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我都偷看过他沐浴了
沐九歌听着凌风的话，晃了晃手里的书：“既然师父那么厉害，为什么都不在书里看到记载师父的事迹？”
不等凌风回答，沐九歌幽幽道：“就好像这人是凭空生出来的，这世间并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胡说八道什么。”凌风将书叠起，准备待会儿抱回书斋，他在案几前的蒲团上坐下，“你别看师父现在年轻，其实师父已经几百岁了，世间没有关于师父的记载不是很正常吗？”
活到这把岁数，无法修炼的普通人早就已经经历生死轮回，重新投胎了，师父的家人想必就是如此，世间没了师父牵挂的人，师父便常居凌清峰，也说得过去啊。
“你说得有理，但一点痕迹都没有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只要存在过，必然会留下痕迹，但清夜却不是，就好像他不管去过什么地方，离开时都会一并将痕迹带走。
就像这座凌清峰，谁都知道凌清峰的峰主是清夜，住在凌清峰上的弟子都有自己的起居室，偏偏清夜只有一间静室。
那间静室不大，只有案几和蒲团，没有床，没有衣架，他好似不需要睡觉一样。
如果因为这是幻境所以才会出现这些违和，那就当她没这么说过。
凌风理解不了沐九歌的话，他撑着案几站起来：“你想知道师父过去的事，那就去问问师父，不过我觉得师父他不会告诉你。”
“我知道啊。”沐九歌也撑着案几站起来，“所以我准备换个人问。”
凌风一怔：“谁啊？”
“你想知道关于清夜的事？”钟高明刚回峰没多久，就有弟子禀报说凌清峰的慕清月来了。
他给沐九歌沏了一壶茶，笑着问她：“好端端的，你怎么想知道你师父的事了？”
沐九歌在来时已经想到了借口，此刻很平静地说：“这有什么，我经常去后山偷看他沐浴，想知道他的事情很奇怪吗？”
钟高明：“……”
大概是没想到对方语出惊人，钟高明好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笑容讪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点你认识他时的事情吧。”沐九歌打量着钟高明的案几。
清夜的案几上放着竹简书籍，但不多，还有多余的位置用来煮茶，但是钟高明的案几上堆满了书，煮茶的地方是在他身侧。
“那你可就找错人了。”钟高明道：“我虽然是五峰峰主之一，但说到辈分，我却比清夜小上许多，我的师父也比清夜小上许多，你若想知道他以前的事，可以去找莲婷峰主或是胡冉峰主。”
话音刚落，沐九歌起身就走。
钟高明哑然。
就算再急，也喝杯茶再走嘛……
他撇头看着正发出咕噜声的茶壶，失笑连连。
华清峰，药室。
莲婷问出了钟高明同样的问题：“好端端的，你怎么想知道你师父的事？”
沐九歌从善如流答：“我都偷看过他沐浴，想知道点别的很奇怪吗？”
莲婷一时愣住了，似乎很惊讶清夜居然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同你说点我知道的事。”
莲婷领着沐九歌进内屋，内屋放置着一顶炼丹炉，她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卷竹简递给沐九歌：“这是你师父写的，如今这修真界，稀有的丹药配方，皆是由你师父所写的这份初方演变而来。”
第467章 他在意的人，是你
按照莲婷的意思，就是清夜是个炼丹奇才。
沐九歌等了会儿，没等到莲婷的下文，嘴角一抽：“没了？”
炼丹奇才而已，她也是啊，这有什么稀奇的！
莲婷茫然：“你还想听什么？”
“他的家人，他在乎的人，对他来说特殊的人等等，我不好奇他有多厉害。”沐九歌心说，毕竟已经见识过了。
闻言，莲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沐九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将竹简放回架子上。
“你不是已经见过雪姑了吗？”莲婷走出内屋，“雪姑对清夜来说，就是很特殊的人。”
“那他在意的人呢？”沐九歌问：“他活了那么久，就没个在意的人？”
“有啊。”莲婷笑了起来，“你啊。”
沐九歌：“……”
莲婷见沐九歌不信，道：“我是认真的，清夜在意的确实是你，否则凌清峰那么多弟子，为何只收了你一个女弟子，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据说是因为慕清月是清夜难得一次下山时捡回来的，这也是从凌清峰其他弟子嘴里听说的，具体的可能只能问清夜，但鬼才会去问他！
“五峰当中，钟峰主辈分最小？”
“是。”莲婷不明白沐九歌为什么突然问起了钟高明，但她还是如实相告，“钟峰主的师父与我是同辈，只是他太追求修为，反而修炼时出了岔子，没有救回来，就由当时的大弟子钟高明接管峰主之位。”
沐九歌：“那清夜如果飞升了，凌清峰就会由凌风接管？”
“这倒不会。”莲婷笑道。
凌清峰之所以能成为五峰之中最受修士趋之若鹜的门派，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清夜，清夜飞升之后，以凌风的能力无法维持凌清峰的辉煌，所以到时候不是作废凌清峰，便是从他们四峰中选出一个接管。
沐九歌：“谁能胜任？”
莲婷迟疑了下：“应该是莫峰主吧。”
沐九歌掉头就走。
……
沉剑峰。
莫问穹眼皮直跳，他赤着上身看向沐九歌，满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要帮我夺取凌清峰峰主之位？！”
这丫头是练得走火入魔了吗？
夺取凌清峰峰主之位……他要凌清峰来作甚？一个沉剑峰上的弟子就够他受得了，再来凌清峰那数百名弟子，是嫌他活得太久希望他早死？
沐九歌：“他又不管，我觉得你挺好。”
虽然这是实话，但是……
莫问穹将剑放在石头上，拿起衣衫穿上：“清月，少动些歪脑筋，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修炼，你都在金丹待多久了？昧火三尾狐都知道闭关修炼，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要是我沉剑峰弟子，已经被我打死了。”
穿好衣衫，莫问穹拿上剑走人，走前说：“也就清夜惯着你！”
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离开。
……
逐月峰。
胡冉漠然地看着沐九歌，语气态度都比先前三位疏远许多。
“你来我逐月峰有何贵干，总不可能是清夜有事拜托我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逐月峰没时间招待闲人。”
沐九歌从胡冉的眼中看到了不待见，她也不说废话，单枪直入：“清夜有什么弱点？”
“你啊。”胡冉下意识脱口而出，等说完后脸色骤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然而沐九歌没搭理她，转身离开逐月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胡冉露出懊悔之色。
该死！一时没注意居然说了出来……慕清月不会要做什么傻事吧？！
第468章 你想杀我？
清夜正在静室冥想，在门被推开前，他先睁开了眼睛。
看着走进来的沐九歌，清夜道：“下次进来，至少说一声。”
沐九歌径直走到清夜面前，双手撑在案几上，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我带来了。”
“嗯？”
“你在意的人，慕清月。”
话落，静室内一片安静。
良久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沐九歌皱起眉，脸色沉了下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慕清月带来了，你没有将我送回去……”
“你没有。”清夜打断沐九歌的话，下颔绷紧，“你没有把她带来，你没有完成我的心愿，所以你没法离开。”
“清夜，你别太过分！”沐九歌眼神狠厉地盯着他，“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清夜却挪开视线，语气恢复刚开始的淡漠：“我说了，你没有把她带来，自然无法离开这里，但见你这么努力，我可以告诉你，我在意的人确实是慕清月。”
“我的意识被你送到了慕清月的身体里，我上哪去给你找慕清月？！”
这根本就是个解不开的题！
清夜是想把她困死在幻境里！
“那是你要做的。”清夜眼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也想知道可以去哪里找到她，可我找了很久，我找不到她……”
他一直在找，找了很久，找到忘记找了多久，可是山川河流，春风万里，哪里都没有她！
沐九歌被清夜的话生生气笑了，撑在案几上的手背筋骨凸起，她笑得咬牙切齿：“你找不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认识慕清月？你把我从天玄山脉弄到这个鬼地方来，要是耽搁了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话落在谁的耳朵里都能听出说话人夹杂在话语中的滔天愤怒，然而清夜却笑了。
他看着沐九歌，说：“你只要把慕清月带来，我会将神草亲手奉上。”
从静室出来，沐九歌都快气炸了！
什么把慕清月带来，她现在用的就是慕清月的身体！送她入幻境的也是清夜！什么叫把慕清月带来？这个幻境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根据清夜脑中的记忆映射出来的，他都找不到慕清月，她上哪里找慕清月！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君墨离还讨人厌的家伙……”沐九歌咬牙切齿。
她就应该冒一次险！就是因为太束手束脚了所以到现在了她还没从清夜的幻境里离开！
也许让慕清月死了，她的意识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沐九歌停下来，闭上眼深呼吸。
冷静，不能意气用事……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命……
就在这时，吹到耳畔的风声里夹杂了点别的声音。
沐九歌蹙眉睁开眼，就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一道灵力突然从身后打过来！
沐九歌神情一变，跃身躲开！
站在沐九歌身后的是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对方的脸隐没在斗篷之中，应当是用灵力做了遮掩。
“你是谁？”
凌清峰有结界，有人突破结界的话金蟾会有感应，从前门进入也会有守门弟子发现，然而这人却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攻击她……
沐九歌心里有了数。
“你想杀我……”
第469章 能瞬间移行千里的能力
黑袍人没有回答沐九歌的话，灵力在掌心凝聚，轻点脚尖直朝沐九歌面门而去！
沐九歌迅速后退，脸色格外阴沉！
慕清月才是金丹修为，眼前这黑袍人的实力绝对在金丹之上！而且她没有武器，对付珍兽时的武器还是宁訫那把认主的剑！
灵力擦着沐九歌的脸颊打在她身后的地面上，地面瞬间四分五裂，凹了进去。
沐九歌侧眸看了眼，神色凝重。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凌清峰，要不是修为与清夜一样是大乘，要不……你就是这五峰当中的人！”
黑袍人不为所动，更纯粹的灵力在他双手掌心汇聚，他没打算让沐九歌活着离开这里！
不等黑袍人进攻，沐九歌突然发起进攻！
以修为对抗修为她是没有胜算的！但是如果眼前这个人只敢以修为来压制甚至杀了她的话，那就太小看她了！
黑袍人怔愣了下，并没有因为沐九歌的意外举动而停下，两股灵力在他们之间猛然撞上！
就像徒手挡住从山上滚下来的巨石，刺痛陡然在手臂里炸开！
沐九歌咬紧牙关，在某一瞬间猛地俯低身体，黑袍人的灵力再次打向她的身后！同一时刻，沐九歌重新凝聚灵力，打向黑袍人的腹部！
黑袍人警觉，立刻轻点脚尖连退数步，躲开了沐九歌的攻击。
他不敢太明目张胆，再大点的动静就有可能把清夜引来，对上清夜的话，他是一丝胜算都没有！甚至还有可能把命葬送在凌清峰！
原以为慕清月这点修为足够他悄无声息地把人杀掉后离开，没想到修为不敌，她居然还会使用阴谋诡计！
狡猾多端的丫头……和她娘一样！
沐九歌攥紧拳头站直身，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朝黑袍人扬眉：“修为我是差你不少，但如果你觉得能轻轻松松就杀了我，那就太小看我了！还来吗？我可以跟你打到清夜发现为止。”
被斗篷遮挡住的手在身侧握紧成拳，黑袍人后退了半步，深深看了眼沐九歌，离开前用粗粝沙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嗓子说：“慕清月，你迟早会死。”
话音未落，黑袍人眨眼消失在眼前。
沐九歌长吁一口气，她一放松下来，两条手臂的骨头像是从中间断裂一样剧痛！
她看向黑袍人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
有这样能瞬间移行千里的能力，是四峰峰主当中的一个吗……
沐九歌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去找了宁訫。
看到沐九歌额头上满是冷汗，神情也不对，宁訫惊道：“你怎么了？！”
“进去说。”
屋内，宁訫摸着沐九歌的两条手臂，肿胀发硬，皮肤表面青一块紫一块，已经受了内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訫看着手臂上的青青紫紫满眼震惊，“难道是清夜大人……”
“不是。”沐九歌道：“有人闯进了凌清峰，但是没人发现，我怀疑是四峰峰主其中一个做的，我过来是想问你关于你叔伯宁客川的事。”
第470章 哪里都找不到慕清月
“我叔伯？”宁訫不明白慕清月为什么找她了解叔伯的事，“你想知道我叔伯的什么事？”
沐九歌把两条手臂自然垂落，尽量忽视那阵阵剧痛，看着宁訫：“你叔伯擅卜卦，他常常给人卜卦？”
“当然不是！”
怎么说叔伯在大陆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怎么可能随便给人卜卦，万一有人想问问自己何时能发财，难道叔伯也给他卜吗？
自然不是的。
宁客川每次卜的，都是大事。
譬如某年，宁客川算出在西面某个村庄，会有异兽现世，红光就是异兽现世的预警。
刚开始无人在意，可后来某个夜晚，晚归的村民发现他们村庄上方飘浮着一片幽幽红光，红光忽明忽暗，村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从文洲传来的流言，马不停蹄把村里人通通叫醒，纷纷四散而逃。
再譬如，曾经有位强者要进阶了，他请宁客川为自己的升阶卜个卦，宁客川告诉他，升阶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对方当即不悦，甩袖走人，结果在升阶的时候真的出了岔子。
“叔伯不是什么都卜的，以前倒是会卜些别的，但近些年来叔伯只为清夜大人卜卦。”宁訫说：“应该就是在卜清夜大人的渡劫之日，但是每次卜出来的结果都不一样，所以叔伯都是重新来过。”
唯独这次……
宁訫想起了临走时宁客川的千叮咛万嘱咐。
她父母早逝，宁客川将她接到宁家，将她如自己亲生女儿对待，宁家大小姐是什么待遇，她就是什么待遇，对她不敬的下人都被通通赶出宁家，所以宁訫对宁客川十分敬重。
“宁訫，这封信务必亲手教到清夜大人的手中，事关生死，不可马虎！”宁客川神情严肃，“如果有人阻拦，不要手下留情，杀了便是，这一路上你杀的人，都有叔伯给你善后。”
能让宁客川说出这样的话，宁訫当时就觉得这封要交给清夜大人的信是比她命都重要的东西。
她一路上谨遵宁客川的话，担惊受怕地来到清行镇。
听着宁訫的话，沐九歌想，她当天刚回凌清峰，翌日四峰峰主就来了，不是凌清峰上有其余四峰安插的人手，就是宁訫早就被盯上了，就等着这封信送到清夜手中。
但是……
为什么呢？
沐九歌想不通。
清夜渡劫和慕清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慕清月死？
除非……清夜最后这劫，与慕清月有关！
沐九歌想起了先前清夜那番话。
他说，他找了很久，但是哪里都找不到慕清月……
沐九歌眉头一蹙。
连清夜这样强大的人都找不到慕清月的话，那只说明一点，慕清月她死了，而且还是魂飞魄散的结果……
油尽灯枯的清夜对她说，只有她才能把慕清月带回来。
幻境中的清夜跟她说，还没有把她带来，没有完成他的愿望，所以不能离开幻境。
如果清夜的渡劫真的和慕清月有关的话，联系到幻境中的清夜和外面的清夜说的话，他难道是想让她，阻止渡劫，保住慕清月吗？
第471章 从来没想过让她强行突破
宁訫见沐九歌呆住了，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犹豫着开口：“你的伤怎么办？要不要跟清夜大人说？”
沐九歌回过神来，听到宁訫的话，撇嘴道：“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我去找莲婷峰主就能治好。”
见沐九歌起身就要离开，宁訫追上去几步：“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沐九歌回头看她。
宁訫讪笑道：“我一直待在房间里好无聊，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沐九歌收回视线掉头离开：“随你。”
华清峰。
这才离开一小会儿的功夫，再来的时候两条手臂青青紫紫，莲婷皱起眉头，握着沐九歌的手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来的时候沐九歌就已经准备好了借口，听莲婷问起，她平静地说：“练功的时候出了岔子导致灵气乱窜最后强行调息就变成这样了。”
“欲速则不达！你……”莲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慕清月不是她华清峰的弟子，“你在这等等，我去给你拿药。”
看着莲婷进了内屋，宁訫走到沐九歌身旁小声说：“你为什么不直接明说？”
沐九歌看着在内屋翻箱倒柜的莲婷，听到宁訫的话，回头用鄙夷的眼神看她：“好歹是金丹修为，动动脑子，如果现在这副关心我的模样是伪装呢？”
她对四峰峰主都不了解，谁知道真实的莲婷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她在人前一直都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人后却是心狠手辣的黑袍人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不想再重头来过一次。
“不会吧……”宁訫一听沐九歌的话，连声音都放轻了许多，生怕被莲婷听到似的，“莲婷峰主很受女修士欢迎，因为她不会嫌弃弟子修为低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们丹药提升修为。”
“谁说的？”
“很多女修士说的。”
“哦，说的有鼻子有眼你就信了，那别人还说慕清月胆小懦弱爱哭呢，你觉得怎么样？”
宁訫看着沐九歌瞥过来的余光，默默把想反驳的话咽回去，在心里说：不怎么样，一点都不怎么样！性格恶劣粗暴野蛮比异兽还要凶猛！
莲婷拿了要几瓶药给沐九歌：“这是内服的，这些是外敷的，有缓解阵痛消肿的效果，回去后立即涂抹，直到伤好为止，这些天都不要修炼了！”
“谢谢莲婷峰主。”
沐九歌拿着药离开华清峰。
宁訫正往凌清峰去，忽然，走在前面的沐九歌拐向了沉剑峰的方向，脚步蓦地一顿，睁大眼睛看着她：“你去沉剑峰干嘛？！”
沐九歌：“去找莫峰主询问下修炼的窍门。”
宁訫：“……”
沉剑峰。
看着沐九歌展示的手臂，莫问穹脸色一阵阵的变幻。
虽然他很希望慕清月能听话懂事点快去修炼，最好早点突破金丹进入元婴，但从来没想过让她强行突破！
“欲速则不达，你……”莫问穹顿了下，长叹道：“那是莲婷峰主给你的药吗？拿来，我给你抹，再跟你讲讲如何修炼。”
说着看向一旁的宁訫，拧眉道：“你也坐下听。”
宁訫：“……”
第472章 清夜是教出了一个强盗吗！？
冰凉的透明凝胶抹在泛着青紫的手臂上，沐九歌面无表情听着莫问穹说他的突破心得。
“越到快要突破的关键时候越不能急，你急了，体内的灵气就会因此乱窜，这样就会出岔子，也俗称走火入魔。”
莫问穹一粗老爷们，手上都是茧子，往常弟子受了伤，他顶多把药往手心搓开，然后在弟子受伤的地方一顿搓。
弟子若是痛苦惨叫，莫问穹便用更大的声音吼他：“这点痛都忍不了还修什么练，下山去做个普通人，给你爹娘放牛羊吧！”
凌清峰弟子数百名，慕清月又是唯一的女弟子，看看这细胳膊细腿，白皙没有伤痕的皮肤，一看就知道平日没有勤加苦学，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
“金丹升元婴不难，只要沉心静气很容易的，修为越高，突破越难，越容易出岔走火入魔，所以别觉得辛苦。”
莫问穹找来帕子擦掉手上的药，起身去书架上拿了两本书递给沐九歌和宁訫：“这是我沉剑峰的入门基础修炼，你们可以看看。好了，回去吧。”
沉剑峰门口，宁訫看着手里的书，扭头看着沐九歌：“我们还要去找剩下两位峰主吗？”
沐九歌把她那本放在宁訫手里，望着远方两座半山腰有游云浮动的山峰。
“去！”
临崖峰。
钟高明看着双臂缠着纱布的慕清月，明显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沐九歌把对莲婷和莫问穹的话一字不改告诉钟高明。
钟高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
“你啊你……修行又不是一日而成，急什么。”钟高明走下台阶，看着挂在沐九歌腰间的药袋和宁訫手里的本子，突然笑了出来，“已经去过华清峰和沉剑峰了？”
虽然这话不是对她说的，但是宁訫还是很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下。
“我想想我这边有什么可以给你的……”钟高明转身进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把短剑。
剑鞘上有繁琐复杂的花纹，钟高明将短剑递给沐九歌：“我这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想来你没有武器，这把短剑就赠予你了。”
沐九歌接过短剑，拔出看了眼剑刃，又插回去朝钟高明拱手：“多谢钟峰主。”
钟高明笑着颔首，目光落在她手臂上，语重心长道：“既然受了伤就回去歇息，别到处乱跑了，身体要紧，修炼可以暂时放一放。”
逐月峰。
胡冉挑眉，语气不悦：“你受伤跟我逐月峰有什么关系，看你从其他三峰顺了不少东西，怎么，还想从我这顺一样东西回去？！”
宁訫扯了扯沐九歌的袖子，示意她赶紧走，胡冉峰主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胡冉往下走了两步，冷笑一声：“行啊，我逐月峰给你的东西就是把你打一顿丢回凌清峰再跟你师父告个状怎么样？”
宁訫频繁且用力地扯着沐九歌的袖子。
快走啊！！
“那你去，我在这等着我师父来领我。”比起宁訫的焦急，沐九歌风淡云轻地说：“要么给东西，要么去告状，二选一。”
胡冉：“……”
清夜是教出了一个强盗吗！？
第473章 慕清月与狗不得入内
回到凌清峰，宁訫汗都出来了。
“我刚才使劲示意你赶紧走赶紧走，你非但没走还差点跟胡冉峰主打起来，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
沐九歌把从四峰顺来的东西依次放在地上，手指抚摸过。
宁訫看着她的举动，不解道：“这样能看出什么吗？”
“丹药是靠灵力练成的，这些东西上都残留着原主人的灵力残留，每个人的灵力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沐九歌拿起药袋举例：“比如莲婷，她的灵力温和不霸道，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说完放下药袋拿起沉剑峰的本子：“本子上的字迹和莫问穹的性格一样，成熟稳重中还夹杂着霸道蛮横，他给我抹药时刚开始刻意放轻了力道，后来一心二用，力道逐渐加重了。”
宁訫一听，朝沐九歌的手臂一瞥，小心翼翼问道：“……疼吗？”
沐九歌抬眸给了她一个眼神：“你说呢。”
一片青青紫紫，光是摸过的时候就激起一阵阵刺痛，可见黑袍人的灵力是张狂野蛮的。
宁訫跟着蹲下来，和沐九歌一起打量地上的这四样东西，一时没忍住，纠结又心神荡漾地问她：“那清夜大人的灵力是怎样的？”
是如清风般温柔，还是如溪水般干净……
“狗屎一样的。”
宁訫：“……”
宁訫扭动僵硬的脖子，一脸羞愤和控诉的表情：“你骗我！清夜大人的灵力怎么可能是……”
沐九歌头也不抬：“爱信不信，你可以让清夜给你点灵力尝尝，看看是不是狗屎一样的。”
宁訫气得眼尾红了：“你对清夜大人有意见，我就是不信你的话！”
沐九歌懒得理她，要是她知道清夜的真面目，现在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宁訫独自气了一会儿，见沐九歌没有丝毫要跟她说话的样子，嘴唇抿了抿，主动开口：“那钟峰主和胡冉峰主呢？”
“胡冉那疯女人就不用看了。”沐九歌碰都不想碰忽然给的东西，也不知道慕清月以前怎么她了，胡冉是处处看她不顺眼，就差在逐月峰门口挂上‘慕清月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了。
“那钟峰主呢？”宁訫看着钟高明给的那把短剑，“感觉钟峰主人很好，可能是因为他是五峰峰主中年龄最小的，比起长辈的感觉，钟峰主更有师兄的感觉，你说呢？”
沐九歌拿起短剑细细打量。
见沐九歌迟迟不说话，宁訫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觉得钟峰主就是袭击你的黑袍人吧？怎么可能呢！”
宁訫看了看四周，虽然房间里只有她和慕清月，但隔墙有耳，还是得小心谨慎。
她往沐九歌身旁走近两步，声音极轻：“我也不是诋毁钟峰主的意思，钟峰主在五峰峰主之中修为最低，他怎么可能突破得了凌清峰的结界呢！我觉得啊……莫峰主有很大可能！”
沐九歌把短剑放回地上，问宁訫：“你在清行镇上听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谣言，有没有听谁说起过五峰之中任意一个弟子的名字？”
第474章 让清夜大人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宁訫一听沐九歌的话，迅速反应过来，指着她说：“你是怀疑——”
话没说完就先被捂住嘴。
沐九歌拧着眉瞪她：“你再说大声点，整个凌清峰都知道了。”
宁訫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沐九歌才把手收回，还不忘把掌心往宁訫衣服上蹭蹭。
看到这幕，宁訫气得差点又不想跟沐九歌说话了！
捂个嘴而已！
她又不脏！
“清行镇议论最多的就是清夜大人了，你若说五峰中的弟子……”宁訫看了眼沐九歌，有点无奈，“那肯定也是清夜大人的大弟子凌风师兄啊。”
宁訫觉得沐九歌这个问题是白问，清行镇在凌清峰山脚下，镇上的修士都是冲着清夜大人来的，她那日自己下山的时候不也受到了修士们的热情问候？
但凡是凌清峰的弟子，哪怕只是守门的小弟子，只要山下的修士一见是凌清峰弟子的着装，就像饿狼看见肉，纷纷扑上前去。
“只有凌风？”沐九歌虽然不觉得凌风那副操着老母亲心的模样会是想杀她的黑袍人，但如果是凌风的话，他本身就在凌清峰，对凌清峰地势熟悉，想迅速逃走也不是难事。
宁訫冥思苦想，忽然，她面露欣喜：“对了，还有一人！”
“谁？”
“华清峰的大弟子，白莲！”
“……”沐九歌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白莲啊！”宁訫不懂沐九歌为什么是这副表情，“莲婷峰主的徒弟，据说很有炼丹天赋，会时不时下山来给镇上感染风寒的百姓看病，所以很多女修士想进华清峰。”
沐九歌：“……”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难道你认识白莲？！”宁訫惊讶道：“你不会是怀疑白莲是黑袍人吧？那你还不如怀疑凌风师兄呢！”
沐九歌收起那抹微妙的感觉，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白莲只有炼丹天赋很高，她至今都还是金丹修为，好像是因为幼时在雪地中冻伤了，即使后来调养过来，她的身体依旧孱弱，不太能修行。”
慕清月与传闻中的大有不同，但白莲绝对符合传闻中的说法。
传闻里说白莲是幼时就被莲婷峰主带回华清峰的，在她的襁褓中塞着一棵药草，形似莲花，但却如雪一样白，所以取名白莲。
“我们今日去华清峰的时候，你有看到她吗？”
宁訫摇头，却也觉得奇怪：“按理说白莲只有炼丹天赋高，她不跟着莲婷峰主，能去哪里？”
总不可能是去修炼了吧……
正想着，沐九歌腾地站了起来。
宁訫抬头，双眼瞪大：“你要干嘛？”
“去华清峰。”
脚刚跨出去一步，就被宁訫拽了回来，没好气道：“你歇歇吧！事不过三听过没？你从四峰捞来那么多东西，逐月峰的还是你威逼利诱来的，要是让清夜大人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沐九歌嗤笑一声：“我怕他？”
宁訫：“……”
你是不怕，我怕啊！
我才没在凌清峰住多久呢，可不想这么早早地就被赶下山去！
第475章 值得清夜这么喜欢
翌日，华清峰。
莲婷听弟子通报凌清峰的慕清月又来了，眼中渐渐浮现一层疑惑。
清月怎么来得这么频繁，难道是伤势恶化了？！
结果是莲婷多想了，今日慕清月是来见白莲的。
“白莲？”莲婷可不知道清月和白莲的关系那么好，“清月，你想见白莲不是不行，只是白莲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眼下感染了风寒正卧床不起。”
“没事。”沐九歌抬起手，给莲婷看手里的白瓷瓶，“师父给我的风寒药。”
闻言，莲婷微微睁大眼睛，盯着白瓷瓶看了许久。
清夜练的？
要知道清夜已经许多年不碰炼丹炉了，怎么眼下却……
目光落在慕清月身上，心中的疑惑眨眼释然。
是了，这样就没错了……
“有清夜练的丹药，想必白莲的风寒很快就会痊愈。”
莲婷亲自领着沐九歌去白莲的卧房。
去的路上，沐九歌双手负在身后，盯着莲婷的脚步，突然开口：“莲婷峰主也是炼丹高手，难道白莲的风寒能难倒你？”
“不瞒你说，白莲体质弱，丹药虽说是用灵力催化练成，但终归是用药草练成的，是药三分毒，白莲需要的是温和的丹药，一旦药性猛烈，就会加重病情。”
莲婷说起这事都忍不住叹了口长气：“平日里白莲都很注重身体情况，结果前不久她下山去清行镇，回来不久后就病倒了。”
说着话，她们已经来到了门外。
莲婷敲了两声门，见里面无人应答，先扭头对沐九歌说了句“在此稍等”然后推门进去。
只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咳嗽声，莲婷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清月，进来吧。”
屋内有很重的药味，沐九歌跨过门槛走进去，只看到床幔下坐着一个皮肤胜似雪的女子，只有头发眼珠是黑的，连唇都白得丝毫血色都没有。
沐九歌微抿嘴唇。
这哪是病了，这分明是离死不远了……
坐在床上的白莲听了莲婷的话，朝沐九歌微微一笑，要不是屋内安静，怕是连她的声音都听不见。
“清月师妹好，我风寒未好，不想感染师妹，师妹就在那说话吧，咳咳……”
莲婷拍抚着白莲的后背，起身走向沐九歌：“清月，药……”
沐九歌将白瓷瓶递出去。
她拿的确实是风寒药，没骗莲婷，骗她的是这药不是清夜给的，是她光明正大进静室翻箱倒柜拿的。
清夜不在静室，估摸着又是去后山了，等离开华清峰，她就去后山瞧瞧，那溪水是个什么宝贝，值得清夜这么喜欢……
服下风寒药后，一股暖流自丹田延向四肢百骸，藏在体内的寒气好像瞬间散了，身体开始暖和起来。
“师父……”白莲十分欣喜，“我感觉很舒服！”
“舒服就好。”莲婷也面露欣喜，朝沐九歌看去，“清月，代我向清夜道声谢。”
“嗯。”沐九歌冷冷淡淡地应下，再次打量着白莲的模样，“莲婷峰主，那我先回去了。”
莲婷：“好。”
回到凌清峰，宁訫正在山门口等，看到沐九歌回来，宁訫连忙站起来跑过去，语气焦急：“清夜大人要见你，你快去静室吧！”
第476章 她现在用的可是清月的身体
“他想见我让他自己来，凭什么我去见他。”沐九歌绕过宁訫，准备回房间。
结果在门口看到那抹青袍身影时，沐九歌目不斜视从他身侧走过。
“你可受伤？”
清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沐九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眼，眉毛一挑。
清夜的下颔线绷直，他将沐九歌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查看了遍，肉眼所见的地方没有伤势，那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呢？
以沐九歌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他看的。
“你现在来问有什么意思，当时打得那么激烈，我也不见你出来。”沐九歌对这种马后炮行为无动于衷。
虽说身体不是她的，但是她住在慕清月的脑子里，身体感受到的疼痛会传到脑子，让她想坐视不管都不行。
偏偏这慕清月还只是金丹修为，如果换成她真正的修为，那天黑袍人不死也得重伤！
清夜看着沐九歌的背影，长吁一口气，换了个话题：“你进了我的静室，拿走了什么？”
“反正只是幻境，我拿走什么重要吗。”沐九歌在案几后坐下，看着清夜，“你还有什么要说就一并说了吧，我很忙，没空跟你聊家常。”
说完，
沐九歌想起了一件事，直接了当地问清夜：“你渡劫什么时候？”
清夜愣了愣，也如实告诉她：“下月初七。”
下月初七……
沐九歌在心中算了算日子，眉头倏地皱起。
太快了，她还没有找到可以保证慕清月能在清夜渡劫之日活下来的办法，如果没能让慕清月活下来，是不是就得重头来过？
像是为了得到确认似的，沐九歌看向清夜。
清夜垂眸打量着她，那眼神怎么说呢……就像君墨离看她的眼神。
“看什么！”沐九歌呵斥道：“你可别跟我说你看上慕清月了！”
原先说这话只是为了让清夜难堪，谁曾想此话一出，清夜神情骤变，被衣袖半遮的手掌蓦地握成拳，像是按捺下极大的痛苦似的冷脸离开。
他身影极快，几乎只迈出一步就已经从沐九歌眼中消失。
沐九歌瞠目结舌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外，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没忍住往上扬了扬。
在察觉到这点后，她迅速抬手把嘴角摁下去！
哇……哇！
古人诚不欺我，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千方百计想知道清夜的弱点，想在出了幻境后让他付出代价，可找了那么久一点把柄都没找到！
可现在……居然被她发现了……
沐九歌努力压制想往上翘的嘴角，把兴奋压下来，冷静去思考。
看清夜的样子渡劫应该失败了，但慕清月也在渡劫那日死了，等慕清月死了以后他才发觉了自己对慕清月的感情，所以他一直在找，可是找不到。
所以在天玄山脉的清夜，是想找人完成他的遗愿，在幻境中和慕清月在一起，然后安然离世？
难怪时而理智时而疯狂，原来早就神志不清了。
——等等！
沐九歌缓缓低下头看了眼自己。
她现在用的可是慕清月的身体啊……万一清夜突然发疯要把慕清月怎么样，那她——
沐九歌深吸一口气。
金丹打大乘，可行吗？
第477章 你们有九哥的消息吗
清夜飞快回到静室，屋内正有小弟子在收拾残局，一阵狂风刮进来，小弟子还未看清是什么，就被一股力送出了静室，静室的门就在眼前嘭的关上！
小弟子一脸茫然，刚刚是师父回来了吗？
静室里，清夜攥着拳头全身绷紧，耳边时不时就会响起沐九歌的话，他猛地闭上眼想把杂念踢出去，但发现于事无补。
种子在土里扎根，即使拔出来也会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他已经做过一次了，不能再次重蹈覆辙！
这里是幻境，这里是他的一切妄想……
良久后，清夜睁开眼，萦绕在心头的烦躁此刻烟消云散，他看着还没收拾干净的静室，一挥袖袍，一切又恢复原样。
桌上热着茶，茶水中映着一个山洞，山洞中火光闪烁。
清夜垂眸静静看着，不消片刻，一道背影出现在山洞中。
……
蒋浩然拍掉身上的雪快步走到篝火边取暖。
天玄山脉的天气反复无常，上一刻连风都没有，下一刻就能给你风雪交加，即使用灵力遮挡也无济于事，顶多就是不让四肢冻得僵硬，该冷还是冷。
山洞内不止有蒋浩然，
其他人已经找了一处地方闭眼休息，蒋浩然扫了一圈。
沐北寒，叶崇礼兄妹还没回来……
外头的风雪越来越大，蒋浩然紧锁眉头，搓了搓手，正要出去把他们找回来。
这才刚到天玄山脉，连神草的影子都没见到就丢了个沐九歌，可不能再丢人了！
蒋浩然刚站起来，洞内忽然传来一声嘤咛，紧接着是更咽的抽泣。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沐轻歌从睡梦中醒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围。
“轻歌。”蒋浩然走过来，拍了拍沐轻歌的肩膀，“又做噩梦了？”
沐轻歌连忙擦掉眼泪站起来：“我九哥呢？还是没有找到九哥吗？！我想出去找九哥……”
“现在不行。”蒋浩然拉住她，“等风雪停了再找一找吧，你先在山洞里等着，我出去把叶崇礼他们找回来。”
蒋浩然正要出去，从呼啸的风雪中进来三个人。
叶崇礼帮妹妹叶书音拍咯落身上的积雪，才掸着身上的积雪走进山洞。
蒋浩然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怎么样？！”
叶崇礼紧抿嘴唇，冲他摇了摇头。
蒋浩然又看向沐北寒，后者也是朝他摇了摇头。
四周静得只剩下外头呼啸的风雪声。
这风雪就像是吹在他们心头。
自沐九歌失踪已经数个时辰，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他们也是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个山洞，那沐九歌呢？她能在哪里躲避风雪？
外面的风雪声掩盖了他们说话的声音，沐轻歌远远看着，忍不住走上前问道：“你们有九哥的消息吗？”
四人同时看向沐轻歌，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我们发现了一组脚印。”叶书音突然开口，“但是风雪太大，再找下去我们会有危险，所以先回来，等风雪停了之后沿着那组脚印的方向去找。”
沐轻歌看着叶书音，有些迟疑：“可是……这么大的风雪，等它停了，脚印不是会被掩盖掉吗？”
叶书音：“我做了标记，即使没了脚印，只要知道方向，就能沿着去找。”
第478章 这个幻境不能结束
叶书音说完，便绕开蒋浩然和沐轻歌走进山洞，准备取一会儿暖后抓紧时间休息。
叶崇礼和沐北寒也在风雪中跑了很久，此刻已经累得快撑不住了，即使是九阶强者来到天玄山脉这个诡异的地方，遇上这样诡异的风雪，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何况是他们！
蒋浩然走到沐轻歌跟前，看她泛红的眼眶有些心疼：“轻歌，你九哥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等风雪一停我立刻去找他，你好好休息，千万别累倒了！”
沐轻歌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看了眼蒋浩然：“……我知道了，谢谢你。”
蒋浩然还想说什么，沐轻歌已经回到山洞内，准备好好休息，明天跟着出去找九哥。
蒋浩然抓了抓后脑勺，用灵力把洞口封起来，挡住外面的风雪。
……
水面荡开涟漪，画面陡然消失。
清夜拿起茶盏，将里面冷透的茶倒掉，拎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
这次呈现出来的画面是沐九歌和一个黑袍人。
刚才沐九歌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听到动静出来营救时，他无法说明原因是因为那时他不在静室，或者说，他不在幻境中。
他察觉到外面有人进来了，便暂时离开去看看进来的是谁。
沐九歌还没有把慕清月带回来见他，这个幻境就不能结束，人也不能离开！
可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凌清峰里居然会混进来对沐九歌下死手的人！
清夜的眼神陡然阴冷下来，看着画面中沐九歌和黑袍人对上。
她的手必然受伤了……
所以当年渡劫之日，才会出事吗……
对方修为逼近分神，拥有这等修为的人在五峰之中没有几个，而能进出凌清峰不被察觉，不是有法器相助，便是那四人当中的其中之一……
……
与此同时，沐九歌刚打消了以金丹打大乘的念头。
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该怎么在渡劫之日那天帮助慕清月活下来！
下月初七就是清夜的渡劫之日，时间太赶修炼是不可能了，只能靠别的法子，而且……
沐九歌盯着自己的手掌看。
那日在山谷里突然消失的灵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没弄清楚，是与慕清月的体质有关，还是和雪姑有关？
如果要帮助慕清月在渡劫之日活下来，就得弄清楚这点，否则万一在渡劫之日当天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情怎么办！
今晚下山找一趟雪姑，弄清楚后再去一趟山谷……
那只珍兽不知道还活着没，若是成功升阶，说不定能和它做个交易……
想着，沐九歌突然起身离开房间，一路疾步来到书斋。
看到小师妹，凌风眼皮子猛跳，忙把正在写的书册放起来，瞪大眼看着沐九歌：“师妹来干嘛？！”
“金蟾和昧火三尾狐在哪闭关修炼？”
凌风愣了愣：“师妹找金蟾阁下？”
金蟾阁下有多喜欢欺负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在灵清洞的时候师妹你还将金蟾阁下给踹出了灵清洞，金蟾阁下还记着呢……
沐九歌：“别废话，到底在哪？”
凌风叹了口气：“灵清洞……”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沐九歌脸上浮现一丝困惑，仿佛在想“灵清洞已经被我弄塌了怎么还有灵清洞，凌清峰到底有几个灵清洞……”
凌风抽了抽嘴角，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金铃铛，转身对沐九歌说：“现在灵清洞中的灵气都在助昧火阁下升阶，金蟾阁下不想被闲杂小事打扰，给了我这铃铛，拿着铃铛去灵清洞，他才会见。”
第479章 不到处闯祸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金蟾从灵清洞里睁开眼，它朝洞口看了眼，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铃铛声由远渐近，金蟾看了眼洞内，红光忽明忽暗，它站起来，跳出洞口的时候已经化为了人形，看着一道身影走上来。
金蟾眼皮跳了跳，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沉声说：“本座记得本座的铃铛是给了凌风的，怎么跑你手里了？”
“师兄给的。”沐九歌对上金蟾不悦的眼神坦然道：“我来不是跟你说废话的，我有事找你帮忙。”
“帮忙？”金蟾闻言大笑了一声，“你慕清月还会有找我帮忙的时候？你不到处闯祸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沐九歌没理会金蟾话语中的嘲讽，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帮，还是不帮。”
金蟾：“……”
金蟾朝洞内看了眼。
沐九歌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眼：“它怎么样？”
金蟾冷哼道：“刚开始不安分，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现在安分了，不过没我盯着，怕是又会偷懒。”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昧火三尾狐的咆哮声：“金蟾你个癞蛤蟆！别背着我说我坏话！我哪有偷懒！修炼讲究循环渐进，我急了我走火入魔怎么办！”
金蟾脸色一变，转身走进灵清洞跟昧火三尾狐吵起来。
“你还说你没偷懒！你要是没偷懒怎么会听到我和慕清月的对话！”
“我刚练好休息一下！谁知道你会背着我对慕清月说我坏话！我算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我以为只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想到蛤蟆也有！”
“闭嘴！你才是蛤蟆！我是蟾蜍！”
“蛤蟆！蛤蟆！！”
沐九歌：“……”
她走上去，人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望着一蟾蜍一狐狸隔着一道屏障相互瞪对方，一脸漠然道：“既然你们一个怕对方不好好修炼，一个怕在背后说坏话，那你们俩都陪我走一趟吧。”
话落，狐狸和蟾蜍同时扭头看向沐九歌，异口同声问：“去哪？”
从凌清峰到山谷是在瞬息之间。
金蟾沉着脸说：“见雪姑你就别想了，但是你要见里面那只珍兽，我倒是可以帮忙。”
听完沐九歌说的，金蟾勉为其难带她来山谷一趟。
如果不是她说找那只升阶的珍兽是为了清夜大人，他是不可能背着清夜大人带她过来的。
山谷的入口依旧有着浓雾，金蟾用灵力化成一条金色的绳索系在沐九歌的腰间和昧火三尾狐的一条尾巴上。
一人一狐看了眼。
“你遛狗呢！”
金蟾：“……”
金蟾忍着怒火咬牙道：“那雾比你们那日来时还要浓郁！要是不想被困在里面就乖乖系着！”
沐九歌抬手做了个动作：“直接从上面进入山谷不行吗？”
“有人撞毁屋顶来到你家做客，你愿意招待他吗？”金蟾睨了沐九歌一眼，“里面那只珍兽如果升阶了，它就能和我一样化为人形，你既然想找它帮忙，该有的礼数得有。”
不等沐九歌再开口，金蟾拉着绳索带她们走进雾中。
第480章 那女子早就进了异兽的肚子
走进山谷后，浓雾像有意识般迅速包围过来，眨眼间就将他们的身影吞没在其中。
入眼是飘动的白，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沐九歌低头只能看到脚边有一团隐约的红光，那是昧火三尾狐，视线一瞥，是时隐时现的金色绳索，但牵着金色绳索的金蟾却看不见。
不知走了多久，沐九歌感觉到四周的浓雾开始稀薄起来，等彻底走出浓雾，看到山谷里的景象，她不由地一皱眉。
她们先前来的时候山谷和山谷外是两个季节，现在山谷外是什么季节，山谷内就是什么季节，一些地方甚至已经结起了冰霜。
金蟾收起金色绳索，朝谷内瞥了眼，看了看沐九歌和昧火三尾狐：“走？”
沐九歌：“走！”
昧火三尾狐走在沐九歌的身旁，金蟾跟在她们身后。
谷内安静异常，金蟾用灵力在周围凝成一个透明罩抵御谷内的寒冷。
异兽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干涸的血迹还留在地面，还覆着一点冰晶。
“有武器吗？”沐九歌突然问。
“你要武器干嘛？那只珍兽如果化成人形了应该能说话才对，咱们又不是来跟它打架的。”昧火三尾狐晃了晃尾巴，带着一股自豪，“当然，像我这样还不能化人形但能说话的很稀有。”
两道自上而下带有鄙夷的视线看过去，晃动的尾巴微微一僵，昧火三尾狐扭开狐狸头，重重一声：“哼！”
金蟾背在身后的手伸出，一根金色鞭子显现在手中。
“将就用用，能不打就别打，别忘了你是来找它合作的，不是来收服它的。”
“我也希望，但对方未必有我这样的气度，所以还是小心为上的好。”能愉快地谈完自然是好的，可如果对方记着上次的仇，那就说不准了。
沐九歌将鞭子收起来，在要走进上次那个岔道口时，脚尖先触碰到了东西。
沐九歌一顿，抬头四望，伸手向前，直到手掌碰到无形的屏障，她肩膀一耸：“看来人家不让我们进。”
“这是自然的。”
一道声音从屏障内悠远地传了出来。
“尔等趁我升阶时对我出手，若非我挺了过来，如今就让尔等阴谋得逞了！”
沐九歌冷笑一声：“别搞错了，我们之所以对你出手那是因为你拐走了人类，我们是为了救那人类才与你交手的。”
“胡说！”珍兽怒意渐显，“我救了那人类女子，若非有我，那女子早就进了异兽的肚子！你休要狡辩！”
“你救人就救人，那你吃什么异兽肉啊！”昧火三尾狐也跟着嚷嚷，“你真是丢尽了我们珍兽的脸！我们珍兽修炼靠的是灵气，不是靠吃异兽来增进修为！”
“放肆！”一声怒吼直冲昧火三尾狐而来，话中的威严压着昧火三尾狐，“小小珍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昧火三尾狐蓦地瞪大狐狸眼，刚站起来准备用前爪挠破这该死的屏障，就被人抱了起来。
金蟾抚平昧火三尾狐炸开的毛，眼神冷冷地穿过屏障。
某一刻，沐九歌听到了碎裂的声音。
下一秒，挡住他们路的屏障尽数碎裂，如从空中飘落的冰晶，在眼中折射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