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AO的目标
希尔有点迷茫的看了眼巨幕。
冥河意志估计不会在乎兰森德尔和阿曼纳塔的破事儿，但……站在他们身后的AO，他肯定不会不在意。
就像现在正在被慢慢雕琢成型的爱斯琳，虽然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希尔却能从她那皮肤渐渐转变的光泽能看出来，她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工具。
冥河的手段，果然奇妙。
希尔完全看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不是因为希尔对物质的判断力比较精准，这种变化真的很难被发现。
就像现在已经开打，但主要还是在打嘴仗的阿曼纳塔和兰森德尔，就明显什么都没发现。
等等，兰森德尔是真的没发现吗？
希尔琢磨了一下……以这家伙的奇物制造能力，以及敏感度，他应该不会毫无察觉。
就像，此刻看似在手舞足蹈给兰森德尔加油，高喊‘打他脸’的塞伦涅，都不一定什么都没发现。
毕竟，爱斯琳那身体能够保持人类的活性，就是她的功劳。
这些能活得久活得好的托瑞尔神明，各个都是装傻的一把好手。
当然，这是在他们的利益没有被损害的时候……兰森德尔说不定也反应过来了，AO的目的不是让希瑞克注意到这个世界，然后出手帮阿曼纳塔一把。
而是，希望兰森德尔和塞伦涅的注意力，不要放在天堂山那边。
不，希尔认认真真地重头开始回忆了一遍……AO这是做了两手准备。
无论是天堂山上的目标达成，还是让托瑞尔陷入双日危机，对他来说，都算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所以，他才会表现得这么真实……希瑞克的出现，既是对兰森德尔的逼迫，也是对他的考验。
无论兰森德尔守不守得住他的底线，AO总是没吃亏的。
那么……在天堂山上，是有什么东西，如果一旦出现，会引起兰森德尔的兴趣呢？
正义的光？
还是……命运的轮？
希尔不知道兰森德尔想到了什么没有……但他倒是想起来了一位存在。
那个在奥艾赛斯出过手，在托瑞尔也有一丝若有似无痕迹的希腊神，赫尔梅斯。
如果是他有了踪影的话，那兰森德尔的确会升起一点兴趣……毕竟，太姬曾经挺欣赏他，甚至还给他做出了非常有价值的预言。
希尔也不知道自己联想的对不对……但兰森德尔并不是那种会为了力量不顾一切的存在。
他不太喜欢天堂山，自然也不会轻易去吸收天堂山上的光辉……现在的他，又没被阿曼纳塔一分两半，需要强大的能量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所以，兰森德尔还是可以由着性子乱来的。
而像他这样有点脑子的神明，都不会轻易让自己的神力有成为伟大神力的可能……太姬的陨落，耶各的自损，甚至，还有黑瞳·密斯特拉的莫名陨落，都是挂在托瑞尔诸神上的血淋淋的刀。
希尔觉得自己想的没错……能让兰森德尔不再看热闹，冲进天堂山上面几层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赫尔梅斯出现了。
否则的话，他也只会和莎尔一样，利用那个摄像机看热闹，绝对不会冲到顶上几层去。
秩序神常年累月待着的地方，连空气都变得凝固了……这是曾经有资格拜访过那些天堂山主人的神明说出来的话。
虽然，他们稍微修饰了一下自己的语言，但那夸张而美丽的诗词其实说得还是那回事儿。
那么，AO这是对希腊神系起了兴趣，是嘛？
莎尔突然施施然的走到了巨幕前：“希尔，你这个白盒子，是能和威廉那个神器共用主机的，对吧？”
希尔荒谬的听着从暗夜之女嘴里说出来的‘主机’，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慌慌张张的补了一个‘是’。
毕竟，虽然莎尔可以看到他的动作，但此刻还是背对着他的。
“那就好。”莎尔拿出一个印着紫色眼睛的小光球，按进了那个白盒子。
希尔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自己差点变形的脸按回原处。
威廉，可真是个好男人啊！
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婚盟，但似乎已经开始将一些可以拿出来的财富变成他和莎尔的共同财产了呢！
当然，有些东西他就算想和莎尔分享也不行……那是时空之神的东西。
威廉有使用权，但没有所有权，所以，没法拿来当婚后财产。
但像是这种和托瑞尔关系密切的神器和奇物的管理权，他很明显都和莎尔分享了。
比如，此刻希尔用的这个白盒子播放器……希尔之所以选择用这个，是因为这是托瑞尔专供品。
也就是说，连着的服务器，是那个威廉和科瑞隆一起利用了从某个魔鬼大公手里抢走的半个伪魔网打造出来的神器。
而时空之神的那个时空之眼神器，看起来是还在负责管理不死族的一切，但，在托瑞尔的时候，他是用了那个伪魔网神器当的中转器。
那个中转器，自然，就被放在了格恩斯。
所以，威廉才会常常出现在那里，而不死族也会因为托瑞尔的突然关闭而暂时断网。
时空之神，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神器，真身出现在托瑞尔的……他这种从战争年代走出来的人，早就习惯了不把自己的命，放在陌生人的手边。
就算没有威廉普及的那些AO故事，他也不会冒那个风险。
要不然，威廉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兰森德尔他们成为那个神器的管理者之一。
反正那个从魔鬼手里抢走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拿回特拉希尔用的。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残渣？
希尔其实对威廉和时空之神的这种小心翼翼很认同，所以，他完全没有打算在托瑞尔用特拉希尔那边的播放工具……即使那个更清晰。
时空之神深受过去的一些理念影响，绝对不会将他最好的完成品拿到别的世界去用。
托瑞尔专用播放器，至少比特拉希尔专供品低两代……差距就在于核心的时空晶石。
也就是说，使用了降级芯片。
但，即使这样，看到莎尔可以直接将某个插件放进这个白盒子的时候，希尔也由衷地感觉到了不爽……看到隔壁那个傻子朋友走进美好的婚姻生活，原来是这种滋味啊！
虽然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参加过朋友的婚礼，见到过抱着孩子参加同学会的同学……可不知道为什么，威廉这种就很刺他的眼。
明明他还能笑着听那些小孩子叫他叔叔来着啊！
希尔有点琢磨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为啥这么酸。
他自己又没对谁动过心啊！
奇怪？
希尔摇摇头，挥去了自己那种怪异的感觉，抬起头看向巨幕……虽然兰森德尔真的在试图打阿曼纳塔脸的动作很帅气，但此刻，天堂山的那面巨幕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希尔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希腊神系很重要。
否则的话，莎尔不会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放在他们门口。
这位暗夜之女，虽然没有自己姐姐那样靠着直觉就抓到AO的痕迹，但，当她知道一些讯息以后，却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一丝丝的影踪。
“为什么是希腊神系？”塞伦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了。
“你不是刚刚才说过，老头子可能打算更新换代一下托瑞尔神系？”莎尔冷冰冰的反问。
“诶？”塞伦涅指着零零落落的希腊神明，“她们就剩这几个了诶！
还都是女神。
老头子是觉得只有我们两个是好孩子，所以，干脆以后全都用女神了？”
希尔觉得他看到莎尔握住了拳头。
但那位暗夜之女其实一动没动。
所以……他是看到了阴影之力的波动了吗？
“希腊神系的男性神明只是在沉睡，不是都死了。”莎尔努力保持着她的平静。
“奇怪？”塞伦涅完全想不通，“你是说那个宙斯吗？
他，和阿曼纳塔有什么区别吗？
不对，他生孩子的速度，阿曼纳塔可比不上。”
“呵~”莎尔嘲讽地说，“虽然宙斯是在那里沉睡，但，睡得也不只是他。
老头子，只是想补充一些托瑞尔没有的神职，不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爹。
宙斯那玩意儿，到哪里都不会当孙子的。
以前那是没办法，毕竟天堂山选择庇护他了……可现在，魔鬼公爵和深渊领主，哪个不能用一用？”
“为什么，非得是希腊神系？”塞伦涅很不情愿，“老头子干嘛那么喜欢捡垃圾用啊！”
“因为费伦神系，曾经的模仿对象，就是希腊神系。”莎尔慢吞吞地说，“但是，模仿的，特别失败。
他想要的战神，最后变成了海姆那种玩意儿。
他想要的军神，最后变成了坦帕斯……呵~红骑士倒是比她那个父亲像点样儿，但也不过如此。”
希尔有点迷茫……战神，海姆？军神，坦帕斯。
莎尔是说反了吗？
还是……AO玩砸锅都玩的这么有滋味？
太奇妙了点吧？
“那，淑妮，是奔着谁啊？”塞伦涅突然有点好奇。
“爱情女神倒是挺符合的。”莎尔冷笑。
第685章 被看上的希腊神系
塞伦涅眨了眨眼，转头看向了希尔……她觉得莎尔的回答，不太像是理性的回答。
虽然淑妮有很多毛病，对于凡人也比较冷漠，但塞伦涅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错。
以前的淑妮，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她曾经热情过，善良过……可惜，对凡人再友好，也抗不过托瑞尔的一次次重启。
所以，塞伦涅虽然不认同，但也不讨厌淑妮那种只管自己快活的作风……真的被打击过的，才会性格大变。
尤其是在密斯翠陨落，耐色帝国一起完蛋之后，淑妮就完全对人间没了眷念。
她和精灵那位女爱神一直在比拼谁的裙下之臣更多，更强……所以，她的爪牙肯定很难伸进精灵强者那边。
虽然淑妮也很喜欢强壮的身体，但她也得看脸，那么，她自然就只能转向人类……法师本来就更懂得浪漫与情趣一点，所以，她那个时期，大部分情人都是耐色的顶尖大法师。
而这种法师，基本上都是浮空城之主。
就算侥幸活到现在的，基本上也都变成巫妖了……只能和淑妮说拜拜。
虽然淑妮和对方都是露水情缘，但她也不是什么都没付出的。
否则，那些大法师也不会和她关系那么融洽……淑妮能和很多其他宇宙的神明强者搭上边，可不是因为托瑞尔，而是因为这些交游广阔的大法师。
所以，即使不谈那些情谊，淑妮也挺珍惜那些朋友……虽然塞伦涅无法理解她们这种奇怪的友情：以塞伦涅那在这方面非常浅薄的认知，看到那些淑妮的情人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时候，银月少女的确只剩下满头问号。
但，塞伦涅也承认，她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虚假的。
否则，后来的淑妮也不会因此而彻底失去了对人的真心实意。
现在的她，只看谁能给她带来快乐，而不是去和谁一起寻找快乐。
塞伦涅能从莎尔的语气里听出那种恶意……她必须得找个明白人问清楚希腊神系的那个爱情女神到底是好是坏，否则的话，她怎么和淑妮讨论这个问题？
总不能她刚用那个爱情女神夸过淑妮，过两天别人就告诉她们那东西比安……啊，不，比罗丝肮脏吧！
希尔扯了扯他的发尾，斟酌了一下语言：“淑妮女士只是比较顺从天性与神职，还……不至于用那个希腊的爱情女神来羞……比较。”
塞伦涅转头盯着莎尔：“淑妮庇护我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你为什么还这么恨她。
我要是真的相信你了，该怎么办？”
莎尔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睛：“你问我？
塞伦涅，你是不是脑子忘在月亮上了？
请去取回来，我受不了你这么愚蠢。”
塞伦涅眨了眨眼，静悄悄地转回头，然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啊，这是……雅典娜？
她，就是希腊神系的战神吧？
真的很有本事，大猩猩都没能彻底压制她啊！”
希尔默然无语，他其实很想夸赞雅典娜的英勇无敌，以及在她身后那位弯弓射箭的阿尔忒弥斯的精妙无双。
但，他完全不想接塞伦涅这句话。
真的……每次，在他觉得塞伦涅其实还算可以的时候，这位银月少女总是能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不行。
虽然希尔可以理解直觉系生物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多线行动就会宕机，然后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说出不可思议的话。
但……这也，天然的，有点过了头吧？
到底是个什么思路能让她问出‘我要是相信你了该怎么办’这种话啊！
莎尔对别人说的话，可能是十之七八是假的话，对她，必然是百分之百吧？
只有双方都知道的东西，才是真实，这是和莎尔交流的基本认知啊！
就算是希尔，问回来的答案其实也有一半的虚假，需要他自己判断哪一部分是真的……
莎尔只是不会恶意欺骗他，可不是不骗他。
塞伦涅肯定比希尔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但她仍然会突然脑充血一样说出这种鬼话。
希尔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莎尔和她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嗯？”塞伦涅指着某个躲在树后，小心翼翼露出半个脑袋的金发少年，“那是谁，他想干嘛？”
“啊，希腊神系的太阳神阿波罗，他没沉睡啊？”希尔很快就辨认出了这个阳光少年。
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家伙虽然也很任性无情，自私贪婪，但在希腊神系那群家伙之中，竟然还不错。
至少，比那个丘比特还强一点。
毕竟，他只给自己争夺，不管闲事儿。
如果他的妹妹能够逃脱沉睡的命运的话，他，好像也行。
而且，希腊神，有时候看起来是在肆意妄为，但却另有缘故。
尤其是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他俩和雅典娜一样，虽然明面上很受宙斯宠爱，但实质上都是被监视防备的那种。
而且，在头顶还有个天后赫拉一直虎视眈眈。
就像雅典娜绝对不会对任何存在表现出好感与热情……小时候的遭遇就已经让她明白，朋友很好，但她不能有。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也一样，他俩身边的任何存在，都可能是暗中伸来的黑手。
然而，和战斗力强大，可以完全依靠自己抵挡一切的雅典娜不同，他俩必须还得依靠一下宙斯的保护……明面上还得做个乖孩子。
所以，这两兄妹，做事风格都很狠辣。
但，只要不靠近他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奥林匹亚山上的神明不会看不懂这点。
还要接近的，那就是自己找死，怪不得谁。
唯一的例外，也是因为其他神明的骚扰……丘比特那次的胡来，到底是不是谁的试探，谁都不知道。
希腊神系永远都用表面上的乱七八糟来掩盖自身的那些不安与反抗。
谁让神王的存在，太难以反抗了呢！
而且，偏偏宙斯还拥有一个根本没心思和他夺权的母亲，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天后……前两任神王的死法实在用不到他身上。
所以，宙斯的孩子们，过得也是最惨的。
到底真实性格如何，造没造过什么恶孽，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直到他们这场灾难……清醒到现在的，估计就是那些即使做了坏事也只是为了自保的家伙。
“阿波罗，有一把很出名的神器长弓。”希尔又仔细看了两眼，“但他的射击能力不如他妹妹，所以，只能依靠长弓的自动射击来锁定敌人。
但这把弓和阿尔忒弥斯的月神弓配合使用的话，杀伤力可以翻十倍。”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个阿波罗，战斗力还不如他妹妹？”塞伦涅听懂了，并且很惊讶，“但我听说……阿波罗是可以和那个战神阿瑞斯争夺战神资格的啊！”
她只是认不出谁是谁，但知道名字的话，还是多少记得起一些常识的。
希尔撇了撇嘴：“坦帕斯和海姆，你觉得哪个够强？”
“你是在，骂谁？”塞伦涅想了一圈，最后还是没想明白。
“都差不多。”莎尔平淡的回答了一句，“以前还能说海姆和坦帕斯品性比那个阿瑞斯强点。
但现在的海姆，估计连这点都不能说了。”
塞伦涅还是能听懂自己妹妹话里的暗示的，她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长发：“真是……为什么不找点好的学？”
希尔琢磨了一下他们那边流传的各种神系，默默地转过了头……神系这玩意儿，还是自己寻找自己的路比较好，学谁，都是往死里学。
“希腊神系是只留下这几个人醒着吗？”塞伦涅摇了摇头，将注意力又转到战场上，“对了，双头猩猩干嘛对他们这么感兴趣？
别的领主都冲到上面去了，就他还在这里和雅典娜对抗。
虽然的确打得挺爽，但……他应该还没发疯啊！
这时候的他，不是向来以无底深渊的意志为主吗？”
“阿斯摩蒂尔斯封神之后不是吞噬了希腊神系的源头之一嘛！”希尔在确定AO和无底深渊都对希腊神系起了兴趣以后，就想到了这点，“他不但修复了自己那重伤的身体，还将自己那比较虚浮的神职变得更加清晰而坚定……说明希腊神系的原初之力，还是挺有用的。
双头猩猩就是身上有任务，才会和雅典娜纠缠到现在。
他估计是奔着沉睡的宙斯去的。
那家伙身上罪孽缠身，偏偏又靠着雷霆之力护住了他的神魂……否则的话，那玩意儿早该被天堂山的正能量搞死才对。
他在天堂山，就像……唔……班恩在那里做了个窝一样。”
塞伦涅立刻懂了：“无底深渊是想要吞噬宙斯，来完善自己的法则？
这可不能让他们成功啊！”
“希尔都看出来的事情，你觉得老头子看不出来？”莎尔突然嘲讽的笑了，“但他也想对希腊神系下手，那就绝对不能让宙斯活着回来。”
“那他能怎么做？”塞伦涅不解的问，“要是能彻底弄死他，我觉得雅典娜他们不会让他还有活着的可能。”
当年的乐子，她还是知道的。
第686章 莎尔，塞伦涅，孰是孰非？
“呵呵，雅典娜她们做不到，老头子难道还做不到？”莎尔冷笑着开口，“就算是我，都能想到不止一个办法。
他现在，只是在等那个最简单也最容易的解决方法而已……他需要的，是能在天堂山生存下去的希腊神系，可不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塞伦涅的大眼睛瞬间陷入了迷茫：“为什么你说话总是说一半呢？
说得明白点，不行吗？
老头子又不会因为你在我面前说他坏话有什么不满，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不是听了几十万年了？”
希尔默默地举起水晶杯，稍微给自己制造了一点动静。
“啊……希尔啊~”塞伦涅笑眯眯地说，“你的嘴巴严和小心谨慎，可是老头子都夸赞过的诶~
他不会介意被你听到一些话的。”
可我介意啊！
希尔用水灵灵的大眼睛凝视着塞伦涅……希望这位银月少女看到他满心满眼的意愿：放过我吧~大姐。
他甚至都顾不得AO会怎么和塞伦涅说起他的‘小心谨慎’了！
不能因为他人品好，嘴巴严就拿他当垃圾桶啊！
希尔一点都不想听。
所以，在莎尔和塞伦涅之间，他更偏向于和莎尔交流，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位对AO的态度知道的绝对不会比塞伦涅少，但她仍然会选择将一些东西对希尔回避。
不过，希尔其实也能明白这两位的区别……塞伦涅就没做过真正的领袖。
就连她的各大神殿，她都管不住。
虽然那些信徒对她的尊敬与爱戴绝对虔诚，但她们也不会塞伦涅说什么就做什么。
她们之间争夺各种利益和权力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听塞伦涅的话选择退让一步……虽然这位银月少女对谁都好，但她耳根子软也是众所周知的。
即使现在她的态度很公正，但谁也没法避免之后她突然犯个大病。
所以，现在塞伦涅发布神谕的时候，都是比较缥缈的……要么是珍惜妇女儿童，要么是帮助弱小。
都是很概念性的神谕。
她不会像莎尔那样把每个神殿该负责什么事务都安排的面面俱到，也不会像兰森德尔那样，高声宣告他现在就想清理掉各大迷锁之内的迷雾，让他的光辉能照耀到那些封闭了万年之久的城市……很多人都因此觉得，那位迷锁之神如果能够复活，一定是被兰森德尔的信徒找到了踪迹。
塞伦涅只能说，我的月光很美，所以我希望我的月光照耀之下的每个人，都能幸福这类的废话。
希尔现在真的明白，这已经是银月选民们能找到的和自家主子最正确的相处方式了。
反而是莎尔，真的在为希尔的以后考虑……她并不愿意希尔身上有任何可以被AO做文章的事儿。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不能是从她手上送出去的。
希尔轻轻地瞥了一眼眼神冷漠地盯着塞伦涅的莎尔……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坏人，好人；善人，恶人……真的，不能从一个角度上看。
莎尔不耐烦的打断了塞伦涅：“你不要说废话。希尔凭什么承担你的错误？
想不明白就到一边去慢慢想……你也该，动动脑子了。
啧~
看看巨幕里的那个希腊月神……老头子怎么没按照她去创造你呢？”
塞伦涅毫不迟疑的先回答了最后一句话：“那是因为，老头子想要的太多。
你瞧，他既希望他的月神善良可爱，纯真无邪，又希望这个月神能攻善战，谋略无双……托瑞尔也满足了他的要求啊！
只是变成了一对儿而已。”
莎尔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所有的不优雅行为全都是被这个蠢货姐姐逼出来的。
不过，至少塞伦涅不会再去为难希尔了……这孩子已经做得很好，好到即使是莎尔，也不希望他有什么不幸。
莎尔和塞伦涅不一样，她从最初就是上位者。
所以，她很清楚，上位者的欣赏都是放屁。
现在的AO，的确觉得希尔那种滴水不漏的防备很好，毕竟，特拉希尔和托瑞尔之间，没有任何冲突，他AO和世界树之间的差距，也足够大。
希尔那种小心翼翼，就是隔壁邻居家，还是强大的邻居家的孩子做事周到值得欣赏。
但，谁知道以后呢？
连莎尔自己都不敢说，她和威廉能永久相爱，只敢保证，现在的自己愿意为了这个永恒付出巨大的努力。
AO对托瑞尔的各种实验就能看得出来，他是打算走向更高的山峰的。
特拉希尔也好，世界树也好……说不定哪一天就是他攀登路上需要撬动的岩石。
而且，最重要的是，希尔，就永远都会被世界树这么重视吗？
他一直没打算走神明之路。
也许对于世界树来说，什么漫长的时间都不值一提。
但对希尔来说，谁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做错什么事，以至于被那些神明抛弃……这对法师来说，太容易了。
尤其是走到悬崖边，再也无路可走的法师。
他们为了能够找到一条可以将这个悬崖和其他地方链接起来的桥，什么都做得出来。
莎尔，对法师，可是非常了解的。
现在的希尔很可爱，可不代表万年以后的希尔还这么可爱。
人是最容易改变的生物。
她当然希望希尔一直保持自己的天性，可……
谁知道呢？
至少现在，她莎尔还是欣赏这个孩子的，那就不能让塞伦涅毁了他。
银月少女？
呵~
莎尔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她这个暗夜之女伤天害理都是明刀明枪来的，反而是这个善良的银月，坑死人都还一脸无辜。
希尔能感觉到远处的莎尔身边那淡淡的阴霾，知道这位暗夜女神又因为塞伦涅的愚蠢行为而陷入了不满不忿又低落的情绪。
但他，其实多少能体会到一点莎尔的疯狂来自何方……塞伦涅，是真的不动脑子就说话做事，她是真的没有伤害别人的心思。
她也是自私的，毕竟只管自己高兴。
但她的确是无辜的……她不会主动去伤害任何人。
只是，后果，总是难以预料。
不，应该说，她永远只看眼前，从不想后果。
兰森德尔虽然也一样会制造出很恐怖的结果……但他其实是做了最大的努力的。
他的问题是越努力越遗憾，而不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啥。
所以，希尔会愿意和兰森德尔交流。
这三位里，按理说，他其实应该和塞伦涅的属性最为接近……但他的确也是最不希望塞伦涅来他这里做客。
这家伙，自带腥风血雨……关键是，这雨都是给别人下的，这风都是给别人刮的。
塞伦涅，其实在和银月无关的事情上，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定性……所以，她的注意力也非常容易被转移开。
而莎尔给她找的重点，又的确是她向来最在意的。
连这个世界那乱七八糟的银月她都会关注，更别提这个在乌七八糟的希腊神系里，仍然能保持清醒的月神。
塞伦涅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阿尔忒弥斯，有点遗憾地说：“她不是真的月神。
她之所以能使用银月的力量，靠的是她的武器以及身上的一些配饰……希腊月神，竟然是册封的？
怎么做到的？”
“你看看那边的爱斯琳。”莎尔冷哼了一声，“不要总是问没脑子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塞伦涅不服气地说，“的确，可以通过爱斯琳掌控月亮的一些力量，但……那并不能让那个掌控者变成真的月神啊！
希腊神系，这是将神位和神器绑定在一起了！
谁拿着那武器，谁就是那个神！
你瞧瞧那个阿波罗，是不是，也是一回事儿？”
“希腊神系所在的宇宙，和我们这种星辰宇宙是不一样的。”莎尔不耐烦的说，“他们的星辰都是神明的具现，而不是真的星空。
你又不是没见过。”
希尔眨了眨眼……他们特拉希尔的神明就喜欢将自己的神国变成星辰的模样。
但他们那是镶嵌入星空，也知道外面的宇宙是什么模样。
可希腊神系的天空却是乌尔诺斯的身体，大地，也是盖亚所化。
所以，希腊神系所在的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有很多层的盒子。
不过，很多古早的奇幻世界都是那个模样，大概是因为除了顶天立地的世界树和自由流淌的冥河以外，其他的最早诞生的位面世界都像是个无穷无尽的盒子。
希腊神系，只是没能让自己的世界走到像是无底深渊或者九层地狱的那种程度……不过，从盖亚诞生的那天起，估计他们就注定了只能走向灭亡的命运。
想想同样是套盒一样的无底深渊，是怎么让自己壮大起来的……只有一直往前走，才能让这个盒子维持住稳定。
星灵之所以能够拥有那样的实力，以及超绝的地位，就是因为他们才是最早确定，以星辰为核心的宇宙，才可以在不吸收能量的时候，保持稳定的结构。
所以，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多元宇宙的各个世界，基本上要么是自然形成的星云，要么就是星灵打造出来的星辰宇宙。
第687章 谁会想成为托瑞尔的太阳？
“阿波罗是靠着什么东西成为太阳神的？”塞伦涅转头问希尔，“那把金色的弓箭很凌厉，但没有给我那么炙热的感觉。”
“他有一辆太阳车。”希尔慢吞吞的回答，“东起西落。”
“哦……盒子世界……”塞伦涅终于听懂了，“怪不得，毁得那么彻底。
他们可没有无底深渊那两下子。”
希尔真的很无奈……塞伦涅的反应总是很直觉系，而且一针见血，但听懂人话对她来说，也的确有点难。
“其实希腊神系也有他们的深渊。”希尔轻声地说，“可惜，还没有发展起来，就被他们自己的内斗给摧毁了。”
希尔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了提丰……那个家伙的残躯是被阿斯摩蒂尔斯弄走的吧？
罗丝虽然肯定也想抢，但她肯定更想要盖亚的那部分。
希尔恍惚记得，罗丝曾经试探过不死族和提丰有关的消息……但她运气不太好，遇到的是纯东方主义者。
就是对外神系顶多知道个雅典娜和波塞冬，再加上个哈迪斯的那种人……而且大部分人只会记得雅典娜。
虽然不在一个时间段，但他们只是往外宇宙发展，并不是失去了文明，所以，某些该有的故事都有。
所以，罗丝和那群人纠缠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受不了这些一口一个‘保护雅典娜’的家伙了……说的就是黑白路。
没办法，黑白路家族的墨笔，虽然对这位蛛后毕恭毕敬，但他也是最警惕的那个。
他之所以落到那个下场，可是因为他和某位幽暗少女的选民贴身热舞，亲密交流的关系。
而那些追寻善良的卓尔，最畏惧，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罗丝。
也不得不在地下世界生存的她们，也的确活得很艰难。
也就是这段时间才活得好了一点……虽然墨笔的地下城炸了，但还有其他的据点能够让她们进入其中生存呢！
那些卓尔主母，最懂进退。
就算知道攻打那些地下城，杀光所有的幽暗少女信徒，能够得到罗丝的奖赏，但在那位蛛后没有发下神谕的时候，所有卓尔主母都选择了装傻。
而罗丝……对不死族的了解，应该是除了托瑞尔那个联盟以外，程度最高的神明了。
毕竟那是从特拉希尔就和不死族打过交道的存在。
她在黑白路那座绿洲待着的时候的态度，就证明了一切……要知道，恶臭蜘蛛这个称号，可是让不死族传遍天下的。
然而，她竟然还能笑着和不死族合作……希尔其实，真的有点怕这只母蜘蛛。
她是真的除了力量以外，什么都不在乎。
就连希瑞克，都有点执着与追求呢！
要不是罗丝还是喜欢神明的道路，希尔真心觉得，她才是无底深渊最适合的女王。
而且，形象倒也挺符合……前任深渊之后，也是蜘蛛形态诶~
希尔晃了晃脑袋，将思路拉回正轨：所以，那个提丰的残躯，是让混沌海那边的蛤蟆收走了，还是阿斯摩蒂尔斯收走的？
他定定的看着巨幕……无论是谁收走的，那玩意儿最后，估计都到了无底深渊的手里。
无底深渊的概念，和希腊神话里的那座深渊，以及他天生的主人，很接近。
只是希腊深渊的概念更少更低而已。
毕竟，控制那玩意儿的希腊神明，虽然混乱，但还是趋近于混乱的人，而不是只有混乱的意志……所以，即使看起来没有底线，肆无忌惮，但其实还是会有所取舍，而且，有自己想要或者偏心的存在。
而真正的深渊意志，只想要吞噬一切，无穷无尽。
但也说不定，希腊深渊的哪个法则线，虽然弱小，但却能补充无底深渊的某些残缺法则……毕竟那也是天然存在的概念性存在。
而对希腊神系没啥具体概念的无底深渊，在尝到了唯一的一个来自深渊之主儿子的滋味以后，对整个希腊神系感兴趣，倒也……正常。
所以，希腊神系的奥林匹亚山，这次，是肯定得毁了？
比起让天堂山没脸，比起吞个秩序神尝尝滋味，无底深渊，必然更想要另一个提丰。
而号称众神之父的宙斯，就是他的终极目标。
希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又按了按自己的眼皮，最后才确认一样的问：“那是，希瑞克吗？”
“哪里？”塞伦涅立刻跳了起来。
“大猩猩脑袋的右上方，那朵看起来有点假的白云上面。”希尔也站了起来，指着巨幕上的一个小白点说。
塞伦涅瞪大眼睛，才从巨幕顶端的几朵看起来很小的白云之上，发现了换上了白衣服，披着白色斗篷的希瑞克。
“你的眼神，继承了科瑞隆吗？”她用赞叹的语气说出了让希尔脸色一黑的话。
莎尔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希尔，从那张耳根带上了一丝绯红的脸，看到了微微攥紧的拳头，还有不安地动来动去的脚……她当然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像科瑞隆。
科瑞隆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那家伙混乱，但那家伙有脑子。
被威廉普及过特拉希尔那乱七八糟的精灵史以后，莎尔其实很能理解希尔的想法。
也就是塞伦涅没有真正的子嗣……否则的话，谁愿意承认有这么一个妈？
她连有这个姐姐都不想承认呢！
可惜，几十万年前的她，太傻了，现在想否认都难。
除非托瑞尔诸神都寂灭了。
啧~
她倒是挺想的。
莎尔虽然会愿意拉希尔一把，让他不至于陷落进塞伦涅那些乱七八糟的坑害之中，但她绝对不会阻止这种让希尔尴尬的情况……平常温温和和、清清淡淡的人，一旦出现窘迫的表现，特别能让人看得心情愉快。
希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接这个话题，任凭塞伦涅自己发挥。
再说，他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谢谢夸奖吧？
幸好冥河意志这边的事儿终于完成了。
一直在和阿曼纳塔扯头花的兰森德尔终于下了狠手。
“兰森德尔！”猝不及防之下的阿曼纳塔，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巴掌上脸，差点气疯了。
其实希尔他们不怎么关注兰森德尔和阿曼纳塔的战斗，主要原因就是这场架打得特别无聊……太阳神和晨曦之主打起来，双方最擅长的神术都失去了效果。
基本上，也就只能选择肉搏。
兰森德尔的确能够用神力压制阿曼纳塔……可他用的是化身，阿曼纳塔那家伙，可是真身前来的。
仗着火元素之主在，不，应该说，想明白了AO让他复活就不会让他轻易去死的阿曼纳塔，冒了这个险。
他很清楚，AO必然会支持他壮大自己力量的行为……即使这个行为恶劣又肮脏。
但，对于神明来说，为了强大自己而吞噬同类，从来算不上什么过于邪恶的行为。
毕竟，他只是占领这个世界的太阳，吞噬了他的神核……在明面上，也不过是变成这个世界的太阳神而已。
当然，因为他的吞噬，必然会让这个世界出现一段时间的天灾，但也不过就是几百年。
人类还不至于灭绝。
完全不在乎这个本来就濒临破灭的世界，突然再面临几百年的天灾会导致什么后果的阿曼纳塔，对兰森德尔的阻止充满了怨恨。
他想不通，黎明之主怎么会为了别的世界出面阻止他。
还没发现这个世界的特殊性的阿曼纳塔，直接想歪了：“呵~以为阻止我重归强大，你就能替代我成为新的太阳神吗？
呵~
兰森德尔！你那是妄想！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成功过，还是让我复活了……以后，就更不可能。”
“别放P了！”兰森德尔幽幽的回答，“看到你，谁还会想成为下一个太阳？
脑浆被烧没了可怎么办哦！”
这家伙和少爷的关系可真是不错啊！
希尔简直像是听到了那个小少爷在神气活现的骂人。
“说得真好啊！”塞伦涅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刚刚还飘在那边怼希瑞克的小脑袋，“我要是也这么会骂，就好了。”
希尔张了张嘴，又迅速合上了。
塞伦涅和不死族，各有各的荒谬，最好别凑到一起去。
也就是这位银月少女只喜欢凑热闹，不喜欢自己上去演这个热闹，否则，她要是也像兰森德尔那样和不死族混成一家人……托瑞尔被炸了都正常。
毕竟，一个敢说，一个敢做……敢说的是不死族。
阿曼纳塔虽然一直在星界里飘着，但过去那些年，托瑞尔人对他的咒骂却从无止尽。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信仰终结以后，还能有复活的这一天。
虽然信徒只剩下那一小撮，但他的名字却永远不会变成历史上早就被拂去的尘埃。
比如，魔法女神每次更新换代的时候，托瑞尔都会向他送上无止尽的怨念。
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即使他陨落这么多年，托瑞尔也只有他这一个太阳。
所以，面对兰森德尔打从心里发出的鄙视，阿曼纳塔暴怒了：“兰森德尔！我要你死！”
第688章 冷静下来的阿曼纳塔
兰森德尔慢条斯理的又抽了他一个耳光：“等你回到强大再说这种P话好吗？”
除非阿曼纳塔在这么久的沉睡中还能想到什么特别的手段，否则，就他那点活在过去的法术，兰森德尔怕他个鬼！
“啊啊啊啊啊！”阿曼纳塔愤怒至极，“兰森德尔！你以为我会永远这么弱？”
“你最好不要威胁我。”兰森德尔笑嘻嘻的回答，“伱知道我的，有时候，即使会惹火烧身，我也不会畏惧。
怎么？
以为AO要用你，你就一定能成功？
他只是要用你，不是非得用你。
你猜，他愿不愿意为了你这种东西，被我盯上？
虽然我现在没有过去那么无聊了……可，多搞点乐子，也不是不行，对吧？”
阿曼纳塔突然反应了过来：“你？在说什么？
AO……
等等，这个世界，不，这个太阳有什么问题？”
他并不是真的傻，只是利益熏心，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已。
但他很了解黎明之主……他俩毕竟是先后诞生的，而且都是因为太阳的出现而生。
有些事情，虽然兰森德尔很看不惯他的作风，但却不会像今天这样毫不留情……这已经是在羞辱他了！
兰森德尔……虽然阿曼纳塔向来不愿意承认，但这家伙的确比他更光明磊落。
也，比他喜欢托瑞尔。
不像阿曼纳塔，他对托瑞尔，其实是非常冷淡的……他自己也曾经怀疑，是不是受到了被从家园取走的不灭之火影响。
最重要的是，兰森德尔的确和AO关系冷淡，甚至隐隐敌对，但这家伙在没有反抗之力之前，还是不会轻易违逆AO的意志的。
除非这件事，会对托瑞尔造成巨大的伤害。
虽然AO很习惯利用别人来制造托瑞尔的混乱，但他还是在表面上维持了他作为创世神的尊严与形象……坏事儿都是别人做的，他只是被迫出面收拾残局。
所以，AO是绝对不会在某些会给托瑞尔带来巨大灾难的事情上，站在明面上来做什么的。
那就，更不会维护他。
阿曼纳塔现在可是真身出现的！
虽然AO也会在最后的时刻跳出来救他一命，或者让某些家伙出来掺一脚，但……他的下场呢？
身受重伤，濒死逃亡？
最重要的是，这种灾难，如果是他阿曼纳塔带回去的……那他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儿？
阿曼纳塔轻轻地将手里凝聚好的杀手锏又散掉了。
兰森德尔眼神微动，盯了阿曼纳塔的右手一眼……他这次试探没做错，阿曼纳塔那家伙果然有鬼。
那个东西虽然只是刚刚成型，但兰森德尔也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感。
所以，阿曼纳塔，的确，没白睡这么久……真有意思，他是在梦里一直打造自己的战争神器，是嘛？
虽然兰森德尔听说过，这些在星界漂流的神明，如果有一丝残魂尚存的话，那他们就会进入自己的梦境中，虽然不能像真的活着一样强大无比，但却能像凡人一样生存。
反正不需要吃不需要喝，还可以思考一些过去的事情。
但是，很多陨落的神明，如果一直无法复活的话，也无法接受那种日复一日，只能在一个地方自己待着的生活。
他们会在梦界里继续睡他们的觉。
但也有传说，如果在梦界里陷入了彻底的沉睡，那他们就会和外界彻底失去联系……也就是说，那一丝神魂就算还在，也无法联系上他们。
然后，他们在星界漂流的那具永远不朽的神躯，就会慢慢消失，化为星界里的能量源泉。
而他们的神魂，虽然还在，但也会变成梦界的原住民。
等到他们醒来以后，就会将过去的一切都遗忘。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能在梦界里醒过来，那，就没人知道了。
他们能知道这点东西，都是一些运气不错，没等自己的意志力被熬没就复活的神明，或者是，那种即使在梦界里再无聊也能坚持保证自己的清醒的神明。
而那个，所谓的梦界，也只有他们这种看似神魂俱灭，却仍然有恢复希望的神明能够进入……莎尔似乎寻找过那个诡异的存在，但却一点踪迹都没有找到。
兰森德尔歪了下脑袋，忍不住问出了口：“你竟然进了梦界还能保持清醒？
阿曼纳塔，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意志力了？”
阿曼纳塔冷哼了一声……虽然兰森德尔是在用羞辱他的方式打醒已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他，但那也做得太过分了！
要不是这里只有他们在，他一定和兰森德尔不死不休！
不过，凡人没有见到的时候，他也就算了。
毕竟，他那新学会的杀招拿来对付兰森德尔的分身，有点太赔了。
他，以后的敌人，可不是兰森德尔这种虽然过分但却手下留情的存在。
AO想要用他……那就别想用完了还想抛弃他！
“梦界，只对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神明来说，是无聊的。”他沉吟了几秒，还是先回答了兰森德尔的问题……阿曼纳塔很清楚，如果兰森德尔的疑惑得不到解答，那他就绝对不会告诉自己实情，“如果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想要清醒也很容易。
但是，不能是我要复活，我要报复，我以后要做什么这种想法。
而是，技术类的做法，就算是研究法术模型都可以。
那个地方，我觉得与其说是梦界，不如说是灵性的最终归处。
那里，很容易激发灵感。”
“嗯？那是说，法师在梦界……”
“梦界没有法师。”阿曼纳塔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应该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存在，而且，是在星界的最底层慢慢成长。
现在，只能够吸收一些比较精粹的灵性。
而星界底层是神明的坟墓，法师根本进不去。”
兰森德尔皱了下眉：“你怎么，能确定？
你看得到自己的邻居？”
“梦界是把我们放在一个个小光球里。”阿曼纳塔干脆的回答，“是看不到别的光球里面有什么东西的。
我被复活的时候，看到了一点。
但是很快就被踢出了星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兰森德尔突然笑了一声：“你是反省了什么，才会在那里研究武器啊？”
阿曼纳塔冷笑了一声：“只有足够的强大，以及，至少能够同归于尽的准备，才不会成为替罪羊。”
看来，他一直对自己被托瑞尔人抛弃这件事很不满。
或者说，他根本不觉得耐色的那些浮空城的陨落是必然的事件。
浮空城的能源，耐色能核，本来应该和魔网没有关系的。
阿曼纳塔看来是认为，这是AO在背后捣鬼。
兰森德尔当然不这么认为……浮空城之所以坠落，不是因为耐色能核失去了能量，而是因为原初能量出现了紊乱。
阿曼纳塔没有经历过之后那几次的魔法女神陨落，才会说出这种话……不对，这家伙有可能不是不知道，但只是装不知道。
就像阿曼纳塔了解他一样，兰森德尔也很了解这位太阳神。
在某种程度上，安博里都比他要脸。
不，应该说，阿曼纳塔做任何不要脸的事情之前，都会先说服自己那是正常的行为……一切的不正常，都是因为外人暗算。
安博里还会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呢！
要不然，阿塔那个面相也不会被骂成婊子……安博里可只是泼妇。
那玩意儿不就是最肆意妄为的阿曼纳塔吗？
所以，阿曼纳塔这是在仔细思考过他的失败过程以后，将所有的失败，都怪罪在AO的落井下石之上？
兰森德尔撇了撇嘴……算了，AO既然愿意复活他，那自然会承担这种冤孽。
和他没关系。
反正，阿曼纳塔那充血过头的脑袋已经冷却下来了，总算能听他说一下这个太阳的问题。
兰森德尔前面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了没用。
你和这种人说马上要到他手里的钱是脏的，只会让他怀疑你是想要抢他的钱。
只有让他自己发现这钱拿到手里是要被感染瘟疫的，他才能老老实实听你的话。
兰森德尔瞥了一眼完全不关心那边正在和某位水元素女神对殴的火元素领主的阿曼纳塔：“你不管那边了？”
“那是水元素女神。”阿曼纳塔面不改色地说，“卡署斯要么被水淋回火元素界，要么把那水烧成水蒸气。
否则，他绝对不会停手的。
当然，如果我们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他还没打完，我会去帮他一把。
但现在，我更想知道，这个太阳有什么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和卡署斯的友谊，我们都很知道彼此。”
兰森德尔的嘴角僵硬的扯了扯……这都是什么鬼！
“我发现兰森德尔真的很精明呢！
明明平时那么能闯祸！
啊，对了，他这么说，不是又把AO当成大坏蛋了？
虽然的确是……但……嗯……有哪里不对？”
看着巨幕的塞伦涅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希尔不知道莎尔是什么心情，反正他是百感交集。
银月少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689章 有点奇怪的友情
兰森德尔很快就给阿曼纳塔普及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根本法则。
阿曼纳塔的眼睛盯向了那个一直被丢在地上，毫无反应的躯壳：“如果我还是没法冷静下来，那边那个，就是你准备的后手？”
“已经结束了。”兰森德尔笑眯眯的回答。
阿曼纳塔瞬间呆滞了一秒。
然后他才转头对着身后还在和冥水女神缠斗的卡署斯喊了一声：“卡署斯，我们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了，不用再继续了。”
兰森德尔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意外的痕迹。
不像那个在巨幕面前发呆的塞伦涅。
还有坐在沙发上愣住了的希尔。
莎尔发出了冰冷的嘲笑：“你们不会真的相信卡署斯能和一个看到自己在打生打死还不以为意的家伙成为朋友吧？
他俩可都是出了名的自私自大。
要不是真的有那么点交情……就凭卡署斯，他能把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家伙的盟约维持到现在？
你们要是真的相信阿曼纳塔不在乎卡署斯的死活，才是，在犯蠢。”
希尔倒是没相信这点……他是看到了阿曼纳塔偶尔瞥向后方战场的眼神的。
他只是觉得，阿曼纳塔那么说话，是因为卡署斯明显不是那个处于弱势的。
卡署斯和那位冥水女神，即使活得年数差不多，基础更是没有区别，他必然也比冥水女神强一点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唯一一位吸纳信仰最多的元素神。
当然，他吸收这些信仰力，主要是为了在各个世界给自己留下定位，但多多少少也的确让他本身强了不少……他也是唯一一个有化身存在于几个不同世界的元素神。
而一般的元素神明，比如曾经找希尔玩耍过的土元素神谷蓝巴，都喜欢用真身降临。
他们如果只是想和信徒交流，或者去凡俗之地看两眼的话，都比较喜欢用那种元素体……比如谷蓝巴就是用一个上面有很多元素符号的小石球。
冥水女神是真的一点信仰力都没有过的那种存在。
元素们也许不需要信仰，但他们也需要吸收各种不同的同类元素气息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毕竟，各大元素的变异体，到底有多少种，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宇宙的不同，自然也会让各种元素生物有所不同。
而了解每一种不同的元素，都能让这些元素神变得更强大。
冥水女神留在元素界最底层，最靠近冥河的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错，毕竟冥水这两个字就说明了她的倾向。
可，冥河里，什么都是缓慢的。
包括元素的转变。
所以，她吸收到的元素气息必然是非常少的。
而现在的她之所以能够在太阳上和卡署斯打得有声有色，一个是因为她来的是本体，另外一个，就是……冥河必然给了她某些承诺以及好处。
但，也和卡署斯明显在看风向有关系。
他虽然很想教训这个冥水元素神，但……那也得是打完这架好处到手才行。
所以，希尔并不因为阿曼纳塔和卡署斯之间的默契而感到奇怪。
他只是以为这场战斗的结束，并不是掌握在阿曼纳塔手里。
卡署斯现在比阿曼纳塔强了，不怎么听那位太阳神的话也正常。
希尔真的没想到，即使在心里面已经相信了兰森德尔的话，并且可以说，阿曼纳塔其实明白他这次是百分之九十九都做了无用功了，但他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余地。
这是因为他只知道阿曼纳塔不好的那些地方，这家伙内在的一些东西，希尔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也没想过要去了解
不过，从兰森德尔那淡定的表情来看，这位黎明之主是很有数的。
而且，兰森德尔非常确定，即使实力上卡署斯已经能彻底压制阿曼纳塔，在他们两个之间，那个能做主的也是阿曼纳塔。
啧，参战的那位啥都明白就好。
希尔还是对自己很有数的……他向来只能看到别人表现出来的，暗藏的东西他总是会忽略。
所以，少出手少掺和，多看多想才是他这次出门游历该做的事儿。
尤其是神明之间的战斗，有时候，你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战，又为什么停手……中间的事情复杂的很。
所以，这里唯一一个啥都不知道，被巨幕里那突然的变化震惊到的，只有塞伦涅。
银月少女喃喃地说：“阿曼纳塔，真的是，说的话和做的事，完全没有关系呢！
真厉害啊！”
“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些贬低他的故事了吧！”莎尔不耐烦的说，“你看希尔，他都是只在惊讶阿曼纳塔竟然如此不死心呢！
而你……竟然连他说得和卡署斯关系不好都信了吗？
那家伙在耐色帝国时期还能控制住那些大法师对他的信仰，怎么可能是个真的蠢货！
他只是贪婪而自私，要的太多了。
而且，他不是没有原则，只是他的原则，不会用在托瑞尔诸神的身上。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阵营却没有偏移，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他干嘛那么不喜欢托瑞尔啊！”塞伦涅一脸不了解，“没有托瑞尔，哪有他！”
莎尔瞬间失去了冷静：“你问我？
你的脸呢？塞伦涅！”
“呦呼呼~飞啦~”飞在巨幕前方的塞伦涅突然划了一个圈，然后转身飞向了另一面巨幕……雅典娜和双头狒狒的战斗好像快要结束了。
“诶呀呀~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塞伦涅煞有其事的点着雅典娜那张正义凛然的美丽脸庞，“她看起来一直在拼命，但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没下狠手，对吧？
嗯？希尔……”
希尔无奈的看了一眼面色冷然的莎尔，在暗夜之女又一次坐回原位，明显不打算再搭理这个傻逼姐姐的表态中，才苦笑着回答：“希瑞克好像认识阿波罗。”
虽然战斗力不如自己的妹妹，但脑瓜子，阿波罗可是一点都不差的。
而且，他还不像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那样，宣誓过要站在宙斯的前方，永远保护父神的安全……为了让这俩女儿发誓，宙斯可是连一直没舍得弄死的赫拉都给宰了。
可，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再恨赫拉的心狠手辣，也一样厌恶宙斯那种毫无担当的行为啊！
谁愿意有他那样的父亲。
就算是雅典娜，不也一样活得挺惨……希尔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当年那个特里同的贝壳女儿帕里斯到底是为什么死的了。
以雅典娜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她绝对不是那种只用一个中间名就会忘掉这个为了救她而死的朋友的人。
所以，希尔甚至能猜到一点为什么特里同能从波塞冬都无法离开的海洋神系小宇宙脱身而出，甚至还能在奥艾赛斯那种离托瑞尔不远的地方立足。
自从奥林匹亚山落入天堂山，给这座无穷无尽的正能量塔型位面增加了一层以后，奥林匹亚神系基本上都是雅典娜在出面管事。
即使奥林匹亚山之所以被接受，只是天堂山的秩序神们想要他们那特殊的法则形态，但，不管怎么说，明面上，希腊神系也是天堂山的正式成员了。
以雅典娜的聪明才智，必然也会结交到一部分人。
但，希尔真的没想到，阿波罗，为什么会和希瑞克看起来交情不错？
是的，虽然一个在那些像是挂在天空的白云上，一个躲在一棵参天大树后，但他们两个之间是有交流的。
阿波罗的反应更微小一点，但蹲在云头，仗着下面的神明与魔鬼都看不见他……天堂山的白云天然隔离各种窥探法术，只有眼神够好的人才能看到云端上的他。
可那样，也很难看到他的表情。
幸好莎尔在发现他以后，立刻就将自己的摄像头分出了一个分机……虽然还是离得很远，但镜头的放大功能不错。
至少对于希尔来说，已经够用了。
塞伦涅其实也不是看不见，她只是一次只能关注一件事儿。
等等……希尔猛然想起来……塞伦涅的真身在干嘛？
莎尔和兰森德尔都没有进入天堂山，而是在下方等着看最大的热闹……或者说，除非秩序神所在的最顶层真的被阿斯摩蒂尔斯打下来了，否则，他们两个还是秉持着‘看热闹不能凑得太近’的原则，站在最远的地方看。
之所以会待在天堂山最下面一层，都是担心那群老家伙发疯把天堂山彻底封闭起来……这东西虽然算得上是和深渊和地狱一样层次的能量位面，然而，命不好，诞生的太晚，不但连自己的意志都被彻底抹除，连应该伴随着位面而生的位面之主都被转成了听令行事的天使，最后还被赶出了天堂山。
所以，天堂山这个塔型的盒子，还是能被彻底关上的。
只是一旦关上，想要再次打开，可就难了……毕竟阿斯摩蒂尔斯可不会帮他们开门。
其他神明还能够选择离开，秩序神们，就只能蹲在最顶层熬日子了……天堂山一旦不能从外界吸收正能量弥补自己的损失，那就会开始吞噬底下的各个位面。
直到，只剩下最初的那座小塔。
第690章 这对兄妹我能带走吗？
秩序神们，这几十万年来，在天堂山也造了不少孽。
如果是比较强大的神系，他们之所以会搬进天堂山，是被邀请进入天堂山和自己属性非常相符合的位面的。
双方互相成就，谁也不欠谁的，自然就感觉天堂山住的还行。
但，有些是因为实力不够强，扛不住恶魔与魔鬼侵袭才不得不找到天堂求助的，就没那么舒服。
他们虽然也带着自家的领域并入了天堂山……但，将外防都交给别人的后果是什么，众所周知。
秩序神们之所以能靠着一群，连特拉希尔塔灵的灵性都不如的天使们继续执掌天堂山的大权……基本上也都是利用的这些附庸一样的神系。
实在不行，也会将他们直接丢出去送死……反正他们至少能够做到同归于尽。
所以，秩序神们又渡过了幸福美满的几十万年。
然而，在阿斯摩蒂尔斯率领恐怖的恶魔大军和魔鬼军团攻入天堂山以后，他们这么多年搞出来的恶果终于出现了。
以前的天堂山，虽然也有一点对下属神系的压榨，但那只是在资源上……比如位面产出的特殊资源按比例上交。
这种事儿，被庇护的神系自然非常愿意接受。
不是被庇护的那些，也会稍微交上一点，表示他们愿意遵守天堂山秩序的诚意。
但，之所以能够维持这种和平，是因为阿斯摩蒂尔斯带领的战斗天使军团，将一切肮脏与邪恶都挡在了天堂山大门之外。
有时候，自己能力不足，身边又有威胁的时候，交保护费这种事儿，很多人并不会觉得太难接受。
但保护费都交了，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得自己上……反而是收保护费的那些躲在他们这些交钱的背后，眼看着他们送死……
这种事儿，就是傻子都不可能干啊！
能够带着残存的神系进入天堂山的神明，有几个傻？
他们只是不得已装傻。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秩序神们继续能保持他们那高压统治的基础上。
这一次，阿斯摩蒂尔斯的反手一击，就是他们最大的考验。
别看希腊神系抵抗的很激烈，那是因为她们已经确定了自家大门是恶魔王子的主要目标。
其他的神系，包括曾经因为勇闯六指领域，在那里炸了个大烟花的，被秩序神赐予了‘光明之神’封号的那位，都躲在自己的领地，一步没出门。
除了少部分掉队的恶魔找不到路以后，随手轰他们身边的神国结果被反手干掉以外，其他的恶魔，只要走在大路上，绝对畅通无阻。
毕竟，谁都知道，恶魔和魔鬼顶多是来天堂山一游，想要占领这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天堂山虽然没有自己的意志，但他还是有其本能的。
长时间的待在他身体里，必然会被充斥的正能量排斥。
而作为底色和深渊、地狱相差无几的强大位面，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转换为其他能量体系。
既然不担心未来，谁又会为了奴隶主一样的秩序神们战斗呢？
除了那些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天使。
所以，现在的天堂山，看着特别的荒谬。
连莎尔都在不停切镜头，左看看右看看的那种荒谬……有些地方，甚至还有神明坐在一起喝着小酒，看着外面的恶魔与魔鬼指指点点，很明显在给一些不知道的新神普及常识。
然而，也有地方打的热火朝天……比如希腊神系的大门口，还有主路上不停冲下来和入侵者同归于尽，炸死自己的天使们。
“这些天使倒是挺符合那群老家伙要求的。”即使镜头在不停地切换，塞伦涅还是关注到了那群从天而降，直接起爆的天使们，“真是，愿意为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没有任何欲望，不懂得给自己争取权力……但，也只有敢拼命这一条可以看了。
呵~连攻击都是套路，怎么可能打得过参加过血战的恶魔与魔鬼？”
塞伦涅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孩子，真的有点可怜，连死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莎尔发出了冰冷的嘲笑：“你就喜欢这种没脑子，但是长得可以的东西。”
希尔对这些傀儡一样的天使的死亡并没有什么感觉……这些都是秩序神利用生命泉水制造出来的机器人。
虽然长得可能没那么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没什么区别……表情一样，动作一样，就是，写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
到现在为止，至少有几百个天使轰然一炸了，希尔这种比较有同理心的人，都对他们的壮烈牺牲毫无感觉。
倒是塞伦涅，希尔虽然不知道她躲在哪里，但必然也是在天堂山的一角……否则她不会说出可怜这些天使的话。
塞伦涅是那种很看感觉的存在。
就算以前见识过这些天使，但，现在没有接触到他们的话，塞伦涅也不会对他们的死亡有任何感觉……她是那种，即使看到认识的人出了意外，也只是在一旁看着的无心人。
但是，如果这个出意外的人突然想起来向她求助，她也可能会因为感觉到某些真诚而亲自出手……但如果是那种随口喊一喊的话，她也会当没听到。
就像她完全没有看一样。
所以，如果你听到她突然嘴里说出了什么感同身受的话……不用怀疑，她必然在现场。
就像莎尔说的，塞伦涅很容易喜欢上这种脑袋里什么都没有的纯真生物。
就像她愿意接受的那些，杀人如麻但在清醒以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兽化人。
“所以，希瑞克，在和那个小太阳神，交流些什么？”莎尔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将画面再次定格在了打得火热的希腊神系大门处。
希尔这一次，选择了闭嘴。
他是个聪明人。
在他发现希瑞克和阿波罗交流以后，莎尔就开始转换巨幕，转移塞伦涅的注意力……那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是莎尔知道，但不希望塞伦涅知道的。
虽然时间短暂，但，估计莎尔想要瞒住的那些，已经结束了。
不过，希尔本来是以为，希瑞克这种行为是又被AO影响了……但莎尔的表现，却有点不像。
他和阿波罗，竟然是真的有交情？
甚至还能让这位谎言王子暂时放弃别的事情，先跑来帮阿波罗的忙。
“诶？”塞伦涅突然点了点希瑞克，“他是不是打算出手？
对谁？”
希瑞克突然站了起来：“狄摩高根，闪开！”
希尔诧异的站了起来……阿波罗的目标怎么会是……
“该死！”雅典娜举着她的塔盾被一道可怕的黑色火焰整个撞到了有如旋涡一般的奥林匹亚山入口上。
“你还在等什么？狄摩高根！”希瑞克高声喊到，“你是打算等她恢复过来吗？
别告诉我，你的目标是干掉雅典娜！”
“你是谁？也敢管我！”狄摩高根怒吼了一声。
但，他毕竟是最听从深渊意志的恶魔王子。
即使不满于希瑞克那命令一般的语气，狄摩高根还是趁着那旋涡突然静止的时刻，巨大的身体整个冲向了那道门，一把巨大的斧头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手上的巨斧，是连星灵都不敢轻易碰触的邪恶之物，是深渊意志赐予他的强大武器。
被希瑞克的法术影响到了运转的大门，根本扛不住这一击。
要不是这把斧头连狄摩高根也不敢轻易动用，雅典娜根本抗不到现在……狄摩高根并没有兴趣在对付这些普通敌人的时候付出那么巨大的代价。
毕竟，在天堂山，他可不能随意补充斧头需要的邪恶能量。
“阿尔忒弥斯！”阿波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快带着雅典娜离开那里！”
雅典娜摔得地方很巧妙，离阿尔忒弥斯很近，又没有阻止狄摩高根的进攻路线。
甚至连狄摩高根身后那些跟着他冲锋的大恶魔，都离这位有点距离。
希尔不知道天堂山那边的各位看没看明白，但他却看得很清楚。
“希瑞克的准头，可真不错啊！”连塞伦涅都看明白了……这家伙在和战斗有关的事情上，反而不会出问题。
“宙斯，这是要完蛋了啊！”塞伦涅突然高兴起来了，“那家伙要是死了，我能不能把这对兄妹带到我那里去？”
“阿波罗是太阳神。”莎尔淡淡的提醒，“你让他蹲在冰冷的塞伦涅？”
希尔还记得他曾经见过的月亮塞伦涅……也不知道那群被迷雾女神搞得只知道享受，性格异常糟糕的塞伦涅居民，还有几个活着。
毕竟，银月少女虽然不会主动出手杀人，但当她回到自己的神国以后，必然会清理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
以这位的惯常风格……那些邪恶的气息，都是需要打扫的垃圾。
她必然会将那些生物都丢出塞伦涅。
至于能不能活着，就看他们还有没有在星界凭空行走的本事了。
“我的塞伦涅，一点都不冷！”塞伦涅不高兴了，“你在说什么傻话？
还有比你的阴影界更冷的地方吗？”
第691章 裳提阿的对手
莎尔毫不在意塞伦涅抓不住重点的回答，只是明明白白的笑了一声：“阿尔忒弥斯，本身的神职，不是月亮女神。
她更偏向于狩猎。”
“嗯？”塞伦涅有点迷茫的问，“怎么？老头子终于觉得裳提阿不好用了？”
希尔沉下心，努力思考着这对姐妹的话是怎么转移到裳提阿身上的。
狩猎……和大地女神有什么关系？
然后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传言是大地女神和森林之父生下来的野兽之神，犸拉。
一旦阿尔忒弥斯真的以狩猎女神的身份出现在托瑞尔，直接压制的，就是想让人类生物死绝，大地上只有动植物存在的犸拉。
犸拉，作为托瑞尔知名的，连半神都能差点搞死的废物神，其实真的死亡过。
只是，他有一对平时不吭声，但在关键时刻会努力救儿子的亲生父母。
所以，邪恶德鲁伊经常选择和犸拉的信徒一起合作，甚至干脆就成为犸拉的信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希尔虽然一直没吭声，但他其实也能从犸拉身上感觉到大自然肃杀的那一面。
只是，他的父母比较自私……裳提阿和森林之父明显是用的神魂相交，两者之间其实没啥交情，就是为了诞生一个命运之中必然要出现的后裔。
对于按理来说，应该成为大地之母的裳提阿来说，她其实回避了很多应该属于她的职责。
托瑞尔的地面通往幽暗地域的那段地下空间，就是最典型的，被她放弃，然后被邪恶种族利用起来的地方。
别人不懂这点，可能以为这是因为莎尔剥夺了她的地权。
但希尔作为大地的后裔，却很清楚……莎尔剥夺的，只是无光之地。
那，其实都在幽暗地域最深处了。
按理说，只要是能生长植物，哪怕是地下那种特殊的孢子植物的地方，裳提阿都有神权。
但，那些地方，莎尔的阴影之力才是最强的。
所以，裳提阿很干脆的将大地之下全都放弃了。
矮人，无论是善良阵营还是邪恶阵营，才是第一批发现这点，并将摩拉丁的信仰变成地下世界的主信仰的异界生物。
别看卓尔在地下世界搞得风风火火，但，大地之下，真正的权力者，还是矮人。
这都是因为裳提阿。
大地之上也一样。
明明她才是最古老的托瑞尔神明之一，但人们在森林或者草原之中遇到危险的时候，从来想不起来向这位大地女神求助。
不说后来居上的自然神系，就是精灵神系，都比她值得求助。
就连托瑞尔诞生的妖精，也在最后变成了精灵的附庸。
她为这个世界诞生的最有力量的神明，就是犸拉。
人们最后只把她当成丰收女神求助，以至于她不得不想方设法搞出一个将这个神职和自己分开的农业女神出来……这可全都是靠裳提阿自己的努力。
希尔一直以为，虽然这家伙废到了一定程度，但以AO那种强大的控制欲，反而她会活得比较舒坦……结果，连过于废物，也不行吗？
对了，兰森德尔不可能再成为农业女神的父亲……AO，是觉得阿曼纳塔不适合吗？
希尔本来还想看一场大乐子呢！
但，好像AO打算掀桌子了。
希尔可以肯定，只要阿尔忒弥斯确定她的使命只是让犸拉消失在托瑞尔……那她绝对会发挥出她那狩猎女神的本色。
那么阿波罗呢？
虽然坦帕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拿他和裳提阿相提并论，实在太羞辱他了。
坦帕斯只是脸皮厚，但还不至于连自己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那么，阿波罗，是用来填补注意力明显不会集中在托瑞尔的提尔的空缺的吗？
但，阿波罗本身的属性……啧，总不能是找个兰森德尔不会太厌烦的家伙继承预言神职吧？
现在的托瑞尔，除了种族预言，其他的，基本上都被预言法师们承包了……然后这群家伙也因为毫无顾忌而变得越来越疯狂。
法师，总是会为了力量而执着……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窥探命运线会反伤自己的灵魂，变得越来越疯狂，这些法师还是不会停止自己的脚步。
尤其是在，越疯狂的预言法师，预测越准的情况下。
但，已经泼出去的水，那么容易就能收回来吗？
托瑞尔的法师们，虽然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端倒楣，但很明显，都是那些放不下，舍不得的家伙。
真正心里有数，并且明白什么事儿不能出手的，全都活得挺滋润呢！
只要过了30级，法师就没那么容易被拖下水了。
希尔摇了摇头……他根本想不出来AO那种老奸巨猾的家伙的打算。
要不是莎尔和塞伦涅提起来，他真的想不到阿尔忒弥斯出现在托瑞尔会带来什么后果。
果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想到这里，希尔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件事：原来，兰森德尔不做这个农神之父，竟然影响这么大吗？
他又想起了犸拉……如果裳提阿的孩子，都是那位父亲的负面存在的话，那AO会更改命运线，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阿曼纳塔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优点。
很明显，裳提阿搞不来。
那么……一个像是阿塔一样的农业女神……这是，安博里不搞事儿了，所以再生一个更缺德的？
希尔突然有点认同AO这个做法，并且有点不好意思……他发现自己又不能介入这个话题了。
所以，果然是因为兰森德尔被他拉着脱离了那个倒霉命运的关系？
这可真是……命运，总归就是个圈套圈。
一环没了，其他全得落入尘埃。
有些，觉得自己能够掌管这个套圈游戏的存在，一旦烦了，就要重开……或者换一个东西套。
希尔明白这才是这个多元宇宙的基本法则，但他总归是不喜欢的。
他摸了摸自己被锁住的喉咙……终于反应过来命运不想让他提起的，不是阿尔忒弥斯的存在对裳提阿的警惕。
以那位大地女神的怂劲儿，她都会宁可让自己的神职被农业女神所替代，也不会在发现AO打算对付她的时候勇于反抗。
在她，当年因为自己的请求让塞伦涅和莎尔之间持续了几万年的战争，她自己却躲在了大地深处一声不吭的时候，在她，发现塞伦涅身受重伤，不得不寻求别人的帮助，却因为惧怕太过强大的莎尔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而直接去找了那位跟在精灵身后抵达托瑞尔的森林之父结盟，并且愿意给他生下子嗣的时候，裳提阿的骨头就再也没有可能硬的起来了。
她已经抛弃了一切自己能抛弃的东西，再抛弃点根本法则也无所谓……她不是连大地最根本的法则都没有把控在自己手里吗？
特拉希尔的大地女神，即使沉睡那么多年，也没有抛弃过的原则，在裳提阿心里，却总归是没有她的舒适生活重要的。
所以，这家伙，就算知道了AO的算计，莎尔和塞伦涅的不屑一顾，也顶多试着寻找一下联盟……再不行，也就破罐子破摔，啥都不管了。
只要不死，不会受罪，她什么都行。
而AO真正的目标，却是那个和希瑞克关系还行的阿波罗。
阿波罗的中立倾向其实很明显。
他不像雅典娜和自己妹妹那样，对邪恶异常反感。
虽然因为那点光明属性，被宙斯安排成了太阳神……但这位俊美的小王子，其实根本不喜欢这个工作。
他其实有些地方挺像兰森德尔，追寻自由，喜欢快乐。
但阿波罗比兰森德尔更加遵守规则，即使再厌烦，他也会完成自己的工作……没办法，他有软肋。
这对兄妹之间，虽然明面上都是阿尔忒弥斯冲锋在前，但实际上，真正拿主意的却是阿波罗。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在谋略上和雅典娜争锋的存在。
但，他是个男神。
是宙斯最防备的，儿子。
希腊神系一贯的上位方式，总归是让上位者心里打怵的。
虽然预言里，是宙斯最小的孩子把他干掉……可预言也没说过希腊位面会塌啊！
宙斯相信预言，但也不会不防备其他孩子。
阿波罗就是被他最防备的孩子之一……希腊神系的父系传承让这些女神的存在感虽然强烈，但威胁感没那么强。
而阿尔忒弥斯，就是那把双刃剑：虽然平时挡在了阿波罗身前，但，剑的另一端也指向了这个爱护妹妹的哥哥。
阿波罗有时候的疯狂，到底是真的疯，还是伪装出来的疯，谁也不知道。
就像雅典娜，那种完全公正公平的审判……她从不偏颇，难道是她真的愿意看到自己人被伤害的时候，还只能按照那种不公平的律法哭泣着承受吗？
但她也只能那么做。
一旦她做了多余的事情，她，必然会被宙斯借题发挥。
所以，希腊神系，才会看起来没什么好人。
善良永远都是刺向他们自己的那把剑。
然而，地狱却给了他们公平的审判，天堂山也承认了这几个神明的属性，的确为正。
AO自己都养不出来的正。
第692章 雅典娜的作用
希腊神系的大门被轰开以后，莎尔的那隐藏在影子中的摄像机自然也就跟进去了。
她的性子还是那么有趣……那么多大恶魔，她偏偏将影子放在了希瑞克脚下。
本来，雅典娜、阿尔忒弥斯以及阿波罗，应该做的是，待在外面等待最后的结局。
但很明显，他们三位，谁都不想放弃看到那美丽风景的机会。
毕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送宙斯风光大葬。
然而，就算雅典娜倒在地上呻吟，看起来伤得很重，阿尔忒弥斯可还活蹦乱跳呢！
虽然她们要是冲进那道大门，狄摩高根留在后面的几个恶魔领主也必然会阻止她们……可，实力还是有差距的。
虽然雅典娜加上阿尔忒弥斯才能和狄摩高根相抗衡，但……这几个小领主，可是连在双头猩猩面前抬头挺胸站着的勇气都没有。
就算要装成打不过，没法去保护宙斯的安危的模样，那也得有个差不多的敌人才行啊！
狄摩高根虽然和希瑞克莫名其妙的配合了一把，但他还想去天堂山顶层溜达溜达呢！绝对不会留下来陪她们演这场戏。
所以，希瑞克，这个阿波罗的朋友，就变成了那个最好用的理由。
而且，他们打架的地方，估计是阿波罗亲自挑选的……视角特别好。
宙斯沉睡的那座山脉，全都可以清清楚楚的收入眼底。
雅典娜虽然顽强的站了起来，但很明显，身体还比较虚弱……这一次，她选择站在了后面，拿着自己的那本智慧之书，给站在前方挥舞长剑的阿尔忒弥斯加BUFF。
阿波罗，虽然和阿尔忒弥斯并肩作战，但他的任务明显是阻止希瑞克对雅典娜出手，一把长剑挥舞的水泄不通……就是，根本没有几下能砸在希瑞克的短剑之上。
但，按照希腊神系的常识，阿波罗本来就是这种乱拳打倒老师傅的战斗方式。
当年，阿波罗靠着这种王八拳，瞒过了宙斯。
现在，他也仍然用这种方式，掩藏自己的真心。
奥林匹亚山上的那些神明愿不愿意相信一个拥有预言之力的太阳神只懂得这种战斗方式不好说，但，当初，曾经众口一词的说，毫无战斗素养的阿波罗没有资格和阿瑞斯抢夺战神之职的是他们自己……宙斯也是以这种理由，让阿波罗去开他的太阳车了。
所以，现在也只能眼看着阿波罗拖他妹妹后腿。
其实，希腊神明比较会演戏这一点，希尔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别人只是为了找乐子，他们可是为了保命。
上面的神王神后……一个是早就该被切了的，永远在发情的畜生，另一个，则是应该被关起来的疯子。
但，巨幕上那个明明在偷偷地和阿波罗眉来眼去，手上的攻势却猛烈无比的希瑞克，却让希尔有点诧异。
要知道，莎尔这个高清摄像头是隐藏在希瑞克附近的，所以才能看清楚他那微微扇动的眼皮……要知道，希瑞克和阿尔忒弥斯交锋的剑尖，可是激起了无数的光芒。
然而，因为不死族的法术向来灿烂无比，时空之神费了不少心思搞出了这种可以既有美丽的光芒闪耀，又能看清楚战斗双方的表情的摄像头。
也就是不死族的世界科技高度发达，这些东西早就存在，时空之神才没有罢工……他老人家扒现存的科技树的本事可是当家本领。
但如果只是用水镜术在远处看，绝对看不到他们那种眉目传情。
他当然早就知道希瑞克的演技出神入化，但，在托瑞尔这个作风比较粗糙的地方，演技最强，和在希腊那种待在自己的地盘都是在演出的地方也能成为演员中的演员的存在，可不是一回事儿。
就像海姆那次的演出，希瑞克虽然演的比淑妮好，但也不是真的看不出破绽。
啧啧~希瑞克，看来是遇强则强啊！
希尔这个其他世界的来客，看热闹看得很开心，但，莎尔和塞伦涅却不一样。
莎尔倒不至于表现出来，但从她发现这件事以后，坐在那里的分身就不像刚刚那么活跃就能看出来，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天堂山上。
而塞伦涅……她还在纠结，能不能把阿尔忒弥斯弄到她的月亮上去。
“可惜，威廉不肯答应送我一个不死族指挥。”塞伦涅盯着那对配合默契的兄妹，有点遗憾地说，“这两个看起来不会愿意分开……雅典娜，又肯定不行。
好烦人，我也是原初光明啊！
凭什么阿波罗的光明就不能在我的塞伦涅上生存？”
你那是冷光灯。
人家是白炽灯。
温度太低，白炽灯可就不能用了。
希尔歪了歪脑袋，在心里暗自嘀咕。
至于雅典娜……希尔都不需要想，就知道这位是用来填补海姆的空缺的。
海姆那家伙，有很多航海者信徒。
虽然这些家伙大部分都是奴隶主，但，他们也的确是托瑞尔巨海上的重要组成部分。
没办法，在海洋上生活的家伙，没有几个好人……而海洋女神安博里，有脑子的邪恶者也不愿意供奉她。
即使因为不死族的存在，让安博里这段时间的表现好了很多，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个千八百年，托瑞尔靠海生活的聪明人还是不会追随她。
而其他的，塞伦涅的确是最好的领航员，但她绝对不会回应邪恶者的呼唤。
那位水手之神，虽然还算中立，但，也在楚尔特那次的灾难中受了难。
他毕竟弱小，只能躲起来养伤，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重出江湖……而且，托瑞尔人最实际，很少会将一位没有即时战力的存在捧上自己的祭坛。
当然，AO其实也不在乎托瑞尔的海洋世界会不会停摆。
但，不死族的存在让他不得不在乎。
他可以接受，只有不惹事的邪恶，和中立以上的船只才能在大海上自由航行，但他绝对不能接受，所有这一切，都被掌控在不死族手里。
说穿了，不死族还是半精灵。
即使提尔、塞伦涅以及兰森德尔，甚至莎尔和安博里的名字也会出现在不死族的嘴里，但谁都知道，他们是被科瑞隆送到托瑞尔的。
托瑞尔，必然还是会将他们视为精灵的一份子。
AO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才让世界从精灵这种长生种手里转为人类这种短生种，哪可能会让一切回到以前？
所谓的精灵的白银时代，已经彻底结束了。
只有更新换代非常快的人类的青铜时代，才是AO愿意看到的……命越短，越有创新精神。
毕竟活得长的生物，总会觉得时间还有，没必要那么辛苦。
因为不能说话，希尔就只能靠在沙发里仔细思考希腊神系这几位对AO的意义……毕竟，如果没有希尔和不死族在托瑞尔出现的话，AO可没有在这次阿斯摩蒂尔斯的复仇之路中做任何事。
就连过去的熟人死在了阿斯摩蒂尔斯手上，他可都没有任何反应。
幸好塞伦涅的嘴巴永远都很快。
从她的话里，希尔就推测出了雅典娜的作用……这位智慧女神，海战的本事也很强。
想想做了她很多年侍女的那个美杜莎吧！
不是谁被转换成怪物，就能直接堵着波塞冬神系杀的血流成河的。
最起码，她也是知道敌人的深浅，知道对方的弱点在何处，才能攻击的那么有准确性。
而连自己的神殿侍女都能养的如此出色的雅典娜，可想而知她有多强悍。
也只有她统领下的船队，才能和不死族争锋。
否则的话，现在的托瑞尔巨海之上，基本上航行路线和运货路线都被不死族包了。
也不能说是不死族。
开启这个行业的，是巨龙……比如说，泰利的父母和他那水银龙朋友。
尤其是那条总会在赚了大钱以后，回到坠星海那边炫耀的水银龙。
这家伙可从来不会自己白白飞回去，每次都是接了护送任务的。
活儿接的多了，他就不太愿意被中介赚那份儿钱……不死族是只接任务，不开公司的，所以，那段时间各种中间商层出不穷。
毕竟，能进阿格莱亚发这个任务的，最起码也得是个没造过孽的中立阵营。
再没脑子的巨龙，面对金钱的时候也会瞬间精明起来。
水银龙很快就决定，自己来开这个货运任务公司。
当然，他很精明的拉上了阿格莱亚的林恩。
虽然那时候已经在奥艾赛斯了，但希尔也仍然能收到林恩这方面的询问……塔灵之间的联系可没断。
希尔并没有拒绝。
他很清楚，不死族的存在还是个偶然，巨龙自己的生活才是永远。
然后得到允许的水银龙，还拉上了泰利的父母……这家伙精明的判断出，阿格莱亚允许他这么活跃，是因为他是泰利的朋友。
但朋友，哪有亲生父母重要，对吧？
有那对金龙银龙在，就算泰利跟着希尔走了一千年，阿格莱亚也不会因为他赚得多而掀桌子的。
然后，托瑞尔的海洋，就进入了高速发展期。
速度快的，让AO也不得不出手拖一个有能力庇护自己航海者的神明回去。
第693章 双生女神的底线
希尔捧着手里的水晶杯，慢慢地喝着他的果汁。
塞伦涅虽然也泄露了不少消息出来，但那都是希尔自己分析出来的。
她自己主动说出口的，只有裳提阿。
但，很明显，能够对付裳提阿的阿尔忒弥斯，绝对不是AO的主要目标。
就连，那个很可能是用来填补命运之神被阿斯摩蒂尔斯吞噬以后的空白的阿波罗，也并不是最急需的那个。
只有用来补充海上信仰空间的雅典娜，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她的出现，影响的是不死族，以及和不死族交好的那些存在……所以，塞伦涅根本不提这件事。
虽然她也是偷偷藏不住，但她心里面是明白这件事最好不要在希尔面前提的。
所以，即使塞伦涅的脑子没有嘴巴快，她心里还是将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分得清清楚楚。
也是因为她有这个觉悟，在莎尔和塞伦涅之间，AO才会更偏心于塞伦涅。
莎尔，虽然自私又冷漠，但她，有感情倾向，只是心太小。
塞伦涅，纯洁又友善……但她，完全不动心绪，可能是，心太大？
爱与恨，更激烈的，是莎尔。
不动如山的，才是塞伦涅。
所以，和塞伦涅谈交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她在离开你的身边的那一刻，就已经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唯一能让她心思浮动的，只有托瑞尔、AO和莎尔。
而在这三者之中，她最先放弃的，必然是莎尔。
可，如果是以前的那个莎尔，她最后放弃的，才是塞伦涅。
莎尔之所以永远不会原谅塞伦涅的那朵不灭之火，并不只是因为塞伦涅不顾她的意愿……还有，她发现了她们姐妹之间付出的感情的不平衡。
也就是有了威廉这个寄托，莎尔才没有变得那么决绝：
在被AO把能让她监控整个托瑞尔的阴影魔网搞掉以后，在看到塞伦涅潇洒的重回强大，瞬间超越了她以后，那个一手造就了密斯特拉命运之路的莎尔，就陷入了更深更恶毒的憎恨之中……否则，她其实抓到麦斯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会在那之后选择把这个吸纳走了阴影法则中最猥琐的那部分法则的盗贼之神吞回去当自己的某个面相？
莎尔其实没那么喜欢这些有些肮脏的法则，还有被麦斯克吸引走的那些暗影贼……她虽然不择手段，但格调还是有的。
想想看她的选民吧~就算是异类，那也是在异类之中最有吸引力的存在。
她是暗夜之女，是托瑞尔的原初之神……托瑞尔的一切生物，在她眼里都是正常的存在，所以，她的眼睛里不会只看到人形的美。
但麦斯克的那些贼，却基本上都是败类。
在莎尔眼里，那些暗影贼，甚至都比不过希瑞克的暗日杀手。
但，没有足够的消息来源，没有足够快的反应速度，这都会让莎尔陷入不安之中……阴影魔网的存在，才是她能快速掌控托瑞尔各种状况的依靠。
那时候，暗影贼建立的消息通道，对莎尔来说，就有了存在意义了。
莎尔虽然高傲又挑剔，但在有所求的时候，她又会放弃那些没必要的挣扎。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将麦斯克收回去……即使这让她和原初黑暗融合的更密切，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感情也无所谓。
莎尔，永远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即使这需要她放弃自己。
然后，托瑞尔就陷入了最混乱的阶段：暗夜斗篷们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动向，才能安抚住自家主人那总是充满疑惑的心。
那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杀戮与背叛布满所有在他们脚下的土地。
但现在的莎尔，还是那个手段毒辣，却总在某些地方留一线生机的她。
她也仍然保有她的感情，比如，完全可以和塞伦涅相提并论的好奇心。
巨幕上那个活泼好动的摄像头证明了一切。
要不是莎尔亲自操纵，希瑞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跳的这么欢的阴影生物？
就算没有啥生命气息，也一直在那附近的阴影里活动，那玩意儿也是在动的啊！
也不知道莎尔是不是在学习这几位的演技，对她们的表情特别关注。
尤其是那位，表情坚毅又决然，明明手上那本智慧之书的辅助功能很强大，却完全不给自己加BUFF，依靠着盾牌与长剑的支撑站在后方的雅典娜。
这位智慧女神为了不被诺言逼着去救宙斯，宁可顶着身上还在燃烧的黑色火焰。
暗日之火，很符合希瑞克向来的风格……会放大被点燃的人的感官神经。
雅典娜现在承受的，可是远远超过浑身着火的人的痛感。
但她在念动智慧之书上咒语的时候，声音却仍然那么坚定。
表情上也能看得出她是痛的，但……看不出有那么痛。
莎尔对这位雅典娜，真的很重视。
希尔控制住转头去看她的冲动……连他都想明白的事情，莎尔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位AO准备带回托瑞尔，抗衡不死族存在的女神，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威廉并不在乎不死族能不能在和有这个雅典娜支撑的本地海军和冒险者相抗衡，但向来不喜欢‘输’这个字的莎尔，还是非常认真的将雅典娜的一切录制了下来。
威廉不用没关系，但他万一……突然动了心呢？
希尔觉得自己都能从那个跳动的镜头里看出莎尔的真心了！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可以确信，威廉绝对不会管这件事。
反正赚不赚钱对不死族来说又能怎么样呢？
再说，有人和他们争，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件大好事。
威廉绝对不会让莎尔为难的……这位暗夜之女，虽然口头上说得凶残，但实际上，还是会遵守AO的规定。
只是她知道，什么规定连擦屁股纸都不如，什么规定必须遵守罢了。
托瑞尔真正的权力永远都在AO的掌心里，才是这位暗夜之女唯一会遵守的规则。
她虽然没有说‘愿意为了爱人付出一切’这种话，但，却做了。
希尔相信威廉也能看出莎尔捧上的这份沉甸甸的真心。
所以，他……至少现在的他，只会选择珍惜，并且彻底回避托瑞尔的那些纠纠缠缠，不让莎尔陷入两难之地。
真的稍微了解一下这位暗夜之女，就能明白，她是个多么……别扭的姑娘。
希尔突然忍不住想笑：虽然她杀人放火、毁国灭世，但莎尔，竟然真的是个好姑娘。
虽然只针对威廉一个人而言。
当然，希尔会这么觉得，也是因为她所有的恶意都是奔着托瑞尔去的……在这个宇宙之外，莎尔的伤害性其实非常小。
人嘛~只要不伤害到自己的利益，就能欣赏到隔壁那位反派身上偶尔闪耀的人性之光。
托瑞尔人估计就不会这么觉得。
但，托瑞尔人估计也会希望威廉和莎尔之间的爱情永永远远……失去了影魔网还没有发疯的莎尔，自然是因为她将自己的一部分势力放到了明面上去。
楚尔特已经变成她的楚尔特了。
暗夜信徒只要不傻，就会知道该去找谁汇报自己最近的工作进度。
连这点都不懂的，被放弃那也也是他自找的。
希尔在看到莎尔将纳斯尔放在楚尔特那里的时候，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暂时，她可以容忍托瑞尔那些噪音的存在。
但是，暗夜之女的尊严不容小觑，更不能让托瑞尔人觉得她已经失去那种威慑力了。
所以，她需要一个不那么偏激，既能和周边的势力打好交道，又能在邪恶阵营里毫不退让、威震八方的主理人。
以前那些都不行……要么是纯粹的打手，要么是习惯暗地里行事的杀手与阴谋家。
希尔突然发现……被禁止聊天的自己，思考问题的时候，更全面也更仔细了呢！
果然，不想动脑子是一回事儿，被迫闭嘴却是不愿意的。
他以前可不会放这么多注意力在托瑞尔那边。
果然，大地之熊的叛逆心都是长在脸上的，越不让做的事情越想做。
希尔转了转眼珠子，决定压制一下自己这点不服。
毕竟，命运之主也不是没给他另一个选择……掺和命运太多以后，身上缠绕的法则线会让他陷入精神上的困境。
预言法师会发疯，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有这样，精神上的那些束缚才会脱落。
但希尔不用这样，他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请命运之主把他带入命运长河，和那位一样在河里飘着就行。
希尔只要想到这个结果，那点叛逆心就立刻会冷却下来……虽然那里也能看到多元宇宙里所有乐子，可，只有自己看，有什么意思？
再说，他还小呢！
友情与亲情他还放不下。
所以，希尔知道，自己必须将自己的好奇心压一压了……即使猜到一些事情，那也得闭嘴。
“诶？”塞伦涅突然看向了另外一张被他们忽略了很久的巨幕……在阿曼纳塔让卡署斯停手以后，那边就变成了现场交流会，让人升不起什么兴趣。
毕竟，阿曼纳塔的说话方式，太官僚了。
第694章 相邻而坐的老对手
如果说塞伦涅是天性好动的话……那连身经百战，某企出身的希尔，都听得痛苦万分，就可以证明阿曼纳塔的说话方式多么的陈旧老套以及冗长。
希尔即使看那边那么精采的奥林匹亚戏中戏都还总是走神，陷入自己的思绪，都是因为那‘嗡嗡嗡’的声音太过闹心。
他还以为，经过小妖精们的胡搅蛮缠以及废话连篇以后的自己，已经可以抗的住任何言语攻击了……结果，还是在阿曼纳塔面前败下阵来。
反而是塞伦涅和莎尔，都对此没什么感觉。
果然，打过几万年交道的，和希尔那种所谓的十几年的痛苦折磨，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别说塞伦涅，就算是站在阿曼纳塔对面的兰森德尔，脸色也只是有点厌烦而已。
他甚至都没有开口阻止阿曼纳塔……当然，这可能和他将注意力放到天堂山那边有关系。
希尔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放空，回答阿曼纳塔话的时候也特别简短，有点像是助词和语气词的来回利用。
反正阿曼纳塔也只是在拖延时间……虽然希尔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但既然兰森德尔选择了配合，他也就没怎么关注。
希尔看得出来，这几位都在等待冥河意志的下一步。
虽然这个世界因为其特殊性，让兰森德尔和塞伦涅，还有这个被诱惑而来的阿曼纳塔都失去了兴趣，但，他们也付出了自己的汗水。
更别提，兰森德尔的选民身后还站着防御之塔的法师们呢！
以兰森德尔的性格，绝对不会任凭自己的选民付出了那么多年的辛劳以后，两手空空的离开。
冥河要么就是交出一部分权力，要么就是交出足够的利益。
虽然兰森德尔的主要目标，爱斯琳这个冥河定位器已经算是得到了冥河的认可，以后的黎明信徒再也不用担心在冥河里迷路……塞伦涅当然不担心这点，她的神国其实挺空空荡荡的。
很多银月信徒，更愿意进入冥河。
他们更享受银月教会的生活，死了以后的灵魂却没那么虔诚……当然，选民和那些大祭司们还是很愿意成为银月少女那些和天使差不多的灵魂生物。
但也只有她们。
普通信徒并不是很感兴趣。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银月信徒要是真的突然大量死亡，那就是和暗夜使者正式开战了。
那时候的塞伦涅，必然会直接将这些忠诚的信徒收进自己的神国，完全不用担心她们走失。
而，平常……就那么点人，银月少女再天然，她的神火还是能干活儿的。
但兰森德尔不一样。
他的信徒为什么会在冥河里迷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死的太多，连冥河入口都被堵上了。
兰森德尔和他的天使们拼命收都没来得及收完，让一部分灵魂顺着冥河飘走了。
不过，当年的地狱，还没有现在这两下子，没敢出手和暴跳如雷，就想找个出气筒的兰森德尔抢灵魂，所以，虽然折腾了一点，他还是把所有的追随者都送进自家那快赶上摩登都市的神国里去了。
当然，所谓的一点折腾，也足足让兰森德尔在冥河上晃荡了几百年。
对当年的黎明之主来说，这件麻烦事儿的出现也不算太坏……至少能让他那沸腾的，想要和AO拼死一战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他，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兰森德尔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谋算都是白费’。
毕竟，以前，都是他去让别人明白这点，所以，从来没被棒打过的他，总是心怀侥幸。
当然，这位总是充满热情与希望的黎明之主也不是真的就这么颓废下去了……他见证过托瑞尔无数次的重启，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并不一定会是永恒。
兰森德尔甚至能够理解莎尔总是想让托瑞尔重归寂静的心。
一直被加速运行的托瑞尔，用百万年的时间活过了别的世界亿万年的发展……而在多元宇宙里，永恒的只有神系。
当年的精灵，不也是连家园都没能保护住，不得不搬迁到其他宇宙生存吗？
最接近多元宇宙中心，世界树存在的那个区域的生存星系，基本上都已经被无穷无尽的力量辐射摧毁了。
他不赞同的是，莎尔将她的目标对准了无辜的弱者。
她想要让世界恢复成过去的模样，唯一的可能就是让AO滚蛋。
然而，她又做不到。
每次都搞得天怒人怨，毁天灭地，最后也只是AO出来一趟就将一切抹平。
倒霉的只有凡人。
还有，莎尔自己的意志力与自控力。
当年的兰森德尔，是真心的想要和暗夜之女为敌的……她那种对弱者的肆无忌惮的伤害，让他非常看不顺眼。
如果莎尔只是和塞伦涅继续缠斗，兰森德尔才不会多管闲事。
兰森德尔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能和莎尔，友好的坐在一起看别人的乐子。
这不像以前，中间都有希尔在……在这个魔幻的世界，总是有人拥有那种可以让敌对双方都能暂时停战的魅力的。
只是以前，没有人的魅力强大到可以让莎尔和兰森德尔也能平静下来而已。
或者说，很少有人能让他们两个同时觉得人不错，可以一起喝一杯。
一般来说，都是淑妮那群所谓的爱与情欲女神，靠着自己的八面玲珑让某些座上宾为了某些享受而暂时安分……兰森德尔晃了晃脑袋，他不该这么联想，太羞辱希尔了。
没办法，虽然他已经非常努力地屏蔽了阿曼纳塔那些废话，但，总归那些声音还是会传到他的耳朵里的。
要不是，不想就那么便宜了冥河……兰森德尔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早就回希尔那边舒舒服服的看别人的乐子了！
“你在发什么疯？”和兰森德尔一左一右分坐在一株擎天大树的树冠之上的莎尔，冷冰冰地问。
“阿曼纳塔，好吵。”兰森德尔吐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说，“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哦，我没有。”莎尔淡淡的回答，“塞伦涅也很吵，所以我封了那边的化身的耳朵。”
“嗯？”兰森德尔有点诧异的问，“你不管她？
她，没人管的话，真的能把AO那点谋划扒个干干净净诶！”
“呵~”莎尔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塞伦涅才是那个老头子最可心也最容忍的，这点小事儿，他可不会在意。
反正，希尔又不会多说什么。”
兰森德尔眨了眨眼睛……这关希尔啥事儿？
那孩子，向来不会主动掺和别的世界的破事儿。
而且，AO这个谋划，影响的不是，不死族吗？
兰森德尔挠了挠自己的玫瑰金头发，有点迷茫的想……塞伦涅的多嘴多舌，难道，最应该注意的，不是莎尔的那个小情人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
“狄摩高根打破宙斯山脉的封印了。”莎尔异常平静的打断了兰森德尔的话。
她可不想听兰森德尔那张鸟嘴会怎么形容形容自己的爱情故事。
“嗯？”兰森德尔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过去，“啊……真是，直接挖到了他的窝啊！
狄摩高根是怎么确定宙斯的位置的？
那山脉里睡着的神明可不止他一个……而且，宙斯还不是在正中间的。
阿斯摩蒂尔斯虽然可能会知道，但他，怎么都不可能连这种事儿都告诉深渊意志。”
“你想多了。”莎尔淡淡的提醒，“老头子虽然利用了希瑞克和阿波罗之间的交情，但他还是有一点底线的。
他会利用魔鬼与恶魔，但不会和他们有什么瓜葛。”
“嗯？哦……”兰森德尔犹豫着点了点头：莎尔虽然不怎么喜欢说实话，但她也不太说一戳就破的谎言。
她的谎言永远都是九分真一分假。
但那一分假，才是最重要的。
“混沌海里的那群蛤蟆，手里有这个希腊神系的老祖母在。”莎尔突然笑了一声，“你要是不太清楚，可以去找不死族看看奥艾赛斯世界的故事，估计他们已经总结出来了。”
“深渊意志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兰森德尔当然很清楚，虽然那群蛤蟆在无底深渊也占据了一层位面，并且在很多地方会和深渊意志配合，但他们毕竟是两个势力的存在。
互相之间，也很防备。
所以，必然是深渊意志主动派某位恶魔王子去索要的那个‘老祖母’。
“罗丝知道了。”莎尔简短的回答。
兰森德尔立刻点了点头：“怪不得。”
不死族知道的故事，早晚会传遍天下……以罗丝的狡诈，她肯定会在知道消息的第一瞬间就向深渊意志汇报。
否则的话，让深渊意志知道她在却没有第一个上传消息，那她的蜘蛛网估计都得直接完蛋。
“他们这种全都依靠血脉连接的神系，有点麻烦啊！”兰森德尔若有所思地说。
莎尔瞥了他一眼……她当然明白兰森德尔在说什么。
深渊意志既然能通过盖亚来确定宙斯的所在，那阿波罗他们自然也可以。
第695章 雅典娜有钱吗？
所以，一旦阿波罗、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加入了托瑞尔神系，那无底深渊就必然可以通过盖亚和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来测定他们的位置。
希腊神系这三位虽然实力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
基本上到了托瑞尔，也就是中等神力的水准。
就算他们还是能像现在这么团结，那也扛不住无底深渊的入侵……消耗战这玩意儿，可不是谁都能扛得住恶魔大军的。
不死族当然可以……他们的作战风格也足够疯。
只要顶层战力不下场，那些以亿来作为计算单位的恶魔大军，他们完全能靠着那种军团一样的作战方式扛下来。
这么多年了，除了魔鬼军团以外，只有不死族能将恶魔的军队消耗到背后的恶魔领主都舍不得继续派炮灰的程度。
而魔鬼军团付出的代价，可比不死族强多了。
所以，在了解了这群不死族以后，托瑞尔诸神也能明白为什么科瑞隆会愿意付出那么多代价将这群异世来客带到托瑞尔。
精灵才是最厌烦恶魔那种战斗方式的生物。
他们不怕拼命，否则当年也不会用生命挡下了巨龙的侵袭，结束了巨龙的盛世……但他们无法接受那种被蚂蚁磨死的失败。
英勇的战死，对这些活得够久，死了也能进入精灵神系休养生息，甚至干脆转生成新的生命的精灵来说，是一种幸福。
但被一群比他们弱小，全靠数量够多把他们活生生磨死的敌人，他们是真的很厌恶。
很多精灵明明深深憎恨着恶魔，却还是躲在森林与岛屿里苟且偷生，不是因为他们怕死，而是因为他们看不到结局。
但不死族的出现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精灵们完全可以像过去一样，直接挑战那些强大的恶魔，将那些蝼蚁一样的敌人，交给不死族。
科瑞隆想得很好，还想办法让这些不死族以半精灵的形象出现……可惜的是，他忽略了托瑞尔精灵的愚蠢。
明明，那位阿格莱亚领主已经和精灵那边有了很不错的感情基础，甚至连科瑞隆在至高森林的信仰基地都去了，但，永聚岛出身的那群精灵，还是走上了一条让人无法理解的道路。
也就是阿格莱亚领主脾气好，才会容许这些竟然敢对着他抬下巴的精灵在自己领地附近生活，也没让那位阿格莱亚海神排斥精灵立国的那个领域，甚至还允许他们进入自己的领地购物！
当然，这也让很多托瑞尔强者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位阿格莱亚执政官林恩身上。
他们觉得，以那位希尔领主的身份与地位，竟然还能容忍如此愚蠢的精灵存在于自己的地盘，必然是因为这个拥有日精灵血脉的半精灵执政官。
阿格莱亚的精灵护卫队，不就是出自于永聚岛的精灵贵族嘛！
兰森德尔都听自家那几位在阿格莱亚黎明之塔的驻守祭司提起过，最近林恩的焦头烂额。
那位半精灵，以前好像是谈过比较，啊，真挚的爱情。
比起他们领主的油盐不进……林恩明显就是有漏子可钻。
要不是他是歌咏者的选民，被那位经历够丰富也够复杂的密黎尔守护的足够严密，希尔这个执政官估计就要掉进蜘蛛洞了。
不死族就是这么形容林恩这段时间的遭遇的。
兰森德尔虽然不懂为什么他们的世界用‘蜘蛛洞’来形容这种女色陷阱，但他还挺认同……毕竟罗丝的存在就让这个词特别鲜明形象。
因为很喜欢不死族的做派，所以和一部分不死族有了紧密的联系的兰森德尔，对自己的朋友们也还算了解。
他们的确不会因为雅典娜的存在影响了他们的海上贸易就和这位女神成为敌对。
只要雅典娜不惹到他们头上，他们绝对接受公平的竞争……当然，彼此使坏也是一种公平。
再加上，不死族对希腊神系好像挺了解，对这位雅典娜的印象也挺不错，所以，兰森德尔也觉得AO将这位智慧与战斗都很强悍的希腊女神放到海姆那个位置挺合适。
但，他要是觉得不死族会帮助这个竞争者对抗恶魔大军，那就，真的是想多了……
迄今为止，兰森德尔就没见过不死族打白工！
就算是莎尔，这位他们眼中的威廉的亲密爱人，想让不死族干活儿，也得付出真金白银还有足够的能量。
希腊神系这三个倒霉蛋儿，哪出得起那么多钱？
兰森德尔可是知道，这几位除了藏在自己神魂里的神器以外，什么都没能从地狱里带出来。
虽然天堂山也不是没有特产，但……希腊神系这点人手，根本开发不起。
虽然看得出来，这三个都活得比较现实，可能也偷着出门干了点啥……否则，阿波罗怎么认识的希瑞克！
但，兰森德尔也不相信他们付得起不死族的雇佣费。
那是，就连他计算以后，都要瞠目结舌的庞大数字啊！
AO当然有钱，但他向来矜持……起码表面上是不会干预这些神明之间的私事儿的。
总不能搬来几个希腊神系的逃亡者，他还得给一笔安家费吧？
兰森德尔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他倒还挺希望AO那么干的。
那，托瑞尔才真的热闹了呢！
不死族都靠不上边……其他神明就得往死里整这三位。
毕竟，谁不知道AO对他们不满啊？
他们只是仗着AO不愿意冒着将和法则联系密切他们全都弄死的风险才敢这么嚣张……毕竟，法则线要是一起炸了，托瑞尔可就不是重启，而是如莎尔所愿的重归寂灭了。
所以，AO的那些小动作，也不过是温水煮青蛙……可惜，锅盖没关紧的话，青蛙还是知道水太热得跳出去的。
但，要是那位神上神准备在锅盖上加点重物了……那就怪不得诸神在水还没热的时候就疯狂撞击了。
反正都是个死，撞死还比被烫死强呢！
可惜……估计AO不会玩这么大。
兰森德尔有点遗憾的想着。
“你知道自己的表情多么猥琐吗？”本来正定定的看着宙斯山脉那激烈的雷电光幕的莎尔突然转了头。
“你不看前面，看我干嘛？”兰森德尔倒也不奇怪自己的表情被发现……莎尔本来就是能够360度观察附近的情况的。
但他还以为莎尔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座电闪雷鸣、声音雷动的山脉，以及手上的动作都有点变慢了的那几位交战身上呢！
他有什么好被关注的？
“威廉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陪着阿曼纳塔聊这么久？”莎尔温温和和的问，“他不觉得在那么烦躁的利益，和安宁的舒适之间，你会选择烦躁。
阿曼纳塔的废话，威廉都听得想打人了呢！”
“啊？”兰森德尔犹豫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问，“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藏了啊！”
“我需要隐藏什么呢？”莎尔轻柔地笑了一声，“我喜欢的是隐秘，是不希望别人探寻我的秘密。
但不代表，我做事也需要偷偷摸摸。”
也是，她可是公开宣扬自己的目标要灭世的……比起那些宣称要自由、要权力的邪神可光明磊落得多。
兰森德尔只是没想到，莎尔对自己的爱情也这么坦荡。
第696章 兰森德尔的目的
不过，兰森德尔微微一笑……莎尔想要在自己的情人面前坦坦荡荡，那就坦荡她的去。
但他可没打算暴露自己的目标。
有些事情，他其实一直充满着疑惑……比如，为什么阿曼纳塔那么确信，可以靠着一丝藏在杯子里的神魂就让他真的想成为新的太阳神。
虽然兰森德尔一直很喜欢太阳，但他喜欢的是那灿烂的光芒……而不是大火球本身。
而且，以前他有那个心思，自然是因为，他希望拥有太阳的全部神力以后，能够和AO掰掰腕子。
他的目标，可是太阳神系……只有让太阳拥有了一整个神系的能量，才能拥有不被AO当成棋子的权力。
就像精灵神系和自然神系那样。
最起码，他们拥有了自主权。
而不是像散散漫漫的所谓费伦大陆神系……真是笑话，他这个托瑞尔的第一抹光线，甚至只配在费伦大陆拥有姓名！
不说那些原始大陆，就说那个受龙的天庭，竟然能够横在天际，让他得不到一点信仰力。
虽然兰森德尔不是非得要这点信仰，但……他不要不代表就能剥夺他的权力。
以前的兰森德尔不在乎，但在太姬陨落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爱人总是满身忧郁，还一直试图将自己的手伸到托瑞尔之外……那是为了给她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然而，在太阳神系的谋划失败以后，兰森德尔就彻底沉寂下来了。
虽然不见得完全死心，但他也不会在AO对托瑞尔的控制还这么严密的时候，再动什么手。
他还年轻，只要托瑞尔还有光，他就不至于彻底毁灭……那他就等得起。
甚至，在希尔给了他一个理由以后，兰森德尔也在那个充满迷幻色彩的世界给自己留下了一抹生机。
那里，是真的渴求光芒。
即使在艳阳高照的沙漠之中，也对光照充满了渴望……毕竟，他们随时能从光线刺眼的沙漠变成暗夜中的冰原。
而且，每次环境的莫名转换，黑暗与阴霾都会伴随而来。
想要稳定一点的环境，就得让天空一直充满光亮……即使是奎因斯那种鬼地方，也不会让自己的子民彻底绝望。
每隔一段时间，也会给他们喘息之机。
兰森德尔一开始感兴趣的也是这一点……那是光，但没有热。
所以，奎因斯人非常欢迎他，却并不怎么喜欢太阳。
因为在他们的世界，光明并不总是伴随着太阳而来。
这让兰森德尔第一次感到了，他和太阳之间，并不是永远都得纠缠在一起。
兰森德尔虽然并没有将那些信仰带回托瑞尔，但他的确也感觉到了，那种被命运折磨到崩溃的灵魂，对最后一线生机的疯狂追寻会带来多么强大的力量。
他以前一直不理解那些邪恶阵营的神明总是用高压强制、威逼利用，甚至可以说是让信徒九死一生的方式来获取信仰的做法，毕竟，那种被逼无奈的可怜人怎么可能会提供足够虔诚的信仰呢？
对于一直很受信徒爱戴，感受过那种温暖又炽热的心意的兰森德尔来说，那真得不值一提。
但现在，他却多少明白一点了。
托瑞尔这边惯常的泛信仰力，一万人提供的，也不如一个被死亡逼迫着的信徒多。
邪恶神系，只是知道自己的信徒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与其给出足够的好处让让这些先天就冷血自私甚至可能有点精神疾病的家伙献上他们的真心，不如逼着他们除了自己谁都不敢提。
等到最后，他们越陷越深，已经不可能再脱离自己了，那就是培养成功。
有一部分这样的信徒，再加上凡人听到他们的名字就会浮起的恐惧心理，就足以让这些神明活得风风光光了。
他们只是不在乎吸收到的信仰力冰冷又混沌。
至于莎尔……莎尔本来就不需要信仰，她要的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干活儿的人。
就是，她对不好用的手下，从来不会简单的开除了事。
兰森德尔虽然懂了，但他也知道他做不到。
他在这点上，还不如阿曼纳塔。
不过，他也没想在这点上超越这个心甘情愿被AO利用的蠢货。
呵~
兰森德尔从阿曼纳塔已经相信了自己，并且明白大势已去，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了还拖着他不放的情况下，就能判断出，这家伙必然是有了别的心思。
那个阿波罗，不是纯粹的太阳神，所以阿曼纳塔不算担心……AO虽然会出言诱惑人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但他不说谎。
他只是会说‘这事儿你绝对不能做，否则怎么怎么样’……
而莎尔和希瑞克是最常听到这句话的存在。
现在，估计又多了一个阿曼纳塔。
那么……拥有光明之躯的阿波罗，对谁的影响最大呢？
当然是他，兰森德尔。
只要有这一个理由，阿曼纳塔那傻子就会老老实实按照AO的意志去做。
如果他真的确信兰森德尔的梦想是成为新的太阳神的话，阿曼纳塔肯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件可以拖兰森德尔后腿的事儿。
但，兰森德尔会怕一个光明神吗？
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谁能替他在托瑞尔发光发亮。
他能拥有那么多信徒，从来不是因为他的光明属性，而是因为他的天性。
兰森德尔想要的信徒，也不是那种只想从他这里获得光明的存在……以前他可能还不懂自己的心思，但在那个混乱的世界，他终于感知到了这一点。
那种，有所求，甚至有点疯狂的信仰，他碰一下都浑身颤抖……有点脏。
不，好像也不能那么说。
兰森德尔虽然向来漫不经心，但也不至于鄙视贬低那种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求生欲，但……怎么说呢，他还是无法让自己去接纳那种信徒。
对于他来说，那个混乱的世界，的确可以作为他最后的一线生机，但，只要有一点可能，他都不愿意常驻。
不过，偶尔看两眼，却能让他很快乐……那可真是，时时刻刻都有惊喜的世界。
连观赏风景都不需要自己出门，坐在家里就能随时切换。
他们连居住的房子都不是固定在地上的……基本上都是防风防水防地震的各种颜色的大水晶球。
不过相对应的，那个世界的材料就特别有意思。
兰森德尔第一次看到什么叫流动的建筑材料……在定型之前，那些材料都是在变化状态的。
可一旦定了型，就很难被任何法术和外力改变形状。
连他的那些建筑大师选民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打包了无数灵感去了奎因斯。
当然，他们也没有白去。
那个，希尔家的小姑娘，非常喜欢他们的奇思妙想。
甚至允许他们在她的地盘里拿着她的资源随心所欲的建造……而且，她是一点都不觉得黎明信徒那种作风有什么问题。
也不在乎黎明之塔会分走她领地里的一部分信仰。
兰森德尔还挺喜欢那小姑娘的……如果不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丝塞伦涅的影子的话。
他也见过阿格莱亚，还有希尔的那几个植物朋友，甚至包括那个被希尔养的很好的小金龙……这几个都挺正常啊！
就算是那个有点混乱倾向的半精灵林恩，也只是底线和想法有些特别，但，还不至于……和月光一样多变而冷淡。
兰森德尔是真的想不出来，希尔那样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爱丽丝那种姑娘的！
太奇怪了。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姑娘属于特拉希尔的某些不可说的过去……他后来也和不死族打听过爱丽丝的故事。
一个猫属性的自然之灵，竟然会爱上魔兽？
作为和命运紧密相连，并且被毒打过几次的黎明之主，兰森德尔对这种突然异变的玩意儿很了解。
基本上，都是所谓上古时期的残留。
就像他的爱人太姬，即使真的陨落了，也是分成幸运女神与厄运女神，而不是彻底的消亡。
虽然这种结果对于兰森德尔来说，更加残忍……一个是太姬的脸，一个是太姬的脑。
然而有脸的那个，没心没肺更无脑。
有脑的那个……心性残忍又狭窄。
每次看到那两个，兰森德尔都有一种想要让她们彻底消失的冲动。
总之，兰森德尔有点怀疑，爱丽丝也是这种存在。
否则的话，以希尔那有点老妈子的性格，真的养不出这样的孩子，也不会任凭她在别的世界打拼。
林恩这种几百岁的精灵，希尔都会一直关心呢！
但以他在奎因斯的观察，希尔是真的没管爱丽丝的造作……明显是相信她自己能将这一切处理好。
呵~爱丽丝也的确完成得很好。
至少在兰森德尔看来，绝对不比密斯特拉那个叫欣布的选民差……都是在人间当女王，兰森德尔一时间也只能想起这个和爱丽丝同样有点混乱的家伙。
不过，希尔即使知道他在奎因斯，也从不在他面前念叨这个姑娘的做法，让兰森德尔心里明白，这事儿复杂得很呢！
所以，他干脆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那个爱丽丝女王却对他很是友善……所以，兰森德尔才一直觉得，希尔这个女儿，其实有点像塞伦涅。
看起来傻乎乎的，实际上心里有数的很。
但她们这种人，永远只能远观……她的友好，不代表你就会好。
不过也是，从希尔身边的那些存在就可以看出来，他身边就没啥普通人……或者说，以希尔这样的气运，还能一直存在于他身边不会被那可怕的存在感逼走的，就不可能是正常人。
希尔有时候，总给他一种和太姬相似的缥缈气息……然而兰森德尔很确定，这孩子和命运没什么关联。
而和命运有关的存在，在神明眼里是绝对无法隐藏的。
毕竟，他们也畏惧于无法反抗的命运。
有些神明，在走上那条绝路之前，都是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
可，无论反抗还是顺其自然，结局也总是一样，只是过程各不相同而已。
虽然也有运气好的找到了那条生路……可那生路本来就存在于命运的支流里，只是，能找到那条生路的神明，也微乎其微。
兰森德尔最后还是放弃了对希尔身份的追寻，毕竟这位的身世算不上什么秘密，包括他和特拉希尔大地女神之间的紧密联系。
虽然他们那相连的气运又因为个体的独立而有了各自的形态，但总归，是互相影响着的。
不过这点，也只有像兰森德尔这样天然诞生，与自己的法则其实早就融为一体的强大神力才能看得出来。
他笃悠悠的坐在树枝上晃悠着自己的长腿，心里面则是琢磨着阿曼纳塔。
这家伙，虽然嘴巴一堆废话，但如果让他一直说下去，是不是就能挖出一点啥？
比如，是谁给了他那么强大的信心，一定能搞定他兰森德尔？
第697章 暗中窥探的敌人
兰森德尔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两个可能：一个是某个阴影中的预言大法师……疯疯癫癫，不是关在这个水晶球，就是关在那个破书里的那种。
但阿曼纳塔……兰森德尔觉得在经历过那场耐色大欺骗以后，那家伙应该不会在相信任何一个法师的话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像是在帮阿曼纳塔那傻子说好话，但作为和他曾经是邻居的兰森德尔，多多少少知道一点阿曼纳塔蹲在旁边看热闹，完全没打算出手阻止那个卡什么玩意儿的傻子动手的原因。
阿曼纳塔那家伙，过于相信自己身为耐色大法师的信仰神，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了。
虽然兰森德尔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谁都清楚，耐色浮空城之所以能够完成他们那些琐碎的条文，全都是靠着阿曼纳塔制定的律法与政策。
耐色法师们尊敬阿曼纳塔可不是因为他是太阳神，而是他给谁都不服谁的法师们一个可以居住在同一个城市的理由，让这些法师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并且找到一个更好的目标。
毕竟那个时期，巨龙和精灵才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势力。
耐色帝国，一开始也不过是一群为了生存而聚集在一起的倒霉法师而已。
否则的话，哪会有愿意扎堆居住的法师？
哪有那么容易臣服于另一个法师的法师！又不是自己的老师。
那时候的阿曼纳塔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够精明……所以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在费伦神系其他的神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阿曼纳塔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神殿与传教士。
然而，连那么善良又公正的密斯翠，都想对付的法师，真的能对他阿曼纳塔一直那么恭恭敬敬？
而且，谁还不想头顶上多一个背锅的呢？
所以，阿曼纳塔在发现了那件事的踪迹，去询问那些著名的预言大法师之后的结论，就是托瑞尔有可能会因此震荡，但不会造成更恶劣的后果。
魔网仍然存在于托瑞尔之中。
当然，对方也没有说谎。
只是，将中间的动荡省略掉了。
阿曼纳塔其实给托瑞尔诸神留下了很多警示……比如，不要相信人类的嘴，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类。
后来那位黑瞳上位以后，对法师们大肆封锁的做法，其实也得到了诸神默默的支持。
耐色大法师毁掉的可不只是一个密斯翠。
可以说，两个强大神力都因为他们而陨落了。
后来的兰森德尔其实也摸清楚了一点……那些预言大法师，看得的东西虽然模糊不清，但那位真的成了神，他们却是能看到的。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因为此事而造成的动荡，以及，凡人对阿曼纳塔的诅咒。
但是，他们没看到那只存在了一瞬间的光芒，浮空城的纷纷坠落，以及，阿曼纳塔的陨落。
在这些大法师心里，他们这是一箭三雕……削弱了密斯翠，拥有了自己的神明，顺便打击了阿曼纳塔的威望。
被凡人诅咒的太阳神……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他们耐色转换信仰到自己人身上，不就是理所应当的嘛！
即使，这些诅咒缘于他们自己。
想的很美好，可惜，结果却很灿烂。
不提那些只能生活在阴影中的幽灵们，就说那几个联手蒙蔽了阿曼纳塔的预言大法师……据兰森德尔所知，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死亡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可惜，没有人能拥有。
所以，兰森德尔绝对不相信，阿曼纳塔还会相信哪个预言法师的P话。
第二个可能，就是以前的预言之神，萨弗拉斯。
可兰森德尔左思右想，也无法理解，阿曼纳塔怎么会相信密斯特拉的属神的话呢？
就算AO不要脸皮，让萨弗拉斯拿着命运石板去找那个杯子，兰森德尔觉得阿曼纳塔也只会觉得自己要倒大霉吧？
和魔网有关的神明，还有不想弄死他阿曼纳塔的吗？
越是像萨弗拉斯这样活得够久，本事越大的前法师，就会越恨他。
对于这些强大的法师来说，密斯翠的时代，才是最好的时代。
现在的密斯特拉，无论是哪一任，都快要封死这些法师走出魔网的道路了。
艾德娜也一样。
艾德娜·密斯特拉反而更麻烦。
因为她很公正。
对于这位小姑娘而言，她信赖的存在都不需要依靠魔网做什么……那么，其他的谁谁谁，有什么资格让她破例呢？
阿祖斯都得不到特权……即使这位法师之主和她的身体的血缘关系不容置疑。
所以，以前的托瑞尔，前几任魔法女神手下存在的那些原初之力混乱的无魔区，彻底消失了。
托瑞尔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没有魔网的。
包括地下世界。
艾德娜可不像午夜，会嫌弃什么阴影魔网里的邪恶法术。
只要魔网不报警，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用，传了点啥。
看起来非常好，实质上，最麻烦。
因为，也没有任何漏洞可以钻……以前那两位，总是会给自己人行点方便。
所以，只要找到这个方便的存在，就能利用。
但现在，只有那张密不透风的网。
也是因为这个现实，阿曼纳塔才会不得不跑到托瑞尔之外寻找自己的机会。
那些走到30级以上的法师，基本上只要想起来就会诅咒他。
然后，兰森德尔就又自己走到了迷途……到底是谁，能让阿曼纳塔如此信任，并且毫不犹豫的实施了这个计划。
真的，就算厄运与幸运一起上场，兰森德尔都觉得阿曼纳塔那种老疑心病会那么容易相信……看看提尔和阿曼纳塔的律法区别，就知道太阳才是那个心理最阴暗的家伙。
真以为谁都能压制住法师们的脑洞呢！
浮空城要是用提尔那套法律，不用10天就得掉下来……毁于内斗。
要不是很确定AO没有下场……兰森德尔还是很懂道理的，要是那老家伙亲自出手了，他肯定躲不过。
啧~
他必须得趁这个机会，把阿曼纳塔的实话给掏出来！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蹲在莎尔身边……兰森德尔几乎可以听到托瑞尔诸神的抽气声形成的雷鸣了！
这可和以前他们去希尔家做客是两回事。
估计好几位和他或者莎尔有仇的家伙，已经开始在拼命计算如果他俩联手该怎么对抗，能和谁联盟之类的破事儿了。
不过，这也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之一……虽然不知道莎尔的真实目的到底是啥，但她没有跳离兰森德尔的视线，估计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多了三位战斗力比较强的神明，托瑞尔的未来肯定会动荡一段时间。
然而，这个时候，也是最好分辨出来敌我的时候。
尤其是那些心里面有鬼但没有付诸实际，只是暗搓搓在背后使劲儿的家伙，估计也很难坐得住。
当然，兰森德尔其实并不怕莎尔，甚至在莎尔身后的AO知道自己的想法，反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
但他不想将明显想要远离托瑞尔的希尔扯进来。
AO的存在，让他这样的聪明神，根本不敢开口邀请自己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他能看上的朋友，肯定各方面都很不错。
谁想做下一个提尔啊！
别看那家伙兴高采烈的回去做客了，但不照样满身忧郁的归来……在托瑞尔打过滚，受过难，终于能和那些王八蛋对抗的提尔，进入那种正能量位面，必然格格不入。
不是所有的正能量位面都像被秩序神控制的天堂山那样……即使人品不咋地，但只要遵守那群不要脸的家伙的秩序，就还能住进底下两层的。
天堂山下层位面无穷无尽，居住的神系更是数不过来。
虽然恶魔与魔鬼大军没有太过嚣张，但他们走过路过摧毁的居住地也不在少数。
希腊神系所处的地方，可是离往上层位面而去的次元门比较远的。
要不是深渊意志要的就是宙斯，他们估计只能碰到几个迷路的大恶魔……呵~多么有趣啊~狄摩高根手里的天堂山地图，估计比那些天使手里的都要精细。
但为什么AO只看上了雅典娜、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呢？
兰森德尔可不觉得只是因为她们几个神职合适……而是，在合适的神明里，她们三个神职还算可以。
“看来，战斗要结束了。”他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还在电闪雷鸣，雷声大作的山脉……最疯狂最强大的招数也没有挡住双头狒狒的拳头，宙斯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希瑞克动了。”莎尔轻柔的说，“那几个也追上去了。
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希腊神系，我真的不太了解。”兰森德尔有点无奈。
然而，在魔法塔里的塞伦涅，也问了希尔同样的问题。
“雅典娜出生之前，是被宙斯吞下肚子，最后劈开那位神王的脑袋才出现的。”希尔倒的确有所猜测，“而这样出生的女儿，宙斯那么多疑的家伙，却给了她非常强大的权力。
一直有种说法，雅典娜还是有一些什么，落在了宙斯肚子里。”
第698章 希腊神系的背后
塞伦涅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啊~还有这样的父亲？”
希尔被她吼得有点莫名其妙：“塞伦涅？”
“她只是在表演一下自己的惊讶，以及，感谢AO还没有因为她的胡作非为把她吞了。”莎尔慢悠悠的开了口，“威廉有些事情离开了，所以，我也想知道，雅典娜她们三个为什么既希望宙斯死，又不能让恶魔把他完整的带走。”
“你在说什么啊！”塞伦涅振振有词地说，“你瞧我们托瑞尔的神明，有几个对自己孩子那么残忍的？
就连罗丝那个精灵神系的败类，都不会在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弄死她啊！”
莎尔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塞伦涅……这混蛋是在故意挑衅她。
托瑞尔其他神明做了什么死，塞伦涅哪会关注？
她就是在暗中讽刺莎尔动不动就想干掉麦斯克的念头……麦斯克和其他那些在塞伦涅和莎尔的战斗余波中诞生的神明不一样，那家伙是从最纯粹的暗夜法则撕裂而生的，是莎尔嘴再硬，也无法否认的，她的孩子。
莎尔冷笑了一声：“你想要做什么，塞伦涅？
以为我会因为愤怒过了头就不去追踪你在天堂山的动向？
想多了……你这种故意的挑衅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塞伦涅不太愉快的瘪了瘪嘴……莎尔最近有点难调动了。
以前的话，即使知道她是在故意挑事儿，为了揍她一顿，莎尔也会故意上当的。
哪会像现在这样不动如山，更关注她塞伦涅暗中的动向啊！
那个威廉，到底都和莎尔交流了什么？
她的妹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模样！
塞伦涅突然有点若有所失。
曾经她以为，无论事态如何变化，她和莎尔之间如何的争斗，莎尔和她都还是过去的那对双生姐妹，彼此最了解也最懂得对方的行为模式。
但，好像，莎尔……似乎突然在固定的轨迹上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弯儿。
从此以后，她们之间，是不是，真的要渐行渐远了？
即使和莎尔进行过不死不休的战斗，塞伦涅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毕竟，就算以前莎尔多么的怨恨，塞伦涅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勾动她心弦，让寂静的暗夜之女暴跳如雷的存在。
塞伦涅其实不是不知道，莎尔会因为托瑞尔有了太阳这种事而愤怒……但那是她唯一能救她们两个的方法。
托瑞尔，在她们姐妹从那些灭世的外神手中拯救下来以后，变得，太和平了。
和平很好，那些原初者也活得很快乐……但她不快乐，尤其是在看到在黑暗之中一脸沉浸的莎尔的时候，非常得不快乐。
塞伦涅自己倒还好，反正，她的心总归是活泼泼的，本身也在到处乱蹦乱跳，和原初光明之间的融合度，没有那么高。
塞伦涅一直都是塞伦涅。
可莎尔，她的妹妹，在那么活下去，就快要变成真的原初黑暗了。
也许莎尔觉得那样的结果很好。
但塞伦涅也不愿意。
她不想变成真正的原初光明，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变成冷冰冰的黑暗女神。
只是黑暗女神，再不是莎尔。
AO虽然对她俩很宠爱……但那老家伙是没有心的。
对他来说，塞伦涅和莎尔只要表面上还是那个模样，法则本身，还是最初的她俩，AO都不在乎。
那种从天堂山出来的，脑浆几乎是固体的老家伙，估计只有等到莎尔和塞伦涅恭恭敬敬的喊着‘神上神’的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到那时候，他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AO这些年特别容忍她和莎尔的造作，就是终于想明白了塞伦涅为什么突然发这个疯……要不然，那老家伙也不会对莎尔的异界情人那么放任。
比起威廉和他的不死族带来的那些小麻烦，自家的孩子不会变成无知无觉的法则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AO虽然不会放弃利用莎尔和塞伦涅，更不会对威廉以及不死族的存在视而不见，但他接受了这个现实以后再加利用的现实就证明了他的容忍。
否则，在他掌控下的托瑞尔，还赶不走一群异世来客？
塞伦涅不知道，现在的莎尔，想没想明白当初她的做法是为了什么……但，她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莎尔，是想明白了，但还是和她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银月少女突然有点迷茫……可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莎尔没有理会突然陷入自己情绪的塞伦涅。
经过这么多年，她已经明白，没有必要去探讨塞伦涅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无论是好是坏，她这个姐姐都不会考虑别人愿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
塞伦涅从来不做坏事儿。
但她，做的，也是她自认为的好事，绝对不会管你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好。
如果不是有威廉的存在，让她在失去阴影魔网以后也没有彻底绝望……莎尔其实是有点明白自己的情绪已经快要积攒到极限状态了。
撇了下嘴角，懒得理会那么多的莎尔转头问：“希尔，我觉得威廉的离开有点仓促。
所以……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在雅典娜出生前吞掉的她？
怎么吞的？
希腊神系，好像不太会利用神力共鸣诞生子嗣这种做法吧？”
希尔抿了抿嘴……在心里大骂那个该死的威廉！
他不愿意在自己女朋友面前提起那么恶心的事情，就让他来说吗？
这种狗男人，凭什么有女朋友？
然而，他还是说出了口：“宙斯是把怀有身孕的，雅典娜的母亲，前任智慧女神墨提斯吞下了肚子，甚至还因此拥有了智慧的神权。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墨提斯做了什么，雅典娜最后还是诞生了，而且在宙斯的脑海里翻江倒海。
宙斯受不了那个疼，干脆把自己的脑袋劈开，雅典娜才算正式出生在这个世界。”
“肮脏的男人……”虽然对希腊神系不太了解，但还是知道宙斯的妻子叫赫拉的莎尔，忍不住喃喃地开口。
她见识过很多滥情的神明，包括精灵神系的科瑞隆，和那个海精灵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们的情人都是自愿的。
就算是邪恶神系，如果是神明等级的情人，那也都是对方自己愿意……连当初的塔洛斯，对欧吕尔那么觊觎，都没能让那位寒冬少女进入他的床帐。
欧吕尔可还是被他掌控的属神呢！
不，穆尔霍兰德和安姆也是神王神系，里面的女神也不是不能拒绝神王的啊！
怎么，希腊神系，这么恶心……莎尔听得出来，那位墨提斯必然是不愿意的。
她只是不能拒绝。
即使是有点走神的塞伦涅，也听得一脸怒火与怨气。
希尔就知道，只要是女神，都无法接受宙斯那种狗东西的做派。
他只能无奈的轻声安抚：“所以，希腊神系所在的位面已经彻底崩溃，宙斯，也即将被大卸八块了。
命运，本来就写好了价钱，他先花了，而且，还花的太过超过了而已。”
希尔眨了眨眼……他本来想说透支来着。
但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说起来，他已经没有像过去那样那么不希望自己的来历被威廉知道。
主要是……即使这家伙想要拉着希尔干活，现在也没这个可能。
但好像，命运之主不太希望他说出这个秘密。
希尔微微的撇了撇嘴：看来，这场和希腊神系有关的大戏，还没到落幕的时候。
但，估计已经快要到高潮了。
所以，命运之主才会阻止希尔卷入其中……以前他没有觉醒命运之力，让自己的印记挂在命运长河里的时候，说出这件事也就说出来了。
但现在，很可能会影响到这场大戏的走向。
果然，什么戏都是，最高潮的时候最容易被影响，也最容易被意外导致直接落幕。
“呵~”莎尔比塞伦涅更早的平复了她的心情，冷笑了一声以后才说，“那么，希尔，混沌海的盖亚为什么也想要宙斯的血肉？”
“嗯？”希尔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莎尔淡淡地说，“盖亚在混沌海那边也不算一点地位都没有。
母蛤蟆对她挺满意的，所以，稍微挡了挡。
当然，还不至于庇护她不去做这件事，只是给了她一点自主权。
盖亚，要了宙斯的一块血肉。
无底深渊，答应了。”
“盖亚，一直以来，都希望复活她的小儿子，你应该知道啊！”希尔有点不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
奥艾赛斯的事情，莎尔不可能不知道。
“那可不对，用儿子的血脉复活父亲，绝对做不到。”莎尔斩钉截铁的说，“无论希腊神系有没有这方面的神术，在离开他们那个位面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效果！”
希尔有点为难的说：“这个嘛……你要不要去问问威廉？”
“嗯？”莎尔诧异的看向他，“这和威廉有什么关系？”
“时空之神，在我们特拉希尔封神的时候，公开说过自己的名字，不死族都知道。”
虽然明白莎尔是明知故问，但希尔还是好心的给了她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