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喜欢的理由总是很扯淡
麻衣给精灵蛋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给出的结果是，精灵蛋没有任何问题，仍在孵化中，并不是死蛋。
至于孵化时间长，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很多，具体这个精灵蛋遇到了哪一种，麻衣也没法判断。
路德松了口气，不是死蛋就好，孵化时间长没关系。
半个月前，经过麻衣细心的照顾和观察，克蕾亚终于放心地接走了蚊香蝌蚪。
夏天结束的时候，她的理论课程拿了高分，经过学校和家人的审核，克蕾亚经过为期一个月的实战训练后，就要背上背包开始自己的旅程。
然而现在即将入冬，神奥的冬天很是寒冷，路德和麻衣都建议等冬雪化开后再开始旅行。
“冬天有冬天的风景，也能邂逅和夏天不同的精灵。”
这样一句话让路德和麻衣没了劝说的理由。
人生旅途风景各不同，路德喜欢炎炎夏日，萧瑟的秋风，但克蕾亚独爱冬雪。
看着克蕾亚离去的背影，路德笑了，也许会是个很强的冰系训练师也说不定？
蚊香蝌蚪的离开让路德和麻衣没有继续停留在百代这座城市的理由。
路德之前一直在等梦梦蚀归队，让梦梦蚀和队伍里其他精灵一起训练，然而今天和山梨博士的通讯让路德听到了一个从震惊到咬牙切齿再到无奈的消息。
梦梦蚀恋爱了。
在山梨博士研究所给梦梦蚀检查身体状况的时间里，梦梦蚀和山梨博士研究所饲养的茸茸羊擦出了火花。
茸茸羊在研究所里给研究员们打下手，照顾和检查梦梦蚀全程参与。
大概是太多年没见过其他的精灵，又或者是茸茸羊的确很合梦梦蚀的心意，以山梨博士的说法就是一见钟情。
现在茸茸羊在哪，梦梦蚀就跟去哪，茸茸羊空余时间本来都是一个精灵独享，现在多了个梦梦蚀。
茸茸羊一度非常困扰，他对热情的梦梦蚀有点手足无措，只能躲在研究员身边避开梦梦蚀，不过现在他似乎已经坦然接受自己私人空间里多出一个梦梦蚀的状况了。
之后茸茸羊还亲自给梦梦蚀送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会去给梦梦蚀找她喜欢的东西来让她开心。
路德第一反应，茸茸羊您哪位啊，敢拱我家的小白菜？
哦，是梦梦蚀主动的…
梦梦蚀主动你还敢玩欲拒还迎，你还敢扭捏，嫌我家梦梦蚀不够可爱？
等一下，我家白菜被拱走了哎，这不对吧，虽然我才从接回来没多久，但是我还是把她当女儿来养啊。
不行，不可以，不是一个物种。
哦，这个世界讲的应该是蛋组，虽然跨蛋组也有成功的…不行，不是一个蛋组。
等一下，他们两好像…都是陆上组啊…
不管了，总之我反对这门亲事！
然而当梦梦蚀出现在视频通话里时候，路德想好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梦梦蚀现在相当开心，状态也不错，在屏幕那头追着茸茸羊撒欢乱飘，茸茸羊对她看起来也很不错，两只精灵吃个东西都要相互谦让。
路德对梦梦蚀的保护欲来自对她的愧疚，这个孩子在那栋房子里孤独地呆了二十多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着两个回不去的人，封锁的内心里无时不刻希望有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的人或精灵出现。
那场长达二十年的梦结束，回到这个世界里的梦梦蚀对这个世界已经很陌生，亲昵人的时方法甚至需要希罗娜和路德去矫正。
丢失的二十年让她的心极度渴望关爱，期盼着有人陪伴。
路德很想说，回到自己身边来，丢失的那二十年，我慢慢补回来。
然而梦梦蚀贴在屏幕上开心的笑颜让路德鼻子一酸。
“你很爱那只茸茸羊？”
梦梦蚀思索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她努力地抽着鼻子，像是在嗅着什么。
然后拿起一个食盆比了一个递出去的动作。
面对屏幕张开伸出自己短小的前肢，然后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
茸茸羊身上有她喜欢的味道，会给他送很多好吃的，他触碰自己很温柔，拥抱过自己。
很简单的理由，并不复杂，单纯的可怕，单纯地让路德羡慕。
精灵之间互相喜欢，然后在一起的理由总结起来不外乎这样，就是这样简单的原因构成了他们相守一生的全部。
爱这种东西最开始并不复杂，有时候你甚至说不出爱一个人的理由。
我就喜欢她的笑容，她穿着漂亮衣服在我面前捻着裙角转圈时候的刹那惊艳，喜欢和她在一起时候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或者喜欢她那头乌黑的长发。
但是这些归根结底都不是理由，而是结果。
这世上笑得好看的人那么多，穿衣服漂亮的妹子那么多，身上有香味的不计其数，长发飘飘的靓影满街都是，为什么偏偏是她？
梦梦蚀给了路德答案，一个很纯粹的答案。
茸茸羊被梦梦蚀推到了屏幕前，这个刚才追着梦梦蚀的家伙进到屏幕后显得很是局促不安，无处安放的小手来回摆动。
路德本来想说句狠话吓吓他，比如欺负梦梦蚀就把你骨灰都扬咯之流，看到他这幅样子反而乐了。
“她喜欢吃甜的食物，带奶油的蛋糕她不是很爱，她并不喜欢奶油，枫糖倒是不错。”
“有时候她会睡很长时间，可能会很久不理你，你别不高兴，这是她的习惯，互相适应吧。”
“她战力因为一些原因下降得很厉害，可能不是很能打，保护她什么的，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路德滔滔不绝的说了很久，看到茸茸羊茫然点头的样子，他笑了笑，和山梨博士说了声再联络。
屏幕黑掉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梦梦蚀扑在茸茸羊身上的场景。
通话完后路德坐在凳子上思考了很久，直到晚秋的夕阳一点点黯淡，早冬的凉意一点点从窗外渗进来，路德才站了起来。
“喜欢…爱这种东西，真是说不明白啊。”
像是自嘲般，路德笑了。
拎着一袋过了最佳赏味期食物进来的麻衣正在门边换着鞋子，路德想了想，说：“麻衣，动身吧，我们该开始新的旅程了。”
“克蕾亚说得对，冬天有冬天的风景，不容错过。”
151.找回迷路的她
路德要离开的消息在百代道馆的圈子里传开了。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人物，他在只有一个徽章时候成为了菜种聘用的见习训练师教师。
刚当上教师没几天就别菜种丢到了代理馆主的位置上应对挑战。
期间还请假旷工，依旧稳稳当当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菜种也没有开除的意思，看样子两人关系很好。
最初还认为路德和菜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罗勒的出现让很多人发现了自己在基础知识方面的不足，纷纷加入了百代道馆，成为见习训练师。
情况很怪，正经上课的老师说的东西他们就是不爱听，可路德的他们听得下去。
同是正在旅行的训练师这层身份让他们对路德很是不屑，然而现在却在他身上找到了认同感。
路德更倾向于让他们发掘自己和精灵之间的羁绊，不要轻易舍弃自己的精灵。
他认为愿意走进来的孩子都是有着强烈上进心的，这种上进心有好有坏，好的会不断挖掘自己和精灵的潜力努力前进。
坏的就会不择手段，成为像万年青那样的人。
学会知识之前，先要学做人，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训练师先学会爱护自己身边的精灵，这是路德首先教给这群孩子的东西。
有人曾经在路德面前坦言自己的小拉达总是打不过别人，他知道丢弃是不对，但是他又不想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路德点了一个和他切磋过的人，用他的小拉达当面打败了对方。
小拉达还是那只小拉达，技能也就那些，没有领悟什么新的技能，然而场面和他自己来有了很大的不同。
如果你用小拉达挑战希罗娜的烈咬陆鲨是几乎不可能有胜算的事，但是对付同样差不多的选手，训练师的判断就很重要。
会输有时候只是因为精灵很相信训练师的判断，而训练师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解读场上局面导致落败。
就和那只在路德一日代理馆主对战中遇到的耿鬼一样，他不强吗？
强的很，被围殴也没事，然而他的训练师相当拉跨，不仅判断不好局面，还拖了耿鬼后腿，这让耿鬼当场选择发脾气。
打不过就一起成长，不要总是觉得自己的精灵不如人，各有各的好。
训练家的核心就在于和自己的精灵一起变强，没有速成的捷径，天才如希罗娜也经历过刚起步时候培育的艰难。
与其说路德教了他们精灵方面的基础知识，不如说路德教了他们做人。
路德把这种教人的过程视为“正心”，心不正则邪，透过万年青这个人，路德明白了这些孩子的基础教育有多重要，他在回来之后基本没有摸过鱼。
为了不说的太古板，他还绞尽脑汁把理论部分放到实战过程中，让这群见习训练师通过自己的实践来明白路德要表述的东西。
在教书育人方面路德是彻头彻尾的萌新，他学不会前世那些桃李天下的大佬硬核的育人方式，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用自己的方法来表述。
忐忑一直伴随着他，他感受到了麻衣养育精灵时候的压力。
菜种是第一个肯定他的人。
“如果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以为你是联盟出来的教书匠。”
联盟的教书匠路德先生吗？
见习训练师盛传路德和菜种教育出来，最优秀的学员罗勒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训练师了，因为自从路德从卡洛斯回来后，她来过百代道馆寥寥几次。
即便今天是路德和麻衣离开百代市的日子，罗勒依旧没有出现。
送别的路德的见习训练师很多，两个多月的相处，这群孩子已经把路德当做了亦师亦友的存在，大多无法接受路德离开。
他们有的在路德教育过后放弃了抛弃精灵，找人交换精灵通过道馆考核的想法。
有人选择了陪自己弱小的精灵一起成长，终于等到了那个小家伙进化的那一刻。
有人则在战斗中爆发出了惊人的韧性，硬是被菜种认可了实力拿到了徽章。
他们想送路德和麻衣的东西很杂，但是最后考虑到了旅行的便捷性，大家决定一起用一块少见的浅绿色石头打磨了一片纹路清晰的叶子送给路德。
以前路德一直不懂站在讲台上那些令人敬佩的老师面对这么繁琐的日常工作，伏案到深夜为什么还能坚持下来。
或许钱这个回答更现实一些，但是路德摩挲着手里的那枚浅绿色的叶子，觉得应该是别的东西。
钱这东西没有灵魂，自己手里的这片叶子有。
“罗勒她没来啊。”路德看着人群之后，叹了口气。
“最近基本见不到罗勒了，我去她家附近玩，她家里人也说最近罗勒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做什么。”
“自从她四十九场连胜被终结之后跟丢了魂一样。”
“换做我，我估计也会觉得难受啊，就差一场啊…”
“路德先生不是说过她太在意输赢了吗？这种程度的对战应该在意对战中的细节掌控，去总结自己的失误，而不是看结果。”
路德按住了说话的那个孩子的脑袋：“少装大人说话。罗勒不来就算了吧，路是自己走的，她终究会想明白的。”
麻衣清点整理了一下携带的东西，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挎包放在吉利蛋身上，让吉利蛋帮忙分担一些。
至于在一旁表示自己也能帮忙扛食物的玛丽露被麻衣无视了，监守自盗还差不多，给你才怪！
“百代这座城市留不下你这样的人，不然我还真想问问你要不要在百代道馆工作下去，毕竟以你的能力，工资会很优渥。”
“你这不还是问了吗？”
路德伸出手。
菜种握住了路德的手，晃了晃。
“不问心里不痛快，总得有个答案吧。说真的，百代的环境不错，设施也齐全，比不上阳心市，但是养老休闲不错，你要是还有那个慵懒的梦想，可以回来，我给你找块好点的地。”
路德拿起背包，背在身上，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吧，虽然我有了目标，但是却没想着把所有未来都规划好，有时候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人生也蛮有趣的，很新鲜。”
菜种落寞地把手松开，还想说什么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罗勒弯着腰，气喘吁吁。
“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路德老师要走了，你还迟到，太不合适了。”
路德阻止了大家的调侃，来到罗勒面前。
罗勒捂着胸口直起身子，看着路德，想要说的话犹豫了很久，几度欲言又止，最终把头低了下去。
“对不起。”
说着又面向菜种鞠躬重复了一句。
“为什么要道歉？”路德问。
罗勒没有抬头，有些哽咽地说：“因为我没有明白菜种和您的想法。”
“你们教我基础知识，培训我对战的技巧，让我摆脱怯懦，努力地面对其他人，是为了希望我直面自己的精灵和自己。”
“然而我却以为我是你们眼中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不仅以为自己天赋很好，实力很强，到处挑战别人，即便是你和菜种提示我，输赢不重要，也没有听进去…”
“还有呢？”菜种问。
“还…还有…还有就是…”罗勒浑身冒汗，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
路德叹了口气：“你不再来上课才是最大的问题。”
“希罗娜曾经用一个人教育过我，那个人叫哈罗尔，是一个曾经非常有名的训练师，他和希罗娜崛起于同一时代，被当时的希罗娜认为是劲敌。”路德晃了晃挂在身上的单反相机，“这个东西就是他送我的。”
罗勒和其他见习训练师愣住了，绞尽脑汁地去回忆这个名字，然而他们却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忆。
能被希罗娜说是劲敌的人应该很有名才对，不可能籍籍无名。
倒是菜种皱着眉头，回忆起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
“我记得没错，哈罗尔现在是常驻卡洛斯的神奥联盟成员之一？这个名字的确消失在视野里很久了。上一次听到的时候我才刚刚当上馆主，那个时候希罗娜和他的约斗还曾被视为未来之星的碰撞。”
听到这么厉害的过往，有人好奇地问：“那哈罗尔为什么突然没了消息呢？”
菜种无奈地苦笑：“因为他认为自己天赋很强大，可以把努力先放一放，去玩他最爱的极限运动去了，怎么刺激怎么来，然后各种受伤。”
路德也是事后才详细了解到，哈罗尔在希罗娜一步步踏上神奥联盟之巅的那段时间，一直都在“享受人生”。
代价就是他腿严重受伤过两次，手差点废掉。
当年那个被赋予厚望的优秀训练师在命运的分岔路口走向了另一边，和他背道而驰的希罗娜成为了冠军的那一年，他通过电视看着希罗娜捧杯登顶，痛定思痛，重拾起精灵对战。
他苦练，他疯狂的和精灵去验证着自己的心得，不分昼夜，仿佛在折磨自己。
但是太晚了，整整三年，他失去了青春里最宝贵的三年，仿佛把自己的热血和激情都丢在了过去。
用希罗娜的话来说，那时候的他惊才绝艳，而三年之后的他，其实只是在努力追着曾经精彩绝艳的自己在狂奔，试图找回过去的自己。
路德其实能理解开车载着他们在马路上飞驰，看着四周景物不断飞逝时哈罗尔的心情。
大概觉得自己再快一点就能抓到以前的自己了吧，哪怕是影子也好。
“实话实说，你没有哈罗尔那样的天赋，而且还有些藏不住的怯懦，应该好好坚持做一件事，不应该半途而废。”
“既然决定把基础知识融会贯通再开始自己的旅程，那就去做，觉得自己达到了就去开始自己的旅行。摆擂台连胜不过是从别人身上获得安慰，这种安慰只会麻痹你，让你觉得自己战无不胜，你真的满足于那种镜花水月的感觉吗？”
“除了说几句话就会脸变得通红，说话吞吞吐吐，老是道歉这些问题，我真的很喜欢之前那个谦虚，有上进心的罗勒。”
“趁着那个罗勒还没有走太远，回去找找她，她只是迷路而已，一切还来得及。”
152.篝火边的说书人
路德和麻衣在菜种和见习训练师的挥手告别中离开了百代市。
罗勒最终回到了百代道馆继续补强自己，捡起那些她一度认为不再需要的东西认真的学习。
对菜种而言，这大概是路德留给自己的一份礼物吧，他在离开前还是帮这个走错了路的孩子找到了一条合适她前进的路线。
不知道多年之后，百代道馆的名单里会不会有这个孩子的名字，亦或是这个孩子会走出去闯出自己的名气。
属于旅行的时光再次开始流动，路德和麻衣没有选择前往缘之市以及帷幕市，前者是有着幽灵属性的道馆，后者则是格斗属性的道馆所在地。
路德选择了继续向北走。
他和麻衣只打开了手机的危险地带提醒，而不去看具体的地图，他发现这样的行为远比计划好每个行程有趣得多。
这是一次随心的旅行，累了就把帐篷铺好，生起篝火，把带着的干粮和食物加热一下。
开心了就追逐着双目所见的精灵踪迹，一路追踪。
当路德和麻衣把一只咬着树果一路逃窜的菊草叶堵在树洞里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瑟瑟发抖的菊草叶哈哈大笑。
菊草叶的树果当然是不保的，一只看起来就非常霸道的玛丽露抢过了那个树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菊草叶的心情很复杂，自己背后有更多为了过冬储备下的食物，他已经做好了被打劫的准备，然而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没有去看那些树果，而是从背包上拿下帐篷开始扎营。
一个对于菊草叶而言小山一样大小的帐篷立在了树洞前，一群精灵围着帐篷忙前忙后，还做着咬着树果姿势的菊草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冬日的夜晚降临地特别快，路德刚忙完扎营，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一团篝火燃在树洞前，路德和麻衣携带的肉干还有不少，稍微喷点水烤一下，配上一点干粮，就算是一段豪华的野餐了。
奇鲁莉安和伊布他们大多吃的是树果，即将入冬之际野外仍有不少挂着的树果，本着我不摘也是肥地的心态，路德看到树果就一路扫荡，这种在野外有所收获的快感简直太舒服了，可以媲美的大概只有末世来临时独自发现了一个物品充足的超市。
菊草叶蹲在大树洞里的角落里，起初她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积攒下来的树果，然而当篝火亮起，路德和麻衣在那边热食物的香气飘来，她逐渐安心了下来。
这两个人看样子的确对自己的树果没什么兴趣，除了那个可恶的，圆滚滚的蓝色球形精灵！
逐渐放心下来的菊草叶在树洞边缘探头探脑，这个举动被奇鲁莉安发现了，她戳了戳身边的路德。
路德回过头，看到了她脑袋上露出来的叶子，这个自以为藏起来的家伙早就暴露了。
翻找了一下，路德从吉利蛋的挎包里找出了自己在密阿雷买的甜樱果酱，到附近的小溪里取来水，放上一旁的火塘里烧开，给每个精灵发了一杯餐后热饮。
甜樱果那股香甜的气息让菊草叶的脑袋上的树叶来回摆动，藏在树洞边缘的她听到了一个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把身子又收了收。
什么东西戳了戳菊草叶脑袋上的树叶，这让她一下子奔回了树洞深处。
“刚才玛丽露抢你吃的，很抱歉，请你喝点这个好了。”
说完路德就回到了帐篷附近。
菊草叶嗅着那股好闻的气味来到洞口，仔细地观察着那个透明的杯子里装着的甜樱果汁。
当她想喝时候，问题出现了…她嘴巴够不到啊！
这个圆柱形，装果汁的杯子完美地让她成为了喝不到水的乌鸦。
菊草叶试着把脑袋上的大叶子卷进杯子里，把果汁带出来，然而收回叶子的瞬间，果汁就全洒了。
用藤鞭蘸一下果汁舔着喝实在太难受了，不尽兴，委屈的菊草叶呜呜直叫，绕着杯子转圈。
这会不只奇鲁莉安发现了她，吃着晚餐的所有精灵都看了过来，十几道目光锁在她身上。
觉察到视线的菊草叶再次跑回了树洞里。
路德来到树洞边，敲了敲树洞口：“你不介意的话，我喂你喝好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每个精灵的食盆都在使用，没有合适的容器给菊草叶拿来用。
菊草叶犹豫了一下，从树洞里钻了出来，张开了嘴。
路德拿起杯子，一点点把果汁倒进了菊草叶嘴里，直到杯子见底，菊草叶满足地呼了一声，他才拿着杯子离开。
他很享受这种和野生精灵的互动，路德和麻衣每次调戏完野外精灵，都会放一些自己找来的树果在他们附近。
亦或是扎个营在他们的窝附近，帮他们挡一晚风。
上次的一只大尾立特别喜欢甜樱果，硬是用自己的储藏品和路德交换了一些果干。
还有一只过动猿拿着两枚绿姆果和自己换了三块肉干。
而一只个头极大的圈圈熊已经快要冬眠了，闻到路德包包里绿姆果的味道，竟然捧着收藏在挖空树桩里的一些蜂蜜和自己换绿姆果。
绿姆果在很多精灵眼里都是非常重要的果实，必须储备一两颗，看来眼前的圈圈熊在冬天来临之前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树果。
路德在密阿雷买了两大罐的绿姆果合剂，足够自己用很长时间了，所以路德很爽快地把两颗绿姆果放在圈圈熊手掌上。
这个憨憨的大个子摸了摸头，回身离去，过了一会，又转身回来，示意路德跟自己走。
路德和麻衣跟着圈圈熊来到一截枯木附近，看到他使劲地刨地，不一会，竟然从地下翻出了不少树果和一些通过这条路的训练师掉落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空置的精灵球，亮晶晶的首饰，几块甚至没有过保质期的巧克力和方便面，这个有收藏习惯的大个子把这些东西展示在路德面前，示意他随便拿。
路德看着那些无主的饰品，和麻衣笑了笑，颇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拿走了饰品，拿走了巧克力和方便面，又从树果堆里找了几颗精灵们喜欢的，路德拿出自己的罐装合剂，找到一个透明的小袋子，往里面倒了一点，绑紧，递给了圈圈熊。
圈圈熊知道袋子里是什么，挥挥手，表示不需要那么多，然而路德并没有收回来，被强塞到手里的圈圈熊只好帮着路德守夜，直到路德离开那个营地，他还跟出很远。
路德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行走在丝路上的商人，手中的货物在不断的交换出去，然后又以别的形式回到自己手里，这里没有强盗，没有风沙。
有的是冬日来临前的寒意和肃杀，以及一群好奇围观自己和麻衣的精灵。
他们交易的对象不能说话，一切都靠比划，然而双方之间交易童叟无欺。
菊草叶蹲在自己的树果山上，犹豫着在树果里挑挑拣拣。
这颗有点坏掉的迹象，不能给他。
这颗自己很喜欢吃…舍不得。
这颗太小了不合适，得换。
找了半天，她用藤鞭把树果堆在门口，来到路德身边，用脑袋上的叶子蹭了蹭他。
路德看到了那堆树果，菊草叶的藤鞭指着奇鲁莉安捧着的果汁，一脸期待。
路德摇了摇头，菊草叶很快跑到自己的树果山上又找了一些出来，然而路德阻止了她的行为，用个小袋子装了一点甜樱果酱，封存好，在菊草叶面前示范了一次怎么打开，怎么冲泡，放在了她面前。
他没打算和菊草叶换，从菊草叶的树洞藏品来看，这个冬天她会很难熬，被香气和美味诱惑的她没有看到潜在的危险。
菊草叶看着眼前装好的甜樱果酱，有些局促地在树果和果酱上来回扫视。
在她看来，这两样东西应该不算是等价的，这种美妙的味道，自己的树果应该比不上，自己这么换应该是赚了。
然而路德白送给她让她不知所措，她探出小手想把果酱推回树洞，但是又放了下来。
营地的篝火逐渐暗淡下去，路德和麻衣睡得很早，在野外旅行保持精力非常重要。
站班的精灵工作已经分配好了，上半夜和下半夜轮流休息。
睡前路德和麻衣击了个掌，这已经成为了一个日常。
进入各自的帐篷后，路德还会和麻衣讲一会故事。
大多都是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和他接触过的故事与见闻，麻衣曾经疑惑过路德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然而现在麻衣懒得思考那些问题了，她只是沉醉在路德诉说的那些故事中。
她觉得，在某个世界，的确存在一群说书人在寂静无边的夜，围着篝火诉说着令人迷醉的故事，唱着动听的歌谣。
那些歌声足以让夜间窥伺他们的恶魔退避，他们的故事像是薪火一样一代代传下去。
不知道在以后，自己和路德旅行的故事是否能成为那些围在篝火边的训练师嘴里传唱的故事。
说完故事的路德和麻衣各自香甜地睡去。
而菊草叶的纠结还在继续。
153.那些睡着与睡不着的人
在路德和麻衣睡去的同时，一身泥污的灰石从天冠山附近的树林里钻了出来。
夜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灰石的脸已经被泥巴糊掉了半边，他不久前摆脱了国际刑警的又一次追踪，而这一次，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身后的尾巴已经彻底被甩掉了。
迷蒙的月色下，灰石看到了泛着月光的河流，脱掉了脏兮兮的衣服，把精灵一口气都释放了出来，拿着衣服一头扑到河水里。
入冬时分的河水带着一股寒意，然而灰石感觉不到。
他只感觉全身有一股火在燃烧，那股心火让灰石几乎感觉不到寒冷。
机械地在水中搓洗着有些破烂的衣服，把身上的泥污冲刷去，再让每个精灵都稍微洗个澡，回到岸上时候，寒风一吹，灰石终于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黑鲁加捡来的枯枝堆叠在地面，喷射火焰点着了枯枝，灰石，怪力，乐天河童，自爆磁怪围着篝火，相视无言。
自己的通缉令估计已经传到了各个联盟，下放到了地区警局，自己的身份应该已经和罪犯挂了钩。
灰石惨笑一声，心底里那股火突然随着眼前晃荡的火苗涌了上来，黑鲁加的声音让他稍微冷静了下来。
黑鲁加和噗噗猪从附近搜集一些树果，灰石和精灵们狼吞虎咽。
入冬以后，自己找寻食物的速度就越来越慢，寒风扫过的地方，留下的树果少得可怜。
实在饿得不行，灰石才收服了噗噗猪，希望通过栖息这片土地的他，找到更多的食物。
这个办法见效了，每次在最艰难的时候，噗噗猪总能给灰石带来惊喜。
看着精灵们凶狠的吃相，灰石这个坚毅了一辈子的男人突然鼻子一酸，他站了起来，走到河边，对着远方大吼。
“你们通通不得好死！”
风把灰石的怒火和那些暴躁的话带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灰石的怒火，坐在安全部里加班的夹竹桃打了个寒颤。
她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墙上时钟指针指向了十二点整。
夹竹桃回到了国际刑警的日常和以往没有区别，处理工作，查看文件内容，分析各种可能存在的联系。
她没和别人说过自己手里有一份奇蓝的录音，奇蓝在房间里路德的对话成了他们几个人之间的秘密。
国际刑警里有能给奇蓝递消息的人，考虑到每次消息泄露的速度，这个人必然不简单。
乌合之众完全不担心的资金问题则让夹竹桃敏锐意识到了，这不是一群无根之水，他们已经在暗中扎下了根。
她的嗅觉一向很好，国际刑警里应该只剩下一两个内奸了。
之前那些藏不住马脚的人已经被送进了监狱，现在还留存的，绝对是一条大鱼。
所以她比之前更加拼命，因为她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已经十一月，铃兰大会会在明年七月中旬召开，提前两个月收回权限…自己只有半年。
从卡露乃他们身边离开，回归日常后她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
医生告诉她，这一次，她的身体比之前看起来好不少。
夹竹桃知道问题出在哪，自己是积劳成疾，如果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好不少。
和路德他们一起行动的半个月是她这些年来最松快的日子，虽然沾着些许血腥气，但是那股安逸，安心的感觉从没有过。
这是一股让人留恋，陷落下去的温柔，夹竹桃很快舍弃了这种感觉，用沉重的工作压力驱散那股追随而来的迷恋。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自己必须争分夺秒，在国际刑警，在联盟之前把国际刑警的内奸清查出来，然后找到万年青…
即便最后时限前自己没法找到内奸，没有把万年青绳之以法，也可以慰藉自己，“我努力过了”，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国际刑警一生有三个名字，进入前，就任时，离职后，每个名字代表着一次新的人生。
卡露乃劝说自己应该放下万年青。
是该放下的，卡露乃说的总是有道理的，但不是现在…再等等吧，再等半年就好。
她的未来同事，卡露乃的经纪人美波已经把属于她的制服订制好了，试穿过后，美波看着她的脸很久，这让夹竹桃有些心慌，以为自己不讨未来工作的前辈喜欢。
美波的话很委婉。
“我给你送些护肤品和美容产品吧，卡露乃也在用，效果不错。听卡露乃说你经常熬夜，熬夜对皮肤不好，养养吧。”
午夜梦回，在噩梦中醒来的夹竹桃照着镜子，终于发现了那件残酷的事实，她不再年轻了。
二十八岁的年纪，多少人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幸福美满地过着每一天。
她会在沉默过后，把房门关起来，捂着被子小声的哭一阵子。
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最懦弱的一面，哪怕是自己的精灵，这样的场景出现只会让精灵们担心。
小时候听过那么多童话，都暗喻着一个道理，苦尽甘来，好人有好报。
夹竹桃觉得自己算不上好人，但是自己吃过那么多苦，卡露乃伸出来的手她还有半年就能抓到了。
这次她绝对不会再放手。
她不知道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需要多少拥有多少力量，但是如果非要有一个衡量单位，她愿意付出自己一切。
她欠了自己的精灵太多太多。
她因为工作错过了铁壳昆进化大针蜂的瞬间。
九尾生病在家她是过了三天才知道的。
鬼斯通为了等长期不归家的她，每个夜晚都会在门边守着。
自那之后，夹竹桃就随时携带着他们。
她以为把她们放在家里，给她们自己活动的自由是她们最希望得到的，然而之后夹竹桃才明白，这些精灵只想陪着自己。
自己这个蠢到把人生过得糊里糊涂的主人，得有她们守在身边才行，不然指不定出什么问题。
躺在椅子上，九尾的大尾巴盖住了夹竹桃的半边身子，暖烘烘的。
鬼斯通轻轻把办公室灯关上，让突然来了睡意的夹竹桃能好好休息。
大针蜂在电梯旁的黑暗里守着，他的主人需要安全感，没人给她，只能大针蜂来给。
巨翅飞鱼躺倒在地面上，拱着身子，尽量把夹竹桃的姿势矫正地舒服一些。
在梦里，夹竹桃隐约能感觉到精灵们在为她做的事。
“这样的时光…再给我多一点吧。”
154.落羽
菊草叶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嘈杂的声音让她逐渐没了睡意，用迷离的眼睛看着前方。
路德和麻衣醒的很早，虽然看起来天没有亮，但是实际上已经是早晨六点了。
看着忙碌在帐篷周围收拾东西的路德和麻衣，以及围在附近打着哈欠的精灵，菊草叶歪着头，突然发现自己昨天似乎没睡在树洞里。
她起身想站起来，发现身上一块小毯子滑了下去，一阵凉风吹来，菊草叶打了个抖。
她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是依稀记得自己趴在树洞外思考了很久，这个毯子哪来的？
妙喵对着毯子挥了挥手，毯子浮了起来，飞到妙喵手上，她把毯子拍打干净，送回给麻衣。
在出行前，考虑到天气变凉，麻衣根据精灵们的个子买了一些毯子，花了点时间把这些毯子改制成了像是风衣一样，内衬一些棉布，可穿，可盖，方便他们出球活动，或者晚上帮忙站岗时候保暖。
盖在菊草叶身上那件是太阳珊瑚的。
负责巡夜的伊布和奇鲁莉安发现了菊草叶睡在树洞外，回去翻找背包的声音被麻衣听到了，于是麻衣把太阳珊瑚的那块毯子给菊草叶盖了上去。
“食物还够吗？”路德说完，就忙着边检查巡夜精灵的身体情况和精灵蛋的状态。
麻衣确认了一下食物的数量，回答道：“还行，三餐都有的话，可以吃四天左右。我们如果继续往北面走，穿过这片森林，应该能见到村镇，问题不是很大。”
“那就好。”
路德把昨晚提前找来的枯枝加到篝火上，点燃。
早餐的构成其实非常简单，吉利蛋美味的蛋能帮解决很大的问题，精灵们非常喜欢这个味道，为了保证吉利蛋能够每天都有足够的能量孕育出新的蛋，他们还会把分一些自己的食物给吉利蛋。
吉利蛋是不用巡夜的，她晚上的工作是在路德的帐篷里帮忙照顾精灵蛋，偶尔巡夜的精灵无聊，跑远了，找到了树果还会跑回来分给她。
路德和麻衣快速把食物吃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如果不是手机时钟告诉他们已经早上了，他们会误以为这是刚入夜。
吃饱喝足，他们收回了熬夜的精灵，让他们好好休息，然后继续前进。
菊草叶看着路德和麻衣离开的身影，呆了一下，咬着一颗树果冲了出去，拦住了他们。
她把树果放在地上，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树洞。
路德蹲下去，摸了摸菊草叶的脑袋：“你想拿更多的树果和我换对么？”
菊草叶松了口气，心想这个人终于懂自己意思了。
“好，我接受了，那些树果归我了。”
路德刚说完，话锋一转。
“然后我现在把树果送回给你，哦，顺便再送你点这个。”
装着绿姆果合剂的小袋子被路德放在菊草叶头顶的大叶子上，路德和麻衣朝菊草叶挥挥手：“好好过冬哦，下次路过我们还来看你。”
菊草叶晕乎乎的，她在试图理清路德的逻辑。
树果是我的→我拿来跟这个人换→他不要→我决定给更多→他全都收下→送给我
自己好像又赚了，但是就是有哪不对…
菊草叶回到树洞里，看着树果堆，一顿猛翻。
看到树果堆最底下的埋着的那个东西，菊草叶兴奋地把它咬了出来，拍打掉上面的灰尘。
这是路过这个森林的旅人们落下的东西，菊草叶只是喜欢上面墨绿色的花纹才把它捡了回来，现在看样子能派上别的用场。
路德和麻衣走了很久，眼前出现了一条蜿蜒陡峭的峡谷，两侧的山崖上密布着深度不一的的孔洞，大的能容纳两个人左右，小的不过一个精灵蛋大小，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和森林里偶尔能见到为了过冬而做最后努力的精灵不同，整个峡谷非常安静，走到现在，路德也只看到了一只姆克鹰从峡谷上方飞过，至于峡谷内，似乎没有精灵存在的痕迹。
峡谷内不是片草不生，时常能见到一些掉光叶子的树木插在岩石上向外探出半截枝干，地面也有绿草生长过的痕迹，路德甚至见到了一处水潭和注入水潭的活水，有植被，有水源，就是没有精灵。
麻衣和路德一脸茫然，有些戒备起来了，虽然手机没有发出这是危险地带的提示，但是这种精灵都很少出没的地带显然不是很正常。
不知道走了多久，从峡谷内出来后，眼前豁然开朗，辽阔的平原上，远处出现镇子的影子。
路德皱了皱眉头：“那个镇子上空，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麻衣仔细看了看，也发现了什么：“好像有好多飞行系精灵在空中活动？”
好多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描述方式，因为路德看到的是一片“云朵”在天空中盘旋。
走近之后，他们在路边发现了一个告示牌，上面刻着“落羽镇”，以及一行关于镇子的介绍。
“他们亲近着天空，而我们从他们那里感受着来自天空的气息。”
“飞行系精灵爱好者的天堂，落羽镇。”
越靠近镇子，路德和麻衣就越震惊。
波波一家子在前往镇子的道路边上享用着一个硕大的南瓜，即便看到路德和麻衣靠近，也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继续进食。
一群烈雀围绕着一只大嘴雀在不远处低头叼起散落在地上的树果，美滋滋地进食，路德靠近，一样没有理会。
进入落羽镇后，放眼望去都是飞行系精灵的痕迹。
停在商店招牌上的大王燕，站在收件箱上歪脖子观察路德的猫头夜鹰，在店铺门口当吉祥物的咕咕，带着姆克儿在地面上排好队散步的姆克鹰，从不知道哪里拿来一个食盆给黑暗鸦宝宝喂食的乌鸦头头，绕着喷泉站成一圈的聒噪鸟。
城镇内的人似乎对于眼前各种精灵在镇子内撒欢活动的行为没有感觉…也不能说没有，他们脸上喜悦的表情以及镇子张灯结彩挂横幅的情形让路德觉得，他们应该在过节。
路德询问了从自己身边路过的一位青年这才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外来的客人吧，这是落羽镇一年一度的落羽节，镇子的名字就来源于此。”
这个叫达也的青年很耐心地解释着。
“你们来到这个镇子时候有没有路过一个峡谷？”
“那个没有精灵活动痕迹的峡谷？”路德指了指自己来时的方向。
达也笑了：“当然会没有精灵活动啊，那里居住的精灵现在都在镇子里了。”
路德和麻衣惊讶地看着天上地下活动着的大约百来只精灵，异口同声地问：“全部都在这里？”
达也摸摸头：“也可能有不喜欢这种场合，选择往其他地方活动的精灵吧。但是可以说，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我们的祖先和前辈定居这里，毗邻那个峡谷，峡谷是飞行系精灵栖息的天堂，最壮观时候，山崖上到处都是他们的巢穴。”
“镇民们偶尔也会把一些吃不完的精灵食物收集起来，放在峡谷内，任由他们取用。如果有受伤的精灵出现，镇民也会帮忙治疗然后放回峡谷内。”
“突然有一天，峡谷里的居住的飞行系精灵突然倾巢而出，据口口相传下来的故事形容，场面很吓人，铺天盖日，漫天飞羽。”
“他们绕着镇子飞行了几圈，向南方飞去。镇子内的老人通过自己精灵的提醒，感觉到了当年冬天会极度寒冷的事，提前进行了准备。果然，当年的寒冬来得特别早，许多没准备的镇子甚至出了人命，我们镇子因为有她们示警的缘故安稳度过了那个冬天。于是自那之后，每年冬天前，我们都会进入峡谷内收集她们落下的羽毛，扎成羽冠，然后把今年的收成拿出来供他们享用。”
“起初他们来的只有三两只精灵，后来越来越多，发展到现在，如你所见的。”
达也看着满天飞行的精灵很是自豪，这种由祖先立下，经由一代代发展壮大的节日能有现在这样的场面，与有荣焉。
“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他们，每个飞行系精灵也都会按照规矩行事，绝对不会私自战斗，所有镇内外展示，放置的食物都可以随意享用。”
“哦对了，每年这个时候，很多训练师也会赶来镇子里参加飞行系精灵大赛，获胜者可以领养一个飞行系的精灵蛋离开，以及获得今天制作出来的羽冠，你们也是为此而来的吗？”
路德和麻衣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说：“我们只是瞎逛到这里的。”
麻衣家里倒是有好几只飞行系精灵，但是她对于领养一只新的精灵暂时没有想法。
路德则比较窘迫，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一只飞行系的精灵都没有，这个世界便捷的代步工具自己至今没有入手。
“没事，来者是客，我开了一家餐厅就在不远处，现在店里也有不少外来的训练师，你们可能会有共同的话题聊。”
这时候路德才发现达也手上拿着一包食材。
155.菊草叶的追寻之旅
菊草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天空依旧是铅灰色的，但是她能感觉到已经快要入夜了。
越临近入夜，刮起的风就越寒冷，这让菊草叶身子一直在发抖。
她咬着牙，驮着自己背上的一个布袋，藤鞭维持着布袋的平衡，瑟缩着，继续前进。
在路德和麻衣离开后不久，菊草叶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树果挑拣工作。
菊草叶见过不少穿越自己居住那片树林的旅者，自己总是只能缩起来，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等待他们离开。
有时候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树洞，随便找一个安全的小窝住上几天，然而回到自己树洞里时候，等待自己的只有一片狼藉。
菊草叶整理过很多次被掏得七零八落的树果。
“总归剩下些能给我吃的。”她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她愿望不高，吃饱肚子，能够有个躲风躲雨的地方住就够了。
昨天应该是最危险的一天，两个训练师追踪着自己的足迹，把自己堵在了洞口，他们那个蓝色球状精灵还把自己的果子抢了，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们给了自己好喝的东西，送给自己稀有的绿姆果，什么都没要。
两个怪人…
快要坏掉的通通不要，味道不好的也丢出来，那些又新鲜又漂亮还特别美味的树果被菊草叶一股脑装进了她找出来的布袋里。
驮着布袋的她一路追着路德和麻衣离开的方向，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全力奔跑，很快就能够看到他们，然而一路上除开一些忙碌的精灵穿梭在树林里，她谁也没看到。
在峡谷外她踌躇了很久，焦急地转圈，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没找对方向。
最终，她咬咬牙，一头闯进了峡谷。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带着自己最好的树果，千里迢迢去找那两个人，她想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然而最终发现，自己找到了，却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大概就是觉得那青年给自己的果汁很好喝，他摸自己的时候很舒服。
那个少女给自己盖的毯子很暖和，上面还有好闻的味道。
于是自己理所当然的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他们也试试，这些珍藏的树果是菊草叶入秋就开始忙碌收集的，在她看来，这就是这世上最棒的东西。
可是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她很苦恼，她一向不是很聪明。
身体比大脑更能领悟这种感情，她被寒风吹得低下了头，步伐却没有停下。
走出峡谷之后，平原上的灯火在菊草叶的眼里熠熠生辉，她把眼睛睁得很大，连袋子在这一刻都被她忘掉了，就这么掉落在地上。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
漆黑的原野上，连片的灯光，棱角分明的建筑，时不时从那些建筑上方窜起烟火。
一道橘红色的烟火在半空中绽放，像是一朵巨大的花在夜空中怒放，五光十色的花瓣在菊草叶眼中闪耀着，她朝着前方伸了伸手，下意识地想触碰一下这美妙的景色。
她自出生开始就生活在树林里，只从一些其他精灵的嘴里听到过关于外面世界的描述。
“很大很大，比我们森林还要大十倍不止。”
当时那只蛇尾熊挥舞着爪子比划着告诉菊草叶。
这就是比森林还要大十倍的那个世界所拥有的景色吗？
看愣神的菊草叶回过神来，狠狠地摇摇头，把袋子再度驮起。
不行不行，得继续走。
地面不再是菊草叶见过的崎岖的山路，也不是满是泥土气息的幽深小径，踩着水泥地面上，菊草叶使劲跺了跺脚，一脸迷茫。
越往前走，菊草叶越是感觉到不对劲，左顾右盼地她感觉自己似乎在被黑暗里的什么紧盯着。
假装不在意，她战战兢兢地迎着不远处的灯光走去。
扑腾翅膀的声音让菊草叶一下趴在地上，飞速转动着脑袋上的叶子，胡乱挥舞着藤鞭保护自己。
在黑暗中进食的猫头夜鹰和咕咕，比雕和波波，大嘴雀和烈雀一脸呆滞地看着在殴打空气的菊草叶，连镇民给自己准备的精灵食物都不吃了。
比雕看看猫头夜鹰，猫头夜鹰看了看大嘴雀，大嘴雀不知道看谁，只好盯着身边的烈雀。
烈雀满头大汗，刚才扇翅膀活动筋骨的不就是老大你么…
发现四周没有动静的菊草叶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树果散落一地的她慌张地到处找着树果。
忙活了一阵子，嘴里叼着一个树果的菊草叶把头探进袋子里，却发现数量还是少了。
着急地她低着头在黑暗里寻找着。
几个模糊的椭圆形轮廓在前方浮现，菊草叶欣喜地冲过去，笑眯眯地把树果送进自己的袋子。
“吧唧”，“呱唧”，“咔咔”。
菊草叶冷汗直冒，她抬起头。
猫头夜鹰，比雕，大嘴雀一边吞咽着食物，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菊草叶。
菊草叶颤抖着想要转身逃跑，却踩到了布袋的一角，摔倒在地。
三只飞行系精灵愣了，相视一眼，纷纷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最靠近菊草叶的烈雀。
烈雀惶恐地拼命摇头，然后一头埋进精灵食物里当鸵鸟。
看不下去的猫头夜鹰来到菊草叶身边，用翅膀拍了拍她。
还在呜咽的菊草叶这下哭的很大声，声音让猫头夜鹰都全身一机灵。
比雕和大嘴雀一脸鄙夷地看着猫头夜鹰，充分表达了，欺负孩子臭不要脸，你行不行啊，真鸡儿菜等诸多意思。
猫头夜鹰无奈地哄着菊草叶，向她保证，他们绝对没有恶意，并且让咕咕帮忙拾掇起地上散落的树果。
好说歹说，连比雕和大嘴雀都来放下嘴边的食物哄着菊草叶，看到猫头夜鹰把自己推到那一大盆精灵食物前，又看看比雕和大嘴雀示意一起吃，菊草叶终于放心了下来，转涕为笑，大口吞咽着精灵食物。
她从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在她的生命中，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应该就是树果，最好喝的就是昨晚那个青年送来的那杯果汁。
分明是飞行系精灵比较喜欢吃的口味，菊草叶吃得很欢。
等到菊草叶吃完了，猫头夜鹰才问她驮着树果打算去哪，根据他们的经验，菊草叶分明是野生的精灵，没有被收服过，而她的行进路线却是落羽镇。
菊草叶打开袋子，拿出那些自己珍藏的树果，笑着解释，自己在找两个人，给她们送树果。
三只飞行系精灵面面相觑。
眼前这只菊草叶显然没人给她灌输过这个世界的一些知识，也不知道是怎么成长到现在的。
“你很喜欢那两个人吗？”大嘴雀问。
“喜欢…”菊草叶思索了一下这个词，“这就是喜欢吗？”
比雕叹了口气：“就像我们会在每年这个时候来到这个镇子附近享用一次大餐，为这个护卫着这个镇子一样，我们深深地眷恋着这里人和物，所以我们愿意永远停留在这里。”
“我们老了，已经快飞不动了，即便这样，我们依旧在这里，以后波波他们就会继承我们的意志翱翔在天空中，继续护卫着这个镇子，对于我们而言，这就是喜欢。人类似乎把这叫做爱…”
“你呢，你喜欢的理由是什么？那个理由值得你愿意留在那两个人身边吗？我是说，永远。”
比雕的话让菊草叶满头大汗，不聪明的她想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说：“那个青年很温和，那个女孩子很温柔…我喜欢那杯甜丝丝带着一点酸酸感觉的果汁，还有那块毛绒绒的毯子，很暖和。”
三只精灵沉默了一会，猫头夜鹰站了出来。
“来吧，我带你进镇子里去。”
比雕和大嘴雀嚼着精灵食物，目送着菊草叶离开，过了一会，大嘴雀把埋头进食物里的那只烈雀拍了出来。
比雕和大嘴雀从身上取下几根羽毛，让烈雀衔上，飞到菊草叶身边。
“镇子里的人总说，我们落下的羽毛有保佑他们诸事顺利的力量，羽毛长我身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效果？”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们有那样的魔力吧，让我们心甘情愿为他们落羽，守着这块土地直到老去。”
“我倒是愿意相信一下，毕竟羽毛出自我们身上。”
“那…愿落羽的魔力保佑这个懵懂的孩子找到对的人。”
“愿落羽的魔力保佑这个懵懂的孩子找到对的人”比雕也随即应和。
156.凤王的传说
和达也以及镇子上的居民交流过才知道，落羽镇和飞行系精灵的羁绊根本不是“给飞行系精灵送送食物”，“给受伤的他们疗伤”这种轻描淡写能说得清的。
长年累月的积淀导致了落羽镇和峡谷内的飞行系精灵有着共生的关系。
不知道多少代的先民与精灵一同在这块土地上同起同落，用达也的话来说，落羽镇的居民体内有着飞行系精灵的精神。
年迈的飞行系精灵感觉到死亡临近就会来到镇子附近的土地，静待死亡降临，他们死前曾护卫着镇子天空的安宁，无法再次翱翔的他们，把血肉留给了这片养育了他们和镇民的土地。
路德的震撼无以复加，翻阅着镇子上的记载，第一次感受到了超越生死，跨越时间的羁绊。
这股羁绊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人与精灵如此多年来，从未有过一次相互之间的背叛，即便在那些席卷了全世界的动乱当中依旧如此。
夜晚庆典人很多，飞行系精灵们大多从空中落了下来，随意地寻找着落脚地，外来的训练师逗趣地扔精灵食物给他们，他们照吃不误，庆典摊位的老板还会拿一些做好的食物给他们品尝。
飞行系训练师比赛和路德以及麻衣没有关系，所以她们两个带着精灵们开心的逛着街，买着各种自己需要的东西，以及品尝美食。
手上拿着一堆零食的麻衣一边喂着伊布，一边给玛丽露递过去一些，分明吃了不少烤鱼，但是现在依旧馋得不行，真的很难理解玛丽露的胃口…
路德的吉利蛋偶遇了另一只吉利蛋。
两只吉利蛋呆呆地看了对方一会，不约而同地把自己怀里的蛋拿了出来，递给对方。
完成换蛋的两只吉利蛋激烈交谈着，直到路德和落羽镇的乔伊小姐出现，两只吉利蛋才各自回到了主人身边。
介绍过身份后，乔伊很好奇地问：“路德也是精灵医生吗？你的吉利蛋饲养的非常不错，这点光看吉利蛋皮肤的光泽就能看出来。”
“不，我是个还在旅行过程中的训练师罢了，这孩子的发展目标也是对战。”
路德摸了摸吉利蛋。
“是嘛，虽然我想说，这只吉利蛋如果加入精灵医生行列会非常有前途的。”
“乔伊，你在干嘛，东西可要卖完咯。”
乔伊的同伴在人群中朝她挥挥手。
乔伊不好意思地和路德鞠了一躬，挤进了人群当中。
路德拍了拍吉利蛋：“不愧是你，连专业的精灵医生都觉得你很优秀。”
吉利蛋骄傲地腆着身子，示意路德可以多夸夸自己。
路德怔住了，麻衣也是，吉利蛋保持着姿势没有动弹。
一只猫头夜鹰落在吉利蛋头上，转着脑袋观察着路德和麻衣，又看了一眼脚下粉扑扑的球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扭头向路德身后喊了一声，路德茫然地看着这只猫头夜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吃着烧烤的麻衣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闪过，等到那个身影进入视线后，她浑身僵住了。
一把扯住试图和猫头夜鹰交流的路德，路德下意识回头。
驮着布袋的菊草叶晃动着脑袋上的叶子，气喘吁吁地用藤鞭把一个布袋递到自己面前。
菊草叶满脸通红，她跟着在空中低飞的猫头夜鹰四处乱转，自己的形容让猫头夜鹰数次找错了人，失望而归。
然而这一次没有错！
路德接过树果，蹲了下来，看着树叶晃得比风扇还快的菊草叶，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自己一路走了很久才到落羽镇，菊草叶这么小的身躯，扛着这个布袋负重一路跟随，路德根本不敢想象一路上菊草叶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菊草叶趴在地上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现在真的站不起来了，全身都软趴趴的。
麻衣伸手从布袋里掏出了一把树果…以及羽毛。
猫头夜鹰似乎在和吉利蛋低语着什么，路德没有去理会，他伸出手指刮了刮菊草叶身子上的汗。
“累吗？”
菊草叶点头。
麻衣吃了一口树果，甜滋滋的，不该就是夹杂着非常涩的味道，汁水也不是很充足。
以往这样的树果麻衣根本不会让自己的精灵去吃，但是现在她自己吃完了。
“谢谢你的礼物了，我们很喜欢。”
菊草叶的眼睛很亮，对于麻衣的肯定她十分兴奋。
麻衣还想说点什么时候，菊草叶身子晃了晃，直接倒了下去。
懵了，麻衣和路德都懵了。
手搭在菊草叶身上，才发现这个小家伙全身热得发烫。
抱着菊草叶冲进精灵中心，即便这是镇子上最大的庆典，中心里依旧有正常值班的精灵医生。
“这样的天气你们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跑这么远的路，身体那么疲劳，浑身出汗还吹着寒风，一冷一热的，知不知道很容易出问题，怎么做训练师的，有没有一点基本常识！”
精灵中心的医生对着路德和麻衣一阵教育，两个人没有还嘴，只能一个劲的说下次注意，希望医生帮忙赶紧让她恢复健康。
医生甩都不甩路德和麻衣，转身进了病房。
急的满头大汗的两人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异口同声地说：“我收服她吧。”
相视无言，过了一会，同时说道：“那你来吧。”
“也好，那就我来。”
路德和麻衣不知怎么的，两个人脸变得通红。
“干脆一起养吧。”
再次想到一起的两个人一起捂着脸。
“等菊草叶恢复后问问她吧，我们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追着谁过来的。”
从路德和麻衣身边路过的医生看到了麻衣手上捏着的羽毛，疑惑地问：“还没到最后落羽的时间，你们去哪搜集的那么多羽毛？”
“搜集？我们是在菊草叶的布袋里找到的。”路德生怕医生又误会了什么，这个镇子相当重视飞行系精灵，说不清楚恐怕会被认为破坏庆典。
路德把猫头夜鹰带着菊草叶出现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医生的脸色变了又变，伸手摸了摸那几尾羽毛。
“曾经，居住在这个镇子里的前人们看见过一道极其灿烂的彩虹横跨天际，铺向远方。一个根本无法认出是什么的精灵每扇动一次翅膀，仿佛都有无数闪耀的虹光环绕在身边。”
“那时候，这片土地刚刚经历了一场寒冬，一场动乱，精灵们受伤无数，这个镇子的居民饥寒交迫，春天土地不化冻，即便用精灵的技能也没法兼顾那么多的土地。”
“奇迹出现了，那个精灵飞过的地方，万物复苏，受伤的精灵们逐渐恢复了活力，那些枯萎的树木甚至抽出了枝条，结出了果实。”
“传说中，那个精灵飘下了一片羽毛，羽毛落地就拯救了这片遭噩的土地。”
“前人们也因此把镇子名字改为落羽，这个故事甚至比落羽示警还要久远。也因为这个传说，在这里，如果有飞行系精灵愿意取下自己的羽毛给予你，就意味着他们在祝福你一切顺利，为你祈求好运。”
麻衣只是觉得这个传说很迷人，路德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飞过的地方恢复生机，彩虹…虹光。
摄影师凤王？
157.落羽赐福
凤王和园朱市双塔的传说路德记得很清楚，三百年前的人类的争斗烧毁了凤王一直居住的铃铛塔，这件事毁掉了人类和凤王的羁绊。
在离开烧焦塔前，她用自己的力量复活了在大火中死去的三只精灵，水君，炎帝，雷公，这三只也就是大家最耳熟能详的三圣兽。
而人类因为畏惧这种能操纵生命，能让逝者复生的力量再次动用了暴力袭击三圣兽。
不再信任人类的凤王再也没有回到过园朱市的铃铛塔里，哪怕园朱市的人们已经悔悟，再次在烧焦塔旁建起新的铃铛塔。
说来也巧，路德在网上查询过这段历史，园朱市的人说法依旧是，凤王不再喜欢人类，不愿意现身，然而实际上，小智就见过好几次凤王，甚至在园朱市的人面前说过自己的遭遇，然而园朱市的那群人的普遍想法就是，小智在撒谎。
有说法是，凤王只会出现在正直的训练家面前，就这样看来园朱市要偿还的债还远远不够，至少不是修个塔就能说自己已经赎罪，忏悔这么简单。
路德没想到在这里能听到一个关于凤王，更加久远的神话，这个神话似乎发生在更遥远的时代，而那时候，对人类仍然充满着信心的凤王救了这片贫瘠的土地。
凤王的落羽传说，之后又有飞行系精灵聚集在一起为这个镇子落羽示警，路德只能感慨，这片土地一定孕育了一群善良的人。
有因必有果，如果这片土地上的人如三百年前园朱市的人一样，那一根救命的羽毛不会降下。
如果他们没有和峡谷里的飞行系精灵和谐共存，那个冬天他们也很难熬过去。
路德以前不信神话，现在却感觉到了神话里那股令人向往的真善美，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感动。
因为那一捧羽毛，医生给麻衣和路德的脸色好了不少，只是在叹息菊草叶真是执拗，竟然真的一路跟了过来。
“请问，落羽节最后的大节目是什么？”
刚才路德就听到过达也和镇民们议论，问他，他略带神秘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到了午夜就知道了。
医生指了指麻衣手里的羽毛：“午夜时分，城镇里的飞行系精灵会一起升空，在城镇上盘旋，最后会轮流从城镇上方掠过，在他们想要赐福的人身边飞过，落下自己的羽毛。”
“在那之后，能顶得住严寒的就会回到峡谷的岩洞里休息，自觉无法抵御严寒的就会向南方温暖的地方迁徙，来年返回，还有一些会选择住到镇民们修建的小屋里。”
与其说这是一种赐福仪式，倒不如说这是飞行系精灵千百年来和这片土地的人构建起的一种精神上的羁绊，两边把这种羁绊融入到了血脉当中。
尽管现在这种仪式已经逐渐被更加欢快，娱乐的方式取而代之，不再是繁琐的祭祀，而是欢快的庆典，形式变了，内核没变，两方对于这个过程的依旧看重。
菊草叶躺在一辆和婴儿车差不多的推车里被医生送了出来，浑身盖着毯子的菊草叶睡得很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头上的叶子还晃动了一下。
病情并不严重，吃了药，休息一天就差不多可以恢复健康了。
这个好消息也让路德和麻衣松了口气。
今天精灵中心要救助的精灵不多，医生并不是特别忙，坐在一旁，看着精灵中心窗外升天的烟火，无声地笑着。
乔伊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看到路德还怔了一下，了解了原委后，把自己买的一块软糖送给了菊草叶，然后拿着雪饼在路德旁边坐下，和其他人一起看着玻璃外热闹的景色。
盛大的烟火晚会即将迎来尾声，一束极为壮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从中分裂开无数小烟花，在落下的过程中不断地绽放。
菊草叶突然醒了过来，天空上盛开的“花朵”让她目不转睛，直到那些烟火一点点暗淡，夜空变得幽冷，菊草叶才转头看着一旁的麻衣，伸出手，轻叫了一声。
菊草叶的举动让路德和麻衣把目光从街道外移了回来，看到已经有些精神的菊草叶，两个人赶紧上来把她按住，不让她乱蹦跶。
“好好休息吧，你才吃了药没多久，躺着就好。”麻衣说完，拿起那颗乔伊给的软糖问道，“她现在可以吃这个吗？”
“和药倒是没什么冲突，不多吃就没问题。”
麻衣把软糖喂进菊草叶嘴里，感受到入嘴瞬间那股甜丝丝的味道，菊草叶还伸舌头舔了一下麻衣的手指。
满足的菊草叶紧闭着眼睛，感受着软糖带来的美妙滋味。
“要来了吗。”
乔伊和医生站了起来，看着外面。
站在邮箱上，房子上，喷泉边上，游荡在镇子内各个地方的飞行系精灵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纷纷振翅高飞，扑腾翅膀的声音接连不断，像是响起了一连串的鞭炮。
外来的训练师们纷纷涌上街头，举起相机和手机记录着眼前这震撼的场面。
路德在前世不是没见过候鸟迁徙的视频，候鸟迁徙的数量远比现在的庞大得多。
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精灵们振翅的频率，飞天的姿态，在空中翱翔时候的整齐划一。
这一切没有排练，仿佛每个动作都刻在这群精灵的体内，当最后一道黑色的“尾巴”加入盘旋空中的大军当中时，一个黑色的“甜甜圈”在镇子上空出现了。
“甜甜圈”变成了一道长龙，他们沿着镇子的外围，绕着小镇飞行。
这道游曳在空中的长龙足足十分钟后才回到了镇子的中央公园，再度恢复成了“甜甜圈”
今晚的夜空带着些许暗淡的橘红，让地面上的人们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们在空中美妙的身姿。
“要落羽了吗？”路德问。
乔伊点点头：“他们已经巡视过整个镇子，现在开始就要轮流向镇子的人开始赐福了。”
“你们不出去么？”麻衣问。
“往年是不出去的，总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个时间点经常会有一些不小心受伤的飞行系精灵，以及不懂镇子规矩的训练师和他们产生误会，来这里治伤。”
“这样不会觉得很遗憾么，这样盛大的场景，没法参与进去…”
乔伊抿嘴一笑：“我们不同的。”
“别人的羽毛是落在手上，给我们的，落在心里。”乔伊把麻衣和路德往门外推了推，“好了好了，和菊草叶参加这美妙的一刻吧，机会难得哦，只是一小会对她病情影响不大。”
路德和麻衣茫然地被推出中心大门，精灵中心的院子里，也有几个训练师仰望着天空，等待着那群飞行精灵们来到。
158.致新生者的礼物
“甜甜圈”开始解体，一只又一只地飞行系精灵从那里面飞出，仿佛已经记住了某个地点一般轻盈地掠过镇民们的头上，飞往自己预想的目的地。
两三根羽毛在他们到达那些人附近时飞了出去，精准地飘到了他们的衣服上，兜帽里，亦或是粘在他们精灵的身上，掉落在他们的脚下。
没有人去争抢，精灵每次的目标都很明确，很容易分辨。
拿到羽毛的欢呼雀跃，没拿到的也只好羡慕地看着旁人开心的嚎叫。
落羽完毕的飞行系精灵如医生所说，没有停留，趁着夜色向南方飞去，也有少部分回到了峡谷当中，还有几只干脆就飞到了镇上专门修建的小屋里休息了起来。
路德和麻衣的所有精灵都仰望着天空，痴迷地看着这梦幻的瞬间，聆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以及道贺声。
路德拿着相机，和旁边的人一样，自觉的把闪光关闭，对着夜空中还未消散的那些身影猛按快门。
一顿抓拍过后，路德发现镜头的视野里出现了三道身影，他们像是笔直的向精灵中心这边飞来。
除了路德还在想着多抓两个镜头外，其他人纷纷把相机放下，满怀期待的看着羽毛降下。
大嘴雀，比雕，猫头夜鹰，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烈雀，波波和咕咕们。
这只由十几个精灵组成的小队来到精灵中心上时突然开始盘旋，精灵中心院子里的人激动了起来，双手握紧贴在胸前开始祈祷。
菊草叶呆了一下，她觉得空中的身影相当熟悉。
波波飞了下来，一根羽毛飘飘忽忽地落在了路德不远处一个拿着相机的外地旅者身边，那个外地旅者拿起羽毛，和自己的吸盘魔偶一起拼命地朝那只波波挥手。
“你也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哦。”
赐福的过程往往是双向的。
烈雀，咕咕，轮番下来，精灵中心院子里的人几乎都拿到了羽毛，这让他们异常振奋。
往年落羽从没有出现过这样一整队精灵密集出现一个区域的情况，这个场面甚至让附近的人都看呆了。
然而奇怪的是，空中停留的比雕，大嘴雀，猫头夜鹰以及身后少数没有落羽的精灵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
等待了一会，三只精灵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起缓缓地挥动着翅膀降了下来。
看着三道径直飞向自己和麻衣的身影，路德傻了。
轻飘飘的羽毛从三只精灵身上飘荡而下，别人落羽只有寥寥一两根，到了路德这里每只至少三四根。
菊草叶抱着飘到自己面前的羽毛，伸出手呼唤着三只精灵，三只精灵竟然落在了地上，深深地看着路德，又看了看麻衣。
懂了，全明白了。
路德不是傻子，很明显菊草叶布袋里的羽毛就是这三位的手笔，眼前这只猫头夜鹰难怪这么眼熟，连吉利蛋都摸着自己被她当做落脚点的脑袋腼腆地笑着。
“我们会好好照顾菊草叶的，绝对，绝对…”
凝视在路德和麻衣身上的目光一下柔和了下来，他们一齐扭头望向精灵中心里。
乔伊和医生也在看着庭院，他们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落羽场面。
落羽的数量，以及按照道理来说，落羽完毕，这些精灵就会飞走才对。
难道他们中间有受伤的精灵在？
乔伊和医生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个可能，推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三只精灵面前时候，大嘴雀，比雕还有猫头夜鹰明显露出了一副释怀的表情。
乔伊呆住了，眼前的比雕和大嘴雀她似乎在哪见过…这种模糊的感觉一闪而过，一阵风吹拂起她的发丝。
三只精灵同时振翅，回到天空中，带着身后的精灵们一阵盘旋，再度缓缓的俯冲而下，飘过乔伊和医生身边时候，满天飞羽。
乔伊只觉得自己被各种各样的羽毛挡住了视线，等视线恢复时，比雕和大嘴雀飞向了峡谷方向，而波波和烈雀被猫头夜鹰带向了南方。
乔伊看着那道背影，突然回忆起了一段往事。
自己刚拿到资格证的时候，似乎在落羽镇附近的一个城镇救助了一只打得伤痕累累的比雕以及一只连爪子都有些弯曲掉的大嘴雀。
救过的精灵太多，连当时自己具体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模糊掉了，脑海里唯一能重合起来的似乎就是两只精灵沉默过后，振翅，一同飞远的场景。
和现在一模一样。
“那只比雕和大嘴雀，时间不多了。”
医生的话让乔伊脑海里嗡了一下。
“喙已经没什么光泽，看起来很松脆，爪子也钝化了，你没听到他起飞时候剧烈的呼吸声吗…落下来的羽毛，很粗糙，看得出是两只很老的精灵了，这个冬天对于他们而言，并不大友好。”
菊草叶还抱着那些羽毛在开心的玩耍，她没有听懂医生的弦外之音，院子里的其他精灵和人都听懂了。
首先做出反应的是精灵们，他们对着比雕和大嘴雀离开的方向疯狂呐喊。
路德肩膀上还挂着刚才三只精灵落下的羽毛，他拿起那枚羽毛，突然感觉沉甸甸的。
“保重啊，有缘再见！”
“要记得回来看看啊！”
人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随着精灵的呐喊声一起吼了出去，那两个越来越小的身影逐渐融在了夜幕中。
猫头夜鹰无疑是他们里面最年轻的那一个领袖，比雕和大嘴雀把自己的族群托付给了他，让猫头夜鹰教会这群孩子迁徙的本事。
即便有一天，他们想要向更广阔的天空翱翔，也能够找回这一次飞行的感觉。
如果他们选择和自己一样守着这个镇子一生，他们始终会有一幢温暖的小屋居住。
选择的权利，已经留给了他们的后辈。
他们把寄托留给了猫头夜鹰，把美好的祈愿送给了这片土地的人们。
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菊草叶无疑是个小宝宝，既然是还没见过这个美丽世界的宝宝，就该得到更多的祝福。
将逝者留给新生者最后的礼物就是眼前这些数不清的落羽。
159.复读机战术
生老病死也是精灵世界躲不开的话题，即便是那些生命悠长的幽灵系精灵也会在某一天耗尽维持自身存在的能量，消散于世间。
真正意义上接近永恒的那批神兽几乎没有时间概念，路德不知道对凤王而言，三千年，一千年，三百年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或许园朱市的人也没想过，三百年的漫长时光是对人类而言的。
对凤王而言，那场毁掉她对人类信任的大火宛如昨日，他们对凤王的恐惧与怨恨也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一般。
回忆对于凤王而言时间跨度总是很长，漫长到每一次都可能是沧海桑田。
比雕和大嘴雀不同，他们没有悠长的生命，对他们最悠久，梦幻的回忆就是某个青涩的少女一点一点给他们的伤口上药，给他们包扎。
于是两个冤家就这么定居在了峡谷里，守着那座镇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冬雪来临，魂归这片哺育了自己的土地。
落羽节随着所有飞行系精灵的离去彻底落幕，还在镇子里游荡的飞行系精灵大多是自觉能顶过严寒，栖居在峡谷里的。
两天后，菊草叶的病已经好了，现在正在精灵中心的院子里追着吉利蛋她们撒欢，乔伊说菊草叶还不到一岁，这个时候就是爱玩的时候，路德和麻衣索性让精灵们去陪她玩耍，当做训练之外的娱乐。
麻衣的精灵还好，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刚孵化出来的精灵宝宝，路德这边就不得了了。
队伍里多了个可爱的“玩具”，各个大佬们纷纷上去左蹭蹭，右蹭蹭，如果不是吉利蛋按住了玛丽露的头，玛丽露非常想舔一口试试看，毕竟菊草叶身上有股香味还蛮好闻的。
路德从吉利蛋的比划中大概知道了菊草叶的过去。
也不知道是被当做死蛋抛弃，还是干脆就是菊草叶的妈妈出了意外再也回不来，总之，菊草叶自出生开始就是独自一人，当她朦朦胧胧，费劲地从蛋壳里爬出来时，就在那个树洞里。
这对一个精灵而言是地狱级别的生存难度，没有人教授一些生存的知识，告诉她这个世界的基础常识，一切全靠本能，一般而言这样的精灵在野外很难存活。
菊草叶的第一顿饭是蛋液，孵化的蛋液还剩不少，在树洞里瑟缩着找妈妈的她实在饿得不行，连蛋壳都啃碎了咽下去。
好在她运气不错，今年的春天化冻很快，她的树洞附近茂盛的植被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她只需要稍微伸出藤鞭拍打一下树枝就会有不少小树果砸下来。
河流也很近，这让她不那么容易因为走远而遭遇脾气暴躁的精灵出现意外。
菊草叶的好运气没能持续多久，至少到几天前是那样的。
感受到天气变寒的她开始储存树果，然而这不是一件很好完成的事，因为所有的精灵都在忙着收集过冬用的食物。
菊草叶除开自家树洞门前的树果，别的地方可以说一无所获，反倒是一只在挖木桩的圈圈熊分了一点自己埋不下的树果给她…不过菊草叶没敢拿。
看到圈圈熊把树果堆在一边，示意她可以随便拿点，菊草叶唯一的反应就是：陷阱！
她咬着自己收集到的树果直接一路狂奔，在树洞附近自己打的小土堆里小心地藏了两三天才回到树洞里。
路德一头黑线，这个憨憨的圈圈熊…好像是和自己换绿姆果的那个哦。
如果是那只圈圈熊的话，菊草叶拿多少应该都没问题，至少和自己交换时候，这个大家伙非常好说话。
菊草叶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收集的那堆树果可以度过漫长的冬天，路德不忍心告诉她，那些树果甚至不能让她坚持一个月，而且连圈圈熊都知道冬天可能要外出活动补充食物，为防止冻伤要提前准备绿姆果，菊草叶这种既没防寒准备又没足够食物的家伙百分之九十九无法度过下雪后的第一个月。
麻衣辛苦了一上午，终于把自己手上的杰作完成了。
早上她又在落羽镇上买了块软和的毯子，稍微改了一下，做成了属于菊草叶的棉衣。
菊草叶还在妙喵脸上乱蹭时候，麻衣拉住了她，把衣服给她穿上。
起初，菊草叶有些别扭的扭着身子，过了一会，感觉到那股包围在自己身上的暖意，她兴高采烈地扑在了麻衣怀里。
达也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路德赶紧迎了上去。
“其实我觉得羽冠可能会更酷一些，你做成项圈太浪费了。”
路德苦笑：“没办法，考虑一下我们还在旅行啊，背包容量有限，做成羽冠，哪天要换下来存放也是个问题。”
达也觉得路德说的也有道理，把一个羽毛编织的项圈和一把小小的羽毛扇子交给了路德。
达也也算是多才多艺，一手料理做的不错，这样的编织活也精细得很，路德摸了一下羽毛扇子，知道达也两天来一定没少下心思，精灵刚落下的羽毛处理起来可不怎么容易，不是简单的加工一下就可以的。
因为落羽传统的存在，镇子上不乏吃编织这口饭的匠人，用达也的话来说，附近的几个镇子，乃至城市，都未必有这里的手艺好。
一般人获得落羽只有两三根，攒个三四年做成羽冠也就差不多了，路德这么奢侈直接做成扇子的估计不多。
路德还没把扇子收进背包就有外地的旅行者向自己求购这把扇子了，昨晚精灵中心落羽的场景早就传上网去了，别说镇子，附近的人都知道有人获得了大量落羽赐福。
临近新一年之际，这种带有祝福意味的喜庆之物很是吸引人，笃信落羽只能本人持有的当地人在一代代的传承过程中也逐渐淡化了这个概念，交易落羽也成了可以接受的事。
不过可惜的是，有人想买，没人想卖才是常态。
路德拒绝了所有想要想要交易这把扇子的人，不卖，绝对的非卖品。
这不是商品，是三只精灵给自己，自己的精灵们最美好的祈愿。
光是两只将死精灵的信念就是无价的，谈价都是玷污他们为菊草叶所做的一切。
当项圈套在菊草叶脖子上的一刻，菊草叶突然不闹了，她嗅了嗅，似乎觉察到了这就是昨晚那三只大鸟的气息。
还没来得及继续感受，玛丽露终于抓住了吉利蛋被麻衣喂吃布丁的瞬间扑了过来，抱住菊草叶的身子，伸着舌头舔了一下菊草叶脑袋上的叶子。
菊草叶还没来得及挣扎，玛丽露就吐着舌头闪到了一边…闻着香，舔起来没味道，亏了！
玛丽露没能逃走，一直在照顾菊草叶的毽子棉和奇鲁莉安果然揪住了她。
队伍里来了一个同属性的孩子，毽子棉是最兴奋的，看到玛丽露老是捉弄菊草叶，毽子棉决定给玛丽露一点小教训。
路德转过头，决定无视玛丽露的嚎叫，反正等下吃饭时候她又是没事精灵一只，完全不用担心。
路德由菊草叶孵化的遭遇想到了自己背包里的精灵蛋，。
野生的蛋经过三个月的观察才会投放到市场上，到了训练家手上正常孵化的时间在一到三个月左右。
路德觉得菊草叶被当做死蛋丢弃的可能性更高，显然菊草叶的孵化时间超过了那个训练师的心理预期，而且没有任何动静的精灵蛋让在旅行中的他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路德摸着精灵蛋，感慨地说：“没事，不要急，我有很多时间，能等得起。”
在夜晚降临前，路德和乔伊带着一些精灵食物来到了峡谷里。
落羽节过后，峡谷倒是恢复了不少生气，不少精灵衔着从镇子附近，树林里找到的干草和枯枝回到这里，继续巩固自己在岩壁上的巢穴，十分忙碌。
把推来的小半车精灵食物放在地面上后，乔伊吸了口气，朝着岩壁方向大喊：“大嘴雀，比雕，我来看你们了！”
正在忙碌的精灵回头看了一眼乔伊，意识到与自己无关后又转回了头。
“实在不行，去镇子上好吗？”看到没有反应，乔伊继续喊道，“镇子一直给你们修建有小屋，绝对会非常舒适。”
菊草叶跟在乔伊边上，小声地跟着乔伊一起喊着，她也想再见见那两只看起来很有趣的大鸟。
路德和麻衣看着乔伊一路走一路喊，两侧的岩壁上偶尔会有一些精灵会伸头出来瞥一眼乔伊，然而却没有比雕和大嘴雀的身影。
回去的路上，乔伊显得有些失望，麻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乔伊，只好示意路德快上。
路德刚想说什么，乔伊先开口了。
“他们看来并不想理我啊。”
“他们只是不想见你。”
麻衣一脸懵逼，这是劝人吗？
“在他们看来死亡是会传染悲伤这种气氛的，既然会让你们不开心，不如就这样打住，对两边都好。”
“你也这么认为吗？”
“对。”
乔伊黯淡地低下了头，路德突然说道。
“可我怎么想，和你想怎么做是两回事，这样的看法是他们的看法与你无关，我是你，我就会死皮赖脸地天天去峡谷里喊，不行了我就拿个录音机录好了，放在那整天复读。”
“比雕和大嘴雀可以继续缩下去，但是他的邻居们就不一定乐意了。”
160.离别
之后几天路德和麻衣一直停留在落羽镇上采买各种旅行用品，顺便给各个精灵好好放松了一阵子。
而乔伊，在连续喊话一两天无果后，第三天，扛着一台录音机。开着车就去了峡谷。
就在路德打算继续启程时候，乔伊开着车，把比雕和大嘴雀载了回来。
比雕和大嘴雀的抗争是辛苦的，他们自然听到了乔伊的喊话，但是固执的他们就是装作听不见。
他们很想和乔伊亲近一下，但是理智告诉他们不可以给乔伊添麻烦。
两只精灵原本以为乔伊经过两三次尝试失败后就会放弃，然而乔伊垂头丧气离开之后，扛来了一台…复读机。
这下好了，原本乔伊声音也就那么大，喊出来就当峡谷里吹过一阵风，大家听听就完事了。
现在这个方形盒子声音大得惊人不说，吐字还清楚，每一次说话飞行在半空的精灵都要抖一抖。
早上放好复读机开始复读，晚上取回来换电池，第二天继续。
乔伊把复读机放在峡谷里，然后让自己的精灵守着，断绝比雕和大嘴雀想要破坏复读机的念头。
比雕和大嘴雀的小九九被看穿，几次想要偷袭都被守在原地的飞天螳螂和快泳蛙顶了回去。
两个老年精灵根本不是这两彪悍的小年轻对手，这还是乔伊打过招呼要注意力度后的结果…
打不过，我蹲在岩壁里等死好了吧。
想法不错，但是…
比雕和大嘴雀的岩壁不时有飞行系精灵来串门。
大王燕委婉的表示两位老大哥你就饶了我们吧，你去镇子上住也掉不了块肉啊。
自从复读机降临峡谷后，大王燕的生活是痛苦的，是悲惨的…
大王燕的岩壁巢穴不高，而且离放置复读机的位置很近。
好家伙，复读机加上峡谷的回音，每天震得大王燕全身哆嗦，衔着干草回家的大王燕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了。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姆克鹰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宝宝直接在大嘴雀面前暴走了。
自己的宝宝们还没有能迁徙的力量，这个冬天自己正在忙碌着教他们各种知识，准备食物，准备保暖的东西。
现在宝宝们都不愿意留在岩壁里，听到复读机的声音全部哇哇大哭，让姆克鹰什么都没法做。
“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去享晚年，你说你装什么高手，还不露面！”
姆克鹰暴躁的在大嘴雀的岩壁洞穴里扑腾来扑腾去，让大嘴雀心烦意乱，但是自己是真的理亏…
早就过了那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年纪，两个悲催的精灵几乎是被峡谷里各种飞行系精灵一起“请”出了峡谷。
峡谷里的精灵们看到乔伊还集体挥了挥翅膀，指了指她忘记带走的复读机。
随着大嘴雀和比雕离开，复读机消失了，整个峡谷安静了。
大嘴雀和比雕住进了一间崭新的小屋，附近是镇上的饲育屋用来让孵化出来精灵宝宝们活动的地方。
老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能做，既然能那么关心菊草叶，这些刚出生的宝宝门正需要经验丰富的精灵陪伴，正好算是解闷了。
大嘴雀和比雕打死也没想到殴斗了半生的两只精灵会住到一间房子里，气氛异常诡异。
不过逐渐也就适应了。
路德带菊草叶来道过谢，乔伊每天下班后都会来给他们检查身体。
附近的精灵宝宝天天来自己这边串门，一开始两只精灵不知道怎么应对，稍微用力一点，精灵宝宝立刻哇哇大哭…
不该啊，那个憨憨猫头夜鹰都能让安慰好菊草叶，到自己这里怎么就不成了？
为了学会掌握力度，两只精灵只好在小屋里拿一些小物件练习。
于是路德现在能看见，比雕和大嘴雀各自带着跟着自己的精灵宝宝，到处扑腾，两个连飞起来都费劲的家伙仿佛焕发了生机。
镇子上的人觉得比雕和大嘴雀如此老迈依旧精神，是有福的象征，时不时带着自己的点心去给他们。
因为老迈，滑嫩的东西越发受他们的欢迎，奶油蛋糕已经是这两精灵的最爱了，路德和麻衣去和他们合影时候，带的就是奶油蛋糕。
乔伊说这样的饮食很不健康，然而两只精灵别的事可以听乔伊，这件事就当耳旁风。
她接受了乔伊比他们更固执的好意，接受了这个镇子上人给予自己的关爱，自己最后时光，还是想更舒坦一些。
不健康？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谁在乎这个。
今天是路德和麻衣离开落羽镇的日子，几天来的休整让路德和精灵们再度精神满满，麻衣也终于采购齐全了自己需求的东西。
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路德和麻衣还有乔伊来到了那间小屋前。
今天精灵宝宝们被带去检查身体，没了精灵宝宝陪伴的两只精灵正懒洋洋地蹲在小屋房顶上，翅膀摊开，趴在上面，晒着破云而出，暖洋洋的阳光。
听到菊草叶在叫唤，两只精灵扑腾下来。
菊草叶乖巧地把嘴里叼着的奶油蛋糕送了上去，比雕和大嘴雀用翅膀轻轻抚摸着菊草叶，然后扭头看向路德和麻衣。
“我们要离开了，继续我们的旅行。”
听到这句话，两只精灵沉默了一会，看了看菊草叶，下意识地想再取下一点羽毛。
现在他们的羽毛已经在飞速的脱落了，轻轻一抖就会有很多掉下。
然而路德上前一步，阻止了他们。
“不需要了，其实落羽也好，赐福也好，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寄托。人们成功后会赋予这个行为各种意义，实际上，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做，自己去拼的。不努力的人，哪怕获得再多的羽毛，也得不到幸福。”
路德拿出了背包里的那把扇子。
“我把你们的羽毛做成了扇子，天气热了扇风一定很凉快，对我而言，夏天时候有凉风拂面就是最棒的事。”
比雕和大嘴雀不约而同用沙哑地声音叫了出来，他们在笑。
菊草叶摸了摸比雕和大嘴雀，示意自己以后还会回来找他们玩耍。
大嘴雀和比雕满口答应。
乔伊送着路德离开了落羽镇。
“谢谢你，让他们能够享受镇民们对他们的关爱。”
“人各有不同吧，我其实觉得像一生翱翔于天际的他们，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逝去是最好，也是最符合他们身份的。”
“但是这段时间看着他们和其他精灵宝宝们相处，努力地享受着每一天，我才发现者这是一厢情愿罢了。能把每一天活得有滋有味，才是最棒的。”
乔伊送了路德很远，直到路德推着她往回走，她才挥了挥手。
两声嘹亮的鸟鸣响彻了天空，路德看向空中，两道飞翔于空中的身姿沐浴在不是很刺眼的阳光中。
身前林海里居住的飞行系精灵纷纷振翅而起，茫然地在空中寻找着什么。
两道身影没有理会那些低飞的小家伙，直到路德逐渐消失在了林海里，他们气喘吁吁地才落到乔伊身边，被乔伊一阵数落。
161.偶遇图鉴持有者
旅行被文艺作品添加了太多佐料进去，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绝景出现，震撼人心，也不是随时都能遇到令人兴奋的事物。
大多数时候路德和麻衣都是闷头在走，偶尔见到附近出没的精灵都会忍不住靠近过去观察一番。
这种近似痴汉的行为经常会让那些被路德和麻衣盯上的精灵疯狂逃窜。
日常嘛，就是这种波澜不惊的每一天加上一些对于明天的期待所构成的。
当然，也需要一点热血和刺激来点缀。
“躲开，用念力还击。”
路德的奇鲁莉安面对飞速靠近的火爆猴差点被他的火焰拳命中，感受着炙热的拳风，奇鲁莉安连忙用念力控制着自己身子向后飘开。
这一小段的距离的位移让路德对面穿着棉衣的训练师再次找到了攻击的空挡。
“预判落点，用真气弹。”
火爆猴一拳落空，只能把拳头打进地面，同时借力把自己推上半空，在半空下落的过程中调整出了发射真气弹姿势。
光看这个动作就知道这只火爆猴的战斗经验丰富。
奇鲁莉安不能再退，路德不能去赌火爆猴的预判失误。
“正面迎击，幻象光线。”
带着耀眼光芒的幻象和真气弹正面碰撞，林地上飞沙走石，迷雾弥漫。
对方训练师完全无视了场地内的迷雾一般，继续发布指令。
“用心感受奇鲁莉安的位置，小心她在雾中突袭，看不到也没关系，直接用刺耳声。”
火爆猴的尖叫声响彻了周遭，正在感应火爆猴位置的奇鲁莉安难受地捂着耳朵。
不只奇鲁莉安，连火爆猴的训练师，路德和麻衣都在捂耳朵，该说这只火爆猴的刺耳声威力大还是单纯的是他嗓门大，这技能简直…震撼人心。
下降防御的刺耳声让奇鲁莉安晕晕乎乎的。
“别被乱了节奏，下降防御就下降，我们用冥想！”
奇鲁莉安静下心还是使用冥想提升自己的特攻和特防。
雾依旧没散，对方训练师也很果断。
“继续刺耳声。”
对面把降防进行到底，我就不停提特攻，不就是比莽夫吗，谁怕谁啊！
“我们继续冥想！”
“刺耳声。”
“冥想！”
…
雾终于散开了，周围栖息的精灵也在乱窜…没办法，火爆猴实在过于扰民，如果不是一看就不好惹，早上去教训他了。
火爆猴嗓子都有些哑了，奇鲁莉安则满头大汗，一个嘴累，一个心累。
“近身战。”
火爆猴的速度简直快得出奇，为了追求更加安全的攻击路线，他在林木之间来回跳跃，像是一道不断折射的闪电。
“别被他的动作干扰了，他始终要近距离攻击你的，幻象光线准备。”
接连几次跳跃后，奇鲁莉安的视野里已经捕捉不到火爆猴的身影，专心于准备幻想光线的她索性放弃感知火爆猴的位置，等待着发动致命一击。
破空的风声传了过来。
“对着头上用幻象光线。”路德率先看到了那道笔直落向奇鲁莉安的身影。
幻象光线发射的一瞬间，火爆猴训练师的命令也到了。
“对着地面用近身战，再攻击奇鲁莉安。”
火爆猴用近身战的强劲力量破开了正面的幻象光线，随后释放出全身力量一拳打向地面，飞溅的泥土迷了奇鲁莉安的眼睛。
火爆猴转身，握拳，带着风声的一拳猛地锤出，一气呵成。
被降低了防御的奇鲁莉安绝对不可能抗下这一拳，但是躲避的命令很可能起不了效果…
“硬吃，强行用幻象光线。”
火爆猴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奇鲁莉安的身子上，奇鲁莉安忍着眩晕感，在被锤飞出去的瞬间把幻象光线打在了火爆猴身上。
两声倒地的闷响同时响起。
看呆的麻衣和身边的一位女生查看了两只精灵的状况，宣布了同时失去战斗能力的结果。
路德和火爆猴的训练师也上前抱起自己的精灵。
醒过来的火爆猴有些歉意地看着自己的训练师。
“没事，对方很强，不是你以前对付过的那些业余水平一样的馆主和训练师。”
奇鲁莉安也捂着被锤到的地方不好意思地看着路德。
“我的错，给你的命令还是太慢了，如果一开始让你冥想一下就开始发动进攻可能会好一些。”
麻衣翻着自己的包包，拿出疗伤喷剂给奇鲁莉安处理伤口。
路德赞叹了一句：“艾托勒，你的火爆猴有点强得吓人啊。”
火爆猴的训练师笑了笑，看向正在给火爆猴检查伤势的同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的奇鲁莉安反应速度和韧性真可怕，火爆猴那一拳可是结结实实打在身体上的，她居然还有能力放出幻象光线，出乎我的意料。”
确认没有大碍后，双方回到了扎营的地方，坐了下来，拿下在放置在火塘上的锅，分起了晚餐。
火爆猴的训练师艾托勒和他的饲育家女朋友玛欧，和路德麻衣的年龄差不多相仿。
跟路德这边情况差不多，都是在为了参与铃兰大会而做努力。
两拨人在林海里偶遇全靠图鉴，艾托勒和玛欧也是原型机的持有者，正爬在树上摘树果的路德和正在掀起衣服接树果的麻衣同时听到了图鉴的响声。
拿着图鉴在附近转悠，正好遇上了也在找寻自己的艾托勒。
据艾托勒说，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图鉴的持有者了。
和别的人一起扎营可能会有些顾虑，但是图鉴持有者就大大减轻了路德的戒备，毕竟图鉴持有者的金字招牌摆在那，圈子就那么大，出了事一传，训练师生涯就算完蛋了。
两个目标是参加铃兰大会的训练师，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对战，聊到对战就难免手痒…
打完之后艾托勒和路德都觉得松快了不少。
至于玛欧和麻衣则交流着饲育精灵的方法，聊得不亦乐乎。
“你到目前就两个徽章？”吃着晚饭的艾托勒瞪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两个不是很正常吗？还有大半年才开始铃兰大会。”
“不正常，时间不能这么算。首先你到处跑是要时间的，挑战训练师道馆是要休整的，而且有些道馆会出现最后时刻挑战潮，导致你要排队。还有，气候和环境要提前适应，铃兰岛在南方，温度和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所以历年的比赛，训练师都会提前一个月到达铃兰岛。”
“到了铃兰岛要做的事也有很多，和预备参加比赛的选手切磋一下，再度提升一下自己，顺便搜集对战对手的信息，召集自己的精灵队伍进行最后的磨合…”
路德听得冷汗直冒，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少考虑很多东西，一旁的麻衣一边点头一点帮忙记录着。
艾托勒拿出自己的徽章盒，盒子上已经有了六枚徽章，除开自己知道的黑金道馆徽章，缘之道馆徽章，其他四枚非常陌生。
“不用看了，这四个地方的馆主也就一般般，应对挑战者都是全力以赴才行。”艾托勒看懂了路德的疑惑，“打黑金道馆的瓢太时候我可是气得够呛，对我直接上了波士可多拉，缘之道馆的梅丽莎也很不留情面，直接丢了耿鬼和夜巨人。”
“我在黑金道馆那卡了快半个月，缘之道馆更加刺激，差点就过不去了。所以我就去小地方的道馆试试水准，没想到赢起来比黑金和缘之道馆轻松不少。”
路德听完也算明白了，很多训练师不会挑战官方推崇的热门道馆，而选择那些官方认证过的中小道馆进行挑战。
一是正规道馆的馆主弹性阵容真的很吓人，这一点路德深有同感，菜种那个椰蛋树给自己留下的记忆可太深刻了。
二是不好规划行程，官方推崇的道馆在地图上连起来的路线歪歪扭扭，如果正常旅行，遇到沿途有正规道馆可以挑战，也就打了，谁会憋着藏着，一根筋到非那几个道馆不打啊。
麻衣死死地盯着路德，给了路德一个你自己感受的眼神。
没错，这里就有一个一根筋，而且按照目前的路线，两个人看样子是要一路奔着切锋市去了。
这旅行，还真的就是一路向北。
162.超梦的素描
“你还参加过关都的石英联盟大赛？”
路德没想到艾托勒和玛欧当年都有在关都地区游历，参赛的体验。
玛欧和艾托勒无奈地笑了笑，拿出了背包里的首饰盒。
尼比市，华蓝市，枯叶市，彩虹市，浅红市…剩下三个道馆徽章看样子就是他们在路上遇到的其他道馆了。
“我们刚出来的时候，弹性阵容对我们还算友好，所以我们真的就按照官方的指南，沿着人气道馆的路线旅行，一路挑战。不过，有一件事让我选择了放弃…”
艾托勒似乎有些出神：“你对常磐市道馆有了解吗？”
吃着肉干的路德怔住了。
常磐市道馆，坂木？
这怎么可能不了解，
非要评价的话，他是个纯粹的恶人，而且还是那种懂得进退和取舍，审时度势的狠角色。
光看他在常磐道馆没有利用价值后直接请辞，火箭队在关都地区的基地被发现果断脱离，直到现在了无音讯，能把国际刑警和地区联盟坑来坑去，就能说明他手段了得。
超梦这个大挂壁也是坂木一手制造出来的，也不知道现在超梦在这个世界的哪里游荡着。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线，你可以看不起他的做法，但是绝不能看轻他。
“我记得现在的常磐道馆是关都的四天王在轮流接手吧，毕竟合适的道馆馆主人选迟迟没定。”
“定了，有新的馆主入住常磐道馆了，我一直关注那个道馆的消息，所以很清楚，我想说的是他的前任馆主坂木。”
“我虽然不是正规从精灵学校里出来的训练师，但是我自认为自己当时对关都图鉴记载的精灵了若指掌，但是…当时我击败了坂木的两只精灵后，他第三只精灵我从没见过。”
路德浑身一哆嗦，他预感到艾托勒要说出的话是什么了。
“全身套在像是盔甲一样的东西里面，身上连着一堆线头，图鉴扫不出，关键是…强的有些太离谱了。”
艾托勒竖起了食指：“就一次攻击，我只能判断那是超能力系的技能，我的精灵全部倒下。”
“那之后我离开了常磐市，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大型道馆避而远之。当时的我以为那是坂木在其他地区收服的精灵，我无法打败是实力不够，大型道馆果然深不可测…可是，今年是我出来旅行的第六个年头了。”
“我去过丰缘，虽然预选赛就被淘汰，但是却和四天王源治老爷子打了一场，收获颇多。我在丰缘没有看到那个精灵的身影，询问了源治老爷子，他也无法回答。”
“于是我干脆跨越重洋，去到了卡洛斯，回到我父母居住的地方继续旅行，然而到最后，也没有答案。”
“我不信邪，前往阿罗拉地区，我父母告诉我，阿罗拉地区因为独特的环境让很多自己属性的精灵有了特殊的形态，我要的答案可能在那里。”
“我甚至去了一些地区联盟统治力低下，还没有正式接纳的区域…”
“可是…”
艾托勒苦笑，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过塑的图片。
路德看到图片上的素描，暗叹了一声。
“玛欧事后根据回忆画的，可能会有点偏差，但是大体上就是这样。”
这是一张穿戴着拘束器的超梦素描，惟妙惟肖，根本没有偏差可言。
“当时挑战联盟早就不是我最重要的目标了，我到处乱晃，其实只是想找到一个答案，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托勒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紧握着拳头。
“这个世界上的精灵种类总是不断地增加着，各式各样的精灵在旅行途中我见过不少，但是只有他…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感觉非常奇怪。”
“发动技能时候他在犹豫，在困惑，使用的技能也有一些让我无法理解…就像是对自己的力量很陌生，在重新熟悉的样子。”
艾托勒打了个寒颤。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握着一把威力绝伦的武器，正在摸索如何正确的使用他一样诡异。”
“我把我的话和研究所的研究员说，他们只是以为我无法辨认出其他地区的精灵，所以产生了误会。我再次回到常磐道馆，坂木走了，听说是当年石英大会前就离开了，没再回来过，再后来我知道坂木和火箭队的关系。”
“我告诉其他人，坂木手上可能奴役着一只我们从未见过的精灵，没人信我的话，他们都觉得我在胡说八道，要么就是给我找各种其他地区的精灵让我相信那就是我看到的精灵。”
顿了一会，艾托勒自嘲似地笑了一声：“于是我放弃了。”
玛欧握住艾托勒握成拳的手，安慰着有些不甘的他。
“你为什么想要找到那只精灵呢？”
艾托勒拿起那张素描，深思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他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感情。”
“在他发动技能的时候，通过那股精神力的波动，我短暂的感知到了她，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挣扎还有迷茫…她似乎无法正确的理解‘情感’，对一切都感到陌生。”
“我想知道她是否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如果是，我想解放她，坂木在奴役她。如果不是，我希望见见她的族群，知道她们是否都有着那样的迷茫。”
路德暗叹了一声，又是一个纯粹的人。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看到过多少这样的人了？
他们愿意为自己的一个想法，困惑，理念，不停地去追寻，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险阻与艰难。
他们根本不在意回报，只在乎内心的安宁。
“如果你想知道她是否解脱了，我可以告诉你，坂木再也无法奴役她了。”
“她自由了。”路德说。
艾托勒张大着嘴巴，满脸的震惊。
“你…你，你说什么？”艾托勒结巴地问，“你知道她？你见过她？”
“是的，我知道她，我没有骗你，没有安慰你，我怎么知道的你不要问，这是我的秘密。”
“她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不知道为什么，艾托勒没有质疑路德的话。
“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路德沉默了一下。
“超梦，她叫超梦。”
“现在的她，也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163.她喜欢你
其实告诉艾托勒关于超梦存在的事是非常蠢的操作，艾托勒要是真的追问路德是怎么知道的，或者质疑路德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两边都会非常尴尬。
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沉默，什么都不说，然后随意安慰艾托勒几句，说些不疼不痒的话，比如你以后肯定能遇到她之类没营养的祝福，大家皆大欢喜。
大概是这些日子和麻衣遇到的人都是那些很温柔的人，路德也沾染了一些他们多管闲事的脾性，想给这个还在纠结的傻孩子一个结果。
放弃了？
如果放弃的话说到超梦时候还会这么激动，还会这么不甘心吗？
路德知道那种感觉，苦寻不得后，骗骗自己“我努力过了”，“看来与我无缘”，“就当做了个梦”等等。
艾托勒是个聪明人，他没有问，而是坐在那里，露出了释怀的神色。
不管艾托勒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了路德的话，至少他有了一个放下的借口。
找寻超梦是不切实际的，没有人知道超梦到底在何处，她现在对人类的感情应该非常复杂，现身在人类面前的可能性很低，即便你主动去靠近，她感知到了也会远远跑开。
没必要做这么浪费力气的事，以艾托勒刚才精灵对战中展现的实力，他能在训练师这条路上走得更远，虽然浪费了一些时间，但是还不至于成为哈罗尔那种没法弥补的情况。
吃完饭，路德拿起餐具到一旁的小溪里刷洗，玛欧也拿着餐具跟了过来。
“谢谢你，让他放下了心结。其实我看得出，你说出那句话后，有些后悔。”
路德用布擦洗着碗筷，听到玛欧的话，没有抬头，叹了口气。
“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不喜欢解释，其实我也没必要向你们解释，所以就随口提了一句。”
玛欧捋了一下垂到眼睛前的淡金色头发，点点头：“我知道，如果艾托勒不信，你也不会争辩，只会打个哈哈说自己在开玩笑。”
路德笑了：“艾托勒有你这样的女朋友，会不会很累啊，有人和你说过，读人心思可以，但是别说出来的道理吗？”
“他是一个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的人，当年说着要找到超梦存在的痕迹，然后就满世界跑。我只能跟着他一起跑，不然我总是担心他会被其他人骗了，他…太愣了。”
路德听到这个形容也觉得很贴切，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声。
搓洗好餐具的玛欧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问：“你喜欢读不出你心思的女孩子？”
“严格来说，我觉得不需要女孩子过一辈也行，有精灵陪着我就好。”
路德站起身，准备回到营地里。
“你这么说，麻衣好像有点可怜啊。”玛欧的声音从路德背后传来。
路德的脚步顿住了。
“男孩子可能很难感觉出来，但是女孩子可是很敏感的，她很喜欢你。”
玛欧看着路德的背影，接着说道：“你自己也知道的对吧？虽然和你相处不久，但是我还是能读出你不是一个情商很低的人，一个女孩子愿意一直跟着你到处乱跑，帮你忙前忙后，在你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你，和我聊天时候各种赞美你。”
“你感觉得到吧。”玛欧走到了路德身边，斜了一眼路德，“要不，你就是在装不知道。”
过了一会，路德深吸了一口气，呼了出来。
“你和艾托勒的旅行过程中遇到过危险吗？我指的是，生死危机。”
玛欧没想到路德会问这样的问题，思考了片刻，回忆道：“在卡洛斯地区，我们曾经和一个精灵的盗猎团队遭遇，对方人很多，我和艾托勒为了救那些被抓走的精灵都受了伤，最后还是国际刑警和地区联盟的人及时赶到救了我们。”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场景下，你们只是运气好，如果出了一点意外，你或者他，其中一个人就会死。”
玛欧沉默了，盯着路德。
“我面临过差不多的一样的选择，一个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我选择了赌。很可笑对吧，解决生死危机的唯一办法是赌。”
路德捏着餐具的手咔咔作响。
“你可能会说，如果可以，你愿意替艾托勒去死，我知道你是那种人，你眼里也藏不住对他的爱。”
“对我而言，我不想再出现这样的选择题。所以我曾经问过自己，也问过麻衣一个问题。”
“一个人到底需要拥有多少力量才能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我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前，我不敢喜欢，不敢爱任何人…因为我爱他们，我不希望它们受伤。”
玛欧注视着路德，她隐约觉得路德内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你的敌人，很强大吗？”
“之前对于我而言很强，未来他们将什么都不是。”
“如果你遇到麻烦，可以在图鉴持有者名单上联系我们，我们，乃至图鉴持有者都会帮你。”玛欧说，“你应该知道，图鉴原型机的持有者是一个关系很好的圈子。”
路德摇摇头：“没人可以帮我，你们太干净了，如果有，也是那株带毒的植物才行。”
玛欧没有理解路德这句话。
干净？带毒的植物？
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路德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想法，径直返回了营地。
路德没打算让任何人帮助自己对付万年青以及乌合之众，他想要的不是摧毁…而是要一场审判。
联盟刑法不允许的审判。
他不认为这些内心滋生了疯狂的人在进到监狱里后会好好改造，他们只会把这股疯狂当做种子洒向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多棒的世界啊，可爱的精灵，淳朴的人，迷人的风景，以及…
爱我的人。
路德不认为暴力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但是显然对付乌合之众，不动用暴力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的历史还没有出现过那些令人恐惧的暴力，这些温和地像过家家的人远不知道死亡可以更可怕一些。
在那些疯狂的种子生根发芽前，路德决定，斩草除根！
164.意料之外的东西
一夜无话，路德和艾托勒他们吃过早饭后，就各自继续前进了。
临走前，玛欧还是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并且把路德的信息记了下来。
训练师的旅程大多都是这样，沿途的突然邂逅，点头之交的两个人在短暂的交流后很快变得无话不谈，然后在某一个早上各自离去。
离开落羽镇后三天的时间里，或许是因为路线的原因，路德没有再遇到城镇，倒是偶尔见到几个掩映在森林里的村落。
天气越来越冷了，原先还能一件衬衫罩一件外套的路德不得不换上了麻衣提前准备的棉衣。
精灵们也已经全副武装起来。
吉利蛋套上宽大的棉衣后像是个大腹便便的小矮人。
除开棉衣，毽子棉的棉絮上还被路德裹上了两团耳塞大小的棉套，草系精灵对冬天的不耐让她活跃度很低。
菊草叶像是感受不到严寒一样，穿着棉衣到处乱跑，这让给她当保姆的毽子棉不得不努力活动起来，跟上精力旺盛的菊草叶。
奇鲁莉安活跃度也变低了不少，这倒是和天气无关。
麻衣给奇鲁莉安裁剪的小棉衣尺寸上出了点问题，棉衣下摆直接拖在地面上，这让她不得不捏起衣服的一角走路，像是捻着舞裙的舞者。
麻衣只好跟奇鲁莉安说声抱歉，等到落脚的地方立刻帮修短。
这个天气最欢脱的怕是玛丽露和太阳珊瑚了，不怕冷的他们两个成为了晚上巡夜的不二人选。熬夜修仙，第二天吃早餐看不出任何疲惫大概也是她们两的一种本事。
麻衣的帕奇利兹已经缩到了吉利蛋的口袋里和蛋作伴，吉利蛋的身体为了能保证能孕育出蛋，口袋的温度非常舒适，这让帕奇利兹根本不愿意离开。
伊布也很想钻进口袋里去，但是那是小不点帕奇利兹的优势，自己根本无法和蛋一起挤，所以她现在变成了麻衣的暖手宝。
路德也有暖手宝，妙喵款的。
进入秋天那会，妙喵和伊布的胃口变大了不少，之前在百代市的休整让他们储存下了抵御寒冬的资本，皮毛都厚实了不少。
现在正好便宜了路德和麻衣。
抓在妙喵身上的手来回蹭蹭，指尖上传来妙喵的体温让路德感觉太美妙了。
以前冬天撸猫的感觉他回来了！
冬天时候路德家的猫总是不乐意路德去碰他，无他，冷冰冰的手摸谁身上都受不了，只要路德有想要揉她的迹象，她立马躲得远远的，等到路德放弃了，她才会懒洋洋地回到暖炉边继续烤火。
现在不一样，妙喵根本不抗拒路德的做法，反而主动往路德冰冷的手上蹭。
好孩子自然是会得到奖赏的，路德和麻衣分吃果干，近水楼台的妙喵和伊布就分到不少。
帕奇利兹看到果干，很想钻出去要点，但是刚钻出口袋，一阵寒风吹来，帕奇利兹打了个哆嗦，果断缩了回去。
招呼了菊草叶一声，结果菊草叶跑地正欢，根本没听到路德的声音。
对面前一切都非常好奇，感到新鲜的菊草叶正东瞅瞅，西看看，偶尔会趴在地上嗅嗅味道。
毽子棉在一旁不断地给菊草叶灌输着她没受过的教育，尽早让菊草叶明白这个世界的常识是她的工作。
对于这样的场景路德习惯了，所以只是让毽子棉保护好菊草叶，别让她受伤，继续在后面缓慢地前进。
过了一会，路德感觉到不对了，自己好像很长一段时间没听到毽子棉和菊草叶的声音了。
“奇鲁莉安，能感觉到菊草叶他们在哪吗？”
奇鲁莉安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慌张地摇头，她也发现了毽子棉和菊草叶失踪的情况。
这是一片地形比较复杂的地带，成片的树木和隆起的石丘，考虑到寻找过程可能会出现其他意外，路德和麻衣各自带着自己的精灵喊着毽子棉和菊草叶的名字在附近搜寻。
坐在路德肩膀上的妙喵看到地面上的东西，楞了一下，飘下去，仔细观察了一会，朝路德大喊。
“这是菊草叶和毽子棉的脚印。”
毽子棉那个圆球一样的脚印非常好认，这让路德赶紧叫精灵把麻衣招呼回来。
两个人顺着脚印一路向前，几根倒塌的枯木横在了几根巨大的树木中间，妙喵飘了过去，再次发现了菊草叶的足迹。
纵横的枯木后，枯草丛生，乱糟糟的植被肆意生长，妙喵咬着手，盯着前方。
这堆茂盛生长又因为冬日降临枯萎的植物，掩映着一个洞穴，如果不是这个洞穴的下方有一个破开的小口子，妙喵甚至还需要感应一下才能发现这里有一个山洞。
这个口子的大小正好是菊草叶的高度，路德捂着头，只能感慨菊草叶真的能闹腾，竟然能带着毽子棉跑出那么远，还跑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菊草叶，你在里面吗？”
喊完话，路德和麻衣同时怔住了。
没有回音，显然这个洞穴不是很深，自己也没听到菊草叶和毽子棉的回应。
妙喵和奇鲁莉安把洞口的植被扯开，随着光照进洞口，路德眼前出现了一个坑，看不出到底有多深，但是一片漆黑。
路德有些焦急，如果这个坑很深的话，菊草叶和毽子棉摔下去估计会受伤，也害怕这种坑内部会有有害气体让他们中毒。
正在找东西照明时候，坑低下传来了菊草叶和毽子棉的叫声，充满活力的声音让路德和麻衣一下子松了口气。
路德打开手机的电筒，发现这个坑的高度在一米左右，而且有一个小坡做缓冲，不是特别高。
“用藤鞭挂在我们身上，上来吧，下次可别自己一个人跑那么远，来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探险了，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路德一边说，一边朝菊草叶伸出手。
菊草叶摇了摇头，反而伸出藤鞭指着坑下面的某个方向，来回比划。
就连毽子棉也附和着，做出跳跃的动作，示意路德下来看看。
路德和麻衣一脸茫然，不过既然菊草叶和毽子棉都在下面，证明坑洞的氧气浓度没什么问题。
保险起见，路德阻止了麻衣，自己先跳了下去。
落到坑底的一瞬，路德深吸了一口气，确定了空气没有异味。
路德抬起头，眼前瞬间出现了一抹奇幻的色彩。
路德看着眼前的东西…呆了。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