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蒸发的路德
希罗娜一行人打扫完现场时，天已经快亮了。
这场暴雨不比之前的规模，到了早上只是淅淅沥沥地在下着，这倒是方便了百代，黑金的警察顺利抵达矿山基地。
刚到现场的瓢太和菜种很快就注意到了几个冠军神情肃穆地盯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国际刑警安全部部长紫衫，先行赶到这里，奋不顾身留下了乌合之众的众人，以一敌多，寡不敌众…”
学着冠军们的做法，瓢太和菜种为紫衫的敬业，勇敢而折服，站在一旁默哀了许久，直到几位冠军指挥着赶来的人开始清理地下基地才结束了众人的默哀。
很快，紫衫的英勇事迹在众人之间流传开。
虽然也有人不理解，为什么紫衫身为安全部部长要孤身赶来应敌，冠军又为何没能和他一起作战…
卡露乃看着诸多精灵合力，清理开爆炸后被碎石掩埋的地下废墟，内心仍有着一个解不开的疑惑。
太轻松，太简单了。
乌合之众的覆灭只在一夜之间。
先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风雨阻隔了乌合之众的聚集，然后是乌合之众的内斗被抓住，让他们螳螂捕蝉，轻松完成收网。
看似是诸多巧合促成的一网打尽，但是顺利到这种程度过于奇怪。
卡露乃找到了一个最不合理的地方。
紫衫为什么会亲自来到现场？
身为零号首脑的他有必要亲力亲为，冒着被暴露的风险来到这里吗？
数十年隐藏身份经营乌合之众，手下岂能没有几个心腹，事必躬亲也太奇怪了，这和一直以来乌合之众的处事风格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和时代脱节，脑子逐渐变得腐朽的人做出的错误决定吧。”
卡露乃只能这么解释，毕竟紫衫承认了他的身份。
乌合之众藏于阴影，又亡于阴影，除了有限的人曾知晓他存在过之外，从今往后他将成为联盟的档案，封存下去。
挖掘地下基地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夹竹桃却没来由地心烦意乱。
她拿着大吾的通讯装置连续呼叫了好几次路德，都没有得到路德的响应。
外围警戒的七夕青鸟夹着一台手机递给希罗娜，示意这是路德离开时候不小心落到她棉花一样的翅膀里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基地的入口已经清理出来，可是夹竹桃等人依旧没有等到路德回来。
“路德可是我们神奥新的优胜者，对付一个蜜拉还不是轻轻松松，别担心了。”
原本还能这么安慰夹竹桃的希罗娜脸色逐渐变得不安。
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离晚上突袭乌合之众过去了十个小时。
无论是否追击到蜜拉，这个时间都足够路德在百代和黑金市间做两次往返，可是大家迟迟没能等到路德回到这里。
迷路这种可笑的理由没有人信。
阿渡和快龙一马当先飞了出去。
灰石带着精灵直接往路德离开的方向探寻。
希罗娜把手提箱打开，所有的精灵球都抛了出来，精灵们沿途寻找着路德的踪迹。
卡露乃的精灵由沙奈朵带队也追了出去。
当精灵们把查探的结果传给希罗娜她们后，希罗娜连忙赶到了那个伫立着一块巨石的草地。
草地上五具尸体，不远处的密林里也有一具，看样子是经过一番激战后艰难地逃离，却死于失血过多。
没人知道这场对战是发生在路德追上蜜拉之后产生的大混战，还是蜜拉先行与乌合之众对抗的结果。
再往前走就很靠近百代市了，不再有密林，矿山。
居住于深山里的居民没人看见过路德以及蜜拉出没，也提供不出什么线索。
“昨天半夜，天空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隐隐约约仿佛能看到彩虹，不知道这个线索对你们有用吗？”
夹竹桃没心情和这个满口胡诌的人继续谈下去，转头继续寻找。
大半夜见彩虹，梦里吗？
搜寻一直到入夜，地下基地都在大量精灵的帮助下逐渐清理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众人依旧没有等来路德的消息。
卡露乃捧着盒饭示意夹竹桃先吃点，然而夹竹桃只是捂着脸坐在地上，眼睛无神。
“你要是饿死在这里，以后谁和美波搭把手帮我做事。”卡露乃叹了口气。
“卡露乃…我会不会害了他？”夹竹桃声音在打颤，“我当时只是想让他少参与一点…我和灰石想减少一点对他的愧疚感而已…”
卡露乃帮着夹竹桃把饭拌好，把勺子递到夹竹桃嘴边：“你惦记他点好吧，人还没找到，没准只是蜜拉太能跑了，路德追远了而已。”
“学学灰石，一连吃了三份，吃完了继续出去找。”
“你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卡露乃用勺子轻点夹竹桃嘴唇。
夹竹桃楞了一下，接过盒饭，慢慢吃了起来。
把夹竹桃安慰好，卡露乃转过身后却是一脸阴沉。
追远是不可能的，路德没有飞行精灵，追踪速度和距离就摆在那里。
蜜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路德也像是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卡露乃尽力不往坏的方向去想，然而内心的不安已经越来越大。
希罗娜此刻在对着神奥联盟打来的电话大吼。
“回什么回，我忙着呢，别烦我，庆功宴谁爱吃谁吃，我吃不下！”
联盟说的庆祝宴席自然是为了路德铃兰大会优胜所惯例举办的，可是现在路德不见了，这还庆祝什么。
急躁的希罗娜根本不想理会联盟，然而就在她打算按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官员问。
“路德的朋友麻衣托我们问你，事情解决了吗，路德什么时候能回来？”
希罗娜身子发颤，呼吸变得异常沉重。
“就快了…已经快了…”希罗娜把电话挂断，趴在烈咬陆鲨背上，低着头。
阿渡俯视着下方郁郁葱葱的森林，以及被挖掘得坑坑洼洼的矿山群，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阿渡，麻衣问，路德什么能回去…”
阿渡欲言又止，看着远方，叹了口气：“那边是钢铁岛方向吧，如果蜜拉想逃，大概率会出海，我去那边找。”
感觉到了阿渡的心情，快龙的速度非常快，只是几个眨眼，就消失在了希罗娜的视野里。
希罗娜身子微微发抖。
如果路德真的出了事，她以后要怎么面对麻衣他们？
478.洛奇亚守护的小岛
钢铁岛以西，神奥外海的一座小岛的海边洞穴里，毽子棉正在依靠自己在研究所经验找出合适路德口味的树果，玛力露丽则在一旁负责把这些树果捣碎，喂给路德吃。
凤王带着路德和蜜拉远离了人类活跃的区域，这座小岛相当偏僻，往往十天半个月才能看到来外海锻炼自身的训练师和精灵。
最初的一天，路德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噩梦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发烧感冒威力的路德有种自己快挂掉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凤王帮了他一把，还是他的体魄还不错，这场来势汹汹的发烧感冒套餐在来到小岛上的第二天就开始逐渐消退。
醒来的路德差点被玛力露丽直接谋杀，过于激动的玛力露丽一下扑到了路德身上。
如果不是沙奈朵把玛力露丽抛了出去，路德觉得自己真的没了。
毽子棉和吉利蛋对着玛力露丽就是一顿胖揍。
凤王已经不见了踪影，具沙奈朵他们描述，凤王守了路德一天，在发现路德的病状有所缓解之后就放心地离开了。
吉利蛋的比划让路德有些不解，她用手不断比划出一只鸟的形状，然后指了指路德胸前那枚正在发光的虹色之羽。
直到沙奈朵也帮忙比划，路德才弄明白了吉利蛋要表达的意思。
凤王在这座岛上和另一只精灵碰面了。
虚弱的路德喝着达克莱伊弄回来的淡水，有些惊讶。
沙奈朵甚至传来了部分模糊的记忆。
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海岸边，凤王和一只银白色皮肤的精灵对视着，用心灵感应交流着什么。
那只可能影响了神奥近海天气的洛奇亚竟然就在这座岛的海面下！
这下就能理解凤王为什么带自己来到这里了，她不想和其他人类接触，又感应到了洛奇亚的位置，所以顺手把路德带了出来。
自己能好得这么迅速，应该也是凤王在默默帮助。
得知洛奇亚在附近，路德就安心养病了。
凤王和洛奇亚交流那么久，应该也提到了自己，说什么也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弄个大风暴让路德难受。
不过路德有点好奇，凤王和洛奇亚到底在一起聊了什么，这两只传说中的精灵应该不常碰面，根据现有的记载，他们都曾降临过园朱市。
路德现在真的过上了废人一样的生活，虚弱的他完全由精灵照顾着。
渴了，达克莱伊就送水过来。
饿了，玛力露丽就把捣碎的果肉喂进嘴里。
无聊了，让毽子棉过来给自己蹭蹭，她也不反对，平常迎接路德的应该是一击飞踢。
病人的待遇真好啊。
蜜拉躺在路德不远处，她依旧没醒。
有呼吸，心跳正常，脸上偶尔也会抽搐，体温正常，但是却迟迟无法苏醒。
凤王说过，能否苏醒看蜜拉自己，路德也只能让毽子棉他们把果肉捣成汁液，给蜜拉硬灌下去。
好不容易把蜜拉从鬼门关拉回来，要是一不小心饿死，那就太蠢了。
第三天时候，路德已经恢复了不少，头再也没有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除了身体依旧乏力，还有些咳嗽的症状外，路德已经能开始活动了。
就在路德想要离开山洞，看看这个小岛的风景时，天空中乌云密布。
海上突然出现风暴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一眼望去，乌云只覆盖自己这个小岛附近就有些离谱了。
不远处的海面被撕开，银白色的翅膀带起一长串水花，洛奇亚脊背上的水花像是珠串一般，在还没被彻底遮挡掉的阳光下发出微光，熠熠生辉。
路德心里发毛，洛奇亚出现之后眼睛一直瞪着自己，友善度似乎很低的样子…
对于凤王有没有和洛奇亚提起自己在这里养病这事，路德突然有点没底，只好捏住胸前的虹色之羽，发出一圈虹光，希望洛奇亚不要误会，然后误伤友军…
洛奇亚看到那道泛起的虹光突然对着路德所在的岩洞大喊了一声，一阵狂风把路德直接吹进山洞里，得益于玛力露丽托住，路德才没有摔个大跟头。
路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洛奇亚，难不成这是洛奇亚在撒起床气？
不一会，小岛上空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不远处的海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路德彻底懵了，这是干嘛？软禁吗？
凤王和洛奇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让洛奇亚这么对付自己！
躺在洞穴里的路德看着精灵们收拾着被风吹得乱滚的树果，陷入了迷茫。
与此同时，洛奇亚在海面上低空飞掠，冷冰冰地注视着前方。
在她的视野里，一只快龙驮着一个人正在飞快接近着这里。
洛奇亚已经不是第一次感知到这只快龙和这个人了，他们在附近的海域来回出没，这一次笔直冲向了这里。
凤王离开前托自己照顾一下山洞里那个病恹恹的人类，让他好好养病，她没有拒绝。
阿渡有些震惊了，面前的精灵他在传说书籍中见过。
“拥有能够镇压波涛汹涌的大海的惊人力量。传说有暴风雨的时候就会现身。”
洛奇亚，被古代人类称为海神的精灵。
这几天阿渡在神奥的近海和外海来回搜索，希望找到蜜拉的踪迹，然而一无所获。
这一次阿渡决心冲出外海区域，再扩大查找范围，可是却一头撞上了洛奇亚。
不远处的那座小岛被暴雨笼罩，洛奇亚则一动不动注视着他，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察觉出，岛上有洛奇亚很在乎的东西。
阿渡打消了蜜拉可能在岛上的想法，洛奇亚的领地意识看起来非常强，如果贸然侵犯到她的领地，恐怕会让她暴怒。
阿渡让快龙和洛奇亚表达了自己无意冒犯的意思之后，换了个方向，继续搜索。
看着阿渡逐渐远去，洛奇亚回头看了一眼路德所在的山洞，一头扎进海面，继续回到深海里休息。
下潜过程中，洛奇亚发现小银正在带着一群小球飞鱼浮上海面。
感知到附近没有什么凶狠的水系精灵出没，洛奇亚放心了。
479.肌肉记忆
当年被人类坑骗，厌恶他们的愚昧，主动远离，洛奇亚重新回到了海里，凤王则环游世界。
这些年凤王都是暗中观察，已经不再与人类产生联系足以证明凤王依旧无法忘却当年的事。
所以凤王带着人类一起出现，当时就让洛奇亚的脑子差点转不过弯。
看着凤王把路德小心翼翼地安置进洞穴里，洛奇亚一把拦住要过去凑热闹的小银，好奇地观察着。
久别重逢，凤王对洛奇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好久不见”，不是“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孩子”，而是“我离开之后，帮我保护一下路德。”
看着达克莱伊他们焦急地照顾着昏迷的路德，小银刚走到洞穴边上就被玛力露丽挡住了去路。
路德的精灵自然感觉到了凤王和洛奇亚的关系，所以只是拦住小银不让她捣乱。
在凤王的示意下，洛奇亚和她扇动翅膀来到稍远一点的地方。
“铃铛塔那时候的伤，好了？”洛奇亚时不时回头注意着小银的动向。
“一如往昔，不曾忘却，只要去回忆，依旧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那些麻木，愚昧的眼神。”
“那这个人类呢？”
“与众不同，就像最早吸引我们的那些人一样，他有一颗异常强大的内心。”
“仅凭强大的心灵力量，通过一枚根本不认可他的虹色之羽，引起了我的共鸣。”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个外乡人…但我能感受到，他对这个世界确实发自内心的爱着。”
“即使不被这个世界认可，也要换取另一人的生命，他的心，很纯粹。”
“我很欣赏他。”
洛奇亚沉默了一会，似乎回忆起了离开园朱市的那天。
“你要原谅他们？”
“未曾原谅。”凤王微笑，“只不过与路德相遇之时，我看到那枚不知是何年月落入神奥这片大地的虹色之羽，突然醒悟了一件事。”
凤王仿佛被一轮模糊的火光包围着，虹色的氤氲如梦似幻。
“我们的生命过于漫长，近乎永恒，而人类却很脆弱。”
洛奇亚的面前出现了山洞里的景象。
路德的精灵愁眉不展，焦急地守护在路德身边。
玛力露丽在制作冰袋给路德降温，梦妖魔和沙奈朵则轮流用精神力调整着路德的睡姿，让他能够更舒服一些。
黑鲁加和吉利蛋已经出外去寻找淡水和树果了。
达克莱伊则在和想要入内的小银逗着闷子，为了不让小银影响路德休息，达克莱伊再次化身幼儿园园长，陪玩。
“相较于我们，他们就像是折射出迷人色彩的玻璃一样易碎。”
“时光会在他们身上留下不可逆转的疤痕，很快就会让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洛奇亚，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痛苦宛如昨日…他们却是一生一世。”
“我们未曾等来的忏悔并不是从未有过，而是已然错过。”
“在我们不解，愤怒，困惑，失望的三百年里，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又变。”
画面定格在路德和蜜拉的睡脸上。
“这是我们眼中的路德，也许在一次漫长的沉睡之后，我们眼前只有一座墓碑。”
洛奇亚叹息：“也许他是特别的，他的内心纯粹而勇敢，但是与人类长期接触，你难道忘记了吗？”
“正因为生命短暂，因此他们的心易变，觊觎力量，变得贪婪…他们易被鼓动，变得愚昧和盲目。”
凤王眼神坚定：“我更愿意相信人类身上优秀，善良的一面，或许愚蠢，但我们的确曾被人类的美好品格所吸引。”
洛奇亚闭上眼，无奈地长叹：“你总是会让我感到疲惫，在他病好之前，我将庇护他。”
洛奇亚想了一下，说：“另外，连续两场暴风雨都是由能量碰撞引起，我却没能捕捉到能量的源头，你能感受到什么吗？”
凤王苦笑：“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正在变得模糊，挤压碰撞不可避免，这只是个开端，不过与我们无关。”
凤王的话回荡在洛奇亚的脑海，躺在深海里恢复力量的她仍在思考着什么。
小银带着小球飞鱼堵在了洞穴外，指名道姓要达克莱伊出来陪玩。
路德是第一次见到小银的样子，比起刚才出场的洛奇亚而言，整整缩水了两圈，伸直身子应该和路德一个高度。
达克莱伊满头黑线，自从和小银玩了一次之后，就没完没了了。
达克莱伊把在一旁偷嘴的玛力露丽丢了出去，示意玛力露丽去和小银玩。
玛力露丽倒是无所谓，反正之前也看出来了，小银每次来找达克莱伊，不是达克莱伊当沙包练着玩，就是把一种硬壳的树果摘下来，抛着玩。
反正和达克莱伊玩捉迷藏是最愚蠢的，小银曾经被气哭过。
小银打量着这个兔耳朵的椭圆形蓝色球体，用翅膀戳了戳玛力露丽的肚子，对于达克莱伊说玛力露丽很能打一话，很是怀疑。
“你用全力打我试试？”
小银示意玛力露丽露两手。
玛力露丽一把抓住她身边的小球飞鱼，吓得连连挣扎，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洛奇亚赶紧救下小球飞鱼，表示不是打小球飞鱼，而是她。
不只玛力露丽在摇头，连路德都在摇头，光看小银的姿势和表情路德都知道她想干嘛。
真要是把你锤了，你老妈能给我们好脸色？
怕不是又来一场暴雨把我们堵在岛上？
路德只希望身体舒服之后尽早回到神奥，这段时间自己失踪，怕是让其他人急坏了。
小银无论怎么说玛力露丽都不动手，情急之下，一发钢翼直接砸在了玛力露丽身上。
长期训练出来的对战技巧起了作用，玛力露丽下意识抓住小银的翅膀，脑海里浮现出把龙系精灵拽下来的回忆，直接一扭，把小银按在地上，骑了上去。
小银身为神兽，使用出来的力量的确不凡，但是她根本没有完全掌握这股庞大的力量，在玛力露丽面前瞬间失去反击能力。
一声惨嚎响起，路德赶紧把虹色之羽捏好，他已经在思考用什么方式来解释这个场景了。
过了一会，海面隆起，洛奇亚破水而出。
480.小银的磨炼
洛奇亚很快就搞清楚了现场情况，小银毕竟玩得起，不顾自己被玛力露丽钳制，赶紧给自己妈妈解释。
小银最害怕就是自己妈妈一言不合，就利用自己的威势把所有精灵赶跑，这就没得玩了。
以前就是这样，好不容易和别的精灵交了个朋友，自己妈妈一出现，对方的族群就赶紧带着宝宝离开。
生活在海洋里的大部分精灵对于洛奇亚都有种一种天然的敬畏。
然而，小银预想中的情况没有上演。
洛奇亚在确认了小银和玛力露丽是正常打闹之后，就望向了路德。
“人类…”洛奇亚顿了一下，改口，“你叫路德是吧，病好了吗？”
洛奇亚主动询问自己的病情，这路德是想不到的，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立刻放松了不少，毕竟能看出，洛奇亚没有敌意。
之前的暴雨和吹风应该是在保护自己？
“我已经好了不少，如果你介意，我明天就离开这里。”
虽然有凤王的照顾，但是每个神兽的性格都有所不同，想到这句话可能还有逐客令的味道在里面，路德立刻做出了反应。
“凤王让我照顾你到病愈，所以，一切看你。”洛奇亚缓缓沉入海水中，末了，仰起头说道，“小银比较活泼，打扰到你，你可以让她离开，她会懂的。”
小银怔怔地看着自己妈妈回到深海里…今天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洛奇亚对人类的态度很复杂。
如凤王所说，她见识过拥有高尚品格的人类，正因为如此，她和凤王才会对人类的举动感到失望，伤心，继而远离人类。
然而远离人类的这些年月，洛奇亚并不是完全无视人类的存在。
对于即将遇上海难的人类，她会分出一些力量去营救。
不久前的超强暴风雨也是如此，超过了一定的程度，她也不会放任近海的城市被暴雨毁坏，而是帮忙驱散暴风雨。
小银出生后曾被一些觊觎她们力量的人抓走，但是一个带着皮卡丘的少年和他的同伴却赶来帮助了她们。
她至今仍然记得那个少年的脸，以及他那颗善良，勇敢的心灵。
这就是那些高尚的人格在洛奇亚和凤王心里留下的种子。
人类有好也有坏，洛奇亚从不因为坏的一部分而否认好的那部分…只不过那份回忆实在过于伤心，以至于她很矛盾。
这样保持着距离，时不时与人类接触一二，就是洛奇亚这些年试探出来的相处方式。
凤王用三年之约，试着去感受路德和那个叫蜜拉的少女内心深处的力量，感受那股温暖。
而洛奇亚被凤王打动了，她在思考是否能更详细地了解这一代的人类。
小岛上，小球飞鱼们见证了小银的惨状。
和毽子棉比划，被麻痹粉弄得全身僵硬。
和梦妖魔练手，被梦妖魔用精神力举高高，当孩子哄。
不服输，找黑鲁加比划，结果被黑鲁加跳起来踩在她背上，硬是把她按到地上吃沙子。
挑战沙奈朵，还没沾到沙奈朵，就被她按在白色的沙滩上吃沙子，连身子都撑不起来。
精力充沛的小银找上吉利蛋，吉利蛋把营养蛋拿出来，往水里一丢，“轰”得一声，升起一道水柱。
小银犹豫了一下，找上了达克莱伊。
达克莱伊应该是这里最弱的，毕竟当时和她练习，被自己追着打。
一个暗黑洞命中小银，然后路德就看到小银躺在沙滩上时不时扭着身子，表情扭曲…看样子是做了个了不得的噩梦。
之前为了照顾路德，并且顾忌到洛奇亚的想法，所以达克莱伊才一直当沙包。
现在洛奇亚明显不介意，那达克莱伊干脆就小露一手。
六只精灵围着刚刚解除噩梦和睡眠状态的小银，他们在思考…洛奇亚真是她亲妈么？
这么强大的身躯，体内蕴含的力量也很惊人，怎么就这么不经打呢？
在她身上找不到那只呼风唤雨，一怒就能让大海波涛汹涌的洛奇亚的影子啊。
醒来的小银看着围成一圈围观自己的精灵，犹豫了一下，转身直接扎入海水里，留下在旁边围观，一脸懵逼的小球飞鱼们。
小银在向洛奇亚哭诉，她不是玩不起，只是好奇，跟随她在暴风雨，滔天巨浪中锤炼的身躯，为什么看起来不怎么有用。
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妈妈那样直接使用心灵感应。
为什么那个人的精灵随便就能打翻自己。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涉及到成长的时间跨度问题，涉及到人类独有的训练体系，涉及到驯养和野生精灵对战体系的不同，甚至涉及到人和精灵的羁绊。
远不是一句你还没有长大就能敷衍过去的。
对于路德的精灵，洛奇亚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这是训练有素的证明。
想来也是，凤王看好，欣赏的人应该不单单只是拥有强大的内心，恐怕他也有着出色的训练技术。
“被打倒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变强。”洛奇亚给了小银这么一句话。
小银略略品味了一番，休息了一下，再度回到岩洞旁边，呼唤着路德的精灵出来玩。
刚才小银回到水下必然是去找洛奇亚去了，现在再度回返，洛奇亚的态度路德很快就品了出来。
这就是锻炼的一种。
打不过，那就去感受，去学。
找家长没用，变强永远是自己的事。
她可以带着小银在暴风雨中锻炼，在海浪中感受大海波涛汹涌的力量，但不可能让小银永远托庇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她终将离开自己身边，独自称霸一片海域。
“那就陪她练练好了，吉利蛋，麻烦你了。”
训练需要循序渐进，一口气上达克莱伊去和小银对练那是欺负人。
厚实得惊人的吉利蛋无疑是最好的陪练人选。
凤王把自己托付给了洛奇亚，洛奇亚又默默地保护着他，那自己训练小银也算投桃报李了。
路德检查了蜜拉的状况，蜜拉这段时间偶尔会发出一些呓语，模糊不清，像是被困在了梦魇当中。
而蜜拉的耿鬼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等待着自己主人醒过来。
481.返回神奥
路德又等了两天，然而他依旧没有等到蜜拉苏醒。
蜜拉已经能对外界做出一些反应，比方说吉利蛋帮她转身更换睡姿，她会露出放松的表情。
又比如路德示意吉利蛋捏她脸，蜜拉也会露出困惑和无措的表情。
路德通过达克莱伊的特殊能力感知到，蜜拉处在一场噩梦当中。
达克莱伊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进去一窥究竟，然而路德阻止了。
梦境这种东西往往隐藏着一个人潜意识里的部分东西，算是隐私，除非最后蜜拉实在醒不过来，再尝试这个方法，这才比较合适。
洞穴外，陪着小银训练的精灵换成了梦妖魔。
吉利蛋和小银一起练习，基本也是给小银当沙包，让小银去感受自己力量的强弱，只有偶尔才会发动攻击试探小银的反应速度。
梦妖魔就不一样了，相较于吉利蛋而言，她是真的很严格。
主动进攻的梦妖魔经常把小银弄得晕头转向，技能频频打空，让她在吉利蛋身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信心又有了点动摇。
感觉到路德靠近，梦妖魔放弃了陪练，飞到路德身边蹭了蹭。
小银对于路德已经不陌生了，毕竟现在陪自己玩的精灵，除了那群小球飞鱼，剩下的就是路德的精灵们。
幼年期的精灵一大特征就是黏人，看到梦妖魔蹭路德，小银也跑了过来，试着蹭路德的手。
路德顺势摸了一下小银的脑袋：“帮我喊一下你妈妈出来。”
小银来到海边，拍打着海水，呼喊着洛奇亚。
不一会，洛奇亚从深海来到了水面，注视着路德。
“谢谢你的照顾，我来这里已经过去六天了，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现在要离开这里。”
“但是…”路德看向山洞一侧，“蜜拉她现在没有醒转的迹象，我想回去之后让专业的医生带着飞行系精灵来接走她，能麻烦你再帮照看几天吗？”
洛奇亚看了一眼正在和梦妖魔玩闹的小银，点头：“可以。”
路德感激地鞠了一躬。
在离开前，路德的精灵到小岛上又收集了一些树果回来，存放给耿鬼，并告诉他那些树果生长的区域。
把精灵收起来前，路德看到小银一脸哀怨，用翅膀扯住吉利蛋的样子，想到了什么。
毽子棉和吉利蛋两只精灵留了下来。
耿鬼照顾人实在太生疏了，看耿鬼给蜜拉喂食那笨手笨脚的动作，真怕那些捣碎后的树果汁液进到蜜拉的鼻子里。
为了蜜拉生命着想，吉利蛋和毽子棉留下来很有必要。
而且小银也很希望能有人再陪她玩，陪她训练。
准备完毕，路德在洛奇亚的注视下，把玛力露丽释放到海水里，然而在试图乘坐上去时候，路德犹豫了一下…
倒不是重量问题，而是空间问题。
路德要想坐着玛力露丽回到神奥近海城市，只能跨坐在玛力露丽身上，在玛力露丽破浪前行时候唯一能保持平衡的方法就是揪住玛力露丽的耳朵…
只要玛力露丽稍微颠簸一下，路德大概率就会揪住玛力露丽的耳朵，摔进海水里。
平稳前进倒是可以，但是速度慢啊，而且距离远，不仅自己不舒服，玛力露丽也不舒服。
洛奇亚看着路德和玛力露丽互相对视，很快明白了他们的纠结。
洛奇亚伸长了脖颈，发出令人发颤的吼叫声。
站在一边的路德浑身发抖，他从洛奇亚的声音里感受到了霸气。
还在揣摩洛奇亚到底喊了什么，路德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浮现出了一个水蓝色的移动平台。
等到这个平台不断靠近，路德才发现这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这是一只成年的吼鲸王！
靠近岸边时吼鲸王逐渐减速，然而身子下扬起了水花依旧溅了路德一身。
太有视觉震撼力了，十余米的恐怖体型，至少近一吨的人体重，吼鲸王像是一个充气的空艇，如果无视那双异常温和的脸，以及和体型相比不成比例的小眼睛，任何人在海上看到他都会感到恐惧。
“他会送你到近海，剩下的路，你的玛力露丽应该问题不大。”
就在路德思考怎么爬上吼鲸王身上时，洛奇亚的精神力让路德飘了起来，稳稳落在吼鲸王像是弹簧床一样的身上。
小银看见了，吵闹着也想要上去试试，结果被吉利蛋按着头，直接拖走。
洛奇亚满意地看着吉利蛋。
在洛奇亚的注视下，路德和吼鲸王离小岛越来越远。
回到海底前，洛奇亚看了一眼正在被毽子棉和吉利蛋轮流调教的小银，欣慰地点头。
洞穴里，蜜拉的状况也被洛奇亚感知了一遍，确认无事后，她再次回到了海底。
路德一直在猜想蜜拉所作的噩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久以来都没有醒转。
如果他真的通过达克莱伊看到了噩梦的具体内容，也许会感到困惑。
这是一个很单调的梦境，这是蜜拉在福利院时期回忆的一部分。
上课时有人会把橡皮泥的碎屑往蜜拉的头发上扔，蜜拉一动不动，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给任何一点反应，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不理会才是正解。
下课时，会有人故意来找茬，蜜拉冷脸对待，然后就是一路的谩骂。
有人会嘲笑蜜拉冷漠，有人说蜜拉不合群，有人无视蜜拉的存在，无论蜜拉做什么，周围都仿佛有一堆声音追随着她。
长大后蜜拉知道，这就是霸凌。
没人知道为什么大家就是要霸凌她，比她不合群的大有人在，比她好看的也不少，然而最终是她被欺负。
她觉得是自己过于软弱，于是她开始努力变得强势，然而什么也没有改变。
直到离开福利院，被万年青带走，在乌合之众里日复一夜地思考，她知道了，有些事注定和当事人自身关系不大。
有些事，开头也许只是一个玩笑，然后慢慢升级成一种行动，当这两者都在起哄中越过了底线，逐渐成了圈子里的共识，便成了谁也无法控制的罪恶。
不参与霸凌的就会被霸凌，最终，这成了一种正确。
你运气不好，该你倒霉，仅此而已。
就像是自己和云杉木的对战中，本应该能躲过对方隆隆岩的冲撞，却因为地面湿滑，没能躲避，硬生生被重击了腹部一样。
482.人类真是复杂
洛奇亚去而复返，精神力延伸进山洞里，推开了蜜拉身边的耿鬼。
耿鬼觉察到了这股精神力的主人，在阻止和不阻止之间犹豫了一会，选择了相信洛奇亚。
路德顾忌蜜拉的隐私，洛奇亚却没有那么多顾忌。
蜜拉的精神世界被洛奇亚的精神力硬生生打开了一道通路。
福利院的天空被撕扯开，洛奇亚巨大头颅垂下福利院，找到了正在院子里发呆的蜜拉。
蜜拉精神世界里的人没有意识到洛奇亚的存在，依旧在按照各自行动。
蜜拉讶异地看着洛奇亚庞大的头颅，很快从知识里找到了洛奇亚的资料。
海神这个充满威慑力的称号让蜜拉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她没有弄明白，这样一只传说的精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能感受到，你并不是无法苏醒，而是不想苏醒，我都能感受到，达克莱伊自然也是如此，路德为了照顾你的隐私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现在路德不在这里，我来帮他做一次选择。”
其实洛奇亚大可不必管那么宽，但是她对于蜜拉的现状不大满意。
蜜拉或许不知道，路德是怎么样祈求到凤王出现，也不知道路德一度是以自己获得的“认可”为代价，去恳求凤王出手。
这条命是凤王给的，却是路德求来的。
但是洛奇亚知道。
见识过人类的忘恩负义，也见识过人类肮脏的背叛，洛奇亚不希望路德的善意却没有得到回报，她想让这个可能还沉湎于过去的人赶紧醒醒。
毕竟，如凤王所说，善良这种品格很迷人，应得到保护。
福利院开始分崩离析，化作飞灰，洛奇亚窥探蜜拉的精神力化作一股暴风，毫不留情地把蜜拉的梦境摧毁。
暴力解决问题，成效却很显著。
蜜拉的身子猛地一颤，冷汗直流的她瞬间惊醒，回忆起梦境中发生的一切，蜜拉浑身发抖。
抱着树果走进山洞的耿鬼惊讶地看着蜜拉坐了起来，手里的树果撒了一地。
蜜拉嘴唇抽动，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缓缓给了耿鬼一个微笑。
耿鬼扑到蜜拉身上，抱住蜜拉不愿意放手。
蜜拉沉睡的这些日子，耿鬼一直怀疑蜜拉会丢下他们先行离开。
“身子麻了，用精神力帮我一把…带去外面，洛奇亚在等着我。”
耿鬼连忙护着蜜拉，让蜜拉缓慢舒展身子。
来到海边时，洛奇亚仰着脖子，用轻蔑的目光斜视着蜜拉。
洛奇亚看不起蜜拉，相较于路德而言，这个无法摆脱自己过去，被困在梦中的少女实在逊色太多，她甚至觉得路德浪费了自己的善意。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想告诉你，在凤王救了我的那个瞬间，我就通过凤王的意识看到了外界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路德做了什么。”
洛奇亚脸上出现了一丝怒容：“你知道，却不愿意醒过来？”
蜜拉嘴唇微张，随即又合上，看着洛奇亚逐渐伸过来的脑袋，她注视着自己双手，鼻子一酸，哭了。
“洛奇亚，你告诉我，我该拿什么去还。”
洛奇亚愣住了，蜜拉不是因为难过而哭，而是因为茫然。
“命啊…他救了我的命。”蜜拉抱住手臂，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他给了我再活一次的机会，我要做什么才能偿还他的恩情？”
钱？
这种东西相较于一次生命而言根本就是鸿毛一样的东西，根本不配提。
帮助路德？
蜜拉根本想象不出他在哪方面需要自己帮忙。
蜜拉迷茫，因为迷茫而变得胆怯，不敢面对路德。
在梦境中她一度已经摆脱了心魔，然而一想到要见到路德，她就全身发抖，之前的强势和镇定消失无踪。
路德救自己就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内心，然而对于蜜拉而言，这却是一次永远无法还清的人情。
蜜拉承认，自己用最俗气的想法度量了一遍，然而她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感觉，太陌生，以至于她只能下意识选择逃避。
“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洛奇亚叹息道。
“你把路德想得太复杂了，也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以我们精灵的视角看来，他救了你，你就努力报恩，时间长短只看你内心那道坎，何必折磨自己？”
“人心真是复杂，搞不懂你们。”
洛奇亚重复了一遍，挥动翅膀，撕开海面，回到了海底。
留下被水花溅了一身的蜜拉呆呆地看着前方。
与此同时，路德站在吼鲸王身上，感受着乘风破浪的感觉，面朝大海张开双臂，有种下一刻就要起飞的错觉。
路德的精灵们站在吼鲸王背部的边缘，好奇地往下边张望，观赏着吼鲸王身体与海水接触的地方掀起的白浪，纷纷发出“哇”的惊叹声。
如果不是这只吼鲸王是洛奇亚召唤来的小弟，路德很有丢精灵球的冲动。
不过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吼鲸王这种庞然大物天生就该属于大海，他和其他水系精灵不同，只有在大海里他们才是最自由的。
其次就是食物问题…就算真的想养，经济条件又是一个问题。
吼鲸王这张大嘴一张一闭，得是多少消费啊…
想要一只工具宠的想法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急迫，这时候空中路过一只大嘴雀，路德都有可能丢球。
不能飞，不能游出远海…仔细想想，自己这个铃兰大会新优胜者，混得那些一般路过的新人训练师。
回去解决完事情，一定要想办法解决交通工具的问题，不然实在太丢人了。
临近傍晚，坐在吼鲸王身上看着夕阳的路德突然感觉到吼鲸王停了下来。
因为过于放松而熟睡的精灵们纷纷醒转，吼鲸王发出了哼哼声，让路德意识到，这里已经很接近海岸线了。
收起所有精灵，顺着吼鲸王的结实的身子往下滑到水面，路德坐在玛力露丽身上，来到了吼鲸王的面前。
这个温和的大家伙眼里满是笑意，路德忍不住贴过去，伸手抱住了吼鲸王，用脸蹭了蹭。
吼鲸王也轻轻拱了一下路德。
“张嘴。”路德说。
吼鲸王微微张开嘴巴，路德把出发携带的树果一股脑倒进了吼鲸王的嘴里，虽然连塞牙缝都不够，但是也算是自己的谢意。
在傍晚的余晖里，吼鲸王慢慢转身，朝着远海方向继续出发。
路德则在玛力露丽的加速下，疾驰向神奥本土。
483.时过境迁
希罗娜已经回到了阳心市。
接近一个星期的搜索一无所获，就连最乐观的大吾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路德像是一缕青烟，无影无踪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希罗娜拿着路德的手机，看着关心路德现状的人发进来的一条条短信，始终没有勇气去告诉他们真实情况。
然而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原定大会结束后第三天举行的庆功宴再度被推迟。
联盟的人得到瓢太，菜种出动的消息后迅速察觉到了这是一次由希罗娜等人组织的特殊行动。
路德的失踪让所有人都没有成功打击乌合之众的喜悦。
阿渡已经在外海内海转了好几天，据说他连洛奇亚都碰上了，都没有找到蜜拉的踪影。
如果不是有无法推脱的事，希罗娜应该也在努力寻找路德。
今天晚上，国际刑警的西斯特督查将在阳心市的蒲公英酒店邀请神奥联盟的各大核心成员，以及本次参与乌合之众斩首行动的人参与一场会议。
希罗娜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紫衫那件事来的，也不知道西斯特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这就赶来擦屁股了。
紫衫身为安全部部长，国际刑警的核心成员之一，就在国际刑警眼皮子底下运营处了乌合之众，这个丑闻只要点爆，他们努力促成的国际刑警也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
希罗娜不得不出席，这次事情从头到尾自己都知晓，紫衫因公殉职还是她促成的，如果她不露面，西斯特铁定没法冷静下来。
路德的手机放在墙角充电，就在希罗娜准备出门的瞬间，响了一下。
这是一条来自麻衣的短信，她依旧在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希罗娜让联盟官员稳住麻衣的情绪，安抚好她，现在看来已经快到极限了。
麻衣越来越不安，她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之后，疯狂地往路德的手机里打进电话，发现没人接听后，干脆换成了短信轰炸。
希罗娜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如果再找不到路德…自己只能亲自和麻衣道歉，要打要骂要恨随她。
湿漉漉的路德吐出了一口海水，扑倒在沙滩上干呕。
玛力露丽则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袋。
路德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带着自己游回岸边的玛力露丽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颠簸了一下，都能看到沙滩的路德直接摔进海水里，享受了一把海水浴。
虽然只有一会，但是路德很想念那只吼鲸王。
好想要工具宠啊…
上了岸，路德就方便多了，达克莱伊继续充当交通工具，带着路德找到了临近的人家。
路德的运气不错，吼鲸王从外海进入内海是从钢铁岛和满月岛之间穿过，玛力露丽沿着他的路线继续前行，上岸的地方就在百代森林旁边，只要沿着不远处的路走，很快就能进入百代市。
达克莱伊带着路德一路疾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前，把路德带回了百代市。
气喘吁吁的达克莱伊沉进路德的影子里，打铃兰大会决赛都没这么累。
进入市区的路德本想找个地方，打个电话给希罗娜他们报平安，然而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他不记得希罗娜的号码。
习惯了联系人列表一键通话的路德几乎记不住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利用指示牌确认了路线，路德去趟百代市道馆，只要见到菜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咕噜~~~”
走着走着，路德发现跟在自己身边的玛力露丽越走越慢。
鼻子抽抽的玛力露丽闻着四周飘来的食物香味，斜了一眼路德，尾巴转得像风扇。
路德的“不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自己的肚子很默契的和玛力露丽的肚子一样，响了起来。
这段时间在海岛上基本都是吃树果，根本不怎么顶饿，现在被诱惑一下直接走不动道。
“明明去菜种那里蹭饭也来得及的…”嘴上这么说，路德却走到玛力露丽身边。
这一排是饮食街，点了餐就可以拿到外面的小桌上来吃。
路德忙活了好一会，走了两三个小店，才把所有精灵想吃的东西买齐。
除了沙奈朵吃的斯文一点，剩下的精灵真的是狼吞虎咽。
平时吃惯了麻衣调好的精灵食物，连吃几天树果让她们的胃早就开始抗议了。
路德本来也在对着自己的餐点大快朵颐，埋头狂吃的黑鲁加却突然跳了起来。
他跃过整张餐桌，落地之后，龇牙咧嘴，面露凶光，直视着前方那个戴着一顶鸭舌帽的男人。
路德刚想让黑鲁加不要胡闹，却突然想起，黑鲁加一向很温顺，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对战中都没有过。
坐在路德身边用勺子进食的沙奈朵也把路德挤到了身后，达克莱伊更是悄悄躲在了餐桌的影子下。
全员备战。
“就这么不欢迎我吗？”男人摘下了鸭舌帽，无视了黑鲁加露出的獠牙，他来到餐桌前，笑眯眯地看着路德。
“本来只是路过这里，却没想到又遇到你了。相见是缘，不打算让我坐下来好好谈谈？”万年青笑着问。
万年青的一只手始终塞在口袋里没有掏出来，这给路德很大的压力。
周围的食客好奇地看着路德这一桌，路德意识到万年青又是在玩老一套，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
上一次在月环商业，自己能吓退万年青，是因为他本就没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但是现在不同。
当天晚上乌合之众已经遭受了重创，内讧又加速了他们的灭亡，虽然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乌合之众的状况绝对不会太好。
现在的万年青是真的有可能发疯的。
路德早就不是月环商业那个只能吓人自保的家伙了，他担心的是周围毫不知情，正在享用晚餐的食客。
“都退回来。”
路德虽然发话，黑鲁加却依旧恶狠狠地盯着万年青，似乎随时要暴起，咬断万年青的喉咙。
“回来，吃饭。”路德再次发话，“他想谈，那就给他机会谈。”
路德很从容。
时过境迁，自己早就有了足够保护自己以及身边人的力量。
再不是那个被人戏弄，鱼肉的家伙。
484.背锅
看着万年青落座，路德笑着问：“你命真大，矿山的地下基地炸成那样，你都能活下来。”
“狡兔三窟罢了，提前准备的逃生通道派上了用场，如果没有那条通道，我不是被呛死，就是被火烧死。”
万年青谈起这段回忆仍旧心有余悸。
“按照这个情况，大概率很多人都认为你已经死在了地下基地里，你岂不是很安全？”路德叫来一家小店的服务员，给万年青点了一份套餐。
“谢了，正好没吃。”万年青再度露出了那副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安全什么，你不知道现在满世界都在追捕我么？我的追缉通告估计已经贴到了附近的地区，冠军都没我那么大牌面。”
如果希罗娜他们在旁边一定会被吓到，两个见面就应该你死我活的人竟然就这么聊了起来，而且路德还在给万年青点单。
万年青没有拒绝的意思，还追订了一杯柠檬水，反送给路德。
“看来你对这个暗示已经免疫了。”路德拿起柠檬水抿了一口。
万年青咀嚼着饭菜，轻描淡写地说：“一个破暗示，你还指望它对我长期起效果，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那倒没有，我可以看不起很多人，唯独不能看不起你，你让我吃的亏，永生难忘。”
路德的话听起来轻飘飘的，但是却掩饰不住话语里的恨意。
“你也不差，我从你身上吃的亏也不小。”万年青抬头凝视路德，“我有一个问题，很早之前就想当面问你。”
路德伸手示意万年青随便问。
“那天在月环商业，你到底是装的，还是本性如此？”
万年青喝着柠檬水，看着路德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很有伸手摸摸路德脸的想法。
他很想知道路德脸上是不是包着一只百变怪，亦或者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
事后无数次回忆当天发生的一切，万年青都不得不佩服路德当时精湛的演技，惟妙惟肖，足以骗过任何人，即便是万年青都被吓住了。
虽然事后觉察到路德是演出来的，但是万年青还是不信，他想亲自得到一个答案。
“演的。”路德回答，“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能演的那么好。”
路德拿起柠檬水，伸向万年青。
万年青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碰杯。
“当”地一声，两人一起抿了一口。
“被你逼的，如果不是你逼我，我做不到。但是我不想死，也不想麻衣死，我想活着。”路德冷厉的目光直刺万年青，让万年青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你不只逼出了我的演技…”路德伸手勾了勾沙奈朵的下巴，“我曾经的梦想只是慢悠悠的成长起来，然后懒洋洋的过日子，是你让我走上了另一条路。”
“是你让我变强，因为害怕失去自己所爱的东西，努力保护他们…争取早一点对她说‘我爱你’，我一直鞭笞着自己前进。”
“铃兰大会正赛不够，八强也不够，我要优胜。”路德捏着杯子的手在用力，“因为只有优胜能给我足够的资金，能让我实现梦想，能带着我的精灵和我喜欢的人拥有更好的生活。”
“只有优胜，我在联盟眼中的价值才会变得更高，高到你们这些下水道里的渣滓只能仰视我，连肮脏的爪子都不敢伸出来触碰我以及麻衣一下。”
“乌合之众恰如其名，你们敢无视冠军们，拿捏当时弱小的我，就是凭借着自己隐匿藏行的能力，让冠军没法追凶，突出一个欺软怕硬。可之后联盟只是打个喷嚏就让你们惊惶无措，张皇地聚集在一起思考对策，还因此被一勺烩…你们算反派组织吗？”
路德把站起身，把头伸向万年青耳边，笑着开口：“你不觉得…你们很像一群在臭水沟里爬来爬去，与垃圾作伴的老鼠吗？”
路德坐回位置上，看着万年青脸上表情青一阵，白一阵，又迅速因为愤怒变得通红，柠檬水越喝越有滋味。
原来是这个感觉。
当初在月环商业，万年青拿捏自己和麻衣生命时候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从容与舒爽吗？
难怪万年青总是喜欢这么做，这感觉的确很美妙。
“你是说，你之所以会进步这么快，是因为我？”
“拜你所赐！”路德一字一句说道。
仔细一想，初期的路德蔫巴蔫巴，有没什么长远的目标，日子也过得很散漫，突出一个懒。
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转变…都是自己遇见他之后。
万年青按着太阳穴，他突然有点想回到那个下午，把进入月环商业的自己拉走。
万年青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其实我想告诉你，不要小看乌合之众。。”万年青说。
“行了吧，乌合之众还有几个能打的？”路德嗤笑，“一眼看过去，只有蜜拉的战斗力能入眼，就这盘子废物在锅里搅和，你还能整出满汉全席？”
万年青不清楚满汉全席是什么，路德总是会整出一些奇怪的，无法理解的词汇，他已经习惯了。
看着路德脸上的讥讽，和阴阳怪气的语气，不难看出这是一种侮辱，可万年青却笑了。
“之前我和某个人说，如果善于利用舆论，把舆论环境潜移默化地改变，制造出乌合之众生存的土壤，就能让乌合之众站到阳光底下。”
路德眉头一皱，紧张地看着万年青。
这个做法虽不说在这个大多数人都爱护精灵的世界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他绝对是一种改变。
目前想和联盟分庭抗礼的组织走的都是武力路线，从未有想过从思想上影响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危险的种子。
“他对我说，我不了解联盟，也不了解乌合之众。”万年青自嘲地大笑，“当时我还无法理解是什么意思，直到地下矿山基地的爆炸，直到我逃出生天，直到我满世界被通缉…我终于懂了。”
“自始至终，我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还是弃子！”
“当我说出那番言论时，那个人一定在笑我的愚蠢！”
万年青的低吼让路德毛骨悚然。
他从万年青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可怕的信息。
“我回来一路上看新闻说…乌合之众首脑近乎全军覆没，只有零号首脑在逃？”
万年青冷笑：“明白了吗，我的作用只有一个，替他背下所有的罪！”
485.赌命
路德很想嘲笑万年青。
自诩为聪明人，还有欣赏别人挣扎这种怪癖，万年青总是自命不凡。
结果到头来，不过是另一个人手里遥控，安排好的背锅侠。
夺权，内部清洗，这些套路怕是早就被他上面那位神秘的零号首脑看在眼里。
对于联盟而言，紫衫是乌合之众这件事绝不能曝光，在乌合之众仍有残党的情况下，生死未卜的万年青干脆就当活着的人来通缉，再给他扣上一个零号首脑的名头，帮紫衫的死打掩护，这是很妥善，稳重的操作。
如果如万年青所说，零号首脑另有其人，那么他应该一定程度上预见了这个可能，并且顺水推舟把零号首脑的帽子往万年青头上一扣，轻松脱身。
“你知道谁是零号首脑？”路德问。
万年青听到路德主动问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路德一凛：“你到底想要什么？”
事情细想一番就容易感觉到不对了。
万年青被被通缉，追捕，百代市和矿山地下基地距离那么近，这里联盟的人员应该在地毯式搜索，他就算是玩心跳，想要灯下黑，等风头过去再逃跑，那也不该这么大摇大摆出门吧？
这里距离海边并不算太远，躲藏之后，找机会出海，隐姓埋名，这才是最让联盟和路德头疼的做法。
毕竟像万年青这种人，只要有了戒心，之后再想抓到就很困难了。
“你是特意留下来的？”路德又问。
万年青嘴角上扬，赞赏地为路德鼓掌：“猜得不错，我就是特意在百代市附近等人路过的。”
“等谁？”
本来路德也不觉得万年青会说，但是万年青却轻声开口。
“可以是希罗娜，可以是阿渡，卡露乃…实在不行可以是菜种。”万年青主动拿起柠檬水对着路德摇了摇，“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遇上你。”
“你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你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不再露面，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但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他硬是把你送到了我面前，让我有机会赢回所有的东西！”
万年青哈哈大笑，有些癫狂，引得周围的桌子的客人再次投来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路德忍不住打断他神经质的笑声：“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你不会觉得自己今天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吧？”
“哦，你不怕我拉周围的人一起陪葬？”
“行了吧，我诈你那招对我不管用的。”路德轻蔑地看着万年青，“我们今天碰面纯属偶然，你不会告诉我你能预知未来，提前布置现场吧？”
“我的达克莱伊在我们两个谈话的时候刚刚偷偷出去转了一圈，这附近感应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万年青，结束了…我不是一年前那个只能靠演技求生的路德了，从你坐下这张桌子之后，你就没有翻盘希望了。”
万年青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路德，仿佛在打量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你没听出来吗？”万年青说，“我翻盘的希望，赢下这场对决的希望，就是你。”
“我已经被联盟打成了零号首脑，高危人物，无论我怎么样去破局，都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那个人的位置太高，我的话语只是不疼不痒的诬告，连风雨都搅不起来。”
“即便我找到阿渡，找到希罗娜他们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也未必会尽信…所以，你才是我所有翻盘的希望。”
万年青捏着手中的柠檬水，低吼：“的，我输给了你。我小看了你的成长速度，我小看了你的天赋，也小看了月环商业那件事对你的影响。”
“我万年青输给你，不冤！是我自大，是我自命不凡，你是赢家，说什么都对。”
“但是，我没有输给乌合之众，没有输给零号。”万年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U盘，“他们以为是我弃子，可以随便乱扔，但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弃子。”
路德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看着路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U盘，万年青微微一笑。
“这里面有我这些年在乌合之众里参与的各种事，与各个首脑通讯的内容，很琐碎，用处不大，但是另一些你应该会感兴趣…乌合之众这次事件里没有出动的，隐藏在联盟和国际刑警里的骨干名单。”
骨干名单两个字让路德惊得差点站起来。
“零号首脑如果真当你是弃子，怎么可能让你看到那么秘密的内容，你编也不编好一点的理由？”路德没有全相信。
万年青呵呵一笑，其实他本来是没法接触到这些的。
但是当天矿山基地发生爆炸前夕，零号估计是为了稳住万年青，给了有疑心病的他这么一份定心丸。
考虑到万年青可能会验证名单真假，这份名单如假包换。
然而零号可能也没想到，万年青忙里偷闲，拷下了所有的数据。
“你到底想要什么！”
路德竭力保持的平静因为这份数据的出现被打破了。
“希罗娜，阿渡他们都给不了你，只有我能给你？你确定我有你需要的东西？”
万年青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上面的标签显示它像是个药瓶。
万年青从药瓶里到处两粒白色的药片抛进嘴里，摇晃了一下柠檬水，送服。
“我要零号首脑的命。”万年青的话冷意森森，“我不确定阿渡和希罗娜他们能否下得去手，但是我相信你能。”
路德茫然的瞬间，一只怪力出现在万年青背后，那个U盘也被万年青丢到了怪力手里。
“你想干什么！”
达克莱伊瞬间钻了出来，挡在路德身前。
黑鲁加则对着天空喷出一道火焰，示意附近的人赶紧疏散。
食客慌乱的跑路，而万年青则神在在地看着路德。
“我时间不多了，刚才我服下的药是乌合之众内部研究的副产物，不用十来分钟，我就会失去语言能力，意识模糊，二十分钟之后就会全身痉挛，无药可救。”
“路德，我快死了，在我失去意识之后，怪力会捏碎那个你心心念念的U盘，那些人会重新隐藏到黑暗当中，你下次想要揪出他们不知何年何月。”
“我还能把我猜想到的，他想要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你是个聪明人，一听就能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知道，你恨我，恐惧我更甚于乌合之众的其他人，零号首脑对于你太遥远，所谓的乌合之众必须死，更多可能是…万年青必须死。”
万年青把那个药瓶子推到路德面前。
“我用我的命，来换取赢家的身份。”
“他们想要拿我的命来换取胜利，我就用我的命来换他们全部灭亡。”
486.万年青之死
路德很想说万年青疯了，但是万年青表情很平静，仿佛刚才吃下的不是致死的毒药，而是两份糖丸。
“你希望我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这下你满意了吗？”万年青的笑容和月环商业那个下午的初次见面一样，和煦地像个邻家的大男孩。
路德缓缓坐回凳子上，他被万年青的决绝震惊了。
说服毒就服毒，说死就死，毫不犹豫。
一切只是为了让零号付出代价…在隔空的对决中，赢下零号。
“你就不怕我答应你，帮你弄死零号，回头就反悔吗？”路德问，“那时候你已经是死人一个，可没办法回来报复我。”
万年青看着路德，笑着说道：“我上一次看不懂你，这一次不会再看走眼了。”
“你虽然看起来对很多事都不关心，总说要懒散过日子，找个地方摸鱼度日，看起来像是个无可救药的懒人…”
“偏偏你就是有奇怪的正义感，会为了那些无足轻重的生命发出怒吼，会无法无视那些藏匿在黑暗里的东西，你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爱说教的傻子，也是一个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一步也不肯退让的人。”
“零号是横亘在你面前的那抹阴影，你的正义感会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因为在你眼中，这个世界就应该安静，祥和。”
路德捂着额：“我竟然能从你的嘴里听到夸奖的话语…”
刚才的闹剧让周围的人全部跑到了远处，探头探脑围观着这边，唯独附近的门店仍旧还有敬业的服务员在营业。
“服务员。”
被路德点名的女孩打了个抖，小心地来到路德身边。
“给我送两瓶酒来。”
万年青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然而看到路德点酒，他没有阻止。
两个人是该喝一杯的。
两大杯酒被放到了路德和万年青面前，两个人默契的碰杯，一口气喝掉一大半。
“值得么？”路德不解地问，“如果你躲起来，以你的能力，苟活一辈子能做到吧？”
“那样浑浑噩噩活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如果想要过这样的生活，我就不会加入乌合之众，而是在被联盟拒绝之后，老老实实成为一个普通人。”
“我和你不同，你赢过，享受过胜利的滋味，你对于胜利并不饥渴，你有喜欢的人，功成名就，所以根本不明白我这种人到底追求什么。”
“我就是想赢！”万年青紧咬着牙，脸部肌肉却开始无法控制地抽搐着，“我从没有赢过一次大的，从没有让人把我的名字铭记过！”
再次碰杯，万年青看着已经变得无力的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路德。
“回答呢？”
“我答应你，我会让零号首脑永远消失。我曾经想过，不再沾血，但是你说得对，我就是有些奇怪的正义感，会觉得有些人不配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
万年青释然地微微点头，从怪力手里接过U盘，拍在了路德手心。
“我已经开始没法控制身子了，你坐过来一些，接下来我说的东西虽然都是猜想，但是我希望你帮我亲自向零号首脑验证，我要证明，我不是棋子，我已经看到了他的全盘打算…也是我掀翻了他的棋盘！”
万年青把怪力收起来，让达克莱伊见机来到万年青的影子里。
路德把椅子并到万年青旁边，聆听着万年青的诉说。
万年青的话很急促，他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抽搐的症状已经蔓延到了四肢，他在与时间赛跑，把和零号首脑对决的所有信息都交给路德，由路德去完成对零号致命的一击。
渐渐地，万年青的话开始变得迟缓，眼神也开始迷离，嘴角也开始出现白沫。
听得胆战心惊的路德恨不得立刻起身，出发，找到零号首脑直接动手。
即便以路德一个穿越者的视角看仍有瑕疵，但是这绝对是路德在精灵世界见识过最有远谋的策略。
“零号首脑到底是谁！”
路德看着万年青越来越涣散的目光，伸出手，抓住万年青的肩膀。
万年青艰难张开嘴，没有说出名字，而是一句让路德毛骨悚然的话。
路德被吓得站立不稳，心神恍惚。
“我的…其他精灵…已经…放生，身上只剩下…玛狃拉…沙瓦郎，还…有怪力。”
“交给…你了。”
路德从万年青腰带上取下精灵球，当着万年青放进背包。
“我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话音刚落，万年青抽搐的身子突然啪地一下砸在了桌面上，毫无征兆。
路德绕到侧面，发现万年青嘴里不断涌出白沫，用手指试了一下鼻息，已经没有什么气了。
“通知君莎，就告诉她们，疑似乌合之众首脑万年青的人中毒身亡。”路德对着远远围观的人群喊了一声。
路德心急如焚，刚想跳上达克莱伊的身子，却回想起了什么，回身把万年青推过来的药瓶拿走。
达克莱伊挤开人群，飞速赶往百代市道馆。
百代道馆一片漆黑，路德从后院翻进院内，结果被一棵树迎头撞上。
抓贼的椰蛋树发现是路德之后，好奇地看着他，很想知道他翻墙而入是个什么打算。
“菜种呢？”路德急忙问。
椰蛋树摇摇头，示意菜种不在道馆。
路德赶紧找到道馆内的电话，根据联盟提供的信息拨打希罗娜的号码。
路德急得跳脚，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没人接听。
拨打四天王，一样如此。
路德想拨打神奥联盟其他人的电话，但是却再次陷入了围剿乌合之众时的那个问题，害怕信息泄露。
路德满头大汗，却发现庭院里，热带龙正在享受着椰蛋树控制水管，喷洒出的水花。
没时间思考，路德跑到庭院里，对着热带龙说：“热带龙，带我去阳心市。”
“我知道你的主人菜种不在，所以你可能不会听我的话，但是请你帮帮我…如果去晚了，事情就没法挽回了！”
路德急迫的样子让湿漉漉的热带龙楞了一下，然后他慢慢趴下身子。
路德欣喜地抱着热带龙的脑袋亲了一口，利索地爬上他的身子。
“用你最快的速度，去阳心市！”
487.袭击
蒲公英酒店不是阳心市最好的酒店，西斯特选择这里只有一个原因，足够雅致。
这个四层楼的小酒店一向都是以接待名流和上层人士闻名的。
因为今天的客人级别很高，因此蒲公英酒店附近，由君莎带队的安保非常严密。
路德联系不上希罗娜等人的原因很简单，进入酒店会场之后，所有人的手机都会暂时托管在侍者手里，但凡是重要会谈一向如此，这是保密需要。
神奥联盟今天有头有脸的大佬几乎全数到齐，乌合之众在自己地区上被剿灭，而且还牵扯出一段国际刑警的黑料，双方都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悟松盘子里的食物已经换了三四份了，希罗娜觉得他很快就能把今晚的菜色都品一遍，真是好胃口。
看着希罗娜拿着杯果汁晃悠了大半天，悟松贴过去，小声地问：“还在担心路德那小子？”
大家都在努力帮忙瞒着麻衣他们，然而暴露只是迟早的问题。
希罗娜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悟松边吃边说：“让我看，想开点，路德没那么容易出事，也许路上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暂时离开了神奥本土也不一定？”
“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突发状况能让路德消失出神奥本土？”希罗娜反问。
悟松停止了咀嚼，若有所思：“也许有什么路过的神兽顺手把路德捞走了？”
希罗娜捂额，她一把抓过悟松盘子里的一个糕点塞进嘴里。
“你赢了，不得不承认，能把人呛到想抢你的东西吃也是一种本事。”
菊野好奇地靠了过来：“晚会快到开始时间了，西斯特还没到位，这可是稀奇，这次明明他有求于神奥联盟，诚意也不摆好一点。”
今晚四天王和希罗娜只是来和西斯特详细说明自己与乌合之众的交锋细节，至于上面的人想和国际刑警有什么利益交换，他们没心思介入。
因此四天王都很随意，没有其他联盟官员那么拘谨，该吃吃，该喝喝。
大叶和阿柳看着远处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扭头问：“哈罗尔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常驻卡洛斯地区吗？”
“就今天，他申请了三个月的休假，是回来找乐子的。”希罗娜瞥了一眼人群中闪过的哈罗尔，淡淡地说道。
哈罗尔回头，视线和希罗娜交会，又瞬间移开。
阿柳有些唏嘘：“那小子在正式场合还是一如既往，不愿意和你同台出现啊。”
哈罗尔独自坐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这个点今晚的来客都已经到达四楼主会场，因此地下停车场一片寂静。
靠在自己的车上，哈罗尔点燃了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哈罗尔的确不喜欢和希罗娜在正式场合一起出现。
这种场合往往会唤醒很多人的记忆。
当哈罗尔和希罗娜站到一块时候，总是不可避免地被人问及“希罗娜现在是冠军，哈罗尔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问这个问题的人大多没有恶意，这是一种打开话题的聊天手段。
时间已经把太多的东西带走，当年那个和希罗娜并称双子星的哈罗尔已经被人遗忘，以至于每次同台出现，记忆的阀门松动，人人都循着回忆去下意识地询问哈罗尔的现状。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父母总拿你和隔壁家小孩比较差不多。
哈罗尔不想被比较。
他浪费了天赋，浪费了光阴，他成功把自己作死，但是唯独不希望一次一次被这种问题拉出来鞭尸。
蒲公英的地下停车场电灯突然闪烁了几下，在哈罗尔想吐槽质量问题之前，瞬间熄灭。
“什么雅致不雅致的…个破地方吸烟都出幺蛾子。”哈罗尔骂骂咧咧。
像是井盖被移动的声音响起，接着是面包车推拉门的声音，伴随着“嘘”的噤声指示，窸窣的脚步声密集地回响在车库里。
哈罗尔皱起了眉头，猛然惊觉异常的他把烟按灭，翻身直接滑到了附近一辆车的底盘下。
十来个身着黑色服饰的人提着手提箱在地下车库内四处搜寻了一番，脚步声显示有好几个人往安全通道方向离开。
“速度快一点，楼上布置好干扰装置，我们就要准备撤离。”
“只要地下车库和一楼一炸，他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了。”
“四楼安排好了吗？”
“按照菜单顺序，后厨的餐车大概十分钟后出发。”
哈罗尔心脏猛跳，冷汗直流。
就算不知道前言，只听到这些也能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群人想趁神奥联盟聚会，直接把到场的人全部干掉！
这种石破天惊的做法前所未有，凶残程度超乎了哈罗尔的想象，以至于他脑子有些眩晕。
地下车库的人无疑实在埋放炸药。
根据脚步声，哈罗尔搞清楚了现在地下车库的人数，对方有七人。
脑子不晕了，哈罗尔最喜欢的就是刺激，现在这种一触即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场面恰好是他追求的刺激里从未有过的一环。
从车底钻出来，哈罗尔拍拍手，声音让正在忙碌的黑衣人猛然回过了头，凝视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即使在黑暗里，哈罗尔依旧熟练点燃了一根烟，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脸上是一个讥讽的笑容。
“需要帮忙吗？”
几束手电的强光打在哈罗尔身上，在发现哈罗尔只是一个人之后，立刻冷静了下来。
“只有一个人而已，清理掉他，不要影响安装炸弹的进度，我们还要留时间撤离。”
携带着三型增幅装置的戴鲁比，大食花，勾魂眼一出现，哈罗尔心头狂震。
这玩意他在内部报告听说过，乌合之众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那现在发动恐怖袭击的是什么人？
看到哈罗尔连精灵球都掏不出来就被精灵的技能淹没，乌合之众成员却愣住了。
没有惨叫声，不正常！
“谁给你们错觉，三只精灵就能对付我？”
黑暗里，哈罗尔不屑地开口。
乌合之众手中的手电还没照射过去，就被一个黑影全部破坏掉。
在光芒消失的最后一瞬，诅咒娃娃和水晶灯火灵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爷打不过希罗娜，还打不过你们？”
488.天降热带龙
闪光术照亮了因为切断电源陷入黑暗的地下停车场。
哈罗尔的三只精灵加入了战局，烈焰马一马当先，把乌合之众几个人的阵型切开。
手里拿着装着遥控炸弹手提箱的人惊恐地把箱子甩向另一人，却被烈焰马回身直接撞走。
看着远处黑暗中的那道火光跑出好一段距离后传来的碰撞声，所有人咽了口唾沫。
以这个速度，那个乌合之众成员不死也是残废。
一位乌合之众成员拿着那个手提箱，对着哈罗尔大喊：“不收起你的精灵，我就引爆炸药了！”
哈罗尔冷笑：“这算什么，恐吓？”
“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炸了之后你们有没有活路。我反正无所谓，危险操作玩多了，前阵子还在构思更刺激的玩法，你炸了，我正好试一下能不能在精灵的帮助下死里逃生。”
能活着没人想要提前升天，一只只携带三型增幅装置的精灵出现在乌合之众成员的身边。
哈罗尔只求速战速决，因为他刚才听到四楼主会议室会有一辆有问题的餐车入场。
刚想释放第四只精灵，哈罗尔却发现精灵球怎么也触发不了。
不仅哈罗尔出现了这个问题，乌合之众那边也是如此。
“你们干扰了精灵球！”哈罗尔急了，“诅咒娃娃，把那个箱子给我抢过来，烈焰马使用蓄能焰袭，水晶灯火灵用影子球，把这些精灵全部打倒。”
干扰了精灵球的使用，那主会议室的人即便遇到突发情况也没法及时应对，如果哈罗尔没法尽快把消息报出去，神奥联盟凶多吉少！
四楼主会议室依旧一派觥筹交错的景象。
悟松吃饱喝足，看着因为西斯特没有到达而有些沉闷的会场，感慨了一声无趣之后，走出会场门外，想找侍者拿回自己的手机用用。
走廊外走了一圈，却发现储存手机的侍者似乎不在这一层，正想往楼下走的悟松楞了一下，疑惑地回头看向走廊远端。
两辆盖着红布的餐车缓缓被推向会场内。
这本来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但是悟松总觉得有哪不对，下楼下到一半，悟松站定。
今天吃遍了全场菜色的悟松比谁都清楚菜单内容，按照正常来说，最后两辆餐车应该是上大型甜点和瓜果的，毕竟菜单上只有这两个悟松还没吃上。
甜品和瓜果需要用红布盖着入场？之前那些精致的菜肴都没这个待遇。
这种级别的会议是不可能临时添加菜品的，出了问题就是大麻烦。
悟松伸手从腰带上取下太阳精灵和青铜钟的精灵球，放出这两还不够，悟松取下麒麟奇的精灵球，正想打开，却发现精灵球没了反应。
反复试了几次之后，悟松冷汗淋漓。
竟然有人在酒店里开启了干扰精灵球的器材，这是想干嘛？
悟松正想带着两只精灵回到会场，会场内却传来了一声爆响。
下一秒，三声巨响让整座楼都在剧烈颤动，悟松险些被脚下传来的剧烈震感直接震到在地。
太阳精灵和青铜钟释放出的精神力把周围落下的杂物推开，护住了悟松。
悟松已经看到了从三楼蔓延上来的浓烟，他的身子疯狂的颤抖。
刚才有一声爆响就发生在会场内。
那里有神奥联盟大半的高层，有着希罗娜，菊野，阿柳，大叶这些战力的塔尖人物！
“救人…快救人！”悟松急忙吼出了声，一巴掌拍在了还在发呆的青铜钟身上，此时的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别搞我啊…我这个能力当冠军神奥就出大问题了！”悟松不断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推开会场大门的一瞬间，悟松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他愣住了。
现场很混乱，这是他早就猜到的。
被掀翻的餐桌，掉落地面，被踩得乱七八糟的食物，碎掉的瓷器餐具，遍地的玻璃和碎石。
然而…没有爆炸的痕迹。
心有余悸的神奥联盟高层集中在会场的舞台上，看着不远处地面因为三楼爆炸而出现的裂口，按着胸口，一副逃脱大难的庆幸感。
有人则是直接虚脱地跪在了地上。
会场中央，一只热带龙正在努力对着窗外使用起风技能，把浓烟稀释。
悟松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路德被希罗娜紧紧抱住，阿柳和大叶正在使劲揉着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搓成了鸡窝。
热带龙立了大功，在得知情势无比险峻之后，他超常发挥，以路德吃惊的速度赶到了阳心市。
从万年青那里已经得知今晚聚会的地点是哪里看，路德问路之后想也不想直接无视阳心市市区不能飞行的禁令，一路疾驰。
早就发现热带龙出现的宾客急忙远离窗户。
路德根本没有顾忌，破坏死光直接打在酒店四楼的外墙上，凿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带着热带龙冲进了会场。
就算错了，赔钱也无所谓，他不想因为犹豫做出无法挽回的选择！
路德进入会场，无视了见到他出现一脸震惊的希罗娜，以及被吓到的联盟高层。
他四处扫视，寻找着可疑的人物。
负责推餐车入场的乌合之众成员根本没预想到这种展开。
天降热带龙，这谁能猜到，谁能顶得住？
慌忙之间，他把餐车往人群一推，自己则翻身往门外跑去。
全场呆滞之中，唯一做出奇怪而激进操作的人让路德瞬间意识到了危险。
热带龙简直是超神发挥，路德刚伸手指向那辆餐车，他就一个飞掠咬住那辆餐车，在路德“丢到窗外”的急切命令下，翻身飞扑到窗边，把餐车甩向高空。
路德一把抱住热带龙的脑袋，按着他扑倒。
蒲公英酒店的高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酒店的玻璃尽数震碎，飞溅进场内。
热带龙努力把身子挺起来一些，挡住了不少玻璃碴子，却被扎地遍体鳞伤。
但是皮糙肉厚的他摇晃着身子赶紧咬住路德，扶起他之后，赶紧回到场地内，开始驱除浓烟。
悟松的青铜钟恶狠狠地以一个螺旋球把那个伪装成侍者的乌合之众成员顶回场地内。
悟松脸色铁青，手握成拳。
一向被认为文质彬彬的他，一向只是拱火，很少亲自动手的他，终于知道初见路德时，为什么路德会想要揍敏隆。
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直很好的控制住情绪。
对付人渣，暴力总是更优说服力。
当着神奥联盟高层的面，悟松来到那个乌合之众成员的旁边，用力挥下一拳。
正在扇风的热带龙看见悟松揍得起劲，竟然开心地喊了一声。
悟松居然能听到热带龙的意思。
“放心，你受伤那份，我让青铜钟帮你打回来！”
489.紧急救援
路德挣脱开希罗娜和阿柳他们的魔爪：“出去再闹，火势都蔓延上来了，虽然人家炸得不专业，但是承重结构受损的可能性很大。”
仿佛为了验证路德所说的话一般，会场中心的破洞又变大了一些，三楼燃烧的火苗一下蹿升了上来。
然而希罗娜和四天王们早在刚才就发现了自己精灵球的异常，现在在场能活动的精灵只有路德乘坐而来的热带龙，随时戒备在影子里的达克莱伊，以及悟松的太阳伊布和青铜钟。
路德对着正在驱除浓烟的热带龙喊了一声，热带龙快速来到路德身边。
“把你们能飞的精灵都交给我，快点。”
希罗娜掏出了七夕青鸟，烈咬陆鲨的精灵球。
菊野则拿出了沙漠蜻蜓，天蝎王和念力土偶。
悟松贡献了自己的盔甲鸟，阿柳的是蜂女王和比雕，大叶则拿出了一只喷火龙。
数量远远不够，在场的人那么多，这样往返接送太浪费时间。
“还有你们，傻站着等死吗？把你们的精灵给我交出来！”
路德对着不远处舞台上的联盟高层高声喝道。
如果不看具体情况，光听这话还以为路德是来洗劫精灵球的家伙。
往常对别人发号施令习以为常的神奥联盟高层愣了一下，慌忙把自己能飞，能漂浮的精灵球塞到路德的背包里。
路德背着背包，迅速爬上热带龙的身子。，
“我也不清楚他们的干扰范围到底有多大，但愿一切顺利…”
说完，达克莱伊被路德留了下来，保护在场的人。
路德和热带龙瞬间从酒店的外墙破洞飞出，捏着精灵球的路德不断试着触发精灵球。
两百米…无效。
五百米…也是无效。
一公里竟然也没有效果。
路德咬牙切齿，这真的是赶尽杀绝啊，这个干扰装置绝对不只酒店内有。
为了防止被联盟察觉，他们肯定在各个方向都做了密集布置，看到爆炸后一齐开启，断绝联盟救援的可能。
热带龙猛地一加速，转瞬间冲出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路德紧按的精灵球突然崩出一道光。
烈咬陆鲨从球里出来后看了一眼路德，直接往酒店方向折返。
烈咬陆鲨从刚才开始就非常不安，隐约感觉到异常的她一出精灵球只看到路德，瞬间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路德把所有精灵球都触发，整个阳心市的天空突然被一群能飞会飘的精灵覆盖。
无数阳心市民惊讶地看着天空，非常想知道是谁这么明目张胆地违反禁飞法令。
地面上巡逻的警察愣了一下，吹着口哨对路德发出了警告，并且连忙上报有人在阳心市内纠集大量精灵无视禁飞发令。
路德简单地给一脸懵逼的精灵说明情况时，四天王的精灵都一马当先往酒店方向赶了。
等到路德回到酒店时，发现原本整个四楼的酒店外墙几乎都被拆掉了，烈咬陆鲨还意犹未尽地用爪子把一个不够平整的墙体打碎。
沙漠蜻蜓和天蝎王他们已经在帮忙运送被困的人了。
地面上以君莎为首的警察在哈罗尔的帮助下成功围捕了爆炸后逃亡的乌合之众成员，现在正在以能活动的精灵紧张警戒着着陆地点附近。
就在能飞的精灵在窗边等待接送自家主人时，三楼的火光突然“轰”地激射向四楼。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度响起，火焰和气浪从所有人的身后袭来。
“达克莱伊！”
“太阳伊布，青铜钟！”
“挡下来！”
路德和悟松几乎异口同声。
强悍的精神力化作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壁，把爆炸的余波全部挡在了另一侧。
一头火焰肆虐，一头风平浪静。
随着这个危险的插曲出现，心有余悸的众人都加快了逃离的速度。
数分钟后，精疲力尽的达克莱伊，太阳伊布，青铜钟看着感受到身后最后一人离开，终于松了口气，随即被热带龙和盔甲条带走。
看着熊熊燃烧的酒店，劫后余生的神奥联盟高层怒不可遏。
这简直就是对联盟的蔑视，是赤裸裸地挑衅！
路德懒得看他们去质问负责安保的人怎么进行的审查，而是找到了带着精灵来到现场救治的乔伊。
路德心疼地摸着热带龙的身子。
刚才因为过于紧张和兴奋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停下来后，热带龙全身火辣辣地疼。
为了帮路德和希罗娜他们挡下最初那波爆炸，他身上扎了不少细碎的玻璃。
“把你弄成这样，菜种怕不是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人了…”路德头贴在热带龙的额前，难受地说道。
热带龙倒是笑了，伸出舌头舔了路德一口。
看着吉利蛋和乔伊则在帮热带龙像是挑刺一样清理着玻璃渣，路德一屁股坐在草坪上。
哈罗尔就在路德身边，他把地下车库的其他乌合之众打倒之后，剧烈的爆炸让他险些被落下来的水泥块活埋，然而诅咒娃娃及时把他救了出来。
爆炸物已经交给君莎她们处理，哈罗尔悠然地抽着烟。
路德眼睛瞪得很大，他看到哈罗尔给诅咒娃娃和烈焰马也塞过去一根烟，诅咒娃娃更是拿着烟在烈焰马身上一蹭，直接点燃。
两只精灵和哈罗尔一样在那里吞云吐雾。
“来一根？”哈罗尔眼角余光看到了路德，以为他是想蹭烟抽。
路德连连摆手。
哈罗尔了然，拍了拍诅咒娃娃：“诅咒娃娃的烟瘾比我大一些，没想到吧？”
诅咒娃娃用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看着路德。
的确没想到，不得不说哈罗尔的精灵真有个性。
一脸痞子相的诅咒娃娃，在半空中像个摆锤一样晃动的水晶灯火灵，一边抽烟一边用蹄子刨地的烈焰马。
多动症。
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三只精灵表情淡定，而且还乐淘淘地指点着燃烧着的酒店。
想来也是，能跟着哈罗尔这种把找刺激当日常的人，他的精灵神经一定够粗，够异于常人。
“路德，今晚谢谢你。”哈罗尔的脸笼罩在烟雾中，看不清什么表情。
“不用，我也是神奥的一份子，别忘了我可是这届铃兰大会的优胜。
490.零号首脑
路德站起身，留下热带龙继续治伤，自己则来到了希罗娜等人的身边。
“零号没死。”
路德的话让希罗娜瞳孔一缩，四天王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路德。
要知道紫衫可是被大家“因公殉职”了，尸体都成灰了，这都没死？
希罗娜立刻明白了，急迫地问：“谁是零号！”
阳心市三十公里外的市郊坐落着一座豪宅。
豪宅二楼的书房里，一个穿着西服笔挺，身形瘦削的老人看完了酒店附近的监控，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可视通话里，他的心腹正在询问下一步计划，却迟迟没有得到答复。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就这样吧。”
老人的话成功传达，可视通话挂断了。
零号首脑握着酒杯，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黑暗中的他苦笑了几声，一饮而尽。
已经没有什么下一步计划了。
这次斩首行动失败就已经意味着联盟会提高警惕，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
二十年的谋划，只为今日，却功败垂成。
出去的人都是乌合之众的精锐，自己的心腹，却没能把事情办成，这代表自己这边的信息已经泄露。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但是无所谓了。
毕竟，他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零号听到了几只精灵的咆哮声，以及破空声，笑着站起身，以主人家的姿态，来到二层楼梯的护栏旁，俯视着豪宅大门。
路德，希罗娜，大叶，阿柳，悟松，菊野在精灵的保护下走进了大厅。
站在水晶吊灯的暖黄色灯光下，所有人抬起头，看着二楼表情淡定的零号首脑。
“这么晚了，神奥联盟的诸位一起来访，看来事情不小啊。”零号首脑缓步走下楼梯。
来的路上，希罗娜，四天王都没法相信路德所说的事实。
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万年青临死胡乱攀附，想要乱咬人而已。
然而当路德把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细数，利用电脑打开了万年青交给路德的U盘后，众人惊骇得无以复加。
直到踏入豪宅大门的瞬间，大家仍有疑虑。
可是看到那个人的神情，姿态，大家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了。
人们苦寻了二十余年，那个潜藏在卡洛斯，神奥，丰缘阴影里的乌合之众创建人，零号首脑，竟然是一个被大家所熟知的人。
对于国际刑警而言，他德高望重。
对各个地区联盟而言，他是一个很好的说客，当年他的口才促成了国际刑警成立。
对路德而言，他曾经给过路德一个忠告，远离夹竹桃，因为她带毒，虽然这句警告早已因为夹竹桃的逐渐转变而变得可笑，但是却是一个老人对晚辈最好的提示。
万年青对路德说的话只有一句。
谁主张举办了今晚神奥联盟高层聚会，谁就是零号。
聚会的倡议人，邀请人，国际刑警九位督查之一，西斯特。
西斯特不知从哪拉来一把椅子，坐在楼梯的中层，看着路德等人露出了一副轻蔑的笑意。
希罗娜捂着额，强压着怒火，说：“路德告诉我，你就是零号首脑时，我曾经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是国际刑警的九督之一，哪怕国际刑警早就脱离了你们的掌控，你们依旧有着很高的威信，地位，名誉，人脉，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缺…”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脑子有病才会想着去和下水道的渣滓为伍。”
西斯特打断了希罗娜的话，淡淡地说道：“我就是乌合之众的零号首脑。”
“乌合之众由我一手建立，时间跨度二十年，渗透丰缘，卡洛斯，神奥，以及部分合众地区。”
众人最后一丝幻想被西斯特干脆果决的话直接击碎。
“路德的父母是我设计弄死，增幅装置由我提供资金研究，地下研究所被我示意炸毁，这就是答案…满意了吗？”
“为什么！”
菊野怒吼。
“就为了那些破增幅装置吗，你就那么渴望力量吗？”
“渴望到不择手段，渴望到无视那些精灵的痛苦，就是要为那份力量而伤害他们！”
路德从未见过菊野露出过这么可怕的表情，每次见到菊野，她总是云淡风轻，一脸和蔼地笑着。
菊野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东西。
地位如西斯特这般超然，到底有什么必要行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这些年因乌合之众实验而死的精灵到底有多少，根本无法统计。
就为了增幅装置，就为了对抗联盟？
西斯特是国际刑警九督之一，他能不知道联盟的武力到底有多强吗？
自联盟成立以来，挑战联盟秩序的组织不是没出现过，而是没有一个能撼动联盟。
西斯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冷视众人。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们，我想改变联盟。”
“我要开启新的未来，我要更高的权利，实现自己的抱负，利用精灵的能力带领人类进一步向前，而不是原地踏步。”
“联盟挡住了我的脚步，所以我需要他消失。”
“不只是神奥联盟，所有地区的自治联盟，我都想让他们改变！”
西斯特低沉的声音让每个人毛骨悚然。
这是他赤裸裸的野心，而他今晚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他正在付诸实施。
“你的那些增幅装置不过是一些破烂，你不会觉得那些东西就能把掀翻联盟吧？”
希罗娜气极反笑。
西斯特也笑了。
“我不是紫衫那种三型增幅装置出现后就自以为能挑战你们的蠢货，他们不知道联盟有多强，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有多强，可我却清楚得很。”
“三型增幅装置？”西斯特嗤笑，“哪怕是三十型的增幅装置，在你们面前都可能失败，武力对付联盟不过是最蠢的一种方法。”
“而那条正确的路线，我不会告诉你们的。”西斯特大手一挥，“我会把这个机会留给后人，让你们无法防备。”
已经知道自己全盘皆输的西斯特用自己的疯狂嘲笑着所有人。
路德冷眼旁观，叹息一声，晃荡着手里那瓶子药，上前一步。
“增幅装置不能武力推翻联盟，但是却可以撬动联盟内部的人，让他们产生分歧。”
“增幅装置是一个思想上的武器，对吗？”
西斯特的笑声凝固了，他缓缓侧目，看着路德走到众人身前。
路德仰望台阶上的西斯特，眼神里却只有冷漠与不屑。
“你也没那么纯粹，什么引导进步，什么带领人类向前一步也都是托词。”
“我来揭穿你的嘴脸吧。”
西斯特瞪着路德的眼睛里出现了血丝。
“永生对于你真的这么有诱惑力吗？”
491.惊天的野心
西斯特错愕了一瞬，苍老的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嘲讽之意。
“我还以为你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细节，没想到只是断章取义。”
“永生？那种东西对于一个年迈的人的确拥有很强的吸引力，但是我还没有那么没追求。”
万年青之所以会得出西斯特追求永生的判断，很大程度是因为捕捉神兽的计划。
西斯特曾经要求乌合之众各地区成员留意各种传说精灵的踪迹。
贯彻到万年青手里执行时，就体现在了他们对神奥地区有过现身记录的达克莱伊出手。
万年青结合了当时乌合之众内部希望延长某些精灵寿命的研究，猜测首脑内有人寄希望于取得更悠久的生命。
看着台阶上冷漠，傲然的西斯特，路德一路上的一桩桩，一件件，紧紧握住了拳头。
“万年青，我就帮你一把好了。”
万年青那些细碎的，不成体系的推论在路德脑海里早已理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路德拾阶而上，悟松本想阻止，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菊野却拦住了试图阻止的希罗娜和悟松。
“当年我遇到过一个人，他在和我比赛前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眼神里透着自信，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想法和举动。”
菊野瞄了希罗娜一眼：“让路德去做，这是他想去解决的事情。想要打败一个人，就要有直视他的勇气和能力。”
路德来到西斯特身边，看着那双眼睛里的傲慢，神色如常。
“二十多年前，我…”路德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
“我的父母，最早构思出了增幅装置的大致模样，并且写出了足以支撑增幅装置实验的论文。”
“乌合之众上下都认为这是推翻联盟统治的利器，可身为创始人的你从未想过利用增幅装置暴力推翻联盟。你见识过挑战联盟那些人的结局，所以你从一开始走的就是另一条路。”
西斯特伸手，示意路德继续说。
他坚信自己筹划多年的计划觉没有人能猜测出来，因此异常从容。
“乌合之众，恰如其名，他正是由一群没什么纪律可言的臭鱼烂虾组成起来的组织。”
“你利用早期笼络的研究员和精灵学家，派以首脑之名，利用他们对研究的狂热，以及联盟管制下无法加快研究进度的饥渴，建立起了最初的乌合之众高层。”
“我一直好奇，乌合之众这样的组织到底为什么能坚持存在，他没有极具野心的目标，也没有明确的行动目标，更像是一群散兵游勇，这群人漫无目的，且坚信自己是联盟看走眼的人才。”
“如果只是要研究，那么研究员和必要的保卫就够了，他一边想要扩充人员，却又为了保密而愈发保守…突出了一个矛盾。”
路德凌厉的目光直视西斯特：“在矿山基地爆炸之后，我突然想明白了。”
“从始至终，乌合之众就是为了被毁灭而建立的。首脑们随着研究，野心不断膨胀，向你索取更多的发展权利，而你并不想让乌合之众壮大起来，暗中拖着乌合之众的后腿。”
西斯特眼皮一抬：“我是乌合之众的创始人，我需要拖乌合之众的后腿？”
“需要。”路德冷冷地说道，“因为你需要首脑们为你研究增幅装置，同时你希望成果到手时，他们全部没法再说话。”
“听着有些荒谬。”西斯特冷笑。
路德没有理会西斯特，继续说道：“你最终的目的是拿到一款没有太多副作用，且能起到有效增幅的装置，以及…一份已经被验证为可能，继续开发下去的路线。”
“所以在研究出四型增幅装置后，你采取了你的行动，自毁乌合之众，把所有在暴露在表面的人全部灭口，再利用联盟的手灭掉剩下多余的人。这样，你就彻底消失在了幕后，无人知晓。”
“今晚对神奥联盟的斩首行动就是你为了进入联盟高层做出的举动！”路德说，“你把神奥联盟巅峰战力和半数高层消灭之后，可以以九督的身份，以及积攒下来的人脉暂时进入神奥联盟代为管理。”
“过去数年，你曾经渗透了不少人进入各个联盟，在这种时刻，他们都会为你发声，让你顺理成章成为神奥联盟的话事人，顺利来到明面。”
希罗娜敏锐地发现，西斯特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
“那看来我辛苦二十年弄出来的增幅装置就是个摆设？”西斯特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笑着打趣。
“你会找机会声称自己找到了乌合之众的研究结果，并且把副作用很低的四型增幅装置给他们看，并把增幅装置研究的数据泄露一部分。”
“你会告诉他们，四型增幅装置的副作用非常低，如果继续研究下去可能会出现更优秀的产品。与此同时，其他地区也会不小心‘得知’神奥联盟手里出现这个装置的消息。”
“他们会聚集在一起声讨你，而你会答应把装置数据分享出去，这样，各个地区联盟的人都会开始思考这个装置是否有必要存在，是否应该研究。”
“这个世界没有办法激活精灵全部力量的人很多，如果出现了一个可以以很小，甚至没有代价就能变强的可能性，他们自然会非常重视，你需要的就是让这些人支持你。”
西斯特看着路德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是轻蔑，表情也不再傲慢。
他紧咬着牙，似乎想要看透路德的内心。
“省略背后的黑暗刻意不提，用巨大的利益诱惑所有人，让他们无视精灵实验的血泪，让他们入瓮为你摇旗呐喊，为加速精灵研究，再度奴役精灵做铺垫。”
“你会循序渐进，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推进…”
路德没有说下去，然而菊野却用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
“一旦口子打开，很多界限就可以逾越，再无顾忌…”
路德并不想知道西斯特这一套恐怖的计划背后到底谋求的是什么，也许是权利，也许是永生，也有可能是为了人类至上，重新奴役精灵这种远古时代的想法。
不重要，不需要去理解。
没人能理解一个内心至暗，接近癫狂的人到底思考的是什么。
这个人为了达成目标不惜把整个世界都推入深渊，让数百年来好不容易和精灵构筑起来的关系倒退，甚至是破裂。
他用利益诱惑其他联盟的人，或许会被有识之士阻拦，毕竟这个世界热爱精灵的人永远占了大多数。
但是却会因此产生嫌隙，又再度制造出纷争的火花。
西斯特为了一己私欲，试图毁掉人和精灵的羁绊，人和人的纽带，野生精灵和驯养精灵的关系。
他的计划有很多缺陷，或许进展不会太完美，或许根本无法成功，但是无论推进到哪一步，都势必会留下无数阴暗的种子，让本该互相信任的人们产生猜忌。
无论他谋求什么，他罪无可赦，死路一条。
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比万年青疯得都彻底。
而他却口口声声告诉路德他们，他是在引领人类进步，变革。
可是精灵世界从来都是人类和精灵相互依偎，扶持，一起成长，一起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