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被震撼到的希尔
希尔张了张嘴，又迅速的合上了。
他的精神海里，似乎有什么在燃烧。
好似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告诉他……他站在了一个命运长河最关键的支点上。
当初艾德娜的命运之路，与这个支点相比，都算得上无关紧要。
那，只是托瑞尔的命运。
但此刻，兰森德尔的决定，却能影响到整个多元宇宙！
而希尔，和这件事看似有瓜葛，但又无关紧要的希尔，在这个支点上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命运观测。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此刻的希尔，都在那条命运长河里挂上了自己的命星。
他可以选择不去观察这条命运长河，但他已经被赋予了进入的资格。
而这个资格，是那些将自己的神职里写上预言的神明，都没能拥有的。
希尔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可他根本不需要这个资格！
参悟命运的人，只能哑口无言。
而他明明是想要提醒兰森德尔……别忘了托瑞尔还有个暗日存在这件事的！
他想明白这些，靠的又不是命运的指引，凭什么不让他说话！
但希尔的精神海此刻就像有一把锁，让他根本说不出本来想说的话。
他的手掌用力地捏住……希尔似乎能感觉到，这不是因为命运长河的阻止，而是，另一位血脉源头特意封锁的印记。
如果希尔没有挂上这颗属于自己的命星，他大概终生都看不到这位只在命运长河里出现的神明。
这是比太姬还要古老而强大的命运之神，甚至，可能是伴随着命运长河的出现而出现的那种，堪比冥河的存在。
希尔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丝风……在星海组成的命运长河里，随意流淌的，轻柔的风。
他不为任何事停留，从不停下自己的脚步，只是，偶尔会在某个引起他兴趣的存在……神人事物都有……稍微环绕几圈，然后很快就失去了兴趣，一去不回头。
他似乎很难诞生属于自己的血脉，即使他因为好奇驻留的那一刻，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气息，甚至影响了某些世界神明的诞生。
希尔轻轻地按了下额头……他的好奇心虽然不多，但的确每次都挺严重。
比如，在AO接手破碎的托瑞尔时，好奇的旁观……然后就让本来应该全由AO管理的托瑞尔，出现了一位不太正常的，甚至可以威胁到AO存在的太姬。
那位，名镇多元宇宙，刚诞生就能看到命运长河无数支流，甚至不只是托瑞尔的命运的女神太姬，就是因为托瑞尔的命运女神诞生的时候，正好与他留下的那点气息共鸣了。
虽然这也是因为托瑞尔的强大才能提供足以让这样的太姬诞生的能量，可要是没有他，太姬也只会是托瑞尔的命运女神，被命运石板掌控的那种。
希尔其实可以理解这位来自命运长河的神明对他的封锁……他不但很难诞生属于自己的血脉，甚至连太姬这样因他而生的命运女神都很难活得太长。
窥视命运的存在很多，但出手影响命运的走向的神明，永远都会被命运所耍弄。
太姬，可是连托瑞尔之外的事情都掺了一手。
也许，当她在命运支流里看到自己的陨落，开始疯狂的想要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一个复苏的希望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永远无法再出现的命运。
她可不是陨落，而是一分为二，还是，永远敌对的二。
兰森德尔之所以绝望到破罐子破摔，干脆对阿曼纳塔动手，也是因为他其实看明白了这点……除非他有一天能干掉AO，否则，他绝对没有那个可能，再将幸运与厄运合为一体。
连，只是被影响到的太姬都会遭此厄运，就更别提他的直系血脉了！
甚至连出生都难。
他不是非得要留下自己的血脉，但身为命运之主，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这让他非常不满。
他当初愿意接受科瑞隆的求欢，一个是因为，这位精灵之父，是难得的主神职不是命运，却能在命运长河中刻印下自己命星的存在。
而且，这位精灵之父为了不让自己被命运所影响，聪明的将自己的视线只和种族存亡相连……甚至没有将自己的命运挂上命星。
而作为种族神，对会引起种族灾难的大事心有所感本来就是他们的特权……科瑞隆只是利用命运长河放大了这个预感。
这种明智，以及卓绝的控制力，稍微引起了一点他的兴趣。
然后他在发现科瑞隆竟然更多的倾向于混乱的时候，过于惊讶，不小心露出了一点痕迹。
科瑞隆很敏感，并没有放过身边的任何一点不对劲儿。
所以，为了表示他的友善，命运之主选择露了脸。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科瑞隆从此心心念念要和他有一晌之欢。
别说命运之主在最初的时候，就确定了男性的形象，就算他能变成女性……他也不愿意躺在别人的身下。
命运长河给予了他很多，自然也影响了他很多……不被任何人掌控的高傲，自然也是他的属性。
然而，科瑞隆在确定他完全不理会男性的自己以后，直接变成了小鹿一般灵动可爱又纯净无比的树妖精。
希尔努力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将那个美到让人无法呼吸的小姑娘和科瑞隆联系在一起……太TM折磨人了！
他还是人类的思维，真的无法将转为女体的某位男神就当成女人。
但这些神明似乎都挺能接受这种转变的。
托瑞尔的海姆之所以悲愤欲死，不是因为他和男心女身的神明上了床，而是那个神明是摆明着来耍他的希瑞克。
希尔打从心里不希望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个模样。
他还是做他的法师吧……至少想法还合乎逻辑。
当然，也许他这样，才是最不符合多元宇宙逻辑的思维，但至少现在的他，还是觉得自己这样才正常。
努力将那个很符合希尔审美的树妖挥出自己的脑袋……虽然清纯可人，但又青春动感，真的是希尔向来的喜好啊！
真TM……曾经的他，连女性偶像都喜欢清纯系的运动美人儿啊！
希尔看着那位命运之主不由得被吸引过去的眼神儿，颓废的靠在了沙发上……即使一切都只是精神海里的影像，但现实里的他却有点无法承担这可怕的重量了！
然后他就忍不住又坐了起来。
他可能明白科瑞隆那有点疯的举动来自何方了……颜控精灵之父，如果真的看到这么美丽的形象还不发疯，那才不是他呢！
那是，用言语都说不出来的美丽。
稍微褪去那神秘与超凡脱俗的气质，线条再粗糙那么两、三倍，才是特拉希尔那位世间最美的精灵神王威斯塔利亚的模样。
威斯塔利亚的美，虽然惊心动魄，但却是希尔可以理解的存在。
但眼前的命运之主……可能是因为他诞生于最神秘的命运长河的关系吧？
美得让人连赞美都说不出口。
洛神赋似乎都在侮辱他的美。
希尔的精神体都在自己的精神海里缩成一团了……这两个的结合，的确可以说是最美的人就该在一起的写照。
虽然科瑞隆的脸还是差命运之主三、四成，但她那灵动又可爱的气质，弥补了这中间的差距。
而命运之主，一开始是没想和科瑞隆诞下子嗣的。
是科瑞隆自己要求的。
他在命运长河有命星存在，所以知道这位随着命运长河出现而诞生的命运之主，很少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想要再次找到他，非常难。
但，如果他有这位的子嗣，却完全可以靠着血脉相连，再有一次可能的相遇。
命运之主当然很愿意。
虽然科瑞隆诞生的晚，但他毕竟也是多元宇宙先天诞生的神明……虽然受到了世界树的影响，但科瑞隆和兽人之神，的确是以多元宇宙的原生物质诞生的。
所以，科瑞隆是最有可能打破法则的限制，让他的子嗣看到这个世界的存在。
但命运之主也不是就那么等着命运的决定……他才是命运的主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给自己的后裔设下了重重限制。
威斯塔利亚，之所以脑子有点残缺，希尔怀疑就是被命运之主封的太死了。
除了脸还像，其他，简直什么都没有。
而威斯塔利亚的后裔，就更不用提了，完全没有可能激活一丝一毫来自命运之主的血脉。
命运之主本来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威斯塔利亚活了，就证明他的想法没错。
多元宇宙对他的限制，只是不希望再出现另一个他，而不是让他的子嗣根本不能诞生。
但，也是因为曾经有过这种遭遇，命运之主才无法容忍自己的子嗣中，有被世界法则不允许诞生的存在……如果那只大地之熊不是找到了他的后裔身上，他当然不会管。
所以，他就稍稍借用了一下时空之神的余波。
将那个世界，也有一点大地法则余韵的希尔带了过来……希尔的确是他自己，但他的到来却不是意外。
第670章 兰森德尔的觉悟
也许，时空之神和威廉的出现，本来就是特拉希尔命运长河上的一段支流，能不能找到这一线生机，需要特拉希尔自身找到这个路口。
他们意外的，只是因为时空之神的来历不可控……虽然拥有能从无魔世界带出灵魂的能力，但精挑细选，却没谁能做到。
他们只能粗略的给出一个大概的条件，然后在满足那些条件，又能被他们带走的灵魂中随便选择一个自己感觉最好的。
如果，当初乌拉诺斯带出来的那个灵魂，不是来自东方那个新生国家的时空之神，那特拉希尔也许仍然有某位可以拉特拉希尔一把的神明出现，但，却不一定，不，绝对不会有不死族的出现。
召唤不死族的人，必须得到无魔世界的认可……即使是灵魂投影，也不是谁都能托付的。
功德与品德，缺一不可。
说起来，时空之神的地位必然很高，但他，又不像是某些政治人物那样，带着整个地球的气运，即使灵魂消散也得散在自己的世界上。
就像奥艾赛斯那个大仲马，他也明显是在科学之路上有所成就的人，而不是真正的政治家。
做事，有种不顾一切的浪漫心思……只管开始，不管结果。
很有西方那些和资本家们一直勾搭在一起的科学家的风范。
但时空之神却不一样，用算盘和白纸一点点积累成果的他们，会尽可能的将一切后果都想清楚。
这是特拉希尔的运气……但这个来自异世界，激起特拉希尔那一潭死水般的世界的天外神明，却是在命运长河的支流中有痕迹的存在。
即使最弱最细，甚至肉眼都看不到，但却有。
怪不得，那些和命运有关系的神明，并不因为时空神系，甚至是不死族的存在而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当支流走到现在这一条的时候，命运长河那本来未知的各条支流都会迅速集中到‘现在’，然后在未来继续分成无数条。
能看到命运长河走向的神明，当然看得到，这条支流是被扩张出来的新航道，而不是，被外力开辟出来的。
那，即使不死族很新奇，他们也会接受这个新奇，而不是把他们当成非我族类。
至于希尔的存在，就是在这条新航道开辟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跟着流淌的河水冲进新航道的一条小鱼。
虽然也能激起一定的浪花，甚至随着他越长越大，说不定还能翻出巨浪。
可鱼就是鱼，再特殊也不会变成这条河。
命运之主一直是用这种看起来有很多影响，但实质上不痛不痒的方式在命运长河里游荡。
而且，因为他就是命运的化身，所以，他可以直接约束一些可能会让命运出现巨大动荡的事件是因为他的动作而产生的……除了那些出自于他的血裔，完全继承了他能力的先天神子。
命运之主通过威斯塔利亚的出现也算明白了这点……多元宇宙不是不允许他有子嗣，而是不允许有第二个他。
命运长河里可以养着他这条风之鱼，但却不能再有第二条。
命运之主倒是能理解这点……万一两个命运之主起了冲突，那波涛汹涌的命运长河该会导致多么可怕的结果，连他自己都不敢想。
所以，他即使偶尔看到威斯塔利亚的愚蠢，却还是挺高兴的欣赏自己这个孩子搞出来的那些破事儿……威斯塔利亚从他那里继承的，不只是脸，还有运气。
否则科瑞隆也不会让精灵神王负责那么重要的任务……追踪并且得到星灵的认可，需要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运气。
能让星灵看得顺眼，并且愿意听他说话，就是最关键的那一步。
其他的，都只是锦上添花的辅助。
然后，就是希尔。
可能是因为他的诞生来自于命运之主的偶然一念，所以，希尔和命运的连接也就更紧密。
虽然因为血脉的杂陈而让希尔的身体更多的继承了大地之熊那一侧，但运气，却明显是来自于命运之主。
希尔曾经一直想不明白的，自然的祝福还能让他驱邪避凶这一点，他现在算是终于想明白了……自然的确只会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送给他，完全不管合不合用，能不能用。
但命运之主给的运气，却能让他及时判断出这一点。
他在自然之力比较弱的世界，总觉得自己的运气没那么好，也和这点有关系……没有了总是没头没脑送东西的自然之力，命运哪会轻易伸出自己指指点点的手。
希尔那过于准确的判断力，才是他来自命运的恩赐……而且，他的判断永远不是结局的好与坏，而是这件事对他本人的影响是好是坏。
有些时候，比如在托瑞尔那些遭遇，尤其是在耐色卷轴到了他手里那么久以后，希尔甚至都没仔细去探究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如果认真找，是找得出来的。
然而，那玩意儿太早出现在他手里，对希尔本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唯一的可能，是让他和艾德娜之间的联系，变得更紧密……在她恢复神明之身以后从希尔手里拿到耐色卷轴，和还是凡人的身份时拿到，对于艾德娜·密斯特拉来说，完全是两个意义。
对于艾德娜来说，那不过是欠了一个比较大的恩情，以她魔法女神的身份，早晚能还清。
可对于并不愿意和托瑞尔牵扯太多的希尔来说，有一个时时刻刻想要找他报恩的魔法女神，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否则的话，他能找到巨龙的魔法书，难道就真的发现不了一个伪装成枯枝败叶的耐色卷轴？
哪有他看不懂的植物啊！
只是那时候，潜意识让希尔选择了忽略那玩意儿。
所以，希尔很明白，过去的自己，能够过得如此自由快乐，的确是因为命运之主的恩惠。
他甚至都无法否认自己是对方的后裔……虽然也因为这点，让他和那个傻子威斯塔利亚之间关系更扯不清了，但希尔也不会因为那点厌恶，就连自己都否定了。
幸好，他来自于一个虽然还会计较出身，但只要想得开，就能忽略那些出身的世界。
希尔迅速抛去了那些不该有的联想，转而努力地安抚自己……命运之主是不愿意让命运长河之外的人与神知道他的存在的，所以，只要希尔不说，别人就只会将他的血脉记在科瑞隆头上。
估计科瑞隆自己都想不到，希尔还有这个隔代遗传。
毕竟，命运神系向来气质很独特，做事风格也很飘忽，完全不像希尔这么熊……他和不死族那种共鸣，命运系神明基本不会有。
希尔左思右想之后，决定老老实实接受命运之主给他的限制……反正就是有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关键点不能说话呗！
等到过去了那个不服不忿的时间段，希尔其实也领会了自己为什么会被限制：那些事情的确是他自己想通的，但他之所以会有那些上帝视角，却是因为他的前世。
对于命运之主来说，希尔的出现，就是他对命运的干涉。
所以，他是不会让希尔卷进那种可能会影响整个多元宇宙的大事之中的……不是为了命运之主自己，而是为了希尔。
命运之主从不离开命运长河，所以，多元宇宙的那些限制对他的效果不大，但希尔却是那个生活在法则之中的人。
希尔如果不想自己到最后只能去命运长河里当漂流者，就得守住自己的嘴巴。
“我……不能……做不到……”兰森德尔的呻吟惊醒了希尔，“那不行，就算最好的结果，也是，三个月不见天日……”
虽然因为真相过于恐怖让希尔一时间没法去关注这位黎明之主，但他都已经挣扎到连莎尔那半睡半醒的分身都忍不住转头去看了！
兰森德尔能拥有那么多艺术家和建筑大师的信徒，他自己的计算能力其实也不差。
就像当初那次的黎明之灾……能让几亿精灵为他完成那么庞大又复杂的工程，那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
也不是哪个神明都可以有这个统率力的。
而且，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包括莎尔在内的不少神明都曾经试图捣过乱，可最后还是AO亲自出手，才让那两个已经合为一体的厄运女神和幸运女神再次分开……本来，兰森德尔的设计，是真的完成了的。
只是他忘记了，再有能力的计谋，也扛不住力量的全方面压制。
所以，后来的兰森德尔，才真的变成了那个看起来有点疯狂的黎明灾难。
很多人与神，甚至包括他自己，其实都已经遗忘了，他一直还是那个中立善良的兰森德尔。
而现在那个，一直坐在那里，推测阿曼纳塔成功以后会有什么影响的黎明之主，被那可怕的结果触及到了他那掩藏许久的良心。
希尔不知道他都看到了什么，但从他偶尔呻吟的几个词里就能看出来，兰森德尔甚至都还没看到希瑞克参与进来，就已经接受不了那个可怕的未来。
第671章 塞伦涅，来聊聊？
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莎尔，再次出现了。
她笑眯眯的坐在那里，轻声细语的安抚兰森德尔：“你，是不是没有考虑过，每个人形生物定居点，都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法师在。
他们别的本事不行，但释放一个足以支撑三个月的光照天幕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你只需要考虑怎么让突然觉醒了的，那个被燃烧了很久的倒霉星辰及早沉睡下去不就行了？”
兰森德尔的确陷入了混乱的节奏，明显是真的在按照莎尔的话进行计算。
希尔抿了抿嘴唇，看了眼用眼角余光瞄着他的莎尔，拿起一杯果汁，低垂眼睑慢慢地喝着。
莎尔有点疑惑的看了一眼意外的保持了沉默的小熊。
以她对这个孩子的了解，除非希尔想不到她话里的陷阱，否则他不会什么都不做。
这孩子虽然身处中立，但那也是因为他不是除恶务尽……无论是什么样的邪恶，都要喊打喊杀……的那种人，但本性却比绝大多数善良阵营的家伙善良的多。
或者说，希尔这种才是真的善良。
他在低头看向世间的时候，不会因为那些人所处的阵营，而就将他们的命视为不该存在的东西。
这点，威廉就和他比较一致。
救人的时候不管那些人是正是邪，更不会去看他们是谁的信徒，但会在一切结束以后，进行一场正式的审判……无法从他的正义天平下走出来的人，就连莎尔都找不出一点让他们活命的借口。
威廉不会因为那些人是邪恶阵营神明的信徒就判定他们必须死，只看他们造没造过孽。
就像当初跟在艾德娜身边的纳斯尔，他虽然也手染鲜血，但，他是个最标准的杀手……只杀被买命的人，很少波及无辜。
而在托瑞尔，能有资格被送上暗夜神殿的供台上追杀名单的人，一千人也不见得能找出一个真正的好人。
所以，在威廉的判定里，纳斯尔算不上真正的邪恶。
希尔好像也是同一套逻辑，所以，当初的纳斯尔走在阿格莱亚小镇里的时候，希尔的法阵反应很小，只是微微泛了点红。
而希尔的那个城市执行官林恩，也只是出来看了两眼，就给了他在外围通行的权利……即使知道这家伙是她莎尔的暗夜使者。
那一刻起，莎尔才真的将希尔看在了眼里。
虽然多元宇宙里总是说什么论迹不论心，但实质上，还是以阵营和身份区分敌我的多。
像希尔和威廉这样，真的只看做了什么，不看他来自何方的人……莎尔发现自己，是真的第一次见到。
虽然也有人这样做过……但他们并不是打从心里这么想，而是为了某些特殊的理由，比如战争需要临时的和平之类的。
等到战争结束，一切就又会回到所谓的正轨……能在翻脸之前给其他势力的人留出撤离时间的，都算得上比较正直的了。
莎尔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提尔的信徒有这种坚持。
而这样的希尔，绝对不会因为她和威廉的关系就选择站在她这边。
就像如果此刻威廉坐在那里，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提醒兰森德尔，即使这是莎尔的目标……所以，威廉才坚决不出现在任何托瑞尔神明与强者面前。
他对莎尔的过于了解，让他几乎立刻就能推断出莎尔想要做什么。
而如果没看到的话，威廉可以当这件事不存在……但他绝对不会允许莎尔在他眼皮底下为非作歹。
莎尔抿嘴笑了笑：她和威廉的感情就像踩在钢丝绳上的爱情。
虽然浓烈，但却战战兢兢，需要他们两个每时每刻的小心翼翼。
然而，这种带了点刺激的爱情，才能永远保鲜，不是吗？
至少现在的莎尔，想到她的爱人，就会立刻精神起来……而不是像那些家伙一样，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感到平淡又无趣。
莎尔很清楚自己的本性，如果真的失去了这种刺激感，即使再热烈的爱意，她也会将其渐渐归于虚无……这是她最冰冷的暗夜本质决定的。
在和威廉陷入爱河之前的她，绝对无法想象，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让心绪只能被塞伦涅激起波澜的她出现这样的起伏。
虽然相爱的时间还不算长，但莎尔也能确定，威廉是她永远都没法掌控的爱人……这让莎尔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没法像对待别的事情那样运筹帷幄。
虽然不太愿意让威廉和塞伦涅见面，但莎尔其实有一点很能断定……她的爱人，绝对不会像其他神明那样，在塞伦涅面前落入下风。
即使塞伦涅还是那样乱七八糟，不可捉摸。
因为希尔的意外表现，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爱人的莎尔，没能乘胜追击，所以，兰森德尔得到了一点自己思考的时间。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莎尔话里暗藏的那些问题……的确，法师，甚至他的黎明使者都能开启一张可以遮住整个城市的日光帷幕，让普通人不至于因为暗无天日的三个月大量死亡。
可田地与植物呢？
荒野与森林呢？
三个月的不见天日，足以让向来不用担心饿死的托瑞尔人……虽然看起来没啥吃喝，但除了像塞尔那样的亡灵之地，其他地方的人，只要敢走出家园，去荒野里采摘野菜与灌木丛里的小果子，就很少会饿死……从此以后，懂得什么叫真正的饥荒。
城市，本来只是给人类安全感的存在，但如果不想去，那有点职业者能力的人，就能在外面的村庄生活的很好。
而那些村庄里的普通人，也能因为这些职业者的存在而活下去。
可一旦出现三个月的无光时期，那，城市就变成了唯一的生存空间。
疯狂的人类，失去了食物来源，只能靠法师和祭司的仁慈的人类……大概，宁可生活在最恐怖的塞尔吧？
兰森德尔很清楚，一旦托瑞尔真的变成那个模样，他这个黎明之主，会得到最大的信仰来源。
甚至，向来不欢迎他那些黎明之塔进驻城市的地方，也会顶礼膜拜的邀请他的使者们重新走进城市的最中心。
可，他需要那种虚假的信仰嘛？
只能依靠他带来的黎明才能活下去的人，那卑微又可怜的信仰力，兰森德尔不会鄙视，但他绝不愿意是自己去抢来的！
他，向来瞧不起阿曼纳塔的无耻，难道就为了那点力量就……
兰森德尔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如果这力量能让他将AO彻底摧毁，那他还有挣扎的余地。
可，不过又是一场死老头子的实验而已，他干嘛要去做那个试验品？
一旁的莎尔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神，看着明显挣扎的更凶的兰森德尔，她迅速压低嗓音，用她那被称为暗夜歌者的充满魅惑力的声线轻声细语地说：“比起愚蠢的阿曼纳塔，黎明，才是人类最渴望的阳光。
只有黎明，才是希望。
只有破晓，才是光明。”
希尔默默地看了一眼莎尔……说得很动听，可惜，有点迟了。
虽然有点奇怪莎尔的慢一拍，但希尔，挺高兴看到眼前这个结果。
兰森德尔睁开眼睛，果断的开口：“不用再说了，莎尔。
我，什么时候，在乎过凡人的信仰？
他们爱我的时候，我很欢迎。
他们选择长大，走向所谓的成熟，离开我的时候，我也从来不曾挽留，甚至会祝福他们一帆风顺。
我的庇护与温暖，本来就只是为了认同我道路的人而来，不是为了，让凡人不得不向我献上信仰。
呵~
我和你，可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发现了莎尔的暗藏杀机，兰森德尔的语气非常严肃又冰冷。
当然，也只换来了莎尔的一声冷笑：“可你知道，我说的，才是托瑞尔的正途。
那些凡人，活着和死了，有区别吗？”
“对他们自身而言，有。”兰森德尔干脆利落的回答。
然后他就不再理睬莎尔，而是用一种略带震动的声调开口：“塞伦涅，你还在月亮上做什么？
我有事找你，下来聊聊？”
一道月光疾驰而来，在希尔的露台外，轻轻地敲了敲窗。
希尔微微瞪大眼睛，给这位应声而来的托瑞尔银月开了窗。
“你找塞伦涅做什么？”莎尔问出了他的疑惑。
兰森德尔笑了一声，看向施施然走进来的白衣女神：“塞伦涅，你还没把那个爱斯琳弄死吧？”
“当然没有。”塞伦涅不紧不慢的走到那个给她保留的位置，转头看向喷泉另一边的希尔，“希尔，我要喝你亲手酿造的薄荷酒。”
她有点抱怨的说：“虽然配方你都给我了，但我的神侍酿造出来的，根本不是那个感觉。
味道差很多啊！”
在希尔微笑着让李斯特给每张桌子送上酒水点心的时候，莎尔发出了她的不满：“你留着她干嘛？
等着让人研究银月是怎么变成暗月的吗？”
塞伦涅瞥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去收拾那个月亮？
这里的银月，你要是去把她变成暗月，我可以当没看到。
你要去做吗？”
第672章 爱斯琳的特殊性
莎尔爽快地放弃了继续在这一点上攻击塞伦涅。
放弃的太过坚决了，以至于发出攻击的塞伦涅的脸都忍不住扭曲了一下……毕竟谁都明白，莎尔嫌弃的，是暗月之上的银月。
看似莎尔嫌弃的是这个世界的月亮，实质上还是她这个银月女神塞伦涅。
希尔微笑着将话题扯开：“爱斯琳，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到该死的程度。”
“呵呵~”塞伦涅尴尬的笑了两声，迅速跟着希尔的话题走远了，“对了，希尔，以后，也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免得你现在话都不敢随便说。”
在需要她动脑子的时候，塞伦涅也能难得的善解人意……毕竟，希尔都直呼莎尔的名字了，还要对她塞伦涅用神名尊称的话，的确有些为难。
莎尔现在不在意，可不代表她以后也能不在意。
所以，希尔说话的时候，的确努力在回避呼唤她的名字。
至于兰森德尔，希尔早就从他那里得到直呼其名的资格……作为托瑞尔难得的热情神明，黎明之主在这方面向来不喜欢规矩。
只要他看得上眼，基本上都会允许对方当面直呼其名。
其实只要稍微注意到希尔的说话方式，就能看出他在努力回避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话题……但这个注意到的，竟然是塞伦涅，就，有点不可思议。
就连那边虽然从无尽的诱惑中挣扎出来，还有点蔫的兰森德尔都注意到了：“看来，这个月亮的确挺麻烦。”
“的确，塞伦涅都懂礼貌了呢！”莎尔冷冰冰的插了一句。
兰森德尔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给自己打气一样的拍拍手：“果然，我的选择没有错。
连塞伦涅都会觉得麻烦不想碰的存在，那得……是什么玩意儿啊！
阿曼纳塔，为什么每次都能做出最坑托瑞尔的选择呢！”
就像当初坑死初代魔法女神密斯翠的事件……阿曼纳塔其实在那漫长的时间里，有无数个机会将这破事儿阻止掉。
毕竟，那玩意儿虽然看起来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实际上也是来自很多浮空城的支撑……而这些支撑者，可都是阿曼纳塔的信徒。
兰森德尔其实能猜到一点这个因为成为莎尔和塞伦涅冲突的由头而被托瑞尔诸神排斥的太阳神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尤其对面那个傻呵呵看热闹的，可能会倒楣的密斯翠，还是帮着银月塞伦涅驱逐走暗月莎尔，让托瑞尔回到和平的功臣。
但他也不想一想，既然他本来就是那个被排斥的了，那还能在密斯翠倒霉以后，被当个P放出去？
只要魔网还是托瑞尔最重要的存在，那就必须得有谁为这件事负责啊！
卡傻子可没那个资格。
那，他这个耐色帝国的支撑者，卡傻子背后的男人，自然就是罪该万死的那个。
兰森德尔也是从那一刻起，不再把阿曼纳塔当成他的对手的……会连这点都想不出来的家伙，也不过就是看起来精明。
如果换了是他，那么漫长的时间，怎么都能把裳提阿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挡在身前了……她才是那个请求塞伦涅让托瑞尔出现光明的家伙啊！
结果，阿曼纳塔竟然把怨气放在了最无辜的密斯翠身上！
如此的……傻逼，也怪不得唯一的朋友是那个火元素神。
那家伙也是典型的动手比动脑快。
可都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连复活都差点被恨他的诸神搞砸，阿曼纳塔怎么还敢什么都不研究明白就再次出手的？
兰森德尔当然不需要去太阳之上观看，就能依靠着光影的存在看到那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阿曼纳塔是真的在试图挖掘太阳的核心。
可能是因为太阳神死了很久的关系，这个世界的太阳明显在试图再次凝聚一位属于自己的神明。
所以那核心的位置虽然极为深，但也极为明显……当然，这得是对他兰森德尔和阿曼纳塔来说的。
而且，也因为那即将喷发而出的，凝结了很久很久的热量，即使是知道真相的兰森德尔，也几乎发现不了那位于核心最深处，多么炽热的火焰都无法点燃的冰冷。
所以，阿曼纳塔什么都没发现也算可以理解……理解个P啊！
兰森德尔愤怒极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什么事让他纠结到如此地步……就连当初复活太姬的战争，他考虑的也是怎么做，而不是做不做！
让他有想要的东西，但却不得不将自己急于伸出的手自己打回去这种事，任性的黎明之主还是第一次遇到啊！
全都是因为阿曼纳塔。
如果不是他搞出这种几乎能让兰森德尔在强大神力上还能跃升一层的事情，兰森德尔怎么会纠结！
越想越怒的兰森德尔干脆利落的问塞伦涅：“有没有兴趣找冥河玩玩？”
“你说什么？”塞伦涅惊讶至极。
“暗月和银月，暗日和烈阳，这两者融为一体之后，之所以让我们都难以应付，不就是想要彻底压制掉另一方的话，其实必须得付出四倍的能量嘛！
要么两个一起完蛋，然后再点燃属于我们这里的能量。
说起来，塞伦涅你也不愿意，不就是这玩意儿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嘛！
为了根本不可能属于我们的世界牺牲这么大，谁都不愿意！
冥河和魔鬼的势力，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驱逐出去，对吧？”
塞伦涅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付出一次这样巨大的代价就能成功，我其实也不是不行。
但，我刚刚发现了一点，他们这种双核模式，几乎是写在世界法则之内的，即使我现在将那暗月之力彻底驱逐，那，也顶多延续个几万年时光。
而且，很可能这个月亮就会记住我的神力，并且衍生出对我力量的侵蚀力……我又不是真的疯子，难道没事儿闲的去给未来的自己创造一个如此麻烦的敌人吗？”
兰森德尔无奈的按了按额头：“阿曼纳塔在挖那个太阳内核。”
塞伦涅立刻反应了过来……作为创造这个太阳的存在，她当然最明白这个太阳的弱点所在。
“他的脑子让密斯翠带走了是吗？”向来不愿意提起自己喜爱的密斯翠的塞伦涅，终于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联想力。
然后她也明白了兰森德尔为什么纠结……一旦阿曼纳塔成功，最好的结果，也是让托瑞尔出现一段时间的永日，那黎明就必然会成为活下来的托瑞尔人最虔诚的信仰。
估计这也是阿曼纳塔明明知道兰森德尔的到来，却还是毫无顾忌的继续挖掘他的太阳的原因。
那家伙自己不是东西，自然也不会觉得兰森德尔会放弃如此巨大的好机会。
阿曼纳塔那蠢货就没想过吗？
兰森德尔在出现在世间的那一刻，就是中立善良啊！
虽然他的阵营之所以从亘古之前就没有动摇，的确是因为哪个阵营都不希望他过来……可兰森德尔要是真的那么邪恶，邪恶阵营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他啊！
众生意愿凝聚的排斥力再强，也强不过兰森德尔真的造了孽。
黎明之灾那玩意儿不能算……虽然的确死了几亿精灵，但换个方向说，这些精灵也是被迎接入了神国啊！
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说，活在诸多烦扰的世界之上，哪有进入他们主的神国舒服？
兰森德尔只是封锁了自己的心，对世界失去了过去那种热爱。
可这不代表他会真的愿意看到一个满目疮痍的世间。
虽然塞伦涅的确不怎么喜欢动脑子，但她也的确是托瑞尔直觉最敏锐的存在。
从听到这件事开始，她就没有觉得兰森德尔会选择另一条看起来繁华无比的路。
“你打算怎么做？”塞伦涅发自内心的问，“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我不太擅长。
你问爱斯琳，是打算用她做什么吗？”
“她的身体里那个银月的灵魂，是不是也带上了暗月的力量？”兰森德尔认真地问。
“是的。”塞伦涅点点头，“我没弄死她，就是有点好奇这个……那个银月女神自己的话，都得切换灵魂以后才能使用暗月之力。
但在爱斯琳身体里，她可以直接使用两种力量。”
兰森德尔轻轻呼了口气：“所以，那个格莱西雅的灵魂，也一直在嘛！”
“虽然她躲起来了，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塞伦涅回答的很认真，但明显她还是没想到兰森德尔想做什么。
但，一直在倾听的莎尔却听懂了：“你是觉得，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那个爱斯琳的身体几乎被同化成了半个魔鬼？”
“不是因为魔鬼，而是因为格莱西雅。”兰森德尔轻声回答，“虽然早已经不提起，但阿斯摩蒂尔斯，可是天堂山出来的战斗天使之王啊！
格莱西雅，不就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吗？
除了她的身体，哪可能还有谁，能够同时具备最纯粹的光明与黑暗之力？”
“你是想用冥河的力量当那个粘合剂，是嘛？”莎尔飞快的问。
第673章 可以帮忙吗？希尔
作为真正的黑暗女神，莎尔很清楚爱斯琳这个身体最大的弱点：“同时使用那两种力量，虽然可以，但却会让躯体毁坏的很快。
只是月之力，那个身体估计都承受不了了，再加上日之力……
嗯？
所以你才打算把冥河拉进来。
体质这种东西，对冥河来说倒是毫无意义。
可那样的话……你是打算把那三个乱七八糟的灵魂全都抹除，然后把这个身体做成活的工具是嘛？
这倒也的确是冥河擅长的。”
希尔眨了眨眼。
兰森德尔点点头又摇摇头：“抹除掉格莱西雅和那个银月的灵魂意识，将那个已经成型的人类灵魂送进冥河。
虽然那灵魂凝聚的有点怪，但她毕竟已经是个和法则相连的正经灵魂了。
法则都承认了她的存在，我不会去随意抹除一个这样的灵魂。”
莎尔露出了一个礼貌但明显看出来是在骂人的笑容。
兰森德尔当然知道莎尔就是在骂他，但反正没有说出口，完全可以当她就是无聊笑一笑。
他又不是莎尔，那么敏感，对吧？
所以他直接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一点：“塞伦涅，爱斯琳，现在是不是很慌乱？
急需一颗救命稻草？”
塞伦涅有点恍惚的点点头……所以，兰森德尔打算成为那个救苦救难的英雄？
对那种女人玩英雄救美，有什么用吗？
爱斯琳虽然没有格莱西雅那么……不可思议，但明显也不是什么一心一意的专情人啊！
兰森德尔刚走，估计她就转移了目标。
塞伦涅的表情有点过于鲜明，莎尔又发出了一声大笑……三分讽刺，三分恶毒，还有一分由衷的快乐的那种笑。
兰森德尔默默地吸了一口气……和塞伦涅沟通真的好难。
有些话，他怎么可能说得那么明白？
他也是要脸的好吗？
然后，他就轻声细语地说：“爱斯琳是不可能继续留在人间的。
她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也不可能去我的神国……所以，留在冥河，作为我们监视这个中和器的眼睛，是她最好的结局。
总不能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最后，所有的好处全都让冥河拿走，然后还没法确保这个世界必然不会再出现一个和我们为敌的双核日月吧！
冥河也不能阻止我们留在这个世界一双属于自己的眼睛！”
莎尔这次的笑声更嚣张了。
兰森德尔只能选择面无表情的无视……幸好塞伦涅对他的这个理由没有什么质疑。
当然，对她来说，这点理由就已经够用了。
塞伦涅向来都是自保为上，不管闲事的。
至于暗夜之女的嘲讽，兰森德尔只能选择胸怀宽广的接受。
没办法，莎尔已经明白他在搞什么鬼，为什么突然这么伟光正，说得像是提尔来了。
可塞伦涅却还是满头雾水，根本不懂为什么爱斯琳那个灵魂必须得存在……因为他们的好心好意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灵魂的爱斯琳，在属于这个世界，灵魂的来源却是外来的入侵者用给本世界带来灾难的银月女神的神晶制造出来的工具，即使待在冥河也必然会被其他灵魂排斥的情况下，必然会站在对她表现出善意的兰森德尔这一边。
当然，如果这个爱斯琳是那种特别坚定，意志力顽强的站在自己世界这边的存在，那兰森德尔的算计也只能是空空一场，然而……一个能让银月女神那种和垃圾粉尘差不多的弱小灵魂在她是主灵魂的时候成长发育到可以和格莱西雅那个灵魂对抗，这种人会有什么意志力？
格莱西雅那个灵魂半梦半醒的时候，银月可没那个本事露头！
兰森德尔和莎尔对于怎么使用爱斯琳这种人向来得心应手，但塞伦涅……意志力不够坚定的存在，哪会跟她打交道。
即使没啥意志力，那送死也不是这么送的。
还有一个，估计也没想明白兰森德尔的谋划的，估计是面无表情在发呆的那个希尔。
这孩子，虽然聪明伶俐得很，但心机谋算还是有点差，而且，他救人就是救人，估计从来没想过，帮助别人也能一箭双雕。
可兰森德尔从来不是那种善良到付出了代价还啥也不能得到的存在。
让他亲自出手，即使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他自己的世界，那他也得收回一点利息。
如果爱斯琳的身体被制作成了这个工具，即使爱斯琳的灵魂已经和她的肉体彻底脱离，她还是可以稍微影响到那个东西……就算是神器，也一样会被出身所制约。
当然，因为她的能力有限，所以这种制约必然很小。
可兰森德尔本身也没打算和冥河争夺这个世界的权力，也没打算对冥河下什么手啊！
但给自己留点后门，是聪明人最正常的选择吧！
只要爱斯琳心向他们这些托瑞尔神明，就等于他们在冥河里有了一席之地。
不说别的，从冥河里拦截灵魂的时候，也方便啊！
虽然冥河向来不怎么管他们这些神明拉回属于他们信徒的灵魂，但找，还是要他们自己找的。
人少还好办，有时候，人太多，就算是兰森德尔，也觉得有点累。
他可是承诺过，不放弃任何一个信徒的灵魂的！
尤其是，他的信徒，因为过于信任自家主神无所不能，所以连地狱深渊都敢闯一闯。
真以为他兰森德尔那么喜欢往地狱和深渊丢净化系大火球吗？
他有时候也是被逼无奈……不是每次都是他自己在发疯的！
如果能在冥河拥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定点，那以后捞人就容易多了……爱斯琳的灵魂所在之处，就是他在冥河里的光之所在。
如果在他收集自己信徒灵魂的时候，有人脚太快，直接脱离了托瑞尔所在的支流，那他们就必然会被爱斯琳这点光吸引到。
到时候，兰森德尔只需要隔段时间看两眼爱斯琳所在的地方就好了。
莎尔不满意，是因为她想到了，但这个好处对她来说毫无价值。
但她本来就是个看热闹的……塞伦涅没有得到属于她的利益，莎尔难道还会为她鸣不平？
而冥河，除非他决定彻底抛弃这个世界，否则，他也只能让兰森德尔利用……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冥河其实最公平。
只要爱斯琳老老实实地蹲在冥河里，不去搞什么‘眷恋人间美景，晒把太阳就没’的狗血剧，冥河就算看不顺眼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兰森德尔，那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至于将爱斯琳的灵魂送给兰森德尔……黎明之主自己也不敢想这么好的事儿。
冥河亲手制作而成的神器，旁边有个可能会稍微提供一点好处给兰森德尔的灵魂他还能忍一忍，毕竟黎明之主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但爱斯琳必须是在他监控之下的才行……把可能打开神器控制权的钥匙送给别人使用，那冥河估计宁可违背自己的原则，将爱斯琳彻底湮灭。
他的原则虽然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坚强，但也不是不能稍微动一动的。
将计划初步敲定，兰森德尔温和看向正捧着杯子喝果汁，明显没想明白他和莎尔的话的希尔：“所以，希尔，我们该怎么和冥河联系？
你应该有办法，对吗？”
希尔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杯子：“你是打算正式拜访吗？兰森德尔。”
他的态度比较郑重……如果是需要他作为中间人正式介绍的正式拜访，那他的身份就不是什么小法师希尔，而是世界树的后裔。
冥河可不会随便被哪个小法师打扰，他只会倾听世界树子嗣的呼唤。
“是的。”兰森德尔认真地点点头，“对你来说，这也很重要，不是吗？
这个世界，离特拉希尔太近了。
如果真的让阿曼纳塔成功，最先遭殃的，可不是托瑞尔。”
希尔摇摇头：“这个理由不成立。
兰森德尔，我一直没表现出对阿曼纳塔行为的在意，就是因为，我有足够的把握将他们驱逐出我的世界。
但，我没有直接就动手，是因为他已经和这个世界的太阳有了一丝联系。
即使他离开这个世界，即使那个太阳被直接摧毁，他也可能将那太阳内核拉到他的神国里去。
但这威胁的，不是特拉希尔。
兰森德尔，作为朋友，出门游历的希尔，不需要任何理由也可以帮你的忙。
但，世界树的孩子，特拉希尔的希尔，不能随意动用自己的身份。
我想，你能明白我的不得已。”
兰森德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我该怎么才能请动特拉希尔的希尔呢？”
希尔虽然发了长篇大论，但表情却明显在告诉他，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一点仪式。
“请向世界树发出一声问候。”希尔认真地回答，“世界树虽然亘古不变，也不太管外界的闲杂琐事，但他也不会愿意看到一个世界的消亡。
可如果需要我用他的名义做事，那就必须给他老人家一个可以干涉这件事的理由。
作为黎明之主，你应该知道，怎么将黎明的光辉，投射到世界树的枝叶之上。”
第674章 兰森德尔的歉意
兰森德尔听明白以后，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希尔去没去见过世界树，但兰森德尔很清楚，世界树要是想见希尔，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非得让希尔去多元宇宙那个中心点。
而且，兰森德尔一直有一种感觉……如果说天堂山还有固定的存在区域，全靠各种次元门联通多元宇宙的话，世界树所在的中心区域，反而才是那个无处不在的。
要不然，世界树那树根怎么可能哪个宇宙都能有？
更别提特拉希尔这种新生的宇宙……世界树能让那位大地女神直接变成这个宇宙第一颗星球，必然是在那里刚刚成型，还是个只有鸡蛋清，没有任何意识出现的时候才能有这个结果。
如果世界树像那些神明宣传的那样，真的只在所谓的‘多元宇宙中心’区域，那他哪会发现的那么及时……按理来说，宇宙成型之时，原初之力凝结如水的那一刻，就该诞生这个新的世界主意识了！
在那中间，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空隙，但那可只有万分之一秒。
所以，兰森德尔从不相信，真的只有穿过混沌海，越过地狱与无底深渊的入口，再绕过元素界和冥河的源头，才能见到那棵世界树。
但他也很清楚，像他这种外人，想要去和那位打一声招呼，就只能走这条路。
就像希尔说的，这就是个仪式。
兰森德尔的请求不算什么大事儿，世界树不会不答应。
但，这毕竟是要和冥河打交道的大事，需要一场正式的沟通……用别人的名义做事，自然得表现得尊敬点。
他所有设计的前提，都是，能够通过希尔请动冥河意志。
反而找冥河使者是没用的……就算是死神，想要让冥河意志给点反应，都很难，更别提这些还低一等的使者了。
他们没那个本事升华自己的本质，从像是选民一样的使者进化为死神……也就是和死亡类的法则产生共鸣正式封神，那就只能永远是这种不死不灭，在支流里清理河道的存在。
冥河意志，看起来是挺重视这些遍布在多元宇宙里的死神……这些家伙只要敢做敢为，基本上都是本世界里最强大的神明之一。
托瑞尔的那位耶各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
但实际上，冥河意志，是真的不在意这些拿着他给的法则工作的很勤劳的死神。
就算这些死神把自己玩到陨落，他也顶多在慢悠悠清理自己河道的时候，随手再任命一个，完全不会去管他们为什么没了。
反而是希尔这个世界树家的孩子，能够引起那位漫不经心的冥河意志的注意……这不仅是因为冥河和世界树之间的良好关系，毕竟谁都知道，冥河的源头，在世界树的脚下。
还因为，希尔身上那过于纯粹的充满生命气息的自然之力，能够触动冥河的感觉。
兰森德尔在自己心里微微摇了摇头……托瑞尔的神明，其实对这些多元宇宙通行的基本礼仪，早就不怎么遵从了。
来自天堂山的Ao，虽然尽量的洗去自己身上那些秩序神的印记，然而，他的思维模式还是不那么正常。
将世界树所在的区域说成现在这个特别危险，连很多世界的强大神力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的，就是天堂山那群家伙啊！
即使Ao矫枉过正的让自己都快要变成混乱了，但他还是摆脱不了在天堂山里形成的一些常识。
所以，托瑞尔这边的神明，连神明该怎么做都是和那些外神系学的……彼此之间的关系，除了尔虞我诈，就是，公开为敌。
朋友不是朋友，敌人不是敌人，谁又值得谁付出礼貌呢？
所以，兰森德尔在想明白了希尔为什么那么说以后，心里浮起了淡淡的歉意……他真的没想过，利用希尔。
他是真的把希尔当成他的朋友，怎么可能会趁着希尔年纪小很多东西还不太懂就随意利用他呢？
但他的做法却像是在趁人之危。
兰森德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声地对着希尔说：“希尔，我的朋友，我只是，忘记了那些，该有的礼仪，并不是，想要利用你。”
希尔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向来感觉敏锐，所以，当然知道兰森德尔没有恶意。
而在托瑞尔那么长的时间，他也多少明白了这个世界神明的特殊……他们很强大，但他们也很浅薄。
因为Ao那种喜欢坑外神的习惯，托瑞尔诸神其实很少和真正的有传承的古老神明建立真正的交情。
而天然诞生的莎尔和塞伦涅，包括兰森德尔，他们又都是纯粹的新神……没能从所谓的创世神那里得到任何传承的那种。
所以，他们除了天然具备的神术，其他的，全都是靠着自己摸爬滚打一点点琢磨出来的。
托瑞尔之所以那么混乱，也和这些神明1000年前不知道一千年后的自己会干嘛有关系。
他们没有任何延续性，全都是见招拆招。
但兰森德尔的道歉，希尔也能感觉到他的真诚……黎明之主是真的不希望因为他的失误影响他和希尔之间的关系。
希尔看到在自己和兰森德尔之间左顾右盼的塞伦涅那有点迷茫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兰森德尔，我的朋友，我接受你的歉意。
可你也要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
兰森德尔温和的笑了笑：“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希望我们中间有任何可以引起误会的事情发生。
谢谢你的认可，希尔。”
兰森德尔当然知道希尔没有误会，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难道因为他没有坏心思，错误的行为就是正确的了吗？
只有将一切说开，才能让他和希尔的友谊继续。
“我有点不懂。”莎尔突然幽幽的开口，“兰森德尔，比起威廉，你似乎更愿意和希尔交朋友。
为什么？
你不是很喜欢不死族吗？”
“希尔救过我。”兰森德尔斩钉截铁的说。
“嗯？”希尔才是那个更惊讶的人。
“希尔不知道，但，莎尔，你真的不知道吗？”兰森德尔轻声又坚定地问，“卡林珊那个为我准备的小镇，伱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那个被蒙蔽的信徒在向我祷告，说可惜阿曼纳塔复活的太早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切。”
希尔眨了眨眼睛，表情诧异，内心却泛起了波澜……果然，让兰森德尔选择了冒充阿曼纳塔的那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阿曼纳塔本人的策划。
只是在他那个谋划开始之前，好奇心爆棚的兰森德尔被他一杆子支到奎因斯那里，而且乐不思蜀的完全不接收托瑞尔这边信徒的各种信息。
那个圣杯，即使被黑龙当成生命之杯，也没老实过啊！
也是，那里面有阿曼纳塔自身的一丝神魂在，总是有办法联系到他那些还在世间行走的信徒的。
兰森德尔那平铺直叙的疑惑，直接戳穿了他和莎尔之间那种表面的平和……卡林珊怎么会有莎尔不知道的秘密！
莎尔冷笑了一声：“兰森德尔，你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别忘了，你那宣告我为敌的宣言，还挂在你所有的黎明之塔里呢！”
“所以，我只问，你为什么一副我在说疯话的模样？”兰森德尔平静的说，“还问我为什么在威廉和希尔之间，更愿意和希尔交朋友。
你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和他成为朋友？
能够继续和他结盟，都已经是我分得清谁是谁非了！”
希尔轻柔地开口，打断了这场没必要的交流……兰森德尔虽然交过女朋友，但他估计还是想不明白，莎尔那见不得别人将威廉置于别人之下的小心思。
暗夜之女本来就是有点偏激又过于敏感的性格，即使她不会认为希尔有什么不好，但在熟人和情人之间，她永远都觉得自己情人才是最好的。
这个话题就没必要继续……大龄男青年经受过无数次类似的考验，早就明白，这种时候，赶紧转移话题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一旦和她纠结下去，那就没完没了了。
谈恋爱的女神，一样也会变成女神经……当然，这是对他们这些无辜的路人来说的。
威廉那家伙，估计看的挺高兴。
“时间紧迫，兰森德尔。”希尔微笑着盯着兰森德尔，“你还是早点去找世界树吧！
然后在明天破晓之前，就去把阿曼纳塔解决掉。”
兰森德尔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的本体正好在天堂山那里，可以稍微借一下魔鬼与恶魔们大敞四开的次元门。
为了表示合作的诚心诚意，深渊意志和阿斯摩蒂尔斯选择在他们两道大门之间开了一道新门。
从这道门出去，就是冥河之上。
然后，就是五彩缤纷，看起来特别耀眼的元素位面。
只有在这个多元宇宙的中心，才能看到那无边无际的元素界真实的模样……当然，如果你想走到那个一直在旋转的菱形宝石旁边，还是不知道要飞多远多久。
在那之后，就是，根本看不到树冠的世界树。
第675章 警惕的兰森德尔
兰森德尔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又没想干什么，只是借条路而已，干嘛连六指都派出来监视他啊？
有那个闲工夫，格拉兹特还不如去天堂山和秩序神掰掰腕子，可别全都便宜了双头猩猩！
他微微偏了下头，发现格拉兹特只是远远观望，看他的次数还没有看对面九层地狱派出来的马拉多米尼大公巴尔泽布多。
啧，地狱里的谎言之主，对上深渊里以狡诈闻名的乌黯主君……嗯？后面那个探头探脑的，是希瑞克？
那家伙看他兰森德尔干嘛？
等等……希瑞克，盯着的是，巴尔泽布？
要不是世界树近在眼前了，兰森德尔绝对控制不住自己回头的冲动！
希瑞克那家伙，是觉得只有谎言才是他的核心神职吗？
连跟谎言名字有瓜葛的魔鬼，都想给两刀啊！
但那玩意儿不是两回事儿吗？
希瑞克，是不是疯的更厉害了？
心念急转之间，兰森德尔突然如遭雷击……暗日希瑞克！
他怎么会完全没有想到希瑞克呢！
托瑞尔的太阳要是真的变成双核，就凭阿曼纳塔那脑子，还想和希瑞克斗？
啧……
怪不得莎尔明明知道她说话反而会引起兰森德尔的警觉，还是忍不住添了点醋加了点油！
兰森德尔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手指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掌心……他必须控制住自己，让精神力不至于因为过于震动的脑海而分散。
即使他的黎明之光，是多元宇宙里速度最快的光芒，在这过于遥远的路途上，也一样飞得很艰难。
而且，兰森德尔也有点担心世界树不愿意被他的黎明之光接触到……虽然知道自己的人见人厌有很多特殊原因，但处处被排斥的结果还是让兰森德尔有点心虚。
在托瑞尔他可以不在乎这一切……虽然看起来还算友好，但兰森德尔其实平等的不喜欢所有托瑞尔神明。
算起来，他也只对提尔友好一点，对精灵神系退让一点。
可这不是世界树嘛！
不仅仅是最古老的神祇，还是希尔家的老大啊！
兰森德尔真的有点担心，自己会被视作一个家里小辈交往的坏朋友。
幸好，世界树没有回避他，甚至可以说，非常愉快的将枝叶往外伸了伸。
带着兰森德尔问候与请求的黎明之光，还是碰触到了那高大树干上最底层的一根枝叶。
“嗯？”低沉的声音在兰森德尔的精神海里响起……明明只是声音，却让兰森德尔感觉到了一种巨大而可怕的生命力。
他终于懂得，什么叫让人惧怕的生命力。
那种压迫感，真的……像是眨眼之间就能让他变成一棵树。
这还是因为世界树对他毫无敌意。
“呵呵~”低低的笑声继续回荡在兰森德尔的脑海中，“小希尔，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托瑞尔的兰森德尔是吧？
希尔会和你成为朋友，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你的请求，我答应了。
好好玩吧！”
大概是感觉到了黎明之主的紧张，世界树很快就离开了兰森德尔的精神海。
“兰森德尔，你刚刚做了什么？”一直在远方窥探的希瑞克，突然跳了出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没怎么回过神的兰森德尔脱口而出。
“你先看看你自己。”希瑞克的语气里，带着难得的理智。
兰森德尔这才恍然的发现……明明是站在那道次元门前，他的周围，甚至头发与长袍之上，都开满了红色的玫瑰花。
明知道这是深渊与地狱开启的次元门，黎明之主怎么都不可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前方。
他准备的防御神术，就算是深渊意志亲自出手，也能给兰森德尔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
然而，兰森德尔甚至都不知道，世界树是怎么出的手。
他的防御法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帮朋友，和他的长辈打了个招呼。”虽然心里波涛汹涌，但兰森德尔话却说得很坦然。
希瑞克仔细的看了看他……黎明之主虽然毛病很多，但谎话倒真的不怎么说。
兰森德尔只是喜欢顾左右而言他。
就像这句话，希瑞克虽然听得很迷茫，但可以确定，兰森德尔说的是实话。
“你怎么敢，就这么跑出来？”兰森德尔其实更好奇，“神国修好了？”
“没有。”希瑞克眼也不眨的说着他俩都明白的谎话……他要是没把自己的神国修好藏好，哪敢出门？
稍有不慎就让人砸成废品了。
“唔……”兰森德尔极其自然地顺着他的话音往下说，“怪不得你来这里，是等着看深渊和地狱能砸几层山是吧？
嗯？
这是到了希腊神系家的门口啊！怎么这么快？
底层那几家……”
“彻底装死，把自己关在主神殿里，根本没出来抵抗。”希瑞克冷笑了一声，“当初想要玩一场盛大的深渊烟火，放任那个深渊领主杀进天堂山底层的报应！
换了谁，都不会继续为他们作战了！
唯一勇猛的阿斯摩蒂尔斯，现在可是攻打他们的主力！”
“希腊神系的那位女战神还挺勇敢。”兰森德尔好奇的看了两眼，“举着盾和长剑，是那个雅典娜，对吧？
我的朋友提起过她，说那是希腊神系里唯一的一个明白人儿。”
希瑞克少年气极重的歪了下脑袋……他虽然有好几种形象，但如果对面站着的是兰森德尔这样稍有不慎就动手的家伙，希瑞克还是比较喜欢威胁性比较低的这类。
本来倒也可以用比较温婉的女性形象，这个他更擅长。
真的，装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对很容易就能看透人心的希瑞克来说，比装懵懂的少年容易多了！
尤其是在这种需要他表现自己无害的时候……虽然谁都知道他不是表面上这样，但至少可以缓解一下某些人的敌对情绪。
可，如果对面是兰森德尔这种东西的话，希瑞克就有点装不好……即使兰森德尔是青年的模样，但眼波流转之间，就是比他更像个真正的少年。
啧，真难办……他稍微演一演，对面那家伙的眼神就在疯狂嘲笑。
虽然这也可以让场面舒缓一点，不至于他窥探点什么就引起兰森德尔的敌意，跟他大打出手……可希瑞克向来傲气冲天，真不喜欢这种时时刻刻被嘲笑的感觉。
但在海姆那件事以后，即使是有点疯狂的希瑞克，也知道自己最好在这件事还是托瑞尔最大的新闻的时候，别拿他的女性化身出来显摆。
也就是一段时间不能用而已，他倒也不在乎……反正托瑞尔早晚会出现比他那场乐子更大的新闻。
而托瑞尔人的记忆，向来还不如狗。
兰森德尔有点纳闷的看着希瑞克：“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我最近不都没管托瑞尔的事情？
你玩的那些游戏，和我扯不上关系吧？
还是，你偷着对我的人下手了？”
他最后一句话的声调猛地扬了起来，眼睛也变得特别凌厉……希瑞克猛地一惊，迅速摇头：“我怎么可能对你的选民下手！”
他是有理智的疯子，好嘛！
但希瑞克也不愿意在兰森德尔面前表现得太过弱势，所以他立刻发出了嘲笑：“我就算有阴谋，也都是在人声鼎沸，人心溃散的地方。
你们黎明之塔，包括你的选民，不都在荒郊野外？”
虽然人类记忆不如狗，但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记不住。
而且，决定兰森德尔的信徒能不能进入那些繁华城市大门的，基本都不是人类。
虽然他们也不敢公然阻止，但黎明使者的高傲向来和他们主子如出一辙，怎么可能主动去那些不欢迎他们的地方？
希瑞克和他的手下们可没那么多破事儿……他选择让时间褪去现在的记忆，只是现在那女性化身出现很可能会引起大量的攻击，而不是嘲笑。
嘲笑算得了什么？
希瑞克从当年封神开始，就一直是被嘲笑的那个。
可最后……站在天堂山门口，把魔鬼大公和恶魔领主吓得战战兢兢的，和黎明之主兰森德尔冷嘲热讽的，还是他希瑞克。
当年风风光光的克蓝沃，正抱着午夜的花盆哀怨哭诉呢！
剩下那个就更不用提了……魔法女神午夜的圣徒，可不会被现在那位艾德娜·密斯特拉重视。
估计最后还是得去见死神。
呵~
即使被淑妮那贱人和她的奸夫们追杀得很狼狈，最近的希瑞克也一直很愉快。
兰森德尔当然能发觉希瑞克的心情很好这件事……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位谎言之主交流的时候没觉得他脑袋是有问题的。
但这就更让他小心翼翼了。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当初希瑞克会突然自己去看那本《希瑞经》这件事有蹊跷，而这家伙的每次发疯，都对托瑞尔的历史有非常可怕的促进作用……虽然在神明和凡人看来，每次都是巨大的灾难。
但在那之后，托瑞尔的历史的确往后推进了一大步。
所以，黎明之主一直觉得，这家伙的疯狂，可能是被那个‘谁’指引的。
那，希瑞克这么理性的来找他聊天，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目的？
第676章 能挪个地儿吗？
兰森德尔并不曾后悔当初搞出的所谓‘黎明之灾’。
他很清楚，一开始他的精灵帝国王室朋友们，愿意帮助他推动这件事，是因为的确有成功的可能。
而且非常大。
并且，兰森德尔还给了他们最后的保障……虽然对于精灵们来说，只能蹲在神国里也很无聊，可毕竟是整个国家一起搬迁过去，日子过得也区别不大，甚至连惯常的老对手都跟着一起来了，生活也不会太过毫无波澜。
这是他们能够承受的结果。
甚至，最后他们之所以失败，也是因为忽略了，托瑞尔是属于某个存在的托瑞尔……而这个存在，不是科瑞隆那么慷慨大方的主神。
兰森德尔其实想过AO会阻止他，但他绝对没想过那位会做得这么绝，甚至不惜得罪科瑞隆！
不要以为科瑞隆真的什么都没做，AO给了点好处就心甘情愿的接受了。
从那以后，科瑞隆以及精灵神系，就再也没有为了托瑞尔本身的安全动过手了！
而在那之前，科瑞隆可是为了守护托瑞尔，亲身出面对抗过无底深渊和地狱魔鬼的入侵！
托瑞尔那座至高森林最后会走到那种不堪的境地，也和这位精灵之父渐渐地将自己的重心从托瑞尔转移走了有很大关系。
别看现在托瑞尔好像哪里都有精灵，但比起过去的精灵时代，现在的精灵只能算是聚居地。
血脉更为纯净的精灵，其实，大部分都举族搬迁了。
月花王室，在遥远的精灵时代，甚至连王国都勉强才能称得上……他们管不住那些从世界各地搬过去的精灵，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些日精灵的帝国舰队，拿出一个舰队长就能在血脉上压制月花王室。
再说，科瑞隆也不是没想过将这支拥有一丝自己血脉的精灵王室迁离这个已经不再是精灵生存之地的托瑞尔，但月花王室有他们自己的坚持……最后也死的只剩下了哀伤女王那个老实巴交，没想过成为国王的丈夫。
可惜，在王权斗争中，一时的幸运是没用的。
到最后，即使没有撤离托瑞尔，他们还不是放弃了那个拥有迷锁的永聚岛？
那位精灵之父其实是个很有自己坚持的存在……不珍惜他给的机会，他也不会再回头管你。
又不是他亲儿子。
而能像科瑞隆这样精心照顾族裔的父神，兰森德尔也只见过这一位。
矮人那个听起来更善良的守护神，其实还没科瑞隆对族人照顾的多呢！
关键是，科瑞隆根本不在乎这些精灵信仰谁。
也是在那时开始，有些还算理智的神明才真的明白，托瑞尔，是属于AO的。
反正不属于他们。
呵~兰森德尔，其实也不意外托瑞尔诸神只喜欢托瑞尔人的信仰，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生活的表现。
换了是他，也不愿意为了别人的世界鞠躬尽瘁，对吧？
比起淑妮，甚至密斯特拉那样的存在，像兰森德尔这样的神明，还不会受到AO的钳制……比如那场让诸神降世的危机。
兰森德尔这种虽然因为塞伦涅的所作所为诞生，但却更因为无尽之火和多元宇宙的基础概念而诞生的神明，其实自由度是非常高的。
他反而能看明白一点：这个世界，对于AO来说，唯一必须的存在，只有塞伦涅和莎尔。
其他那些神明，实质上都是这两位女神力量的一部分，是她们撕扯之后的结果。
只要那两位还在，即使哪个神明走到了连复活都难的地步，也不需要担心。
实在不行，那俩月神还能收回到自己手里去。
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在AO掌控的世界完成那老东西根本不想让他成功的事情的兰森德尔，从那以后就对整个托瑞尔充满了厌烦。
虽然他还会因为年轻人的热忱而被打动，但他真的，不像过去那样珍惜这个世界了……偶尔出手，都是因为有趣，而不是因为友善。
所以，兰森德尔自己都没想到，原来他还是有心的。
就像此刻的他，在推测老东西又想拿整个世界玩他的恶毒实验的时候，兰森德尔心中浮起了深深地厌恶。
并且，他还会和自己非常讨厌的希瑞克，站在一起侃侃而谈，只为了拖延那点时间。
那个世界的夜空，虽然星子不多，月亮的光芒也很黯淡，可终归，风景还不错。
而且，黎明将至。
慢慢将自己的心沉静下来，兰森德尔转头看向和双头狒狒撞在一起的希腊女神：“啊，怪不得，我的不死族朋友曾经说过，虽然以智慧闻名，但雅典娜的战斗力，绝对不比他们所谓的战神差。
而且，有智慧的战斗方式，即使一样是剑与盾的对撞，还是更加赏心悦目一点。
啧啧~都能和狄摩高根比试力量了啊！
这还不是战神……希腊神系对战斗力的评判到底是以什么为基准的？”
希瑞克忍不住也看了过去，然后慢吞吞的开口：“家族制神系，不是向来只看神主的喜好吗？
就像冥界，克蓝沃难道真的比前面几位死神强？
耶各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还在对克蓝沃，心怀不满？”兰森德尔有点好奇，“这俩都死在你手里过，午夜更是连神职都拱手让出去了，你还有什么好不爽的？
而且，午夜也就算了，克蓝沃……只有你欠他的吧？”
克蓝沃那家伙，性格虽然高傲，又是个被女人迷昏了头的傻瓜，但他的确是个真正的骑士。
虽然也会指责希瑞克一些不符合他思想的行为，但他从来不克扣希瑞克该分的钱啊！
一个冒险小队里，骑士和法师是一对，牧师是法师的舔狗，只有一个老喜欢惹是生非，偷东偷西的小贼是外人……希瑞克只是被排挤，算得了什么？
虽然兰森德尔可以理解希瑞克因为自傲又自卑的性格而过于敏感，但……那几个的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又连午夜的魔法女神之位都给坑掉了，希瑞克还想怎么样？
希瑞克轻轻瞥了他一眼，脸上挂上了轻蔑的微笑：“克蓝沃那种人，也配做我暗日之王的敌人？”
兰森德尔的眼皮跳了跳……这家伙，有些事情，是故意的吗？
希瑞克的语气里，明显是在说，他更恨的，是那个给了他无上的权力，又毫不留情的剥离的耶各。
兰森德尔甚至稍微能猜到一点，AO用了什么方法，让希瑞克找上他的门……无关那个太阳，希瑞克的目标是冥河。
他想要绕过耶各，在其他世界获得冥河的承认，然后再借此来撬动耶各的神权。
在还不知道那个双核太阳的时候，希瑞克只会认为来自某些隐秘之处的提醒，是为了他们共同的敌人……耶各。
AO可是为此耍了好几次手段了。
前几任死神的结局……托瑞尔的明眼人都知道是源自何处。
为了让米尔寇忘乎所以，AO甚至都能允许建起那座出了名的大笑话……无信者之墙。
兰森德尔在内心冷笑了一声。
他可不会真的相信，AO会不想一箭双雕。
如果兰森德尔没有足够的防备心，甚至，对这件事情还有所动摇……那他肯定会在希瑞克面前说走嘴。
希瑞克，多好用啊！
都不需要兰森德尔多说什么，这家伙就会飞奔而去……暗日这个名头，对希瑞克的吸引绝对够强。
而，兰森德尔，只是无辜的失言者。
托瑞尔的历史上，这样的意外事件，难道还少吗？
反正罪孽，希瑞克绝对自愿背在身上。
瞧不起谁呢？
兰森德尔百无聊赖的看向希瑞克：“我可不会帮你任何忙。
克蓝沃和午夜怎么样，我不会管。
但现在，艾德娜还是我的盟友。
不死族消失在托瑞尔之前，我应该都不会和她有什么冲突。”
希瑞克看了一眼那个次元门……他之所以没能忍耐，突然走了出来，就是因为那过于可怕的生命力。
而这道门在什么位置，希瑞克也是知道的。
都不需要多想，他就能猜到兰森德尔去找了世界树。
当然，他也能想明白，能让兰森德尔传话的是谁。
那位带来不死族的阿格莱亚领主，托瑞尔诸神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
他更能想明白的是……他所需要的机会，就在那个世界树的后裔那里。
希瑞克琢磨了一下，想要从兰森德尔这里套话太难了。
而且，这家伙的脸，明显开始有点不耐烦。
如果不想挨揍……其实希瑞克并不怕和兰森德尔打起来，但，在天堂山这里可不行。
虽然看似说话的只有他俩，但看着这里的神明与强者，必然不少。
关键是，不要脸的，会在他和兰森德尔打起来的时候，高喊‘除恶务尽’偷袭他的家伙，希瑞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希瑞克默默地看了一眼兰森德尔，突然转头看向了天堂山：“啊~那位叫雅典娜的女神，居然赢了！
她那盾牌挺不错啊~”
希瑞克瞬间消失了。
兰森德尔却只是皱着眉站在原地。
直到巴尔泽布小心翼翼地问：“能挪个位置吗？尊敬的黎明之主。”
第677章 摄影师不好做
巴尔泽布当然也不想自己出来找兰森德尔商量这个问题。
可他们的后备军，已经因为这位黎明之主的借道而被堵在地狱大门内很久了。
该死的希瑞克，一定是发现了这点，才会堵着兰森德尔在这里聊天！
最关键的是，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是轮到他们地狱进军的时候，兰森德尔来了呢？
巴尔泽布哀怨的看了一眼格拉兹特躲藏的方向……六指那玩意儿凭啥运气比他好？
但他也只能出来。
毕竟，如果地狱这些高阶魔鬼不出来当开路的炮灰，那就得他亲自上阵了。
虽然天堂山里，利益大的足够魔鬼大公都发疯……但依靠给说谎的商人当庇护者就能拥有无数能量的巴尔泽布完全不想冒那个险。
当然，作为阿斯摩蒂尔斯以地狱之主封神的第一场正式战争，巴尔泽布这种混日子又一头小辫子的家伙，也不敢不跟着出来……所以，他选择了虽然也很危险，但却有逃命机会的大门看守工作。
天晓得，他想了不少来自天堂山的攻击手段，也没想过会有个借道的兰森德尔啊！
这玩意儿比起来自天堂山的自杀性攻击都可怕！
天堂山那群秩序神，以为将战斗天使赶到地狱以后，他们还可以创造出新的天使来继续当炮灰。
他们这一次创造出来的天使，的确符合了他们的想法：没有自己的思想，完全听命行事，只是战争工具。
但他们的实力……这么多年了，甚至都不如刚刚诞生的战斗天使！
所以，面对由格拉兹特和巴尔泽布把守的次元门，这些名声响亮，名头很多，光辉灿烂的大翅膀，只能靠自杀式袭击来炸门。
巴尔泽布虽然早有这方面的消息……否则，要是换了战斗天使那样的敌人，他还守个屁？
早就溜回地狱去了！
其实，他们进入天堂山最担心的还是那些秩序神亲自动手……虽然阿斯摩蒂尔斯说他们离开天堂山最顶层的话，除了嘴巴以外，战斗力还不如这些工具天使。
但秩序神这么多年来营造的威力还是让魔鬼公爵们有点畏惧。
然而，让巴尔泽布震惊无比的是，阿斯摩蒂尔斯竟然一点都没说谎！
天使都炸了几轮了，一个秩序神都没出来。
巴尔泽布真的不理解，但他现在，相信了。
那群秩序神真的如阿斯摩蒂尔斯所说，虽然占领了天堂山，但也被天堂山捕获了，一旦离开那个看似无边无际却仍然是天堂山顶层的空间，他们连自己的神魂都稳不住。
能力再强大，却连离开自己所在的区域都难……那有什么用？
他们魔鬼的确也不能离开地狱，但不代表他们连出门看看风景，玩弄玩弄人心都做不到啊！
被无底深渊控制的那么严密的深渊领主们，好像都没这么惨！
巴尔泽布望了望天……又给自己打了打气，才走到了兰森德尔面前，问出了那句话。
当然，他有这样的胆量，也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这位黎明之主竟然对他们和深渊恶魔的这场联合战争，完全没啥感觉！
既没打算帮天堂山一把，也没想要驱逐邪恶。
和他那中立善良的神职，真的有点不符合……但倒是挺符合地狱和深渊流传的和这位有关的笑话：邪恶与混乱的法则，完全不希望得到兰森德尔的偏爱。
这位黎明之主的阵营之所以从诞生开始就没有改变，是因为哪个阵营都不希望他来自己这边……而中立与善良觉得自己承受的够多了，不想再被加码。
巴尔泽布在内心嘀咕着这个笑话给自己打气……作为活得够久的魔鬼大公，他当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
在秩序神和阿斯摩蒂尔斯之间选择两不相帮，只看热闹，绝对不会引起神明的阵营动荡……纯粹的善良系都没问题，更别提身上还挂着中立的兰森德尔。
顶多某些受过秩序神‘恩惠’与‘教导’的守序神不得不冲出来帮忙。
谁让秩序神没有守住秘密，让阿斯摩蒂尔斯那些战斗天使才是天堂山的原主人这件事，暴露出来了呢？
呵~他们当然也不想。
可惜，费尽心思也搞不出来另一支实力与智力都强大无比的战斗天使。
依靠着脑海里这些胡思乱想，巴尔泽布才勉强的在兰森德尔饶有兴致的视线里撑了下来。
他心里真的有点打颤啊！
这个兰森德尔怎么好像对他很有兴趣？
他这个所谓的谎言之主，也就是吞点撒谎成性，喜欢欺骗的人的欲望，哪里有资格引起黎明之主的关注？
兰森德尔的确考虑了几秒钟。
他在想，如果他动手打飞这个巴尔泽布，让他掉到某些虽然没出面但还是挺有实力的神国旁边，会不会吸引走希瑞克的目光。
毕竟那家伙对任何和他争抢谎言这个名头……是名字而不是神职……的存在都挺厌恶。
希瑞克是个只想要唯一的家伙。
就算魔鬼没可能和他争夺神职，他在有机会的时候也会试图干掉巴尔泽布。
然而，兰森德尔很快就放掉了这点小心思。
得不偿失。
不但容易引起希瑞克的警觉，还会被阿斯摩蒂尔斯找麻烦。
虽然地狱对兰森德尔还算有礼貌，但要是他三番两次，连着给那位地狱之主添堵，那家伙也会派魔鬼大公出来找他，不，他信徒的事儿的。
兰森德尔没给巴尔泽布眼神，迈开他的腿，慢悠悠的往前走了。
他好像看到了某个家伙。
但正常来说，他不应该这么容易就发现这个家伙。
呵~
兰森德尔看似慢吞吞，但其实速度飞快地离开了次元门……他都下定了如此艰难的决心，哪会让别的谁给他毁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巴尔泽布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
“你看，我就说，黎明之主既然没一开始就动手，那他就会讲点道理。”含笑的，慢条斯理的声音在巴尔泽布耳边响起。
“如果你没躲得影儿都没了，也许我会信？”巴尔泽布用足够阴阳怪气的问号说出了一句陈述。
格拉兹特优雅的走了出来：“和我又没关系，就算危险不大，我干嘛要为了你们的事儿冒上一点儿？”
“难道我真的被他搞死，你就能幸免？”巴尔泽布嘲讽地笑了，“我是自愿来守门的，你可不是吧？”
谁不知道，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一直在争夺无底深渊的宠爱？
能从一位深渊领主，变成现在可以和狄摩高根平起平坐的恶魔王子，可费了格拉兹特不少心力。
可现在，带着恶魔大军耀武扬威战斗的，是那个双头狒狒，而不是格拉兹特。
这些恶魔可不像是他们魔鬼，会考虑是否冒这个险。
真以为格拉兹特一直以最狡诈的恶魔自居，他就不是混乱系的恶魔了？
永远只有开头惊艳，结尾总是惊悚的他，呵~
巴尔泽布非常不满意，无底深渊在确定九层地狱这边负责守门的是他以后，就直接把格拉兹特派出来这件事！
格拉兹特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他巴尔泽布真正的敌人，当初踩在他头上的那位马拉多米尼前任大公，可是连名字都已经没人记得了！
呵呵~格拉兹特干了什么？
给多元宇宙增加了无数活色生香未删减版的笑料？
格拉兹特笑眯眯的看着满脸写着不屑一顾的巴尔泽布……这家伙到底发没发现，希瑞克是奔着谁来的？
他到底要不要和那位暗日联手？
可和希瑞克合作，他心里面还是有点犯嘀咕……但对手是魔鬼大公的话，好像他也没啥可损失的？
要不……就试试？
虽然知道眼前的巴尔泽布那种怪异的表情不是做给他看的，但明着被嘲讽的格拉兹特还是很不爽。
“我说，莎尔，你到底在找什么？”兰森德尔找到了那个本来应该隐藏的很好的观察者。
“天堂山，没法投射巨幕，你不知道吗？”莎尔没好气的说，“难道你以为我会具现我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她又不是疯了！
那玩意儿也不是只有威廉在看，她怎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即使她会控制她的情绪与反应，但那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兰森德尔忍不住冷笑：“天堂山没有阴影？怎么可能！”
虽然是托瑞尔的原初女神，但托瑞尔当初是和多元宇宙直接接壤的……所以，莎尔和塞伦涅的强大就在于她们在多元宇宙，也算得上原初女神。
她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多元宇宙的强大神力，战斗力爆棚的那种。
所以，兰森德尔完全不相信莎尔的话……的确，充斥着正能量的天堂山里，很少有能让莎尔随意利用的大片阴影。
但，绝对不是没有。
“你懂什么？”莎尔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难道我还要跟着魔鬼和恶魔的脚步，慢慢拍去吗？
这又不是托瑞尔，天堂山对我的压制还是挺大的。”
兰森德尔撇了撇嘴……说穿了，就是她那两个动物面相不能用。
莎尔最近，对自己的形象有点过于看重。
好像那个威廉就不知道那俩玩意儿都是她一样！
第678章 黎明来了
兰森德尔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莎尔身边，看着她在那里琢磨怎么钻天堂山的漏洞，建一个可以自动移动的摄像台。
说起来，那个威廉头顶的老大，明明是时空之神，怎么那么擅长摄影艺术？
这玩意儿已经被他做得只有指甲大，只要莎尔用阴影神力开启，就能死死地黏在这块儿阴影上。
莎尔现在需要找到的只是一个可以让她直接指挥着阴影随意跳跃空间的漏洞，完全不需要担心她安装好的摄像工具到时候跟不上。
以前，托瑞尔这边的神明对这些工具不感兴趣，是因为他们人人都会用水影术。
那东西，其实挺清晰的，连最微小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大家从来没想过，要把这玩意儿拿出去和人分享……反正他们随时能在自己的记忆里回味往事，不需要留什么东西在人间。
然而，就像现在这个异常感兴趣，非常愿意做这个准备工作的莎尔一样……兰森德尔突然发现，和别人一起看热闹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算是影像回看，旁边有个惊讶万分的家伙在，也会让他们兴致更加高昂。
所以，他也去找那个威廉买了一些精致又结实的摄影奇物……那玩意儿似乎都和空间有关系，还稍微带上了一点时间的法则，也只有特拉希尔公正之神手里能买到。
别人想仿造都难。
兰森德尔作为出了名的奇物大师，其实也试着模仿过……但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方式能让那些图像边释放边留影。
对内存与缓存这类的概念还不怎么能摸清楚的黎明之主，只能将此归功于时空法则的特殊性。
但像是莎尔手里这种，甚至可以跟着莎尔的阴影之力完成空间跳跃的录制奇物，兰森德尔手里还真没有。
很显然，就算威廉愿意松口也帮他定制一份，兰森德尔自己也开不出那个口……这需要那位时空之神对他们的力量本质非常了解才能做到。
说实话，第一次看到莎尔竟然在摆弄这种东西的时候，兰森德尔的眼睛都差点脱了窗……海姆就算上希瑞克100次，也没这么惊世骇俗啊！
这可是最重视自己隐私的莎尔！
但，这位暗夜之女的确将自己的一部分本质显示给那位威廉了。
兰森德尔之所以担心莎尔会将这边的事情泄露给希瑞克，就是因为她和那个威廉之间的关系已经纠缠不清了。
能让莎尔给出如此巨大的信任的，只有搞出太阳之前的塞伦涅。
那可是她的双生姐妹，并肩作战了几十万年的战友！
所以，威廉必然也给了莎尔足够的信心……兰森德尔虽然猜不到那位都做了什么，但莎尔一定是非常确信威廉不会因为她将那个让托瑞尔重归寂静的梦想付诸现实而和她翻脸。
所以，那个威廉即使对托瑞尔非常好奇，也一步不肯踏入。
而，AO，也没对特拉希尔的来客有任何过分的小心思……利用是必然会利用的。
但不管死活的利用，和只是借人一用，那可区别大了。
托瑞尔本土神明都不见得有那么好的待遇……几千万的不死族倒是过得挺不错。
虽然这和那群家伙只是灵魂投影有关系，但，做决定的不还是这群不死族本身吗？
AO怎么可能找不到办法利用他们？
所以，在发现AO有可能真的对双核之日感兴趣的时候，兰森德尔就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到了这个有点故意暴露自己痕迹的莎尔身上。
就算这家伙不会主动做什么，但希瑞克真的过来的话，她也很可能说走嘴。
那么……兰森德尔抱着胳膊站在还在捅捅咕咕的莎尔旁边……这家伙到底是找不到漏洞，还是不想在那位威廉面前下黑手呢？
十有八九是后者。
拥有黑暗本质的莎尔，哪会存在让她研究这么久的阴影？
她就是在拖延时间。
感谢世界树……兰森德尔在心里微笑：希瑞克在浑身是花的兰森德尔与浑身是瓜的莎尔之间，选择了先看花。
虽然脑袋出了问题，但希瑞克，还是那个在偷东西，甚至下杀手的时候，都忍不住闻一下花香的他。
其实比起其他神明，兰森德尔算是最能理解海姆为什么会在淑妮和希瑞克之间，选择了希瑞克的那个。
不是因为希瑞克所扮演的姑娘更似水柔情，更对他依恋眷顾……海姆可是奴隶主的保护者！
那家伙见识过的温柔姑娘，估计数都数不清，而且，保证风格各异。
否则的话，淑妮那种更喜欢热情洋溢的勾引手段的情欲女神，哪会扮演那种矜持又稳重，玩什么暗送秋波的姑娘！
海姆是真的不缺对他好的女人，甚至女神。
但，希瑞克这家伙是真的有一点浪漫的天性。
兰森德尔就不止一次看到他在血腥的杀戮场上，满脸真挚的捧着花朵温柔的嗅闻。
他的神国里不是有很多精灵嘛！
凡是看到这副场景的精灵，都觉得那一刻的希瑞克，漂亮的不得了。
淑妮，估计就输在了这一点上……她装成了自己最不像的模样，身边那个容貌与她相差不多的竞争者，却不但擅长战斗，坚强勇敢，而且在战斗结束，浑身沐血的时候，却会忘记一切的去欣赏一朵花，一根草。
彻底的假装输给一丝天然，兰森德尔觉得那是一种必然。
只有那些刚刚走出的毛头小子，才会觉得淑妮那种更吸引人。
当然发现了兰森德尔那些动作的莎尔，暗中撇了撇嘴。
她要是真的想要搞事儿，哪会做得让兰森德尔这种东西都能发现不对劲儿？
莎尔只是不甘心就这么什么都不做，所以干脆将一切都交给命运决定。
希瑞克在那一刻的转身……不过，莎尔有时候也觉得，是不是太姬在陨落之前，把所有美好的祝福都给了这只大孔雀。
这家伙虽然做不到心想事成，但每次巨大的失败，却都不痛不痒。
而且，其实很多时候，他想要得到的，基本上也都能得到。
就连被银火削出的血滴，都能变成天然的神器！
虽然神明的一切，理论上都能成为神器。
可真要这么容易，那诸神交战的战场上，早就遍地珠光宝气了！
呵~
别人受伤，也会制造出一些神器……可那起码得是一根手指，一颗眼珠子吧？
谁像他一样，几滴血……啧~
当初塞伦涅，不，应该说苏伦，都被她打得血流成河了，也没那么多好东西出来啊！
莎尔不屑地瞥了兰森德尔一眼……就这玩意儿，也值得太姬付出那么多？——
希尔有点迷惑。
他总觉得虽然没有交谈，但兰森德尔和莎尔之间，似乎不太对劲儿。
虽然这两位坐的很远，但却似乎在以气势交战。
“不用看啦~”塞伦涅快乐地笑出了声，“嘿嘿~他俩在天堂山对着使劲儿呢！
吓死好多神的那种！”
希尔忍不住歪了下脑袋。
“啊~估计仅次于我和莎尔肩并肩站在一起，讨论要不要一起喝杯酒的那种惊悚度吧！”塞伦涅表现得非常有数，“我挂在天上，都看到好几个出去阻挡恶魔的善神，差点被恶魔创死啦~
都是被他俩那种笑着聊天的状况吓得扭了脚呢~”
她快乐地好像喝多了蜜酒的百灵鸟，真的是连说带笑，还比比划划。
希尔却听出了天堂山此刻的危机……虽然还是有善良阵营的神明愿意出手，但他们只是去阻止那些滥杀的恶魔。
只想往天堂山最顶层冲锋的那部分听话的恶魔，和必然不会乱跑的魔鬼，明显没谁出来阻拦。
说是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的联合作战，但暗地里，其实还有第三方的暗搓搓相助……那些虽然住进了天堂山，却被剥削的很惨的各系神明。
毕竟，她们一开始都是被骗进去的……比如那个倒霉的希腊神系。
虽然雅典娜活得很好这点很不错，但，这并不是秩序神可以骗希腊神系的理由。
那群家伙，真是活到了该死的时候。
希尔完全不在意兰森德尔和莎尔在那边搞什么东西……毕竟，黎明，马上就要到了。
兰森德尔一直没有动作，等的不就是黎明的时候吗？
至于世界树那边的回答，希尔当然从这位坐在那里却浑身开满玫瑰花的黎明之主身上看到了。
希尔其实有点想笑……但他却能够明白，玫瑰花在世界树那里，估计还没有变成爱情的象征。
而这灿烂的玫瑰，的确很符合兰森德尔给树的印象。
希尔第一次看到兰森德尔的时候，也是有一种盛开的玫瑰的感觉……灿烂而鲜艳，明媚而夺目。
他还会因为兰森德尔制造出来的那些灾难而觉得这家伙有点麻烦，但在只看本质的世界树来说……这家伙真的活得很有活力。
希尔轻轻地看了看已经微微有些变浅的夜空。
兰森德尔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塞伦涅，把那个爱斯琳，丢到太阳上去！”
“嗯？”塞伦涅有点慌乱，但还是直接回答，“已经到了。”
“阿曼纳塔那个白痴！”兰森德尔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第679章 有勇有谋的兰森德尔
“阿曼纳塔，住手吧！
你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吗？”兰森德尔的声音响彻云霄。
“兰森德尔……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一个明明很严肃正经，低沉硬朗偏偏又给人一种阴柔感觉的声音响起“像过去那样不好吗？
你不是只要自己的信徒安全，连托瑞尔灭世之灾都懒得管吗？
这里，就算彻底毁灭了，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魔鬼统治下的邪恶世界，没有生存下去的价值。”
阿曼纳塔，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很有他的坚持……比如，从来不把人类当成可以看一看的生物。
粗暴的，只按照阵营分出他们的价值。
希尔听得有点恶心……这家伙会陨落，太正常了。
律法的建立如果落到这家伙手里，托瑞尔现在估计还是巨龙与精灵的天下。
毕竟在他眼里，只有强者才配活着，才有资格享受生活。
“呵~”兰森德尔冷笑了一声，“你这种东西，也配称作太阳神？
太阳的存在，在任何地方都是希望啊！
你毁了这个世界的太阳……这么大的冤孽，你想变成宇宙里唯一的邪恶之日吗？
呵……希瑞克估计不会欢迎你去和他争夺暗日的名号。”
塞伦涅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然后又迷迷茫茫的坐了下去。
希尔忍不住瞅了瞅她。
“我在把爱斯琳丢过去的时候，顺手放了一个摄录装置。”银月少女恍然大悟的说，“我慌什么啊！
都是兰森德尔的错。”
然后她就翻开手掌，拿出了一个漂亮精致的小银盒……这是威廉公开售卖的摄制装备中，最昂贵的那种。
不但漂亮，而且体积小，最重要的是，很难毁坏。
希尔还是挺认同这个东西的质量的……他当然动过手。
所有，号称不能被毁坏的东西，都会遭到世间最残酷的毒打。
比如希尔这种人，就一定会试试看，能有多结实。
然后希尔就发现了时空之主的狡猾……这玩意儿的抗击打能力，也就是星陨铁……大地之熊用来磨爪子并且很禁磨的那种……的两倍。
希尔多用点力气的话，想要弄碎它还是没问题的。
但可能是和大地之熊接触过以后，时空之神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奇幻世界的物理极限……所以，他给这个盒子设置了一个由实转虚的底线。
希尔怀疑他找了奥雷利奥，这个底线和那家伙的力量极限很接近。
当这个盒子隐藏进附近的某个空间点的时候，像希尔这样计算能力还可以的人，都很难将这个坐标算出来……最重要的是，付出这么多心力，就为了一个盒子，好像有点犯不着。
所以，这东西其实的确挺符合威廉的宣传语的……当然，价格也很符合。
同样，因为自家那位老大随手就能挖到钱，也因为对大地之熊比较了解的缘故，威廉完全没有将这些东西用金银之物计算的想法。
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
那是一个，连托瑞尔比较有钱的神明都会觉得心痛的价格。
希尔倒是只知道艾德娜回到她的约瑟园以后，立刻买了一套……这东西虽然贵，但一个盒子配套的摄录器足有20个。
而这些摄录器，都是只要主机还在，就算被谁发现弄碎了，也会立刻在主机里重新生成一个。
所以，一套就很够用了。
反正用到它们的时候，也不至于同时开20个巨幕……怎么说呢~
这么强大又隐秘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用来看神明，或者与神明相当的强者的乐子才会启用的。
二十个还不够用的话，托瑞尔估计也不存在了。
希尔有点好奇的看着塞伦涅……银月少女有钱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她什么东西没见识过？
希尔其实多少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随意创造矿石之类的东西，就是因为他继承了世界树的那部分与此相关的原初之力。
只能说，特拉希尔大地女神是真的很爱大地之熊。
所以，才会让一个族群都有这方面的本事……至于希尔的青出于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同样拥有多元宇宙级别的原初之力的塞伦涅，当然也有这种类似的创造能力。
所以，银月少女，以及那位暗夜之女，永远都不会缺少资源与钱财。
希尔好奇的是，她怎么会去找威廉买这玩意儿。
这东西可不是不死族可以帮忙代购的。
而且，也不是通过他们那个联盟会议购买的……艾德娜就是那么买回去的，所以希尔才知道这件事。
那里没有什么事儿能保密，毕竟有精灵的参与。
所以，她肯定是……源头购买。
一想到这位银月少女竟然会直接去找威廉……那时候莎尔肯定在，否则塞伦涅可没那么容易定位到威廉的所在……希尔就忍不住有点咋舌。
塞伦涅的脸皮，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厚很多啊！
“你怎么那么惊讶？”塞伦涅将她的盒子暂时托付给了李斯特，才转头问希尔，“莎尔手里的，比这个好多啦！”
希尔的眼珠子猛地跳了一下，差点脱出了眼眶……他当然知道比这玩意儿更强的是哪种。
希尔自己都没有。
虽然对时空之神的信任度很高，但，希尔毕竟是个对自己隐私很注重的人。
他做不到那么坦然。
MD！
威廉何德何能？
怪不得这段感情，时空之神P都没放一个！
塞伦涅看着已经出现渐渐出现影像的巨幕，看似自言自语的说：“莎尔，是叛逆期到啦吗？”
一直闭目养神的莎尔，百无聊赖的抬了下眼皮……现在站在她前面一惊一乍的，是她那活了几十万年的老处女姐姐，以及什么都不懂，只跟着塞伦涅发傻的未成年小熊崽子。
希尔其实平常也没那么傻，只是脑瓜子被塞伦涅涅带飞了而已……就算是淑妮那种什么都敢说的女人，也不会和这样的塞伦涅讨论什么叫水乳相交，什么叫神魂相融。
不过，淑妮一般只是身体享受，的确也没法和塞伦涅聊这些。
她的确向威廉交出了一部分本质，但那也是相互的。
希尔肯定不懂这些……他虽然表面上成年了，但传承自神裔的那部分，还是个幼崽。
神魂还不能脱体而出……否则神子为啥最容易死。
他们因为灵魂的过于强大，所以学什么都又快又好……只要他们想学。
毕竟因为身体天生的强大，这些生活在俗世的家伙就算什么都不学，也很少会有什么危险……当然，这是比较傻的那种。
学习好不代表他们脑子就伶俐。
莎尔又瞄了一眼希尔……这孩子向来是个明白人，对自己要求也高，所以，等到他成长到神魂成熟，可以脱体而出的时候，想到今天跟着塞伦涅发的傻，估计得头埋土里好几天。
希尔并没有感觉到来自何方的嘲笑眼神，他的注意力全被巨幕上的画面吸引住了。
塞伦涅也是……她虽然向来敏感，但是在提起莎尔的时候，被自己妹妹恶狠狠地盯着那不是很正常吗？
只是，向来心粗的她，没能分辨的出来，这种恶意到底来自哪个方向罢了！
反正都不是啥好意，塞伦涅没打算去探讨莎尔到底骂了她点啥。
她又不是欠骂，还要自己去找吗？
而且，巨幕上明显在避重就轻，甚至不惜提起希瑞克的兰森德尔不好看吗？
这家伙虽然平常不喜欢动脑子，但要是动起来，连希瑞克都能让他唬住呢！
塞伦涅可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当众提起希瑞克……她们来这个世界找乐子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稍微有点能力的存在，都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这也是兰森德尔蹲在天堂山门口乱晃，却没谁跑来让他出手相助的原因之一……他都先和阿斯摩蒂尔斯打了一场持续那么多天的战斗了，哪有那个能力继续作战呢？
无论这个理由好不好笑，能用，并且很有用就行了。
兰森德尔又不欠秩序神什么恩惠……善良的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啊！
谁要是说和地狱之主打架之后还毫发无损，那可以先去打一打嘛！
但这也让这个世界的存在变得不是什么秘密。
希瑞克既然已经被勾引出了好奇心，那他绝对不会轻易撒手。
他肯定也在看。
但如果这件事变成了兰森德尔和阿纳曼塔之间的斗争……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类出身的神明，会不讨厌阿曼纳塔的？
无论正义与邪恶。
这是本源上就有的厌恶之心。
班恩那么狡诈阴险不要脸的玩意儿，在遇到阿曼纳塔的时候，都会选择先坑他……即使旁边站着的，是托姆那个烦人精。
希瑞克就算还想打什么坏主意，那也会等兰森德尔收拾了阿曼纳塔再说。
估计还会琢磨一个暴打落水狗的好主意……毕竟，兰森德尔连借口都帮他找好了，不是吗？
“呵~说得这么好听。”那个穿的金碧辉煌，与沃金堪有一比的太阳神，摸着自己嘴上的小胡子，嘲讽的说，“不就是想要报复我吗？
何必找这种借口？”
第680章 该说再见了呢~
“报复你需要借口？
我说阿曼纳塔，别这么瞧得起自己好吗？
别把我的善良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不过，原来还是知道，自己做了要被报复的事情啊？”兰森德尔笑容满面地说，“说起来，我倒是很想看到你那个杯子来着……就是深水城那只黑龙特别想念的那一个。”
‘嘶’……希尔觉得自己的牙瞬间酸了起来。
兰森德尔这家伙，果然嘴够狠！
可此刻的他，竟然没法否认兰森德尔说自己善良这件事儿……阿曼纳塔要是真把这太阳弄回去，估计就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那，兰森德尔，真的能变成托瑞尔的太阳神……以最受托瑞尔各种族期待的朝阳的身份，轻而易举就能切入到太阳的各类神职。
他能够将如此巨大的利益都舍弃掉……希尔再也不会对他的善良阵营有什么疑惑了。
无论兰森德尔搞出了多么巨大的灾难，他本人的出发点倒绝对没问题。
“那个龙巫妖，得罪兰森德尔了吗？”希尔轻声询问……这件事虽然脸丢的最大的是阿曼纳塔，但是命最危险的却是那条黑龙啊！
阿曼纳塔的确现在实力不怎么够用，所以只能尽量将这件事情忽略……但AO既然允许他复活并且稍微帮了一把，肯定以后要用他做点啥。
而且，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儿……总有些家伙，虽然人憎鬼厌，但却很好用。
毕竟，就连希瑞克这种人都会考虑先对付得罪过自己的，没那么容易就被利益勾着鼻子走。
那，阿曼纳塔，早早晚晚的，至少也能恢复到中等神力吧？
而这家伙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实力还是有的。
就像当初的苏伦，虽然说是中等，但淑妮那类的神明想要和她拼死一战，都是自己找不自在，想去星界飘一飘。
阿曼纳塔肯定战斗水平不差，否则早让人弄死了……莎尔追杀了他那么多年呢！
一直到这家伙再也不敢提起自己的出现是塞伦涅遵守了命运的指引之类的P话才暂时放过他……但那时候，托瑞尔都不知道重启过几次了。
当然，只是明面上放过。
要不是阿曼纳塔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但，谁又知道那些膨胀的耐色大法师旁边，又有几位暗夜使者呢？
莎尔的影魅，在那个时期可是非常恐怖的存在，虽然最后因为狂妄自大到被法师之神阿祖斯骗入了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再也没能走出来。
但在那之前，他们真的无处不在。
那可是阿祖斯得以封神的最大功绩……虽然按理说，宇宙里没有什么一点漏洞都没有的东西，但阿祖斯却做到了相对来说的最优解。
即使是莎尔这种心机谋算，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找到那玩意儿的漏洞，只能在自己的阴影界里重新培养新的阴影生物。
可惜，再怎么折腾，也还是不如那些已经成长了几十万年的影魅。
不过对于莎尔来说，时间也不过是个相对的问题，她也没那么着急。
托瑞尔总会有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她提供一个出手的机会的，并不一定非得靠武力镇压。
总而言之，以阿曼纳塔那敌人遍天下的身份……算起来，希瑞克都比他人缘好啊！
午夜在沉睡，克蓝沃无心他顾的时候，希瑞克那点仇人算得了啥？
就算把他神国干废掉那群家伙，也不会真的和他不死不休。
但阿曼纳塔却不一样。
别看他可以自由的走出自己的太阳，跑到这个世界来胡作非为……那是因为已经被AO驯服了的托瑞尔诸神，心里明白短时间内没法干掉他。
那就不会有人在阿曼纳塔的使命完成之前，先得罪他。
反正，总能等到卸磨杀驴的时候，对吧？
都是神，谁还不能等了？
但在那之前，阿曼纳塔顶多会被人揍，不会被人揍死……而敢对他动手的，也得是兰森德尔和塞伦涅这种级别的，完全不怕得罪实力大涨的他，也不担心会被AO迁怒的存在。
深水城那个爱玩生命大和谐的黑龙巫妖，可不在此列。
希尔离开托瑞尔之前，就听说他已经打起包裹，搬离了盘踞了几千年的深水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啊，这我知道。”塞伦涅露出了一个愉快地笑容，“朵高索斯，就是当初把深水城的黎明之塔说成是为了对抗厄运女神而成立的这个谣言散播到整个北地的幕后黑手之一。
他住着的那个靠近港口，背靠山脉的巨大仓库，按理说，应该属于黎明之塔的势力范围。
但，因为那个谣言，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去给黎明之塔工作。
你也知道，兰森德尔的信徒本来就非常高傲，深水城那座黎明之塔的掌管者还是他的选民之一，哪会愿意再搭理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凡人？
所以，干脆就把手里的土地全都卖出去了。
呵呵~
你也知道的，深水城，说穿了，其实就是商人搞出来的贸易之地。
所以，他们虽然在土地这方面赚到了，但……却失去了真正的庇护者。
你瞧，除了我这个只是庇护女性信徒的以外，也就是淑妮和海姆愿意在那个地方建神殿。
而且，她俩也更多的是收钱办事儿。
没有神明会愿意看到兰森德尔信徒的遭遇……我想，希尔，你应该懂。
呵~所以，黑杖最后会落到那个下场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一座本来就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城市，最后的结果也必然在谎言中结尾。”
“深水城没有重建起来吗？”希尔有点迷茫。
他一直以为那座城市最后还会被商人们再次建起……毕竟，深水城旁边就是通往星界的次元门。
“希尔，你对阿格莱亚的存在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塞伦涅也有点迷惑了，“你觉得谁会敢和你做邻居？
你还记得自家花园里，升起过多少道神明的光辉吗？
现在，就连路斯坎，都能称得上是费伦大陆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了。
谁敢，在艾德娜的眼皮底下动手？
更别提，不死族还拿你那里当主城呢！”
希尔眨了眨眼睛，突然有点好奇地问：“对了，凯尔本在哪里？”
那家伙虽然肉体死了，但灵魂应该还有地方躲吧？
希尔一直记得他那把黑色手杖就是他的灵魂凭依物之一。
他很想知道，凯尔本在确定自己这么倒霉的主要原因就是隔壁的阿格莱亚领主的时候，到底是后悔胡乱动手得罪了希尔呢……还是，仍然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只是棋差一着而已。
“呵~你想多了，艾德娜不管他的话，没有两、三百年，他醒不了。”塞伦涅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那么讨厌他，艾德娜又不是没人可用，怎么会唤醒凯尔本？”
凯尔本的确曾经庇护过艾德娜的凡人之身……可惜，没坚持住。
希尔和塞伦涅之所以没事儿闲的聊起了天，自然是因为画面上那俩家伙在打嘴仗。
而，阿曼纳塔那点水平，连给兰森德尔穿鞋都不配。
从兰森德尔拿出黑龙巫妖那把利剑以后，他就已经有如挨了一记暴击……那点回话的本事，连蹲在后面的火元素之主卡署斯都看不下去了。
那个火柱子倒是挺想和兰森德尔掰掰腕子。
可惜，阿曼纳塔明显不愿意……他甚至表现出了如果兰森德尔只报复这一次就愿意和他扯平，他就可以稍微退让一点的诚意。
兰森德尔明显对阿曼纳塔的提议，充满了警惕。
但他应该对身边那个不看不动，几乎像是个假人一样的爱斯琳做了什么……所以，他也在拖延时间。
“爱斯琳……”希尔斟酌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虽然爱斯琳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要是让她眼看着自己变成这个模样，似乎也有点……太过了。
“她的灵魂被我抽出来放在银月之内了。”塞伦涅笑眯眯地回答，“虽然受了那个格莱西雅很大的影响，但她的灵魂更多的偏向暗月，所以，待在月亮内核旁边，可以帮她修补那个破破烂烂的灵魂。”
“你是找揍，是嘛？”一直没吭声的莎尔慢悠悠的开口，“自己不想要，就说她是暗月？”
“呵~那我怎么说？她的灵魂，反正既不善良也不明亮。”塞伦涅振振有词的回答。
“呵~你要是不想让我把她直接碾成渣，就别再说废话。”
“放心，等一下，她就会被送进太阳里了……那个身体虽然按理说能够容纳暗日与暗月，但还是得看着点。
反正那太阳炸了也就炸了，对吧？”
“然后，希尔……”塞伦涅转头看向希尔，“等到材料齐全，就该你出手了。”
希尔眨了眨眼，抚摸了下手上的那根手链：“所以，吉尔伯特，你的话，传完了吗？”
那根紫色的猫眼石手链微微泛起了惨白的光芒：“伟大的冥河，愿意和你们合作。
他很高兴听到你们的请求。
等到太阳黯淡下来，冥河就会降临。”
希尔微微一笑：“那么，吉尔伯特，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各自都完成了。
该说再见了呢~”
第681章 一针见血的塞伦涅
惨白的光芒定格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的笑语：“能够戴在希尔殿下的手腕上，是我的荣幸。
所以，并不需要那么早说再见……当然，这是我的想法。
一切，任凭希尔殿下的意。”
希尔忍不住笑了起来……吉尔伯特这家伙，即使知道希尔的地位足够高，力量足够强，却仍然不太愿意被希尔掌控他的灵魂呢！
虽然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方式保全自己保全家族，但吉尔伯特总归还是那个很有主见的吉尔伯特。
他踏踏实实的完成了和希尔的约定，然后，就默默地在那边等待希尔愿意结束这场交易的时刻……虽然这是个非常不平等的交易，只要希尔不认为结束，就永远不能结束。
即使在这期间他知道了希尔的身份，吉尔伯特渴望的，仍然是自己的自由。
所以，这段话的言不由衷，表现得过于明显了。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希尔笑了起来，“我，要一个冥河使者的灵魂链接有什么用？”
看着那些猫眼石上的碎钻慢慢化为飞灰，手链上的珠子也一颗颗断开，希尔轻巧的招来一阵风，将这些残渣丢出了魔法塔。
“你对这些人，太客气了。”莎尔冷冰冰的开口，“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我和他交易的时候，欣赏的就是这样的他。”希尔无奈的摇摇头，“怎么会在结束的时候，觉得那样的他不够好呢？
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他可是很认真的完成了啊！
这不就够了……难道我还要把他压在手里一辈子？
他毕竟是冥河使者了，我们和冥河之间，刚刚还在合作呢！”
“那也是因为你足够强。”莎尔不以为然的说，“否则的话，他必定会请冥河帮他收回自己的灵魂！
不够完整的灵魂，怎么可能走上封神之路？”
她已经很客气了……毕竟，对于希尔来说，的确做不到搭上边就只能灵魂俱灭才能脱身这种束缚。
所以，她只是拿她对吉尔伯特的观察来说话：那家伙其实早就能和希尔联络上，但一直闷声不语，甚至都没有问声最近好不好……明显是有异心。
希尔忍不住转头看向莎尔：“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去探讨他在这中间有什么动摇或者混乱呢？”
“啧~”莎尔不耐的再次闭上了眼睛，“善良阵营的人，就是麻烦。
行了，那你就只能每次都仔细判断了。
别到最后，不但给别人背叛自己的机会还抓不住对方的漏洞，呵~后悔了都没法弄死他。
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还说得出口只要结果好就行这种话……说多了，会被人嘲笑致死的，知道嘛？”
塞伦涅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又有点迷茫的看向莎尔……虽然莎尔说的是希尔，但她总觉得，好像是在骂她。
毕竟，希尔虽然看起来很容易相信人，但他却基本上没有被骗过。
虽然对人很好，但对人心与人性的判断力也很强。
就连兰森德尔，好像也没被骗过？
不对，应该是骗了他的人，早就死得渣都没了。
只有她……蕾拉都不是她自己干掉的。
当初背叛她的一些原初者，此刻还在艾伯尔活得挺欢快。
这就是在骂她没用，对吧？
塞伦涅的大眼睛眨个不停……她突然发现了一件对于她而言，非常麻烦的大事儿！
如果，莎尔不再像过去那样见到她就开打，而是连讽带刺，暗中嘲讽……她被骂了都不知道自己挨的是什么骂，可怎么办？
关键是，莎尔又不会单独和她相处……她听不懂，旁边的‘别人’可听得懂。
这可不能算是白骂！再说，她听不懂，但她有感觉啊！
塞伦涅深深觉得，比起太阳上的那些针锋相对，这件事对她来说更重要！
然后她就暗搓搓的转头看了看希尔……她当然不觉得希尔这个未成年的孩子会比她反应快，但，这孩子应该能知道，哪个不死族更擅长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希尔完全不想抬头。
他当然听得懂莎尔真正骂的是谁。
所以，绝对不会和塞伦涅对视……以免那位要求他帮忙解说。
塞伦涅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比起一无所知的挨骂，她宁可挺直胸膛面对。
然而，谁愿意去做那个解说……还是给她们两姐妹？
塞伦涅看了眼希尔的脑瓜顶，不怎么高兴的撇了撇嘴……但即使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她，也知道希尔这种完全不想介入她和莎尔之间的态度才是最真实的。
而希尔一直能够维持住她们这些人在这里的和谐相处，就是因为他的真诚与实在，以及，他那种天然的可以安抚心情的气质。
再者说，她现在也没有无聊到非得和莎尔闹一场……兰森德尔那边还有一场大乐子可以看呢！
并没有太过无聊的塞伦涅，终于转头去找兰森德尔了。
希尔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联系的。
但十有八九是用了爱斯琳那具本来就有月光之力的身体。
有时候，希尔也觉得兰森德尔那种他才是光辉的主人的信念没什么问题……阿曼纳塔，真的只会燃烧，也只喜欢炙热。
他和火元素之主之所以关系那么好，也和他这种‘火越大越好，天越热越好’的心态有关系。
裳提阿，和他接触过以后就不欢而散也很正常……哪个大地女神会喜欢一个只想放火的疯子呢？
就算是没那么爱护自己的子民的大地女神，也一样。
而裳提阿还有个丰收神职呢！
但，话又说回来，‘无尽之火’和冷寂星球的结合体，只喜欢火，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塞伦涅……这就是完全不动脑子只动爪子的家伙能做出来的事儿。
算了，裳提阿也算是自作自受。
这样的太阳本来就是她乞求来的，以后自然也该由她自己承受。
希尔之所以又想起这些破事儿，是因为，爱斯琳身上滑过的微弱光芒，阿曼纳塔竟然完全没有感觉。
他的确一直在关注银月上的事情……在托瑞尔魔法女神的命运之路走过以后，谁都知道，塞伦涅和兰森德尔偶尔会合作。
连兰森德尔都出面阻止他的恶行，那对人类更加怜悯的塞伦涅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他其实很防备这两个的合作。
但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被兰森德尔丢在脚下的爱斯琳……即使明知道这玩意儿是被塞伦涅丢过来的也一样。
倒是那位火元素之主盯了爱斯琳很久。
然而，卡署斯……他只懂得火焰。
比起阿曼纳塔，他更不会在意在熊熊燃烧的太阳之火旁边那个人类身上偶尔泛起的光芒。
火光本来就很闪耀。
所以，这两个家伙虽然贼眉鼠眼的和兰森德尔对峙了很久，但却一点用都没做到……甚至眼看着兰森德尔和塞伦涅在他们眼皮底下传递信息。
或者说，这也是托瑞尔诸神的互相了解程度？
出了名懒得搭理外人的兰森德尔和塞伦涅，没人知道他俩能做到什么程度……但被分析的透透彻彻的阿曼纳塔，就真的是被蒙了眼睛的驴。
希尔将一只手轻轻地按在眼睛上，轻声细语的问：“这样的阿曼纳塔，有什么用呢？
托瑞尔，有能让他蒙蔽的神明吗？”
“傻子也有傻子的用处。”莎尔冷笑了一声，“呵~总会有人觉得傻子好利用，忍不住诱惑藏在他背后出手的。
反正，不管事情做不做得成，背锅的都有阿曼纳塔……AO总不能让托瑞尔诸神再来一次大换血吧？”
“为什么不能？”塞伦涅好奇的插嘴，“他们又没啥用。”
希尔在手指中间的缝隙里默默地看着这位对AO很了解的银月少女……她的直觉总是比莎尔的分析值得信任的。
虽然这样说似乎是看不起莎尔，但……她虽然很能折腾，却一直都是AO掌心里的猴子。
莎尔，毕竟是守序的存在。
反而是塞伦涅，偶尔干出来的事情，能让AO焦头烂额好一阵子。
换句话说，作为伟大神力的AO，计算能力是强大神力的莎尔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所以，他可以计算出来莎尔可能的行动轨迹。
但，病毒一样的塞伦涅，却不在他的计算范围内。
要不是有个莎尔孜孜不倦的和塞伦涅搞对抗，这位银月少女能让AO直接秃头！
那么……希尔眨眨眼……诶？
AO这是觉得托瑞尔神系太乱，被安放进来的黑手太多，所以打算重新梳理一个新的，符合他逻辑的神系了吗？
希尔仔细思索了一下……有不死族存在的话，的确可以让这件事变得轻松一点。
毕竟，每次神明更替，最倒霉的都是平民。
即使是AO，也不能因为看不顺眼这些神明，就又把世界重启。
但命运石板也没法一次计算出这么多命运之路来。
然而不死族却完全可以承担托瑞尔神明陨落之后那些黑暗面的影响。
保护战火影响下的人类而已，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简单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安姆和卡林珊空出来的大片土地，完全可以安置难民。
第682章 不甘心的塞伦涅
希尔忍不住瞄了一眼巨幕上的风景。
如果AO打算做的，是清理托瑞尔诸神这么重大的事情的话……那他就不会对这个世界的双核太阳感兴趣。
否则的话，神系混乱再加上永日永夜甚至两者交替……那基本上和重启托瑞尔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希尔看着一脸兴致盎然的看着巨幕上那个和阿曼纳塔唇枪舌战的兰森德尔的塞伦涅……她才完全没有把这件事看得那么重要？
塞伦涅虽然不会像提尔和密斯特拉那样，对托瑞尔大地上的事情非常关注，但她也不是不在乎这个世界的。
她很喜欢这个热闹的，给她带来无数乐趣的世界。
所以，希尔一直记得，当午夜·密斯特拉的来回死亡导致楚尔特的封印意外消失，丹德尔在一个谁都没有准备的时候冲出世界，直接吞噬了那个太阳的时候，是塞伦涅又去找了一朵永恒之火点燃了新的星辰。
唯一让她遗憾的是，虽然阿曼纳塔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根基，但他的存在感太强……新的太阳再也无法诞生新的太阳神。
兰森德尔之所以会被引诱成功，自然也是因为太阳已经不是阿曼纳塔的太阳了……他以前如果只是对成为太阳神这件事有点动心，在那一刻以后，他身上的枷锁就直接消除了。
可惜的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阿曼纳塔的阴谋。
兰森德尔忘记了，他是托瑞尔的第一道光，在他出现之后，才是熊熊燃烧的太阳。
阿曼纳塔的确可以借他的体而生。
当然，AO必然在这其中也插了手，比如，利用命运石板给阿曼纳塔加点运气。
不过那时候的阿曼纳塔，的确是风风光光的复活……在发现太阳竟然成了托瑞尔宇宙最弱的一环之后，根本不想帮别人守家的托瑞尔诸神，自然不会那么不愿意看到他的复活。
虽然还是厌恶他，但……大家都是现实的，谁又愿意为了那点过去的感情而付出现在的利益呢？
丹德尔轻而易举的成功给了他们当头棒喝。
所以，阿曼纳塔也因此轻而易举的回到了强大神力。
虽然没有谁愿意搭理他……可力量在，别的那些，算得了什么呢？
希尔看着巨幕上那虽然极力反抗，但却让人看得出一丝丝色厉内荏的阿曼纳塔，再一次觉得，自己的托瑞尔之旅，虽然过得心惊胆战，但结果真得很不错。
也许对于喜欢将神明当成工具使用的AO来说，阿曼纳塔更好用。
而总是跳脱爱惹事的兰森德尔也变得成熟稳重，接受现实了……那就更好。
但，希尔却一点都不想看到那种结果。
艾德娜·密斯特拉的出现，虽然有他和不死族的影响，但更多的是AO自己的选择……只有兰森德尔，才是希尔真正对命运的影响。
虽然，因为这件事让希尔被那位命运之主发现了他可以影响到命运之力，因而将他某些时候的语言能力封锁了，但希尔，倒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他唯一高兴的是……虽然兰森德尔不搭理阿曼纳塔的阴谋，继续他那中二青年的生活这类的命运支流，虽然比较少，但却是存在的。
希尔的作为只是将这条命运支流变成了正统的长河……除非是命运之主这种存在，根本发现不了他缠绕其上的命运之力。
也就是说，因为希尔的存在而被影响的命运，相关的主人公，绝对发现不了希尔的痕迹。
只会觉得是自己的灵机一闪。
比如AO手下的艾德娜的诞生。
那老头子虽然不太喜欢艾德娜喜欢躺平和看热闹的乐子性格，但对她的工作态度还算满意……艾德娜只是不加班，不主动接任务，该她做的事儿她还是做得。
而且，她还不贪心，绝对不会想要凭借魔网的强大完成自己什么梦想……包括世界和平这类的疯狂念头。
估计午夜给AO留下的印象足够深刻，他估计肯定不会再因为某些家伙足够善良又足够坚持就觉得对方很适合管理中立机构了。
黑瞳·密斯特拉虽然有点贪心，又很喜欢下黑手，可她不会拖着魔网一起往绝路上走啊！
希尔也是后来从莎尔偶尔的咒骂里出来的……午夜的所作所为，让她的影魔网几乎可以从魔网上独立出来了。
也就是说，要不是莎尔帮着希瑞克搞死了午夜，那托瑞尔的魔网就会被分成两张……善良的归善良，邪恶的归邪恶。
然后中立两边跑。
两边跑的意思，谁都明白……两边都不沾。
而托瑞尔的法师，本来就是以中立阵营为主。
真到了那种时候，要么法师们集体搬家，要么……脱网施法就会再次成为法师的基础教育。
就像当年的耐色法师。
AO费了多少心思，才让这个世界彻底被魔网掌控啊！
所以，午夜的死几乎是必然的。
而莎尔的愤怒就在于，她本来是打算利用午夜的死亡直接把影魔网拆下来收为己用的。
结果，反而被她家老头子反利用了一把。
虽然她的阴影界也因此而重归完整与黑暗，彻底回到了她的掌心，并且让她不依靠影魔网也能维持住自己的强大……但被利用了一把的莎尔还是很不爽。
希尔瞄了眼表情冰冷，眼睛紧闭的暗夜之女……所以，刚刚这位的话里话外，是在提醒他，对吧？
但她不会当着兰森德尔的面说这句话。
以莎尔那好强又不甘心被利用的性格，午夜那件事足以让她记很久……历史上午夜后面的两次死亡，都是因为她的不甘心。
那时候的莎尔，沉没资本实在太高了……所以即使知道AO在后面微笑，她也会先把气出了再说。
而现在这个莎尔，虽然因为付出的不多，只是给希瑞克提供了一个机会，再加上重新出现的魔法女神是艾德娜，至少让她的脸面保住了这些事情而还算满意，但她明显也不想再牵涉进AO的谋划里。
虽然这有点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希尔却打心里觉得，莎尔是不希望这些破事儿影响到她谈恋爱！
否则的话，她只会选择看看能不能借机会先清除一部分托瑞尔的生物再说。
希尔有点不爽的抿了抿嘴……威廉的存在才是那个对命运最大的破坏，为啥只封住他的嘴？
然后他的不满就被阿曼纳塔的怒吼撞飞了：“兰森德尔！你竟然也找帮手！”
这什么蠢话？
希尔猛地抬起头……然后愕然发现，在火元素之主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了一个巨大的水元素生物。
一个……登上太阳的水元素神明？
希尔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儿：“这是，哪位？”
“冥水女神。”塞伦涅轻声细语地说，“虽然听说过这位的存在，但，她一直不理会任何存在、也不理会任何事。
所以，即使是最没有痕迹的元素神明，都比她存在感强。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第一批水元素诞生的时候，唯一一个自主转化的水元素。
就像，某些地元素因为世界树的存在而被影响了一样……她也因为冥河的存在而被影响了。
然后她就一直居住在水元素位面最靠近冥河的区域……这是冥河请她动的手？
冥河，对这个世界，为什么那么重视？”
“怪不得，阿斯摩蒂尔斯才封了这个世界的冥河支流不到1万年，冥河意志就发现了。”莎尔也忍不住张开了眼睛，仔细看着这位站在太阳上还能压着卡署斯打的冥河女神，“虽然按理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偶然这种事，才是命运的真谛。
但对于冥河来说，他的反应也的确是难得的快。”
希尔其实也能理解莎尔这个有趣的判断……如果说元素领主们的反应速度是1的话，那冥河基本上是0.00001。
“也许，对于冥河来说，永夜和永日，还挺有用的？”他想了想自己过去看的那些，提出了心里的一种想法，“而且，永夜的时候，可以用银月与暗月来作为光源。
你们搞出来的那个爱斯琳，也许，他也很喜欢。”
塞伦涅的眼睛疯狂的眨了起来……她和兰森德尔折腾了半天，难道要便宜冥河那个老银币？
该死的！
这群活得久的老家伙，怎么都这么暗搓搓的坑啊！
“反正兰森德尔想要的，只是一个冥河里的定位器，我估计，冥河会愿意给出这个福利。”希尔想了想，才轻声地说，“而你，塞伦涅女士，伱不是本来就是找个乐子吗？
反正冥河也不会介意你也留个定位……也不算太赔吧？”
塞伦涅默默地看向他：“我想要的，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暗月啊！”
莎尔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又冷笑了一声。
希尔指了指外面的云层：“他又没打算现在就开始。
毕竟，世界上还有普通人类的存在。
冥河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等待这个世界发展到那个地步。
否则，他不会让你和兰森德尔将暗月与暗日彻底封印。”
兰森德尔拖了这么久的时间，早就让爱斯琳将暗日之力吸得一干二净了。
第683章 就是出来丢脸的阿曼纳塔
塞伦涅的不爽也没有持续太久。
毕竟，她其实还是知道自己的耐性有多少的……如果冥河真的不在乎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半年曜日半年暗日，也没打算亲自出手促进这个进度，那这时间足够塞伦涅遗忘这个世界了。
她有点恍惚地说：“嗯……嗯？所以，冥河也不在乎阿曼纳塔吞噬这个世界的太阳，是嘛？”
“废话！”莎尔嘲讽的开口，“阿曼纳塔吞了这玩意儿，影响的只是托瑞尔。
冥河干嘛要管别人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儿？
他估计烦死托瑞尔了……一堆破事儿！
阿曼纳塔又没阿斯摩蒂尔斯那两下，能把这个世界彻底变成他的。
沾了……”
然后她就猛地闭嘴了。
看来，莎尔和威廉在一起的时候，没少看不死族的喜剧人生……否则不会脱口而出这么标准的不死族发言。
塞伦涅有点没听明白，但希尔却很清楚她在说啥……沾了屎的阿曼纳塔，臭的也只是托瑞尔，以及那个没事儿闲的总跟死神过不去的AO。
虽然冥河不在乎那些死神的存在，也不在乎那些被偷走的亡魂，但他肯定不会喜欢没事儿闲的就乱丢乱放，堵塞河道的垃圾佬。
当然，莎尔收回自己的话，不是因为想起来这话最恶心的是AO，而是，向来姿态优雅，以神秘的歌姬、舞姬形象出现的她，从来没口出过如此的恶言。
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威廉者嘴则黑。
希尔撇了撇嘴，心里明白，冥河其实也不介意和兰森德尔合作……虽然他懒得管闲事，但要是能让这个世界少点累赘，他还是挺愿意的。
毕竟，如果真的走到永夜那一天，魔鬼必然会卷土重来。
冥河意志的确强大无比，但他身上的寄生虫也足够多。
比如，地狱。
他那么防备阿斯摩蒂尔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作为地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的确能稍微影响到一点流经地狱的冥河流域。
所以，冥河可以打开阿斯摩蒂尔斯封锁他力量的大门，但却没法将魔鬼的爪牙彻底驱逐出自己的领域。
当然，他也不会那么做。
对他来说，身上的这些小虫子虽然烦人，但却，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既然出大力的是黎明之主，本来就两可之间的他，自然而然的就选择了配合。
而且，还配合的很出色……当然，这也和冥水女神与卡署斯之间早有恩怨有关系。
虽然希尔早就知道，没有水元素神明不讨厌这位到处伸爪子，欠儿登的火元素之主的，但连位于水元素位面最深最安静之地的冥水女神都这么烦他……要不是当年有邪恶元素背叛联盟，卡署斯估计早就在元素领主会议的时候被水元素神明联手干掉了。
反正元素神明也不会死，顶多就是沉睡个几万年。
但大家都能得到暂时的平静……关键是，其他的火元素神，还有那些不喜欢与凡尘接触，没有神之名，但实力却相当的火元素领主们，也不会帮他。
邪恶火元素，都还有两个帮手呢！
毕竟大家都不会死，就算玩砸了也不过是十万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要快乐就好的元素们其实也不少。
只有卡署斯，在元素界混成了这个模样，敌人一大把，盟友一个都无。
啊……他和阿曼纳塔成为朋友，好像也挺正常。
希尔还以为同类必然相斥呢……他俩怎么相吸的？
“都是阿曼纳塔的错！”塞伦涅纠结了一会儿，突然下了暴论。
希尔忍不住瞄了她一眼，然后又突然发觉……她骂的也没错。
如果不是阿曼纳塔被阿斯摩蒂尔斯蛊惑，真的打这个世界太阳的主意，那兰森德尔和塞伦涅只会高高兴兴的接受一连串的感激，潇洒的回托瑞尔。
顶多把不死族拖来修复这个倒霉的世界。
这个世界，其实没啥能吸引到兰森德尔注意力的地方。
而等到世界走到永日的阶段……人们，还有还能活在大地上的动植物，早就在冥河之力的浸染下，习惯了幽冥的力量。
冥河虽然有他的谋划，但也没打算直接就坑死所有人。
或者说，他本身就不会有加速死亡这个概念……死亡在他那里，才是最公平的。
他并不喜欢无缘无故加班。
虽然大部分时候，冥河的流淌都是自然而随意的，但总会有不得不让他委派冥河使者去清理的地方。
虽然反应慢，但他不是不做……再说，沿着冥河随意行船的各类冥河使者还是会向他报告这些麻烦的。
毕竟只有得到他的同意，冥河使者才能在不属于自己的流段引动这些亡灵。
所以，可以说冥河无情，但不能说他滥伤无辜。
反正冥河的时间无穷无尽，这个世界也只是引起了他某些试验的兴趣，他也并不是立马就得看到结果。
虽然双核日月会让兰森德尔和塞伦涅都有点纠结，但在没有托瑞尔危机这个最关键的前提下，兰森德尔绝对不会这么努力的去压制这个太阳。
他又不像塞伦涅这样，完全不想看到暗月的出现。
再说，这个世界的太阳神很早就陨落了……而太阳之上的暗核本来发育的就不怎么好。
双月可以理解，双日的存在，就很莫名其妙……根本不符合太阳的法则。
就连托瑞尔这种被莫名其妙变成火塘的星辰，都没有出现这么可怕的东西啊！
所以，虽然有，但那玩意儿，真的发育不良。
毕竟，太阳如此的炙热与明亮。
要不然阿曼纳塔也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虽然利欲熏心以至于被蒙蔽了过去，但也不是什么都能把他蒙成瞎子的。
兰森德尔之所以能发现，一个是他本来就有这个猜测，另一个，他的光芒本来就对邪恶之力更敏感。
灼热光线这种驱邪的光辉之火，也不是谁都能玩的那么转的。
当然，这可能也是托瑞尔的幸运。
兰森德尔，不但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儿，还足够善良到愿意去阻止阿曼纳塔的愚蠢。
当然，希尔猛地发觉了另一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兰森德尔和塞伦涅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友善的待在一个地方讨论互相遇到了什么事儿的。
爱斯琳的双核之月表现，兰森德尔的那个选民不就没看出来吗？
毕竟有格莱西雅的灵魂在，大部分人都只会将此都归功于那位地狱公主的胡闹。
只有塞伦涅，才能那么清楚明白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另一个知道真相的莎尔……她是那个会帮阿曼纳塔，并且会想办法蒙蔽兰森德尔的视线的存在。
好像越看到前因后果，越能理解自己被迫闭嘴的原因了呢~
希尔很清楚，即使没有他，威廉和莎尔可能还会走到一起。
但如果没有他，塞伦涅和兰森德尔之间的交情，肯定没有这么好，而莎尔，也不会和他俩暂时达成和平协议。
虽然这位女士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但至少不会明面上跟这两位干起来。
她只会选择在谁都发现不了的地方使劲儿。
希尔忍不住在沙发上动了动……好像，的确，都和他有关系啊……
“兰森德尔在干嘛？”塞伦涅的脸都要贴到巨幕上了，“给阿曼纳塔两拳啊！
直接送他回托瑞尔！
这个蠢货……把整个托瑞尔的脸都丢光了！
一个，被魔鬼之主诱惑，被冥河意志踹走的太阳神！”
“托瑞尔什么时候有脸了？”莎尔轻飘飘地问，“从老头子开始，不都是歪门邪道的代名词？
你真的不知道其他世界多烦我们吗？”
“烦有什么？再看不上眼他们也只能白生气啊！”塞伦涅振振有词的说，“但，可以看不上，不能瞧不起！
阿曼纳塔这副模样……要是外面那些家伙觉得托瑞尔神明都是这种东西，那，很快就会有入侵的神系……嗯？
老头子故意的吗？
阿曼纳塔出来搞这些鬼他不可能不知道。”
“安姆和穆兰霍尔德两个最有用的神系，估计轻易不会再进入托瑞尔。”对于这些事情向来冷眼旁观的莎尔其实比谁都看得明白，“精灵神系，呵~不彻底离开托瑞尔，都是他们还眷恋过去的那些美好。
特拉希尔虽然挺好，但不想挨世界树的当头一棒，他就不能做诱惑以外的事儿……诱惑这玩意儿，他能压得过我出手？
托瑞尔是不能没有外神的。”
毕竟法则还没有彻底完善，对吧？
希尔微微抿了抿嘴……托瑞尔的法则不够完善，才是他们神系乱七八糟，各个大陆有各个大陆的信仰的关系。
虽然莎尔和塞伦涅是有他们各自的面相存在于那些神系之中的，但其他的神明，只能叫环费伦大陆神系。
当然，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自然和那些大陆，本来就是AO搞出来的试验场有关系。
都是他按照其他神系的模样照着搞出来的。
包括受龙大陆上的天庭……简直就是个四不像。
所以，AO绝对不能接受没有任何新鲜血液的托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