地道：“可惜现在晚了。”
那几个人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凤九霄面无表情，“我不同意。”
他心中冷笑：你们同意就加入，你们不同意就不加入，你们特么的是谁啊？拿我当夜壶呢？
那几个人顿时脸色一变，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明显露出不悦之色道：“阁下刚才不是说过加盟自愿、退出自由吗？怎么现在我们要加入了你却反而不同意了呢？”
凤九霄笑道：“刚才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啊？是你们不接受山盟的规矩才拒绝加盟的啊，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那汉子脸色一变，“想不到阁下如此鼠肚鸡肠，格局未免太小了些！难道现在我们再想加盟就晚了？你这是报复我们吗？”
凤九霄笑道：“随便你怎么想。我说过，咱们双方是自愿结盟，不能说你同意了我就必须同意，没有这样的道理。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奉劝你们也就不要再纠结了！我善意地提醒你们一下，犹疑不决是大忌！”这句话已经分明的指出刚才几个人犹豫不决，放弃凤九霄在先，不能怪凤九霄拒绝在后！
玄一道长等人心里明白，凤九霄是百分之分的嫌弃这几个人！
那几个人当时自以聪明，没有及时地跟着大伙积极加盟，就是因为瞻前顾后顾虑太多，如今看到好处明显多于风险，投机之心立刻作祟，又想加盟。单就这种反复无常之举就足以让人反感！何况以凤九霄这种高高在上、寂寞无敌的心态，怎么会接受这种吃回头草的笨马？
机会给你们了，你们却不珍惜！既然你们不尊重我，那我还惯着你？傻子都能读懂凤九霄的心意！
庞十五更是当场翻脸，指着那汉子道：“怎么个意思，你嘴在那吧嗒什么呢，骂谁呢？”
那汉子知道庞十五的厉害，见他一脸杀气看着自己，顿时一惊，脱口道：“我没骂人！”
庞十五警告道：“大家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不合！别特么背后乱嘀咕！我大哥可以装聋作哑不在乎，但我办不到！我要是再听到谁在那里骂我大哥我就对他不客气！”
众人无不懔然！
凤九霄有个好兄弟啊！
有些人心道：怪不得山盟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窜起来的这么快，原来凤九霄手下得力干将太多了！
他们不但知道庞十五的存在，还知道凤九霄身边的几大得力干将，天鹰堡曾咏，紫衣刘灭周，西洋狼人比格沃夫，西河帮刘振峰……更知道映月山庄高手如云！
苦月禅师道：“盟主的武功贫僧是见识到了，说实话，我是一招也接不下，不知道大家还有人想挑战一下凤盟主的吗？”他到不是想多事，而是想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好和凤九霄抓紧去深挖拐人集团的内幕！
没人反应！
凤九霄笑了笑，大袖一挥，捆仙绳捆着的那个人顿时像个大棕子立了起来！
“你是自己交待，还是我请尝一尝醉生梦死的滋味？”
那汉子眼一闭，叹息道：“不用麻烦了，我交待！”
突然凤九霄神情大变，他暗叫不好！
一只箭穿透了他的胸膛！
凤九霄目光移向远方，却见前方路上，百丈之外，一人持弓潇洒离去。
柳大变态？
第一零九九章 难以复制
人既然死了，捆仙绳自然派不上用场了。凤九霄只好“勉为其难”地将绳索笑纳自己的囊中。
至此，捆仙绳和缚妖索两大神兵都已归他凤九霄所有了！
他根本没去理会南唐一众武林人物的眼光，因为这是他凤九霄的战利品，与他们无关！
他相信在场的诸位都是聪明人，没有人会不合时宜地提出不同意见。
当然，不管是谁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一概不会采纳！爱谁谁！
就连捆仙绳的原主人曹玉龙都没提意见，哪个不开眼的闲得蛋疼敢提意见？
凤九霄扫了一眼曹玉龙，发现曹玉龙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断气了！没想到他到底没能撑过今晚！看来他气性还不小，应该是刚才情绪失控崩裂了心脉，导致失血加速而亡！
看着曹玉龙竟然就这么死了，南唐一众武林高手心中不禁一阵唏嘘！
曹玉龙在南唐武林也算颇有威望，武功也不低，想不到在凤九霄面前简直是蚍蜉撼树、不堪一击！
无论是武力上还是智慧上，完全被凤九霄碾压！
不但输了性命，还丢了名声！死了还落了个拐卖少女的污名！
以往的行善积德竟然只是逢场作戏，如今被无情戳穿！想到他背地里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下流勾当，众人脸上也不光彩！这是南唐武林的奇耻大辱！
玄一道长和苦月禅师等人之所以如此地痛快加入山盟，其实多少也是受了曹玉龙事件的影响！
他们既对南唐武林乌烟瘴气的现状强烈不满，也对自己人单势孤、无能为力感到地无奈自责！
南唐王朝如今表面上一幅歌舞升平、太平盛世的样子，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间的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先帝明面上不敢称朕，只敢自称国主，似乎对北周已经臣服，但实际上他却是一万个不服气！私下积极招兵买马、扩军备战！即使北周不南征，南唐早晚也要北伐！
可是以南唐的现有战力，要想打赢北周根本就是白日做梦！南唐的水军再强也没用，毕竟陆军才是主力！而南唐的陆军若想与北周在陆地上争锋，绝对是以卵击石！北周的洛阳虎、西北狼那可是能和契丹铁骑一较长短的超强战队！
所以南唐境内最近多了不少东瀛人、西蜀人、北汉人甚至吐蕃人，都以为大家眼睛瞎吗？如今五国联军共伐北周的风声早已经传了出来！而且先帝因为契丹背信弃义而被气死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来！
现在几乎每个南唐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新皇帝也想搞事情！听说他要报仇！
两任皇帝想搞事情，大臣们一直也没闲着！
有人贪权，勾心斗角，相互倾轧！
有人贪色，抢男霸女，目无国法！
有人贪财，贪污腐败，强买强卖！
一个字，太特么的乱了！
其实这拐卖人口的生意原本并没放在某些人眼里！只不过他们见不得钱被别人赚去！苍蝇肉也是肉！只要能插上手的就不放过！
走私兵器、倒卖战马这种杀头的买卖他们都敢干，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风险越高，回报越大！富贵险中求！
凡是稍微有些利润的、不用太操心的买卖背后都有官家子弟的身影！
他们黑白通吃，官匪勾结，早已打通了朝廷与江湖之间的天地线，各种生意可以说一帆风顺，畅通无阻！
好多见不得光的买卖就交给见不得光的人去打理！
那些江湖上的下三滥原本被武林正道压制得只敢偷偷摸摸出来觅食，现如今有了“官方”的撑腰居然敢公开招摇过市，满大街的瞎晃悠！
一时间妓院、赌场更是开的遍地开花！放眼望去，到处是歌舞升平，满眼的繁华！
但是这种纸醉金迷的风气不但掏空了民间的腰包，也冲昏了老百姓的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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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天天沉迷于吃喝玩乐，有钱就去当大爷潇洒两天，钱花没了再去给别的大爷当上十天半月的孙子就又有钱了，有钱了再去快活几天！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关键是大家都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很正确，没人感觉到有何不妥！
皇帝也很高兴，他知道老百姓若是把心思都用在吃喝玩乐上，大家就对王朝的矛盾就会被转移或弱化，就失去了谋反的动力，王朝的统治也就更稳固了！
但是，整个王朝同时也失去了抵御外侮的战力！
按玄一道长的说法，长此以往，必死矣！
百姓死，国亦亡！
国无充饷之银，亦无可用之兵，不死才怪！银子都被某些人中饱私囊了，自然不会流入国库！老百姓成天以吃喝玩乐为奋斗目标，必定养尊处优、贪生怕死！这种人上战场你会指望他打赢？
玄一道长想了想突然问道：“贫道听说彭州的江湖大龙头是盟主的结义兄弟？”
凤九霄道：“不错，我兄弟，魏无涯。”
玄一道长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好名字！”这名字取自老子《道德经》，与道家有缘，他自然也有些亲切感！
凤九霄心中暗想：“名字是不错!这小子从小没了门牙，外号大豁牙子，本来想给他取名无牙的，后来灵机一动才改的无涯！好久不见了，改天得去看看他！”
虽然心里想着对方没牙的模样想笑，但面上自然不能再自揭自家兄弟的短处了，他笑了笑，“彭州算是我们搞的一个试点！当今世道，万物并存，万事万物存在就有其道理，有些事情我们虽然认为不好，但在现有的条件下我们又不可能完全消灭杜绝，那就循序渐进，堵疏兼顾。对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如果全部一刀切取缔，势必会影响许多人的生计，不少家庭会面临无以为继的局面，因此导致的犯罪问题可能反而暴涨，如此一来得不尝失，所以在没有给那些靠这些生意吃饭的人找到新的出路之前，我们会妥协让步，允许那些侠义道所不齿的生意继续存活一段时间。但是，有些太过分的生意必须直接关停！所谓君子爱财，盗亦有道。”
玄一道长道：“这就是所谓的道法自然、顺势而为吧？”
凤九霄道：“不错，顺乎天道，才能合乎人心！”
苦月禅师道：“不过彭州的经验似乎不适合推广。换句话说，难以复制！”他差点想说不可复制，但觉得凡事留一线为好，所以改口难以复制！
凤九霄一怔，没等他开口玄一道长已经问道：“为什么？”
苦月禅师道：“据我了解，彭城模式之所以能成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彭城当时的地下龙头是戚常发吧？”
凤九霄有些惊奇，呵呵一笑：“这个大师也知道？”
苦月禅师双手合十，垂首道：“分僧也是前几日刚刚才知道。我听说戚常发野心极大，要把彭州打造成风月圣地，每一条街上都要有风月巷，简直疯狂之极！”
幻虚公子等人却是头一次听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戚常发好大的魄力！居然想将整个彭城打造成风月之都！一街一巷，步步风月，这得是多大的规模？得需要多少的女子？哪有人甘愿为妓？八成是逼良为娼！如果风月之都打造成功，这个戚常发得搞出多少妻离子散的悲剧？多少家破人亡的惨剧？简直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苦月禅师道：“他之所以能盘踞彭城数十年屹立不倒，自然依仗的是黑白通吃，官匪勾结！别人若是想一举清除这个大毒瘤还真的不容易做到！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幸亏盟主身份不一样！”
玄一道长皱眉道：“彭城与咱们南唐的某些地方现状颇为相似啊？怎么不好复制呢？”
苦月禅师看着凤九霄，悠悠地道：“当时和盟主在一起的有北周太傅高骊，当时身份可是钦差大臣！依我猜测，盟主必然是故意设计让戚常发冲撞了高太傅，借高太傅之手除掉了戚常发！”
凤九霄笑道：“大师果然神机妙算，全中！”
苦月禅师微微一笑，“盟主过奖。以钦差身份除掉戚常发，他背后的官方势力自然不敢乱动，所以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血雨腥风！之后盟主接管彭城的地下势力，自然仍然需要高太傅的支持！诸位，戚常发就和江都的水龙头一样，他的生意几乎垄断了当时整个彭城，每年上缴国库的银两自然不在少数，但大家真正关心的却还是他每年能分给自己多少红利！戚常发的生意就像聚宝盆，被盟主接管以后自然不会再分给那些大大小小的蛀虫，所以那些蛀虫岂会善罢甘休？所以当时魏老大想在当地坐稳椅子自然离不开高太傅的庇护！当然，如今盟主本身也是皇城司副总指挥使，那些人自然更是忌惮不敢轻举妄动，魏老大的位置自然更稳了！”
幻虚公子道：“那我们也找一个有背景的人支撑一下局面不行吗？比如找一个相对有正义感的高官当后台！”
苦月禅师道：“这主意不错！所谓黑白通吃，除了有朝廷的照应，江湖上的力量支持也不可或缺啊！”
幻虚公子点头道：“江湖势力的支持也很重要啊，毕竟县官不如现管，既然是在江湖上讨生活，当然不能少了江湖力量的支持！”
苦月禅师道：“你们可知道，盟主当时依靠的江湖力量是谁？”
玄一道长等人顿时一怔，看了看凤九霄，不解地道：“难道不是盟主自己的人？”
第一一零零章 涅槃
凤九霄笑道：“当时我哪有人啊！”
苦月禅师道：“坐镇彭城的其实不少人都是天刀门的人！”
玄一道长顿时恍然，目光闪动，“天刀门？你是说名震天下的武林四公子之一，小侯爷的天刀门？”
苦月禅师道：“正是！为什么我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时不如地利，地理不如人和！人和太重要了！魏龙头当时去的时侯几乎可以说是无一兵一卒，对吧？”
凤九霄笑道：“对！”
“所以当时好像只有魏无涯自己一个人去的吧？”
“好像是！”
“试问各位，换作是你们，孤身一人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当给一帮亡命徒当龙头大哥，你们敢去吗？”
大家琢磨了一下，孤身一人去异地当龙头大哥，要不折不扣地一统全城地下势力，谈何容易？就算当地的势力已经被打残了也不容小觑啊！这可不是喝高了吹吹牛逼，搞不好是要死人的！如果自己去的话，估计能保留个全尸都得烧高香了！
陆绩道：“别说孤身一人，就算我带着全体陆朗帮的帮众去那里开辟战场，估计也很难打开局面，说实话，到了那里咱就是两眼一抹黑，四面楚歌啊！”
苦月禅师道：“所以有人支持是多么的重要！小侯爷和盟主的关系大家应该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吧，我就不提了！江都水龙头手下据说有七百多人，整个江都大大小三十个帮会加起来才一千多人，其中有二十四个帮会的七百多人共尊水龙头为龙头大哥，咱们这些人谁有魄力去和水龙头掰一掰手腕？就算侥幸打赢了他，把他拉下龙头宝座，试问谁有能力分兵数百个去坐镇江都？恐怕没有五百人坐镇，江都的水龙头余孽早晚还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
大家不住点头，他说的很有道理。
大家虽然都是武林名宿，但不少人都是独来独往，只有少数人是帮派领袖。像玄一道长的玄一观，上下加起来总共才三十多个道士，苦月禅师的牛头宗也不过五十个和尚，至于桥四的土桥帮、陆绩的陆朗帮、谢安的东山帮，虽然人数要多些，但加起来也不过二百多人。而且这些人本就一个萝卜一个坑，各司其职。在不影响本帮利益的前提下，能分出五分之一的人手都是一大关！
五分之一对他们来讲是那是大数，可对水龙头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力量对比相差太悬殊！
苦月禅师道：“所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能少，差一个都不行！”
“咱们差什么呢？”
“呵呵，咱们三个都差！”
“不会吧？”
“水龙头的姐姐是谁知道吗？
“谁？”
“周娥皇！你们动得了吗？”
玄一道长皱眉道：“当今皇后？”
苦月禅师道：“不错！动水龙头，就等于动皇后！全天下都知道李煜对周娥皇是什么感情！动皇后，是什么后果，各位，不用我说吧？”
凤九霄笑道：“水龙头这个名字挺有意思，他怎么不姓周反而姓水？”
幻虚公子冷哼一声，“他可不姓水！他本来的确姓周，只因为他花钱如流水，外号水龙头！”
庞十五道：“卧槽！这外号霸气啊！”
陆绩道：“是啊！谁让人家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凤九霄笑道：“好了，大家探讨的是如何更好的复制彭城模式，既然有难度，咱们以后再议。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拐卖人口的幕后大佬！我问各位，假如水龙头牵扯到这个拐卖人口案，各位怎么办？”
大家顿时沉默了。
行侠仗义也是有成本的。平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何多是游侠所为？因为他们行走四方，居无定所，把坏人打了杀了之后他已经走了，谁要是想报复他也找不到人。有时江湖传说，某某大侠一人挑翻了整个帮派，这种事不是没有，但绝对不会太多！就算大侠武功很高，谁也挡不住他，但是谁也不可能像傻子一样等着他来砍吧？前面死了一大堆的人，后面的人见势不妙自然是藏的藏，逃的逃，有些胆大的自然挖陷阱，设机关，射冷箭，放暗器，撒石灰，谁和你正面硬杠？就算你攻占了大本营，你就不睡觉，不休息？一旦你松懈，人家就会反攻，不让你舒坦！现实绝对没有传说那般有可歌可泣，现实是很多大侠做了无名英雄！下场很惨！江湖上只有活人的传说！死人，很快就会被人们选择性遗忘！江湖的子弟们一向崇拜英雄，只有赢了的人才配当英雄！死了的人，是没有资格在少年心目中存留的！
现在这个尖锐的问题就摆在大家面前。
查查曹玉龙可以，毕竟他只是江湖大哥！万一牵出哪方势力大家完全可以推卸个干干净净，因为“大家不知道啊”，不知者不罪嘛！可水龙头不一样，他虽不是皇族，但他比皇族更牛逼！因为他是后族！
苦月禅师看了一圈，叹了口气，“让盟主失望了。不过贫僧愿听盟主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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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霄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查他呢？”
“难道你不查他吗？”
“我只是查事，如果事情牵扯到他，我查。如果没有牵扯到他，我就不查。”
“好，查与不查，我都唯盟主马首是瞻！”
“大师为何如今放下了？”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其实我早该放下了。一直没放下，是因为没有悟透。”
“今日反到悟透了？”
“因为今日遇到你了。”
“好，既然悟透就好。”
玄一道长笑道：“他悟透了，我亦悟透。”
凤九霄道：“好。”
幻虚公子这时候似乎下定了决心，抬头道：“他们是悟透了，我是想通了。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与其浑浑噩噩活着，不如轰轰烈烈而死！”
凤九霄一举大姆指，“堪破生死，涅槃重生。”
幻虚公子浑身一震，立刻躬身道：“不敢当！”
谢安和陆朗等人见状亦是心头一懔，似有所悟，纷纷说道：“我等受教了！刚才实在惭愧！”
刚才凤九霄提出了一个水龙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分明是对水龙头背后的势力产生了忌惮！
忌惮什么？
“这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闲事？”
堪不破生死，就无法涅槃重生！永远是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的蝼蚁！所谓的江湖虚名不过是过眼云烟！什么帮主，什么观主，什么住持，都是天际划过的雁声。似乎有过，待你望去，苍茫天空，空空如也！
凤九霄带给大家的心灵震撼实在无以言表！
为了毫不相干的少女，千里送归。
为了挖出背后黑恶势力，根本无视生死！
这才是真正的侠之大者！
想想身边的张大侠，李大侠，你也大侠，我也大侠，大侠竟然成了烂大街的称呼了！
南唐武林世风日下，大家颇有些随波逐流的态势！玄一道长、苦月禅师之流苦撑危局，早已油尽灯枯！
陆绩、谢安、幻虚等人更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浊流，再陷下去便难以自拔了！
好在今日借与凤九霄比武之机，被凤九霄拉进山盟，其实变相的挽救了他们！
他们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整个人都升华了！
其余三十多人之所以没敢加盟，相当一部分人身上是有洗不掉的罪孽，一旦被凤九霄查出必死无疑！
其中李双江就没敢加盟！
他手上就有命案的！好在没人知晓！
第一一零一章 行动前夕
月正中天。偶有云朵飘过，那一瞬间大地顿时更加黑暗！
好在人多，火把也多，熊熊燃烧的火焰发出的光芒足以照亮前方的道路。
曹玉龙等人的尸体就地掩埋，连个墓碑也没有。
这还是苦月禅师、明智大师、玄一道长等人力排众议给埋的。依陆绩、谢安等人的意思，这个大奸似忠、大恶似善的伪君子就应该暴尸荒野！
让他入土为安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若还想立碑那就痴心妄想了！这附近山石较多，刻个石碑其实对这些武林高手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大家都不想给曹玉龙立碑。包括和他一起来的那些人！现在他们正在为如何划清界线而烦恼呢，谁会再惹祸上身？
凤九霄道：“诸位大侠不会是走路来的吧？怎么没看见你们的坐骑？”
玄一道长笑道：“谁会走路来这荒郊野外？我们怕双方动手时动静太大惊跑了坐骑，所以将坐骑都集中拴在那大石之后！”他指着数十丈外一片突出的山石，山石与山壁相连，远远的看上去，也不知道是独立的山石还是山体的一部分。
凤九霄又问和曹玉龙一起从山上跳下来的众高手，“你们的坐骑呢？”
“在山上！”
“好！那诸位就请回吧，这边也没什么事了！”
其中有几个刚刚加入山盟的人顿时有些不解地问道：“盟主让我们也回去？”
在他们看来，凤九霄接下来肯定会有大动作，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们这时候岂不正是大展神威的时刻？哪知道没等大伙表态呢凤九霄就让大伙先回去，难道就因为老曹的事情惹得凤九霄不高兴，就牵怒大伙，对大伙也不信任了？
如果大伙就这么不声不响、不明步白地回去了，那以后这事传出去自己这脸还往哪搁？
而且一旦真的就这么回去，对他们来说难免有些失落！毕竟大家好不容易能和凤九霄结成联盟，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他们还在幻想从此以后大展鸿图指日可待呢！
结果事与愿违，他们难免多少露出一些失望的神色！
凤九霄见状立刻知道他们可能想多了！
主要是他们和自己还不算太熟，难免想得有点多。
自己不清不楚的让他们回去，难免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他笑了笑说道：“让你们先回去主要是想让你们养精蓄锐、伺机而动！我送完这些少女起码也得三五天，三五天以后，你们可以等我消息。”那几人顿时心头一松！原来三五天后才展开行动！
凤九霄给庞十五一个眼神，庞十五立即心领神会，向前一步，“我向各位讲解一下山盟的信息传达方式。常见的自然是通过驿站送信，加急的则用飞鸽传书。我给我大家画一下山盟的关键符号、印记以及暗语……”他缓慢的讲解起来，山盟成员自然向前围拢，非山盟成员为了避嫌自然后退，两拔人站得泾渭分明。
庞十五倒是不怕那些非山盟成员听见，他笃定没人敢冒名顶替、浑水摸鱼、借机行骗！
哪个人要是敢冒充山盟人员胡作非为就等于跟山盟麾下、遍布天下的无数帮会为敌！
以小候爷为例，以他为首的湘鄂武林就有七八十个帮派会加入了山盟，何况其他各州各县？
保守的讲，山盟的组织成员已经无法统计！但按门派来统计，至少三五百是有了！
当然，有的是名门大派，一个门派就达几百人！有的则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毕竟在天下版图之上也占有一席之地！就好比枪王欧喜，他虽然是一个人，但他的实力却可以媲美一个帮派！
所以如今山盟的实力其实已经庞大了到了惊人的地步了！
只不过迄今还没有一件大事需要调动所有的力量去应付，所以现在谁也不知道，一旦山盟集中所有力量的时候将是一种何等恐怖的场景！
与山盟为敌，不如说与天下为敌！
庞十五讲解得无比清楚。
符号印记线条简洁，好记容易。
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做什么事情，自有一套密语。当然，他也强调了最关键的一点，印记必须牢记脑海，千万别忘记了，另外就是绝对不能公器私用、假公济私云云，一旦查出，绝不姑息！
玄一道长笑道：“怪不得盟主敢深挖拐卖组织背后的势力，盟主手里的杀手锏实在是太多了！”
苦月禅师道：“什么杀手锏？”
玄一道长道：“人多势众！”
苦月禅师道：“这算是什么杀手锏？比人多比得过李煜？他手上可有三十万大军！”
玄一道长道：“他三十万大军分散在南唐的四面八方，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庞十五道：“两位先别争论了。今后大家再传递信息时我建议首选飞鸽传书。”
现在飞讯栈和驿站驿站已经遍地都是，各种信息往来比过去要快得多。不少私人飞讯栈已经陆续投入运营。只要肯花钱，就能以最快的速度传递消息！
大周的飞讯网络原来是三家共享，自连家谋反以后就直接被皇城司借机收入麾下！
当然，为了创收，顺便掌握民间情报，飞讯栈依然对民间开放。在收取高昂的邮费之外，还可以对重点监控对象实施信息追踪，何乐而不为？！
民间的密信在皇城司眼里哪有秘密可言？蜡封、油封、泥封都防不住皇城司探事卒的手脚，他们拆开后能原封不动的还原，让人神不知鬼不绝！
庞十五道：“我在映月山庄养了上数千只信鸽，准备开通咱们自己的信息传递网络，到时候希望各位自己也能养上一些备用。未来十年二十年，飞鸽传书依然是最便捷、最高效的通迅手段，所以希望大家能重视飞信系统的建设！咱们最好是用自己的飞信系统，借用别人的飞信栈容易发生信息滞后甚至信息篡改泄露的风险！”
“有道理。”
“必须的。”
大家都是老江湖，自然知道庞十五指的是什么。北周的皇城司，南唐的不良人，都是个中高手！
就算你发信时盯着，逼得他不敢做手脚，可千里之外到了收信人之手时，谁又能保证做到寸步不离盯着飞信落地？在飞信栈的伙计通知你取信之前，你根本不会知道你那封信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些人到底对你的信动没动手脚！
既然讲解清楚了，大家自然也不磨叽，该走的立刻都走了。
凤九霄对玄一道长等人说道：“诸位前辈也就此别过吧，你们先回去养精蓄锐，如果条件充许的话就帮我向其他人解释一下挑战书的问题，我不想把精力再投入到应付这些琐碎的事情上。”
“放心了吧，我们会去办！”
玄一、苦月、幻虚、谢安、陆绩包括李双江都走了。又只剩下凤九霄这些老班底了。
众人继续前行。
凤九霄现在渐渐有些急了。路上耽搁的时间确实有些太长了。
天气越来越冷，似乎契丹那边的寒流终于刮到南唐了。眼看着大家呼出的白气越来越明显了。看样子马上要大幅降温了。如果路上再多呆几天，万一气温骤降，天寒地冻，这些少女恐怕又要受罪了！
前面的路口突然现出几道身影，似乎在那里等着众人。
凤九霄目光锐利，“是端木！”明智大师等人无不懔然，凤九霄的眼力实在太惊人了！如此暗夜，百丈之外竟然视若白昼！
庞十五笑道：“看来化缘成功了！”
辣椒也欢快地道：“总算能让她们垫垫肚子了！”
明智大师道：“凤公子下一步如何打算？”
凤九霄道：“先送她们回家，然后找春花秋月。”他身后不远处吹笛女神色立刻变得复杂！
第一一零二章 驱狼吞虎
端木燕果然带来了不少干粮。
众人就地取火加热，让姑娘们饱餐了一顿。
端木燕向凤九霄介绍同行三少年道：“得亏了这三位少年英雄！”
他这么一说，三上少年顿时脸红了一片！纷纷说道：“不敢当！”
少年英雄？呵呵，这可担当不起啊！虽然三人暗中窃喜但面上还得谦虚啊！萧秋水虽然在三人中略显成熟，但在凤九霄、端木燕、王笙面前，还是显得稚嫩。
凤九霄不动声色地道：“多谢！”
萧秋水三人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凤九霄，他们发现对方的年纪真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感觉上凤九霄甚至比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萧秋水还要小一些！
但对方的气度却是三人望尘莫及！
凤九霄身上有种老成持重的气息，说好听点叫成熟稳重，说不好听点叫老气横秋！一言一行根本与年纪不相符！
当然，还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看不出来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或是兼而有之。让人一见便心生折服！
看着凤九霄白衣如雪、大袖飘飘，他们三人心中竟然产生了“恍若谪仙”的念头！
凤九霄看了三人一眼，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一言未发。但萧秋水却心头一懔！
他分明感觉到对方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思，并且透过眼神告诉自己，他知道三人在想什么！
太恐怖了！
虽然凤九霄什么也没说，但是萧秋水却知道，凤九霄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并且他知道，三人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正当三人不知所措时，凤九霄微微一笑道：“三位少侠到这荒山野岭不知所为何事，莫非也想向在下讨教几招？”
萧秋水、庞云飞、杨少昆顿时脸色一红！
但见凤九霄眼中全是笑意便放松了下来，萧秋水嘿嘿一笑道：“凤少侠，在下这等三脚猫的功夫，哪敢向你讨教？”
庞云飞道：“我们是来观战的！”
杨少昆亦连连点头。
凤九霄道：“你们在山上多长时间了？”
萧秋水道：“比你们只早到半个时辰！”
凤九霄道：“哦？时间掐得这么准？”
萧秋水笑而不语，庞云飞、杨少昆面露得色。
凤九霄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时间到了这里呢？”
萧秋水觉得没必要再掩饰，认真地道：“我师父告诉我的！”
“你师父？”
“我师父很聪明。”
“哦，怎么个聪明法？”
“嗯，怎么说呢，他的想法太独特，我们好多人都不理解！”
“思想太超前？”
萧秋水眼光大亮！
“超前？对！就是这个词！我感觉他的想法就是超前！”
庞云飞也说道：“他师父手很巧，会雕刻，还会打造器械，还会墨家机关！”
杨少昆道：“我见过他打造的一只木鸟能飞得又高又远！”
庞云飞道：“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孔明发明的木牛流马他也复原了！”
凤九霄目光闪动，眯眼成线，“想不到在南唐居然能遇到如此奇人！”
萧秋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数寸长短的铜管，一拉居然拉出三节变长了，他举着铜管道：“这叫千里眼，这两端镶着两个凸透镜，靠调节长短来观望远近！”
他见端木燕、王笙、庞十五皆露出惊诧之色，似乎根本没见过也没听过这个新奇之物，不禁颇有得色！尤其凸透镜的制作更是费神！需要高温熔化数种矿物，然后塑形、退火、打磨，最终成形。
凤九霄对庞十五道：“当年我在彭城时便遇到有人用类似这种东西偷窥我，当时我在小龟山正和独角兕对决。”他盯着萧秋水手中的千里眼，并没有露出多少惊奇，他接着说道：“这种千里眼最早应该传自西域，比格沃夫还答应送我一件，不知猴年马月能实现了！”
萧秋水一怔，“比格沃夫？听名字不像汉人啊！”
凤九霄道：“他是欧罗巴洲的人，按照他们的说法，咱们是亚细亚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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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此昆突然惊道：“亚细亚？对了，他师父曾经也说过这个词，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师父在说梦话，还笑话他师父！”
凤九霄笑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你们在他师父面前就是燕雀！”
萧秋水并没有一丝不快，反而笑道：“凤公子这是抬举我们了，我师父说我们是井里的蛤蟆！”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
但是每个人心中却没有半分平静，而是波澜起伏！这人少年的师父绝对不是普通人！
庞十五特别感兴趣，“等我们忙完了就去拜访你师父！”
萧秋水盯着凤九霄，心道：凤九霄没有表态，你说了算吗？
凤九霄笑道：“他的意见正是我的意见！我也有许多问题想请教你师父！敢问令师尊姓大名？”
“他自称川月先生，也不知道他是哪一年来的南唐，反正他很神秘！”
凤九霄看了看天色，笑道：“天色已不早，你们想看的比武好戏也没有了，你们也回去吧！”
萧秋水心道：这就下逐客令了？
不过留下来也确实没什么意思，难道陪他们一个一个送完为止？
他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立刻抱拳道：“好，来日方长，再见！”
庞十五道：“你师父的在什么地方？”
“江宁天印山！”
“好！一路顺风！”
“再会！”
三个少年向山壁方向奔去。他们的坐骑也在山上。不过他们的轻功可就差多了，四肢并用既显笨拙，又颇为吃力，攀岩速度一点都不快。
庞十五道：“他们武功这么低吗？看着不像啊？”
凤九霄道：“不像就对了！他们故意的！”
王笙道：“他们有什么可掩藏的？”
凤九霄道：“倒不是掩藏什么秘密，只是少年人的倔强！”
端木燕道：“我明白了！反正不高，索性低到底！但等他们成长几年，他们就会知道今天有多么幼稚！”
庞十五道：“我也明白了。他们觉得他们即使拼尽全力在咱们眼里也是低微得很，索性装成武功低微甚至不会武功的样子，这样就不会暴露他们师门的路数！”
突然天上一道白影落下。
庞十五举臂接之，一只白鸽落在掌心。
他掏出鸽腿上的密信，瞅了一眼递给凤九霄！
王笙很知趣，转过头去。心知这必是魏千岁写的关于军国大事的密信。
信上说，赵匡胤准备清理门户！北周境内还有几股势力对他不服，这几天准一鼓作气全部歼灭！其中有在湘南刚刚自立为王的马楚、潞州的昭义军节度使李筠。
信上还说，如今国号已经改为宋！凤九霄知道，因为赵匡胤在后周时期任归德军节度使的藩镇所在地是宋州，所以以宋为国号并不稀奇。
另外，凤九霄的身份也随之变为大宋皇城司副总指挥使！
凤九霄心道：赵匡胤倒很会做人，顺水人情送得驾轻就熟！
没想到赵匡胤是第一个发动战争的人！以他现在的形势，如果进攻马楚，就得面临南唐背后捅刀的风险！
他对庞十五道：“回信，就说最好改变计划，鼓动马楚进攻南唐！”马楚原本就是北周地盘，当时楚王尊世宗皇帝为宗主。后来听说世宗皇帝病入膏肓，才大着胆子自称皇帝。但是楚境之内到处是北周的眼线，大家随时都等着北周的号召呢！只不过没想到北周如今成了大宋了！不过这并不影响赵匡胤施展计划！因为他接管北周的政权很顺利，没有流血，是平稳过度，整个北周的政权几乎全盘接收，处于权力中心的几个关键大人物都倒向了赵匡胤，他们手里的秘密武器也好杀手锏也好自然也就归了赵匡胤！
庞十五并没有质疑，直接写了回信塞回白鸽！白鸽振翅高飞，转眼消失夜空。
庞十五道：“你这是离间计？”
凤九霄道：“应该叫驱狼吞虎！”
两者本就不和，自然不能算是离间。
“谁是狼，谁是虎？”
“你觉得呢？”
第一一零三章 定心丸
二十四个姑娘挤在三个车厢里，原本是无奈之举。如今看来却歪打正着，因为到了下半夜之扫气温下降得厉害，大家正好抱团取暖。
整个峡谷里到处是绝壁悬崖，别说山洞了，就连一个能避风的角落都没有，所以凤九霄提议大家一鼓作气走出峡谷，所路过的第一个村镇便是大家的歇脚之处。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实际上大家功力都不低，自然对饥饿和寒冷无所谓，之所以这么在意避寒的问题，当然是为这二十四个少女考虑。
她们衣衫单薄，饥寒交迫，一路颠沛流离，实在不能再折腾了！大半夜的在这里睡着了很容易得了风寒！
车里的阿娇此时兀自瞪大了眼睛想心事！她是众多哑女中的一个！
夜风已冷，心似冰冻。
刚才的干粮她也只吃了一口！没了舌头，往常几下就能咀嚼下咽的馍馍如今半天都嚼不烂！既然嚼不烂干脆不吃了！别人看她心情不好也没劝她！
每次想到那些恶人粗暴地撬开自己的嘴巴硬生生剪掉自己的舌头的景象，她都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每天夜里睡着的时候她都会做恶梦！然后从恶梦中醒来！
醒来时一身的冷汗！
她知道身边的阿宁、阿菊也是如此，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们被自己的梦吓醒！醒来之后就是一阵压抑的让人心碎的痛哭！
仇恨、恐惧、委屈、茫然各种不安一直笼罩在她们的心头！
虽然凤九霄说过要把她们送回家，可是回到家以后呢？那些恶人再资助找到自己怎么办？自己的双亲都是无权无势、无背景的普通的农民，就算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硬抢自己怎么办？
自己爹爹那瘦弱的身躯能打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恶霸吗？
即使喊破喉咙也没用啊！十里八村都是穷苦人家的老百姓，谁会冒死来帮助自己呢？
而且，自己没了舌头，未来……自己还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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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实在不敢想像自己的未来！她也憧憬过以后，她曾经幻想过要嫁给同村的阿牛哥！可是，阿牛哥会喜欢一个哑巴吗？他的父母能接受一个哑巴当他们的儿媳妇吗？如果将来再生个儿子，儿子就算不嫌弃自己这个母亲，可自己却不能和自己的儿子交流，所有的爱意只能憋在心里却不能表达，那是何等的遗憾！她不禁又流下了眼泪……
突然帘子掀起，露出白衣少年那张年轻而充满阳光的脸。在她眼里，凤九霄就是是年轻人，她看不出半点别人所说的老气横秋。
凤九霄看了看蜷缩一团的姑娘们，平静地道：“你们不要担心，之所以铁了心要送你们回家主要是让你们父母能放心。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平安的回家了，他们便不会再天天茶饭不思、提心掉胆了！你们如果愿意在家陪着父母呢，就在家陪父母，如果不想甘于平淡，你们可以替我做事。”凤九霄知道，女大不中留，早晚是要嫁人的，父母不会养她们一辈子的。可是以她们现在的条件，自然很难找到好婆家！但是，她们一旦给自己打工，那就等于成了自己的人，她们的后半生就有了保障！
姑娘们的眼神有些懵懂，痴痴地看着这个别人眼里老气横秋但在她们眼里却侠义无双、青春热血的少年！她们面面相觑，都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
凤九霄道：“我准备在南唐境内开几个绸缎庄，需要大量的女工，纺织，染布，刺绣，总之用人的地方很多，你们全去了都能接纳！到时候管吃管住，工钱也不会少，保证你们每年能攒下不少银子，具体点说，让你们五年就能买下独立的小院子，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把父母接来团聚，怎么样？”
大家瞪着眼睛仿佛听天书，都呆呆地看着凤九霄。
凤九霄道：“另外我还准备开几个瓷窑，专门制作瓷器的作坊，到时候你们谁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到那里去制作瓷器。这些活都不难，想去的话自然有人会教你们。至于其他的生意嘛，我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适合你们的。”
阿娇心中一动，心中顿时波澜起伏！这是真的吗？如果这是真的话，自己就可以自食其力了！不但不会给父母当累赘添麻烦，听凤公子的话头，在他手下干活还能挣不少的钱，能买一个小房子，到时候还能养父母的老！
她突然冲凤九霄比划了一下，虽然没说出声来，但她的口型实在太清晰了！凤九霄立刻道：“我说的是真的！”
阿娇见对方竟然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顿时更加兴奋了，她又咿咿啊啊比划了几下，凤九霄立刻道：“你不用担心，我在南唐的仇人虽然很多，但朋友也不少，这些生意我会交给南唐本地人去经营，他们在当地有头有脸，没人敢来破坏，你们放心就是了！”
姑娘们虽然嘴巴不能说话，可是耳朵可都是好的，听得一清二楚！大家脸上顿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一刹那似乎整个车厢里都充满了生机！人的情绪是可以感染的，当一个人消沉的时候，往往会感染周边的人也变得消沉，而周边人真的开始消沉的时候，又会挨过来影响始作俑者，相互叠加，交叉影响，只会导致大家越来越消沉直到大家感到死气沉沉！
现在不一样了，大家仿佛看到了乌云被驱散，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之上，照在大家心上，驱除了寒冬的凛冽，驱除了恐怖的阴霾！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灿烂，充满朝气的青春气息再次回到了女孩子们的脸上！这是凤九霄给大家的一颗定心丸！
凤九霄也被大家的喜悦感动了！人的情绪是会感染的，所以她们的欢快也让凤九霄感到了欣慰，同时也有些伤感，有些同情，有些愤怒！
她们本来就生活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与世无争，安分守己，却无端受这无妄之灾！她们的可怜正是那些人渣造成的！血债当然要用血来偿！
第一一零四章 花月门下
空谷寂静，针落可闻，所以另两车厢的女孩自然都听到了凤九霄的承诺。她们总算对未来有了一些憧憬！
未来不再是灰暗的，迷茫的，不一定是一条不可预测的荆棘之路！
她们有些人心中其实甚至考虑过“死亡”这条路！
凤九霄却早料到了！
他之所以现在给姑娘们画大饼，是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意志力是最脆弱的，尤其是当这些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在这漆黑的夜晚，忍受着越来越冷的寒风，思想最容易产生波动，一旦有一个人意志薄弱产生轻生念头，势必会传染其他姑娘，到时候真的就成了心如死灰、死气沉沉了！到那时大家没有了对生的渴望，一心求死，那自己这趟千里迢迢的南唐之行岂不是个笑话？更关键是她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心安！
他从几个小姑娘的急促的呼吸上便猜到了她们情绪的不稳，所以现在打消她们的消极情绪，鼓励她们坚强的活下去才是正本！
凤九霄回到队伍前头的时候，袁紫珊赞道：“想不到你心真心！比我还细！”
被她那双勾魂夺魄的双眸看着，凤九霄顿时有些飘飘然，“诶，哪有你心细，要不是你总回头看她们我哪能引起警觉？”
袁紫珊摸了摸自己唇上的两撇八字胡，嫣然一笑：“你就会哄人！”她这一笑，艳光迫人，凤九霄的魂都快丢了。
辣椒噘嘴道：“小姐，旁边可有好多人呢？”
袁紫珊笑道：“怎么？我都没觉得害羞你到觉得不好意思了？”
辣椒一本正经地道：“我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我只是见公子现在有些快要现出原形的架势，怕他到时候后悔一时得意忘形，后悔可是来不及的啊！”
凤九霄笑道：“你是怕我现出原形呢还怕我后悔现出原形呢？”
辣椒道：“兼而有之！”
凤九霄道：“我现出原形又怎样，还能比一个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差到哪去？再说后悔就更不可能了，你难道没听过艳冠天下？想在她面前现原形的人多了，我能排在第一名而且是仅有的一名，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辣椒皱眉道：“哎呀！真酸！”
王笙打趣道：“辣椒姑娘，袁姑娘和凤公子刚说两句话你就棒打鸳鸯，小心我们这些人义愤填膺批判你！”
辣椒立刻黑脸道：“我和小姐开个玩笑是常有的事，你掺和个什么劲？”
王笙笑道：“我是替十五兄弟鸣不平啊！”
庞十五冷冷地道：“我都没感到什么，你鸣个什么劲？”
王笙却哈哈大笑，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端木燕扫视一圈，看着众人的表情。
凤九霄当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超然物外的样子，不知道是故意装的还是本身就是这么个心境。
袁紫珊看着几个人互相斗嘴正抿嘴笑着。
叶力倾、老张、韩棠等人只当看热闹，一言不发。但从他们眼神里也能看出他们那种不怕事大的心理！这三个家伙，居然还有这个爱好！
明智大师面无表情，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吹笛女则目光低垂，似乎对外界的一切视而不见！
熊梦烟的双眼却一直盯着袁紫珊。但看不出她眼中情感到底有没有嫉妒，有没有愤恨！
凤九霄道：“好了，别闹了，又有人来了！”
大家顿时心头一懔！
发现前边果真又出现了不少火光！
庞十五皱眉道：“不是玄一道长他们回来了？”
凤九霄目光闪动，“看着不像！”
“玄一道长回去的时候没碰到他们？”
“是啊，有些奇怪！”
玄一若是遇到这帮人，肯定会劝他们回去！
这帮人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
既然是冲着他来的，说明玄一道长要么没遇到对方，双方失之交臂，所以打消对方挑战自己的念头这件事没有做成。要么就是玄一道长遇到对方了，也和对方理论了，但对方根本不听，甚至把玄一道长打伤或者打死了！
但玄一道长一行人将近二十多个高手，不可能全军覆没啊！所以第二种可能性不大。这说明前面应该有叉道口了。这帮人从其中一个路口来到峡谷，而玄一道长等人则从另一个路口走出，双方没有相遇。
大家向前缓缓前行，离前边的阵仗越来越近。
当还有百丈时，大家都看清了那无数的火把之下，站着的人竟然有数百人！有男有女，各占一半！男的服装样式较为松散，什么颜色的也有，什么样式的也有，但女的衣衫却千篇一律，一看就是一个组织的！那些女子都穿着粉裙，但凤九霄知道那只不过是装饰而已，她们的下摆可都是长裤。穿裙子打架的人都是脑子不灵光的人！
“这些都是什么人呢？”凤九霄轻轻地问道。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叶力倾、韩裳、明智大师却立刻明白，这是在问自己呢！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最后终于定了规矩，由叶力倾负责回答：“公子，这就是你要找的春花秋月的门下！”
凤九霄道：“那些乌合之众也是花月门下？”
叶力倾表情有些诡异，“若说是面首可能到比较贴切！”
凤九霄也是一振！
“这么多面首?我看得有一百多个了吧？有那么多？你不会开玩笑吧？”
“我可不是开玩笑！春花秋月可是两个人，一平分不就成五六十了吗？而且有些人只是仰慕春花秋月，还没资格当入幕之宾！”
“这些人这是拥趸呗？”
“不错！春花秋月在南唐有无数的拥趸！你都不知道这些人对春花秋月崇拜到有多狂热的地步！”
“呼的？怎么个狂热法？”
“春花秋月不管到了哪个城镇，当地的太守或守将都会主动请两人吃酒，以能请到为荣！二人所到之处必是万人空巷！”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春花秋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啊，倒是像戏子啊？”
“她俩可不是戏子。她俩只是喜欢唱戏！”
“她俩在里边嘛？”
双方距离越来越进，叶力倾已经看得清楚，肯定地道：“里边没有她俩！”
凤九霄道：“看来她们又想借我之手替她俩清理门户啊这是！”
庞十五道：“咱们不去找她俩，她俩到是先找上门来了，这是挑衅吗？”
凤九霄笑道：“不是挑衅，是无奈！她们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想做最后的挣扎，不但派了自己的亲传弟子，还把你们所谓的面首骗来打头阵！”
庞十五道：“没有她俩那有什么意思！”
凤九霄道：“你想有什么意思？”
庞十五道：“我想挑战南唐十大高手！”
凤九霄道：“虞美人榜上十大高手你已经见过一个了。”
庞十五道：“周桐？”
凤九霄道：“是啊，他箭法不错，但论其他功夫他可就逊色了！”
突然火把之下，不少人竟然纷纷举起弓箭，瞄准了这边！
第一一零五章 不可能！
庞十五皱眉道：“这可不是以武会友的架势啊！”
王笙却满脸堆笑道：“呵呵，凤公子，该动真格的了吧？”他早就想大开杀戒了！一路上已经憋了很久了！刚才又被曹玉龙那一大帮子人给逼下了山崖，狼狈不堪！一腔怒火、一口恶气更是无处发泄！
凤九霄回头问叶力倾，“叶少帮主，花月门在南唐的口碑怎么样？”
叶力倾看了看明智大师，尴尬地笑道：“我不敢胡说，论起在南唐江湖的口碑，花月门似乎比在下的池州帮要好些。”
凤九霄笑道：“你是真小人，她们却是伪君子。”
叶力倾脸色一红，更显尴尬。
凤九霄却道：“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能悬崖勒马，善莫大焉！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你这种把坏字刻在脸上的人，最可怕的是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正气凛然，背地里却假仁假义，阴险恶毒的人！”
叶力倾脸色顿时好了很多，他如释重负地道：“公子说得极对！我们虽然也干了不少坏事，无非是些仗势欺人的把戏罢了，要不我们也不会为了几千两银子追这些姑娘这么远！”
凤九霄笑道：“你们挣的是辛苦钱，费力不讨好，钱没挣多少，却还挨着土匪恶霸的名声，而春花秋月却顶着南唐十大世外高人的光环干着丧尽天良的勾当，轻轻松松，挣着大钱，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他看了一眼吹笛女，吹笛女目光低垂，似乎充耳不闻！
凤九霄看着吹笛女道：“你也是被她们抓来的？”
吹笛女道：“不错，”她语气平淡，表情也很平静。但凤九霄知道，她内心波澜起伏！她的父母就是死在春花手上！春花以为吹笛女不知道，其实后来吹笛女还是知道了！
但吹笛女知道自己的实力与春花和秋月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时机不到，只能自取其辱！时机一到，一击必杀！
每天她都活在煎熬当中！
自己本身就是受害者，却不得不为虎作伥，继续帮春花秋月残害其他无辜者！杀人父母，抢人子女！与阿娇一样，她也做恶梦！
害人者和被害者都活在恐惧当中！
阿娇是怕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吹笛女却是怕自己下地狱！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地狱的！
人做了坏事就会受到惩罚！
自己这么多年百死难赎其罪，之所以还在坚持，就是等待一刀捅死春花和秋月的机会！
现在老天爷终于给她机会了！
她险些死在那个北周的少年手上，而且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契奴，虽然自己的状况看起来比以前似乎更糟，但实际上却不然！她看得出这个北周少年心无恶意！而且听他话头似乎要找春花和秋月算账！那自己的机会可就来了！凤九霄的武功她已经见识过了，就算春花和秋月联手都不一定是凤九霄的对手！一旦有机会，自己绝对要在她俩的心口插一刀！
凤九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给你机会的！如果到时我没忘记的话！”
吹笛女眼光一亮，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凤九霄道：“当然！”
吹笛女眼睛里瞬间有了神采！
旁边的叶力倾顿时看得一呆，脱口而出：“想不到你竟然也是个大美人！”
吹笛女一怔，随即眼中寒意一闪，接着目光低垂，不理会叶力倾。
叶力倾顿时讨了个没趣！
大家又前进了二十丈，与春花秋月的那帮手下相距八十丈了。
八十丈对花月门的人来说似乎正好是最佳射击距离，凤九霄一踏入八十丈防御圈便触发了对方的箭雨大阵！
嗖嗖嗖一阵密集的破空之声，火光掩映之下，无数的箭矢如同飞蝗一样扑天盖地呼啸而至！
王笙大喝：“出鞘！”一道电光冲天而起然后飞快的旋转起来！如同转动的车轮，在箭雨中穿梭而过绞出一个大窟窿！被青霜绞碎的箭矢碎残成粉末四下飘散！青霜虽快毕竟只手难以遮天，舞成剑盾终究只能挡住磨盘大小的一片箭雨！所幸身边一从高手早已同时行动！
庞十五双剑出鞘，凝霜剑打出一条冷龙，血雨飘香剑则舞出一片血幕！血幕横于三辆马车的上方，至少可以缓冲箭势，冷龙全身白气氤氲，逆流而上，张牙舞爪，又减缓了一大片箭雨的冲势！
自己的琉璃屏蔽阻挡箭雨不能，但护住旁边人的周全甚至以攻对攻化解万箭齐发他还不敢说大话！熊梦烟的七绝魔琴刚凌空抓到手里正要拔弦，却见那一袭白衣突然双袖挥舞，漫天箭雨竟然尽归身前！悬停半空聚集成球！无数支羽箭凝聚而成的箭刺猬！
不禁王笙、端木燕、明智大师等人大吃一惊，就连对面的数百敌人亦是惊得木立当场！
妖孽！
凤九霄慢慢取出震天弓，展开，左手握紧，然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
庞十五道：“大哥是在犹豫吗？”
凤九霄眉头紧锁，“花月门虽然暗地里干着大奸大恶的勾当，但她们表面上却是南唐武林的一面旗帜，如果没有先拆穿她们就和她们贸然血拼，会不会引起南唐武林的公愤？”
庞十五道：“苦月禅师和玄一道长他们不是替你化解误会去了吗？”
凤九霄道：“他们人单势孤，在舆论上肯定不是花月门的对手！”
袁紫珊这时候道：“什么时候开始优柔寡断起来了？”
凤九霄道：“关键是我在纠结是不是将他们置于死地！”
袁紫珊道：“你现在不正好可以借机练一下不杀人的箭术吗？”
凤九霄眉头一皱，“不杀人的箭术？”
袁紫珊道：“你一箭之威惊天动地，没有人挡住，勇猛有余，灵活不足，此时若是能箭出不死人岂不是更进一步？”
端木燕目光闪动，不解地道：“箭出不死人那岂不是放空箭？”
袁紫珊道：“我出个题目，你每一箭若是能做到将人撞倒，却不死人，你的箭术便又上了一个台阶！”
端木燕瞳孔收缩！
“这不可能！箭速过慢无法及远，箭速过快穿云裂石，不可能控制到那般精确，既将人拉倒了又不伤其身体，若是近身肉搏或许好说，这八十丈外放出隔空一箭却要求如臂使指，不可能！”
第一一零六章 比箭
凤九霄凝眉眯眼，陷入沉思！
对方忽然又是一片箭雨袭来！
凤九霄看着漫天的箭雨，突然凝气成冰，化为为箭！箭在弦上，箭身上电蛇飞舞，声势惊人！
嗖！箭出如龙！
雷龙冰魄箭，拖着长长的慧尾划破长空迎向箭雨！所过之处，电蛇飞舞，雷声隆隆！
箭身似有某种巨大磁场，竟然可以从周边虚空之处攫取出无数的电蛇！
众人越发惊骇！只见无数的电蛇从虚空之处由无到有、由虚到实从四面八方向箭身汇聚，百川汇海、万流归宗，箭龙越发粗壮，光亮越发耀眼，明显是在积聚能量！
待箭龙触冲入磅礴箭雨的刹那，箭龙竟然爆炸了！
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所有人眼前瞬间被这白茫茫的光亮晃得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山谷亮如白昼！
巨大的火球瞬间将漫天箭雨淹没！强劲的气浪将所有羽箭炸得四下乱飞，大多数被炸回了来时的方向，其它的都偏离了既定路线！箭尾上的雕翎刹那间便被炽热无比的火焰焚为灰烬，箭杆也被烧成了黑炭，落地时纷纷燃烧起来！爆炸的威力不小，将漫天箭雨炸得散落了方圆数十丈！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整个山谷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双方之间的空地全是大大小小的火星，暗夜之下犹如身置浩瀚星空，蔚为壮观！
凤九霄右袖一挥，身前悬停的箭球刺猬上的羽箭顿时飞出数支羽箭，接二连三犹如一条流水线！他抓过三支箭后便射了出去！
他身子稳如磐石，左臂纹丝不动，右袖连续舞动三次，三次出了九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波三箭、连射三波！每一波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向对方阵营的中心位置射去！
那个居中的位置通常是带头大哥的位置！
这次带队的人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沙家帮的秦承河，他是秋月的“朋友”。
这次和长河帮的伍远、淮河帮的董长山、江宁的地头蛇老赵，各自带着自己的朋友、兄弟、手下一起来前来助阵！
女的领头者是花月门中“五仙姑”中的荷仙姑！她带领着梅仙姑、兰仙姑、菊仙姑、玫瑰仙子四个师妹一起来这里为师父分忧！
任务只有一个，干掉凤九霄！
这次秦承河和荷仙姑约好各带领一百五十多人以壮声势，双方加起来总共有三百多人，声势不可谓不大！
以三百多人的战力在这里截杀凤九霄寥寥数人，还不手到擒来？
师父说了，凤九霄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手再大也遮不过天！
就算打不赢他还打不赢那些小姑娘？只要能毁了那三辆马车就万事大吉！
花月“五仙姑”和“花月四艳”虽然都是花月门下，但两者之间终究有些不同。花月四艳多数时间在外边替花月门积累声威，而五仙姑则轻易不出门！
一旦出门，就要死人！她们是花月门的暴力担当！所有见不得光的事她们去干，见不得光的人她们去杀！花月四艳的行踪都在明处，哪人多往哪去，五仙姑的行踪却在暗处，越少见人越好。
见到花月四艳可能还有一丝生机，因为她们不屑于偷袭、暗杀。她们比较傲慢，狂妄，极度自信！她们的琵琶、古琴、铜、笛子组合在一起威力无边！所以她们通常会放了面前的猎物一马！既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又可以宣扬花月门的威名，何乐而不为？
但若惹到五仙姑，通常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她们既不需要别人宣扬自己，更不希望别人发现自己！
眼见三箭来袭，速度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快，箭势看上去也不那么强横，似乎完全可以躲开甚至化解！
长河帮的伍远曾经听人说过“凤氏一箭，例无虚发”的说法，但他不信邪！他觉得这是一种江湖上常见的自我抬高身份、自我吹捧的伎俩！
他冷笑一声，一刀劈去！他虽然不是九境巅峰，但这一刀也有石破天惊之威势，区区一箭，还不立刻一刀两断？
谁知，箭突然裂开了！
就那么突兀的在眼前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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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变两箭，三箭自然变成了六箭！
伍远一刀劈空！
六箭分别射中他身后六人！巧了，竟然是三男三女！
这六人顿时如遭雷击，呯的一声，仿佛箭上竟然有火药一般凭空爆炸，强劲的气浪将这六人崩得横飞了出去！
六人浑身酥麻，如遭雷击，当场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但看样子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内伤！
众人无不大惊！
凤九霄八十丈外射来一箭，箭上竟然能凝聚这种妖孽得令人发指的内力？陋空遥控，收放自如！
这六人无一人死亡，难道他这三箭是只伤人、不杀人吗？以他箭法，射穿十人又有何难？
正当他们惊魂未定之际，剩余六箭竟又裂为十二箭，箭锋所指、应者披靡！眼睁睁地看着十二人被撞飞！
加上刚才那六个一共是十八个人，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箭上的雷力雷得他们差点外焦里嫩！
浑身酥麻，颤抖不止！
凤九霄悠悠地道：“这一箭虽然失败了，但我感觉到好像找到窍门了！”王笙惊道：“这算是失败了？”他觉得三箭撞飞十二人这已经够恐怖的了，居然算失败了！凤九霄道：“人退而不倒，或倒而不麻便算成功。因为刚才我是这么设定的目标。”王笙道：“就因为没有实现你设定的那个目标就算失败？”凤九霄道：“目标没实现，不算失败难道还算成功？”王笙干笑道：“你这种目标有些变态！”凤九霄道：“你的蜀山飞剑收放自如，难道点到为止做不到？”王笙立即一怔，不敢再说话！
端木燕这时候说道：“凤公子，如果比以箭杀人，我可能远远不如你，但若是比这种点到为止的游戏，在下自信可与公子一较高下！”
凤九霄顿时来了兴致，“哦？看来你没少练过这种奇葩箭术？”
端木燕笑道：“其实当年我练习这种奇葩箭术也是为了练习肢体和内息的精确控制，其实练起来的过程很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
“我曾经为了练习精确控制力道的方法，曾经在一百步外摆上六个交叉放置的瓷瓶，前一中二后三，射一箭而倒六瓶，六瓶不碎！”
“哎呀！那我可能要输啊！你练了这么多年那不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呵呵，瓶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是有难度。”
“那你定一下规矩，怎么比，如何定输赢？”
“简单!一人出一箭，撞倒人多者胜，三局两胜者赢，如何？”
“一箭既出，倒下人多者胜，好！不管是箭撞倒的人，还是人撞倒的人，都算倒下的人？”
“不错！”
“只能倒，不能死？”
“死了就算输！瓶子都不能碎，人自然不能死！”
“好，那你先来，打个样！”
“好！”端木燕掏出大慈悲弓，左手持弓，右手凌空抓过一支箭，“那就我先来！”他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微弯，身子向后倾斜一个角度，瞄准前方，一箭射出！
箭出如龙，风雷激荡！
现在大家也对箭术略知一二了，知道端木燕这一箭声势虽大，却是虚招！等对方想出手拦截的时候这一箭必定会改变轨迹！
果然，箭射到对方阵营前方十丈时，对方纷纷举起兵器做好了防御，结果箭真的变轨了！
第一一零七章 一气化三清？
一支箭突然在接近目标的瞬间发生变轨，这绝对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
九境巅峰在三丈之内有擒龙控鹤之能，自然可以做到运劲成虹，力道可以曲线运行，有人的暗器甚至可以回旋，江湖上最有名的是回龙剑！
有人射出的箭也可以不走直线，走月形大弧，但是在跨过八十丈的距离之后，临近目标数丈之时突然拐弯任谁也措不及防！
箭锋突然撞在一人胸口，那人顿时横飞出去，巨大的冲击力将身后的同伴撞得东倒西歪，离那人最近的三人直接倒地，三人旁边的四五个人则踉踉跄跄连退数步之后亦摔了下去！
而中箭那人却没倒！众人无不惊叹端木燕的箭法高绝！箭尖锋锐，自有千钧破甲之力，却能做到凝而不吐，中而不破，未入肌肤分毫，只靠箭尖上凝结的内力琉璃便震退了对方，这是何等的恐怖？
凤九霄赞道：“好箭法！”
端木燕亦神采飞扬：“我这一箭只是打个样，还未出全力！下一箭我必出全力！”
凤九霄笑道：“好啊！既然是比试，自当全力以赴！你不要让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这才公道！”
辣椒问袁紫珊：“小姐，端木公子那一箭速度那么快，劲道那么大，怎么中箭的人反而没事？换作一般人不早就射个对穿了？”
袁紫珊道：“听说过隔山打牛神拳吗？”
辣椒眼睛一亮，“哦！这个我知道，第一个人是山，后面那几个人是牛！一拳过去山不崩、石不裂，牛却被打到了！”
袁紫珊笑道：“不错啊，越来越聪明了，会举一反三了！最近幻阴指练得怎么样了？”
辣椒愁眉苦脸地道：“小姐，太难了！这么难的武功我练得那么辛苦了，结果一点进展都没有，到现在我也没有感觉到你说的内息是什么样子！”
袁紫珊笑道：“不着急，先练好气沉丹田再说。丹田穴是元阳之本、真气生发之处，女子修习本就艰难、所以更要坚持不懈！丹田气海一旦有了反应，就说明你真正摸索出了门道，从此以后你的进步便会一日千里！所谓万事开头难，最难的就是从零开始打基础的时候，可能一连好几年都没有收获。我不就是个例子吗，连续多年连一丝内力都没有积下，可到了今年，突然间就突飞猛进了。”
辣椒嘟嘴道：“小姐你这话有些气人。”
袁紫珊笑道：“怎么成了气人了？”
“你天资聪颖，是个武学奇才，天下间有几人能和你一样短短一年之内武功进境这般快速？有人胡子头发都练白了也没有你一半的成就啊！你拿你的标准往我身上套，肯定不行啊，这不欺负我吗？”
庞十五突然冒出一句道：“严师才能出高徒！”
辣椒立刻虎着脸道：“闭嘴！知道什么？”
庞十五立刻闭嘴。他默默的看着凤九霄准备射击！
凤九霄的动作很慢。
慢慢抬起弓，慢慢箭上弦，慢慢挽弓弦。
凤九霄慢慢瞄准对方人群。
对方的人群开始人群情激愤！
“那个白衣少年是凤九霄吧？他在干什么？是瞄准咱们了吗？”
“废话，不瞄准咱们难道还瞄准鬼啊？”
“嘿！你还别抬杠，他真有可能瞄准鬼！刚才那黑衣人一箭不就是这种情况嘛，明明瞄准的是董长山，最后却把我兄弟射中了，这不是见鬼了吗？”
“什么见鬼了，那黑衣小子只是箭法诡异而已。”
“刚才凤九霄那一箭有多恐怖你们已经见到了，居然凭空一分为二，难对付得很！大家还是小心点吧，别自家内斗了！”
“董哥说的在理！姓凤的这是什么意思？慢悠悠地耍咱们呢？他这是瞧不起咱们吗？”
“不是瞧不起咱们，他可能有阴谋！”
“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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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那胡扯个蛋？”
“卧槽！都别吵了，他准备射箭了！”
“卧槽！箭上又是火花带闪电？他会五雷正法？”
“靠！他和龙虎山关系很好，会五雷正法你不知道吗？”
“卧槽！刚才那几个兄弟被他那雷龙箭电得浑身酥麻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呢！”
“那咋办？咱们……”
荷仙姑喝道：“什么咋办？”她见一堆老爷们似乎被凤九霄吓得要打退堂鼓，便有些不耐烦了！还特么的好意思说自己是师父的“朋友”，特么的一到见真章的时候都特么的装孙子了开始！今天反正他们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趁着今天的机会正好把这些老东西清理干净！她眼里的老东西其实不过四十岁年纪，正值巅峰状态！她之所以讨厌这些男了便是因为这些男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他们最厉害的本事就吹牛逼、拍马屁！除了会把自己的师父哄得团团转以外还会个屁！
更可恶的是有几个不开眼的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也不睁开狗眼看看，谁的主意都敢打！荷仙姑的杀机早就起了多时，不弄死这几个色鬼她晚上都得失眠！
实在太特么的恶心了！
见荷仙姑脸上蒙了一层寒霜，大家顿时收敛了许多！
江宁的地头蛇老赵此时仍然不忘嬉笑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他既没提荷仙姑的名字，也没有盯着荷仙姑的人看，但傻子都知道他这是在调戏荷仙姑！
是可忍孰不可忍？欺人太特么的甚了！
荷仙姑心中冷笑，暗骂道：死到临头还想做个风流鬼，无耻之极！今天你死定了！
凤九霄蓦地眼中精光大射！
他本想不用雷力，但既然端木燕并没有提出反对，那自然不用白不用了！
白用谁不用？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才是好猫！不管用与不用，射倒最多才算胜利！
所以他刚才琢磨了一下，为了提高成功率，必须还得用雷龙冰魄箭！
终于，弦动箭出，风雷激荡！
花月门徒知道这一箭就是在立威！
箭身电光四射，火焰摇曳，拖着长长的幽蓝色慧尾，划破夜空发出刺耳的声音！
秦承河、伍远、董长山、老赵都已是全神戒备之态！他们如今已是惊弓之鸟！
刚才箭龙凌空爆炸、将漫天箭雨炸成灰烬的一幕兀自在目，威力之大让人胆战心惊！
如果那一箭在自己身边爆炸将会是什么结果？
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凤九霄的雷龙冰魄箭只能躲，不能碰！眼看那箭如一条火龙呼啸而至，大家的双眼瞪得老大，脚下早已做好了躲避的准备！
荷仙姑手掌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只要有人后撤，她会毫不犹豫一剑斩杀！
箭身火焰飞腾，犹如一条火龙，正要吞噬江宁的地头蛇老赵，老赵也吓得正要后撤，荷仙姑也正要拔剑斩之，突然，火龙兵分三路，分袭三秦承河、伍远、董长山！
众人顿时一惊！
一气化三清？
第一一零八章 隔山打牛
雷龙冰魄箭这次并没有一分而二，而是一分为三！
大家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特么的情况？真是夜路走多见鬼了？竟然还有这种神奇的操作？真是妖孽！
其实这一支箭并没有分成三支箭！箭仍是箭！只不过分出的两支箭是箭气！凝气成箭的箭气！也是箭意凝聚的箭！
箭分三支，分袭三人！
一袭秦承河，一袭伍远，一袭董长山！
秦承和号称沙家??第一掌，一双铁砂掌开碑裂石威震江湖！他本来有种冲动！想抓住这来袭之箭的冲动！一旦自己抓住这一箭，凤九霄箭术天下第一，“凤氏一箭、例无虚发”的神话就被打破了！但在最后关头他放弃了，怂了！他不想被炸成漫天血雨随风飘荡！他身子立刻向旁边躲去！
伍远是长河帮的帮主，轻功号称水上飘，能在水面上施展登萍渡水的绝世轻功！轻功好的人通常脑子灵活，处事圆滑。他不像秦承和一样，还有和凤九霄一较长短的雄心，他直接一飞冲天！他猜凤九霄这一箭必有古怪！无论左躲还是右闪都无法避开那一箭，不如离地三丈，或许会避开凤九霄暗藏的杀招！他内心深处其实将凤九霄这一箭看成了一个移动的炸弹！
那是一种威力实足的火器！
关于火器的认识，他比别人深刻！
江宁府有个川月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平时总是在自己的山庄里研究一些大奇奇怪怪的东西。别人不知道他伍远可知道，江宁黑道前些日子传出来有个大盗居然用了一个威力巨大的“炸蛋”炸开了李老爷的金库大门，后来幸亏李老爷保镖机警，抓住了大盗，后来经过府尹老爷的审问，才问出了那个“炸蛋”是偷自“川月山庄”。
当然，捕快需要上门求证！当然是上川月山庄的门，求川月先生的证！
经过上门求证，川月先生爽快的承认了东西是自己丢的，他把那个东西称为“炸弹”!
他希望大家能替他保守秘密。捕快自然巴不得如此！因为川月先生能制造大杀器的传闻一旦泄漏出去，自然会引发惊世骇俗的风波，会引来更多的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一旦流落江湖，必定引起灾难性的混乱，给官府惹来难以平息的麻烦！
在捕快们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们终于见到了一个保存完好、还没有自爆的“样品”。
那是一个纺锤型的金属制作的东西，像是榴莲，梨子大小，表面上纵横交错数十道凹痕。川月先生说凹痕的作用是让表面金属在爆炸的时侯能碎裂出更多的弹片，这样爆炸后的杀伤半径会扩大，破坏力会大幅提高！
虽然捕快们根本听不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大概明白了这东西很厉害！最后川月先生为了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要保密，非常给力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当场验证了这颗炸弹的威力！
川月先生把炸弹上面的一个小钮拧开，把上面的一根拉环拉出，然后那东西就冒出一阵青烟，他轻飘飘的将那东西扔进了山庄里边专门搞试验用的一个深坑里。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将站在深坑不远处的捕快们给震傻了！
他们早就知道火药的威力巨大，唐代的道士在炼丹的时候就会制作火药了，但是能将火药的威力发挥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他们还是生平仅见！
一颗梨子大小的玩意儿，竟然把深坑里的坑底又炸出了一个两丈方圆的大坑！坑壁四周全是弹片崩开的深不可测的小洞!
如果，如果这颗炸弹是在平地上爆炸呢？它威力到底有多恐怖？如果自己站在坑里，结局又会是什么样？捕快们根本不用想也不敢想，结局肯定是血肉横飞，死无全尸！
伍远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也在场！他的许多手下都在给李老爷当保镖，李老爷算是他的金主之一！
那天他特意陪捕快们来到川月山庄求证！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恐怖，竟然把李老爷金库大门轰开了！那道门即使是一个九境巅峰高手砍上一天都砍不破！
那一天，他被川月先生震撼得几乎开始怀疑人生了！
虽然山庄里有许多禁地没能进去看到全貌，但仅从进入山庄后一路上所能看到的东西就让他惊叹不已。好多他没见过的东西陈列在花圃中，草地上，按川月先生当时半开玩笑的话讲，“以你们这个时代的认知根本无法理解这些东西，这很正常，或许再过若干年，或许我的学生有可能改变一下这个世道的某些进程。”川月先生明显有好多话憋着没说，似乎怕那些更加惊世骇俗的语言惊吓了这些客人！
他展示了一根金属管似的东西，说这个东西叫火铳，以后就可以叫火枪了！
那东西居然和火炮一样，也是靠火药发挥作用，只不过大小不一样而已，火炮打出的铁弹像西瓜，火铳打出的弹丸像枣子！
火光一闪，铅做的枣子竟然将百步之外的靶子打穿了一个透明窟窿！威力简直比弓箭还要强上十倍！
所以当他看着火焰升腾的雷龙箭射向自己时，伍远本能地产生了畏惧之心！
那一抹耀眼的火芒让他立时联想到了那颗威力无穷足以毁天灭地的炸弹！
他迅速分析出周边形势，左右两边都是人墙，后面也是人墙，无论往哪边躲都得撞墙，自己躲不出七尺之外！
他见识过凤九霄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箭！雷箭刚才的爆炸半径至少五丈以上，只要自己逃不出雷箭撞击点外十丈的范围，自己就根本毫无安全可言！
此时看着这些平日的“道上兄弟”，他恨不得这些人立马消失！死了也无所谓！因为他们都堵住了自己的逃生之路！
他自己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逆流而上阻击雷箭！
如此一来，前后左右都无处可去！
所以思来想去他觉得只有高处最安全！所以他一飞冲天！
看着秦承河和伍远一个向旁边躲，一个向上面躲，董大帮主竟然干了件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
他居然两手向左右两边一抄抓住两个门徒向前一扔！
他居然以人为盾！
他知道一个人盾不足以抵挡凤九霄无坚不摧的雷箭，所以用两个人当挡箭牌！
果然没有让端木燕失望，凤九霄三箭钱中目标！前两箭就像长了眼睛和翅膀一样，虽然秦承和与伍远改变了原有位置，那一箭三分的分身箭意仍然射中了他俩！
秦承和心道：原来那只是箭气，怪不得可以随意改变轨迹！如果是实箭就行不行了吧？
没等他想完他的念头，箭气正中他胸膛！箭上的一股雷力瞬间让他浑身酸麻，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向后退！
砰！
他撞在一人身上，那人顿时如遭雷击，被秦承和直接撞飞！
他身上此时凝聚了大量的雷力，此时飞了出去顿时撞到了一大片！雷力一传十、十传百地快速向后扩散，传上一个倒下一个！因为身子被雷击了腿软了站不起来！
而董长山则是种瓜得豆！人盾果然中箭！但那一箭并有穿透两个门徒，而是将董长山当成了牛，两个门徒当成了山，以隔山打牛的内力震飞！
当然，飞出去的时候身上已经蓄满了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