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有内鬼，停止交易
路德的拉鲁拉斯对上和也的直冲熊，罗勒的大奶罐则对上了耿鬼。
阳太拥有耿鬼的确让路德有些出乎意料，而且耿鬼竟然在阳太的指示下直接放弃了正面对抗大奶罐，转身和直冲熊合围拉鲁拉斯。
意图很明显，先把路德飞出局，一切就好办多了，更何况这只拉鲁拉斯还是软肋，简直不要太好突破。
耿鬼的速度很快，影子球率先出手，直冲熊紧随其后释放了冰冻光线。
罗勒一改平时的青涩，指挥大奶罐用头锤切入战场，保护拉鲁拉斯。
冰冻光线和影子球在拉鲁拉斯身上炸开了花，威力十足的技能让和也和阳太喜不自胜。
拉鲁拉斯的小身板不可能挡住这一轮攻击，接下来只要围殴大奶罐就好了。
一般属性的大奶罐，以罗勒这样的状况，想来也学不会太多本系之外的技能，一般系根本打不到耿鬼，这简直就是蹂躏。
耿鬼听从阳太的指令直面冲过来的大奶罐，释放恶之波动的姿势已经在半空中摆好。
阳太不是自大狂，翔平乱放技能导致被无情横扫的场面历历在目，这让他变得有些谨慎。
仗着耿鬼恐怖的速度优势，影子球先命中了大奶罐，然而大奶罐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样，随着一声闷响，头锤砸在了耿鬼那张露出狞笑的脸上，直接让耿鬼在空中表演了一出花式体操般的翻滚，旋转，就是落地姿势不怎么优美。
阳太张大了嘴，看向一旁的和也。
“头锤是一般系的技能吧？”
和也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
一般系的技能打幽灵系应该完全无效才对，现在看耿鬼的状态很不好啊，揉着脸，许久起不了身。
路德吹了个口哨，那句话怎么来说来着？
命中要害？
耿鬼站起来后竟然面对大奶罐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头锤的附加效果，畏缩吗？看来有勇气直面自己弱点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攻击拉鲁拉斯产生的烟幕还没有散开，和也有些迷茫，他呼唤自己的直冲熊好几声了，但是却没有回应。
阳太终于发现了不对，大奶罐身前像是有无数的鳞片，在闪着微光。
“快让你的直冲熊撤出来！”
阳太提醒完和也又转头让耿鬼冲进烟尘里。
耿鬼没有能如愿，畏缩状态的他无法施展引以为傲的速度，大奶罐的下一次头锤再次砸在了他的大脸上。
尽管提前捂着脸，然而毫无意外地，耿鬼再次化身体操运动员。
路德都忍不住捂脸了，这好像以前自己看过的西班牙斗牛士被暴躁的牛拱飞出去的样子。
不过耿鬼比那些斗牛士要厉害多了，他飞的更高，更远。
阳太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一般属性的技能能够连续命中耿鬼。
路德也懒得告诉他基础知识很重要，罗勒的大奶罐特性是胆量，这个特性可以让一般属性及格斗属性技能命中幽灵属性。
路德不是很喜欢这个特性，在他看来已知的特性里，还是厚脂肪实用。
烟尘终于散开，拉鲁拉斯并没有倒下，而且也看不出有被技能打中的痕迹。
路德的确只让拉鲁拉斯训练念力这唯一一个攻击技能，但是保护性技能，拉鲁拉斯却已经学会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光墙。
和也的直冲熊完全无视了他的命令。
直冲熊拼命晃着自己的小尾巴，四肢低伏在地面，鼻息沉重，眼睛里满是狂热的爱意。
他绕着拉鲁拉斯疯狂的转圈时不时用尾巴撩拨一下拉鲁拉斯伸出来的小手。
威力强大的技能的确很难精进，但是身为女孩子的拉鲁拉斯学个迷人却是非常轻松。
看着自己的直冲熊疯狂绕着娇小的拉鲁拉斯示爱，和也除了大喊大叫，让直冲熊振作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被迷昏了眼的直冲熊脑子里只剩下了拉鲁拉斯的身影，他似乎完全觉察不到拉鲁拉斯在用念力举着他。
抛起来，砸在地面，抛起来，砸在地面…
最诡异的是直冲熊落地的一瞬间竟然露出了幸福的笑意，这让路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直冲熊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啊…
想到他可能在馋拉鲁拉斯的身子，路德就让拉鲁拉斯加大力度，赶紧趁直冲熊没清醒过来，让他直接物理昏迷，去做个好梦。
耿鬼终于躲开了头锤，因为在意光墙的削弱效果，他让耿鬼利用速度近身之后直接使用火焰拳。
速度的确是耿鬼最强的武器，阳太只看了一眼直冲熊的状况，就彻底放弃了直冲熊那一侧的战场，选择优先对付大奶罐。
接连两次命中火焰拳之后，阳太再次让耿鬼直面大奶罐，以吸收拳窃取体力。
耿鬼竟然犹豫了，这并不是他擅长的技能，而且他已经看出大奶罐有了戒备。
火焰拳的连续命中基于大奶罐直立着身子，被耿鬼打在身体下半部分，失去平衡，然而现在大奶罐四肢着地，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情不愿地做出了吸收拳的攻击姿势，在攻击前的一瞬间钻进了道馆灯光下产生的一块影子里，在连续的几个影子里转移，骗过大奶罐和罗勒后，耿鬼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发动吸收拳，并且有把握在大奶罐的技能释放前逃跑。
“脚下的位置这么好，你在等什么，对着大奶罐的脚使用吸收拳啊！”
耿鬼瞪大了眼睛，脑海里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自己的训练师是对面内鬼？
果然，阳太的话让罗勒注意到了大奶罐脚底下模糊的阴影，大奶罐巨大的身子缓缓压了下来。
泰山压顶。
耿鬼这次没法利用影子进行转移，他整个身子都被大奶罐死死地压住，他快疯了。
耿鬼的挣扎没有起到一点效果，反而让之前吃了火焰拳伤害的大奶罐发了狠，前肢压着耿鬼不让耿鬼逃跑，后肢对着耿鬼的脸直接是一击践踏。
路德捂着脸，看着大奶罐一下又一下暴击耿鬼，他都觉得疼啊。
罗勒从一开始的细声细气发布指令，到现在小心翼翼挥舞着手给大奶罐下达“继续继续，打他脸”的指令，让路德看到了这个孩子了不得的一面…
91.鬼
和也喊破了喉咙，终于让直冲熊清醒了过来，然而直冲熊还没来得及发动铁尾就被拉鲁拉斯举高高了。
估计直冲熊生活这么久也没感受过在天空飞翔的感觉。
在路德的指挥下，直冲熊在天空翱翔着，飞向了大奶罐的脚下。
大奶罐就地打滚，对着被践踏技能命中后畏缩的耿鬼和直冲熊进行无情的碾压。
正好好的欣赏着大奶罐版的龙车，裁判举旗了。
被撞飞出来的直冲熊眼冒金星失去战斗能力。
至于耿鬼，该说不愧是曾经的鬼王吗…这货吃了多少技能了，依旧没有要倒下的意思。
但奇怪的是，阳太的指令他已经不听了。
耿鬼显得很暴躁，听到阳太让他用吸收拳回复体力的指令，反手一个影子球打在阳太脚下，让阳太跳着往后倒下，狠狠地打了一哆嗦。
看台上也传来了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下克上…哦不，造反？
耿鬼一个恶之波动炸开想要继续攻击自己的大奶罐，恼怒至极地潜入阴影，直接遁进对战场地四周的阴暗处。
路德瞬间理解了，这是认为阳太水平不够啊。
也不知道阳太怎么获得这只显然实力还不错的耿鬼，现在情况很明显，耿鬼不乐意玩了。
阳太身为训练师不顾场面情况下达奇怪的指令，让本来就有些不满他的耿鬼直接暴走。
有一说一，暴露自己精灵的进攻意图，这种操作真的很新鲜，路德看了觉得很下饭，早知道中午留点饭下来，就着这操作，不需要菜也能来两碗。
耿鬼估计也没感受过被自己训练师出卖的剧情，现在窝在阴影处一动不动。
裁判似乎也没想到对战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摸了摸头才挥舞小旗子。
耿鬼擅自离开对战场地，阳太，和也挑战失败。
阳太哆嗦着起身，他脚很麻，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到场地的侧面。
“耿鬼…你在那里吗？”
“耿鬼被你踩在脚下啦。”
路德忍不住提醒阳太，他真的好奇耿鬼怎么就选了他当自己的训练家，好惨一耿鬼。
罗勒开心地抱着大奶罐，那个一直用来说对不起和不好意思的嘴里不停的蹦出赞美的话，让大奶罐忍不住比了几个健美姿势。
罗勒的胖丁很是羡慕大奶罐，她觉得刚才那种情况她上她也行啊。
路德没有打扰罗勒和自己精灵互相亲密，把登记板给了裁判，让他帮忙点名，自己则来到了阳太身边。
阳太满头大汗，他发现耿鬼完全不回应他的话了。
他走到耿鬼身边，耿鬼就潜入影子里飞速逃开，他靠近，耿鬼就接着换位置，死活不愿意回到阳太的球里。
“看样子他很嫌弃你啊。”
阳太本来就急，听到路德话无名火起，对着路德大吼：“关你什么事，看热闹有意思吗？走开！”
“哦，好，那没事了，你继续。”
路德回到裁判身边，裁判连续点了三个人的名字，却没有人愿意上来。
路德接过登记板，拿给罗勒。
罗勒看了看登记板，又看了看路德，满头大汗。
“怕什么，帮我念就是了，我继续看戏。”
阳太丢出了自己的其他精灵正在围追堵截耿鬼，两侧看台的训练师伸长着脖子和路德一样看着热闹。
晃晃斑被耿鬼恶之波动炸飞，巴大蝴被冰冻拳打成了冰雕，土居忍士刚从球里出来就被一个舌舔直接舔麻痹，猫老大被奇异光线命中开始攻击和也，阳太的其他精灵球还没落地就被耿鬼接住，抛到了看台上…
场面很混乱，为了克服阳太那边制造的噪音，罗勒只好扯开喉咙大喊。
罗丝雷朵拿来两杯西瓜汁，放在暴雪王的手上冰了一下，路德递给了一旁的罗勒，然后捧着西瓜汁坐在地上。
没有西瓜吃，西瓜汁也不错。
数十人的名单被罗勒点了一遍，没有遗漏，然而路德面前对战场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裁判似乎也很少见这样的情况，又是一杯西瓜汁送给了裁判，裁判笑纳了之后也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和那天下午在自然公园看到希罗娜的那群训练师一样，大多数人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菜种时不时放水，保持着一定的徽章发放率，路德的标准应该比菜种还低，却被他们看成是不放水…
阳太的闹剧被阻止了，草苗龟和沙漠奈亚发动的攻击锁死了耿鬼的行动路线，场馆的所有灯光都打开，再加上有人用精灵释放了闪光术，耿鬼一下子无处遁形。
“我就出去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
菜种满身大汗，捏着衣口，用手扇风，形象极其不雅。
“你选的代理馆主就是这样对待挑战者的吗！”
阳太气血上涌，被这么多人当做猴子围观让他脸面全无。
路德耸肩，这和自己有关系吗？
“和我无关，你问问其他人，我刚才想帮他一把，但是他让我走开。”
其他训练师纷纷点头，证实的确是这么回事。
路德把耿鬼暴走的来龙去脉和菜种说了一遍，菜种若有所思地看着耿鬼。
“你耿鬼怎么来的？”
阳太犹犹豫豫不愿意回答，菜种挥了挥手，草苗龟，沙漠奈亚，暴雪王构筑起的封锁线立刻推向后方，耿鬼一脸狐疑地往前走了几步。
“是我爸爸帮我抓的！”
“啧，原来是靠爹啊。”
路德撇撇嘴。
毕竟是阳太的精灵，无论什么形式获得，菜种也没办法干涉。
耿鬼不情不愿地进入了精灵球，随着阳太离开道馆，这场闹剧也算告一段落。
菜种的回归宣告了路德的代理馆主使命结束，把登记板往菜种手里一塞，路德和罗勒就往休息室里钻。
离开对战场地，罗勒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有些畏畏缩缩的女孩，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离路德远远的。
“你觉得刚才自己的水平如何？”
“一般…”
路德却哈哈大笑，笑的罗勒有些心慌，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选的技能，攻击的时机都很准确，菜种和我平时教给你们的只是一些理论的东西，你一直不敢实战，今天第一次实战就有这样的成绩这难道还不算出色吗？”
“别小看自己，你做的非常棒，甚至可以说惊艳。”
路德的夸奖让罗勒有些晕乎乎的，太多的赞美让她既兴奋，又害羞。
闭馆铃声响起来时，菜种回到了休息室。
路德和罗勒还在总结着今天的对战，路德觉得这对罗勒很重要，必须有人告诉她有什么样的优点，让她不断的发掘，成长。
菜种扒开锅盖，里面温着属于她的那份午餐。
刷着手机吃饭的菜种和以前路德见过的上班族没有什么区别。
罗勒已经回家了，路德伸了个懒腰也准备离开。
菜种皱着眉头，打了个冷颤，把筷子放了下来，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
“路德，今晚有空吗？”
“倒是有，怎么了？”
“陪我一趟好吗？”
这种恳求的语气可就不像菜种了，路德疑惑地转过头，却发现菜种眼神里竟然有几分惊慌。
“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啊。”
“鬼。”
92.路德的故事时间
因为幽灵系精灵的存在，鬼这个词在精灵世界很微妙。
精灵研究学派里，幽灵系精灵的课题一直有一种玄幻的色彩。
大多数的幽灵系精灵都和死亡这个话题有关。
幽灵系精灵的“死亡”如何判定，他们的生命形式为何以这样的姿态展现，至今还是学者们的争吵的重点。
之前的资料大多不成系统，不够严谨，精灵研究的大规模进步也只是这二十年左右的事情，高速发展的二十年时间对于精灵这个与人类共存的生命体又能有多少研究，路德看书得出的结论是，可能不到两成。
可以说精灵全身上下都依旧充斥着谜团，图鉴所能展示的东西也只是研究人员能给出的现阶段研究成果。而有些精灵的图鉴内容则是直接以一种神话和传说的口吻来描述精灵。
比方说窥伺脱壳忍者的后背，灵魂会被吸走。
比方说飘飘球在图鉴里被称为魂魄的路标，拿着飘飘球的孩子会突然间消失无踪。
黑夜魔人则简单暴力的说他能够往返现世与灵界。
而山梨博士和自己解释过这种描述出现在图鉴中的意义。
图鉴分为大众和原型两个版本，路德拿的原型机总是在不停的联网更新最新的研究数据，而大众版往往要等到大更新才可以补全新的研究成果，并且原型机有采集数据，感知原型图鉴持有者的功能。
大众版的图鉴将于今年年内开始向愿意到当地精灵研究所登记的训练师发放，考虑到还没有修改的成年法案，拿到图鉴的群体很大一部分都是岁数较小的孩子。
这些孩子对于精灵的危险性没有基本的认知，对于精灵习性了解不全的研究人员只能将民间的传说加入其中，以告诫那些鲁莽的训练师小心面对这些未知的生命。
“你知道百代市森林相关的都市传说吗？”
“和闹鬼有关的那些？”
路德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听菜种提到都市传说的话题。
菜种听到路德轻松的说出闹鬼两个字，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那附近的遗弃洋馆其实有好几栋，但其实只有其中的一栋成为了都市传说，流传在网上。”
“这和你要我陪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去鬼屋探险？”
“不是探险，有人在那附近发现了一只身上有部分异色的斗笠菇…我想去碰碰运气。”
“我上次有这个想法是去找一只赫拉克罗斯，结果我没找到…网上放图你就看看得了，手快有手慢无的。”
“总得试试啊，异色草系精灵啊，我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那片区域太多都市传说…我就自己去了。”
路德惊了：“就算真的闹鬼也在洋馆里，这你怕什么？”
“你就不许鬼出来串门啊！”
菜种理直气壮。
路德被菜种气势十足的话唬住了，过了一会才回答道：“我可能会叫上麻衣一起。”
“人越多越好啊！”
“那行，我回去准备一下。”
约定了晚上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路德回到酒店时，麻衣依旧没有回来。
路德吃完饭在房间里打着转，虽然他应得很轻松，但是他对于森之洋馆这个名字还是有点小害怕的。
琢磨了一下，路德给麻衣打了个电话，想看看她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得到了麻衣肯定答复后路德安心了不少。
晚上九点，路德和麻衣在百代市森林入口见到了早就在这里蹲点的菜种。
“你们来得也太晚了。”
菜种忍不住抱怨，但是抱怨没用，她的确不敢晚上深入到百代森林深处。
“最近麻衣饲育屋的事情很多，她回来得晚我也没办法啊，来，拿着。”
菜种接过路德给她准备的水和零食。
“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你要的斗笠菇，做好通宵准备吧，先说好麻衣为了你可是调班了，我明天早上也不上班，但是工资你要照付，算是加班费。”
“没问题，没问题。”
菜种觉得真的能获得那只身上有异色的斗笠菇，这些都是小事情。
比起黑金市附近的紫叶森林，百代森林其实占地并不算太广，但是因为植被的缘故，百代森林大部分地方晚上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漆黑，月光根本渗不透茂密的树冠。
菜种的椰蛋树承担了开路的责任，使用了闪光术的他像是头上顶了个小太阳，三个人围绕在椰蛋树附近四处扫视。
夜晚并不是草系精灵活跃的时间，然而菜种等不了白天了，对她而言，见到一个异色的草系精灵出现，自己无动于衷，如果错过了绝对是追悔莫及。
路德看了菜种发来的图片，这只斗笠菇的异色很有意思，胸口有一小圈像是月牙的蓝色痕迹。
路德的身后跟了一群走路草，这群小家伙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身躯庞大的椰蛋树大摇大摆的前进，一边有规律的抖动着身子，抖落下一些小小的东西
麻衣看了一眼图鉴，发现走路草是晚上出来活动的夜猫子精灵，大多数野外的走路草白天扎根休息，晚上出来散落种子。还有资料显示他们会找到能晒到月光的地方，吸收月光进行成长。
椰蛋树和路德成为了这群走路草的开路先锋，椰蛋树晃晃悠悠的前进，走路草们也学者椰蛋树摇摆着身子，椰蛋树转身，走路草也转身。
麻衣很想收服一只，然而路德觉得还是不要破坏这个和谐的环境，这群集体活动的走路草显然互相都很熟悉，贸然收服实在有些不合适。
走到一块树木稀疏的地方后，月光终于出现在了地面上，走路草们欢快的从椰蛋树身边奔出去，争先恐后地占据着属于自己的落脚点，坐在地面上，随着风摇摆着自己的叶子，仰望着月亮，唱着歌。
两只栖息在树上的榛果球听到歌声，移动了一下，不小心从一旁的树上掉了下来，声响惊动了附近栖息的精灵。
甜甜莹，电萤虫探出头来，看到走路草们在有节奏的摆动着自己的叶子，从巢穴里跑了出来，绕着走路草群纷飞起舞。
芭瓢虫和安瓢虫也加入了热闹的夜间舞会，在虫系精灵和走路草之间穿梭。
绿毛虫们显然也是被声音吸引过来的。
成群的绿毛虫攀附在树上，着迷地看着月光下的场景。
原本以为菜种会对因为好奇而靠过来的草系精灵们感兴趣，留在原地等着捕捉，没想到菜种却推了推路德和麻衣，示意赶紧继续前进。
精灵们和睦相处的夜间小剧场充满了温馨感，菜种并不想破坏这种难得的场景。
被吸引的不只有虫系和草系精灵，飞跃在树干上的身影有很多，路德不断的深入，图鉴也一路的在开。
路德和麻衣边吃零食边打趣，这次帮菜种寻找异色斗笠菇的夜间行动对于他们而言玩耍性质更浓一些。
“别灰心，站在你身边的这位可是带着我两遇异色精灵，抓住粉红色长耳兔，随便吃个蛋糕都能中奖，无所不能的幸运女神，只要有她在队里，你就获得了好运加成。”
路德安慰了一句因为遍寻不到而有些焦急的菜种。
“往前面就是那几栋破败的森林洋馆所在区域了。”
麻衣对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地图，提醒道。
“听说森林洋馆建筑群附近闹鬼啊。”
“闹鬼？那可太棒了，我想见识见识。”
“我觉得大多数鬼故事在其中作祟的都是幽灵系精灵，不是鬼斯通就是耿鬼，没劲。”
“这么说，路德你很勇哦？有什么新鲜的鬼故事，闲着也是闲着，讲来听听？”
菜种一个机灵，看向一旁在弯腰看树洞的路德，又看了看完全没有害怕感觉，在逗弄伊布的麻衣。
这两个人像是感觉不到环境阴森一样把话题引到了鬼故事和灵异话题方面，最糟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菜种附近的空气开始变凉了。
这么热的天气，怎么就突然凉快了？
“我们…我们换个话题吧？”
“炎炎夏日，听鬼故事挺好啊，路德说他有不少我们没听过的鬼故事，必须见识一下。”
菜种突然发现了，似乎这个队伍里，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怕鬼。
于是路德边走，边讲起了聊斋。
路德觉得讲鬼故事吓女孩子就会有女孩子投怀送抱完全就是骗人的，你看麻衣，越听越兴奋，手里握着树枝挥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不清楚聊斋的人怕是以为路德说了个小品或者相声。
这是什么神人，听个尸变的故事还要上来学着剧情掐路德两下试试。
菜种这就不对了，麻衣掐脖子，你掐我胳膊干嘛？
这就属于听错剧情了，需要指正。
路德扭头看向菜种，菜种整个人蔫吧蔫吧的。
“能…能不能换点故事。”
“可以啊，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电视机里爬出来美少女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菜种眼睛亮了，美少女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这是个好故事啊。
感觉身边恐怖气氛一扫而空的菜种继续指挥自己的精灵注意四周，耳朵竖起来，等着路德说和美少女有关的故事。
93.突变
森林洋馆并不是百代森林里唯一的建筑，麻衣查阅了资料，百代森林有好几幢这样的废弃洋馆。
废弃的原因各不相同，总而言之，这些房子现在都是无主的。
路德觉得这简直是对土地资源极大的浪费，修缮一下做个旅游景点怎么看都是美滋滋。
远远的就能看到黑暗中的轮廓，路德和麻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被各种都市传说环绕的洋馆。
蔓藤一样的植物缠绕在洋馆的外墙上，风吹日晒无人修缮，导致洋馆的外墙有不少剥落的痕迹，门口的植被疯狂的生长，应该是附近精灵活跃的关系，没有出现荒芜，亦或是植物淹没洋馆的景象。
路德和麻衣观察远处洋馆时候，几只含羞苞从一旁路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菜种一下子扑到了麻衣的身上。
“是你喜欢的草系精灵，你躲什么啊。”
路德和肩膀上的拉鲁拉斯，毽子棉扭头看向菜种。
“你好意思问！说好的电视机里出来美少女，又是一个吓人的故事！”
“是你反应最热烈，让我赶紧说的，而且故事的确符合我的描述啊，我又没有标题党。要不我给你说另一个传奇训练师在雪山上接受挑战的故事？”
菜种猛摇头，她觉得路德嘴里所谓的传奇训练师要么是幽灵，要么就是他碰到了幽灵。
“那个轮廓…”没有参与拌嘴的麻衣拿出了图鉴，对着洋馆门前的影子扫了一下。
“斗笠菇，蘑菇小精灵，散播有毒的孢子，会让吸进孢子而痛苦的对手吃一记重拳。”
皎洁的月光从云里挣脱出来，撒下一片乳白色的光，借着月光，麻衣看到了斗笠菇胸前那块蓝色月牙印记。
“这只好像是菜种你要找的斗笠菇哎。”
“斗笠菇，在哪里，你给我起开！”
听到图鉴的声音，菜种像是打了鸡血，也不发抖，也不多哆嗦了，一巴掌把路德按到一旁，挤到麻衣身边。
顺着麻衣手指的方向，看到洋馆打开的大门，菜种竟然眼里冒出了火光。
“进了洋馆，那可太好了，看你怎么跑！”
“我记得有人四小时前听到洋馆还说会有鬼出来串门，两小时前听个鬼故事还把我胳膊掐出印子，就在刚才还在和我纠结电视机里出来的美少女。”
菜种已经听不到路德的揶揄了，椰蛋树开路，直奔洋馆而去，路德和麻衣只能紧随其后。
路德走了几步，往脚底下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问题后继续前进。
热血上头的菜种一马当先推开洋馆大门，走进其中，路德好奇地看了一眼大门，又看了看洋馆大厅。
没有破败腐朽的痕迹，略有陈旧，但是看起来还真不像一个没人居住十几年的房子。
头顶的吊灯挂满了蛛丝，大厅的阶梯上红毯依旧鲜艳，木扶手路德摸了一下，有些松脆，像是被蛀蚀过一样。
反差感很强的场景，路德皱起了眉头。
路德再次往自己脚下看了一眼，然后跟着菜种往里侧走。
麻衣跟路德一样，四处摸着洋馆里的装饰，嘴里念念有词，路德听了一些，都是在抱怨装修不精致，俗气。
“菜种你走那么快，我们没有闪光术了。”
声音在寂静的洋馆里传出去很远，然而路德和麻衣没有听到菜种的回应。
帕奇利兹被放了出来，小尾巴上放出的光球照亮了四周，麻衣把帕奇利兹放到肩膀上，却突然定住了。
路德也定住了，他第一时间往脚下看去，然而这次他没有看到任何回应。
一个个房间的灯轮流亮起，电流的滋滋声在回响。
路德一把抓住麻衣的手往自己身边拉，洋馆光明大作的瞬间路德挡在了麻衣身前。
“打电话给菜种，快。”
麻衣看到了眼前出现的东西，有些愣神，但是还是选择了相信路德的判断，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您是在百代森林里迷路了吗，这可真是不得了啊，夜晚在百代森林很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洋馆里房间很多，可以让你们借宿一晚。”
“不容拒绝的好意啊，不过老爷子，你的出场方式有些神奇啊，变魔术吗？”
麻衣可能没仔细观察，这个老爷子分明是随着灯光的闪烁节奏从走廊深处一路闪现到面前的。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酒红色的领带，锃亮的皮鞋，这个管家一样的银发老爷子足足高了路德一个头，轮廓鲜明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很是友善。
“没信号…打不通。”
“我肚子饿了，介意让我们先吃顿晚餐吗？”
“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管家老爷子转过身的瞬间，站在路德肩膀上的毽子棉跳了起来，种子机关枪覆盖了管家的身体。
拉着麻衣的手，路德迅速往后退去。
麻衣随手丢出一个精灵球，她虽然不明白路德攻击管家的用意，但是本能觉得不对外加对路德的信任，让她想帮一把正在作战的毽子棉。
“别！”
路德的没能阻止那个精灵球落地，掉落在地上的精灵球一动不动，没有精灵出来。
“太阳珊瑚呢？为什么不出来？”
毽子棉的能量球再次出手，打在管家的身上，看到技能命中的它直接转身，把精灵球一脚踢给路德。
路德抓着麻衣的手已经跑到了大门口，看着大门外的景色，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来了，菜种还在里面。
被攻击后的管家身子有些透明飘忽，站在二楼上俯视了一眼路德麻衣，竟然没有理会，选择了回头。
“什么情况，为什么攻击他？他是幽灵系的精灵变成的吗？”
“精灵？你的图鉴有反应吗？”
路德镇定了下来，俯下身，在洋馆吊灯的暖黄色灯光下，抚摸着自己的影子。
“不是精灵…”
麻衣少见地有些慌乱，脑海里乱糟糟的。
“别检查了，你精灵球里的精灵也无法使用，都放不出来的。”
果然如路德所说，无论麻衣怎么尝试，精灵球都没有反应。
“看来我们的两位场外救援也遇到麻烦了。”
94.幽灵的家务事
麻衣的耿鬼的确遇到了麻烦，他的对面赫然是另一只耿鬼，身躯比他更加庞大。
精灵直接确认实力的方法有很多，麻衣的耿鬼用了最简单暴力的一种，攻击。
两个影子球对撞引发的爆炸让两只耿鬼都有所忌惮地看着对方。
路德回到酒店后就通过电话询问麻衣是否有耿鬼和黑夜魔灵两个精灵，而麻衣则给了他好消息，她家里正好养了。
路德虽然嘴上说不怕，但是对于森之洋馆的传说依旧有所警觉，原因之一就是路德在网上和菜种收集的一本书里看到了不少关于洋馆的记载。
很奇怪的记载，十余年来，深夜在百代森林里过夜的训练师经常会看到森之洋馆里出现奇怪的管家身影，断电断水的洋馆在夜间突然灯火通明，二楼房间的窗户后能看到一个小女孩。
如果说是这些训练师睡糊涂或者被百代森林里的幽灵系精灵捉弄，那口径也太统一了。
好奇的训练师们夜间一起探索了好几次洋馆其实都没有任何收获，最终洋馆的传言也就成了百代市贡献给神奥的一个都市传说。
在那之后，依旧有落单训练师声称看到洋馆的异常，还有人拍了照，但是照片里是一片漆黑的洋馆，什么都没有。
路德的警惕来源于他曾经的记忆，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灵界，这是一个让路德有点忌惮的词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路德让耿鬼潜入自己的阴影，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每次低头看影子都是在检查自己是否中了幻象或者催眠术。
当他发现自己无法与耿鬼联系上，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洋馆里的东西不声不响的影响了。
麻衣的耿鬼看着不远处逐渐往洋馆深处走去的主人，按捺不住再次出手。
野生耿鬼再次用影子球拦住了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间房子里有不妙的气息。”
麻衣的耿鬼忍不住开口和野生耿鬼进行交流，身为幽灵系精灵，他们对于死亡的气息比谁都要敏感。
“我知道，所以我拦住了他们，让他们无法上二楼。”
野生耿鬼扭头看向路德和麻衣两人，在他的影响下，麻衣的耿鬼竟然透过墙壁看到了位于洋馆二楼出没的，一个漂浮着的女孩。
她旁边还有一个睡着的女人和一个吉利蛋，以及在二楼茫然转着圈的菜种。
“一楼是我能控制的区域，还算安全，你的主人在一楼就不会有事。二楼是她的区域，我暂时只能做到这样，二楼那个短发女人只要不进入那个房间，她就没办法。”
“这个房子里有灵界的缝隙？”
“有，还是两个，我一个幽灵能力有限，补不上。”
“我可以和你一起。”
“你进入房间的瞬间，二楼的那个孩子可能就回不来了。二楼那个缝隙我只能压制，她现在还想贪一下那个橙色头发的孩子，所以才没有急着离开。”
野生耿鬼的话让麻衣的耿鬼缩了回去。
大多数和人相处的精灵都是善良的，这种道德层面的抉择使他们非常痛苦。
“她能够感受到房子里的变化，对于幽灵系精灵的气息很敏感，而且加上你还不够，我需要一个家伙。”
“谁？”
“黑夜魔灵，他可以不受影响往返两个世界，也可以把流窜到这个世界的怨灵带回那个世界，亦或者…大家一起解决掉她。有他在，我们才能安心把灵界的缝隙填上。”
麻衣的耿鬼表情变得很古怪。
“事不宜迟，那就开始吧。”
胖墩墩的黑夜魔灵从天而降。
野生的耿鬼呆滞了一下，显然他没有预料到黑夜魔灵一直都在这附近，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承担了指挥的责任。
“大个子，二楼的女孩需要你去救，小个子，一楼的缝隙在餐厅里，去到之后压制住。”
“你为什么不把我主人的幻象术解开，这样他们也能帮忙。”
野生耿鬼露出一丝不屑：“这是幽灵的家务事，用不着人类。再说了，这个世界也是我们的世界，任何有点脑子的幽灵系精灵都有义务维护下自己的生活环境吧，什么猫猫狗狗都来折腾，还让不让我好好玩了？
“这间洋馆是我的洋馆，我和她对峙了快十年，大个子，给我留一手，我要亲眼见到她变成虚无。”
“如你所愿。”
麻衣的黑夜魔灵非常沉默寡言，说完就站在门框前感受着二楼的气息。
野生耿鬼一马当先冲进洋馆，他在阴影中游走的速度极快，只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大厅，来到二楼一个房间里。
在幽灵系精灵的眼里，眼前这道紫灰色的缝隙闪着微光，野生耿鬼狞笑一声，按住了那个缝隙，压制住了灵界溢散出来的气息。
麻衣的耿鬼顺利地在餐厅找到了那道缝隙，如法炮制。
两个幽灵系精灵在房间里移动惊动了漂浮在房间的幽灵女孩，她朝地上躺着的吉利蛋和女孩勾了勾手，她们像是木偶一般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漫天的玻璃渣子映着月色，闪着耀眼的光，一个庞大的身躯从二楼的窗户外挤了进来，像是一堵厚实的墙，把窗外的月光赌得严严实实。
无光的房间里，黑夜魔灵红色的独眼亮了起来，头上黄色的触角闪着光，腹部的花纹沿着黄色的花纹线上下打开，黑洞洞的腹部里像是闪耀着细碎的星光。
漂浮在空中的女孩做出了嘶吼的动作，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在巨大的吸力干扰下竟然还是顽强的逃出了房间。
根本来不及理会躺在地面上的吉利蛋和女孩，也来不及理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看见二楼电视机就尖叫的橙色头发女人，她一头冲进有二楼缝隙的房间。
野生耿鬼的松开了按在灵界缝隙上的双手，看着那个头发半披在肩膀，看不到眼睛的女孩，嘴巴裂开的幅度足以吞下一个人。
“晚上好，女士。”
说完，恶之波动猛然射出，打在女孩虚幻的身体上，将猛扑向灵界缝隙的她直接挡了出去。
一瞬间足够了，身躯庞大，速度却不慢的黑夜魔灵堵在了房间门口，两只大手撑着门口，不留一丝一毫缝隙。
“小个子，躲好了。”
野生耿鬼跳到了房子角落的阴影里躲了起来。
比上一次还要凶猛的吸力席卷了整个房间，那个幽灵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房间里东西破碎，撕扯，断裂的声音交织起来不亚于鬼哭狼嚎。
野生耿鬼在最后从阴影中探出头来，瞥见了那个闯进了他的洋馆，和他共用房间十年的幽灵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黑夜魔灵腹部中。
“还是大哥稳！”
野生耿鬼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恨不得给黑夜魔灵一个大大的拥抱。
终于可以独享洋馆了。
终于可以好好吓人玩了。
95.背锅的耿鬼
事实正如路德猜想的一样，灵界的来客和幽灵系精灵一比简直就是弟弟，实力强大的幽灵系精灵基本可以让她们消失。
大多数幽灵系精灵对于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很强，对于这些不速之客只有一个做法，解决掉她。
耿鬼比较倒霉，这个爱好恶作剧的家伙在洋馆里住着住着突然就发现了两道灵界的缝隙。
各个世界的壁垒相当坚固，除了一些特定的精灵能随心所欲游走在各个世界不受影响，一般的精灵想要破开两个世界的通道都是痴心妄想，即便可以，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耿鬼并不清楚缝隙怎么就突然出现了，根据他有限的记忆，只记得有其他幽灵系精灵说过，如果在世界壁垒的之间出现极其强大的能量波动，就会有可能造成这样的影响。而平时，每个世界之间互相独立，无法连接，别说缝隙，就连个针眼都不会有。
幽灵系和超能力系与生俱来的力量之一就是察觉到这些缝隙，并且修补它。
耿鬼孤身一只，百代森林偏偏没有幽灵系和超能力系精灵出没，这下好了，耿鬼只能干瞪眼，看着两个缝隙着急。
他有想过暴力破坏两个缝隙，但是又担心这个举动会造成其他难以预知的负面效果。
直到现在，黑夜魔灵和麻衣的耿鬼配合着他完美地把两道缝隙封了起来。
他不放心的对着原本有缝隙的位置放了一堆技能，直到黑夜魔灵用大手抓住他，让他不要再破坏屋子了，他才开开心心地欢呼大叫。
躺在破破烂烂的沙发上，野生耿鬼露出了无比惬意的表情。
“所以那个管家是你变出来，或者用幻象让他们看到的，就是为了吓跑他们或者保护他们？”
麻衣的耿鬼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什么保护，谁要保护人类了？我那就是无聊，耍他们找乐子，不让那个家伙逞心如意。如果不是每次她都能在我追杀她之前跑进缝隙里躲着，我还用得着你们？”
“再说一遍？”
黑夜魔灵的大手按在野生耿鬼身上。
“那不能，那不能，没有大哥您，我一个人绝对没法完事！”
野生耿鬼迅速改口。
“你要是这么能耐，为什么这个两个女孩还能上到二楼。”
麻衣的耿鬼很是不屑。
“你搞清楚，我在这里和她勾心斗角了快十年啊，总有失手的时候啊。带着吉利蛋这个女的，我用催眠术莫名其妙术失手了，至于这个橙色头发的傻女人…谁知道她能跑这么快。”
“废话少说，我去让我的主人清醒过来先，你上楼时候为什么补了一个催眠术给他们？”
野生耿鬼很无奈：“一直在幻象里有可能出意外受伤，还是睡过去保险啊。”
黑夜魔灵制止了麻衣的耿鬼。
“先不要叫醒他们。”
“为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准备。”
黑夜魔灵说话总是言简意赅，说完他转头看向野生耿鬼。
“你有没有见到一只斗笠菇。”
野生耿鬼带着黑夜魔灵来到餐厅里，餐厅壁炉的一旁昏睡的那只胸口有个蓝色月牙印记的斗笠菇。
“吓她没起作用，非要往里钻，只好给她打趴下了…大哥，这不会是你朋友吧？”
黑夜魔灵飘上前去，抓着斗笠菇看了一眼，确认了是自己主人今晚出来的目标，刚想带去主人身边，斗笠菇竟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还没睁开眼睛，黑夜魔灵的百万吨重拳就砸在了斗笠菇身上，确信斗笠菇再次香甜地睡了过去，黑夜魔灵满意地点头，抓着斗笠菇从目瞪口呆的野生耿鬼身边走了出去。
菜种，麻衣，路德还有带着吉利蛋的女孩都被运到了大厅的沙发上，想要唤醒他们的耿鬼再次被黑夜魔灵阻止了。
黑夜魔灵看向野生耿鬼，看到黑夜魔灵亮着的红眼睛，野生耿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等一下，需要你帮个忙。”
“大哥你说。”
“我需要你被我们痛揍一顿，揍完你赶紧跑。”
野生耿鬼嘴张的很大，他确定黑夜魔灵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因为他看见黑夜魔灵拳头上已经燃起了火苗。
“喂喂喂，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
“你知道还要揍我！”
“总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告诉他们灵界的事啊！”
“他们听不懂。”
野生耿鬼突然想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个黑锅自己是逃不掉了。
黑夜魔灵感觉忘了什么，想了一下，补上一声对不起。
麻衣的耿鬼唤醒了四个人，黑夜魔灵的火焰拳也砸在了野生耿鬼的身上，麻衣的耿鬼也冲了上来用影子球攻击。
被两人痛殴的野生耿鬼，在四个苏醒的人注视下，尖叫了一声，飞快的从大厅里疾驰而出，夺门而逃。
麻衣最先理清了事情经过，扑上去抱住了夜黑魔灵。
“果然又是耿鬼吗？”
路德看到了那个逃跑的身影，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夜黑魔灵选择攻击那只耿鬼就足以说明在洋馆里作怪的就是耿鬼了。
都市传说果然都和这些家伙们有关啊，路德心想。
菜种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她只记得自己冲进洋馆后突然就看到了一群异色的草系精灵，兴奋之下追着他们乱跑。
跑着跑着这些精灵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堆满了电视，像极了商场家电专柜。
起初这些电视都播着各式各样的节目，然而等菜种靠近之后电视的画面一下变成了雪花屏，嘈杂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菜种扭头过去时，电视里纷纷伸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紧接着是乌黑发亮，如瀑布一样的长发…
菜种在房子里四处乱跑，然而电视却无处不在。
醒过来仍然心有余悸的菜种突然摸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低下头一看，晕乎乎的斗笠菇倒在她的身边，软趴趴的。
把斗笠菇拨正，胸口蓝色月牙的印记清晰可见。
狂喜的菜种高呼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精灵球毫不费力地捕捉了斗笠菇，抓着精灵球放在脸上来回摩挲的菜种嘴里甚至留下了口水。
路德唯一的看法就是，这也可以？
斗笠菇为什么睡在这啊？
不会是进来之后被那只野生耿鬼打翻了，然后给菜种捡漏吧…怎么看菜种这运气都有点好到过分了，或者说，麻衣的幸运BUFF真的强悍。
96.天堂开向地狱的门
另一个昏迷的女孩叫做芽米，菜种认识，路德也认识，毕竟TV里有不少戏份，很难没印象。
这个寻宝者家族的后裔为了一只绅士蛾不停在百代森林晃悠，前阵子终于因为小智和菜种的帮助完成了心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为新人的她，误入了洋馆。
黑夜魔灵知道芽米能捡一条命算是那只野生耿鬼的功劳，即便今晚自己没来，那个家伙应该也会想办法。
这些年那只野生耿鬼不知道在这里做了这种事情多少次，黑夜魔灵觉得为了帮自己主人而打了他，的确很不厚道。
今晚的遭遇实在是一波三折，路德还在思考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原因在哪，而麻衣，芽米还有菜种三个女人自从见到异色斗笠菇后就围着斗笠菇兴奋地说个不停，一直在调戏斗笠菇。
斗笠菇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收服了，他就记得自己闻着一股好闻的气息跑进了洋馆里，然后…好像就没有然后了。
回到百代市时候已经接近清晨，四个人都困得打哈欠。
路德和麻衣回到酒店后连洗澡的心都没有，开了空调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到再次醒过来已经到了下午两点，不上不下的时间让路德没有吃正餐的想法，随便的去蛋糕店和店长买了些蛋糕当下午茶就算对付过去了。
路德回到酒店时候，麻衣还在睡。
看了一眼手还放在空调遥控器上的麻衣，路德叹了口气，帮她把空调温度提高一点，再把她踢飞的被子盖好。
给麻衣的精灵顺便准备好精灵食物，路德看着黑夜魔灵思考了一下，问。
“昨晚的事都是耿鬼做的吗？是的话点头，不是就摇头。”
黑夜魔灵毫不犹豫地点头。
路德的好奇心被黑夜魔灵的回答满足了，拍了拍黑夜魔灵，就去百代道馆晃悠了。
路德离开房间后很久，吃着精灵食物的耿鬼看了一眼黑夜魔灵，小声地说：“其实告诉他们不是很好嘛？”
“吃你的，别多话。吓人的事情，会让麻衣和路德，不开心。”
黑夜魔灵伸出大手，把耿鬼的脑袋按在食盆里。
路德来到百代道馆时，差不多是下午开馆时间。
因为今天路德休假，后院静悄悄的，菜种自从吃过路德的手艺，觉得外卖做的菜真的很像路德所说的那样，一点也不好吃。
菜种没滋没味地吃着鱼饼，看到路德晃悠进来，就大倒苦水。
“你早来一小时，我就不会点外卖了。”
“少做梦了，做菜要提前做准备，好好吃你的鱼饼。你之前不是顿顿鱼饼，只换个酱吗？”
“那这不是侧面反映了你料理水平很好嘛。”
“谢谢夸奖，我只是会做一点而已，料理水平很好这个评价当不起，我甚至不入流。说点别的吧，斗笠菇怎么样了？”
说到自家精灵，菜种眉飞色舞。
“很不错，今天对新人用了几次，感觉碾压，对付实力不错的挑战者，也很好用。”
路德能说什么，只能是羡慕嫉妒了，菜种睡个觉起来都能在身边捡到异色精灵，我的呢？给我也整一个啊！
再想想自己跟在麻衣这个天选之子身边那么久，幸运BUFF似乎没光顾过自己几次，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身上有什么负面BUFF在作祟。
“麻衣的家里应该有不错的饲育家，昨晚的耿鬼和黑夜魔灵被照顾的非常好，打洋馆里耿鬼时候看得出他们的底子不错。”
没想到菜种醒过来后还能观察到那么多细节，路德倒是没注意到这些。
“她们家可能很有钱吧，有饲育家帮忙也是正常。”
路德突然想起了那个晚上看到的手机转账记录，以及默不作声离开房间的麻衣，不知怎么的就接了一句。
菜种吃完之后就继续开馆等待挑战者，路德则继续躺在热带龙的阴影下看书。
不知怎么的，今天看书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心里堵得慌。
手里捏着的《生命进化理论》路德终于看到了尾声，不是很复杂繁奥的内容，但是路德看看停停，总是需要缓一缓，因为作者的思考方式非常有趣。
他把精灵的存在剖析为自然进化筛选，把现在养殖的牛，羊等生物称之为被自然筛选后剩下的产物，并以此设想人为促进精灵进化的可能性。
他还列举了卡洛斯地区存在的钥石以及MEGA进化，进化筛选同样适用于这个世界的环境，虽然不清楚是环境先于精灵进化，还是精灵的自然筛选促使环境逐渐改变，形成对精灵能力的提升，但是这种关系很令人在意。
这种思考方式路德看其他书不是没有，但是应该没有人像《生命进化理论》作者这样，对人为干涉进化充满了狂热。
路德所知的认为干涉进化和人为干涉精灵的行为，最终制造出的产物，就是超梦。
被人以实验目的，通过多次基因重组而来到这个世界的超梦，其实就是人类干涉精灵自然进化的一次实验。
早年各个地区早就严令禁止这种行为，因为不可知，不可控。
没人希望自己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除了那群自认为可以靠近真理，自认为自己才是热爱科学之人的疯子们。
超梦的实验并不为这个世界人所知，这个属于火箭队的秘密知道的外人估计只有路德。
所以路德很清楚这个作者的想法最终会造成什么样恐怖的后果。
客观来说，超梦一方面厌恶着人类、一方面又被人类美好的一面所吸引，相当矛盾的心理使得他毁灭了火箭队的研究所之后不曾踏足过人类生活的领域。
既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对人类的恨意，又厌恶着由人类创造，却敌视人类的自己，这也许就是那个游荡在这个世界不知何处的超梦，此刻内心的纠结。
这本书的作者有什么不满足的？
充足的能源，充足的食物，没有战争，人心淳朴干净，精灵的存在让所有人都因为他们而有了共同话题，人与人的关系无限拉近。
他怕是不知道，这样的世界有多难得，有多少人向往。
至少路德从小时候就梦想着穿越到这个世界，除了精灵，就是为了这种令人迷醉的生活环境。
物质和精神文明极大富足，人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几乎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抱着自己的精灵们看晚霞，抱着自己的精灵在草地上打滚，和精灵们在大海上踏浪，说走就走的旅行随时都可以，有手有脚都不会饿死。
这里该是天堂，为什么要往地狱打开一扇门呢？
路德合上书，两世为人很少看底页的他，看了一眼出版时间。
著书于二十四年前吗？
希望这个作者带着他的狂热作古，埋进地底
这个世界不需要野心家，也不需要狂热的疯子科学家。
这个世界应该干净一点，像路德这样内心有污垢的人，应该再少一点。
97.消失的违和感
彩虹大学旁的餐厅里。
卡露乃和希罗娜憋笑憋得很艰难，阿渡一脸阴沉地坐在对面，很想把卡露乃手里的照片夺过来撕掉。
“你们还笑！”
卡露乃捂住脸，但是笑声还是漏了出来：“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阿渡转向希罗娜，希罗娜扭过头：“我也想起高兴的事情。”
“那告诉我，你们都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是多属性冠军。”
“我也是。”
“够了，我受够了，他们快要把我的龙属性精灵都开除龙籍了，最过分的是这个，你告诉我，他凭什么是龙属性，就因为脖子长吗？”
卡露乃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阿罗拉椰蛋树照片，这次是真的憋不住了。
“时代在变嘛，研究结果与时俱进，你要习惯。”
希罗娜边笑边安慰阿渡。
阿渡现在有个很著名的笑话，说的是他和几位著名的精灵研究学者讨论自己的精灵。
阿渡抓着研究学者的领子问化石翼龙，暴鲤龙，喷火龙为什么研究了那么多年，都不能归类到龙属里，凭什么阿罗拉的学者说椰蛋树是龙属性，他就是龙属性。
也是因为这一遭，渡渡鸟的外号更加响亮了。
“那你要不要阿罗拉的椰蛋树嘛，我听阿罗拉的人说，还挺强的。”
“打死我都不承认他是龙属，我也绝对不会收服他！”
阿渡的话掷地有声。
卡露乃和希罗娜来彩虹市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才和阿渡见上一面。
阿渡很忙，出入各种危险地带，履行着搜查官的职责，石英联盟的人平时也很难联系得上他。
今天还是阿渡忙完了例行的职务才有时间来和卡露乃叙叙旧，顺便交接一份档案。
“你们关都我记得是没有发生过增幅装置事件吧。”
卡露乃拆着文件，猛地想起了这么一茬。
“只是没发现，至于发生没发生过，恐怕不好说。”
阿渡喝了一口冰水，继续说道：“这份文件你们亲自去要，他们也会给，没必要通过我吧。”
“我们可不想丢一个人情给联盟。”
希罗娜帮卡露乃回答了。
“我不也是石英联盟的人？”
“你是你，联盟是联盟，我还人情可以只还你，但是还联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增幅装置的调查进展怎么样了？”
希罗娜皱起了眉头：“有了个方向，不得不说，夹竹桃估计是卡蒂狗转世，嗅觉和直觉都让人害怕。顺着她的怀疑方向我们挖了一下，真的疑点重重。”
“现在不是疑点重重了。”
卡露乃黑着脸，把文件里的一页拍在桌子上，希罗娜歪着脖子认真地看完，脸色变得很阴沉。
阿渡看到卡露乃和希罗娜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好奇地拿过那页文件，没有前情提要让阿渡只是勉强知道这份文件上记载的人和这件事关系很大。
“路德父母的导师已经过世了，但是这个导师的助手却仍然活着，居然还这么碰巧，路德父母出事时候，就在阳心市。而且他在那之后不再涉足学术界，真的是让人开眼啊，那个年纪竟然还选择了离开。”
“我知道卡露乃你很想赶紧取得进展，但是我们和夹竹桃不一样，证据，证据很重要。”希罗娜拿起那张印着照片的文件，叹了口气，“而且这件事和路德有不小的关系，我们是不是告诉他一声。”
令人压抑的沉默笼罩了三人，上甜点的服务生都被这股气场震得有些哆嗦。
卡露乃一勺一勺地吃着帕菲，完全没有意识到热量已经超标，希罗娜咬着吸管等待着卡露乃的判断。
“那晚上在蛋糕店，路德问我怎么积累自信。”卡露乃放下了勺子，看向窗外，“我回答完后，明显感觉他整个人都…”
卡露乃顿住了，思考了好一会，才犹豫着选好了一个形容词。
“释然…又或者是解脱？如果那个时候你盯着他的眼睛看，会发现他一下子活过来了。”
没有人接话，卡露乃撑着下巴，继续说。
“很难理解对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那之后他眼睛里没有一丝阴翳，双眼看到的一切对于他仿佛都是馈赠，是让他感到发自内心感动的事物。”
卡露乃没有说的是，他看录像里的路德，虽然对于自己的精灵很是爱惜，但是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就好像害怕自己手中的精灵随时会离开他一样，给人一种他不曾融入这个世界的强烈违和。
卡露乃在夹竹桃身上感受过相似的东西，那天夹竹桃给路德送东西，大家最后都认为是个玩笑，卡露乃却很担忧。
夹竹桃是被人背叛才会那样，路德呢？他又是为什么？
好在这股违和感在那晚悄然的消失了。
路德抱着吉利蛋摩挲时候，也许路德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眼睛里带着泪。
当路德说出能摸一天是一天时候，卡露乃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到达那个高度，就一定会这么做。
“我第一次看你那么严肃，那么认真，用这么多修辞去形容一个人，连希罗娜都没有这个待遇。”
阿渡很震惊。
“大概是我比较好形容吧，莽夫就足够了。”希罗娜不以为然。
“不，你没明白我的话，卡露乃刚才那番话形容的是心境，而你，她之所以说你是莽夫，是因为你非常单纯，好懂…我不觉得卡露乃在赞扬你。”
阿渡的解读明显不受希罗娜欢迎，希罗娜给了他一个白眼。
“给路德打个电话，顺便帮他买好车票吧。”
卡露乃拿起那一页资料又看了一眼，放回了档案袋里。
“这就是你最终的答案了？”希罗娜问。
卡露乃嘴里含着帕菲，点点头：“我相信他，你不是一直旁敲侧击吗？他能面对，就证明我没有看走眼。”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阿渡挠挠头。
本来今天是想来找卡露乃和希罗娜倒苦水，让她们两个帮自己给研究学者们施压一下，看看自己那几只精灵能不能列进龙属性谱面，现在看来是没辙了。
“要是没事，就和我们走一趟神奥吧，增幅装置的线头已经牵出来了，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躲得那么深，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和各个地区联盟较劲？”
98.父母的馈赠
美波的信息给路德带来了惊喜，梦妖魔的黑洞技能经过测试表明对梦妖魔没有明显的负荷，梦妖魔已经在医生和饲育家的指导下顺利掌握了这个技能。
美波发来的几个视频，视频内容是梦妖魔的黑洞对各个属性的精灵造成的效果，其中一个是医生和饲育家鼓励梦妖魔群发黑洞后，一地昏睡精灵的场景。
效果是有了，可惜梦妖魔对这个技能的控制很差，无法制造更强的昏睡效果。
卡露乃聘用的精灵医生和饲育家表示，如果能有一只达克莱伊来辅助一下，估计梦妖魔能够更好的完成这个技能。
要达克莱伊…真亏他们说得出来啊，路德上哪找去啊。
不过只要知道梦妖魔的身体基本没有什么后遗症，黑洞的使用不会造成令人难以想象的后果，也不会像卡露乃见到的那只沙河马一样出大问题，路德就很满足了。
麻衣似乎没有熬过夜，陪同菜种抓斗笠菇让她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晚上吃完饭后，匆匆洗了个澡，甚至拒绝了路德一起去夜跑的请求，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伊布似乎对夜跑很感兴趣，摇着尾巴跟着路德跑了出来。
跑步的路线就是当晚卡露乃领着自己跑的那一条，伊布的脚程很好，跟着路德跑了两圈依旧精力充沛。
吉利蛋就有些跟不上了，虽然图鉴说她在保护自己的蛋时候能爆发惊人的速度，但是那也是短时间的，为了培养吉利蛋的耐力，路德很耐心的调整步频和她保持匀速前进。
路德停在路旁，帮助吉利蛋擦拭着身上的汗，裤子里的手机连续抖了好几下。
这么晚了，卡露乃竟然还来了消息，哦…关都和神奥有时差。
“我帮你买了车票，明早出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路德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发生了什么？”路德发送了消息，耐心地等待回复。
手机响了起来，备注是卡露乃。
“喘这么厉害，夜跑？”
“对…你帮我买了什么地方的车票啊…明天一早就出发吗？”
路德忍不住问。
面对路德的提问，卡露乃沉默了一会，问：“你身边有其他人吗？”
“你是说麻衣？她睡了。”
又是一阵沉默，路德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和我有关？”
“你恐惧症的由来是小时候被野生精灵袭击，你对那场袭击还有印象吗？”
虽然不知道卡露乃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路德还是很努力的去回忆。
大概是这段回忆对路德的影响实在太大，时隔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大部分的情景。
“所以，你是帮疗养院的人喂尼多兰，然后被尼多力诺和大针蜂袭击？你用什么喂的尼多兰？”
“好像…好像是花蜜？”
路德呆住了，脑海里像是经历了山崩海啸，让他全身发抖。
电话那头的卡露乃和希罗娜也闭上了眼睛。
“尼多力诺是性格比较孤僻的精灵，就算饲养，也只会让熟悉他的饲养员靠近，尼多兰和尼多力诺成对出现证明他们是情侣，所以尼多力诺会认为我侵犯了他的生活区域…”
“没理由的，大针蜂呢，大针蜂怎么解释，他们是领地意识很强的精灵，只会在自己划出的区域群居，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路德的自言自语让卡露乃心中一紧，看样路德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样骗自己有什么用呢？
“你就没有想过那些花蜜是那群大针蜂收集的？这些领地意识极强的精灵饲养区域贴在一起，没有理由换人去喂养，而且，我没有见过经验丰富的饲育家会把一群领地意识和脾气不好的精灵都划分到相近的区域，除非他一拳一个精灵。”
路德没来由地一阵发软，像是被抽调了脊梁骨，一点点坐到了地上，双眼好半天没有找到一个焦点。
“可他救了我…”
“因为他不想你死，他只是不希望你长大后不受他控制，他想得到你父母留给你的馈赠。”卡露乃说，“想想看吧，一个恐惧症患者，厌恶和精灵接触，那就只会在那片小天地里蜷缩着，他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拿到想要的一切。”
“那他为什么又放我出来！”路德已经没有了好好思考的能力，“这不合理，这说不通啊。”
一双运动鞋出现在了路德的眼前，心烦意乱的路德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
染了一头银灰色的短发，一身休闲装却搭配了一条西裤，很匀称的身材，算得上凹凸有致，不该就是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眼袋和鱼尾纹毁了这个女人姣好的面容。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下，国际刑警夹竹桃。”
“哦豁，安全部副部长真够闲的，什么时候从卡洛斯来神奥的？”
听到电话那头的揶揄，夹竹桃只是笑了笑。
路德很多次想象过这个因为一通电话和自己交恶，各种对付自己的女人长什么样，唯独没想过她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皮相让人厌恶的泼妇，倒像个邻家大姐姐。
“我来回答你的疑问。”
夹竹桃蹲了下来，眼神很平静。
“出车祸那个夜晚，你的父母身上一只精灵没有带。除去放在密阿雷的梦梦蚀，他们还有三只精灵，分别是，大嘴蛙，胖可丁，冰雪龙。”
“这三只精灵至今没有踪迹，同时，你父母当年出车祸时候携带了一份文件…那份文件是假的。”
路德惊讶地看着夹竹桃，他知道所谓的文件是什么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增幅装置和自己的父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怎么查到是假的文件？我们说好了信息共享吧，夹竹桃你又耍花样？”
卡露乃有些不满。
“不是查出来的，是我的直觉，或者说，是我的推测，还是那句话，我在这方面一向很准。”
“所以，他们认为我有办法拿到真的文件，或者…”
“或者文件就在那三只不知所踪的精灵保管下。”夹竹桃看向路德的眼神里有着一丝羡慕，更多的却是嫉妒。
“父母的馈赠总是通过各种方式来到孩子的身边，即使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99.洗不掉的污垢
“他在我离开后一直监视我？”
“不，他没有。”夹竹桃显得很自信，“如果有，他瞒不过我的眼睛。”
“那他就不怕我拿到了真的文件不给他？”
“他们拿到文件这么久时间，这几年才制作出增幅装置，说明了什么？”
路德愣了，随即明白了过来。
“他们按照假文件的思路去制作增幅装置不断失败…然后经过这些年的研究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夹竹桃点头。
“所以你在他们眼中的重要性下降了，这时候你提出要外出旅行简直是锦上添花，只要你活跃起来，就可能找到你父母的精灵，他就有机会通过你拿到原版的文件来校验现在的增幅装置是否合格。”
路德苦笑：“所以我就是个工具人对吗？什么即使混不下去也能回去疗养院呆着，我从来就没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对吧。”
夹竹桃没有接话，反倒是卡露乃在电话那头拍了拍手。
“我们到现在只是怀疑，我和夹竹桃不一样，没有证据情况下，需要你和他亲自谈谈，当面对质是最快的方式。”
“谢谢你安慰我，我知道的，逻辑链很完善的情况下，证据什么的…”
卡露乃叹了口气：“别让我失望啊，路德，你不是让希罗娜旁敲侧击吗？证明给我看吧。”
“每个人的交际圈子都是有巨大壁垒的，我们会对你另眼看待是因为你未来可期，还有…”
卡露乃下一句话突然变得很小声，夹竹桃甚至没有听清楚。
路德眼睛瞪得很大，迷茫地看着夹竹桃，好一会，他才回过神。
“你想多了。”
“但愿如此吧，和夹竹桃保持距离，她只会教坏你。”
“我可是成年人。”
“成年人比小孩子有更多的堕落资本。”
路德哑口无言，夹竹桃却忍不住反驳了。
“你当着我的面教育你男朋友，当我是什么人了，惦记别人家鱼的喵喵？”
卡露乃一击脱离，说了声明天见就挂断了电话，留下路德一脸懵逼。
“你等一下，什么男朋友，你在说谁？”
夹竹桃一脸鄙夷地看着路德，这什么人啊，真能装，演技也太精湛了，哪学的？如果不是卡露乃几次三番插手进来，她都要信了。
“行了行了，我身为国际刑警还做不到暴露别人隐私，你别在我面前演了，好好认了吧。卡露乃抓着我的把柄，我还没想去招惹她，你放心好了。”
“不是，这莫须有的事情，你让我认什么？”
夹竹桃无可奈何地连连点头：“懂了懂了，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知道了。”
说不通，根本说不通，路德选择放弃。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夹竹桃，路德没好气地问：“你跟着我干嘛？明天才出发！”
“就许你住酒店，不许我住？难不成我还要露宿街头？”
不同于两个保持着行进距离，气氛压抑的人，九尾和吉利蛋还有伊布反而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对比鲜明。
“灰石怎样了？”路德突然问。
“地区权限拜你所赐被解除了，所以我只知道他又袭击了一个安全部的据点，现在黑洞小队被禁足，安全部正在到处追查他。”
“什么拜我所赐，那是卡露乃和希罗娜拿我做法，你们神仙打架，我只是个被殃及的池鱼。”
“你是卡露乃男朋友，她帮你出头不是很正常？怪就怪我看走眼了，撞上铁板咯。”
夹竹桃阴阳怪气的口吻让路德真的有回身吵架的冲动，但是看在这个家伙为了自己背后的事情忙前忙后的情分上，路德忍了。
“我真的不认为灰石会是那样的人。”
“人心隔肚皮。”夹竹桃说，“我小时候也觉得这个世界是善良的，但是很可惜，我运气不好，遇到了不善良的人。”
“而且…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被冤枉了，大可以回来解释。连续袭击安全部的据点是什么做法？难道你要告诉我，他是为了国际刑警好？”
路德无话可说，悟松昨天给自己的信息里提到了这一点。
就连和灰石关系很近的悟松也觉得灰石现在不太正常，路德觉得没法帮灰石辩驳。
没人知道灰石到底为什么袭击安全部的暗桩，也没有规律可循，这让国际刑警很是头疼。
他们要面对的是国际刑警里经验丰富，反侦察能力超群，执行力惊人的灰石。
而这几次抓捕，他们都被灰石牵着鼻子走。
有一次，灰石变装后，大摇大摆地通过了国际刑警的检查，逃出了检查区域。
还有一次，灰石在精灵数量劣势的情况下，徒手搏击放翻了两只怪力，四个国际刑警一起上都被灰石一个人打晕过去。
如果真的对上穷凶极恶的罪犯，这四个人一个也活不了。
悟松说，安全部部长紫衫快被气死了，灰石在国际刑警时期对新人说过的话也被翻了出来。
“我承认他们足够优秀，但是只是优秀还远远不够。”
这话还有比较刺耳的后半句，大家心知肚明，没有去提。
现在看来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什么只是优秀还远远不够，灰石的话太委婉了，他真正的意思怕是，这些人不够看…
没有长年累月，在生死之间和罪犯对抗的经验，现在这群实战经验匮乏的家伙遇上了真正的恶徒，一下子被打出了原型。
回到房间的路德趁着洗澡冷却了自己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躺在床上走马灯地把自己这两个月的发生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刚来这个世界时候，那个有些放不开的自己，第一个让自己感到这个世界善意的奇蓝…
真棒的演技啊，现在回想起来，他是那么的真实，怎么去想，都没有一点破绽，该说是老戏骨吗？
卡露乃害怕自己为了那个养他长大，形同父亲的人背叛了自己，利用了自己，而感到绝望。
然而路德的痛苦来源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信任他人的心意被践踏，然后才是为了这具身体郁闷的二十年经历。
他的摸鱼梦想里有一环就是回到疗养院，在附近建一个小农场，种果树，种粮食什么都好。
种地大概是路德流淌的血液带给路德的一种眷恋。
把自己的精灵往农场里一塞，这样的日子…太美了。
想撸精灵就撸精灵，想要亲近自然，就亲近自然，怎么想都流口水。
现在路德的梦破了，他觉得回到那个疗养院没有什么意义，那片土地带给他的不是温馨的回忆，而是恶心的阴谋与勾心斗角。
太脏了。
人心的污垢用水是洗不干净的。
用血，也许可以。
100.破碎的面具
路德这次没有带上麻衣，麻衣只知道路德要回去处理一些琐事，很快就能回来。
天蒙蒙亮时候路德就和夹竹桃出发了，快要中午时候才回到双叶镇，而卡露乃和希罗娜早就已经在路边的站台等候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阿渡，关都地区的冠军。”
路德这才注意到旁边这位一头红发的猛男，互相握过手之后，路德发现这次阵容空前强大。
其实这也是夹竹桃要求的，她不想用国际刑警的人来配合，冠军的可信度远不是现在国际刑警内部能比的。
“山梨博士研究所的精灵也在附近散开了，我们的精灵负责在其中引导他们构筑包围圈。”
没人觉得这么大的阵势不对，和研究增幅装置的组织已经交锋过好几次了，吃亏最大的夹竹桃甚至差点赔上了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单单为了这个可能，就值得这么做。
“路德，你知道你的任务吧。”
卡露乃看向了路德。
“昨晚我睡前发了短信告诉奇蓝院长，在旅行过程中顺便去了趟阳心市旧居，在暗格里找到了一份父母留下的文件。因为内容很奇怪，所以想拿回来给他看看。”
所有人讶异地看向路德，原本的计划是让路德说自己回到以前父母的房子里有所感触，回来和奇蓝询问一下父母的往事，以此打开缺口，但是路德似乎不喜欢这个说法，改动了剧本。
“由他发挥吧，他才是这件事的主角，我反正是相信路德的判断的。”
卡露乃的话算是认可了路德的做法。
“注意安全，你要面对的，可能不再是你熟悉的那个奇蓝。”
希罗娜叮嘱道。
夹竹桃把系着透明丝线的一个戒指拿给了路德，路德茫然地在她的帮助下戴在手上，丝线的另一头有一个小巧的机关，直接连接精灵球的按钮。
录音笔也被夹竹桃塞进路德的上衣口袋。
“燃岩攻击你时候用的同款，我正好也会做，触发方法你在燃岩那见过，我就不说了。提醒你一句，实在不行，保命要紧，杀掉他也没关系。”
“夹竹桃，不要把你那些想法灌输给路德，他和你可不一样！还有，杀掉他，我们怎么继续发掘增幅装置事件？”
卡露乃冷冰冰的警告让夹竹桃耸耸肩：“我给你男朋友提醒哎，你这都要吼我？线索什么的，他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难道他就不和自己的组织联系？要线索，这个疗养院就是最大的线索，只要继续深挖下去，不怕找不到。”
懒得理会卡露乃和夹竹桃两个人，阿渡把一个精灵球塞给了路德，让他把丝线和机关系在这个精灵球上。
“路上听说过你的能力，不过你的精灵可能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面，我家这只经验更丰富一些。”
路德拿着装着快龙的精灵球，忍不住说了声谢谢。
这是阿渡的看家精灵之一，视阿渡对于快龙的羁绊，这个之一甚至可以去掉。
训练师的王牌精灵轻易不外借。
路德一步一步靠近离开两个多月的疗养院，眼前熟悉的场景却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他的脑海里记忆翻滚，他能记得自己没有恐惧症时在树底下玩耍，看见精灵还忍不住去拥抱。
能看到自己拿着香甜的花蜜喂给已经变成尼多王和尼多兰的尼多力诺和尼多兰，也能看到不远处几棵树上群居的大针蜂好奇的注意着自己。
曾经的同事们好奇的看着去而复返的自己，好奇心促使靠过来问自己发生了什么，路德努力保持着微笑，敷衍地回答了几句，直奔奇蓝院长的办公室。
“进来。”
路德推开房门像是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还没有发现，现在却感到异常的明显。
奇蓝的办公室充满了一种老旧，腐朽的不协调感，和装修精致的疗养院截然不同。
积灰的书本满满地塞在书架上，那架不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的钟依旧没有被奇蓝修好，堆叠在角落的报纸和杂志已经泛黄。
直到这个时候路德才发现，奇蓝办公室窗外的爬山虎已经快要挤进窗户里，而奇蓝没有要管的意思。
“我以为你会回来得更晚一些。”奇蓝的笑容很和煦，就如记忆力自己看到的每一次一模一样。
路德隔着办公桌坐下。
“您在信息里看起来很急的样子，我当然不能拖拖拉拉的。”
路德觉得自己真的有表演的天赋，语气，语速，都如以前一样。
奇蓝还是挂着那个熟悉的笑容，路德终于看明白了，他只有这样一个笑容，就像是以前自己看见过的那些职业式的假笑。
文件袋被路德从背包中拿出来，奇蓝微眯的双眼里流露出了奇异的光，路德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狂喜，不动声色地把卡露乃给自己的文件放在膝盖上。
“我在阳心市的旧居看到了不少父母以前的生活痕迹，他们离开时候我还小…我似乎从未听您说起过他们，你们应该亦师亦友才对吧，能和我说说他们的事吗？”
“难得你有这个闲心，真不知道你在旧居里看到了什么。”奇蓝说，“你想知道你父母的什么呢？”
“学生时代，出去旅行那么久，我发现旅行派虽然有邂逅和冒险，却没有学院派的那种积淀和基础，我爸妈…他们在学校的故事很精彩吧？”
奇蓝脸上的笑容终于换成了别的，苍老的面容上褶皱都挤在了一块，他哈哈大笑，过了一会才擦着眼泪回答道。
“和你想得相反，他们过着很枯燥的生活。”
“他们在大学里互相结识，恋爱，然而他们约会的方式就只是找个实验室互相验证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他们恋爱到结婚，都没有认真的为对方挑选过一件礼物。就连婚礼也草率到不行，因为先有了你，所以他们才赶紧结婚。”
“两边家里人过世得早，婚礼只有几个同年级的学长，同系的朋友，指导教授拉尔菲和我参与。”
“你父亲送给你母亲的第一件礼物是冰雪龙，你猜猜那只冰雪龙怎么来的？”
路德摇头。
“那是拉尔菲教授在卡洛斯的朋友执行化石复活后特意给拉尔菲教授送来的，他转手送给了你母亲当礼物。现在你懂了吧，你的父母在学院其实远谈不上有什么精彩的生活。”
路德笑了，这还不够吗？
也许在奇蓝眼中，幸福的标准就像是云雾一样缥缈吧。
“他们在学院里研究什么？”
“精灵进化，变异。不算冷门的学科，山梨博士进修时候也是研究的进化。你父母很有才华，拉尔菲教授说他们迟早可以成为彩虹大学研究学派里的领袖，这一点我身为拉尔菲教授的助手也非常赞同。”
“你无法想象他们天马行空的想法和灵光一闪的大胆推测，他们写出的论文非常惊艳，拉尔菲教授为了保护他们，特地毁掉了那份论文。”
奇蓝的目光紧盯着路德，路德举起了膝盖上的那份文件。
“你说的，是这份文件？精灵进化可调控性装置实验报告。”
奇蓝听到这个名字愣了，脸上的笑容逐渐被一种肉眼可见的渴望所占据。
“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你父母的论文内容。你父母的第一份论文是发现了干涉精灵进化的可能性，以及精灵能力增幅装置的制造可行性。”
“那我手上的这份…”
“毫无疑问是你父母在毕业后，在世界各地奔波时候留下的杰作！”
路德把文件放在桌子上，递给了奇蓝。
奇蓝伸手想要接过去时，却发现路德紧紧地按在文件上，没有松手。
“我想问院长一个问题，你对我的父母…是什么看法？”
奇蓝定住了，深深地看着路德，许久，反问：“你见过天才吗？”
“希罗娜算不算？”
“你知道希罗娜被一些训练家称之为什么吗？”
路德缓缓摇头。
“梦想粉碎机。”奇蓝冷笑了一声，“在她的统治下，无人能够超越。无数人安慰自己，只要努力就能够超越她，到头来，付出了百倍，千倍努力的他们，登上那个舞台，瞬间就被希罗娜轻松碾压。”
“在外人看来，她是无可匹敌的神话，令人艳羡的标杆，荣耀，鲜花，掌声，全部属于她，至于在她阴影覆盖下的人…谁会注意到他们？”
“你的父母自从进入彩虹大学那天就被研究进化命题的拉尔菲看好，所有的欢呼，鼓励，荣誉都属于他们，如果不是因为那份锋芒过露的论文…他们将会是彩虹大学进化学派的翘楚。”
路德松了手，奇蓝拿过文件，小心翼翼地拆开。
一整沓档案被他放在桌面上时，他看向路德的眼神里只剩下了惊愕，以及…冰冷。
很少见到奇蓝的脸上出现这样的情绪，那个伪装性十足的笑容剥落的瞬间，路德终于看到了奇蓝真实的那一面。
“奇蓝院长，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了。”路德身子前倾，冷冰冰的目光直刺奇蓝的双目，“现在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吧。”
101.乌合之众
“看来你真的长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不解释倒是让我很惊讶，我原以为你会说些有的没的，试图圆一下。”
奇蓝轻声笑道：“因为我发现你变得很陌生。”
“你的转变似乎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在那次落水后，我总感觉你变了一个人。以前唯唯诺诺的你不见了，视精灵如洪水猛兽的你也不见了，对我眼里的敬畏也变成了单纯的尊敬…现在，连尊敬也消失了。”
奇蓝前倾着身子，一直微眯的双眼突然睁开了，露出了冷冽的光。
“你能告诉我，以前的路德，去哪了吗？”
“也许死了，又或者，旅途太遥远，在路上走丢了。”
奇蓝不觉得这是实话，全当路德在讽刺他。
路德讥诮的话压不住两人间一触即发的危险局面，他并不想把话谈崩，他还有太多的东西想从奇蓝这里知道。
五个精灵球被路德摆到了桌面上。
奇蓝楞了一下，把自己的六个精灵球也放到了桌面上。
“你应该还有一个才对吧。”
“没有了，我的梦妖魔不在手里，我相信山梨博士和你说过。”
“我们都有疑问，也许可以平静的互相谈谈，你同意吗？”
路德点头。
“你到底是谁？”
“路德。”
奇蓝冷笑：“你绝不可能是路德，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脾气，性格我会不知道？恐惧症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情？接近二十年的相处，我比谁都了解路德…你绝对不可能是路德。”
“外界影响可以改变一个人，怯懦的孩子可以变得勇敢，自卑的孩子能变得自信，内向离群的人…也会找到朋友。”
“我今年七十六岁，见过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唯独你，你眼睛里流露的东西，我看不懂。”
“你认可我背叛了你，背叛了你父母，我是你父母的仇人，你愤怒是应该的，但我和你二十年的相处竟然换不来一个复杂和纠结的眼神…你的确不是路德。”
“是不是路德很重要吗？你很在乎他吗？哦，也对，他毕竟是一件工具，虽然不称手，但是能在某些地方派上用场。”
“他死了对吗？”
“也许是心死了，也许是真的死了。”
路德的回答竟然让奇蓝有些悲伤，他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结吐出去。
“你是不是认为我在演戏？”
“难道我该认为你不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会真情实意的露出这种表情。”
“我终生未婚，把一切奉献给了精灵研究，即便离开了彩虹大学也未曾改过此愿。我的确希望从你那里获得那份可能性，但是我从未想要伤害你。”
路德猛地拍桌，怒不可遏：“这么说你让我拿着花蜜去喂尼多力诺和尼多兰，并且特意选在这两只精灵的交配期也是出于关爱咯？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无耻的有些过分？”
奇蓝的声音盖过了路德：“二十年！快二十年啊，朝夕相处，人非草木，你自问我对待你是否视如己出？自那次袭击之后，我有亏待你？”
“吃穿你永远是疗养院里最好的，你的房间也是所有人里最宽敞的，做的是细碎的工作，空余时间最多，你虽然不敢向我要礼物，但是我是不是从不短缺你？”
“不亏待就是爱？这就是你要说的？”路德惊呆了，“你的出发点只是为了我这个工具人能够在未来对你感恩戴德，把东西拱手奉上，如果我失去了价值，你还会对我有一点关心吗？”
“收起你的伪善吧，有点肮脏。”路德说。
“那你告诉我，我这些年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我是想用你对我的信任换取那份可能存在的文件，但是组织里其他人的方式都被我拒绝了，我宁可顶住压力花二十年时间都不愿意用过激手段，这难道不是我对你的关爱？”
“你这只是对我父母的愧疚！醒醒吧，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关爱，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你只是想着拿那份情感做交易！”
“关爱就是知道你知道你手受伤，却不去问怎么受伤的，问你要不要包扎。”
“是夕阳下互相交换承诺，唱着对方最喜欢听的歌，喊着要是有人来寻仇就一起痛揍别人一顿。”
“是用自己丰富的经验疏导心结，让他的自信不再是无根浮萍。”
“是告诉我，你是我看好的人，也是我的朋友。”
“是打电话告诉我，奇蓝是害死你父母凶手时候的小心翼翼。”
“是知道我请假后，着急的问我要不要支点工资急用，连续打进来的三通电话。”
“是一对父母宁愿离开大学，放弃学术研究，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也希望自己孩子安全成长的期望。”
“是所有精灵听到他的故事时的摩拳擦掌。”
路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双手紧握，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这些就是我这两个月感受到的爱，比我二十年来感受的都要多，都要热烈。他们让我觉得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奇蓝惊惶，不知所措的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身子缓缓靠到椅子上，奇蓝闭上了眼睛：“是嘛，看来真的死了。”
“我父母的事故和你有关，对吧？”
“是我策划的。”奇蓝轻声说，“我们告诉他，有人制作出了他想象中的增幅装置，希望他带文件来核实一下情况。我在你们家确认了他们携带文件后，就下了车。”
“但是你没想到那是份假文件对吗？”
奇蓝苦笑：“他们不知道怎么感觉出异常的，不仅精灵球没有携带，文件也提前做好了一份假的。为了让我们确信那是一份真的文件，他保留了大体思路，却改动了一些重要的部分，我们整整花了五年时间，经过不断试验才发现那是假的。”
“于是我收留的你，和你父母不知所踪的精灵就成了获得真文件的最后手段。不过，我估计你也知道了，五年前，我们还是成功利用你父母留下的正确思路制作出了增幅装置。”
“那些增幅装置，我听说可并不好用。”路德嘲讽道。
奇蓝叹了口气，眼神里似乎有着些许遗憾：“你父母的确是难得的天才，如果他们愿意和我们合作，二十年时间，足够让这个世界改头换面。”
“现在的世界还不够好吗？你们到底想要改变什么？”
听到路德的话，奇蓝不屑地哼了一声。
“对于庸碌的人，自然不错。联盟过于愚蠢，他们给研究套上重重枷锁，这样怎么能寻找精灵的奥秘？”
“所以你只是为了这个无聊的目的就参与了进去？”
路德的话刺激到了奇蓝，对于这份事业有着无比崇高敬意的他容不下一丝一毫的诋毁。
“无聊，你居然会觉得这是无聊的目的？挣脱了枷锁之后我的研究远不是那些戴着镣铐的学者所能媲美的，我能在这里看到他们看不到的神秘与瑰丽。”
“哪怕染血？哪怕无数的精灵死去？”
“你知不知道，医学的进步是基于不断的实验与死亡而造就的？”
“那是医学。”
“也该到科学了。”
两人的眼神都冷了下来。
“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有多少人，能说出这么霸气的话，没有对应的实力，那我只能称你们为，土鸡瓦狗或者…乌合之众”
路德的话让奇蓝楞了一下，随即是刺耳的笑声。
“你猜对了，我们的组织，就叫乌合之众。”奇蓝无法抑制的笑声下藏着戏谑与讥讽，“相对于联盟，我们的确只是一群只能走在阴影里的乌合之众…但是谁说一群乌合之众，不能在联盟的眼皮子底下，做到他们想做的事情。”
“就凭你们那些破烂增幅装置？”路德嗤笑了一声。
实验报告路德不是没看过，故障率，损坏率高的惊人，也难怪他们一直对路德父母的正版文件念念不忘。
他们虽然自己开拓出了理解，但是这条路没有人引导，没有人走过，也没有正确的理论，他们只能不断地失败。
“不也还有别的吗？你的梦妖魔难道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吗？”
路德蹭地站了起来。
“这可是你父母论文里只提了一嘴的可能性，他在我们这里可是成功实现了。”
强忍着愤怒，路德说：“那又如何，你们的成功率呢？”
“实验的过程就是试错的过程，我们做错了，那就代表我们可以往对的那面靠近几分。”
“那你们可真有钱，能撑得住这种试错消耗。”路德灵机一动，讥笑着开口。
“钱？钱是我们最不缺的东西，从始至终，我们最需要的都是你父母那条正确的路。”
“可惜你拿不到。”
“不急，我觉得我有办法拿到了。”
路德不解地看着奇蓝，连他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文件，奇蓝去哪拿到。
“你父母这么聪明，用一份假文件拖住我，又让自己的精灵躲了起来，给你一张长达二十年的保护卷，这让我很难不去相信，你父母的精灵手里就有我想要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你觉得他们会乖乖出现，然后送给你？”
奇蓝很认可路德的话。
“以前我一直认为可以和平的从你手里拿到，现在看来，还是我妇人之仁了。”
路德的精灵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般，甩飞到办公室的一角。
路德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胸口，一根舌头突兀的从半空中出现，打得路德双手生疼。
变隐龙！
“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奇蓝微笑着说。
102.缘，妙不可言
“看来没得谈了。”
路德戒备地靠在墙上，变隐龙已经完全的显出了形体，卡在了门口，紧盯着路德。
奇蓝把玩着手里的精灵球。
“很遗憾，我一直希望能够温和一些解决这件事。我从来都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毕竟二十年都等过来了。但是你的话让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些年我进入角色太深了…现在，我该醒醒了。”
“那你想怎么解决呢？”
“把你带回组织里去，既然这么多年来，你父母的精灵找不到你，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我打算带你去一些地方故地重游，如果你父母的精灵们不小心看见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想要靠近你？”
“我来这里可是有很多人看见的。”
“你似乎忘了我是你唯一的监护人，而你身为一个训练师，一段时间联系不上真的太正常了。”
路德看了一眼滚落到角落里的精灵球：“你就没想过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也许有国际刑警跟着我？”
路德这句话并没有起到威慑的效果，反而让奇蓝笑得异常放肆。
“你和你父母还真像啊，都喜欢耍小聪明，都自认为别人看不透他的把戏。当年他们还想套出我们的底细，假意接受我们的邀请，却没想过我们已经对他们失去耐心了，只需要文件而不需要人。”
“你也一样，如果你的说的是地区警察暗中协助你，或者是你那位叫做麻衣的可爱同伴就在附近我都相信。你为什么会认为国际刑警出动我不知道呢？”
路德实在没想到国际刑警这么没牌面…这话很明显了，国际刑警有人可以通风报信，所以对奇蓝而言根本不是威胁。
拿到夹竹桃想要的信息后，路德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你似乎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奇蓝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精灵球，“你一个精灵都没有，拿什么翻盘？我不认为你有灰石那样可怕的近战搏击能力，可以创造出一个反击的时机。还是乖乖的坐好，睡一觉吧，否则我就不能保证你不受伤了。”
“以后夜跑看来要改成练肌肉了。”
路德小声调侃了一句。
奇蓝愣住了，他有些昏花的眼睛似乎看到了路德指尖一闪而逝的微光。
“该死的夹竹桃，绳子系那么长，我抽起来可真费劲啊。”
调整好眼镜的奇蓝看到了那条连接到路德腰间的透明丝线。
惊骇之下奇蓝掷出手里的精灵球，让铁甲贝挡在面前。
同一时间，机关触发，阿渡的快龙从精灵球里挤了出来，还没有彻底变成实体，光芒就包裹住了路德。
等到快龙完全出现，龙之波动已经打在了窗口方向，把整个窗台直接轰出一个巨大的口子，快龙一只手夹着路德，一只手在爆炸的瞬间捞走了飞起来的精灵球，飞了出去。
“快龙，你怎么可能有快龙！你根本没有时间收服快龙，山梨博士…你们每个月汇报的消息是假的？”
“不，在今天之前，我从未欺骗过你。”随着快龙翱翔在半空中的路德抚摸着快龙结实有力的肌肉，笑着说，“这个强大的家伙可不是我的精灵，是阿渡的。”
听到路德的夸赞，快龙很满意，示威般地冲房间里的奇蓝大吼了一声。
奇蓝楞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他一阵发懵，他最终确信路德说的是冠军阿渡。
“你以为我会上当？阿渡的王牌会轻易借人？更何况，你在神奥地区怎么会认识的他！”奇蓝把路德的话当做了嘲弄，“铁甲贝，冰锥。”
漫天的冰锥下雨一样覆盖了过来，快龙低头对着路德叫了一声，路德虽然不清楚什么意思，但是看见快龙摆动的姿势，赶紧抱紧快龙的手。
快龙在空中轻盈地翻过身，尾巴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线，飞落下来的冰锥直接被快龙粗大的尾巴直接扫碎。
细碎的冰渣子掉在路德和快龙的身上，冰冰凉的。
路德咽了口唾沫，这个铁尾的威力…以后还是别嘲笑阿渡是渡渡鸟了。
快龙有快龙的傲气，对于眼前一言不发就袭击自己的铁甲贝，他怒火中烧，强大的能量蓄积在嘴里。
令人生畏的威压迎面袭来的瞬间，路德知道快龙要干嘛了…这是破坏光线啊。
“停，快停下来！”
快龙瞥了一眼路德，又看了看在房间里耀武扬威，一脸得意的铁甲贝，不情不愿地收住了攻击。
“打啊，怎么不打了？破坏光线往这打。”奇蓝指了指自己，“我建议你用大字爆，最好…把整个疗养院一起烧掉。”
“你的同事，你照顾过的人，他们现在可都在这里面，你说我要是让铁甲贝自爆一下…”
奇蓝发现路德似乎没有受自己威胁的样子，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像极了杂技团里看小丑表演的观众。
“你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不直接攻击的原因是，我怕你一把老骨头直接暴毙。”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快龙砸了这么大一个洞出来，竟然这么久都没有人跑出来看一眼？”
奇蓝瞪大了眼睛，拿起桌面的电话，拨向前台，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疗养院西面突然传来了爆炸声，奇蓝透过已经算不上阳台的豁口看出去，不远处冒起了黑烟。
又一声爆炸从东面传来，相隔不远，还能听到精灵对战的声音。
“你疏散了疗养院。”
“卡露乃疏散的，她做事总是很缜密。”
“你又想骗我。”
路德怜悯地摇摇头：“你看，我说了真话，但是你就是不信。”
“卡露乃在卡洛斯，你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认识她。”奇蓝笑地很生硬，他在努力给自己壮胆。
“这就要感谢希罗娜了，这世界很多事情就是那么巧，我认识了希罗娜，通过希罗娜认识了卡露乃，又认识了阿渡…缘，妙不可言。”
“冠军的圈子你能混的进去？你也配？”
一向古井不波的奇蓝发现今天一天自己的内心波动比过去二十年都要多。
“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知肚明，但是配不配你说了不算，他们说了算，总之我未来总会站到他们那个高度的。感谢你，让我和他们有了共同战斗的回忆…这份回忆可真是，弥足珍贵。”
“我不会被你吓唬到的，铁甲贝冰冻光线，变隐龙十万伏特，巨翅飞鱼，带我飞起来！”
站在巨翅飞鱼宽敞的背部，奇蓝指挥着两只精灵对快龙发动攻击，同时在技能干扰下，飞近路德。
面对巨翅飞鱼的逼迫，路德反而让快龙反身迎着技能顶上去。
冰冻光线，十万伏特，冰冻之风轮流洗在快龙身上，快龙把路德往自己怀里又塞了塞，只让路德露出半个头。
奇蓝瞬间明白了路德的想法，赶紧让巨翅飞鱼降低飞行高度。
阿渡的这只快龙特性是多重鳞片，状态良好时候受到的伤害减半，即便被三个克制技能命中，对他而言也不过如此。
巨翅飞鱼身姿非常灵活，但这也要看对上的是谁。
快龙在路德的指挥下使用了雷电拳，巨翅飞鱼在路德的眼里几乎成了一个静止的目标。
经验丰富的巨翅飞鱼在最后一刻翻转了身子，让雷电拳只能砸到翅膀的边角。
紧抓着巨翅飞鱼头顶触角的奇蓝倒是没有事，反倒是在巨翅飞鱼身子上输出的变隐龙和铁甲贝直接从空中滑落了下去。
堪堪避过攻击的奇蓝心有余悸，疗养院四周的声音却逐渐变小了。
“这几个没用的家伙！”
疗养院里有组织里派来和自己一起伪装的成员，通过疗养院这个福利机构，他们可以顺利地拿到完美的身份掩护。
现在三个人不仅没有一个成功示警，也没有一个过来帮助自己，简直是饭桶啊！
“变隐龙，到疗养院里，用喷射火焰烧掉所有东西。”
“铁甲贝，用技能拖住快龙。”
说完，奇蓝和巨翅飞鱼快速向没有动静的一面飞去。
变隐龙的身子突然变得透明，就在路德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反身回来还想追击的快龙却被落下的冰雹，以及不停吹来的冰冻之风击中，不断的骚扰下，因为冰雹而降低的可见度让路德恼火不已，想了想奇蓝离开的方向是那个人在看，路德就转头对付起了铁甲贝。
“玛丽露，毽子棉，拉鲁拉斯，吉利蛋，跑起来，不要让变隐龙毁了疗养院，这座疗养院对夹竹桃和卡露乃很重要！”
还没有到地面，路德就急迫地命令道。
这让四只精灵迅速了解了情况的严重性，在毽子棉的带领下冲进疗养院里。
快龙轻轻降落在地面，和有屠龙贝之称的铁甲贝对峙着。
“你主人已经抛弃你逃跑了，你还要抵抗吗？”
铁甲贝看了看一边的快龙，又看了看和梦梦蚀站在一起的路德。
眼神逐渐坚毅了起来，路德读懂了铁甲贝要表达的意思。
他可以抛弃我，但是我不能不忠吗？
路德叹了口气。
他们分明是这么单纯，善良的一群生命，为什么一定要利用他们作为踏脚石，来满足自己恶心的欲望呢？
“梦梦蚀，第一次和你一起战斗，请多指教。”
梦梦蚀兴奋地叫了一声，来到了路德的面前。
快龙读懂了空气，默默地后退。
这是属于路德的战斗。
103.又是雨天
被奇蓝痛骂的三人组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艰难过。
十分钟前。
守在东面的希罗娜坐在石头上无聊地吃着三明治，一群被鼓噪起来的野生精灵和一个行迹诡异的训练师突然从刚才疏散疗养院人员的方向冲了出来。
两方会面的情况非常喜感，希罗娜咬着三明治看着满地的圆丝蛛和阿利多斯，那个穿着疗养院工作服的训练师看着希罗娜。
就这么僵持了一瞬后，疗养院的员工直接向后逃跑。
早在山梨博士过来疏散疗养院的时候，乌合之众的三个人就聚在一起讨论了返回援助奇蓝的方法，最终计划就是另外两个人一起行动吸引可能存在的敌人，自己负责从疏散方向返回，奇袭。
他是土生土长的神奥住民，自然知道坐在那里吃三明治的是谁。
傻子才不跑，你行你上啊！
圆丝蛛和阿利多斯一脸茫然，刚才就是这个人告诉自己，有人袭击疗养院，让他们来帮忙的，怎么他先掉头跑了。
圆丝蛛是生活在疗养院附近的精灵，疗养院的员工经常携带一些精灵食物投喂他们，所以听说了疗养院出事，直接全军出动。
烈咬陆鲨的咆哮声让胆小的圆丝蛛纷纷四散逃窜，没被吓跑的圆丝蛛和阿利多斯看看烈咬陆鲨，又看看疗养院，决定不管逃跑的那个家伙，继续前进。
“波克基斯，能解释清楚就解释一下，解释不清楚，就全打趴下。”
希罗娜的波克基斯扑向了仍然向疗养院进发的精灵群。
烈咬陆鲨则飞向了那个落跑的疗养院员工。
“大嘴蝠，连续发射影子球。”
烈咬陆鲨看都不怕飞来的影子球，直接硬吃。
大嘴蝠还没反应过来，烈咬陆鲨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已经近在眼前，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大嘴蝠被烈咬陆鲨轻轻一扇，甚至没有用技能，就失去战斗能力。
拎玩具一样把疗养院那个员工丢到希罗娜脚下，希罗娜看了一眼，丢了个三明治给烈咬陆鲨，继续回到石头上坐下。
那群阿利多斯和圆丝蛛最终还是没有听从劝告，波克基斯很难过，只能把他们全部痛扁一顿，打晕完事。
烈咬陆鲨继续飞上天空，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卡露乃方向遭遇了两个人的袭击，暴露在摔角鹰人视野里的乌合之众双人组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仓促发动攻击。
双人组并没有鼓动附近的精灵参与战斗，全战力十二只精灵全部放出。
叉字蝠，姆克鹰，吞食兽，毒粉蛾，大舌头，圈圈熊，双蛋瓦斯两只，臭臭泥两只，大钢蛇大岩蛇各一只。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精灵对战可不是女孩子爱玩的过家家。”
卡露乃放出南瓜怪人，继续让摔角鹰人突然向远方飞去，离开了战场。
卡露乃扫视了一眼二人组放出的精灵，满意地点头：“十二只，还行，好久没试过这么大规模的对战了。”
这女的脑子没问题吧？
自己这边有十二只精灵，她到现在只在正面放出了两只，一个精灵丢一个技能，就算有防御性技能也挡不住啊。
“MEGA进化。”
卡露乃轻触钥石。
二人组眼前突然出现了绚烂的光流，刺眼的光让所有人都难以目视被光团包围的沙奈朵。
南瓜怪人似乎见怪不怪了，转了个身，等到沙奈朵彻底完成了进化才回过身。
黑衣服的乌合之众成员皱起了眉头，对于MEGA石，他也只是在新闻和网上听过，但是MEGA石，钥石，沙奈朵三个东西凑在一起让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眼熟…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十二只精灵没法一个个指挥，两个人只说了一句随意释放技能，漫天的技能海就像雨点一样飞向卡露乃。
阿渡是被摔角鹰人带过来的，他所在的区域被哈克龙，化石翼龙来回搜索，并没有发现奇蓝的援兵，所以看到摔角鹰人飞过来，很快就明白了卡露乃的处境。
阿渡坐着喷火龙赶到现场时，场面有些失控。
虽然地面上到处都是不知道谁释放的黑雾，但在半空中看得很清晰，卡露乃的MEGA沙奈朵在一个包围好几个精灵，影子球连发的空隙还能用魔法闪耀补刀。
想要逃跑的吞食兽被沙奈朵抬到空中，毒粉蛾直接被影子球砸得失去战斗能力。
想要抵抗的圈圈熊还没有靠近沙奈朵就被充当僚机的南瓜怪人截住。
南瓜怪人的寄生种子把圈圈熊裹得严严实实，留在原地受折磨，回头一个大字爆打在大钢蛇身上，顺手用藤蔓困在一旁的大岩蛇身上，身子轻轻一甩，使出强力鞭打。
阿渡的喷火龙下来其实只是做到了锦上添花，数了数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一只精灵，再看看毫发无损的沙奈朵和南瓜怪人，怎么感觉这次有自己没自己都一样啊？
“你说得对，精灵对战不是过家家。”
卡露乃看着黑雾散去后留在原地的乌合之众成员，突然愣住了。
“阿渡快追，有一个跑了！”
阿渡刚落地，听到卡露乃的声音再次跳到喷火龙身上，往前面的树林里飞去。
沙奈朵和南瓜怪人把所有精灵都聚到一块，再把一脸灰败的训练师也丢进去，一左一右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希罗娜汇报说自己那面没有动静，阿渡三只精灵在空中来回巡视也没有发现问题，自己这边战斗也结束了。
路德的信息也发了过来，他不久前刚打败了铁甲贝，但是没能阻止变隐龙放火，疗养院有地方烧起来了，现在他的精灵在救火，而他正在往奇蓝逃跑的方向追。
奇蓝逃跑的方向正好是夹竹桃看守的方向。
原本还还好的天气突然下起了雨，起初是一些小雨点，还没过一会就变成了成片成片的雨帘，让人感觉天上破了个窟窿。
卡露乃湿漉漉地站在雨中，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雨天，又是雨天！
卡露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缓不过来的十一只精灵，和那个满脸绝望的训练师，又丢下一只冰雪巨龙，确保万无一失之后，飞快地往夹竹桃那边赶。
104.两个不懂爱的人
夹竹桃和奇蓝在树林里对峙着。
遭遇奇蓝的时候，夹竹桃有些发懵，还是九尾率先反应过来，用喷射火焰试图干扰巨翅飞鱼的逃遁。
精灵数量是夹竹桃的劣势，她只有三只精灵，面对奇蓝使用的弃子战术无可奈何，明知道被抛弃的精灵依旧义无反顾地为奇蓝拖延着夹竹桃的时间。
夹竹桃的王牌大针蜂在树林里发挥了强悍的战斗力，剑舞之后连续打败奇蓝的精灵，这才让夹竹桃追上了奇蓝。
巨翅飞鱼庞大的身躯成为了累赘，空旷地带能够快速甩开夹竹桃，但是树林里，茂密的树木枝杈不断干扰着他，这也是骑行着九尾的夹竹桃始终没有跟丢奇蓝的原因之一。
大针蜂的十字切命中了狼狈的巨翅飞鱼，在剐蹭了几次树木之后，奇蓝和巨翅飞鱼一起摔到了地面上。
“我能闻到，就是这个味道…你和他身上有一样的味道，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了。”
这场有些漫长的追逐战没有消磨掉夹竹桃的精力，似乎让她变得相当兴奋，她捂着脸，咧着嘴，笑得有些癫狂。
奇蓝收回了没有办法战斗的巨翅飞鱼，看了一眼四周，确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印象深刻，国际刑警安全部副部长，我们的手下败将。”
“我在你身上可感受不到胜利者的余裕，让我看看，裤腿破破烂烂，裤子上都是擦痕，身上还有碎石渣，头上都是粉尘，您的西服一定牌子不错，可惜了，好大一个口子。不过你以后也用不上这么好看的衣服了。”
鬼斯通和九尾分开向两边警戒，夹竹桃和这些人交手好几次，她很清楚，这群人有多狡猾，必须时刻警惕。
明明是在这种危局当中，奇蓝却仍然保持着笑容。
“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当然可以，不过是在我把你丢进监狱之后。”
夹竹桃的笑容很阴森，她看向奇蓝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人对于了解增幅装置事件有多重要，她会毫不犹豫地在这里先痛殴奇蓝一顿。
奇蓝的老迈，让她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害怕奇蓝的身体撑不住发疯后，失去理智的自己一顿打。
她有太多东西想要知道，奇蓝的出现是她这些年最靠近真相的一次。
“万事万物都有价码。”奇蓝并没有放弃劝诱。
“包括命？”
“当然。”
奇蓝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夹竹桃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强忍着，夹竹桃问：“如果我要你的巨翅飞鱼呢？”
巨翅飞鱼的精灵球被奇蓝毫不犹豫地丢了过来，这只用尽全部力量带他逃跑的精灵成为了谈判桌上的第一个筹码。
“这应该能体现我的诚意。”
夹竹桃俯下身，拿起那颗粘着些许泥土的精灵球。
明明轻飘飘的，此刻夹竹桃却感觉自己抓着的是一个铅球。
“他很信任你，你不会觉得后悔吗？”
“信任，忠诚不过是无聊的文艺附属品，你读过历史吗？有多少君王会对臣子谈信任和忠诚，那事臣子自我安慰而给自己制造的幻觉。这个世界的精灵总数是人类人口总和的数倍，人类就是这个世界的君王。”
夹竹桃把巨翅飞鱼的精灵球塞到腹部的小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向奇蓝，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依旧在说着他的观点。
“君王需要的是完美的统治，强绝的力量下，忠诚要多少就会有多少，他并不是不可替代品。”
“巨翅飞鱼还不够。”夹竹桃摇摇头。
“我展示了我的诚意，你的呢？”
“我似乎没有说你的诚意足够吧。”
“那这个诚意如何，”奇蓝一字一句地念出了那个名字，“万年青。”
夹竹桃全身触电一样颤抖了一下，那个名字仿佛打开了一扇门，夹竹桃的脑海里不断的有回忆飞出，覆盖了眼前的现实，仿佛那个男人来到了自己身边。
腹部开始隐隐作痛，夹竹桃的眼睛睁得很大，全身肌肉紧绷着，握成拳的手咔咔作响。
夹竹桃一直故作的镇定与沉着被这个名字撕了个粉碎。
“看来你很满意这个诚意。”
夹竹桃的反应奇蓝全部看在眼里。
“看来他混得不错啊。”
“在组织里他混到了和我差不多的级别，不过这都多亏你啊，如果没有你，估计他还没有那么高的名气。”
奇蓝啧啧的两声，接着说：“当年他回到组织里，和大家说自己把安全部一个很有前途的女孩搞定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女孩被她背叛时候流露出的惊愕，还有难以置信。当听说你出院成为安全部副部长后，万年青的名气达到了顶点，因为人人都知道他和你的精彩故事。”
“没办法，那个女孩太傻，明明在国际刑警里天天和各种罪犯打交道，还那么天真，真活该啊。”
乌云不知何时聚集了起来，天空一下变成了铅灰色，阴沉沉的。
对水汽很敏感的夹竹桃知道这是暴雨的前奏，树林里已经刮起了风，不少精灵开始四处奔跑，找地方躲雨。
“他回到你们组织里还用万年青这个代号吗？”夹竹桃把目光从乌云上移开。
“名字意义不大，听说你们国际刑警一生有三个名字，进入前的真名，进入后的代号，退休时代表新生的名字。我们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名字，代号就足够了，而且万年青这个代号是他名气的象征，就跟你叫夹竹桃一样。”
“那我送给他的精灵如何了？”
“都挺好的，将来你可能会遇见他们。”
夹竹桃对于万年青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但是热恋时候自己帮他抚养的三只精灵宝宝却让她很在意，是自己的愚蠢，导致他们去了那个人的手里。
“我可以把万年青的消息和踪迹告诉你。”
没有雷声，瓢泼的大雨毫无预兆的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被淋湿的九尾忍不住抖动着身子，把身子上的水珠甩出去，一旁的大针蜂，一脸难受地看着九尾，没有别的原因，水珠全飞他身上了。
雨越来越大，大针蜂收拢的翅膀也被淋透了，挥动起来很是无力，九尾只好把自己的尾巴竖起来，给大针蜂找了个临时避雨的地方。
夹竹桃的沉默让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奇蓝随时注意着夹竹桃的行动，担心着夹竹桃暴起。
“你不可能出卖他。”
“你问出这句话不就代表着，你觉得有可能吗？”
奇蓝看了一眼夹竹桃，雨水在她脸上流淌，看不到表情，继续说道：“我进了监狱，你又能拿万年青如何？你得到消息只会是在参与执法的过程中，那是你想要的报仇吗？”
“我们可是没有死刑的。”
奇蓝轻飘飘的话让夹竹桃抬起了头，眼睛里是彻骨的冰寒。
谈判就是知道自己有什么，而对方想要什么。
奇蓝知道夹竹桃不可能拒绝这个诱惑，她太执着于复仇了。
他研究过夹竹桃这几年的行为，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被复仇支配了一切的女人，那个被伤害得千疮百孔的灵魂渴望的东西是这个世界法律不能给她的。
这也是卡露乃不让路德过多接触夹竹桃的原因。
夹竹桃对于每个精灵都是那么温柔，她愿意为在她家附近活动的精灵准备好一星期的粮食，愿意拿出自己的工资给当地精灵收留所捐款，她可以省吃俭用只为了买合适自己精灵使用的药剂和器材。
然而对人，夹竹桃显得很陌生。
她似乎已经学不会怎么爱一个人了。
她可以和你打趣，会和你笑着互动，但是内心深处却从未让喜欢这个词占据主导地位，仿佛她笑，她说话，都是一个正常的社交本能。
这一点奇蓝也差不多，长期的精灵实验把他身为人最美好的部分剥离了出来，他自以为对路德的关爱其实都是一种自我安慰的举动。
进入了父亲的角色，却演成了邻家的长辈。
两个不会爱别人的人，在此刻有着一种精神上的共鸣。
“告诉我他的行踪，我可以放你走。”
夹竹桃咬着牙，轻声开口。
“我怎么相信你的保证是真的？”
“我又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许久，奇蓝淡淡地开口：“你没得选择，我们都无法相信对方，你只能选择相信我给你的是真的信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不喜欢他。他消失了，对我是好事。”
夹竹桃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她知道自己在做出一个什么抉择。
把奇蓝带回去，毫无疑问，自己的复仇就成了奢望，联盟即使抓到万年青，也不会允许自己完成复仇。
终生监禁，哈哈哈哈哈，真的是个笑话。
他毁了多少人的一生，因他受伤，退出国际刑警的人，无辜被牵连的局外人，还有自己支离破碎的人生。
一个终生监禁，好吃好喝的在监狱了等死就算是惩罚？
夹竹桃的眼泪和雨水一起流淌了下来。
凭什么！
“我答应你，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相信我…”
“狠话就别说了，你没得选不是吗？”奇蓝打断了她。
惊雷炸响，夹竹桃和奇蓝已经没法隔着雨幕听清对方的话。
夹竹桃脚步沉重地往奇蓝身边走去，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理智告诉自己，可以在得知答案后迅速把奇蓝抓住，但是九尾和大针蜂全身湿漉漉的，在雨天追击和战斗能力都极差，而奇蓝拿出了另一个精灵球，那是另一只巨翅飞鱼。
巨翅飞鱼在奇蓝的指挥下在半空中盘旋，夹竹桃知道了奇蓝想要表达的东西，那是巨翅飞鱼的特性，悠游自如。
下雨时速度提升。
夹竹桃的三只精灵都不擅雨天追击和作战，只养三只精灵的弊端凸显。
夹竹桃苦笑，如果当年自己没有看错人，自己也会有时间养更多的精灵吧。
夹竹桃只有一次机会，拿到答案的瞬间出手。
面对面，奇蓝声音像是被暴躁的雨点压下去一般，耳边听到的只有嗡鸣。
很快夹竹桃意识到了那不是嗡鸣，腹部的那股熟悉的剧痛再次传来，红色的斑点被雨水洗刷着流向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