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别耍暗招就好
希尔伯特并不知道鲁特选择了多么有特色的新辅助，但他却很快明白了一件事：另外一位女法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确定科伊尔虽然一肚子坏水，但还没下贱到把她们这群女人当成贡品送给更有权势的人，只是拿她们当对手以后，罗哈斯，支棱起来了。
她不在乎和别人竞争，即使科伊尔绝对不会因为她们的女性身份而对她们让步……即使是明面上，科伊尔在和她争斗的时候，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对手。
罗哈斯虽然不喜欢科伊尔那处处算计的个性，但她却非常满意科伊尔的态度。
出身于法师家庭的人，和出身于贵族家庭的人，果然完全不同。
大部分出身于法师家庭的人的眼里，只要是和他们争夺利益的人，无论是谁，都是竞争者，但他们不会考虑什么性别之类的。
就算是喜欢美色的那种人，他们在面对和自己能力相当，轻易不能压伏的女性法师的时候，态度也会和对待别的男性法师的时候差不多。
力量，才是获得他们尊重的前提，也是他们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但贵族家庭出身的法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家族里的女性成员，即使是有法师资质的那种，都是为了联姻而来的人，所以，他们对女性会表现得很客气，但，总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毕竟，所谓的联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家都明白：女性其实也被当成了一种商品。
而她们从小受到的教育，也让她们明白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儿。
她们即使能力和自己的丈夫差不多，甚至大部分还会更强一点，但在丈夫身后那庞大的家族前，却不得不弯下自己高贵的腰。
贵族女性大部分活得很清醒……她们知道外面世界的残忍，也知道养尊处优的自己很难走出现在的安乐窝。所以，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她们大部分也接受了这样的生活。
虽然罗哈斯不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对：活着本来就很艰难。
贫民中的女性，日子的确更惨。
贵族姑娘们甚至还能选择一下跟谁过日子呢！
她也不会同情那些女孩子，虽然她的确更喜欢法师家庭出身的女法师那种更加肆意一点的性格。
很多贵族出身的女性法师，如果不能在魔法塔里褪下那层因为有些洗脑的家族教育养出来的，喜欢给自己找一个依靠的性格，很难走到最后。
贵族女性法师，在某方面而言，也的确最容易在沉重的压力下妥协。
可相对而言，她们要是能走出来那种过去生活带来的印记与束缚，未来也更加辉煌……能认清自己的过去与现在的人，才最容易看到自己的未来。
但，出身贵族的男性法师，就很容易会把女法师当成一种可以拿来交易的东西。
在他们眼里，只要是天赋不足，能力不够的女法师，就是工具。
而比他们强的那些女法师，也早晚会成为更强的男法师的工具。
说起来，鲁特派系里，这种事情会比较少，也多亏了爱斯琳。
那位虽然总是被骗，但她是真的把男人当一种工具……她的爱情故事，明显最感动的都是她自己。
甚至那感动到底有多少，都没人猜得出来，毕竟她放弃的时候虽然悲痛欲绝，损失惨重，但也非常的当机立断。
这也是她们这些女法师，虽然不喜欢爱斯琳，永远绕着她走，但也从不会暗中和她作对的原因。
能走到高阶的女性法师，谁觉得她蠢，那才是真的蠢。
她们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变得过度偏激，看起来有点痴狂疯癫，但绝对是打从心里自己想那么做。
罗哈斯当然也知道，无论是哪一种，都会有人出淤泥而不染，天然就有底线，懂得尊重别人。
可，她，身后背负着那么多姑娘的命运，必须步步为营，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再走下一步。
所以，她只能一点点试探，一点点往前走。
但至少，目前来说，现在的状况是最好的。
连她唯一一个有点摸不准的科伊尔，也是典型的法师思维……只要这家伙不会想一些卑劣的手段从她的小姑娘们身上下手，罗哈斯可不怕他！
罗哈斯精神抖擞的一头扎进了战局……她的确不会什么都抢，但对自己学生的未来有帮助的权力，她绝对不会轻易退让。
反正，现在能让她和科伊尔竞争的，都是奥利瓦和爱斯琳看不上，丢出来的骨头。
不趁着这个时候多抢点，难道等着以后只能从其他人手里求饭吃吗？
她的学生，都准备冲击高阶了呢！
罗哈斯这个老师可不想输。
“罗哈斯，那女人，是不是疯子？”
希尔伯特侧着身子靠在桌前，面无表情的听着科伊尔大声抱怨。
“你要是来和我讨论为什么你会输给那位女法师，恕我没空奉陪。”希尔伯特一只手拨弄着他的手链，冷淡的开口，“罗哈斯本来就是老师那里，资历最老的七环法师之一。
她只是还没摸清楚自己的路，但，真要打起来，她肯定能干掉两个你。”
科伊尔愣了一下：“她那么强，为什么一直，不出头？
老师这里，不是一直缺一个能帮他管理女学徒的人？
要不然，他最近这些年也不会一个女法师都不收了。”
奥利瓦虽然也能带，但他的性格向来比较粗。
嗯，男女一样的教法没问题，但是发资源的时候，老是忘记女性有些特殊需求，就有点麻烦。
而爱斯琳虽然不会帮他，却很愿意在他搞砸的时候把事情闹大。
所以，很多天赋不错的女法师……就是足以让三位塔主看重的女法师，最后都去了尼科尔森和卡曼特塔那边。
毕竟，在塔主和塔主的学生中选择的时候，谁会因为一些小麻烦而放弃塔主呢？
要不然，鲁特也不会会彻底断掉收女性学徒的心思……有天赋的学生，谁会去管男还是女啊！
要是那时候罗哈斯愿意站出来，靠着鲁特的庇护，再加上足以和爱斯琳对抗的实力……最差的八环又不是假的，她不见得会站不住脚。
“中高阶的女法师们，的确不喜欢爱斯琳，但也不讨厌她。”希尔伯特慢悠悠的说，“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了站得高而面对那么多的麻烦的。”
“嗯？”科伊尔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黒迷之塔那么少的麻烦她嫌多，西雅之塔，这么多的，她竟然觉得可以？”
“那当然是因为，她不得不那么做。”希尔伯特微微一笑，“我倒是，挺佩服罗哈斯法师。
真的是位，很有担当，很有勇气的人呢！”
吉尔伯特的记忆里有一些和罗哈斯有关的讯息，希尔觉得自己能猜到一点那位女法师突然冲出来的原因。
要知道，海纳尔森家族的女孩子，其实长得已经很不错了，但偶尔惊鸿一瞥的吉尔伯特，却还是有点震惊于罗哈斯身后那一群姑娘的过人容貌。
他虽然对很多东西都不感兴趣，但还是明白什么叫‘美貌可以杀人’的。
只是他向来懒得管别人的事情，反正罗哈斯的实力也的确能庇护得住那些小姑娘，没有什么大戏可以看的吉尔伯特，自然也不会再多关注。
但那是在黒迷之塔。
科伊尔说得没错，但罗哈斯必然是感觉到了非常大的威胁。
像她这样顶级的七环大法师……甚至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法则，只是共鸣度还不够，必然会敏锐的感觉到那些带着恶意的视线。
只要想到西雅之塔的女主人是谁，她的真实属性是什么……再加上那群白袍法师里混着的不知道多少的魔鬼，希尔就知道，必然是她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学生被盯上了。
也许，西雅之塔那些人暂时还没有想过对初来乍到的黒迷之塔的人，尤其是鲁特的直系人马下手，但，随着时间过去，黒迷之塔大量的人融入西雅之塔的生活环境中，那时候，罗哈斯就不一定能保得住自己的学生们了。
也许，她能在外力威胁下永不屈服，鲁特也不会任凭别人去压制自己的学生……但，如果西雅之塔的人，只能靠那么粗暴的方法做事，黒迷之塔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威逼与利诱，总有人会扛不住的。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站到所有人的面前，只为了守护一群实力算不上强，天赋也称不上高的女孩子。
尤其是，在遮羞布还算完整的情况下……至少，她这个老师，没有被人强逼着把学生送出去。
希尔伯特抬起头，对着科伊尔笑了笑：“你如果仔细观察，估计能看出来，罗哈斯法师和你的目标，不太一致。”
“我知道，但她和我抢夺的是资源。”科伊尔坦率的说，“你知道，我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财源。
现在这个时候，无论她有什么苦衷，我都不可能不和她抢。”
“明着来就好，别玩暗招。”希尔伯特淡淡的警告他。
第535章 巴掌要是能轻一点就好了
希尔很清楚，如果真的把罗哈斯那边逼到爱斯琳手里，科伊尔估计会死得很惨。
不过，黒迷之塔这个地方，倒也，真的挺关键啊！
这不仅有气运之子，还有，一群有可能背刺人类的姑娘们。
只要想明白罗哈斯是个多么美好的存在，那，希尔也能想得到，当这个存在被无情地打碎之后，那些眷念这个美好的人，必然会疯狂到不顾一切。
左有拉塞尔，右有罗哈斯的美人儿弟子。
希尔忍不住陷入了沉思：就算格莱西雅试图利用爱斯琳做点什么，好像也得彻底失败。
毕竟，只用这个世界的原班人马，就能把‘爱斯琳’这个身份彻底打得灰飞烟灭。
就算拉塞尔和罗哈斯的那些弟子们……不对，爱斯琳彻底得罪的只会是拉塞尔，一般来说，她不会主动对付女人。
作为地狱之主的女儿，格莱西雅从来不觉得她的自信来自她的容貌……或者说，能看上一条丑陋的肥蛇的格莱西雅，她绝对不会像一些女神那样，看不惯比她美的女人。
格莱西雅遇到美人儿的时候，只会试图收进自己的宫庭里：甚至有些姑娘不想转成欲魔，她也不在乎。
只要老老实实服侍她、讨好她，格莱西雅甚至还继承了亲生父亲的一点优点，在地狱里，也算得上优点了：自己的手下自己搞成什么样儿都没问题，外人是不能当着她的面，或者进入她的地方杀人放火的。
自己人自己还是会管的，估计是她唯一的，挺像亲爹的外在表现。
格莱西雅的欲魔宫殿里，什么类型的生物都有……唯一的标准就是美。
当然，并不全都是人类标准里的美人儿。
格莱西雅不会一直宠爱谁，但如果这些美人儿愿意接受自己被冷落的命运，那就可以一直留在她的宫廷里。
只是，怎么说呢……无论是什么生物，只要有感情，就很难接受从天堂直接落到地狱的命运，即使本来就是地狱生物也一样。
格莱西雅每年转换的大量新生欲魔，基本上都来自这些不甘心，然后被某些存在诱惑做了蠢事的家伙……虽然她的确会庇护这些人，但她也不会阻止某些喜欢玩弄人心的家伙去捉弄这些美人儿。
只能说，在地狱里，秩序很重要，但魔鬼们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到别人因为违反了制定好的秩序或者契约而遭到不幸。
所以，就算是恢复了记忆，并且完全掌控了爱斯琳这个身体的格莱西雅灵魂碎片，只要罗哈斯和她的学生们不会蠢到直接对上她，那‘爱斯琳’绝对不会将她们看在眼里。
顶多寻思一下，等自己大权独掌以后，将这堆小美人儿收进后宫。
虽然格莱西雅疯狂又无法无天，但天生的公主性格，让她根本不会把凡人看在眼里……得罪她的结果很惨，但一般来说，灰尘不自己去碰到她的脚，她也不会理睬。
所以，这群女人，真正的敌人……总不能是彩衣派和黑衣派吧？
不对。
她们的存在的确不会引起格莱西雅的注意。
但她们那种美丽的外表容易让彩衣派那边欲望横流的家伙注意，而，她们那美好的感情，又挺容易吸引黑衣派里，喜欢砸碎美好，折磨那些纯洁灵魂的大魔鬼。
如果，鲁特带着抵达西雅之塔的，是一支因为各种外在因素而七零八落的队伍，那，他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强悍的气势。
希尔对鲁特也算有了点了解：他的确对自己的学生，甚至黑迷之塔的人都算得上不错，但绝对不会因此而影响他自己。
所以，如果是那样的结果，罗哈斯肯定不会有今天这个机会。
而走不到人前，又没法站在人群之中……那些异常漂亮的，却连高阶都没有的姑娘们，罗哈斯想要保住她们，付出的代价，必然无法想象。
而且，如果她真的强硬的站在小姑娘们前方……那她还能活下去吗？
无论是哪一边，都不会放过她这个敢挡住自己路，又有可能制造出麻烦的人……万一她突然爆发，晋升八环呢？
斩草除根，才是大部分作恶的人，最喜欢的结果。
而那些，连六环都没有的小姑娘，却不会被谁放在眼里。
但，在一团璀璨的光辉中生活了那么久，又眼看着光辉被人无情的砸落碾压的人，总是能爆发出，无法想象的能量。
被逼无奈的失去，从来，最容易让人发疯。
如果是复仇的女王，必然会迅速吸引到地狱公主的目光。
她很喜欢这类的戏码，并且非常愿意将这些燃烧着复仇火焰的姑娘，变成自己最忠诚的部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魂深处还是有战斗天使的印记，格莱西雅的喜好，很明显，深受当年为了庇护天堂山和恶魔厮杀了多年以后，因为形象变得黑暗与血腥，嘴角探出獠牙，惨遭秩序神们鄙视与排挤的复仇天使们的影响。
这样的格莱西雅，必然会将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姑娘们那里……无论她一开始的目标是什么，格莱西雅都会暂时忘记。
等到她玩完复仇女王的游戏，估计丰戈也能想到办法联络阿斯摩蒂尔斯来解决有可能搞事儿的地狱公主了。
果然，亲爹还是亲爹啊！
对女儿了如指掌不说，还给了女儿充分的信任……格莱西雅敢动手，必然是感觉到了地狱之主的放任。
然后，还想到了事到临头，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分散格莱西雅的注意力……连玩具都想得这么细致周到。
这些漂亮的姑娘们，一定能让格莱西雅即使被惩罚也能心甘情愿地待在宫殿里一段时间。
足够阿斯摩蒂尔斯完成他的小目标了。
希尔有些无奈，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谴责阿斯摩蒂尔斯不把人当人看？
那，本来就是地狱之主。
希尔在这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的存在还是挺好的，至少让这个世界少了很多万念俱灰，断情绝念，以及乱七八糟的狗血剧。
虽然他立刻将这种救世主一样的心情抛开……人生在世，拯救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就已经很艰难，他最好不要想太多。
希尔从来不是那种愿意为了别人的生命抛头颅洒热血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敬重那种存在……越深刻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越能体会到圣人的珍贵。
但，如果因为意外的一次招手，却能带来美丽的结果，那他也还是会有那么一点开心。
“你是觉得，如果我暗地里下黑手，罗哈斯可能会投奔爱斯琳吗？”一直在低头琢磨吉尔伯特的话的科伊尔，突然抬头问，“不可能吧？
我跟你说，外面的人看不清楚，但，就我们附属塔这几个，要是再看不出爱斯琳的变化有多大……呵，怎么可能？”
“罗哈斯有想要守护的存在。”希尔伯特不耐烦的说，“我不是说了，她的目标和你不是一回事儿？
奥利瓦和爱斯琳很快就会看明白的，到时候，他俩的共同敌人，就只有你一个。
别以为奥利瓦会遵从老师的话，他就会任凭你上位。
他也会想要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资格，站在他身边的。
奥利瓦的确是个好人，但，那是对于我们这种老实的蹲在他身后的人来说的。
像你这样……
你既然想要被他看在眼里，就得经受住他的考验。”
爱斯琳就更不用提。
别管她现在多少毛病，她仍然是鲁特派系的大师姐。
只要她不过分，鲁特还是会任凭她考验想要上位的科伊尔。
真以为，谁想站在奥利瓦和爱斯琳的身旁，只需要鲁特一个眼神就行吗？
他们的确不会违背鲁特的意志，但，他们的考验也绝对不会少。
罗哈斯那点心思，很快就会被发觉到……如果没有科伊尔，那两个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但，科伊尔的仇恨明显更大。
科伊尔这才听明白。
他倒也不是真的傻，就是，失去商路的冲击感太强，让他有点利欲熏心了。
如果罗哈斯只是想保住什么人，或者说，给什么人争取一些资源的话，那和想要获得话语权的他，的确目标不同。
明明只需要抵抗两个人的攻击，却为了那点利益把本来站在局外的罗哈斯拉进来对付他自己……科伊尔摇了摇头，即使他一直努力告诫自己不要高兴过了头，但还是因为最近太被人追捧，而失去了方寸。
幸好，吉尔伯特从来不会玩虚的。
既然愿意和他暂时结盟，就不会眼看着他犯蠢……科伊尔觉得，自己最聪明的就是，抓住时机抱住了吉尔伯特的大腿。
虽然这家伙不见得愿意让他借力，但在他犯蠢的时候，倒也不介意给他两巴掌。
这就够了。
资源与权力，是可以靠自己争取的，能把他打醒，不，应该说，愿意把他打醒的朋友，却很难找。
就是，这巴掌要是能，没那么响、没那么痛就更好一点。
不过，抬起头看着吉尔伯特那张不耐烦的脸……科伊尔知道，他也没得选。
第536章 一边刮风下雨，一边台风席卷
鲁特这边虽然暗潮涌动，但有可能正面冲突的四位都各有各的隐忍之由，所以，暂时还算平和。
首先，奥利瓦……他的动作并不大，考验的意味虽然浓，但下手并不狠。
虽然并不是很愿意看到科尹尔和罗哈斯的存在，可奥利瓦心里明白，靠他自己去牵制不太正常的爱斯琳，不大可能。
虽然借由吉尔伯特的某些保存的挺好但实际上却可能是几百年前的奇物香薰暂时拉了爱斯琳一把，但也只是让爱斯琳有一线生机，而不是说她就能扛得住灵魂真正的主人。
让他和鲁特高兴地只是，爱斯琳有可能在一切结束以后，有个即使残缺却还是她的灵魂进入冥河，并不是爱斯琳在这次的事情里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或者说，能让她原来的灵魂之主做事不能太过肆意妄为就是爱斯琳能做到的最大贡献了……那姑娘的暗示虽然隐晦，但奥利瓦也还是看出来了。
不过，这也让奥利瓦摸清楚一些东西：爱斯琳的记忆虽然对方基本上全都有，但还是一些零碎的，日常小事被忽略了。
尤其是，在爱斯琳成为法师之前的，连她自己都已经遗落在精神海深处的记忆。
也不知道她后来费了多少心思，小心翼翼的试探了多少回，才敢露出那点痕迹。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件事，就是，爱斯琳，在自己占据的那一小块儿灵魂所在之处，是可以屏蔽掉那位的观察的。
所以，爱斯琳才不会在搞这些小动作的时候被发现。
但知道这一切的奥利瓦，尤其是在知道‘爱斯琳’的真正灵魂多么强大以后，他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果还是用过去的那种方法，肯定不行。
奥利瓦知道，鲁特交给他的工作，并不是所有都适合让爱斯琳知道的……然而，他很难在爱斯琳面前，用暴露其中的某几个的方法，掩藏其中的哪一个。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一次错话都不说。
所以，奥利瓦，其实对科尹尔和罗哈斯，还是有一些期盼的。
考验当然还得考验，但即使过不去那些考验，他也希望这两个人能撑得住下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家伙出现之前。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罗哈斯是冲着资源来的。
这很正常，但又不正常。
毕竟鲁特的学生，本来就是黑迷之塔资源最好，也最公平的。
并不需要像尼科尔森和卡曼特塔的学生那样，连最基础的，符合法师现阶段的修行资源都不足，必须得靠自己去争夺。
要是真的有所不足，就算爱斯琳再麻烦，他们派系也不至于都这么安静。
只是，有能力有资质的那批人，在和爱斯琳浪费时间与自己的法师修炼之间还是选择了修炼。
想要把那女人拉下来，让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鲁特彻底放弃她，付出的心血，对这些人来说，太多了……关键是得到的和付出的可能会相差无几。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那个必要。
奥利瓦看不明白罗哈斯的选择……没有吉尔伯特和希尔伯特那么细致心思的他，是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一个七环顶级法师，竟然愿意为一群学生的安全与未来站到战场边缘的。
但他却能从鲁特和其他两个人的表现看出来，这件事儿的内幕并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和资源有关的工作，都是琐碎又麻烦的，本来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个罗哈斯有很多女学生，肯定更擅长这种细致活儿，奥利瓦就直接将罗哈斯略过去了。
他现在的重心全在科尹尔：这小子，有点滑不留手，然而又不是什么没底线的人。
当初想要和他一起争取这个位置的十几个法师，这段时间可没少给他下黑手。
虽然科尹尔反手拍回去的时候都加了点码，但如果对方不是冲着要他命来的，他也就不会下死手。
所以，虽然有人重伤，但至少无人死亡。
面对奥利瓦的各种考验，这小子应对的也挺不错。
就是，有点太不错了。
奥利瓦虽然挺赞赏，但偶尔又有点不太爽。
尤其是，最近的一段时间，科尹尔甚至能在完成他的考验的同时给他点反击了！
奥利瓦，真的，有点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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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斯琳’当然也没少出手。
无论是爱斯琳的人设，还是她本身那个格来西雅唯恐天下不乱，又很讨厌自己没有存在感的性格，她都不可能任凭两个小家伙踩着她上位。
但，罗哈斯，‘爱斯琳’只是去她的魔法塔做了一次客，就，不太想找她麻烦了。
罗哈斯，太会选择与教导女孩子了啊！
那么多的美人儿……姹紫嫣红不外如是。
‘爱斯琳’没有办法在罗哈斯师徒对自己有威胁前，对这些小美人儿下手。
她甚至希望，能在一切结束以后，让罗哈斯带着这些漂亮的姑娘们跟她一起离开……如果她能在格来西雅手里存活下来，她也想要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
就算罗哈斯不行，好歹美人儿给她留几个。
‘爱斯琳’对人类的情绪的气息变化还是挺敏感的，她能感觉到那些小姑娘对罗哈斯的敬爱。
所以，只要她还想要得到一个好结果，那，至少在表面上，罗哈斯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不能和她有关系。
所以，‘爱斯琳’顶多不会管罗哈斯的安危，但也不会主动对一个只是想要点资源的、胆小怯懦的七环女法师做什么。
她的眼睛，最后也盯向了和奥利瓦玩得你来我往的科尹尔。
幸好，西雅之塔那边的动静还是吸引走了‘爱斯琳’的绝大部分注意力，科尹尔才没有迎来双面夹击。
但，只是偶尔遭到‘爱斯琳’的两根莫名其妙飞来的暗箭，也让科尹尔应对得狼狈不堪了。
毕竟那位女士，从来不会觉得，借用西雅白袍的力对付自己的师弟，有什么不对劲儿。
她天然就觉得白袍就是她的奴隶，给九环的罗赛罗下命令的语气，比起对科尹尔说话的时候，更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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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尹尔自然不用多提，毕竟那俩的精气神儿全都在他身上体现了。
然后，他还得在鲁特允许的范围内折腾那几个不知好歹，在他眼冒金星，怒火中烧的时候，还要给他找麻烦的七环同僚。
过了这么久，科尹尔也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那么多想要争夺权力的七环法师里脱颖而出……毕竟那里面年纪是他好几倍，实力更能顶两个他的也不是没有。
果然，成也吉尔伯特，败也吉尔伯特。
成，是因为，因为他和吉尔伯特的交集，才让鲁特注意到了他。
败，则是因为，在鲁特心里，他宝贝的吉尔伯特是非常有底线的人，那吉尔伯特认同的科尹尔，自然也不会是个和他亲爱的爱斯琳一样，十恶不赦的家伙。
所以，爱斯琳想做就能做的事情，科尹尔只能被逼无奈去做。
他倒也不是真的那么狠毒，但，知道自己已经被预先设计好了路线的感觉，还是让科尹尔有点不爽。
不过，科尹尔向来是个很现实的人，永远都更关注自己得到了什么。
从来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所以，他的日子虽然忙乱又痛苦，但也还算过得去……真的太煎熬了，就去找他命中注定的贵人与恶人吉尔伯特抱怨去。
虽然吉尔伯特话损又恶毒，但至少不会把他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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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哈斯，则是过得有点迷茫又不知所措。
在熬过最初的一段，被奥利瓦和爱斯琳轮番找麻烦的时光……甚至那位爱斯琳，还亲自到访过她的魔法塔，用一种奇怪又诡异的眼神审查过她们以后，她的日子似乎突然，变得顺利起来了。
虽然在发放法师资源的时候，还会有一些看不顺眼她的高阶法师冷嘲热讽，挑三拣四，但在她表现出来强硬的态度以后，也就，还过得去。
总归，态度再差，东西只要符合标准，他们也不敢闹什么大事儿……鲁特绝对不会容忍他们拿自己辛辛苦苦抢回来的资源搞鬼。
弄些七零八碎的小麻烦折腾人这种小事儿，对于在女人堆里混出来，又活得够长的罗哈斯来说，应对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就是有时候也难免感叹，男人要是玩起他们总是鄙视的女人小脏活儿，还挺，精益求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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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鲁特这边虽然有点波澜，但却因为某个勇勐的七环法师顽强的抗住了所有炮火而还算和平的日子，尼科尔森那边，才是，波涛汹涌，十三级台风来回荡漾，从没离开过。
即使是端坐在魔法塔里，对外界消息有点迟钝的希尔伯特，也在来访的科尹尔口中听到了不少消息。
不过，这个世界，能值得一提的爱情故事里，爱斯琳的那种都算得上不错的了……好歹里面还有点沾着‘爱’的欲望纠葛。
所以，即使里面也卷着大量的男女故事，那也都是因为各种利益交换，所以各自拿身体或者生下来的孩子当成给合同盖章的印记，虽然一样欲望横流，但却让人不会想太多。
所以，希尔还算听得津津有味。
第537章 预言系的混乱时刻
西雅之塔的大法师们却不太能接受尼科尔森的世界。
当一个势力是由秩序生物创造出来的时候，无论他们多邪恶，那他们行事必然有规律可言。
所以，魔鬼们如果大幅入侵某个世界，即使一开始能够隐藏自己的存在，但到了最后必然会露出痕迹……除非他们能在自己暴露前一举成功。
但，能让魔鬼盯上的世界，怎么也不会差。
他们的眼光好的很呢！
就像当年，托瑞尔精灵的故土，至高森林那座被六指掌控的恶魔传送门，可是叫地狱堡垒的。
换而言之，一开始盯上他们的，可是魔鬼。
可魔鬼的手段虽然邪恶，虽然坑死了几大精灵王国，但只要精灵们还有意志足够坚定的强者存在，那他们就能建立起防线，并且逐渐收复失去的领地。
然后魔鬼们就被一直虎视眈眈的深渊领主，比魔鬼还喜欢暗中搞鬼的格拉兹特踹翻了。
魔鬼既擅长用漫长的时间摧毁人类的反抗与意志力，又不擅长在漫长的战斗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但即使知道自己的弱点，他们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属性。
恶魔那种要么大获全胜，要么全军覆没的战斗方式，魔鬼们看到了只会唾弃。
命都没了，打什么打，给谁打？
而在魔鬼们这样的观念熏陶中，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套黑暗阴沉秩序的西雅法师们，真的，完全看不懂尼科尔森派系那种混乱的状态。
他们绝对无法理解，为什么法师，一群高阶中阶低阶的法师，会因为你的儿子是我的孙子，但既不是我家的人也不是你家的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大打出手。
关键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环大法师，竟然一头扎在自己的飞行器里，当什么都不知道。
难得出来的时候就催促下面那群混战的家伙，赶紧给他修魔法塔。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刚刚还在打成一团，却能同时停手回答尼科尔森的命令，然后在那位大法师转身回去以后再继续争斗……边打还能边修那座魔法塔。
西雅之塔的人看得简直头都要炸了。
尼科尔森真的敢住进去吗？
那魔法塔，可是在战火之中修建起来的！很多人可是边用法术隔空对轰边在那里堆石头！
那些石头，怎么都会受到一些法术能量的影响啊！
这还怎么往上面刻画魔法阵？
谁知道哪块石头就是烂的啊！
但尼科尔森就是住进去了，住得还挺自在。
他搬进去的那一天，用科伊尔的话来说，当初藏在各个角落看第一次抵达的黑迷之塔鲁特分队的西雅之塔法师，都没那一天出现的多。
连天空上的云都不够用了。
也不知道，西雅之塔那边是不是觉得尼科尔森搬进自己主塔的第一天就会塌。
虽然科伊尔也不知道尼科尔森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很清楚，那位只有表面上傻，内里可精明的很。
虽然鲁特经常会拉偏架，但尼科尔森也是和身后有人的卡曼特塔斗得不分上下，偶尔落一点下风，鲁特的搭把手才有价值。
希尔其实也有点猜测，尼科尔森的气质有点像托瑞尔某些著名的疯法师。
谁要是真的觉得他们疯，那才是真的傻子。
他们只是窥探到了命运中同一角度的不同时间段，然后和当下的时刻混淆，所以说话的时候，才会颠三倒四，甚至永远叫不对身边人的名字。
尼科尔森当然没有那么厉害，但吉尔伯特的记忆里，他偶尔出现在鲁特身边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气质很有那种风范。
尤其是说话的内容……吉尔伯特听不懂，希尔伯特却有自己的推测。
这样的尼科尔森，反而很适合住在那种各种法术能量纠缠在一起……还是用不刻意的，完全偶然的方式纠缠在一起的魔法塔里。
预言系法师，非常喜欢那种复杂的能量反应。
这样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尽量少的被命运之力影响：一旦走入命运长河，想要脱身就很难了。
即使不愿意，他们也会被命运的某个片段打扰到。
但如果气息太过混乱，那就连命运的大手也会一时半会儿分不清他在哪里：尤其是，那些只是粗浅的，或者说，在命运长河中沾了点水的人。
很多能力不太够的预言法师，喜欢住在混乱的边界小镇，大半原因也在于此。
他们虽然不见得知道这个原理，但作为预言法师，他们肯定知道什么样的地方可以让自己尽量少的被命运折腾。
不是谁都想看清楚命运的……尤其是能力越强，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未来只有疯狂的人。
尼科尔森估计就是这种，而且，他肯定也不想接触和西雅之塔有关的命运之力。
以希尔对他的观察，他九环法师的精神力应对他那几乎是最初级的，可以说是学徒级的命运预言，还是绰绰有余的。
黑迷之塔，应该也不需要他消耗太多精神力在这方面，他那点本事全都用在折腾手下上面了，偶尔灵感爆发一次，尼科尔森也会迅速找到鲁特，希望对方能帮他冷静一下头脑。
但在西雅之塔，如果他不小心碰到了，那种和神明有关的命运，他可能真的会疯。
所以，他会选择这样的居住环境，希尔反而觉得他很明智。
但，希尔也升起了一丝迷惑：他之所以知道预言法师那些只有他们自己感觉得到，但从来不会说出口的秘密，是因为他有精灵的血脉知识。
而他得到的这些传承，即使是那些号称血脉最纯净的精灵王族也不见得知道。
希尔有时候都是遇到事情以后，才发现自己突然闪现的传承里有相关的知识。
嗯……第一次感应到的时候，他其实也有点紧张：就是，精灵神王的另一半血脉，很有可能和执掌命运的神明有关。
当然，肯定不会是太姬。
毕竟，对方的真实身份希尔猜不到，但对方的真实性别，他倒是，确定的十有八九。
不过，一遇到这种时候，希尔就会迅速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完全不去想这件事……如果那位真的是执掌命运之力的神明，那希尔只要想到和对方有关的事情，就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毕竟，他和对方是有联系的。
西雅之塔的那些法师们，不是想不起来算计鲁特那边，而是，一来白衣派的罗塞罗和那个爱斯琳之间的关系他们有点看不懂。
罗塞罗绝对不是个自作主张的人，所以，他的一举一动必然是来自西雅塔主的授意。
如果是以前那位塔主还在闭关的时候，稍微做点擦边的事情，只要没有被当场抓获，西雅出来以后也不会算后账。
当然，事儿太大了不行。
但如果在她坐镇白塔的时候，还敢做出让她认为无礼冒犯的事情……很可能对着白塔露出一些不好的表情都会被镇压，可想而知西雅的敏感度，到底有多高。
当然，西雅之塔其他派系的人，也不是不知道，真正敏感的不是那位醉生梦死的强大塔主。
而是，极度想要引起她注意力的大小白衣。
出卖一个傻逼，换了一朝醉梦，再加上想都想不到的赏赐，足以让他们把苦笑说成哭丧。
倒也不会死，但也会按程度高低被那支鞭子抽打……不分等级，不分派系。
在明知道西雅塔主对那个爱斯琳有想法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绕行。
要知道，罗塞罗竟然会愿意帮着爱斯琳出面警告中立派系的九环法师……这到底意味着背后的阴谋有多么恐怖，谁都不敢说。
二来嘛，就是尼科尔森这边太过精彩。
法师们过惯了秩序生活，乍一看到如此精彩的故事，还是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心。
再说，就算想要从尼科尔森这边下手，那也得找出一点头绪来啊！
他们先得摸清楚，那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最后又被哪一家带走……否则，想再多阴谋诡计，用错地方，那又有啥用！
死人很正常，但死的不是他们想弄死的人就有点烦了。
万一，到最后弄死的，还是他们正打算利用的那个，那就更烦。
这些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基本上都是人类法师。
而某些身份特殊的存在……黑衣的注意力全都在‘爱斯琳’身上。
都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不可能看不出‘爱斯琳’身上那点格莱西雅的气息。
但，她又明显不是。
还带着虚假面具的爱斯琳，散发出的味道……要不是知道格莱西雅不喜欢生孩子，他们都要怀疑地狱之主是不是有第三代了。
连丰戈都有点犹豫不决。
他知道，格莱西雅搞出这个爱斯琳，必然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监控这个世界……当然，格莱西雅肯定理直气壮的拿这个当主要原因。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格莱西雅才不会在乎这个世界。
这么漫长的时间，如果这种模式真的对毕索泽雅有用，那……那座一直矗立在世界中心的、脚踩着某些重要残留物的神像，总该有点神性反应。
第538章 心知肚明的丰戈
如果说，阿斯摩蒂尔斯只是赌一个可能，那，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存在与否，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毕竟，那座神像既然一直没能吸收掉脚下的营养品，让神性浮现，那，就是随时都可以移动到另一个世界的。
要知道，不是什么神像都能被启灵，这种东西，也是有唯一性的。
只可能会失败，绝对不会跑偏。
而格莱西雅向来是位没耐性的公主。
人类玩腻了，想反手玩玩他丰戈，那可太正常了。
他当然不愿意，但也没有提前阻止的勇气……丰戈还是很清楚自己在地狱之主心中的地位和宫殿门口的狗没什么区别的。
没有证据就和格莱西雅为敌的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
要知道，阿斯摩蒂尔斯身后的那群堕落天使，因为一时的不爽而弄死几个大魔鬼，或者说，让地狱之主的某些谋划失败，下场也不过是被关进冰球里醒醒脑子，而且，百八十年就可以出来了……甚至都不需要认错，只说下次会注意就行。
呵~注意的到底是不再犯还是不再被抓住，都很难说。
换成是他们这些没有根底，只能依赖地狱之主生存的大魔鬼，那，最好的下场也是到冰山里锁上一万年。
但更大的可能，还是被碾碎成渣，重新从灵魂虫再走一回。
丰戈看多了那些自认为忠心耿耿、劳苦功高，就觉得阿斯摩蒂尔斯应该把他们看的更重要一点的蠢货的下场，绝对不会让自己也变成那样！
在地狱之主心里，他们这些原生魔鬼属下，本来就是为了从他手里获得力量与权利才会跟在他身边的……其实也没错。
所以，阿斯摩蒂尔斯已经把魔鬼们想要的给了他们。
这是地狱的生存理念，是地狱之主心里的等价交换。
然而，得到了权利与力量，还想要阿斯摩蒂尔斯的真情实感……会这么想的魔鬼，本来也是自找死路。
但，可能是因为地狱之主对自己的天使们太好了，好到，总有魔鬼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当然，能获得阿斯摩蒂尔斯的感情，也的确是依靠欲望生存的魔鬼，能够得到的，最不可思议，没有任何存在能够相提并论的无上佳肴。
丰戈倒也不会觉得那些被欲望冲昏了头的魔鬼会发疯，反正他不会那么蠢就是了。
在欲望横流的地狱，即使是生于此长于此的魔鬼们，也是要被欲望考验的。
丰戈活得够久，他非常清楚，连上一任地狱之主都会因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而被化为灰烬，积攒了无数年的能量，最后又被地狱吞噬回去。
他这种小角色，就更不用提了。
想要活，就永远别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
毕泽索亚，自己不去当女王，却全力支持阿斯摩蒂尔斯上位，难道是她真的天生没有欲望吗？
怎么可能！
虽然，她的确没法在那么多魔鬼公爵的觊觎里坐稳王位，但她不是坐不上。
否则的话，外来的堕落天使之主也不会靠着毕泽索亚的帮助就那么容易的成为地狱之主。
只是毕泽索亚不敢在整个王族都被地狱吞噬的时候，放纵自己的情感。
她在嫁给阿斯摩蒂尔斯之前，性格可不是后来的那种冷漠自制……她不想和阿斯摩蒂尔斯多相处，可不是因为她真的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她是生怕自己的欲望超出一定程度以后，让地狱的最底层意识注意到他还少吞了一个王室成员。
然而，即使将自己很多的魔鬼公主特质给了格莱西雅，毕泽索亚还是在自己的王宫里，在阿斯摩蒂尔斯守护严密的王宫里，变成了一具死尸。
说实话，丰戈就没觉得阿斯摩蒂尔斯能够复活那位地狱之后。
但，怎么说呢……到底地狱之主要的是真正的毕泽索亚，还是只要一个名头，丰戈也不敢肯定。
如果地狱之主真的想要原来的那个地狱公主的话，他怎么会让格莱西雅做主？
那位继承了地狱魔鬼最自私的本质的公主，可不见得真的那么爱自己的亲妈。
不，应该说，那姑娘倒也挺想自己亲生母亲回来，但，回来的，绝对不能比生下她的那个毕泽索亚强……虽然不知道神明那边是不是一回事儿，但，在地狱的话，如果父母力量相等，生下来的孩子就可能继承双方的某些特性。
如果父亲的能力更强一点，那就得看母方能容纳多少来自父亲的力量，还有，她愿意给自己的孩子多少属于自己的力量……这对于诞生的子嗣的属性，是很关键的一点。
即使当初的阿斯摩蒂尔斯身受重伤，他也是比毕泽索亚强的。
而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毕泽索亚也的确倾其所有了。
别看格莱西雅有点不着调，但她的基础属性其实强横无比。
她之所以摆烂，也只是她想，而不是她做不到。
不过话说回来，丰戈也觉得，只是有可能会捣乱，但不会干脆让毕泽索亚回不来的格莱西雅，一定是继承了天使的劣根性。
这个世界，为非作歹，坏事做尽算不了什么，尤其是对于本身就是地狱的象征的魔鬼来说……但，坏的不够彻底，总是给别人留一线生机，那就真的是找死。
也就是格莱西雅自己的能力够强，身后站着的那位又的确无人敢惹，她才会活得那么潇洒。
嘿~虽然说，因为毕泽索亚的意外死亡才让阿斯摩蒂尔斯对格莱西雅的庇护更加周全。
而且，在骚乱发生的时候，格莱西雅又因为是玛门的妻子，是那个那个家伙想要染指地狱王权最好的途径而被排除在了猎杀范围之外，才没有遭到危险。
可，丰戈这样见识了太多的魔鬼，却能感觉到那丝不正常：杀死毕泽索亚的那个家伙，和玛门之间的关系可不好。
他都敢叛乱了，难道还会留给对手那么大的好处吗？
所以，他必然也试图对格莱西雅动手过。
然后，待在阿斯摩蒂尔斯层层保护下的宫殿深处的毕泽索亚，被干掉了。
连对阿斯摩蒂尔斯公然动手都不敢，只敢在帷幕之后暗搓搓的等着渔翁之利的玛门，却保住了格莱西雅。
谁信啊？
而且，那一天，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有内奸，也顺利得太过分了。
毕泽索亚，真的是，就是得死。
阿斯摩蒂尔斯也是明白这点的，否则他也不会只是将那个凶手封在冰洞里……他是真的很能忍。
如果地狱之主把那家伙弄死了，那他身上带着的那丝，可能是唯一的一丝活着的地狱意志就会回到主体那里。
然后，再慢慢成长起来。
然而，阿斯摩蒂尔斯没有动手，只是想方设法逼疯了那家伙……说起来，那玩意儿就算出来了，估计活得也跟个没脑子的傻逼恶魔差不多。
所以，地狱之主才能那么容易的掌控住地狱主控权……在九层地狱深层意识完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
直到现在，丰戈也还是没能摸清楚，阿斯摩蒂尔斯复活毕泽索亚的心意，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只能一步都不多走，更不会去管格莱西雅用那个‘爱斯琳’搞什么鬼。
他甚至都没去探索过爱斯琳到底是啥玩意儿。
毕竟，有些事情，只有他们这种服侍在阿斯摩蒂尔斯身边的魔鬼，才稍微能看得到一点痕迹，而这点，到底是不是地狱之主想要让他们看到的，丰戈都不敢肯定。
跟着的主子太不可琢磨……你觉得阿斯摩蒂尔斯一件事准备了八百个可能，可，等到你把这八百个全封死的时候，很可能面对的就是第八百零一个结果。
这样的存在，不跟他斗心眼子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他只要做好见招拆招的准备就好，顶多叮嘱一下跟随他的黑衣派法师离那位爱斯琳女士远一点。
即使这样，会让他准备好的很多对付鲁特，以及他背后的黒迷之塔的计划延后，那也比被格莱西雅抓住把柄……那位公主，非常愿意干掉他们这些她亲生父亲的忠实狗腿子……只因为她不高兴。
或者，不小心多走了那么一步，正好被自家主子的陷阱给搞死强。
如果说，受点罪却能在地狱之主面前卖个好，那丰戈自然愿意冒一点险。
可，现在这种状况，装傻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至于那个老想和他玩一玩阴谋诡计的格莱西雅……在这方面，她真的继承了一点天使的属性。
直白了点。
站在幽深的黑塔之上……拜那座顶天立地的白塔所赐，虽然他的黑塔也算得上高大，但白云之下与白云之上的区别，就能让所有人一眼看得出来，西雅之塔真正的主人是谁，丰戈眼神深邃的盯着另一个方向。
比起他这座离白塔只有几千米的，一看就是臣服姿态的黑塔，离他们几十公里，十几座与黑塔同样高大的，颜色各异的魔法塔，组成了明显的塔群。
丰戈嘴角微微一扯：养了他们这么久，可算能派上大用场了。
第539章 被丢出来的炮灰
能够让西雅之塔的法师们变成今天这个模样，费了丰戈不小的力气。
魔鬼们，其实，一直以来都最喜欢灵魂浓度比较高的法师。
但，导致他们失败的最大因素，也是法师。
毕竟灵魂力高了，意志力就会更坚定一点。
即使本来上了套，但也可能不知道哪一刻就突然想明白了。
而且，比起贪生怕死，明知道自己上了当还是会犹犹豫豫的跟着魔鬼步伐的凡人们，法师却会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抓着魔鬼同归于尽。
当然，在那之前，他们必然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的灵魂从魔鬼手里赎出去……实在不行了，他们才会选择玉石俱焚的激烈手段。
按理来说，邪恶阵营的法师对跟着魔鬼作恶并不太反感，但，只要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将不属于他们自己，那爆发出来的反抗力也会特别可怕。
最麻烦的是，魔鬼并不知道哪一点就会突然激起这些法师的反抗精神。
明明他们都随波逐流了……只要活得够久，他们完全可以暂时不去想死后的灵魂归处。
在处理这些不知道发什么疯的法师的时候，就连阿斯摩蒂尔斯也偶尔会失手……地狱之主其实很少会和强者硬碰硬，撤离的一般都很快。
所以，偶尔几次意外的倒霉，都是因为试图操控某些大法师而遭到了反噬。
毕竟，魔鬼也好，战斗天使也好，他们都是懂得又遵守秩序的正常存在，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会违背他们自己的秩序。
而法师……即使一直是守序阵营的，也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变成混乱。
只要一个念头就行。
尤其是人类法师。
他们的灵魂似乎永远都无法保持在同一个维度……明明已经稳定在定好的维度上了，却会在某个瞬间直接跳走。
还不如恶魔好对付，好歹那些家伙从来不在一个点上，根本不用考虑利用的方式，只要开打就好。
丰戈无法理解他们这种，可丰戈还是得完成地狱之主的任务。
为了让这些法师自己把自己培养到现在这个模样，丰戈，耗费了无数力气。
幸好，只要成功一次，他以后就可以在其他世界照做……阿斯摩蒂尔斯将地狱以及无数个位面世界的情报机构都交给丰戈掌管了。
他完全可以用这里的模式，多试几次。
如果能够形成一套卓有成效的系统性法师养成方法，那，他们地狱在位面世界的势力，一定会飞速上涨。
虽然这样会消耗很大，但，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法师一旦可以为地狱所用，那，必然会结出最丰硕的果子。
丰戈觉得，虽然默不吭声，但阿斯摩蒂尔斯也是赞同他这么做的。
只是，在没看到结果之前，地狱之主是不会主动表态的。
不过，作为见多识广的地狱检察官，丰戈真的觉得这次能成。
他当然知道中立派系里，有不少来自其他魔法塔的影子。
可，如果说其他世界的人类，十有八九会为自己着想的话，这个世界，知道末日多么可怕，感觉到西雅之塔多么可怕的法师们，还能摒弃私心杂念的，万分之一估计都没。
而且，人类是有群体性的。
但他所处的环境里，大部分人都在享受生活，即使需要出去争夺一些利益，但只要够冷血无情，够恶毒，那成功的概率就会非常高。
西雅的白袍和黑袍，如果说还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硬碰硬，光明正大的和他们斗，他们肯定会赢。
但，要是有人选择一些，歪门邪道的方法，尤其是献祭别人的权益与生命的法子，从他们手里抢夺好处就没那么难。
刚刚进入魔法塔的法师，说穿了也就是学徒。
在黒迷之塔这样大举迁移之前，能够进入西雅之塔的外来大法师，基本上都是被某些人掌控住的，最后也不会留在他们这里。
而，学徒，即使意志算得上坚定，但他们，不成熟，灵魂力与精神海都不够稳定。
即使在远方有他们的亲人在翘首以盼又怎么样呢？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就算他们想坚持自己的心，也会在那些同期学徒无止尽的威胁中学会自保，然后开始学着反击。
只要他们的手脏了，鞋湿了，人的思想也会慢慢转变……当然，也就会更加认同自私而邪恶的风格。
都已经变得自私自利了，难道他们还会为了什么父母兄弟而选择冒着生命危险来与强大的西雅之塔为敌吗？
丰戈其实暗中找到了数以百计身份有问题的人。
但，他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个在步入中阶以后，还会回头看的法师。
甚至最早的那几个，都已经成为九环大法师了……从他们晋升九环选择的法则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早就忘记了自己来自何方。
让人类自己忘记自己的来处，才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方法。
丰戈很满意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但他也很清楚，他们魔鬼，每次失败，都是因为他们过度的高傲与自信。
所以，让格莱西雅和那个爱斯琳闹一场也好。
前段时间，那个罗塞罗不是让爱斯琳借着自己的势，警告了某个中立派系的九环法师吗？
丰戈记得那个家伙。
说起来，对付防御之塔的时候，理查德·德里福斯那个劲头让很多人差点以为他被防御之塔坑过呢！
但，丰戈认真仔细地查过一遍他的资料：那家伙很有可能是被防御之塔派出来的人。
虽然这应该是一个秘密，但，一些聪明人估计能猜到。
毕竟，在占领了防御之塔原来的大片领地以后，由他学生和所谓的家人掌控的那座小型魔法塔，对那个地区贵族们掌控的矿场与资源过于了解了。
那个鲁特带来的学生出身的海纳尔森家族，在那群大贵族之中，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发现了变异猫眼石的话，他们那座矿，连拿到正式的分赃会议上讨论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说，海纳尔森家族藏得够深，甚至在防御之塔，估计都只有他们家那位大法师和某位塔主知道实情。
但如果不算这个变异猫眼石矿……正常来说，一个九环大法师，也不可能去了解一个中低层法师家族都拥有什么。
就算是想要一网打尽，那他也只是随意挥网，而不是早就知道，那网里到底有啥。
只有本来就生活在那个区域，对自己邻居充满羡慕嫉妒恨心理的人，才会连邻居家多了一个草垫子都了如指掌。
丰戈冷笑了一声。
西雅之塔那些最后选择了背叛自己原生地的人，大部分都选择遗忘了过去。
虽然冷漠自私，但可以理解。
可像是理查德·德里福斯这样，还要跳起来把自己的原生地彻底摧毁，将自己的出身遮掩的一点痕迹都无的人，倒是挺罕见。
虽然，他最后还是被自己的贪婪暴露了一部分……但，能够感觉到这部分的聪明人，也不会去揭露他。
没那个必要。
又不是能直接按死他的秘密，直接忽略过去才好。
但这样的人，也最好用。
只要将他们那点心思挑起来……他就绝对不会眼看着被自己坑成残废的邻居再站起来。
即使是魔鬼，也是有自己喜好的。
丰戈不会对任何人留情，但他可以选择先从谁下手。
正好，有个可以让中立派系和西雅派系斗起来的‘缘由’……他很了解格莱西雅，她最讨厌的，就是被自家人里，她完全没看得上眼的家伙冒犯。
她一开始，就直接让罗塞罗直接去警告理查德·德里福斯不要惹是生非，自然是因为在她眼里，西雅之塔的人，天然就该尊奉她的命令。
虽然出面的是罗塞罗，可那家伙作为格莱西雅多年的宠儿，天然就代表着格莱西雅的意志。
如果任凭那个爱斯琳像现在这样乱跳，丰戈有点担心对方会带着罗塞罗闹到他黑塔的人的头上。
当然，丰戈之前没有这个打算，是他想从还没到的尼科尔森那边下手。
毕竟，中立派系，再怎么说，也是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怎么都不应该在一开始就抛出去。
可现在，丰戈又瞧了一眼尼科尔森那座五颜六色……那家伙竟然就按照魔法塔上混乱的魔法元素涂了外装！
虽然认真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得出底色是浅紫色，但，谁想仔细看？
他那魔法塔最外层，用的可是光滑的大理石！
阳光之下，只有窒息。
丰戈不是不知道，尼科尔森是预言法师，但他想不到的是，这家伙没有预言法师的本事，却继承了预言法师最恶劣的那一面：喜欢花花绿绿，更喜欢引人注意的疯狂。
他当然也想过，尼科尔森是想要为了一些暗中的反抗做掩饰。
但，疯狂这种情绪，一时的表演没问题，一世的表演……那就必然会是真的疯子。
就算他本来不是也一样。
地狱里的魔鬼大公爵都扛不住。
更别提尼科尔森带来的那些人，是真的不怎么正常。
看起来像是一窝子混乱法师，但好像又不是。
丰戈需要认真观察一段时间。
第540章 能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吗?
丰戈的决定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挺好。
鲁特的爱斯琳，不需要考虑该怎么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因为觉得丰戈突如其来的把中立派系拉下水的做法有点奇怪，格莱西雅的注意力明显从她身上转移了。
否则的话，那个无聊的地狱公主一直在试图观察，她的灵魂如果在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环境里长大会是什么模样。
罗塞罗嘱咐‘爱斯琳’要像过去一样生活的时候，语气语调都有点怪，所以‘爱斯琳’迅速就反应到了格莱西雅的真实想法，并且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她要真的有那种想法，就别把她这个真实灵魂唤醒啊！
让爱斯琳本人在那里折腾，格莱西雅不是能观察得更清楚明了？
但，‘爱斯琳’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她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
格莱西雅，永远最自私。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灵魂因为情况的不同活得幸福，但她不接受，这种幸福出现在她眼皮底下。
她想看的是演出来的可能，而不是表现出来的真实。
而在头顶上那有点沉重的关注暂时转移走的情况下，‘爱斯琳’自然会给那张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而一直没有消散的虚假面具更多的活动空间。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之所以会走到如此难以应付的地步，就是因为格莱西雅非得让爱斯琳这个身体步入八阶。
和那个法则共鸣的，是那个时候的爱斯琳，所以，这个法则也变成了将那个碎成不知道多少面残渣的面具缝补起来的细线。
倒也不至于完全扯不下去，但每撕下一片，都会被那线带走一块灵魂上的血肉……那是要痛不欲生的啊！
一想到有多少片她都数不清，‘爱斯琳’就不寒而栗。
她也是格莱西雅啊！
这么多年来，最大的痛苦，不过是被亲爹丢进自己的宫殿里摔痛的屁股。
她根本不想受那个罪。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本性……‘爱斯琳’的试验成功，是格莱西雅的功劳。
可，试验要是失败，无论缘由是不是她自己的任性，那也是做成‘爱斯琳’的这一小块灵魂当初撕下来的时候可能出了什么意外，混入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等到下次再玩这种游戏的时候，得更仔细一点。
至于是不是真的，只要和这件事有关的存在全都消失不就行了？
所以，不想死的她，只能满足爱斯琳的渴望，让她多出来一些。
正好，也可以试着消耗一下那个面具的灵魂力……虽然不见得所有的碎片都会消失，但能少一块儿是一块儿啊！
而对于爱斯琳来说，不需要做戏的时间，她肯定更想跟在鲁特身边……她终于懂得了时间的珍贵，可惜，却再也没有那个机会让老师看到她的光彩。
能够像现在这样，让老师感觉到她还活着，竟然已经是最大的安慰。
但爱斯琳觉得，自己可能也继承了一点‘爱斯琳’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既然还活着，就抓紧时间干自己想干的就好。
她现在又犯不着给别人抢地盘，自然还是老师最重要。
鲁特也能感觉到爱斯琳的心意，所以，除非有一些实在不能让‘爱斯琳’探知的事情，其他时刻，都带着这姑娘。
不过也是因为他这种行为，让西雅之塔很多大法师都觉得他是真心的归顺。
否则的话，谁能接受这样的爱斯琳，时刻不离身边啊！
至于奥利瓦……除非事儿找到他头上，他总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正乐呵呵的和科伊尔玩考验游戏呢！
就连科伊尔，过得也不错，毕竟，爱斯琳才是那个下手最毒也最阴的。
剩下一个奥利瓦，虽然烦，但好应付。
这件事，唯一的，受害者，自然就是倒霉的希尔伯特。
希尔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人的一言半语之上，他掺杂在那几百上千只雀鸟之中的眼睛，让他对自己魔法塔之外的领域也有足够的掌控力。
更别提，那位佩特女士，话里话外的试探。
中立派系的大法师们，在没有外力压迫的时候，自然是不懂什么叫团结一致的。
理查德·德里福斯的人品，连魔鬼都会鄙视，更别提自认为自己还有点人性的佩特女士了。
尤其是，作为中立派系中，难得能够左右逢源的存在，佩特唯一明面上的敌人就是那家伙。
一般来说，作为九环法师这样的顶级存在，即使不要脸皮，那也会给自己涂上一层足够厚的白粉。
但德里福斯脸上涂的粉，估计是青黑色的。
他又不希望别人觉得他是个恶人，又什么便宜都想占。
当年防御之塔的事情，明明西雅这边的主事者特地要求他们放过一些关联不大的贵族，不要引起其他魔法塔同仇敌忾的心思……拥有那种顶级资源，又和防御之塔密不可分的超级家族，当然一个都没活下来。
但海纳尔森家族这样的，只是有那么一两个中高阶法师在防御之塔的中等家族，自然就属于可以放过的类型。
作为能经受得起白袍和黑袍轮番试探的家族，佩特也不觉得海纳尔森家族会有什么问题：就看这么多年以来，也就出现了吉尔伯特这么一个勉勉强强成为七环法师的存在，就知道那个家族其实没啥后手。
但，佩特当初，其实也没怎么关注海纳尔森家族的遭遇。
虽然德里福斯连一个不算太大的猫眼石矿都想占据的贪婪让人唾弃，可，谁会在乎败者的悲惨？
可佩特还是无法理解德里福斯为什么非得按死海纳尔森家族的人。
就算当年你因为发现了变异猫眼石矿，不想和西雅之塔这边分赃的私心因为海纳尔森家族的意外逃脱而破产，又能怎么样呢？
且不说，吉尔伯特会不会想要报复他……可真的让海纳尔森家族败落的，是西雅之塔啊！
他要是真的对过去耿耿于怀，那怎么可能只报复一个德里福斯？
就算是为了让西雅之塔这边放心，吉尔伯特也会选择将过去遗忘。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吉尔伯特也是个傻子，真的把仇恨都集中到了他这个驱逐走海纳尔森家族，还暗地里追杀他们，害的他们家族仅剩的几个低阶法师都丧了命的家伙身上……这件事其实也够好笑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蠢货，才能让人拖家带口的都要走到另一个魔法塔的地盘，才想起来去灭口的？
而且，还没灭成，甚至还被一些寿命本来就到了终点的法师玩了把同归于尽……死得还是他所谓的同族。
那段时间，这件事简直是西雅之塔大法师们的乐趣之源。
可吉尔伯特，才七环。
即使因为奇物专长让他可以依靠魔法塔的力量抵挡德里福斯的攻击，他也没那个反击的能力啊！
罗塞罗为什么对那次的伤害一笑置之，自然是因为他其实看穿了吉尔伯特的虚实，知道根本不需要把这个七环法师放在心上。
否则的话，佩特才不敢来和吉尔伯特交易。
她很清楚，西雅之塔最核心的存在永远都是西雅塔主的意志，而罗塞罗的态度，就是这个意志的体现。
既然连白袍那边都接受了吉尔伯特的存在，那在让人喜欢的、给她带来利益与订单的吉尔伯特和让人鄙视的、总是试图偷走她纺织配方的德里福斯之间，佩特自然只会选择吉尔伯特。
所以，正在暗地里搜寻对付理查德·德里福斯方法的希尔伯特，就迎来了一位热情的、好客的佩特大法师。
希尔有点迷茫的听着对面笑得花枝招展的美艳女法师的滔滔不绝。
这位坐下之前，就直接给了他一本德里福斯在西雅之塔的仇敌名单……长的有点出乎意料，但好像又挺理所当然。
真的，希尔伯特知道那个德里福斯在被罗塞罗警告以后，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就仔仔细细挖掘过吉尔伯特的记忆，甚至还翻了一遍海纳尔森的家族传记。
才愕然的确定，对方真的只是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理由想要斩草除根。
希尔甚至希望自己在传记里看到一点和德里福斯家族有永世不可解的仇恨的内容，狗血一点都行。
至少，还能理解。
“所以，佩特女士，您是打算，和我合作吗？”希尔伯特忍不住打断了还在用言语羞辱德里福斯的女法师，“能给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吗？”
第541章 没上当的希尔伯特
终于闭上嘴的佩特，抬起眼眸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吉尔伯特。
年轻俊美的男法师，穿着淡淡的，有点泛着灰的紫色长袍……佩特有点分辨不出来他用的到底是哪种紫。
这个灰紫色，并不在她研究出来的色谱中。
黒迷之塔的高阶法师，佩特最近也初步认识了一遍，所以她确定，这种颜色只有吉尔伯特在用。
应该就是这家伙自己研究出来的色调。
这就是擅长艺术创造的人，拥有的感性吗？
不止一次看到吉尔伯特那两个学生在落地窗边的画架上挥毫创作的佩特，忍不住有点感慨。
他们的绘画老师还是佩特帮忙请来的，所以她很清楚这两个孩子的天分都很不错，基础也都挺牢固。
尤其是那个拉塞尔，几乎是可以直接出师的程度……他需要的，只是那位老师学自西雅之塔的传统绘画技法。
而且，佩特更知道的是：吉尔伯特的绘画功底才是最好的。
只是这位琐事缠身，实在没有空教自己的学生基础……很明显，卡朋特才是那个需要老师细致的教导的。
那姑娘的基础其实也还算可以，就是，可能以前对这些不太重视，所以，绘画技巧有点疏漏。
需要老师一点点把她的基础补充完整，然后再用大量的练习补充熟练度。
但还是很好教的，基本上不需要那位老师反复叮嘱。
这话的意思，佩特当然听得明白：拉塞尔有天赋，卡朋特有韧性。
但，天赋最高的，却是吉尔伯特本人。
其实这和法师一样：天赋最顶尖的那种存在，反而不擅长教导普通学生。
而对方的艺术天赋有多好，从吉尔伯特身上这件紫的很特别的长袍就可以看得出来。
黒迷之塔这边，公开确定以后在西雅之塔的主色是紫色还不到一年时间，吉尔伯特就能给自己搞出一种特殊的颜色出来。
而她佩特，到现在做了无数次试验，却连爱斯琳提出来的定单……‘独一无二的紫’，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是，什么紫呢？”左思右想的佩特呢喃出了声。
一直在等待她回答的希尔伯特忍不住一愣……他问的是佩特想干嘛，结果这女人竟然在想他的衣服颜色？
西雅之塔的人，好像都有什么毛病。
是魔鬼给他们吃了啥让脑袋缺根弦的毒药吗？
吉尔伯特瞪大的眼珠子终于唤醒了佩特的理智，她才恍然自己干了些什么……明明更重要的是对付德里福斯，结果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好像突发恶疾。
“啊……抱歉。”佩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研究各种色彩搭配，尤其是衣服颜色。
你也知道，黑色虽然只有几种，但白却有很多白。
我能从当年的一个普通高阶法师走到如今的地位……第一步，就是给某些法师研制专有的白色长袍。
再加上后来，中立法师们对各种颜色的追求，我才有了足够的资源。
就像，你们黒迷之塔，也必然会追寻各种各样的紫一样，能在西雅之塔有自己的独立魔法塔，还能让这座塔染上特有的颜色的大法师，才算是，真正的站住脚了。
而能提供这种资源的我，自然很受欢迎，也，不太会被谁针对。
毕竟，虽然还算赚钱，但却是我的专有能力……我可是牺牲了法术根基才走到这一步的。
别人就算想学，也很难做到我这一步。
除了德里福斯那个觉得只要娶了我就能占据我全部资源的家伙以外，真的没谁试图打垮我。”
希尔伯特的嘴角忍不住一抽：他完全能够理解佩特为什么对这件只和海纳尔森有关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并不是最主要的那个。
再怎么说，佩特也是个在魔鬼窝里长大的法师，她可能会因为某些事情对某个人不满，并且在对方站在悬崖边上没法反抗的时候，迅速跟着踹一脚，可绝对不会成为站在最前沿的那个人。
除非利益足够大，否则恩怨这种事，绝对没那个让她主动搅合进来的价值。
要不然，德里福斯也不会让西雅之塔的大法师们那么鄙视……为了一时之气就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
当然，惹不起的不是他这个‘吉尔伯特’，而是那个警告过他不要动手的罗塞罗。
罗塞罗，作为格莱西雅的喉舌，估计很少会有人敢对他的命令如此的阴奉阳违。
明明都默默接受了，竟然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对付吉尔伯特。
佩特看了看挂着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容，明显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的吉尔伯特，抿了抿嘴：“德里福斯一直试图在和我争夺话语权。
没少在暗地里给我找麻烦，我，早就想回他两巴掌了！
难得，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如果你能帮忙打造一些比较特殊的奇物就好了。
我给你的这个册子上，就有德里福斯的法术特点。
我也不和你说什么虚话，要是你能研究出来专门克制德里福斯的奇物，我，不止我，都会花大价钱收购！
你放心，他连罗塞罗都敢得罪，没人会帮他的！”
希尔伯特应付的‘哦、哦’了两声，脸上的表情似乎凝固在那个虚假的微笑上了：说得挺好，可惜，还没有小妖精维拉的一半功力。
都不需要自然意识的提醒，希尔自己就能听出来这话里的虚伪与生涩，这让他都没法伪装出接受的态度。
佩特有点犹豫的左右看了看……怪不得鲁特这么看重这个吉尔伯特，真是，太精明了啊！
她都已经说出了一半的事实，怎么还一点都不信呢！
“啊~吉尔伯特。”佩特最后叹息了一声，“你瞧，德里福斯是一个很能往兜里捞钱的家伙。
而且，还不愿意花。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这么能积攒，是为了，嗯，获得一点特别的青睐。
毕竟，他虽然是九环，但，嗯，也就那样。”
佩特还是不愿意告诉吉尔伯特和九环法师特性有关的东西，最没价值的都不行。
如果不是希尔自己明白，他估计只会以为佩特其实在说，德里福斯是和‘爱斯琳’差不多的，等级到了，却不会用九环法术的类型。
但实际上，爱斯琳这样的存在，才是最特殊的。
再差的九环法师，也必定会与自己共鸣法则有关的九环法术。
顶多是不太擅长，或者说，法术需要消耗的能量太过巨大，所以轻易不敢用。
但绝对不至于用不出来。
如果吉尔伯特误信了她的话，以后必然会倒大霉。
但正常来说，像吉尔伯特这样有传承的法师是不可能被这种话迷惑的……除非他的老师什么都不教。
可谁都知道，鲁特对吉尔伯特的重视程度，这种比较基础的知识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希尔伯特立刻想明白了，这种只要说话，就必须要坑人的叙述方式，应该是佩特的习惯。
无论和她有没有恩怨，她的话都是这么说的。
怪不得这女人交游广阔，却一个朋友都没有。
不过也是，在西雅之塔要什么朋友？
谁信坑谁才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就像她话里暗示她想搞德里福斯是因为对方积攒了太多资源……对九环大法师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巨大诱惑的资源，但如果希尔伯特相信了她的暗示就和她合作，那在之后，佩特必然会把他当成内斗的首恶丢出去当炮灰。
西雅之塔虽然不像黒迷之塔对内斗管的那么严，但也是有底线的。
首先开战的那个人，必须承担主要责任……否则，佩特也不会来找希尔伯特合作。
只有希尔伯特愿意和她结为同盟，那佩特就有资格参与这件事。
但，即使是反击，也要分程度大小。
像是佩特暗示的这种，要把德里福斯的财产全都重新分配的结果，动手的人，也是要被惩罚的。
毕竟，你的目的已经不是防守反击，而是要斩草除根。
但如果佩特不把话说明白，那即使最后她分走了最多的资源，那负主要责任的也只有希尔伯特。
她，以及有可能想要参与的其他九环大法师，自然就潇洒离去了。
唯一可能要跟着倒霉的，就是必然会维护希尔伯特的鲁特大法师……正好，还可以让气势汹汹而来，和西雅白袍有瓜葛的黒迷之塔这边的气焰被压下去。
想得倒是挺好，也得看希尔伯特是不是那么傻……他又不是奥利瓦！
就算坐在这里的是吉尔伯特，他也不会任凭对方玩这种小把戏的！
想明白的希尔伯特，只是继续微笑凝视着佩特……不把话说得清楚明白，责任与权利交代的一清二楚，他绝对不会主动发出同盟邀约的。
佩特迟疑了一会儿，发现对面的法师还是一点动摇都没有，只能慢吞吞地说：“不是说了嘛，德里福斯非常有钱……那可是足够让十个以上的你晋级九环的资源。
而且，作为也曾经被他暗中找过麻烦的人，我是有资格报复的。
正好，我们两个受害者，可以稍微合作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第542章 更合适的合作人选
“不怎么样。”希尔伯特斩钉截铁的回答。
佩特抿了抿嘴：“我知道，你是觉得，和我合作会带来更多的危险，利益嘛……如果我不能拿的比较多，干嘛要卷进来呢？
对吧？
完全可以等着德里福斯和你斗到最后，损失惨重以后再出手。
毕竟，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理由的……尊贵的西雅塔主对我的惩罚也不会太过严厉。”
希尔伯特悠然的换了个姿势：“佩特法师，你所说的这一切，前提都是我离开黒迷之塔的地盘。
如果我出门只会到鲁特大法师那里，德里福斯又能做什么呢？
他要是真的有那个胆子……呵~”
佩特当然听得懂吉尔伯特的嘲讽：德里福斯现在的这些小动作，也只是让吉尔伯特烦躁而已。
他要是真的坐得住不出门，对西雅之塔那边的事务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德里福斯能做到的其实也不多。
顶多借着各种傀儡一样的手冲击一下吉尔伯特这个位于黑迷之域边缘的领地，但他绝对不敢自己出面，更不会让那些傀儡进攻鲁特的主塔所在。
鲁特对最近的事一直保持沉默，可不是他放弃了吉尔伯特，而是还没到那个让他不得不出面的地步。
而冲击他的主塔，却足够他彻底翻脸，追击那些傀儡法师的幕后黑手了。
虽然德里福斯的那些傀儡不会说出实情，但像是佩特这样的，知道一点他的秘密的人，绝对会揭他的短，做他的证。
佩特忍不住握了下拳：她好像有点托大了。
但，以她对吉尔伯特的了解，这位七环法师应该对变强有一种非常急迫的心态啊！
那么多年因为精神震荡而不得不只在初阶法师阶段徘徊，明明能力非凡，却只能躲在角落的小魔法塔里一动不动，只能靠敢于同归于尽的疯狂才能在那些中高阶法师面前得到一点忌惮之心。
要不是他命好，被鲁特那种底线高又护短的大法师收在门下，吉尔伯特早就被人用换人头的方式干掉了。
以吉尔伯特表现出来的高傲偏激性格……就算他有表演的成分，佩特也能确定，他顶多夸大了一点，但本性的确如此，怎么都不该在唾手可得的资源面前如此镇定。
的确，他肯定只能得到一小部分，甚至，可能十分之一都不到，可佩特不觉得吉尔伯特没听懂她话里的深意：吉尔伯特一定可以得到足够他晋升到九环的资源。
当然，其他的，吉尔伯特就不能想了。
但是，在鲁特因为黒迷之塔刚刚成为西雅之塔的一份子，对原西雅之塔的、名声还挺响亮的九环大法师动手这件事还有点犹豫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难不成，吉尔伯特觉得自己有资格分的更多？
没有她佩特挡在前面，就算吉尔伯特制造出了杀伤力够强的炼金奇物，他估计也没有释放的机会！
除非，吉尔伯特是真的对那些资源不感兴趣。
怎么可能？
佩特微微眯了下眼睛，对脸上表情有点僵硬的吉尔伯特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这家伙估计是不敢确定她的来意的真实程度。
是她太急了。
当然，也是她没想到，面对如此大的诱惑，还有外界来自德里福斯的压力，吉尔伯特竟然还能谨慎的思考。
算了，佩特脸上露出了更加真诚的笑容，是她小瞧了对方，那……
她摇曳生姿的站起来：“我知道，你是不敢相信我的诚意，怀疑我和德里福斯之间……是不是有问题。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也可以慢慢思考。
不过，最好不要太晚。
如果德里福斯，找到了别的联盟的话，我可能，就不会插手了。”
看着佩特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希尔伯特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他的脸好僵。
这女法师说来说去，一句正经的都没有。
光提他的义务，不提他的权利，更不提会给他什么保障……明显是准备随时一脚把他踹开。
希尔觉得，站在这里的是吉尔伯特，都不会轻易吐口。
他就更不用提了。
佩特所说的所有好处，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就算德里福斯所有的资源都给他，希尔伯特也不想要啊！
他只希望自己手里的资源，看起来越窘迫越好。
八级遥遥无期，才是希尔伯特的梦想。
而且，比起找敌人成分更大的佩特合作，希尔伯特有更好的人选。
“吉尔伯特找我？”窝在鲁特的书房沙发里吃甜点的爱斯琳愕然抬头。
对她来说，西雅之塔有无数个缺点，‘爱斯琳’的存在更是让她步步危机，但也不是一点安慰都没有……一个有足够的材料，一个有足够的食物配方。
在偶然发现‘爱斯琳’脑海里，有为了完成她那个完美的女主人形象而准备的各种技能以后，爱斯琳最关注的就是食谱。
命在旦夕，随时都可能会消失的她，即使还是忍不住看两眼漂亮小哥，但更关注的还是美味佳肴。
食物才是人生最完美的安抚剂……尤其是，怎么挣扎都只有死路一条，只能躺平等待的人生。
明明是同一个人，凭什么‘爱斯琳’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而她却连对那些食物的印象都很虚假，就像完全没吃过一样。
幸好‘爱斯琳’对她的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都很爽快，所以，爱斯琳直接找上了自家老师……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希望鲁特也能吃到，但更主要的是，她自己又不会改造傀儡。
只有鲁特大法师，才能把那些只会制作粗浅食物的家居傀儡改造到能学会这些食谱。
所以，虽然只能在鲁特身边无所事事，爱斯琳也还能坐得住。
尤其是在鲁特在做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不得不回避她的时候，爱斯琳全都靠一口一个小蛋糕才能控制住自己跟上去的冲动。
幸好，‘爱斯琳’对于她这种感情波动已经有点免疫了，根本懒得醒。
不过，爱斯琳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没醒，但她不想去追究，反正她俩都在装傻。
反正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要是能削弱对方的灵魂强度，谁都不会收手。
现在这种互相制衡的状态，到底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更是谁也猜不出。
爱斯琳很清楚，无论鲁特的学生里还有多少傻子看不出她现在身份有异，都不可能是吉尔伯特。
那家伙找她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儿。
不过，吉尔伯特那几支蜡烛，的确帮了她大忙，爱斯琳也不是不感激的。
虽然对方可能更多的是为了让鲁特高兴，但受了恩惠的毕竟是她。
所以，即使嘀嘀咕咕，即使坐在一边看着的鲁特一脸宠溺又无奈的笑容，爱斯琳还是有了动作。
她拍拍手，捞起一个干净的毛巾擦干净，在茶几下方的格子里翻出一个精美的小盒，从茶几上的点心盘里随意抓了几个摆了进去：“那，老师，我去给吉尔伯特送点小点心。
您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德里福斯，没那个让我却步的价值。”鲁特平静的说，“告诉吉尔伯特，有麻烦了，就直接往我这边走。
我相信他的逃跑能力。”
光靠着那只飞鹰，就能让吉尔伯特快速地抵达这座主塔了……鲁特自然有他的办法来配合那只傀儡飞鹰，并且已经提醒了吉尔伯特该怎么做。
他一直没有表态，可不代表他什么准备都没做。
爱斯琳将点心盒胡乱的扣上，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啧，也是，他现在可不能再玩同归于尽的把戏了。”
“别，吵架。”
在爱斯琳走到露台边缘，准备起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鲁特轻柔地嘱咐。
她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回头：“这话是说给我的，还是说给他的？”
“你俩。”鲁特重重地叹了口气，“吉尔伯特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找的不是奥利瓦？”
“大概是觉得，奥利瓦是属于科伊尔的？”无情地嘲笑了一句，爱斯琳拎着那个点心盒飞上了天空。
希尔伯特看着在自己窗外轻敲的红衣女人，心情有点复杂。
他有点后悔找她了，更后悔刚刚给她开了权限。
“要不，你转身回去？”隔着落地窗，希尔伯特发出了一声呻吟。
“你有病？”爱斯琳不满的冷哼。
不，希尔只是有点怀疑她最近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已经不可救药，才会在大红色的长袍外穿着亮紫色的外袍。
他眼睛都要瞎了。
“赶紧开窗！”爱斯琳举起了手里的点心盒，“给你送点人吃的东西。”
希尔伯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打开了窗：“是什么样的审美，让你穿成这副模样？”
“气死罗塞罗的审美。”飞进来的爱斯琳直接踩在他的书桌上，懒洋洋的开口。
“你不是蛮喜欢他的脸？”希尔伯特好奇地问。
“可他，不让我看别人的脸啊！这里的美人儿那么多，我干嘛只看他一个？”爱斯琳坦然地微笑，慢吞吞地坐上了书桌后面那张舒适的，一看就属于吉尔伯特的躺椅。
第543章 换酒方的爱斯琳
这个话题，希尔伯特和爱斯琳都没打算继续下去。
爱斯琳虽然不确定吉尔伯特知道多少实情，但也多少心里有点数。
她当然不是为了恶心罗塞罗才这么穿。
而是，为了恶心所有人。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总在诋毁她品味的所谓灵魂。
她们不是希望让外界以为爱斯琳只是被掌控的爱斯琳吗？
那，这种充满冲击感的形象就挺符合她过去的性格。
只是那个时候，她这种有点过于个人的爱好会被奥利瓦和吉尔伯特这种家伙讽刺，甚至鲁特也会稍微提醒两声，现在，却根本没人会提起。
奥利瓦是根本不敢看她……即使不得不和她打交道，那家伙也会飞快地溜走。
爱斯琳倒也明白奥利瓦的心思，他不是不想和她交流，而是不敢。
奥利瓦知道自己沉不住气的毛病，生怕会在她眼睛之后的那个灵魂面前暴露出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
虽然他那种表现也让‘爱斯琳’有点感觉，但她也很清楚，奥利瓦防备她才是正常的表现。
爱斯琳早就发现了，她那个灵魂对人的认知很死板。
觉得奥利瓦是个蠢货，就不会去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这种认知对爱斯琳来说更有利，但她却有些迷茫：她和‘爱斯琳’真的同出一个灵魂吗？
她的过去，的确精彩非凡，但爱斯琳，也只在那点儿爱好上翻车……而且车毁人亡的时候，还只毁那些男人所在的半边车。
而且，她认真做事的时候，从来不会这么粗糙又僵硬。
爱斯琳，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否则她不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正的踩到鲁特的底线过。
只是她本性高傲，不会去考虑瞧不起的人的感受……就像她和吉尔伯特之间的交流，不就一直被她控制在冲突的边缘吗？
她可是非常精准的抓住了吉尔伯特的忍耐极限的。
但，爱斯琳却能感觉到，那个‘爱斯琳’没这个能力。
爱斯琳无法不去思考这种区别：人类的确会因为不同的成长环境而走向不同的方向。
但最底层的本性，难道也能改变的吗？
就像，她这么喜欢艳丽的颜色的人，怎么会……看上那所谓的，纯洁的白？
环境，竟然能让人变成瞎子吗？
希尔伯特轻柔地关上窗户，默默地走到了遥远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不是找我有事？”翘着腿的爱斯琳一脸笑意，“离那么远，谁知道你在和哪位说话？”
“你也可以当我在自言自语。”希尔伯特平静地回答，“或者，把你的外袍脱掉。
虽然还是很刺眼，但至少能看。”
“诶？”爱斯琳饶有兴致的抬起头，“真没想到，你还有想看我脱衣服的一天呢？
出什么事儿了？
是要死了吗？”
“能正常一点吗？”希尔伯特眼疾手快的开启了魔法塔的防御中枢。
爱斯琳挥挥手，将那个被她招摇撞市，拎了一路的点心盒送到了希尔伯特面前：“我记忆里的食谱，让老师的家居傀儡做的，味道还不错，拿来给你尝尝。”
希尔伯特皱了下眉，还是打开了。
点心盒里，是几块已经被晃得七零八落，连原本的模样都看不出来的糕点残骸。
“就算是谁都不信的借口，你做都做了，做得像一点，会死吗？”希尔伯特认真地问。
“一想到是给你吃的，手自然就挥舞起来了呢！”爱斯琳坦然地回答，“把狗都不吃的东西送到你面前，我的心情就瞬间愉快了。”
希尔无奈的将那些东西直接销毁：“别糟蹋食物。”
“不是吧？”爱斯琳好奇的看向他，“你不会想跟我说，想想外面那些连黑芋头都吃不到的人会怎么想吧？
你，怎么突然变成圣人了？”
希尔伯特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熏陶？
正常来说，哪个高阶法师，聊天的时候会想到凡人的日子？”
“唔……”爱斯琳懒洋洋的躺了回去，“那我，接收到的熏陶可多了去了。”
希尔伯特皱起了眉：“还是忘了吧！”
“我知道。”爱斯琳挥了挥手，“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了。”
希尔明白她的两个知道都代表了什么：一个是她知道那些知识不是好东西。
另一个，是她知道了，即使她心里防备，却还是被侵蚀了一部分思想，以后会尽量注意。
虽然这很艰难，但，爱斯琳本来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的人，所以，就算做不到，她也无所谓。
爱斯琳很快就反应过来吉尔伯特为什么让她珍惜食物：“你在西雅之塔这里，能免费获得的食物配比，不太高吗？”
“只，勉强够我自己吃的。”希尔伯特点了点头，“拉塞尔和卡朋特，是按年发放的，相当于我半个月的配给。”
“我知道了。”爱斯琳努了下嘴，“大概，只有老师那里是没有限制的。
要不然，你也去主塔待着？”
“为了一点食物？”希尔伯特诧异的看着她，好像觉得她真的疯了。
爱斯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美好的食物让人心情愉快，你这种修炼狂怎么能明白？
不过，九环法师的资源，的确，非同凡响。”
希尔伯特歪了歪头：“西雅之塔这边，资源是真的很丰富。
怪不得佩特法师会说，德里福斯拥有的资源，足够十几个我进阶九环。”
“唔？”爱斯琳感兴趣的看向他，“那么有钱的吗？
罗塞罗好像都没有那么富裕呢！”
“德里福斯，似乎是个很节俭的人，只喜欢用属于别人的资源。”希尔伯特笑眯眯地说。
“佩特，很了解他啊！”爱斯琳坐了起来，手撑着下巴靠在书桌上，一脸迷惑，“不是说，德里福斯，有点丑吗？”
“应该是吧？”希尔伯特微笑着回应，“要不然，明明对资源那么在意的佩特法师，也不会那么断然地拒绝德里福斯的求婚。”
“苍蝇，总是能闻到味儿。”爱斯琳眨了眨眼，“呵~不用理他们。
对了，罗塞罗和我说过，过几天会给我送一些好东西。
你的交易目录呢？
拿来给我看看。”
希尔伯特抬了抬下巴：“你的手边就有，随便看。”
爱斯琳翻了翻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在最底下抽出了那本厚厚的目录。
她边打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哪儿来那么多东西可以交易？
哦……这是薄荷酒吗？
怎么不给我来一杯。
小气的男人。
怪不得佩特女士对你那么不满。”
希尔伯特轻轻微笑：“对佩特法师来说，公平交易就是她的损失。
或者说，能不让我亏损，就是她最大的善意。
呵呵~
可惜，我宁可不和别人交易，也不愿意看到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占了最大的好处还说是为了我好的人。”
他从戒指里翻出一个水晶瓶……晶莹剔透的瓶子里，泛着淡淡粉色的酒水似乎闪着光：“薄荷酒，之所以是海纳尔森，甚至是大部分魔法塔的特产，是因为薄荷这种植物在魔法花园里很容易养起来。
可在西雅之塔，大花园的草坪里就有薄荷生长。
他们的魔法花园，可是有灌木生存的。
要不然，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点心原料？
这是用蔷薇花酿的酒。
你知道这种花吧？
中立派系的那个大花园里，亭子上爬满了这种开着粉色小花的藤蔓。
我就收购了一些，让卡朋特酿了蔷薇酒，要不要尝尝？”
爱斯琳歪着头看向他：“好喝吗？”
“卡朋特倒是很喜欢。”希尔伯特不置可否地说。
“那我试试。”爱斯琳向他招了招手。
漂亮的浅粉色酒水轻轻地流淌进高脚酒杯，爱斯琳低下头轻轻闻了一下：“好像，有种月光的味道。”
“我问过佩特法师。”希尔伯特微微眯起眼睛，“她说这种花的名字就叫月光蔷薇，他们那里还有红色、紫红色还有白色的。
但只有粉色的这种，花朵可以拿来吃。
还有一些女法师养了蜜蜂，就是为了月光蔷薇的花蜜，我花了不少资源才换到两瓶。
你也知道，虽然黒迷之塔的魔法花园里有蜜蜂，但，那真是费了不少心力才能养到现在的。
一点外界的气息都不敢放进蜜蜂所在的花房里。
她们却能在大花园里随意放养。
西雅之塔，果然不一般。”
爱斯琳眯了下眼睛，微微抿了一口酒：“啊，真是，香甜的味道，怪不得你不喜欢喝。
的确，虽然也有点提神，但和薄荷酒差不多，味道却香多了。
但大部分法师估计很难喜欢。
你这酒里，加了多少蜂蜜？”
“主要还是用花瓣，蜂蜜只是一小勺，用来提下味儿。”希尔伯特轻笑了一声，“花蜜，是必不可少的提香剂。”
爱斯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找她们买。
但是，我更喜欢吃白塔那边的百花蜜。
所以，我还是想要你这个酒。”
“你让自己的随从去找卡朋特学。”希尔伯特不在意的说，“这个酒方没有多少价值，你拿几个糕点方子换就好。”
第544章 被鄙视审美的爱斯琳很不高兴
爱斯琳点点头：“我的随从，你也知道，没什么能力，也没必要让他们离开附属塔。
还是小白袍够伶俐，你别拒绝对方入内就好。”
“拿着你的信物来。”希尔伯特慢吞吞的回答，“我的魔法塔，不对外开放，不是谁都能进的。”
“好。”爱斯琳爽快地点点头，又对他勾了勾手指：“你手里还有月光蔷薇酒吗？
先给点定金，我会让人给你送来足够的食谱，不只是糕点哦~
那可绝对不是你们海纳尔森家族流传的那种，来自防御之塔的残单。
西雅之塔这边的食材可多得很。”
希尔面无表情的飘了几瓶酒给她：“用仅有的食材创造出让人惊艳的食物与酒水，才是让人惊叹的厨艺。”
“呵~可，只有最完全的材料，才能发挥出厨师最完美的技艺啊~”爱斯琳摇曳生姿的站起来，走到窗边回眸一笑，“而且我们这些没有那个天赋的人，当然，只能靠更完美的食谱，而不是所谓的手艺的加成，不是吗？
就像你这月光蔷薇酒，其实你的酿造方法不还是薄荷酒那些？
但，材料的不同，却能让人享受到完全不同，而且更让我喜爱的滋味。
吉尔伯特，人呢，总是要往好了想，以前的那些，就都忘了吧！”
“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么多，是因为防御之塔吧？”希尔伯特忍不住笑了，“就连海纳尔森家族那些往事，我都不在乎。
在防御之塔落下帷幕的那一刻起，海纳尔森家族的命运早就注定了，能够保住家族大部份人的命，都只能说是，运气还不错。
遇到的那个想要强取豪夺的家伙，是个蠢货。”
痛打落水狗很正常，但是落水的狗到底是什么种类，是不是狗刨技能特别出色的类型，德里福斯他都不知道，就直接动了手。
结果，狗从水里直接溜走了，他能怪谁？
只能怪自己没长眼睛。
希尔伯特漫不经心的拨弄了一下沙发前茶几上的那盆薄荷的叶子，手腕上的猫眼石手链闪动着光芒：“我不会去想那些过去，但也不会容忍什么人都试图拿我当警告别人的靶子，即使警告的是我们的老师。
德里福斯，我是肯定不会放过的，不是现在，也是不远的将来。
但，我也不会随便做别人的刀，你说是吧？
爱斯琳。”
“那当然。”站在窗边，和天边的晚霞交相辉映的女法师嘴角划出一抹凌厉的笑容，“我们自己的老师都还没想拿我们去砍钢板呢！
别的，家伙，也配？”
她挥舞了下手臂，一飞冲天，只留下一串放肆的笑声：“吉尔伯特，你这么不敢看我，是有什么心事吗？”
“紫配红，红配紫，你都可以挂在老师窗边当遮光帘了！”希尔伯特冷笑了一声。
他虽然没有大喊，但声音却传递到了四面八方。
“啊~没有欣赏眼光的蠢男人。”爱斯琳毫不在意的反唇相讥，“不过也是，瞧瞧你的喜好，多清纯的吉尔伯特啊~
一看就是，没成年的菜鸡。”
希尔伯特嘴角抽了一下，确定他俩的不和谐已经传递给了所有偷听的人以后，就猛地关了下窗户……他才不会和女人讨论这种问题。
这是他能赢的话题吗？
虽然吉尔伯特的魔法塔离黑迷领地的中心区域很遥远，但坐在窗边的鲁特大法师也还是无奈的按了下眉心。
他倒不是担心吉尔伯特和爱斯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这两个半道谈崩了的可能，其实比他俩顺利合作还要大一点。
鲁特虽然不怕他俩打架，但怕他俩打到一半掀对方老底。
有些东西，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儿，但有心人还是能从中推测出一点什么的。
吉尔伯特他倒是不担心，但爱斯琳……
幸好，虽然还是在吵架，但至少内容可以理解……理解个P！
以前的爱斯琳，虽然很喜欢沉浸于一些不可理喻的感情之中，但好歹还有点矜持啊！
这是被那个真实的她传染了没脸没皮吗？
虽然也算见多识广，但一直生活在法师的世界，见到的最普通的人类，也是贵族的鲁特，完全无法理解，爱斯琳哪里学来的那么粗俗的话！
“你不是吵赢了吗？”飞在半空中的爱斯琳听到了灵魂深处的问话，“为什么还这么愤怒？”
“他鄙视我的审美。”爱斯琳冷哼，“我难道还不能不高兴？
而且，什么叫吵赢了？
你看他和我吵了吗？
不理我和被我骂到不敢还口那是一回事儿吗？
你是不是从来没和人吵过架？”
“吵架啊……只有我单方面的发疯，结果倒一直是同一个。”‘爱斯琳’有点怅然的说，“被关禁闭。”
“嗯？”爱斯琳不理解，“能关你紧闭，那不就意味着，对方不是你的长辈就是你的老师？
那怎么能吵架？”
“敢冒犯我的人，杀了就好。”‘爱斯琳’淡淡的一笑，“吵架这种事，自然是和不能动手的人做的。”
爱斯琳无话可说：“我是，绝对不可能和老师吵架的。
所以，绝对没法理解你的话。”
“凡人的思维。”
“我本来就是凡人养大的，不是吗？
而且，你为什么要和随时随地能惩罚你的人吵架？
不对，你为什么要冒犯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
除了让对方不高兴，还能怎么样呢？
受罪的，被关的，不还是你吗？”
“可，我会感到喜悦。”‘爱斯琳’语气古怪的说，“欲望啊~”
爱斯琳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立刻抚平：“我不会问你更多的了。
知道的越多，对我来说越不利。
你醒的那么早，能听懂吉尔伯特在说什么了吧？”
感谢吉尔伯特的帮忙，爱斯琳在‘爱斯琳’醒过来的瞬间就能确认，这家伙看起来是在沉睡，实际上一直有一只眼睛在盯着她！
她的精神波动，的确是吉尔伯特第一次鄙视她的穿着时最激烈，但，‘爱斯琳’真的彻底清醒，开始监控她的行为，是在吉尔伯特开启了他魔法塔最高等级的隔离法阵的时候。
所以，爱斯琳转头看向天边那已经快要不见的晚霞，以及晚霞边上那若隐若现的月亮……吉尔伯特，暗示的，是天空之上的眼睛吗？
西雅之塔那座云霄之上的白塔，和月亮，又有什么联系？
‘爱斯琳’从来不会严密控制她的行为，是不是，就是因为其实她的一举一动，一直在被监控中？
别的地方做不到，但在西雅之塔……
“你在看什么？”‘爱斯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晚霞多美啊！”爱斯琳坦然的说，“只有那种没眼光的男人，才会觉得紫与红的搭配晃眼睛。”
“我还以为，你在看佩特她们的魔法塔呢！”
“需要我关心吗？”爱斯琳嘲讽地说，“你不是已经动心了？”
“难道我是为了我自己吗？”‘爱斯琳’不满地说，“那边是希望我们惹出一点事情来，好看一下西雅之塔内部的状况。
当然，她还想看到黒迷之塔的虚实，尤其是你那个老师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
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那就只能对西雅那边的中立派系下手了啊！
你不要以为罗塞罗真的像他表面上那么潇洒。
西雅，从来不会放她最喜欢的男宠离开自己身边。
你懂吗？
罗塞罗，已经是完成时了，他也得为了自己的以后着想。
德里福斯，竟然能积攒出那么多资源，也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动心了！”
“佩特说的，就是真的吗？”爱斯琳不解的问，“吉尔伯特说的，可是，足足十几份的，足以让一个七环法师走到九环的资源啊！
整座黒迷之塔都拿不出来那么多。”
“喜欢坑蒙拐骗又足够吝啬的家伙，当然有钱。”‘爱斯琳’不耐烦的说，“你那个老师，最想看到的是自己学生有资格用这个资源。
而德里福斯，想的是让这个能分他资源的家伙赶紧滚蛋，最好死绝了。
要不然，他在西雅之塔待了这么多年，学生资质也不算差，怎么也不至于只有那两个待在防御之塔地盘的学生可以用。
你们那个对学生最差劲的尼科尔森，和他对比都是圣人了！
当然，罗塞罗他们只是知道他应该挺富有，但绝对想不到会这么富有！
毕竟，德里福斯的实力，也就那么多，他也不怕自己保不住！”
“可，佩特是怎么知道的呢？”爱斯琳还是有点不理解。
“你猜，她一直公开说德里福斯不要脸皮，想要让她带着配方嫁给他，还要支配她的财产这件事，为什么，德里福斯从来不敢指责她诬陷呢？”‘爱斯琳’嘲笑了一句。
“什么……意思？”
“德里福斯虽然丑，但他俩也的确是中立派系中最早存在的几个九环之一。
那时候，白袍和黑袍两大派系给他们的压力可是很大的。
尤其，黑袍一直在试图找出他们中间，心怀鬼胎的家伙。
为了保住自己的实力与地位，他俩是真的有过一段的。”
第545章 灵魂内的交流
爱斯琳完全无法理解：“你，是在胡说八道吗？”
“罗塞罗和我讲了很多只有西雅之塔活得够久的老法师才知道的笑话。”‘爱斯琳’不明白她在诧异什么，“不就是两个人在弱势的时候勾搭，然后事态平息以后分赃不匀就分手，还分得不那么和气吗？
你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说我为什么惊讶？”爱斯琳冰冷地说，“当然是因为我不理解，九环法师为什么还要拿自己的身体当成筹码。”
“说什么蠢话？”‘爱斯琳’懒洋洋地说，“身体本来就是筹码，不分男女。
为了活得好一点都会有人丢上桌，更别提和命有关。
丰戈那时候正在清扫西雅之塔内部的混乱份子，下手很是凶残。
只要有一点可疑之处，都会连想死都难。
他所有的天赋都是和拷打审查，探寻真相有关的，能瞒过他眼睛的人可不多。”
“那不就意味着，佩特和德里福斯本来就没问题吗？那他们干嘛……”爱斯琳还是无法理解。
“啊，也可以有。”‘爱斯琳’轻柔的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爱斯琳只是性格偏激，还不至于不解世事……所以，她立刻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深意。
那位丰戈……应该就是黑色艺术家的本名……在清理那些打入西雅之塔内部的本世界勇士的时候，并不在乎有没有人是被牵连的无辜者。
爱斯琳这段时间也不是没看到黑衣派系那群人的风格：凶残又狡猾。
他们是做得出，只是想，就把一些本来不相干的人打成所谓的‘奸细’，弄死他们再收走他们的财富的。
佩特，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做她的染色商人了。
估计那个时候她还没到九环，又看到了太多的现实，所以才不得不找人合作。
德里福斯这种谁都瞧不起的家伙，反而是很好的合作对象……因为他就不可能有问题。
找到他头上的，必然都是打歪心思的。
虽然他们的确可以污蔑，但，总归是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缘由：谁会相信德里福斯有问题？
会毅然决然的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进入西雅之塔卧底的人，就算只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的魔法塔，那也是为了点啥。
灵魂深处总会有一点闪光点的。
德里福斯这种，连西雅之塔性格最恶劣的黑袍派系都看不上的人……连污蔑他的人，估计都会被嘲笑。
西雅之塔还是要保证明面上的公平的。
倒是佩特，因为她某些左右逢源，和谁关系都不错的商人做派，很容易被牵连。
爱斯琳眯了下眼睛……作为鲁特派系的大师姐，她当然能理解佩特的做法。
否则，她当初也不会保下那个跟着罗兰多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但她需要反复确定一下，‘爱斯琳’对她的理解，是不是像‘爱斯琳’自己说得那样，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看起来，不是呢！
爱斯琳觉得，她的一些念头，可能，真的不是，完全不可能。
至于月亮，不，月光和那个月光蔷薇之间的关系，她暂时还是不能多管，最好交给老师去处理。
毕竟，‘爱斯琳’最关注的，并不是这点。
很可能，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吉尔伯特这家伙，对这些东西，总是很敏感。
爱斯琳对这点也可以理解……鲁特以前就说过，如果吉尔伯特能恢复他的精神海，那他的精神力敏感度一定是难得一见的强。
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对一点点的精神力波动都那么敏感，对身边人的变化的感知更是细致入微。
就像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明明‘爱斯琳’只是醒过来，还潜伏在她的灵魂深处，但吉尔伯特就是能迅速切换他的话题。
否则的话，吉尔伯特，虽然嘴巴毒，但也还算有他的贵族风范……讽刺人的话，说得会比较委婉。
她还好，奥利瓦很多时候都是睡到一半才想明白自己都被骂了点啥，只能蹲在被子里无能狂怒。
毕竟又不是啥大事儿，难不成还能大晚上冲去找吉尔伯特算账吗？
然后，过了当天的实效，再去找吉尔伯特，就是不礼貌的了。
还不如她，当天就能发疯回去……她也是要等回去以后细想才能想明白的。
有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她对吉尔伯特太过分，总是觉得她对回到自己魔法塔里一步不出门的吉尔伯特指着他鼻子大骂是没有修养……呵，他们怎么不去听听吉尔伯特那张臭嘴都喷了些啥？
当然，爱斯琳也明白，之所以她和奥利瓦会直面这种冲击，大部分的原因是他俩自己做了让吉尔伯特不爽的事情。
但，怎么说呢……能对他俩保持那种礼貌性的委婉，吉尔伯特已经将他俩视为自己人的范畴。
如果换成是外人，吉尔伯特基本上只会给一个鄙视的眼神，就会结束和对方的交流。
当然，这得是在对方只是犯蠢，而不是犯贱的情况下。
比如像今天这种，直接攻击对方最容易暴怒的弱点的状况，就是吉尔伯特对犯贱的人会采取的态度。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对方失去冷静，最好能先对他出手。
吉尔伯特看起来偏激又狂妄，但实际上做事很有他的一套原则：他更喜欢反击。
就是反击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手而已。
谁能让本来就有点疯狂的人，在被惹怒的时候不冲动呢？
所以，吉尔伯特才能用最理智的态度表现最疯狂的自己。
反而是听到最多恶毒言语的奥利瓦和爱斯琳，才是他不可能动手的对象。
就是吧……也不见得就好，毕竟，连被骂都得靠着自己一遍遍回想才能想明白。
那不等于在想明白之前，自己骂了自己无数次嘛！
奥利瓦最后躲着吉尔伯特走，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有她爱斯琳不信邪。
虽然还不至于能做到以毒攻毒，习以为常，但至少现在的她，想明白被骂了点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所以，发现吉尔伯特突然直接开骂的爱斯琳，立刻反应过来他感觉到了啥……竟然比她更早的发现了某个存在悄无声息的苏醒。
虽然那家伙，看起来是和她共享一个灵魂，但，反而是她这个局中人会反应更慢一点。
大概是对方才是这个灵魂的主人……就算她爱斯琳真的不只是那张面具，那她所占据的灵魂份额也必然很少。
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对抗对方，必然很难做到。
虽然爱斯琳有点羡慕，但想到吉尔伯特是怎么得到的，她也就只是羡慕一下而已。
绝对不会希望自己也有。
她都已经这么惨了，真的没必要连前期都痛苦。
爱斯琳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至少在走向末路之前的这些年，她活的肆意又精彩。
“罗塞罗也需要这个世界的资源吗？”沉默了很久，爱斯琳才突然问出了这句话。
“他当然不需要，但他的手下需要。”‘爱斯琳’不以为意的回答，“如果他能培养出几个，足以让西雅看上眼的小家伙，那他才能得到更好的奖赏。”
“那，他们会被带走吗？”爱斯琳继续追问。
“你在说什么蠢话？”‘爱斯琳’冷酷的笑了，“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得到过这种被献上来的漂亮孩子。
你不也一样拿他们当成打发时间的存在吗？
这种，抱着目的而来的人，什么时候需要珍惜了？
只有自己看上的……你那是什么表情？”
“一些，对过去的自己的鄙视。”爱斯琳坦然的回答，“越想越觉得自己眼睛可能是瞎的。
想来想去，都是那些被事先调教过的孩子更好用。
然而……我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爱斯琳’当然听得懂这个该死的面具是在讽刺谁。
但她左思右想以后，竟然也没法否认，最后只能顽强的挽尊：“西雅宫殿里，有无数漂亮的美人，都是我在漫长的时间里收罗而来的。
你不是看到罗塞罗了嘛！
他都是完成时诶！”
“所以，杀的多，还是留的多？”爱斯琳抬了下眼皮，发现主塔已经近在眼前，就飞快的直接绝杀了这段交流，“不，应该说，除了罗塞罗这样，明显也是被人送上来的类型，你自己找回家的那种，有活过100，不，50年的吗？”
“别胡说！”‘爱斯琳’怒吼，“他们都活着！
只是，变成了另外一种存在方式罢了！
但是，肯定都活着！”
“那，还是，他们自己吗？”
第546章 最后收尾的隆美尔
爱斯琳的疑惑让另一个灵魂忍不住发笑：“难道你还真的看中了哪个美人儿的灵魂美？
啊……当然，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在最初，那些没有被染上颜色的灵魂的确挺美丽。
但，当不得不把他们变成另一种生物的时候，你觉得，还会有几个还是过去的那个他自己？
真要是能那么坚持，我也不会放弃对他的兴趣啊！
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即使到了后期，能进你的眼里的人，都是擅长表演的天才，但在最初的时候……你看上的那些人总是有一些真正的闪光点才能吸引你吧？
只是，等到某个偏好被发现以后，就会一直出现同一类的人，直到我们厌倦以后选择另一个爱好。
所以，我们才渐渐地，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什么样的家伙吸引。
到了最后，也只有表演的最完美的人才能被我们看上……有时候，真实反而没有虚假完美，你应该很懂啊！”
她突然冷笑了起来：“要说在黑迷之塔，最让人觉得纯净又真实的灵魂，不应该是那个吉尔伯特？
像他那么勇于自我牺牲，又很懂得做人的底线的存在，你还能找到几个？
可，我想，你宁可爱上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在模仿他的人，也不会觉得吉尔伯特很吸引你吧？”
“你在窗外干什么呢？”一直在等爱斯琳进去的鲁特发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还想让我给你开多久的窗，嗯？”
爱斯琳用力拍了下重重起伏的胸脯，一字一顿的对灵魂深处的那个自己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不想说话，可以睡觉。
你再胡说八道羞辱我，我……呵~
不要以为我就抓不到你的把柄。
罗塞罗，还有他身后的一大堆小白袍，就待在那里呢！
呵呵~”
“我倒是觉得，西雅不一定能看得上那群小白袍……”‘爱斯琳’有些迷惑的问，“你觉不觉得，我对吉尔伯特的关注度太高了？
我现在有点分不清，我这么喜欢观察他，到底是因为他和你关系诡异，还是，因为他就是我欣赏的类型……
你说……”
“说个P！”爱斯琳的精神海都掀起了波澜，“你觉得可爱的，不是那个还没进入黑迷之塔，就愿意为了家族奉献自我的长得可爱，又一脸忧郁的小男孩吗？
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狡猾又缺德，脸上动不动就写着你算个什么东西的臭男人？
他身上哪里有你喜欢的纯洁的破碎感？
阴人倒是很有感！”
“爱斯琳？”窗内的鲁特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这一次，他是真的担心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爱斯琳生硬的回答，“只是被一些愚蠢的问题膈应到了。
老师，别问我什么问题，想想你每次都想打死奥利瓦那时的感受就行。”
鲁特还是有点迷惑，但多少能猜到一点：估计爱斯琳在和她那个主灵魂吵架。
而且，是爱斯琳吵输了。
倒也正常，就凭爱斯琳那点脑回路，能被她按在地上摩擦的也只有奥利瓦……剩下的人，都是不敢和她吵的。
“你可以去睡觉了，不要打扰我和老师的时间。”爱斯琳嘲讽的笑了一声，“你不是实验过了，我的灵魂强度完全没有减弱，和我是不是待在心爱的老师身边享受安逸的时光完全没关系。
反而这样，会让我丧失一点战斗欲。
怎么？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和我斗下去？”
“看来，你的确对我这个想法很厌恶。”‘爱斯琳’有点蔫的说，“那算了，我还想试试看，西雅会不会对他感兴趣呢！”
“你自己明明没那个兴致啊！”爱斯琳捏住了自己的小拳头，“为啥……”
“不知道，可能是被你传染了点毛病？”‘爱斯琳’不高兴的说，“总觉得给吉尔伯特添点乱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如果会伤害到我自己的话，那就算了。
啧~
你怎么这么任性！
我，竟然也会这么珍惜自己的感情吗？”
“废话，感情什么的你也不用提了，吉尔伯特是虚情假意骗得过的吗？”爱斯琳嘲讽地说，“到时候，丢脸的难道不是我自己？
我为什么要用我的脸去成全你的快乐？
想多了吧……你要是用那位西雅的形象与名字去找吉尔伯特，那当然就随你，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子，而且还会很乐意帮忙。
怎么样？”
“啧，只要把自己骗过去不就得了？难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爱斯琳’反讽了一句，“这时候，你倒是不骗自己了，呵~
这还是你太弱。
算了，你早晚能明白，欲望会让一切的感情由假变真。
我先去睡一会儿，等罗塞罗到了你再喊我出来。
别用这么激烈的方法，刚刚我还以为你被丰戈发现了呢！”
“那你可想错了。丰戈站到我眼前，我都不会那么愤慨。”
为了方便开窗户一直坐在落地窗边的鲁特有点犹豫：本来，能够走窗户的人就只有他、爱斯琳和奥利瓦，科伊尔和罗哈斯暂时还没有那个权限。
而大部分的日常事务都是奥利瓦负责的，所以他很少会来主塔……奥利瓦的那座辅助塔功能最全面，一般的小事在那里就能处理完成。
再者说，鲁特还在一直给主塔增加各种防御措施，本来就不希望没必要的人进入。
鲁特自己是魔法塔主权限唯一的执掌者，所以他无论去哪里，就算他像爱斯琳一样站在窗子边上发呆，那入口也会一直为他打开。
可换成是爱斯琳的话，那就只有几个固定入口才能无条件进入……像是窗口这种离中枢最近的地方，必然是每次进入都需要鲁特准许才行的。
鲁特以前不给爱斯琳这个权限，当然，是因为彼此心知肚明的，她灵魂深处的那位住客。
可，要是爱斯琳，总像今天这样的话……鲁特突然觉得，还不如再给爱斯琳一点特殊的权力。
毕竟，他已经猜到了那位住客是谁对吧？
那位要是真的想进他的魔法塔，也没那么麻烦。
虽然鲁特的确有自信可以让自己真正的秘密居所不被任何人入侵，但绝对不是这么宽敞的大客厅。
虽然他继承了黒迷之塔大部分的财富，可，在这种最顶层的资源上……他也没啥余粮可以这么奢侈啊！
轻轻地叹了口气，鲁特真心觉得，还不如来个人跟他勾心斗角呢！
他这一天天的，愁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爱斯琳慢吞吞的滑入鲁特对面的小沙发，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开口：“老师，不用担心我。
我只是因为吵架连着输，才会这么不爽。
吉尔伯特找我也没啥大事，就是，他不喜欢佩特那群人想要利用他还瞧不起他的态度，所以，干脆让我把罗塞罗扯进来。”
“西雅白袍，很富有。”鲁特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也没啥能说的……爱斯琳必然是先吵输给了吉尔伯特，然后又因此被那个主魂嘲讽的时候，又吵了一架。
虽然他家姑娘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但……鲁特宠溺的笑了笑，还有吵架的兴致也挺好。
“呵~德里福斯，富有的程度让我都忍不住惊叹啊！”爱斯琳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鲁特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甚至还摸了摸耳朵……他听到了啥？
他当然不会听不明白，爱斯琳说得那个惊讶的她到底是谁，但这有点……西雅之塔的确资源丰富，但富到这种程度，那个德里福斯干了啥？
挖了万年前法师的坟吗？
估计还，不止一座。
“老师，你也有兴趣吗？”爱斯琳看着他惊讶的脸，忍不住轻声低问。
“没有。”鲁特迅速摇头否认，“卡曼特塔都快要到了，尼科尔森的魔法塔还没建完呢！
他最近烦的很。”
“卡曼特塔大法师的队伍，起码还得半年才到吧？”爱斯琳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隆美尔好像还要晚一点？”
“他负责收尾。”鲁特点了点头，“我们黒迷之塔的外环，基本上都是由卡曼特塔那座魔法塔掌控的。
隆美尔是他选定的继承人，所以，必须由他来关闭外环的一部分聚能法阵。
唉……也不知道，等我们再看到黒迷之塔的时候，是不是，外围只剩下一片荒芜了。”
“我可以，帮您去看看。”爱斯琳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吉尔伯特，您觉得怎么样？”
“太明显了。”鲁特无奈的摇摇头，“他不会上当的。”
第547章 太阳与月亮，在哪里？
爱斯琳撇了撇嘴：“但我估计，会有很多人想试探一下我的真实身份。
所以，德里福斯，应该能找到一部分盟友。”
鲁特摇摇头：“西雅之塔这里的法师们，能走到高阶的，都必然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大清洗。
这个地方，的确让很多人活得很自在……但，绝对不包括最顶尖的那种。
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底层的法师，如果只想自保，不想掺和上层法师的斗争，一般来说，资源与外界的法术能量也够他们生存与晋级了。
到了中阶以后，他们也可以稍微灵活一点，但也得注意和别人的交际，必须得在一定范围内。
所以，你应该看得出，这座魔法塔里的人，都习惯了互相提防，还有互相坑害。
无论是什么人，即使刚刚还在合作，也都会在合作结束的那瞬间，反手相杀。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这样一盘散沙，不，比散沙还要不值一提的生活模式，这么多的九环大法师，还有数以千计的七环，数以百计的八环，怎么会……”
鲁特讽刺的笑了一声：“如果说，在最初的那个时期，他们面对自己身边那个，很有可能是白袍或者黑袍中某些存在的眼线的同类时，会报以鄙视甚至防备的目光，现在的他们，却只会小心翼翼的躲避，甚至，大部分人都会去恭维他们。
就像看到你的佩特。
她不知道，我们这里，你才是那个不稳定因素吗？
她当然知道。
可她宁可想方设法从吉尔伯特那边下手，甚至还得借由德里福斯绕一大圈子……这会让多少人发现她的目的，多少人想要搅和进来获得更大的利益啊！”
“等等……”爱斯琳眨了眨眼，“老师……佩特的目的，不是德里福斯的财富？”
“她能分到个鬼财富！”鲁特忍不住看向她，“吉尔伯特那话，你又只听懂一半，是不是？”
看着爱斯琳不好意思的笑脸，鲁特忍不住又按了按额头……他觉得再这么熬两年，自己的抬头纹都要被自己按平了。
奥利瓦和爱斯琳，真是，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耳聋。
估计吉尔伯特也发现她没怎么听懂，才弄出那个月光蔷薇酒出来。
鲁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把吉尔伯特和你说过的话，一句不差的给我说一遍！”
幸好，爱斯琳只是脑子转的不够快，倒还不至于连八环大法师该有的记忆力都丢掉了。
鲁特听完她一字一句的复述，眉头微微皱起……吉尔伯特的重点，似乎在月光之上，但，又不是。
对了，吉尔伯特一直在强调，爱斯琳对颜色的喜好特别，嗯，奇特。
如果吉尔伯特也觉得爱斯琳灵魂中的那个灵魂是西雅的话……那，有一件事就很有趣。
鲁特和吉尔伯特一样，都能感觉到，爱斯琳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鲜艳的颜色。
虽然她玩亮紫配大红是为了恶搞，但，这两种颜色的确是她喜欢的类型。
那，西雅这个主魂，为什么那么爱白色？
吉尔伯特一直强调的月光……虽然月色如水，大部分时候泛着蓝光，但，在他们这个世界，在人类的传说里，月光就是白色的。
白色，也是最容易和月光联系在一起的颜色。
毕竟，凡人哪有机会见到什么是水蓝色呢？
鲁特轻轻转头，看向远处那云霄之上的白塔：他的视力很好，自然能看到那在最高的地方，在细细的塔尖下，那，可以转动的，圆圆的观星台。
因为黒迷之塔的过去，所以，鲁特很清楚，预言法师惯用的这种观星台，都是可以转动的……那些观星器一旦安装完毕，是不能再动的。
但星辰却不会停留在一个位置。
所以，观星台一般都是可以移动的设施。
尼科尔森本来的那座塔上其实也有，只是没有白塔上这座这么大，这么华丽而已，那就是个可以绕着他的塔尖环形转动的小台子。
而不是像白塔这座一样，几乎就是自动按照星辰移动的规律自己跟着转动。
所以，鲁特，没怎么注意白塔顶上的这个有如圆球一样的建筑……从西雅之塔干掉所有外界的预言法师这种行为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预言是有自己的了解，并且非常相信。
那么，西雅之塔自然是有一位强大无比的预言法师。
预言法师这种存在，杀伤力并不强，但他们很擅长躲避，甚至能伸手搅乱命运对他们的窥探。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做出成功的预言。
只要自己不主动出现，真正有实力的预言法师其实不太容易被抓到。
但，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在搅乱命运之环的时候，他们的气息也会留下。
那比他们强……最起码要是九环与七环这种区别的强……的预言法师，就能按照这些气息找出他们的所在。
所以，要么根本不做真正的预言，要么，就必须得冒着被抓住的危险。
黒迷之塔那么完善的防御都没能挡住西雅看到他们那里预言法师的目光，鲁特不觉得世界上还有什么预言法师能活着。
真要有，那就只会是陷阱。
所以，无论绝望之塔那边传出什么和救世有关的预言，鲁特都绝对不会信……那就是骗傻子的。
幸好，绝望之塔那边的傻子没有聪明人多。
才能一直站在黒迷之塔的前方，阻挡了很多麻烦的视线。
鲁特又看了一眼白塔：所以，月亮和西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呢？
对了，毕索泽雅是冲着世界之主的名头来的，那，明显和她有点不知道是什么联系的西雅，难道想成为银月之主？
他们这个世界，以前，难道就只出现过，原来的那位世界之主，一位神明吗？
等一下，鲁特迅速将思绪转到现实中……那些麻烦事儿以后再想，反正他们已经一头包了，敌人的强大也不会因为多一个月亮而有什么影响。
反正都是打不过，只能慢慢熬，熬到哪天算哪天，说不定就能熬出个头。
活得长就好，活得长，就什么都有可能看到。
鲁特向来想得很开。
他现在更关心吉尔伯特的另一个暗示：不要试图利用月光蔷薇制作像是防御之塔的那个可以增加爱斯琳灵魂力的香薰蜡烛，是嘛？
鲁特很清楚，如果他发现这种月光蔷薇的确对灵魂有好处的话，那他肯定会试着给爱斯琳用一下。
但，如果这月光蔷薇实质上是来自西雅的意志的话……那增强的，只会是另一个灵魂的强度。
鲁特暗地里叹了口气：吉尔伯特的观察力果然够细致，而且，看起来也做过相关的试验了。
最后的答案就是，只配当酒喝，是嘛？
不，是只能用来酿酒，别的不要做……吉尔伯特还要了爱斯琳的食谱，那证明别的食材是没问题的。
只有这个月光蔷薇。
奇怪……为啥酿酒就没问题？——
希尔静静地站在窗边，蒸汽灰色的内侧窗帘随风舞动，和绣着灰紫色羽毛草花纹的烟灰色外帘时而卷在一起，时而分开飞舞，正好给他营造了一个安谧而无人注意的角落。
虽然大厅里开了东西两侧的窗户，让外界能轻而易举感知到魔法塔内部的情况，但希尔所在的这个角落，却是唯一的，一个隔离区。
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忍耐的人，更不愿意在自己家的时候，看书吃饭都要被人盯着看。
所以，希尔最后选择了这个方法：灯下黑，在这个比较直接的世界里，应该还算好用。
外界是能看到希尔待在这个地方的模样的。
但是窗帘在风中吹起的每个角度都是希尔精心计算过的，正好可以让他坐在躺椅上的时候，手与脸部被挡的模糊不清。
希尔也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天空中的银月已经被西雅掌控了一部分的话，那他的大部分防备其实是无意义的。
月光是可以无形无质的入侵所有地方的存在……除非你住在完全没有光的地方。
希尔其实以前就有这种怀疑：特拉希尔那种一开始就比较完善的世界，最初诞生的神明就是大地，然后日与月。
其实她们出现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只是因为大地女神早就拥有自己的内核，所以才会提前了一段时间出生。
也就是因为大地先出现，所以，特拉希尔的太阳甚至比黑暗中的月亮更早一步出现。
一般来说，世界的最初都是静谧的，无声的，只有伴随着黑暗而生的月亮才会最早诞生神明。
而，托瑞尔那种本来有点残缺，世界晶壁又有所缺漏的世界，最开始诞生的就是两位双生月神。
托瑞尔之所以天然没有太阳，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彻底成型就被战火摧毁了，然后被因为天堂山那点破事儿离家出走的AO发现重新修复的。
AO虽然很强大，但他也没办法让已经停止生长的世界第二次发育。
所以，托瑞尔真正的原生神明，才只有那两位月亮。
可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日与月，必然得有一位才对。
第548章 犯愁的希尔
如果是纯粹的法师，大概也不会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怪异，毕竟，又不是没有过创世女神……一些比较聪明的法师，估计会推测出那位女神已经惨遭不幸。
但在希尔这样，拥有比较正统的神系传承的人看来，却很不正常。
他一开始没有确定，是因为太阳和月亮这种存在也是可以后来制造的……只要不是像托瑞尔那样直接用不灭之火制造的太阳，其实并不会那么突然的直接创造出太阳神。
那是只有绝对强大的天然能量才能创造出来的奇迹。
一般的世界，想要造神，都得像当初的费伦瑞尔一样，先搞出人，再用他们的信念来点燃某些神性物质创造一个傀儡神明。
不过，那条太古红龙都能做到的事情，阿斯摩蒂尔斯就更没问题了，所以希尔一直有点拿不准。
直到他来到西雅之塔。
格莱西雅既然想要利用银月之力，那自然她就得将银月的力量接引到西雅之塔来。
月光蔷薇就是因为银月之力外泄出来的一点点能量生成的。
只有真正的月亮，才能让自己的光辉影响到凡间的生物。
至于太阳……希尔还有点不太肯定。
但他仔细观察过，银月与太阳在偶尔的交相辉映的时候，并没有一弱一强的感觉。
那么，以这个世界如此完好的、天然而生的太阳与月亮，怎么会一位神明都没出现？
所以，那个一直在说的，原来的创世女神……到底是创世女神呢？还是某位倒霉的月神？
至于太阳神，除了托瑞尔那个因为不灭之火点燃某个特殊星球而出现的阿曼特塔，很少会以阴性面貌示人。
他们也没啥兴趣搞什么阴阳结合，好让自己走向全知全能之路。
当然阿曼特塔的特殊性，也可能是和他得叫塞伦涅一声妈有关系：虽然点燃那个星球的是不灭之火，但在那之前，包围不灭之火的神力却属于塞伦涅的银月之力。
如果在点燃的瞬间，那点阴柔之力没有彻底消散，那也的确有可能会让太阳神变成内冷外热的不正常存在。
反正，正常出现的太阳神，基本上都会阳光一点、阳刚一点……要不然，各大神系也不会都在暗地里分析阿曼特塔到底是怎么构造出来的。
就像精灵神系，包括已经跌进深渊的罗丝，也不会对当年变成苏伦的塞伦涅还那么小心翼翼。
看看兰森德尔、再看看阿曼特塔，只有这两位神明是完全因为塞伦涅本身而出现的……其他的神明，包括那些在她们姐妹俩战斗的余波中诞生的，多多少少都有一部分属于莎尔的特性，虽然也有很多毛病，但起码，可以理解。
这也是希尔怀疑那个所谓的创世神，其实是月神的原因。
但，这不代表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创世神。
格莱西雅表现出来的，对银月之力的探求，和他们的主要目标：复活毕索泽雅之间明显的割裂感，很有可能，就是源自于，这个世界最初的神明，本来就不止一位。
如果是这样的话，希尔忍不住转头看向高大的白塔之后更加遥远的地方：那是传说中，在世界最顶点的，毕索泽雅神殿。
即使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算长，希尔也是听说过，那座神殿，是唯一可以直接联系到毕索泽雅女神的地方。
或者说，那里，就是通往创世女神那半残的神国的入口。
希尔完全不需要去探寻这座神殿的秘密，就能确定，那个地方，必然有属于某位创世女神的神性残留。
就算毕索泽雅真的能因为来自天堂山那个可以恢复她灵魂完整性的生命瑰石召回灵魂，那她想要让自己的神像点燃神火的话，也得拥有足够的神性。
神火可以源自这个世界，甚至可能其他世界都有的信仰力。
但，神性与神力，却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慢慢增长。
她毕竟是大魔鬼，和本来就是天使之躯、本来就是神性生物的阿斯摩蒂尔斯不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的神性来源，那她复活以后，也顶多是个弱等神力。
甚至，更可能的是微弱神力。
而这样的她，即使有阿斯摩蒂尔斯的帮助，想要吞噬旁边那个半残的特拉希尔都不太可能……更何况，特拉希尔还有可能自救成功呢！
虽然地狱之主估计在特拉希尔附近做了不少准备……一去不回头的法师自然无所谓，但万一有谁竟然还有那么点良心，那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一去不回头了。
希尔也是在发现了这件事以后，才在自己心里和特拉希尔的法师们和解了。
至少他们，也不是真的，完全放弃了自己出身的世界。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连德拉克鲁斯那种家伙都差点翻车，可想而知特拉希尔附近的那几个和魔鬼有关的世界防备的多么严密。
如果那些法师，都是自己不想回头的类型，那，魔鬼们也不会做得那么完美。
希尔肯定不相信德拉克鲁斯的人品，但他绝对相信那老家伙的心机谋划。
他其实还挺庆幸，法兰在发现那些世界有问题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绕着走。
而且，他也很擅长掩藏自己的存在。
至于德拉克鲁斯，他只要不把自己的脸遮住，那，必然会被发现的……想想他自己就有多少学生沿着那条路出发就知道了。
反正，阿斯摩蒂尔斯那种存在，是不会有侥幸心理的，他必然会试图让毕索泽雅复活的时候，越强大越好。
这点，既不能依靠这个世界的信仰，也不能依靠他那个明显一肚子坏心眼的女儿格莱西雅。
就像希尔一直怀疑的那样，阿斯摩蒂尔斯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尤其是知道自己可能有二胎、三胎弟弟妹妹的情况下。
格莱西雅不动手脚那才不正常。
很明显，比起时刻监视自家女儿会不会试图给亲妈下点虚弱的药，或者在备孕的时候推几把，踹几脚，阿斯摩蒂尔斯选择给格莱西雅树了另一个靶子。
毕索泽雅神殿里的那个神性存在，有很大可能是银月女神的残渣。
而，真正的，那位世界之主，所谓的创世神的神性物质，应该藏在了另一处所在。
连格莱西雅和丰戈都不知道的所在。
希尔默默地转头看了一眼鲁特的主塔……这个世界的大法师们，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毕索泽雅神殿里的一些事情。
那他们，一直和西雅之塔这样推拉着相处的原因，不会也是想，通过那些神性存在，来唤醒沉睡的创世神吧？
像希尔这样，只是接触到月光催生出来的蔷薇，就能分析出西雅之塔真正在利用的力量是银月之力的人，很难遇到。
他们顶多能感觉到，西雅之塔里是有神力出现的。
可他们要是真的对着月之力呼唤创世之力，那……和对着塞伦涅喊AO有什么区别？
谁会搭理他们？
喊莎尔都比这强，好歹还能激怒银月之力。
这可真是……倒也不愧是地狱之主能想出来的操作。
反正，玩弄自己女儿，顺便让自己的手下监视完全没必要的反叛者，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玩儿了。
希尔默默地皱了下眉，他不知道该不该再次提醒鲁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