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奇鲁莉安
光幕散去，奇鲁莉安愣神了好久，她的视野似乎突然开阔，清晰了不少，就是身体的感觉让她有些陌生。
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小短手，却发现变长了不少。
低下头，之前活动起来有些不方便的小短腿也纤细了起来。
自己对于精神力的波动似乎也更敏感了。
奇鲁莉安在适应新的身体，路德抱着玛丽露站在一边，看着她好奇地查看着完全不一样的自己，突然有一种孩子长大的欣慰感。
拉鲁拉丝的进化过程很难复制，制造落差感来刺激精灵，通过强大的实力压制让她感受到危机感，在双重的压迫下促使她完成心境上的最后一步。
路德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但是这次却不得不这么做。
自信对于拉鲁拉丝太过重要，一个还没品尝过努力后获得回报滋味的孩子很容易在努力的路上就逐渐失去了方向。
拉鲁拉丝做到了，不甘心就对了。
和自己在面对万年青时候一样，无力，什么都无法抓在自己手里的那种恐惧。
没人喜欢那种感觉，所以路德宁愿染血也要把这种滋味还给万年青。
拉鲁拉丝也不喜欢，这个倔强的家伙不间断的积累经验那么久，就是为了蜕变那一刻。
奇鲁莉安转着圈，扭动着身子，活动着这具稍显陌生的身体，步伐轻盈地她像是一个舞者，在草地上起舞。
路德所有的精灵都围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恢复状态的吉利蛋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但是见到奇鲁莉安的一瞬间她就上去抱了抱她。
奇鲁莉安仍然在适应，看得出她的小手变长了让她对触感有些陌生，两只手搭在吉利蛋圆滚滚的身子上摩挲了好久才笑着把脸埋进吉利蛋的身子里。
全新的身体，全新的体验，这让奇鲁莉安非常兴奋，从吉利蛋怀里钻出来后，她又扑到毽子棉跟前，原本比毽子棉矮小，而现在却是差不多的身高。
之前小手怎么也不能完整地感受毽子棉那些棉球是什么样的手感，现在奇鲁莉安很开心地揉搓着毽子棉的一个棉球，看着棉絮纷飞，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毽子棉忍得很辛苦，奇鲁莉安的揉搓让她很想笑出来，真的好痒。考虑到奇鲁莉安的感受，毽子棉稳稳地站好，等着奇鲁莉安兴致过去。
等奇鲁莉安去到妙喵身边，毽子棉这才跑到路德身边，靠在路德身后调整呼吸。
妙喵瞬间成了队伍里最小只的存在，之前和拉鲁拉丝天天腻在一起，两人差不多一样的大小，很有共同语言。
现在奇鲁莉安伸出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像是在带孩子，连和自己说话都有一种溺爱的味道…
被奇鲁莉安用手拥抱着，妙喵不由自主地也贴了上去，感受着奇鲁莉安的气息。
路德怀里的玛丽露挣扎了一下，跳到地上，到了地上她才发现奇鲁莉安真的比看起来高好多。
还在仰望时候，奇鲁莉安伸手在玛丽露的弹簧尾巴上掐了一下，全身一哆嗦的玛丽露一骨碌滚到在地上，小手扒地挣扎着想要跑回路德身边。
玛丽露力气很大，奈何奇鲁莉安动用了精神力，学着刚才椰蛋树的方式压制着她。
“好了，别欺负玛丽露了，她等下还要训练的。”
路德的话让玛丽露得以脱身，一溜烟跑回暴雪王身边。
“伸手。”
奇鲁莉安很听话的把手伸向路德。
路德揉了揉奇鲁莉安伸过来的手，然后把手按在她的身子上，仔细感受了一下。
还好还好…拉鲁拉丝那种滑溜溜，像布丁一样的手感还在，不亏，赚大了！
路德觉得自己好了，好的不能再好的那种！
是了，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只要路德的训练师之旅不停下来，道路就会延伸，沙奈朵就会在前方等着路德。
奇鲁莉安茫然地看着路德左摸摸，又摸摸，嘴里哼着一首奇怪的歌，脸变得通红。
路德在思考，他以前就很想知道奇鲁莉安身体上像裙摆的部分再往上翻一点，会是个什么构造。
心动不如行动，路德决定实践出真知。
“哦豁，进化了？”
路德的手僵在了半空，脑袋上披着毛巾，正在补充水分的菜种走进了庭院，一眼就看到了奇鲁莉安。
算了…
路德顺势抚摸着奇鲁莉安：“没有挑战者了？”
“预订的挑战者打完了而已，闭馆前应该还会有人来吧。”菜种蹲了下来，“来来来，让我也摸摸。”
路德和菜种一人一边，舒服地调戏着奇鲁莉安。
“看样子很顺利啊。”
“谢谢你的椰蛋树，如果不是有这么好的陪练在，估计她还是迈不出那一步。”
菜种笑了：“和椰蛋树关系不大，临门一脚说难不难，解决了心态问题就好办了。你要是想感谢他，就帮他浇点水好了。”
说干就干，路德给一旁的水龙头接上胶管，按着胶管的一角，往站在角落里发呆的椰蛋树身上浇水。
椰蛋树苦闷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笑容，两个脑袋上舒服地露出了喜悦的神情…还有一个依旧保持着阴沉沉的表情。
奇鲁莉安来到路德身边，踮起脚，伸着手向路德够了够。
“你想试试？”
奇鲁莉安点头。
路德把胶管放到奇鲁莉安手里：“也好，椰蛋树也算帮了你不小的忙，你来正合适。”
奇鲁莉安控制着胶管里飞出来的水花，用精神力控制着他们变成细碎的水雾，轻柔地水雾刹那间覆盖了椰蛋树。
椰蛋树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把眼睛都眯了起来。
“对了，拉鲁拉丝是被压迫到进化还是突破了自己精神力的极限进化的？”菜种突然问。
路德挠挠头：“应该是被压迫导致最后进化了吧，你走之后我让椰蛋树用全力应对来着。”
听到路德和菜种的讨论，奇鲁莉安笑了笑，还是没有过去暗示路德，是自己在最后时刻破除了椰蛋树的防守。
虽然她知道椰蛋树没有因为路德的话而用尽全力，一直都有所保留。但是那种在对抗中赢下比自己强大数倍的精灵所获得的成就感太美妙了。
136.精灵蛋
拉鲁拉丝的进化让路德的心情极好，吃完饭回到酒店房间里，路德还在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奇鲁莉安。
因为训练的缘故，今天大家的胃口似乎都变大了不少。
平时吃的很少的妙喵今天也吃下了两倍的分量，细嚼慢咽的吉利蛋今天也吃狼吞虎咽。
至于玛丽露，路德没见过她胃口不好的时候。
路德在密阿雷买的东西今天送达了酒店了，甜樱果酱被路德翻了出来。
希罗娜在月环商业时候和自己说过，这个东西兑水后就会是很好喝的果汁，看着吃撑的大家，路德闻了闻酸甜的甜樱果酱，决定试试。
挖出一大勺果酱，在每个空杯子里都放了一点，然后加入温水，耐心地搅拌，浓郁的酸甜气息被水稀释过后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
奇鲁莉安坐在路德身边，好奇地看着路德搅拌着杯子里的东西。
一杯浅红色的果汁被路德递给了奇鲁莉安。
奇鲁莉安闻了一下，眼睛闪闪发亮，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咕咚咕咚”地的几口灌了下去。
“看样子的确很适合你们的胃口啊。”
路德把剩下的果汁都分发了出去，希罗娜说的没有错，喜欢甜口的精灵无法拒绝这种果酱的味道，路德犹豫了一下，也喝了一口试试。
味道接近橘子汁，但是又有一点梨子的清甜，反正希罗娜说人喝也没事，路德索性多冲泡了一杯，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麻衣推开门时候，满屋子都是酸酸甜甜地气味，帕奇利兹抽着鼻子跳到吉利蛋身边，吉利蛋平时非常照顾他们，有吃的都会留下一点给他们。
果然，吉利蛋把杯子微微倾斜，让帕奇利兹能够吮吸到杯子里的果汁。
帕奇利兹美滋滋地闷了一口，痛快地招呼着伊布也试试。
伊布没有过去，她看着身边的奇鲁莉安，思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伙伴拉鲁拉丝已经进化了，他现在正在绕着奇鲁莉安绕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麻衣的反应就很真实了，以往她最优选的拥抱对象是吉利蛋，奇鲁莉安这个新欢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现在就抱着奇鲁莉安，头贴在奇鲁莉安的脸蛋上来回蹭。
“我上次在月环商业买了一些不错的护理用品，让我试试好不好！”
没法拒绝，因为麻衣已经从她的快递里拿出了护理用具摆在床上，阵势很大。
“来来来，奇鲁莉安来和我一起洗澡，我给你好好打理一下！”
奇鲁莉安还在犹豫，然而麻衣已经推着她往洗浴间走了。
想起什么的麻衣回头把自己换洗的衣服也带上，然后关起了洗浴间的门。
路德继续喝着果汁，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到了呆河马一直盯着自己。
“要喝吗？”
没有反应…看来是自己误解了。
路德一杯果汁快喝完，突然看到呆河马轻轻点了个头。
路德叹了口气，呆河马，你在月环商业看涩图时候可不是这种反应速度啊。
冲泡好饮料拿给呆河马，路德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少了点什么。
“麻衣，你的太阳珊瑚呢？”
洗浴间里的麻衣刚打开花洒，听到声音把水关掉，探出头来：“你刚才说什么？”
路德转过身，这种事他习以为常了，已经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了，反正提醒也没什么用，索性不提了。
“太阳珊瑚呢，在浴室里？”
“哦，今天饲育屋出生了一个太阳珊瑚宝宝，不吃不喝，闷闷不乐，怎么哄都提不起劲。我把太阳珊瑚放出去后，那个宝宝突然对她很亲昵，走到哪跟到哪，没办法，太阳珊瑚今晚就在那边过夜了，不然值夜班的饲育员会很头疼的。”
麻衣把头缩了回去，哗啦啦的水声再度响起。
听到麻衣说起孵化，路德回头看了看床头的精灵蛋，坐过去，把精灵蛋抱起来。
各种形状的花纹在蛋上密布，棕色和褐色的条纹占了大多数。
路德把耳朵贴在蛋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然而什么也没听到。
按照麻衣所说的，加速孵化基本不可取，那就只能按照常规的方法来小心照顾精灵蛋了。
“吉利蛋，过来一下。”
路德用手把吉利蛋怀里的蛋拿了出来，把精灵蛋放进去后，路德突然发现，精灵蛋太小了，放进去的感觉像是被吉利蛋的口袋吞掉了一样。
吉利蛋知道了路德的想法，比了一个打拳的姿势出来，然后从袋里把蛋拿出来往上捧…
路德也明白了吉利蛋的意思…每天训练时候都要把蛋放出来交给路德，结束后再放回去有些繁琐不便。
“那就我来孵！不就是个精灵蛋吗！”
麻衣的笑声和奇鲁莉安为难地叫声在洗浴间里不断地响起。
“别动，别动，这个地方沐浴露没涂好，你看…哇，这个滑溜溜的手感…别跑啊，让我再蹭一蹭。路德每天都蹭我的伊布，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你看，这才对嘛，别动，这些沐浴露要涂均匀，你才会香喷喷的。”
“想一下，路德闻到你就想和你贴贴，是不是很棒…哦，这话很有效嘛，让姐姐看你进化后身体发育如何。”
路德捂额，他是有撸伊布的习惯没错，毕竟伊布毛绒绒的大尾巴在自己面前一晃一晃的，很有诱惑力。
以前路德撸狗，撸猫也喜欢摸尾巴。
当然这是一个危险的操作，首先狗子未必喜欢你摸他晃地跟风扇一样的尾巴，其次…大猫基本不会让你碰到他尾巴，你的手大概率会被咬。
伊布不一样，只要路德想撸，伊布就把尾巴拍到路德手里，随路德去。
果然香喷喷的，不知道麻衣用了多少名贵的沐浴露和别的护理材料…她们两一出来，玛丽露咀嚼饼干的嘴都停了下来。
饼干都不香了。
奇鲁莉安把手搭在鼻子上使劲地嗅，路德觉得没那个必要，现在整个房间都是沐浴露的味道。
“好闻不好闻？”
麻衣在等待一个夸奖，路德把奇鲁莉安抱过来，那股幽香的气息愈发浓郁。
“其实我喜欢淡淡的那种香气，这种太浓了。”
“好办，明天包你满意！”
路德一拍额头，原来麻衣在这里等着呢，看来明天奇鲁莉安依然要享受麻衣的洗浴体验。
看到路德放在一边的精灵蛋，麻衣擦着头发，有些好奇：“会是什么精灵的蛋呢，虽然有学者说蛋壳纹理，花色，蛋壳的形状可以判断精灵蛋的类别，但是孵化结果却有不少打脸的例子。”
“我也很好奇到底会是什么精灵的蛋，这还是我第一次培育一个精灵蛋，有点小期待啊。”
137.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
希罗娜也在思考自己获得的两个精灵蛋会孵化出哪个小可爱。
负责孵化精灵蛋的是波克基斯和幸福蛋，波克基斯负责早上照看，幸福蛋则是上夜班。
大多数精灵蛋的孵化周期都不会太长，能拿出来当做奖品或者交易的精灵蛋大多都是照料了一两个月个月，确认过没有异常的。
往往到训练师手里，这些精灵蛋会在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就孵化，甚至有刚拿到就孵化的例子。
回到神奥之后希罗娜的回归了日常，没事就去联盟露个脸，有需要就留下帮忙，没有就回家蹲着。
之前和路德说过自己的日常后，路德是真的很羡慕，看得出他发自内心地就是想过这样的生活。
有乌合之众这头阴恻恻的狼在背后窥伺，他才不得不把自己那点摸鱼心思收起来，挺好的，不然这么惫懒的心态，真的对不起他不错的天赋。
吃完炒面的希罗娜发现手机屏幕一直发亮，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调了静音，打开手机一看，卡露乃打进了好几个电话。
回拨过去。
“找我什么事？”
卡露乃打了个哈欠，显然这个时间点她已经快睡了。
“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睡了呢，你在月环商业是不是赢了两个精灵蛋？”
“对啊，那家测试技能威力的店家做活动搞小动作，我教训了他们一下，怎么了？”
卡露乃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当天月环商业做活动的精灵蛋都是从一家公司通过协议采购的，不过那家公司不小心混进去了几个别的精灵。”
希罗娜挠了挠头：“别的精灵？有区别吗？不都是精灵？”
“你还记得去年各个地区组织研究人员前往…”
“等等等等，精灵蛋是从那边来的？不是说在资料和图鉴没有和其他区域整合完毕之前，联盟暂时不建议精灵蛋或者精灵流出吗？训练师不熟悉精灵的习性很容易出岔子。”
卡露乃也很头疼：“商人嘛…联盟只是建议，又没说禁止，而且以前各个区域联合之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幸福蛋抱着一个精灵蛋跑了过来，她听到希罗娜在讨论，以为是在喊自己。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我拿到了很特殊的那个吧？”
“当天月环商业做活动，共送出去十九个精灵蛋，事后有人孵化出来和联盟说了一声，联盟才知道这件事。然后查询了一下，那个公司表示的确混进去了三四个特殊的精灵蛋，不过孵化之前没法确认，所以卡洛斯联盟只能通告，孵化出不认识的精灵的训练师和联盟保持联系。”
“要还回去？”希罗娜问。
在希罗娜看来，到了自己手里那就是自己的了，自己养过那么多精灵，又不是小白，还是不可能还的，这辈子都不会还的。
“卡洛斯联盟是这么建议的。”
“哦，你是拿卡洛斯联盟的规则来约束神奥的冠军咯，别给卡洛斯联盟当传声筒了，你就告诉他们，我有能力养，也会养，要是真孵化了，那就是我队伍里的新成员之一。他们想要，可以来我家问我要啊。”
卡露乃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
“不过…当天获得精灵蛋的人还有路德吧，她的玛丽露赢下了大胃王比赛，他也带走了一个精灵蛋。”
卡露乃又打了个哈欠：“他我就不问了，到了他手里，他肯定不愿意吐出来。上次他还说现在自己的精灵太少，自己以后要是买房子买牧场，这点精灵放进去太空了。反正我就是知会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哈欠连连的卡露乃跟希罗娜说了声晚安就挂了电话。
希罗娜把手机丢到沙发上，蹲在幸福蛋跟前，仔细观察着她抱着的精灵蛋。
波克基斯捧着一个精灵蛋也跑了过来。
“从那边来的精灵蛋吗？不会真的是我手里这两个吧？”
说着，希罗娜贴在精灵蛋上聆听着，她知道这样做根本没什么可能辨认出来，但是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这么做了。
“拿个秤来。”
罗丝雷朵听到了希罗娜的声音，连忙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电子秤，送到希罗娜手里。
希罗娜把两个精灵蛋分别上秤，重量区别不大，根据自己以前的孵化经验，这两个精灵蛋的数据和以往的没什么不同。
想了想，希罗娜拿起手机，给路德发了条信息。
“喂，在吗？”
过了一会，路德的信息栏跳动起来。
“在在在，还没睡？”
“来视频通话。”
希罗娜发送了视频通话的邀请，路德很快接受了邀请。
“嗯…你的拉鲁拉丝进化了？”
希罗娜的镜头里出现了奇鲁莉安的半个身子，这让她的视线从精灵蛋上移了过去。
“算是水到渠成吧…”
路德简单解释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情，希罗娜沉思了一下，暗叹了一句，拉鲁拉丝和路德的性格还真像。
“给我看看你的精灵蛋。”
路德把镜头对准了精灵蛋，希罗娜认真地看了一会，又对了对自己手里的精灵蛋，叹了口气。
果然是白费功夫，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好奇心被调起来的希罗娜觉得很难受。
“我的精灵蛋怎么了吗？”
希罗娜思考了一下，不确定路德是否正好挑到了那一个，干脆给他留一点悬念和惊喜好了。
最重要的是，不能光自己一个人不爽！
“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孵化出来你就知道了。”
路德懵了。
“别啊，你这样搞，我好奇心起来了好难受啊！”路德赶紧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希罗娜听到路德这么说，突然舒服多了。
难受嘛，分出去一点，自己就痛快了。
“好了好了，别问，孵蛋就是了。晚安路德，哦，奇鲁莉安和麻衣你们也是。”
希罗娜冲着屏幕挥挥手，根本没有给路德挽留的机会，直接把视频通话按断。
路德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挠心一样难受！
说话说一半太可恶了吧，自己本来就特别好奇能孵出来什么，希罗娜还来一个电话撩拨自己。
这让路德突然想起了那个梗…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
138.她还是个孩子
路德还是稳住了心态，虽然不清楚希罗娜那边到底发现了什么，但自己绝不能被乱了节奏。
按步骤班地上班，按步骤班地给精灵们训练。
玛丽露似乎没有吸到拉鲁拉丝进化的好运气。她的冰冻拳卡壳了，情况很微妙。
真气拳之后是蛮力，练冰冻拳的过程中，玛丽露阴差阳错的学会的这两个技能竟然用起来很顺手。
按菜种的说法，一般刚学会的技能很生疏，动作也不协调，很容易打不中人，但是玛丽露姿势就很完美，训练中也能正常使用出来。
这就很纳闷了，玛丽露不停地摸着脑袋，暴雪王也很是很困惑，他觉得自己演示的方法没问题。
力量很完美，姿势正确，本身玛丽露冰系技能的熟练程度就很喜人，调动冰系能量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怎么现在感觉就像进度条被切断一样了呢？
吃着橘子的路德歪着脖子，绕着圈子检查着玛丽露。
玛丽露看着路德吃了一半的橘子正在流口水。
可惜这是最后一个了，路德很想跟玛丽露说，你不要走动，我这就去买几个橘子，但是思考了一下，干脆一起出门算了。
持续练习之后转换一下心情也不错。
吉利蛋头上挂着妙喵和玛丽露，毽子棉坐在蛋上，看了看一旁坚持要自己走路的奇鲁莉安，路德抱上精灵蛋决定顺路去看看麻衣的日常工作是什么样的。
麻衣工作的饲育屋在百代市郊，在市区里有能力开大型饲育屋的人不多，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黄金地段有时候需要砸的不只是钱，还有关系和人脉。
市郊有市郊的好处，毗邻森林，环境优美，租金低廉也使得饲育屋的压力不会太大。
路德拎着一袋橘子，站在饲育屋外，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来探视自己寄养精灵的训练师不多，所以路德格外的显眼。
看样子以往带着礼物来查看自己寄养精灵状态的人很多，路德拿着一袋水果直接被误认为是来探视的人，直到路德解释清楚，饲育屋的员工才笑着把路德带到了饲育屋休息的地方。
“我去叫麻衣过来，你等一下？”
“不用了，平时听她描述过，她应该挺忙的才对，其实我只是好奇饲育屋的日常是什么样才过来的，我自己看看就好了。”
听到路德这么说，饲育屋员工给路德斟了杯水就离开了。
铃兰大会将要开启，每个训练师都想着在开启前冲刺一把，培育出一个天赋高的精灵去参加比赛，每次大赛开启，基本都是如此。
喝着水的路德突然觉得自己脚下好像什么东西在戳自己，吃着橘子的精灵们也低下了头。
一个有些小只的尾立坐在地面上，拿大尾巴拍打着路德。
刚孵化出来的宝宝吗？那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干嘛？
毽子棉从沙发上跳了下去，顺手把一个橘子滚到小尾立的身边，被橘子砸到尾巴的尾立一下站了起来，看到身旁的橘子，抱起来直接缩到路德的沙发下面。
路德弯下腰，尾立十分熟练地在给橘子剥皮，然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短发女饲养员一边喊着尾立的名字，一边走了过来。
“在沙发下面。”路德的话让这只逃出来的尾立猛地站直了身子，脑袋和沙发一个亲密接触。
路德不看都知道这一下很疼，哭声从沙发下面传了出来。
“不好意思，尾立她太好动了，所以经常会到处乱跑。”
女饲养员蹲下身去伸手想够到藏在下面哭泣的尾立，结果尾立看见伸进来的手立刻不哭了，身手敏捷地避开，然后一溜烟钻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下。
站在一旁的路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麻衣每天都累得不行，这些刚刚孵化的精灵宝宝对这个世界异常的好奇，对于所有的事务都觉得很新鲜。
安静懂事的，会乖巧地待在饲养员身边，按照饲养员的安排来逐步理解一些常识。
至于那些活泼好动的好奇宝宝则会觉得饲育屋没意思，他们会不断地努力去接触各种他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哪怕那些事是被饲养员禁止的…
比如说现在，这个饲养员明显说错了话。
“不要挠沙发”这句话一说出来，尾立就开心地在沙发下磨爪子。
尽管她现在爪子还不锋利，但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有趣就足够了。
对于精灵宝宝，不到万不得已才会大声训斥，毕竟他们对这个世界还很陌生，负面情感对他们的伤害可能会很大。
看见饲养员辛苦地在哄着尾立，路德觉得没必要啊。
小孩子就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
挠沙发就是不对的，得指责，而不是拿东西当奖励，说什么不挠沙发就给她。
这个饲育员的容忍尺度和饲育方式有问题啊…你拿出奖励给她，她的认知理解不就变成“我挠沙发，饲养员就会给我好东西，”这样了？
“玛丽露把沙发举起来。”
路德决定做点什么，朝一旁的玛丽露说道。
玛丽露三下五除二把橘子塞进嘴里，然后来到尾立磨爪子的沙发旁，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把手搭在沙发的一侧，猛地一使劲。
小尾立突然发现能够庇护自己的沙发腾空而起，一个圆滚滚的身子举着比她身子还要大数倍的沙发，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小尾立紧张地往墙上靠，她发现举着沙发的玛丽露竟然在靠近自己，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赶紧扑到饲养员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饲养员着急地在安抚着她，路德则让玛丽露把沙发放回远处，妙喵还从沙发放置的地面摸出来一个硬币，交给了路德。
“你这样做会吓坏他们的，他们还小，需要引导，知不知道？”短发饲养员瞪着路德，非常不满路德的做法。
路德拿着那枚硬币本来想给饲养员的，听到这话，直接揣进兜里。
知道饲养员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她的语气就是让路德莫名的不爽。
这算不算“她还是个孩子”的变种版本？
139.职业素养
不是每个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去自己照顾精灵蛋，以及协助精灵进行训练，因此饲育屋诞生了。
饲育屋的饲育家们其实是精灵宝宝们的第一个老师，这些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懵懵懂懂的孩子所有的基础认知都会从他们这里获取。
他们需要认真的矫正精灵宝宝的一些坏习惯，保证他们回到自己主人身边后可以完美融入生活当中。
这是一种驯化的过程，和路德所知道自己世界的那些历史没有什么不同。
最早一批的狼群体产生了分裂，有部分脱离出来，来到了人类身边，然后逐渐被驯化，成为最早的家犬。
精灵的驯化就简单多了，即便是野生精灵诞下的孩子所具备的野性其实并不多，经过短暂的矫正就可以和人类生活在一起。
因此精灵宝宝所接触的第一个饲育员很重要，如果孵化之后训练师没能及时领回精灵，往往精灵的性格和习惯就受到他们的影响。
麻衣说自己每天工作还是心最累，总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好，教的不好，让精灵宝宝们受到奇怪的影响。
为人师，肩上担千斤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路德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位短发的饲育员存在的应该是饲育方法上的意见不同，没必要互相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求同存异的道理路德很清楚。
但是眼前这位饲育员似乎不怎么清楚，她看见路德怀里抱着的精灵蛋开始教育路德。
做法粗暴不行，语气不好不行，路德身边的精灵看起来太凶了，这可能会让第一次睁眼看世界的精灵宝宝极坏的印象。
一圈数落下来，路德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能让这位姐姐满意的地方，因为他除了不行，太差劲以外没听到别的形容词。
路德孵蛋的确算是个门外汉，但是谁还没个第一次了。
自己的精灵很凶…
路德看向玛丽露，这货吃橘子吃相凶狠，颇有尚能饭否之风，要说凶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吉利蛋乖巧地站在一旁，身上挂着妙喵和毽子棉，一脸茫然，奇鲁莉安则在帮妙喵剥橘子，怎么看都是一派祥和，后宫安稳。
懂了，反正路德就是有问题，做法就是错的。
“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我没打算改。”
路德坐到玛丽露身边，拿起橘子剥皮，不打算继续搭理她。
刚剥一个橘子，路德觉得又有什么硌着自己的腿了，这下不用低头看了，太阳珊瑚直接蹦到了沙发上，闭着眼张着嘴，等路德喂她。
不需要多说什么，路德和太阳珊瑚也算是一起洗过澡的交情，反正不知道有多少次路德打开花洒之后，太阳珊瑚从浴帘后的浴缸里蹦跶出来和路德一起冲澡。
把橘子皮全部剥掉，拿给太阳珊瑚，她咀嚼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咬着半边橘子一跳一跳地去到休息室门外，这回跟她回来的还有一只小一圈的太阳珊瑚。
“这就是那只没你照顾就不行的太阳珊瑚宝宝吗？”
路德看着麻衣的太阳珊瑚嘴对嘴地给太阳珊瑚宝宝喂橘子，把又一个橘子剥好，递给了太阳珊瑚。
橘子消失了，准确说是被人拿走了。
短发饲育员抱着还在发抖的尾立，把橘子截走，瞪了路德一眼：“精灵宝宝的饮食有定量的，不要擅自投喂奇怪的东西。”
“橘子也是奇怪的东西？我给的是麻衣的太阳珊瑚吃而已。”路德很不解，“好吧，就算你误解了，但是我问你，麻衣的太阳珊瑚给宝宝喂食，你怎么不阻止？”
“你认识麻衣？”
“不然呢？我不认识她，我会给她家的太阳珊瑚喂橘子？”
路德从玛丽露手里拿走了一瓣刚剥好的橘子送进嘴里。
“原来这样的饲育方法时她教你的，难怪你会这么做。”
路德皱眉：“什么意思？”
“你教育精灵宝宝的方法很不合适，你不知道吗？”
绕了半天，又回到最初的话题了？
“我建议你把精灵蛋交给我来孵化，我比麻衣经验丰富得多。”女饲育员对于麻衣的能力似乎很不屑，她继续说道，“我有正规的饲育家协会颁发的证书，有乔伊家族举办的饲育比赛获奖经历，其他获奖荣誉丰富。”
“那么麻衣呢？”路德问。
饲育员一边抚摸着肩膀上的尾立，哼了一声。
“什么证书都没有，也没有饲育家协会发放的证明，完全就是一个爱好者罢了。”
末了，她补了一句：“你懂爱好者和专业的差距吗？”
“前者靠爱发电，后者靠这个吃饭。”路德很快回答道，“不外乎如此。”
饲育员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笑着回问：“你相信专业的，还是爱好者？”
路德摸了摸玛丽露弹簧一样的尾巴，不假思索地回答：“专业，我更喜欢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因为这样的服务才对得起我付出的钱。”
“所以你打算寄养精灵蛋了吗？”
“不急，说了半天，没请教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贝蒂。”
“哦，那我就直说了，贝蒂小姐，虽然我相信专业人士没错，但是就算要通过别人来孵化精灵蛋，我应该也只会给麻衣。”
贝蒂皱眉：“你说过你喜欢更加专业的人。”
“在我看来，她够专业啊。”路德耸耸肩，“你怎么理解专业这个词？在你看来一定是证书，荣誉傍身才有资格成为你的同事？”
“在我看来，所谓的专业就是能耐心细心地照料精灵宝宝，只有爱的确还不够，还需要一些技巧和经验，她有啊。”
“你从哪看出来她有的？”贝蒂的不屑依旧挂在脸上。
“通过你肩膀上的尾立，你养的尾立会把挠沙发要挟换奖励当做理所当然的事，你也认为这么做没什么问题。麻衣养的太阳珊瑚即便是进休息室都是要人领着才愿意进来，当然，你可以解释，这两宝宝性格不一样，但是我得说，这是素质问题。”
“人的素质会影响精灵宝宝的，贝蒂小姐，你的职业素养有点不如麻衣啊，带着自己的情绪工作才会让精灵宝宝变成这样吧？”
140.裂开了
工作时候带着个人情绪是相当要不得，尤其是服务型的职业。
看得出贝蒂很克制自己，看在她没把情绪发在精灵宝宝身上的份上，她拿路德出气，路德也只是选择了退让。
但是她拿麻衣顺带撒气，路德就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了，听得出她和麻衣的矛盾关键在于“职业”与“爱好”。
路德觉得这其实是个很难判断对错的事，饲育家是个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和热爱的行业，同时也很看重技术和经验。正规的学术派看不起实践出身没有文凭和证明的爱好者在什么行业都可能会出现，重点还是要看“爱好者”是不是经验丰富。
这种事硬要说的话，贝蒂的行为可以理解为对精灵宝宝的关心，害怕他们因为饲育不当而出问题，出发点是好的。
但和麻衣一起工作那么久不可能还不清楚麻衣的工作能力，如果没那个能力麻衣凭什么应聘进来？
在路德决定说点什么时候，麻衣探头进来，抱住了小太阳珊瑚，楞了一下，眼睛在路德和贝蒂之间来回扫，她敏锐的发现这两人之间有些火药味。
麻衣很清楚路德现在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每次路德有些生气时候就会尽量不和人对视，他害怕被别人的表情勾出火来，而一旦他生气，就会变得非常冷漠刻薄。
路德低着头自顾自地给玛丽露和拉鲁拉斯喂橘子吃，他听到了麻衣在旁边安抚太阳珊瑚的声音，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能带我参观一下你们饲育屋吗？”
路德想赶紧离开贝蒂，依照贝蒂死活要辨个对错的性格，自己迟早要被逼着为专业好还是爱好者更好这个问题站个队。
而路德觉得这太蠢了。
离开休息室，穿过饲育屋的孵蛋区域，麻衣拿着一串小钥匙，打开了自己负责的那间。
这是一个大概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红色毯子，毯子上是一些小玩具，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积木，以及一个小小的跷跷板。
精灵孵化后的第一印象，第一次接触其实很重要，比起冷冰冰的房子，以及被一堆人围观，麻衣觉得一个安静，色调相对柔和的环境会让这些孩子对这个世界有一种朦胧的安心感。
房间里只有两个精灵蛋，之前还有一只太阳珊瑚。
太阳珊瑚破壳后残存的蛋壳依旧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有些主人会有收集的爱好，他们认为保留精灵孵化后的蛋壳是一种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事，所以我们清洗干净蛋壳后就放在房间里等他们回来领精灵时候一起询问是否要拿走。”
麻衣解释着，拿起那枚棕红色的蛋壳，放在路德手里。
太阳珊瑚的蛋壳厚度在半指左右，至于硬度，路德没敢用力去试，毕竟听麻衣说，太阳珊瑚的主人可能会领走。
因为天气热的缘故，饲育屋的非孵化区域都开启了冷气，因此孵化区域相对地开着暖气控温。
难怪麻衣刚才一身汗，这样的天气闷在房间里给精灵蛋做检查工作，记录数据，简直不要太难受。
一个暖黄色纹路的精灵蛋，一个浅黑色纹路的精灵蛋被毯子裹着，立在房间的中央，麻衣从外面打进来一盆水，然后赶紧把房门关上。
路德站在门边，享受着开门时候涌进来的冷气，和精灵们愉快地“啊”了出来。
麻衣用毛巾湿水，然后仔细地擦拭着精灵蛋。
“这是在干嘛？”路德有些不解。
“哦，房间温度已经设置好了，一般来说这个温度都是最适合精灵蛋孵化的温度，但是考虑到暖气不能断，房间过于干燥，所以时不时要上点水给他们。”
听起来很繁琐的样子…
擦拭完，麻衣把水盆又端了出去，放在门口外，等下次要用再端进来。
路德注意到呆河马一直缓慢地绕着两个精灵蛋转圈，一摇一摆，每走一圈还要跳起来一下，跺跺脚，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姿势很是滑稽，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呆河马这个的走路姿势，好欠揍啊…”
路德看见呆河马的姿势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著名的表情，“上次我这么走路，一晚上被打了七次。”
麻衣擦了把汗，抬起头，从袋子拿出个橘子剥给呆河马，看着他茫然地张合着嘴巴，麻衣笑了笑，解释道：“其实这是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办法。”
“我一直都认为被寄放在饲育屋，以及孵化期间没有精灵陪伴在他们身边的精灵宝宝很孤独。”
路德怔住了。
“说出来，别笑我啊。”麻衣看到了路德脸上的表情，接着说道，“试想一下，你刚有意识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什么声音没有，你开始想要挣脱开束缚自己的东西，结果发现四周非常坚硬，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这样的尝试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他们的力量太小了，小到我们都无法察觉的地步，而且他们积蓄力量发起的每次破壳行动往往还会因为饲育他的人不在身边而被忽视掉。”
“学术界有个统计数据，成功孵化的精灵蛋在八成左右，有两成，是死蛋。他们没有资格看到这个世界就在蛋壳里静悄悄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话题出人意料的有些沉重，想来也是，孵化成功率怎么可能是百分之百，相对于这个世界庞大的精灵数量来看，两成死蛋其实已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总得有人陪陪他们吧。虽然学术界说还在蛋壳里的精灵宝宝其实自身能力都还很一般，很难听清外界的声音，但是万一呢…”
“万一有一只听见了，他总会获得一些勇气，他总会知道有人在陪着他吧。撑过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撑到最后可以聆听这个外界声音，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那瞬间吧。”
能杀死精灵的孤独吗？
路德沉默了一会，把手里的精灵蛋小心翼翼地递给吉利蛋拿着，然后鼓起了掌，他觉得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麻衣的付出。
每个人的饲育方法都不一样，各有优劣，除开传统的数据，剩下的本就是各自的经验谈，通过大量的实践，他们最终会形成一门新的流派和学问。
路德不懂饲育家圈子里是否会觉得麻衣的做法可笑，但路德不觉得这好笑，这是对生命的敬畏与热爱，能笑出来的估计没资格做饲育家。
看到路德使劲地鼓掌，麻衣脸红通通的，借口给路德和精灵们弄点饮料，把文件整理好放到一边，闪身出了房间。
路德蹲到两个精灵蛋边上，拿着自己的精灵蛋来回比对。
路德伸手摸了摸浅黑色外壳的精灵蛋，他发现这个精灵蛋的纹路有一种水墨画的感觉，很是迷人，这让他有些情不自禁。
“咔…”
路德愣了。
路德抚摸的位置，裂开了…
141.
路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蛋上的缺口，他是真的懵了。
没使劲啊，难道说我天生神力？
路德的懵逼只持续了一小会，很快他就迅速反应了过来。
这是在破壳？
我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就可以吗？还是说要帮他一把？
路德脑子一片混乱，麻衣出去的真不是时候，早知道就该自己去拿饮料，她留下来。
蛋壳还在塌陷，原本一个小拇指大小的孔洞可以放进去两根手指了。
“呆河马别跳了！”
路德一把按住还在原地大踏步转圈，蹦跶起来，无限循环的呆河马。
被一把按住后，他又挣扎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死机一样停在原地，路德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像是在面壁思过。
所有精灵都围了过来，注视着黑黑的破洞，内心七上八下。
一个新生命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路德从未有过这样的观察经历，不知道是空调温度原因还是紧张的缘故，路德手心冒汗。
精灵蛋很久没有动静了，这不正常，一般来说破壳之后看到外界的光亮，精灵应该会铆足了力气直接出来才对啊。
死一样的寂静，路德和精灵们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生怕惊扰到了精灵蛋里的宝宝。
奇鲁莉安感觉到了路德的紧张，她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向精灵蛋。
麻衣推开了门，一股冰凉的风贯进房间，闷热的房间一下清爽舒服起来，随着这股风，一声尖细的啼哭声从蛋壳里传了出来。
有声音就是好事！
麻衣呆住了，手里抱着的饮料直接丢在地上，连门都忘记关，蹲在精灵蛋旁几度想要伸手最终却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
麻衣盯着着精灵蛋，摇了摇头：“再等等吧。”
精灵蛋里的动静很小，仅听声音可以感受得到精灵宝宝在蛋壳里挪动着身子，调整自己的姿势。
“精灵蛋孵化我见过好几种，有的破壳异常顺利，直接拆碎了蛋壳；有的在孵化的时候直接吸收了蛋壳所有的能量，一点蛋壳都没留下，活蹦乱跳地来到这个世界；有的因为力量和发育原因每次破壳都要用很长的时间去适应…”
最后那句话，麻衣说的很小声，她明显担心精灵宝宝听到。
“最后一种情况往往有一定风险。”
路德知道，那个风险就是成为死蛋。
这也是饲养员最难以接受的情况，即便这些精灵宝宝已经快要看到这个世界的美丽风景，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了，但是却倒在了终点线前。
“那我们还等什么？”
“在等你训练拉鲁拉丝时一直强调的东西。”
路德恍然大悟。
精灵的破壳其实就是他的抗争过程，如果精灵有能力自己完成破壳，饲育员最好不要去帮助他，这会让这些出生异常艰难的宝宝们丧失掉体会到亲自成功跨越生死难关的巨大成就感。
上天给了他们异常曲折的出生经历，却给了他们一次顺利出生精灵无法获得的大礼。
这份弥足珍贵的记忆往往伴随一个精灵的一生。
一条圆润的羽毛状尾巴轻轻地突然遮住了蛋壳的豁口，路德和麻衣听到了小家伙在里面使劲的低沉声音。
他的尾巴成功拍裂了豁口附近的蛋壳，蛋壳内的黏液随着这一尾巴飞溅出来，泼了站在那边发呆的呆河马一身。
这下路德和麻衣松了一口气，看得出这只精灵宝宝在努力地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破壳。
每隔一段时间，休息好的精灵宝宝就会用尾巴猛地扫一下破裂的豁口，随着时间推移，豁口变大，路德和麻衣也终于知道了要孵化的小家伙是谁。
这是一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蚊香蝌蚪，单看图鉴数据而言，他的平均大小比正常蚊香蝌蚪还要迷你一些。
麻衣叹了口气，这个精灵蛋一定是寄养的人不知道通过什么奇怪的渠道获得的。
诞下这个蚊香蝌蚪的那个精灵营养一定不是很好，精灵蛋内提供给蚊香蝌蚪的养分非常稀少，直接导致了蚊香蝌蚪的身子非常孱弱。
蚊香蝌蚪终于把头探了出来，满是透明黏液的身子依靠着尾巴用力地卡在蛋壳边缘，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向往。
然而破壳并不完整的他，圆乎乎的身子还是被蛋壳尖锐的边缘卡住了，被弄得生疼地他突然哭了起来。
在背后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麻衣和路德决定上去帮忙，吉利蛋却比他们更快一步。
她轻轻地掰碎卡住蚊香蝌蚪的蛋壳，用小短手轻轻地把蚊香蝌蚪抱了出来。
坐在地上茫然四顾的蚊香蝌蚪好奇地张望着四周，麻衣连忙冲出去打回来一盆温水，小心翼翼地擦掉蚊香蝌蚪身上的黏液，顺便仔细检查了他刚才被蛋壳卡住的位置是否受伤了。
被温柔摆弄的蚊香蝌蚪竟然就这么躺在装着温水的盆子里睡了过去。
或许是破壳过于辛苦，麻衣怎么动他，他都没醒过来，细小的鼾声不断。
这是路德第一次见到精灵孵化的场面，和自己以前所预想的不同，不是那种能够顺利把蛋壳留下的能量完全吸收直接孵化，出生就活蹦乱跳的精灵宝宝。
蚊香蝌蚪的孵化有点九死一生。
但是他成功了，成功了就意味着他有了欣赏这个世界的机会。
比起路德的欣喜，其他精灵都参与了给蚊香蝌蚪擦拭身子的过程，毽子棉实在操作不好毛巾，只能用棉絮拨了一点水到蚊香蝌蚪身上。
整个过程颇有种赐福的意味，似乎他们希望把自己的强大分一点给这个孱弱的新生命。
麻衣很快把蚊香蝌蚪孵化的消息上报给了饲育屋的老板，然后自己也打通蚊香蝌蚪寄养人的电话。
蚊香蝌蚪的主人是一个和麻衣差不多大，绑着单马尾的女孩子，得到通知几乎是很快就来到了饲育屋。
和那些说走就走的旅行派不同，蚊香蝌蚪的主人是踏踏实实的学院派，她坚持要学会基础的知识再开始属于自己的旅行。
电话是由她的父亲打给学校老师，再由老师通知给她的，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她直接推掉了之后的课程。
看着水盆里的小小只的蚊香蝌蚪，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追着麻衣问了好几个问题，自己现在是不是能碰蚊香蝌蚪，会不会对蚊香蝌蚪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在得到麻衣的回答后，她小心翼翼地从水盆里抱起蚊香蝌蚪。
这个睡梦中的孩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正在拥抱自己，只是美美地打了个呼。
女孩无比小心，像是抱着一个易碎品一般，动作轻柔地摸索着蚊香蝌蚪的背。
路德和麻衣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微笑着。
真好啊…
孱弱不要紧，只要遇到爱惜他的人，总有一日会成长起来的。
只要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一切都不是问题。
142.就真的离谱
蚊香蝌蚪睡得很死，麻衣给有些慌张的女孩解释了一下，大多数破壳比较困难的精灵往往都会这样，只要等到肚子饿了，自然会醒过来，不需要紧张。
女孩叫做克蕾亚，父母都是卡洛斯地区出生的人，现在定居在百代市，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应该是神奥的人。
克蕾亚在蚊香蝌蚪沉睡期间不停地和麻衣交流着饲育的方法和经验，她还是第一次自己亲自抚养一只精灵。
克蕾亚坐在地上，蚊香蝌蚪在她怀里酣睡，时不时吐个泡泡，麻衣测了几次蚊香蝌蚪的身体数据，尽管看起来瘦弱了一些，但是看样子的确没有大碍。
“这年头扎扎实实的上学，学习到足够多的知识再出发旅行的人算是很稀有的物种了。”
克蕾亚笑着说自己在学校里见到的情景，这让从没有见识过这个世界学院的路德有些讶异。
据克蕾亚的描述来看，最基础的学院除了精灵知识剩下的教育内容和自己那个世界的没有太大区别，最多是侧重点不同罢了。
像克蕾亚这种，一个班最多二十来人，这在路德看来有些很难想象，毕竟自己以前同班没个四十五十来号人，那是不大可能的。
而其中并非每个都想成为训练师，大多数进学的人都是希望日后找到更加稳定，更加好的工作，算是提前把人生规划好的一批人。
而训练师其实也有专门的学院，但是克蕾亚没去过，所以了解得不是非常详细。
闲聊着，闲聊着，蚊香蝌蚪，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克蕾亚，又环视了四周。
在所有人的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酝酿了一会，哭了出来。
克蕾亚手忙脚乱，以为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让蚊香蝌蚪不舒服的事，还是路德和麻衣反应比较快，刚才去配精灵食物的吉利蛋和伊布已经叼着食盆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路德觉得吉利蛋的表情有些郁闷，伊布也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麻衣接过食盆，刚想给蚊香蝌蚪递过去，突然被路德扯住了。
蚊香蝌蚪看到眼前的精灵食物，流着口水，但是却忍着没有动，他隐约察觉到，正在抱着自己的克蕾亚是将要饲养自己的人，所以忍住了，流着口水，用急切的眼神看着克蕾亚。
“怎么了吗？”克蕾亚也有些迷惑。
路德的动作让麻衣回过了神，她端着食盆，用鼻子嗅了嗅盆里的精灵食物，皱起了眉头。
“这是墨桃果的味道。”
麻衣呛得有些咳嗽，路德赶紧把水递给了她。
这个果子的名字很陌生，看样子又是这个世界的特殊树果。
喝了几口水，缓过来的麻衣，接着说道：“一般这种果实是拿来让刚孵化出来很虚弱的精灵恢复精神，因为味道很刺激，吃下去后，精灵宝宝会觉得身子暖烘烘的，弱小的精灵宝宝可以短时间内变得精神抖擞，扛过最危险的观察期”
“听起来的确是我们需要的，没错啊？”路德松了口气。
麻衣想解释什么，但是几度欲言又止，握紧了拳头，拿起食盆，推开门，脸上一片冰冷。
路德还没明白过来，麻衣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克蕾亚也没明白过来，她听说过这个果子的效果，而且看起来是对蚊香蝌蚪很有用处，但是麻衣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最难过的是蚊香蝌蚪，他看着到了眼前的食物突然被人拿走，眼泪汪汪，以为自己的主人对自己不满意，又哭了起来，这回克蕾亚怎么哄都不管用。
吉利蛋拿着一个空的盆子走了过来，放在克蕾亚面前，然后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蛋，轻轻用手打碎一个口子。
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蚊香蝌蚪突然停止了哭泣，一抽一抽地嗅着空气里的香甜气息，看着吉利蛋手捧着那个巨蛋，一点点把蛋液倒进盆子里。
吉利蛋端着装满金黄色蛋液的盆，往蚊香蝌蚪的身边塞了塞。
克蕾亚还在犹豫，她不清楚刚出生的蚊香蝌蚪能不能吃这个，而且看起来吉利蛋还是路德的精灵，这样做好像不太好…
蚊香蝌蚪闻着蛋液飘散出来的香味还在忍耐，他等待着克蕾亚发话。
“让他吃吧，吉利蛋的孕育的蛋按照图鉴来说，营养非常丰富。”
听到图鉴两个字，克蕾亚有了决定。
“吃吧。”
蚊香蝌蚪迫不及待的跳到盆子里，脸朝下努力吮吸着蛋液，吉利蛋只好把盆放下来，退回路德身边。
看到蚊香蝌蚪吃得美滋滋，克蕾亚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来应该是我来想办法的，让你的吉利蛋受累了。”
“那倒没有，我经常晚上加餐还会让吉利蛋给我摊个蛋饼，吃蛋在我这里不是什么大事。”
路德的话让吉利蛋也笑了起来。
“你是图鉴持有者？”
“对，哦，好像还没介绍，真砂镇路德。”
路德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双叶镇的人，直到奇蓝那件事后，路德觉得双叶镇已经没有了可以留念的东西。
克蕾亚念了几遍路德的名字，似乎在回忆什么。
“你就是那个给罗勒上课，让罗勒在同年龄训练师圈子里不断连胜的罗勒？”
“啊？”路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倒是…如果你说的罗勒是我认识的那个百代市道馆见习训练师的话…”
“果然是你！”克蕾亚的声音让蚊香蝌蚪“噗”地一下喷出了吸进去的蛋液，她赶紧拿着毛巾上去给蚊香蝌蚪擦脸。
等到蚊香蝌蚪喘过气，继续进食，克蕾亚这才继续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你这个反应，我难道很有名吗？”路德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百代市的年轻训练师圈子流传着你的故事啊。”
克蕾亚思考了一下：“比方说你刚入职百代道馆，把来踢馆的训练师都痛扁了一顿。和当时很怯懦的罗勒赢下了一场2V2，而且让罗勒在战斗中有所发挥，之后罗勒就不断获胜。还有大家都说你给见习训练师上课的名额不再增加…”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哪传的消息，就真的离谱！
143.今晚去吃烤肉吧
看着克蕾亚崇拜的目光，路德有些晕。
“等一下，等一下，这里面似乎有些误会。首先，痛扁踢馆是一个明显的错误，我当时是代理馆主，职责是考核，他们无法通过，那就是实力不足。”
“罗勒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她缺乏自信，没有舞台经验，所以我让她感受了一次那种感觉，她能够有所改变和她自身努力有关，你不能忽视了她本身的原因来谈这些东西。”
“上课名额不增加？菜种在打败挑战者之后都会告诉他们，后院可以免费补习基础的知识，顺便有我帮忙陪练，但是无奈没人来啊。”
克蕾亚理解了前因后果，无奈地笑了：“毕竟崇尚自由的旅行派嘛，他们总是会认为自己的失败是练习不足，和所谓的基础无关。被打败了，还被馆主安排去补习，看起来就像是被按着喝水的肯泰罗。”
路德没想到克蕾亚能看懂没人来的核心问题在哪，这些翅膀刚长出来的少年有很强的逆反心理，很看重面子，大庭广众下被打败，这时候走进后院不就是当众承认自己没实力，是个憨憨？
虽然他们不进来更像个憨憨。
克蕾亚也和路德说了一些罗勒平时的事情，罗勒最近在圈子里的连胜达到了二十场，听说她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连胜五十场就要开始旅行，现在已经达成一半的目标了。
“你呢，会去旅行吗？”路德问。
“当然，等蚊香蝌蚪身体变好一些，我就会开始训练他，再通过他收服新的精灵，凑齐出发旅行的队伍！”
克蕾亚抚摸着蚊香蝌蚪，信心十足。
路德刚想说什么，门被推开了，麻衣笑着拿着一盆精灵食物放到蚊香蝌蚪面前。
“吉利蛋的蛋液吗？光吃那个可不够哦，来试试我调配的食物，里面加了可以恢复身体状态的文柚果，会很好吃哦。”
麻衣的笑容有些僵硬，路德看得出，她在努力控制着情绪。
看见半边身子沾着蛋液从食盆里扑腾出来的蚊香蝌蚪，路德打趣说道：“裹上面包渣，炸至两面金黄，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蚊香蝌蚪没听懂路德的调侃，麻衣听了个真切，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笑了出来。
克蕾亚也察觉到了刚才麻衣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很懂气氛地没有追问。
快要到换班时间时候，克蕾亚又细心询问了一下照顾蚊香蝌蚪需要注意的事项，用笔耐心地记下来后，和麻衣和路德交换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送走克蕾亚，麻衣松了口气，最后给房间里仅剩的那枚精灵蛋完成例行的检查工作，把刚才蚊香蝌蚪沾着蛋液踩脏的地方擦拭干净，全部事情做完，等到换班的人来到时，已经快要天黑了。
“今天这还好了，前几天孵化的精灵宝宝还没领走时候，我们一人要照顾好几只，所以总是弄到晚上七点多，连饭都没法准时吃。”
顺利换班的麻衣心情很好，换回常服以后从路德拿着的袋子里掏橘子吃。
“我还以为饲育屋就算忙也会有偷闲的时间，今天才发现，是我想多了啊。”
麻衣吃着橘子，摆摆手：“每次大赛开启前戏都差不多，饲育屋的工作最忙时候还得是秋天到冬天，这段时间精灵生育率很高，选择领养野生精灵蛋的训练师也会变多。”
“反正啊，心累更多一点，总怕自己不小心弄疼了这些刚出生的小家伙。”麻衣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路德伸了个懒腰：“今天没能参观你们饲育屋后面的草场啊，那里应该是精灵宝宝活动的地方吧，不知道明天有机会没有？”
“欢迎啊，来的时候记得再带点水果，不要橘子了。”
“那好啊，买桃子给你。”
走出饲育屋，路德看到克蕾亚竟然在前方不远处，一只手抱着蚊香蝌蚪，另一只手拿着什么东西在认真的看着。
不该啊，克蕾亚半个小时前就离开了才对，怎么才走到这里。
“克蕾亚，你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路德靠上去问道。
看到是路德和麻衣，克蕾亚楞了一下，笑了笑，把手里的那张纸递给了麻衣。
“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要特地回去告知你们一声。”
麻衣拿过纸条，看了一眼，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
“我出到门口后，她就在门外等着我，和我讲解了半天饲育的方式。我说你和路德已经和我说过了，她说我的蚊香蝌蚪太孱弱，不能按照你们的方法来，这会害了蚊香蝌蚪。然后她就带着我回去写了这张条子给我，让我按照上面的方法去做。”
路德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张条子下面的落款，忽然有股气一下子顶了上来。
麻衣看完，默默把那张纸折了起来，笑着问：“克蕾亚，你信我还是信她？”
克蕾亚摸着蚊香蝌蚪，显得很轻松。
“信你，因为我听路德说了你在孵化过程中做的事，我不知道精灵蛋里的宝宝是不是能听见你的努力，但是我认为，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才知道有没有用。”
“谢谢。”
克蕾亚离开时候扬了扬麻衣刚才提的饲育经验，表示自己支持她。
路德站在一边，看着麻衣笑着，用力地朝克蕾亚挥手。
等到克蕾亚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麻衣的笑容变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沉。
“我想做点事情，可能稍微晚些回去。”麻衣说。
“巧了不是，我想看你要做什么，大家一起晚点回去？”路德很快跟进。
麻衣摇摇头：“你回去帮我点好晚餐，不然我们两个都要错过酒店的饭点了。”
“吃饭能有陪你重要？”
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掷下一块石子，看不见的涟漪荡进了麻衣的内心。
麻衣沉默了一下，转过身，往饲育屋里走去。
路德拍了拍玛丽露：“今晚去吃烤肉怎么样？完事我们就去超市买食材，反正你练冰冻拳也累了，得好好补补。”
“现在就忍耐一下好了，我们给麻衣掠阵去。”
144.底线
麻衣和贝蒂的争端其实也是饲育家孵化养育圈子的一个缩影，在流派繁多的饲育圈子里，饲育孵化方式有差异因此引起口水战其实不是太新鲜的事。
职业觉得爱好者不靠谱，爱好者群体考上证件以为可以躲开争端，却发现拿到饲育家证明后，各式各样的流派争论迎面而来…
这种给路德的感觉就是，这群人各个都标榜自己是武林正统，除魔卫道找不到他们，但是内讧争第一就很起劲。
麻衣说这些年其实这样的问题已经比以前少了很多，根据大量饲育经验和学者研究精灵后公布的文献，相互验证，合格的饲育家已经知道养育孵化精灵过程需要注意的重点事项，现在的问题出在饲育家的饲育经验的不同上。
麻衣的饲育经验告诉她应该用文柚果，因为文柚果能够让刚孵化出来，没恢复体力的蚊香蝌蚪迅速恢复过来。
像蚊香蝌蚪这样的孵化状况，前三天是重点观察期，如果不是蚊香蝌蚪看起来问题不大，克蕾亚想把蚊香蝌蚪带回家收服，并且让家里人先确认一番后再送回来，麻衣是不允许带走的。
贝蒂并不同意麻衣的精灵食物调配方法，她认为墨桃果非常合适蚊香蝌蚪这种孵化困难，身体很孱弱的孩子来使用，通过刺激辛辣的味道让精灵变得精神，兴奋。
反正从路德的角度来看，麻衣和贝蒂各有各的道理，但贝蒂的做事方式让人感觉到恶心。
贝蒂强行调换麻衣调配好的精灵食物有一种歧视的意味在里面，给人一种你不懂做事，我来教你的感觉。
麻衣拍着桌子，愤然说出来的话让路德有了别的看法。
“墨桃果好用，我承认，那些破壳困难的精灵使用墨桃果能让他们撑过一段最初的危险阶段。但是贝蒂你别忘了，饲育精灵是要看精灵来决定方法的，不是一成不变，对症下药你懂不懂？”
“克蕾亚的蚊香蝌蚪不仅破壳困难，而且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比其他精灵还要瘦小，体型也是比一般蚊香蝌蚪迷你，这样的孩子非常虚弱，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
麻衣把一块记载了孵化数据的板子拍在贝蒂的桌子上，火冒三丈地继续说道：“刚孵化就睡觉，吃完就开始打迷糊，这都是他的身体透支的信号，你强行给他喂墨桃果让他保持亢奋是要害死他？”
这是路德和麻衣相处那么久第一次见麻衣发脾气，现在她完全没有平时乖巧可爱的样子，完全就是在暴走。
饲育屋的老板挤开办公室旁边围观的人群，来到路德身边。
麻衣的怒火并没有散去，贝蒂刚争辩了一句，这是前辈们留下来的经验，立刻就被麻衣更高分贝的声音压了过下去。
“前辈们总结的经验是为了让你们在危急时刻参考，不是让你们一成不变，墨守成规！饲育的技术在不断进步，饲育的方法也因为我们对精灵的了解变得越来越多，难道我们就守着前辈留下的财富？对新的经验视而不见，避而不谈？”
贝蒂被单方面按着教育早就一肚子火，一群同事围观更让她没有面子，她也拍桌子站了起来。
“没有办法证明墨桃果对蚊香蝌蚪有害的情况下，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罢了。”
麻衣惊讶地看着贝蒂。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让蚊香蝌蚪回来试验一下？
难道饲育家不应该是先设想最坏的结果，然后用温和的饲育方式去避免那个最坏的可能出现吗？
麻衣握紧的拳头一双手抓住了。
路德轻轻地按着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不是争论了，是在耍无赖。
麻衣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那只能让蚊香蝌蚪来试吃墨桃果，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去做？
就是知道麻衣不可能这么做，所以贝蒂这句话仿佛给她带来了立于不败的自信，底气很足地数落着麻衣的做法。
“算了，今晚我们吃好吃的去，我亲自来做烧烤，吃东西前，心不平气不和是吃不出好滋味的。”
“可是…”
麻衣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路德的脸还是忍了下去。
过了一会，麻衣深呼吸，眼神坚定地看向饲育屋的老板。
“这段时间劳烦您照顾了，我孵化房里剩下那枚精灵蛋已经快要孵化了，记录数据都在房间里，请您安排除贝蒂以外的饲育员去接手。”
麻衣把口袋里的饲育屋钥匙放在桌面上。
“我请辞。”
路德呆呆地看着麻衣，他真的没想到麻衣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麻衣没必要啊，我们其实很支持你的方法，你和我说过之后，我天天让我家咕妞妞围着蛋跳舞来着，虽然不知道有用没用，但是你的做法没错啊。”
“只是意见相争，没必要…啊好痛。”说这句这句话的人没说完就被其他同事拧了一下。
“留下来吧，我们前几天还说过了这个月，让老板请你留下来做正式员工的。”
四周一片哗然，其他同事挽留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谢谢你们，但是本来我就是短暂地在百代市停留打短工而已，等路德调整好状态，我们就会继续旅行。”
麻衣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认为既然是短工，自己的心情就很重要，我无法接受和贝蒂一起工作！”
“我的确不是职业饲育家，但贝蒂是，也许职业的人与众不同吧，无耻的话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麻衣向同事们鞠了一躬，挤开人群，带着伊布走了出去。
路德叹了口气，看向一旁。
“您是饲育屋的老板？”
老板也叹了口气：“路德先生，你能帮我劝劝麻衣吗，贝蒂的话说得的确不对，但各退一步不好吗？”
“我觉得退不了，有些事可以让一让，麻衣一向很能退让。但是看来这件事她没打算退让，你不能踩在人家底线上让人家为了你改一改底线吧？”
“感谢各位麻衣的同事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心领了，对了老板，工资结一下好吗。”
麻衣做事太不靠谱了，要辞职，也得把工资结了啊，等着烤肉呢。
结完工资的路德路过贝蒂身边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愧是职业，就是与众不同，长见识了。”
145.她的童年
不是所有的业余选手，爱好者都没实力，没经验，也不是所有的职业选手都有职业操守，看人看事还是要用辩证的方法，不能片面。
路德在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因为贝蒂的做法和说法让他对“职业”一词都有了些许厌恶。
不过好在麻衣看起来没有太受影响，仅从路德烤出来的肉串消失的速度来看，如果麻衣不是化悲愤为食欲，那就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手艺。
“你只吃带辣椒粉的肉串多没滋味啊，试试这个，多孜然，多胡椒粉，还有蒜粉，涂了点蜂蜜，我和你说，赞！”
听了路德的话，麻衣吃了一串，然后下手速度变得更快了。
因为烤肉是个繁琐的活，所以路德带了个帮手。
吉利蛋的小短手抓着两把肉串，和路德顶着烟给其他精灵加餐。
虽然之前已经喂过精灵食物了，但是现在看着他们流口水，也不是个事啊。
等到每个精灵都能吃上一串之后，路德才坐到位置上啃属于自己的那份。
麻衣吃饱之后一直在发呆，路德知道麻衣这是在纠结下午的事。
“再来一串？”
麻衣看着路德递过来的肉串，本来想拒绝，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过了一会，麻衣轻声说道：“小时候我身体很差，很早就拿到了图鉴的名额，但是因为身体原因始终被按在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是独自在家里玩。”
“各种各样的游戏玩腻了，我爸爸就会给我买不同的玩具，看得出他很关心我，但他太忙了，我每天能见到他的时间只有两次，早上起床他和我说早安，然后等我吃完早餐，他已经离开家了。还有一次就是我每晚坐在床上等着他来和我说晚安。”
路德吃肉串的速度变慢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有些怅然的麻衣。
“那段时间我总是感冒发烧轮流来，没个停，就好像沾染了厄运一样。我爸爸带我去看医生，治好之后，过不了多久又是感冒发烧…”
麻衣苦笑着吃了一口肉：“别家的孩子玩什么游戏我不清楚，我在电视里看到别人做节目玩捉迷藏，然后我让家里人陪我玩，结果我每次都赢，我只要想赢，我就能。”
“没劲，真的很没劲。我不是傻子，我希望的是他们能好好陪我玩，而不是换着方法来哄我开心。”
“那时候我家里是没有精灵的，我爸爸认为精灵可能会让我的病情加重，所有的精灵都被赶走了，原本我家附近有很多巴大蝴和雨翅蛾，庭院也是美丽花在帮忙打理，我爸一声令下，他们都不见了。”
“为此我大发脾气，但是我爸爸的话很强硬，他和我解释他是为了我好。可我在乎的是他对我好不好吗？我希望有人陪我！”
“你知道我的第一只精灵是谁吗？”
路德想了一下：“伊布？”
麻衣笑了：“就知道你猜不对，是太阳珊瑚，她是飞到我们家来的。”
飞？
等一下等一下，超纲了超纲了，就算哪一天固拉多能飞，路德都觉得能接受，毕竟神兽嘛。
太阳珊瑚怎么飞？弹射起步？
“真的是飞。”麻衣回忆起了什么，笑得很开心，“虽然我没法离开家，但是我可以去庭院里玩啊，我不准家里人跟过来，就一个人蹲在以前一堆精灵的草场上看着远处发呆。”
“然后我不远处的一个稻草堆上突然发出‘砰’地一声，我抬头看向天空时，一只好像受伤的大嘴雀急忙飞走了。我跑去稻草堆里翻找，居然找到了一个精灵蛋！”
“因为家里人在的缘故，我没办法把精灵蛋弄回自己房间，只好把精灵蛋藏到了我家草场附近的仓库里，然后定了个闹钟，趁着所有人都睡着，把蛋搬回自己的房间。你不知道，那时候我身子比较弱，个头也小，太阳珊瑚的蛋有小半个我那么大，我忙到天亮才把蛋塞到自己的衣柜里。”
路德想象了一下，一个年幼版的麻衣抱着一个蛋，在夜晚里像小偷一样往自己房间一步一步挪去，笑完过后就感觉有点心酸。
麻衣看到路德笑了，自己也笑得很开心。
“不睡觉，半夜跑出去的代价是我又病了，很严重的一次，烧到迷迷糊糊，睡醒之后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里。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我睡了几天？不行，我必须回家，精灵蛋捂在衣柜里，被衣服盖着没人照顾，可能会出事。”
“我固执得吓人，这次我爸爸都劝不了我，硬是被我闹着出了医院，特地请了一个医生回来照顾我。”
“到家之后我支开医生，打开衣柜，发现蛋还在衣服堆里，而且能感受到明显的温度，虽然我从没有孵化过精灵，但是我还是感觉精灵宝宝状态很好。”
“我每天按时吃药，按照医生的建议做训练，我变成了一个乖宝宝。然后通过这些良好表现问他要饲育精灵方面的书籍。他们规定晚上10点之后必须睡觉，我就黑了灯，等他们查完房，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看。”
“整整两个多月，我从一窍不通变得可以简单地实践书上的知识，而太阳珊瑚也是在那个时候孵化出来的。”
太阳珊瑚听到了麻衣在说自己，一下蹦到了麻衣的脚下，麻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道。
“这家伙是完美孵化的那一类，不仅活泼，而且精力旺盛。她把我认作朋友之后，天天在我的房间里胡闹，有一次因为她太过吵闹，差点被来查房的医生发现。”
太阳珊瑚蹦蹦跳跳，似乎在抗议麻衣在抹黑自己。
“是谁在黑灯之后非要吃夜宵，求着我去厨房里偷吃的？是谁偷吃下午茶的蛋糕之后让我被误会，让我被医生教训了好久？又是谁用水枪把我的被子打湿，让我被人家认为尿床。”
麻衣拿手指头戳着太阳珊瑚：“是你，是你，还是你啊。”
太阳珊瑚不服气地转过身，把在听故事的伊布推到了麻衣面前。
麻衣一愣，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也是，你也不全是捣蛋，如果不是你带着我偷跑出去河边玩，我也不会遇到当时还不会游泳，差点溺水的伊布。”
146.伊布和她的绿姆果
伊布和麻衣相遇的场面有些滑稽，在上游河边玩耍的伊布绊了一下，直接滚到河里，被水一路带了下来。
好不容易抓住了岸边伸出来的一截枯木，结果因为枯木上苔藓湿滑，自己在水里扑腾太久，使不上劲，只能用爪子勾住枯木，半边身子荡在水里等待恢复力气。
带着太阳珊瑚偷跑出来找树果的麻衣本来没打算前往河边，但是无奈太阳珊瑚闻到活水的气息，兴奋地一蹦一跳就往河边跑。
对于水系精灵而言，活水和死水是两种感觉。
在麻衣家里，太阳珊瑚只有在麻衣能支开家里人的日子里才能进到浴室里感受水花喷洒在身上的舒爽，大多数时候麻衣只能拿着杯子给太阳珊瑚浇水，让耷拉着脑袋地她保持精神，然后命令她晚上偷偷跑出去自己找有水源的地方玩耍。
麻衣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养法对太阳珊瑚而言有些残忍，太阳珊瑚的活动空间只有自己的房间，如果在家里人面前出现，毫无疑问，太阳珊瑚也会被他们赶跑。
麻衣的告诫让太阳珊瑚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开始还会胡闹的她，后来都是乖乖地蹲在房间里。
麻衣离开家去医院例行检查的日子是最难熬的，这个时候麻衣的家里人就会给麻衣的房间进行整理和打扫。
太阳珊瑚每到这个时候只能把身子埋在麻衣的衣服里，一动不动，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到晚上麻衣到家喊自己出来。
有时候麻衣会提前睡觉，然后定一个半夜的闹钟，趁着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带着太阳珊瑚到庭院里撒欢，那是她和太阳珊瑚最自由的时候，虽然这样的做法风险很大，但是这种异常刺激的体验让太阳珊瑚和麻衣乐此不疲。
这也是麻衣那时候没有阻止太阳珊瑚乱跑的原因，她跟在自己身边实在太委屈了，精灵食物基本没有，和自己平分食物填肚子，经常吃不饱。
偷了几次厨房食物后，家里人觉得房子进了奇怪的精灵，在偷吃柜子里的东西，索性把柜子都锁上，断了麻衣的晚上出去偷食物回来的念头。
都亏欠了这么多，就让太阳珊瑚好好开心一下好了，这就是麻衣的念头。
伊布挂在枯木上，看见河面上浮起了一个冰蓝色的身子，从她身上伸出来的枝杈戳了戳伊布，伊布回头想确认水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身体失衡，直接掉在了太阳珊瑚的头上。
伊布一脸茫然地被太阳珊瑚运到了岸边，这个时候，麻衣才喘着粗气赶到了河边。
因为半个身子挂在枯木上，半个身子浮在水里的缘故，伊布上半身的绒毛已经被太阳晒干了，粘在一起，一块一块的。
下半身湿漉漉地滴着水，绒毛全部贴在身体上，像是缩水了一圈。
麻衣喘完气，看见伊布半个身子蓬松，半个身子缩水的奇怪造型一下就笑了出来。
伊布看到麻衣在笑自己，太阳珊瑚也在忍着笑，跑到河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下自己的样子，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在伊布的苦恼没有持续多久，太阳珊瑚义薄云天地表示包在她身上，然后一个水枪直接把伊布全身打湿。
这下看起来就不怪了。
伊布对于麻衣没有太多的戒备，虽然太阳珊瑚戏弄了自己，但是也算救了自己，所以一人两只精灵干脆组队在树林里找树果。
麻衣告诉路德，那是她第一次实践自己从书上学来的，关于树果的知识。
麻衣摘，太阳珊瑚就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去，等太阳珊瑚吃完，伊布才跟上一起进食。
路德不好意思告诉麻衣，他觉得太阳珊瑚有点像神农…吃到一个有副作用的树果，你事就大了。
那天麻衣玩得很疯，直到太阳快要下山，她才通过后门，一路绕行，偷偷摸摸地回到房间。
临走前麻衣给伊布留了一堆树果。
她知道伊布没有主人，似乎在流浪，但是她对于太阳珊瑚的亏欠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况没法同时饲养两只精灵，为了伊布好，还是不要许诺什么比较好。
就和上次一样，那时候的麻衣就是个药罐子，剧烈折腾了一番之后，她再次病倒了。
医生说麻衣的抵抗力和免疫力都很差，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麻衣再次回到家时已经过去了三天，她第一时间检查了衣柜，发现了有些病恹恹的太阳珊瑚，喂食过后发现没有大碍，麻衣松了一口气。
被太阳珊瑚扯着裙角的麻衣打开了窗台，窗台的花盆旁边堆着一堆果实。
一只正在手脚并用爬着排水管的伊布，嘴里叼着一颗绿姆果扭着头看着麻衣，愣了一下，身手矫健地从管道跳到窗台上。
麻衣看到伊布和那堆绿姆果，脑子晕晕的，心里感觉有哪堵得慌。
去医院的第一天晚上，伊布就顺着记忆来到了麻衣家附近。
在窗台上休息，等着天亮时候露珠挂满身子的太阳珊瑚看到了伊布，但是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通过各种诡异的肢体语言暗示伊布不要闹出动静。
伊布艰难地看懂了太阳珊瑚的奇妙表达，顺着排水管来到窗台。
麻衣的房间黑漆漆的，没有看到麻衣在房间里，伊布显得非常失望。
太阳珊瑚只好告诉了伊布原委，两个精灵的会面很短暂，显然麻衣病了之后都没有太多聊天的欲望。
第二天晚上，吃了麻衣提前给自己留下的储备食物的太阳珊瑚继续挂露珠的日常时，几个绿姆果从天而降，砸在她头上。
太阳珊瑚刚抬起头，伊布看到房间里没人就直接了当地滑了下去，跑走了。
野生的伊布并不理解，人类的病和精灵的病有着本质的差别。
在伊布的生存经验里，绿姆果就是那种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吃一个就能药到病除的好东西。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太阳珊瑚太笨，这都不懂，于是到处寻找着绿姆果的踪迹。
太阳珊瑚则觉得伊布脑子一定烧得不轻…这脑子回路基本就告别麻衣了。
当然，从小在麻衣身边长大的太阳珊瑚其实也不了解一件事。
绿姆果在野外是相当稀少的树果。
147.好运是天生的
现在为了便于饲育精灵，绿姆果往往由大型种植厂进行培育，优点就是能够通过高效快速的手段满足市场上训练师对于绿姆果的需求。
而在野外，绿姆果的生长环境要求严苛，而且还会被有储存树果习惯的精灵蹲守，或者提前采摘。
能找到那么多绿姆果，伊布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麻衣不知道，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抱着浑身脏兮兮的伊布，在她耳边说谢谢，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伊布听完麻衣说的这段过往，拿着毛茸茸的尾巴捂着脸。
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有人类的身体结构和精灵身体结构不同的认知…在她看来，自己吃绿姆果能好，麻衣也行。
现在听来，简直羞耻的不行。
太阳珊瑚缺德地靠在伊布身旁，撞了撞伊布，意思很好懂。
不愧是你。
“你居然能偷偷养两只精灵，这可厉害了…反正我觉得自己偷偷养一只都够呛。”
以前路德听朋友说过自己偷偷养仓鼠的事迹。
起初瞒得挺好，家里人都不知道，但是突然有一天，吃晚饭时候，他爸爸突然犹豫地说：“我总觉得最近家里闹鬼了，你不在家时候怎么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
差点喷饭的他在饭后的组队查房活动中直接被搜出了仓鼠…不过还好，他家里人还是通情达理地让他养了。
麻衣摇摇头：“露馅了，一只可能还行，两只的确难度很高。”
身子因为静养有所好转的麻衣到了发育的年龄，胃口变大了许多，家里明明增加了麻衣的饭量，但是总是不够吃。
一开始家里人还以为麻衣身体好了，胃口好，吃嘛嘛香，好事啊。
但是麻衣的爸爸很快察觉到了不对，起因是麻衣缺心眼地以她爸爸的名字订了精灵食物，然后份量太多，太重，导致麻衣只能分批搬运，被家里人留意到了举动。
其次就是，有时候半夜里，麻衣房间总有些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大口啃噬，查房的医生推开门却又什么没发现。
一次是错觉，两次三次那就是…
麻衣爸爸的查房相当彻底，床底，书柜，哪怕是麻衣装书籍的箱子都被仔细翻找了一遍。
面对已经明白男女之别的麻衣，他忍住了没有去查衣柜，嘱咐了麻衣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和往常一样，等待爸爸上车离开，目送车子远去后，麻衣才把两个快要闷坏的家伙放出来。
还在考虑今天该和太阳珊瑚以及伊布玩什么游戏的麻衣没有想到，她爸爸根本没有走…开车走的是别人，而他虚晃一枪后，一直守在门外。
人赃俱获的麻衣理所当然地被一顿训斥，内容从不爱惜自己，到不理解自己到底有多担心他。
麻衣，伊布，太阳珊瑚都低着头，等着狂风暴雨过去，麻衣早就觉得现在这种藏着掖着的情况太难受，想坦白，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被揭穿了，反倒是一个契机。
她希望家里人能允许她重新饲养精灵。
然而爸爸的话让她愣住了。
“把太阳珊瑚和伊布放走吧。”麻衣笑着模仿着她爸爸的语气说道。
“我唯一的反应就是这不可能，太阳珊瑚是我辛苦孵化的，伊布是好不容易来到我身边的，谁都别想让她们离开我身边，谁都别想。”
“我爸爸语气很强硬，因为我的身体刚刚好转，他一直强调他是为我好。我也一直表示只要让太阳珊瑚和伊布留下来，我绝对做个乖宝宝，但是还是不行。”
麻衣的笑容很是苦涩。
“你之前和我说奇蓝的事，其实我觉得我爸和奇蓝差不多，其实他不懂我要什么。我要的是有人陪我，他就找家里人天天和我玩。我说我想玩游戏，两个人一起的那种，他就帮我买那种游戏，然后叫家里人陪我玩。”
路德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开口。
“现在我有太阳珊瑚和伊布陪着我，我每天都很开心，身体也在变好，而他一句为我好，就想把他们带走。”
“但他同意了不是吗？”路德摸了摸蹲在一边的伊布，“现在她们在你身边不是么。”
麻衣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当天晚上，趁着我爸还没有决定好把太阳珊瑚和伊布带去哪，我偷偷带着她们两离家出走了。”
路德震惊地看着麻衣，这…
“我其实不知道我该去哪，能去哪，背包里装着的都是平时太阳珊瑚和伊布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玩的玩具。出了门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一直走，最后在森林里迷了路。”
麻衣咬了一口有些凉的肉串，嚼了嚼。
“找不到出路，吃的东西也少，每天还要担心有野生精灵袭击，不过还好我们找到了一个堆满树果的树洞，算是走了大运。最危险的一次，一只圈圈熊想要进到我的树洞里，正在和太阳珊瑚在对峙。一只路过的波士可多拉打跑了圈圈熊，在伊布的央求下，带着我们走出森林，在森林外，我们被路过的训练家发现。”
“于是我被送到警察局，警察局联络了我家里人，确认了身份后送我回家。”麻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之后，我爸就允许我饲养精灵了。”
麻衣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是路德却听得脊背发凉。
一个病恹恹，十岁出头的孩子离家出走，没有野外生存经验，闯森林，走树洞，和野生精灵对峙…一路上得路过多少野生精灵的栖息地，又有有多少看不见的危险。
至于麻衣说的好运…圈圈熊有储藏食物的天性，会在树林里到处晃荡，搜集食物，然后找地方储存起来。
麻衣抢了圈圈熊的食物，霸占了他的树洞，那只圈圈熊竟然没有急红眼冲进树洞，还选择和太阳珊瑚对峙…个锤子啊！
圈圈熊怕的是躲在旁边的波士可多拉好吧，波士可多拉路过这里，给圈圈熊很大的压力，圈圈熊甚至可能误认为麻衣是波士可多拉的主人。
一连串的乌龙下来，麻衣这才逃过一劫！
这里面唯一没有乌龙的地方大概是那只波士可多拉了，他大概是真的对人类没有恶意，不然绝对不会出手帮忙。
真的是天选之子，运气爆炸，从小时候到现在一如既往。
这种状况换路德来，估计可以接着穿越了。
不过麻衣的冒险成功了，她用一次极尽鲁莽的行动向自己的父亲宣示了自己的决心，一直把麻衣当孩子看待的他，第一次认识到麻衣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他选择了妥协，但是却没有挽回麻衣的心。
因为麻衣认为这是自己努力换到的成果，而非他的关爱。
148.
麻衣和她家里人的矛盾就这么搁置了下来，以前被带走的精灵再次回到了麻衣家的庭院。
重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精灵，麻衣终于进入了附近的交际圈子里，也通过精灵认识了不少的朋友。
而有了属于自己精灵的麻衣事后再次回到了那个让自己迷路的森林里，找到了那只波士可多拉。
“我带了很多的食物给他，他一点戒备都没有，看到我之后就跑过来开吃。”
路德正为这人与精灵之间相互理解，和谐的关系而陶醉时候，麻衣一句话让路德捂住了脸。
“趁他不注意，我一个精灵球甩在他头上，把一脸懵逼的他收服了。”
麻衣握住了拳，很是兴奋。
等一会，人与精灵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哦…波士可多拉好像也没反抗，看起来他也觉得被收服可以接受？
“我那时候想的是，我家庭院需要个厉害的大个子帮忙协调精灵之间的关系，太阳珊瑚不愿意做，伊布又没那个实力，我立刻就想到波士可多拉了。不过还好，他很习惯在我家的生活，一直到现在都还是我家庭院里的大佬。”
麻衣饲育的精灵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逐渐的，一个人开始忙不过来。
为了缓和父女之间的关系，消除隔阂，麻衣父亲亲自请了饲育家来家里帮忙照顾，顺带和麻衣交流心得。
那之后反复确认身体状况，确信真的修养得很好，麻衣家里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允许她带着图鉴和自己的精灵出发。
烧烤架上的炭火有些小了，路德确认麻衣已经吃饱后，不再加炭。
“辛苦你听我倒垃圾了。”
路德知道这种感觉，心情不舒服时候就会回忆过去，回忆着回忆着，就会觉得心里堵得慌，许多话就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挺好的，闷在心里憋得慌，说出来一些会痛快不少。
“你又忘了，辛苦，谢谢…”
“嗯，和你不必这么说，下次我一定记得。”
麻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酝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路德。
“我决定了，我既要成为出色的训练师，也要成为享誉神奥的饲育家。”
“以前我总是在烦恼，自己应该在训练师和饲育家中选择哪一边，现在想来，没必要，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不做选择，我全都要！”
“无法成为希罗娜那么强的训练师，但我要成为神奥首屈一指的饲育家！”
看见麻衣如此自信，路德纠正：“神奥换成世界吧，我觉得你可以做到。”
“你呢？旅行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不知道路德你到底有什么目标，说来听听？”
路德看着远处交织的灯影，五光十色的夜景，有些出神。
目标？
一直以来路德都觉得自己的目标很不明确。
刚来这个世界时候，无根浮萍，把自己的目标寄望在小智身上，把以前还留存的热血灌注进去，希望自己能帮小智逆天改命。
现在想来其实很蠢。
小智需要的是一个冠军吗？
在外人看来是，在小智自己看来却不是。
和小智短暂的相处让路德知道，小智的出色之处在于他面对任何对手都有一战的决心，面对任何困难都有去迎难而上的毅力。
冠军对他而言总该是水到渠成的，他自己渴求的是每一场对战都能全力以赴，和他互相验证自我的强敌。
真嗣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两个是真正的硬币正反面。
没必要刻意去帮他，如果真的想帮，就竭尽全力去打败他，他是那种每次失败之后都会成长的人。
如果你认可他，就该去战胜他。
在和卡露乃和希罗娜的那个夜宴上路德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想法的错误，他选择遵循本心。
跑步时候和卡露乃说的话是路德的心里话。
这个世界的温柔，缓慢的生活节奏让路德产生了惫懒的想法。
到现在路德仍然认为，有自己的一块牧场，把自己养的精灵都丢进去，再找来一群咩利羊，剪剪羊毛，种种果树，没事时候找几个人进行对战，就这么恬淡地过一辈子是极好的事。
为了这个目标，他的第一步是在联盟里出名，在大赛里拿下好名次，而他的旅行也是以这个目标继续着的。
乌合之众这个插曲再次打破了他第二次定下的目标。
奇蓝的诡辩，对于精灵生死的淡漠让路德心惊。
夹竹桃被束缚住的人生，面对奇蓝一刀割喉时候的疯狂让路德感到莫名的悲伤。
这些虽然都在路德眼前发生，然而却没有让路德产生太大的危机感，他当时只认为这是插曲，而自己终归会回到正轨上，继续自己的日常。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路德的预料。
万年青喝着柠檬水坐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把麻衣和希罗娜丢上赌桌玩弄心计企图毁掉自己的那一刻，还有自己不得不伪装自己，把紫云英做成人彘的那一刻…
现在路德大概只有一个目标。
“我想有保护我喜欢的事物的力量…不需要很强，只要能让我有拼命的资格就够了。”
人最怕的就是，自己扯淡的人生里，连拼命的力量和资格都没有。
路德恨透了和万年青谈话时候的那种无力感，自己一个筹码没有，只能构筑出一个虚幻的自己虚张声势，寄希望于别人被自己欺骗…
但凡那个时候自己有一点能拼命的能力，路德都不会赌万年青不敢炸天桥。
晚上和紫云英搏斗时候受伤让路德有一种赎罪的感觉，这样会让他对麻衣的愧疚有所减轻。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他脑海里依旧会浮现出麻衣和其他人一起随着断桥坠落的场景。
路德以前回答不上来，现在却似乎有了答案。
“拥有能够消灭乌合之众的力量，成为联盟里不可忽视的人物。”
麻衣好奇地盯着路德：“我以为你会想着挑战希罗娜呢。”
“不，其实那不是必要的，以前我读过一本书，书里有个疑问困扰了我很久。”
麻衣托着下巴，等着路德把问题说出。
“一个人要拥有多少力量才能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149.秋去冬来
烧烤结束，日常还在继续。
麻衣在百代道馆附近的一个超市开始了新的工作，用她的话来说，员工买东西有优惠，过了最佳赏味期的食物能多买不少，过了赏味期的食物，在检查之后，麻衣还能和别的人一起捡漏，是个非常愉快的新工作。
期间克蕾亚带着蚊香蝌蚪来到了路德居住的酒店，这是一次道歉之旅。
克蕾亚认为是自己的做法导致了麻衣失去工作，所以非常懊恼。
在麻衣解释清楚之后，克蕾亚把蚊香蝌蚪寄养在了麻衣这里，原本打算拿去饲育屋的她，比起饲育屋更相信麻衣的能力。
克蕾亚走后，麻衣抱着蚊香蝌蚪的身子浑身颤抖。
路德明白麻衣的感受，为了梦想在孤独的荒野上狂奔，四周渺无人烟，强烈的孤寂感会让一个人自我怀疑，热血逐渐消退。
路德是麻衣的同伴，说的话参考性不大，克蕾亚就不同了。
克蕾亚的话是对她能力的肯定，这对她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种美妙的感觉必然会给麻衣带来更多的动力。
日复一日，早秋的暑气逐渐散去，萧瑟的秋风刮了起来，冬日的气息逐渐逼进。
两个月过去了，路德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百代这个城市停留这么久，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似乎被百代市的温柔牵绊住了脚步。
希罗娜给酒店预支的钱早就用完了，路德没有住到精灵中心里去，而是在菜种的许可下，住进了百代道馆里。
执着着五十胜就开始旅行的罗勒最终还是输了，通向五十胜的最后一场，一位很强大的青年训练师以巨大的优势战胜了罗勒。
罗勒失魂落魄地回到百代道馆后院时候，路德身边已经多了不少新的见习训练师。
在发现自己连战连胜后，自信地的她来菜种和路德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少。
期间路德在路上偶遇罗勒，提点了一句，不要太在意输赢，罗勒似乎没有听进去。
而自从路德的名气因为罗勒的行动传出去后，那些高傲的头终究抵不过连战连败的屈辱，纷纷低了下来。
以前菜种求人，现在别人求菜种，这让菜种有些神清气爽，虽然打败了新人训练师依旧说一句“后院可以补习”，但语气已经不再急迫了。
打响了名气之后，自己就有了更多矫正这群路走歪的孩子的机会，自己掏钱能做到这一步，成就感满满，连在馆主群里聊天语气都嚣张了不少。
唯一可惜的是，路德是不可能久留在这座城市的，这一点菜种很清楚。
和路德的全力战斗每星期都会进行一次，从最初的简单碾压，到自己上场精灵感觉到危机，在菜种看来路德的进步十足。
所以在半个月前，百代道馆的徽章已经送给了路德。
这不是施舍，而是对实力的认可。
当菜种全力以赴仍然要缠斗一番才能获胜时候，菜种就知道路德已经拥有了获得徽章的资格。
就是贱皮子，好心恭维他技术进步了，还觉得自己在说反话，非得骂一顿，然后阴阳怪气说徽章是他教自己料理教得好，赏给他的。说成这样路德才恍然大悟，知道菜种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菜种上个星期勉强在路德的指导下出师了，其实依照路德的看法，做料理只要能不糊锅，火候能保证料理熟透，很多时候调味料的味道能掩盖技术的不足，毕竟菜种也是个大忙人，能和外卖口感差不多应该就满足了。
可偏偏菜种严格地很，就是要更好的料理体验，逼得路德把自己仅仅懂的那些知识都教了出去。
菜种的出师菜是一道土豆焖牛肉，牛肉滑嫩，没有煮过火而变柴，土豆软糯，吸收了牛肉和酱料的汤汁，很是下饭，路德吃了三碗，麻衣也吃得很撑。
路德和麻衣的行为让菜种松了口气，她做事向来这样，要么不做，要么做好。
路德那句“对付着，和外卖差不多就行了”让菜种直接掐着路德的手让他全力教，就算你是半桶水，都要把水全放出来，不行的她找其他方法学！
看到路德这个“老师”以及麻衣吃得津津有味，她知道自己已经合格了。
玛丽露依旧在卡在冰冻拳的门槛上不得门入，这很怪，因为在这段时间里，经过路德和麻衣的调教，玛丽露接连学会了水流尾，冰雹以及暴风雪。
尤其是冰雹和暴风雪，冰属性的技能领悟地水到渠成，几乎是融会贯通，实战起来也没有太生硬的感觉。
同是冰属性技能，需要调动的能量都一样，为什么到了冰冻拳就一直没有进展呢？
菜种也解释不通，路德甚至联系了希罗娜，希罗娜也很懵，根据路德的说法，冰属性应该对于玛丽露而言是比较亲和的属性才对，暴风雪和蛮力都领悟了，没道理卡着冰冻拳。
玛丽露的力量是有的，经过长期的力量训练，力量检测证明她再次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冰冻拳要的力量，要的冰属性能量都具备了…施展冰冻拳的姿势也没问题，问题到底在哪？
路德索性让玛丽露不去思考进展停滞的冰冻拳，开始和吉利蛋进行对战训练，因为他比较担心玛丽露钻到牛角尖里，和冰冻拳较劲不成，自信受挫。
吉利蛋这边进展就好多了，路德这段时间并没有硬性的要求她试着去领悟什么技能，而是单单地磨炼防御和躲避，这使得吉利蛋的进步飞速。
在妙喵，奇鲁莉安和毽子棉的技能海里，圆滚滚的她双手扶在蛋上，能避开的技能越来越多，有时候还能提前预判技能点位，闲庭信步地侧身，让技能擦着自己的身子飞过，展示自己过人的技术。
这使得路德的陪练精灵被迫提高自己的技能准确度，不然就是在浪费力气。
现在的训练场面颇有种军备竞赛的感觉，吉利蛋变敏捷了，奇鲁莉安她们就提高精准度，精准度上来了，威力下降，吉利蛋就硬吃技能…于是两边现在开始双项发展，一边既要精度也要力量，一边要防御力，也要速度。
这种良性竞争带来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奇鲁莉安他们暂时看不出太不明显，吉利蛋不一样，她现在几乎就练成了一个灵活的胖子，跑起来捂着蛋，健步如飞，而且还不像一开始那样速度快了就喘，运动久了就体力严重不足。
一切都在变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自己的精灵蛋，依旧没有动静。
希罗娜的第一个精灵蛋已经孵化了，是草和妖精系的木棉球，另一个精灵蛋也有了孵化的迹象。
然而路德手里这枚精灵蛋，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