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格拉兹特的怨念
“脑子，在狄摩高根那里没啥用。”格拉兹特没忍住，还是加入了小夫妻的闲聊。
‘寸缕’撇了撇嘴：“可她现在表现出来的，不就是比美修坎特稍微聪明一点，但又没聪明到让狄摩高根完全看不出来她想干嘛，想要啥的地步嘛！
而且，伊格维尔伏可比美修坎特那家伙更坦诚，甚至愿意先付出再收获。
我一直觉得，狄摩高根真的更喜欢原来那个手段更凶残，脾气更骄纵，做事也更隐秘的魅魔女王。
要不是美修坎特，当众暴露了那位女王挑拨狄摩高根那两个头的阴谋，双头狒狒，还不一定能把她关进黑牢呢！
要说那位做的事情，难道美修坎特做得少吗？
而且，美修坎特做得还更粗糙呢！”
她的话听起来有点矛盾，但格拉兹特却还是能听懂的。
他认可的点点头：“美修坎特就是一个笑话。
从一开始，狄摩高根就在等着她犯傻。
狄摩高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小命，他，呵~他的宫殿里，哪可能会有他完全不清楚的事情。
谁都知道，他只是不想揭穿纱米·阿莫尔。
毕竟，有那家伙在，他那些真真假假的伪装，反而更容易做到。
比如……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那两个脑袋真的起冲突。
要是真的相信阿穆尔和海斯拉蒂会因为女人的谗言就能不顾一切的开战，那才是疯了呢！
奥库斯都不会那么傻。”
“据说，美修坎特，很美？”‘寸缕’突然盯住了格拉兹特，“要是，和淑妮比起来呢？”
“不同的感觉吧？”格拉兹特指了指下面的伊格维尔伏，“伊格维尔伏会觉得自己有机会替代美修坎特，自然是因为她们的风格比较接近。
淑妮的话……无论你们人类对她有什么评价，她都是真正的善良女神。
神性之美，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格拉兹特的脸上写满了回忆与留恋。
‘寸缕’歪了下头：“哦~果然，能传出来的和神明有关的绯闻，要么是造谣的没人能打死，要么就是真的。”
格拉兹特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然而，左思右想了一会儿，乌黯主君发现这话的确也没啥问题。
就像，前段时间暴跳如雷的班恩和大地精之神。
他俩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最后直接被歪曲成了一场没有成功的屁股保卫战……额，也挺惊心动魄的。
说起来，格拉兹特在这方面是最不要脸的那個了……比如美修坎特和他之间的仇恨，就全靠美修坎特的破嘴和他格拉兹特的努力。
呵~格拉兹特其实从来没在意过狄摩高根的情人。
双头狒狒，绝对是无底深渊最冷酷最凶残最没有情绪波动，也最神秘的那个。
尤其是，在奥库斯拿自己的小命验证过以后……不死主君可是被卓尔那位死亡女士齐雅温纱丽干掉了。
能和格拉兹特斗个你死我活的黑王奥库斯，死在了他俩谁都能压制住的罗丝的附属神明手里，还在一段时间内被抹除了名字与记忆……真的是笑话。
说穿了，齐雅温纱丽毁灭的，只是奥库斯放在神明的那一部分。
就像狄摩高根也有个伊西鳐鱼之神的身份一样，奥库斯也在亡灵领域有那么一个死者之王的神职。
恶魔拥有的神职，与真正的神明可不一样。
他们利用的，也根本不是信仰……那只是为了在人类世界活动，而给自己搞出来的伪装。
信仰里的恶念与污秽的欲望，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所以，齐雅温纱丽那种存在，根本不可能真的让奥库斯那么多年无法现身。
真的下手的，当然是狄摩高根……啊，还有发现了情况以后，落井下石的格拉兹特。
反正奥库斯都已经完蛋了，格拉兹特绝对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力量去救他……抓紧时间多占点地盘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但是，直到现在，格拉兹特还是没搞清楚狄摩高根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的家伙，格拉兹特绝对不会像奥库斯那样，蠢到对狄摩高根身边的侍从女人下手，结果被反制到只能在自己位面苟延残喘三百年！
但美修坎特自己犯贱。
为了让自己在狄摩高根那里更受重视，竟然穿得近似一丝不挂的跑到他格拉兹特面前，玩媚眼如丝那一套。
格拉兹特，向来对女士很尊敬，自然也回给了她相等的待遇。
然后，那该死的魅魔竟然就大肆宣扬格拉兹特看上了美艳无比的她，但被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格拉兹特倒是不在意自己被美人儿耍。
但他必然在意，美修坎特这样做，是为了向狄摩高根证明，他格拉兹特不配和狄摩高根相提并论！
当这个谣言在多元宇宙里绕了一圈就变成无底深渊的真话的时候，格拉兹特就毫不犹豫地扮成了美修坎特地模样，去诱惑了最丑陋的塔那厘领主之一的科斯彻奇。
连狄摩高根都没有获得如此殊荣，可想而知科斯彻奇的模样有多猎奇。
虽然美修坎特一直在辟谣，但就像她造格拉兹特的谣言那样，这个传言最后也在多元宇宙那里变成了现实。
要不然，美修坎特能藏在他那里，最后还和沃金混在了一起这件事，也不会一直到现在都没几个人知道。
格拉兹特懒得理会美修坎特是发现了狄摩高根的什么秘密才如此惧怕，甚至完全不想继续留在无底深渊。
但他很清楚，狄摩高根一定知道。
但那个双头狒狒就那么冷眼的看着美修坎特作死……所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又是一场坑人的戏码。
格拉兹特可不是勇敢的奥库斯，他是绝对不会拿自己去冒险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和狄摩高根在这个世界联手……伊格维尔伏从来没那么重要，但，狄摩高根永远都是他最忌讳的存在。
既然确定那家伙在挖坑等人跳，那格拉兹特肯定会选择暂时旁观一下，看谁准备跳啊！
至于能不能拿回去什么好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格拉兹特想了想，对着‘寸缕’露出了赞赏的笑容：“总结的很不错。
就是，以后，别总结了。
有些实话，就算恶魔，也不太想听。”
“为什么？”‘寸缕’歪了歪头，“因为伊格维尔伏和你的那些精彩的故事吗？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马上，这本有趣的故事书又要加上狄摩高根那部分了。”
“你也……”格拉兹特完全没在意不死族姑娘对他那诚实的诋毁，只是认真的发问，“觉得狄摩高根再这样听下去，肯定会和伊格维尔伏有点将来了嘛？”
“除非伊格维尔伏彻底没了。”‘寸缕’扬了扬下巴，“只要她不是用的双头灵魂体，又表现得洒脱一点，狄摩高根绝对不介意给她十个八个孩子。
格拉兹特，你俩估计是真的要做亲家了。
真有意思……我还以为狄摩高根对这件事情特别反感呢！
但，怎么看起来，更不爽的那个，是你呢？”
格拉兹特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因为这是个有前传的三流。
他看上美修坎特……美修坎特没要他。
然后，他这位著名的前任情人，现在也偶尔有交集的伊格维尔伏，却真的和狄摩高根要生孩子了。
第956章 盯上托瑞尔的狄摩高根
亲家不亲家的，他和狄摩高根谁会在意？
只有凡人思维的不死族才会将这种事情拿出来说。
子嗣，就是消耗品。
让他俩不满的子嗣，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顺手干掉就好。
但，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同时不爽的，却是那些必然会把他俩联系在一起的故事。
以及，会因此出现的，一些麻烦事儿。
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只能是敌人。
意外的，偶尔的联手很正常，毕竟深渊意志并没有打算让他俩连表面的冷淡关系都维持不下来……但，绝对不能真的走向和平。
呵~那样的话，奥库斯估计就要从黑王子变成真的黑王了！
格拉兹特可绝对不想出现那么恶心的局面……他绝对不希望自己变成三者中最弱小的那一环。
狄摩高根又不是真的打算和他合作。
不，就算他俩真的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要奥库斯真的变强大，他俩一定会联手先干掉最弱的格拉兹特。
恶魔的世界，可没有什么缓冲区。
弱者就是最该死的。
格拉兹特低下头，努力思考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狄摩高根刚刚还不是这个一脸动摇的模样，现在却突然有了改变。
那只大狒狒，这是想干嘛？
不过，格拉兹特心里面却还是有一点点的安慰……狄摩高根那个大坑，好像不是给他挖的。
如果是的话，那家伙绝对不会从伊格维尔伏下手。
毕竟，那就意味着格拉兹特绝对会立刻翻脸，瞬间回家……前面那一切约定，也都会直接撕毁。
伊格维尔伏消散在风中的时候，带着满心的微笑，一心一意的坚定眼神。
狄摩高根，在那一瞬间，竟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何必和一个只想繁衍子嗣的女人计较。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啧了一下舌。
狄摩高根，是真的对伊格维尔伏升起了巨大的兴趣。
他的前任情人，堕落性欲的化身纱米·阿莫尔，虽然也总能勾起他的一些反应，让狄摩高根心情变得愉快……对于诞生在无底深渊最阴暗最肮脏的那一层显现中的他来说，能让他有正常的情绪波动，就是魅魔女王最大的意义。
否则的话，狄摩高根的两个脑袋阿穆尔和海斯拉蒂，只会因为彼此而拥有情绪。
他，生下来就注定是要自相残杀的。
即使冥冥之中有种感觉，阿穆尔和海斯拉蒂无论谁杀死谁……只能是他俩互相击杀才能有这個结果……狄摩高根最后都不会死亡，而留下来的那个，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但狄摩高根也不会完全信任这种感觉。
包括暴躁的海斯拉蒂……当他发现了可以让狄摩高根从分裂中解脱的方法以后，海斯拉蒂的第一反应，却是，是不是有谁故意让他知道的那个方法。
他来这个世界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这里的双生灵魂融为一体的方法，是不是和海斯拉蒂找到的是同一种。
狄摩高根对这个世界的意外出现也不是没有一点想法的。
他自己干了什么他自己知道。
像是这么特殊的，几乎是针对他而出现的世界，非常有可能是星灵针对他而设计的陷阱。
而海斯拉蒂发现的那个方法，却是因为一次疯狂的发泄。
那是只有邪恶者才能发现的秘密。
没有什么方法，是善良的星灵和邪恶的恶魔能同时想到的……除非是阴谋。
狄摩高根当然想要自己亲自来验证一下。
不过，无论伊格维尔伏想干什么，狄摩高根都可以从她的研究里判断出来，这个世界用来合二为一的方法，更偏向于灵魂层面的吞噬。
当然，在吞噬之前，必须得先削弱一下对面的灵魂。
只是，这个世界的办法更像是撞大运。
谁也不知道，吞下那个药剂之后，被削弱的是哪个灵魂。
而且，那药剂还不是一次奏效的……每次都在随机。
直到某个运气不好的灵魂，灵魂的重量只剩下了隔壁邻居的三分之二……那之后，药剂就只对他有用了。
这不就等于双方同时被削弱嘛？
就算能成功，最后吞噬掉另一个灵魂的那半边也会变得更加强大……但那时候，能留下多少东西呢？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他本来实力的一倍半吧！
狄摩高根想要的，是双倍的，甚至是更强的力量……而不是，还没有过去两个脑袋都在的时候强。
而且，狄摩高根很清楚……这种游戏，根本对他没有用。
他这两个脑袋，谁会主动喝下那个药剂？
就算试图给对方下毒，那……得了吧，要是这么做能成功，他早就只有一个脑袋了。
对于恶魔来说，一切的和平，都是因为知道自己做不到。
就像现在老老实实蹲在那里看他和伊格维尔伏谈笑风生的格拉兹特。
那家伙心里最想的，肯定是看到他和伊格维尔伏同归于尽……如果有可能，格拉兹特一定很愿意助一臂之力。
但在确定自己出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时候，最没记性的格拉兹特也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这应该是星灵想出来的坑他地法子。
狄摩高根一脸冷漠地想。
只有那群家伙，才会在设计他这个恶魔王子的时候，想得那么简单。
伊格维尔伏都比他们有脑子。
搞出一个非常麻烦地双核世界，然后让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出一条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只有那些星灵，才会觉得几十万年也不过是一瞬间。
当然，这个世界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至少，海拉蒂斯想得那个法子，好像，的确是唯一的路。
狄摩高根轻轻地向上方看了一眼。
他当然不会试图去利用不死族。
这些家伙的思考方式太过于不正常……或者说，不太符合人性。
恶魔虽然不像魔鬼那样擅长利用人类的欲望，但他们每次搞事儿的时候，也都是寻找的人类心中最黑暗的阴影。
只是，他们更喜欢直接巨大化那个阴影罢了。
不死族却不一样。
这和恶魔们能不能探查到他们心中阴暗部分没关系。
不死族对很多东西的观点，对一些事情的出发点，就不正常。
在没有搞明白这种不正常地原因之前，狄摩高根是不会试图利用不死族的。
反正，托瑞尔那个世界，能够利用的人与神，多得很。
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莎尔好像不能用了。
狄摩高根，对维克那在做的那些事情，可是了如指掌的。
呵~班恩……班恩，才是耶各最好的成品呢！
托瑞尔，已经让那家伙搅合的，快要脱离AO的掌控了。
如果，莎尔真的出了问题。
一直被AO掌控的原初之力，还有那张魔网……都得出大事儿。
如果是那样，AO别无选择，只能让世界再次重起。
那个老头子，还剩下多少创世之力可以用呢？
狄摩高根都有点好奇了呢！
不过，对于他来说，最需要的，就是整个托瑞尔，瞬间崩溃的那一瞬间，放出的巨大的力量。
在天堂山的时候，狄摩高根稍微试探了一下。
那个生命水池崩塌的一瞬间，散发出的能量……庞大的可怕。
他稍稍试探了一下，就差点被打个半死。
但狄摩高根确信，如果爆发的不是那种正能量，而是……毁灭之力，他一定就能汲取到！
思来想去，狄摩高根发现，只有托瑞尔适合他这个计划。
别的世界，就算瞬间毁灭，也不会爆发出那种堪比天堂山能量池的能量。
最重要的是，那些世界的能量也不会像托瑞尔那么集中……想要重塑世界，重建生态圈，AO必须在一瞬间将这些能量打回托瑞尔。
而且，那些想要将自己人保住的神明与强者，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坚持的时间也很短，所以，AO只能将那些能量汇聚在一个地方……那块命运石板。
第957章 不死族，还是别做敌人比较好
虽然伊西鳐鱼看起来和陆地上的人类没什么联系，可作为吸血鬼，他们掌控的血奴，却也不少。
而且，血奴的生命只依赖于主子的寿命。
对于很多只要能保住命什么都愿意做的有钱人来说，活得够久，又很少参与陆地上那些破事儿的吸血鳐鱼真的是很好的主子。
虽然被伊西鳐鱼变成血奴之后，也存在会被他们控制着在水下当诱饵，给他们收集血食的危险……可有钱人，是能用钱买到别人的命的。
只要提供的血食足够，伊西鳐鱼也能容许他们在陆地上继续生活下去。
再说，伊西鳐鱼没有人形吸血鬼那么多破事儿……他们对血奴的要求非常低。
当然，坏处也不是没有。
伊西鳐鱼是完全看不上其他种族的，血奴在他们眼里只是工具，那就自然不会给血奴增长实力的机会。
所以，真心实意投靠这些吸血鬼鳐鱼的，基本上都是没啥太大本事，追求也不太高的富商。
贵族，即使是那些小贵族，也不会选择追随这些冷漠的，没啥物质追求的鳐鱼。
但这些人才是真的好用，他们没有什么良心，看起来能制造的麻烦比较小，实质上因为他们知道的都是一些边角料，所以他们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
狄摩高根，靠着这些人，就能对托瑞尔绝大部分事态都了如指掌。
他的确不可能像格拉兹特那样，对托瑞尔即将发生的命运之路都有所预料，但，狄摩高根对过去以及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一清二楚。
对于狄摩高根而言这已经很够用了。
至少，他能从中总结出来，那块命运石板，真正的用处。
AO一直用这块石板来左右托瑞尔所有生灵的作用，有一个，很多人，包括托瑞尔诸神都看不到的目的：
那就是，如果托瑞尔真的到了无法挽救的时候，那AO可以依靠这块勾连了托瑞尔绝大部分生灵的灵魂体与能量体的命运石板，一次性将所有的能量都提取出来。
想想看，现在的托瑞尔，除了那两个原初月神，还有大半个身体都在命运之外的兰森德尔，再加上一直游离在外的精灵神系……对了，矮人、半身人和地精神系和托瑞尔的联系，说不定比兰森德尔还深，他们也有点危险。
只是，危险的主要是邪恶阵营那边，也算不上太麻烦。
其他的神明，哪个没在命运之路里纠缠过？
连淑妮，那种除了自己的乐趣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明，都不知不觉的成为了命运之路重要的环节。
她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托瑞尔无论出什么事情，都能一直持续下去……一旦那個世界彻底毁灭，这些被命运石板的触角牢牢包裹的神明，连成为荒神的机会都没有。
狄摩高根虽然向来自信，但也不会认为托瑞尔这种世界能被拉进无底深渊……有些事情，他比其他深渊领主了解的多得多。
就像AO这种算计，如果不是狄摩高根为了研究对抗深渊意志的方法，深入探讨了很多多元宇宙上古时期……阿斯摩蒂尔斯还没出现，天堂山也还没彻底被那些秩序神控制的时期……的传说故事。
狄摩高根环视了这片死气沉沉，比深渊之海还要寂寞的大海一眼……他会想对星灵下手，也是因为这些生物的性质，才是最符合深渊、地狱以及天堂山诞生之初的存在。
研究明白了他们的构造，才能让一直在寻找真正的，不被任何存在束缚的王者之路的狄摩高根，找到那条唯一的路。
然而，可惜的是，星灵这种生物，运气永远都在。
狄摩高根已经努力的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甚至连深渊意志都没搞明白他想做什么……看起来，就像是在愤怒的砸碎一个敢于反抗他的宇宙时，还没撒够气的狄摩高根突然看到了隔壁正路过了一条闪闪发光的狗。
星灵那种浑身上下的自然又纯正的气息，向来都很让邪恶的大恶魔讨厌。
只是，这种生物太过强大，打起来死得十有八九是恶魔本魔，所以，还有一点理智的大恶魔，不会没事儿闲的对他们下手。
但狄摩高根本来就是以脾气暴躁起来就无法回头闻名于世。
他会突然想要对某个莫名其妙现身在自己身边的星灵下杀手……谁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然而，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狄摩高根开始跟踪那星灵的时候，他确信，绝对没有一个玩意儿发现他想干嘛。
可，偏偏就遇上了嘴欠脑袋活络，又有点预言能力的科瑞隆。
狄摩高根在自己失败之后，怎么可能不去复个盘呢？
然后，他就万分无奈的发现……那真的是一个意外。
明明没怎么露出过杀意的他，为了不让深渊意志怀疑自己的目的，稍微的，在某个破碎星带稍微做了一下态，装了一次凶。
狄摩高根可以确定，那里空无一人……毕竟，因为大量的星辰都到了破灭的边缘，所以，破碎星带几乎时时刻刻会发生爆炸。
没有绝对的实力，在那里，就算是35级的大法师都活不下去。
然而，他忽略了，多元宇宙里还有科瑞隆这种家伙。
那个时期，罗丝，还叫阿罗诗，还是科瑞隆心爱的王后。
可惜，说得再深情，也妨碍不了科瑞隆在外面偷腥。
顶多，这家伙会在和某些情人鬼混过以后，为了不让罗丝感觉到他神魂上纠缠的那些痕迹……虽然偶尔的求欢不至于影响到神魂，但，科瑞隆，是可能和谁诞下子嗣的。
只要有了血脉后裔，那科瑞隆的神魂上必然会有痕迹。
而那时候的阿罗诗，好像正打算和他一起生育小女儿……一旦科瑞隆回到王宫，他干了什么必然会暴露。
这种痕迹，至少需要五百年的时间才能消除，而且，还得在能量比较混乱的地方。
很不幸的是，科瑞隆和狄摩高根选择了同一个地方。
更不幸的是，因为这地方太过无聊……所以，科瑞隆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块陨石，陷入了一场非常香甜的美梦。
但再怎么沉睡，他也不可能一点都不观察外界的情况。
所以，狄摩高根的碎碎念，几乎就像是在那家伙的耳边说得一样。
想明白这些的狄摩高根，所有的怨念，其实都不是因为他的失败……而是因为他的运气。
科瑞隆大部分情人都是在某个阳光明媚，景色优美的世界，但偏偏，这一次，他竟然找了个星空里的。
狄摩高根路过了无数星带，看到了很多倒霉的世界，偏偏就选择了这个该死的破碎星系。
虽然他后来也安慰自己……只有这里才能看到无数的毁灭与破碎，像他这样属性的恶魔王子，肯定第一眼只会看上这里。
可狄摩高根，还是陷入了对自己运气的绝望之中。
失败，没什么，他从出生就是一场巨大的失败……可狄摩高根都凭着自己强大的力量挣扎出来，并且成为了今天的恶魔王子。
然而，运气，真的是无解的问题。
又往头顶瞥了一眼，狄摩高根决定稍稍修改一下自己的计划……试图让托瑞尔走向末日这点肯定不能改，可，中间，是不是别那么嚣张？
不死族，他暂时还不想变成敌人呢！
第958章 被拎出来的奥库斯
狄摩高根望着晃晃悠悠降下来的白云中小楼外那个一脸严肃的格拉兹特，心里面琢磨着让他对上不死族，然后自己趁火打劫，顺势站在不死族那一边的可能有多大。
然后只能默默地摇了摇头……看格拉兹特的表现，就知道不可能了。
从那对站在格拉兹特旁边亲亲热热，嘀嘀咕咕的小情侣那自在的模样就能看出来，格拉兹特对他们的态度有多好。
虽然不死族向来不怎么看别人的脸色，但不代表他们愿意在不喜欢他们还给他们脸色看的人面前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即使相处的很短暂，狄摩高根也能够看出他们那种任性任意的气质。
和不死族相处时间更多的格拉兹特，大概都没狄摩高根这么了解不死族。
毕竟，那家伙虽然也被称为恶魔王子，但他在意的事情太多，回避的人与事更是数不胜数。
和大部分时候都按照自己性子做事，只看自己想不想不用管自己能不能的狄摩高根完全是两回事儿。
双头狒狒能从不死族身上看到和自己类似的这种风格。
他惊讶的，只是不死族人人都有这个风格……即使他们之间彼此为敌也不影响他们这种相同的气质。
就算再小心翼翼的类型，做事的时候，也非常的自我。
狄摩高根非常不理解，都是随心所欲的性格，凭什么不死族的运气就那么好呢？
不死族那是元素之躯，又不是自然之力形成的……双头狒狒怎么都无法理解。
但这不能让他停止是不是自己站在不死族那一边，就能运气好那么一点的幻想。
眼看着格拉兹特是不行了，狄摩高根迅速想到了另一位他可以利用的人选。
奥库斯。
自称不死君王，实质上不过是手下有点亡灵生物，再加上巫妖那种号称是‘活着的亡灵’之类的亡灵主宰。
狄摩高根向来懒得理会奥库斯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想要教训那家伙，可比格拉兹特容易得多。
和不死族相比，亡灵，算什么不死生物？
狄摩高根有无数个方法让那群亡灵变成一群狗都不啃的骨头！
奥库斯自以为能够压制他和格拉兹特军团的无数亡灵，在狄摩高根眼里，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他能搞出伊西鳐鱼吸血鬼这种亡灵生物的高阶存在，自然是因为他早就将奥库斯那点秘密研究得明明白白。
与其说奥库斯是不死生物之王……不如说，他是被深渊里那种可以创造亡灵的法则掌控下的傀儡。
狄摩高根从来不相信多元宇宙里会有像奥库斯这样的存在：本来是人类，然后从灵魂蠕虫奋斗到可以和格拉兹特那种有传承的大恶魔相抗衡的深渊领主。
如果是那种普通的领主，甚至是罗丝那个等级的，狄摩高根不会有这种怀疑。
他从来不否认，的确有那种天生就能和深渊法则共鸣的低阶恶魔，可以成长为战力强大的大恶魔。
可狄摩高根不相信他能强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地步。
这是无底深渊，又不是什么公平公正……啧，想想都恶心。
想要走到最高处，脑袋再够用，也没意义。
而且，就凭奥库斯那点脑子？
被罗丝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卓尔亡灵女神都能干掉的家伙，也配说有脑子！
狄摩高根只略施小计，就判断出奥库斯，根本不是靠自己走上来的强者。
而是，某种深渊法则掌控下的傀儡……即使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于自己的意志，但很明显，他那脑子早就不归自己管了。
而，法则，虽然强大无比，但他是不会违背自己的存在原理的。
狄摩高根就是知道这点，才能绕过奥库斯，直接创造出伊西鳐鱼这种吸血鬼生物。
比起陆地上那种吸血鬼，他的伊西鳐鱼才是最完美的。
他们吸取的可不是什么血液，而是生命能量。
甚至没有生命能量的时候，靠着其他能量，也不是不能活。
狄摩高根后来会将自己对无底深渊那些有野心的竞争者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格拉兹特身上，就是明白了奥库斯的局限性。
深渊意志之所以将那家伙提拔为恶魔王子，可不是因为他真的有那個本事。
而是因为，只要深渊意志想……他就会成为奥库斯。
那时候，如果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没有足够的准备，必然会死的很惨。
狄摩高根瞪着四只巨大的死鱼眼看向慢吞吞飞下来的格拉兹特……这家伙，好像也不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虽然不一定能了解到奥库斯真正的奥秘，但绝对知道，奥库斯和他们不是一种存在类型。
要不然，也不会明明有好几次能和奥库斯联手获得巨大的好处的机会，格拉兹特都给玩砸了。
反正，不管怎么砸，他格拉兹特的利益也没受到多大损失。
只是，没那么大。
以及，让奥库斯一无所获罢了。
当然，这也有狄摩高根的默契配合。
每次出手搅合那俩家伙的合作，狄摩高根都会先从奥库斯那边下手。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奥库斯可是真的干掉过他非常重要的部下的呢！
狄摩高根为此可发过几千年的疯。
至于事实是不是真的如此，那就……反正，表面上是真的，他的报复也是真的。
“格拉兹特，奥库斯，最近是不是在托瑞尔有什么行动？”狄摩高根恶狠狠地开口，“是针对我的，是吗？”
格拉兹特微微一愣，然后立刻露出了微笑：“应该不是吧？
他应该是奔着罗丝去的，毕竟，那个吞噬了他一部分本质的卓尔亡灵女神，现在，被罗丝吞掉了。”
“你想和我说什么？”狄摩高根发出了危险的低吼，“吼~格拉兹特……你当我是傻子吗？
对付罗丝，需要去托瑞尔？
奥库斯又不是不知道罗丝住在深渊第几层！
别以为你这次配合了我，我就会听你的胡说八道！
怎么？你什么时候和奥库斯关系那么好了？
还要替他隐藏……”
格拉兹特苦笑着摇摇头：“你既然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呢？
不死族就在旁边，我能说什么？
总不能和他们说，即使有一个恶魔王子要对你们下手，那也不要牵连到我这个无辜者身上来吧？”
“啊？额……额？”被‘难风’半抱在怀里的‘寸缕’发出了奇怪的语气词。
然后，她就有点为难地笑了笑，站起身子，一脸正色的开口：“既然和我们有关系，那么，看在我们那么努力地配合上，请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吧~两位尊贵的王子殿下。”
“幸好‘寸缕’也在。”‘老年散打王’感慨万分地说，“否则的话，让难风配合这么尴尬的戏码，真的太为难他了。”
“这戏演的，好像是魔剑和闲人在演偶像剧。”‘完美光头’也忍不住摇头感叹。
“你的形容总是这么尴尬、恶心偏偏又吻合得诡异。”因为光头的话而有了某些联想的‘雨落凡尘’，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雪云峰’望了望黑色玫瑰的几个人，完全不想问他们是不是亲眼见过那种戏码……只要知道‘魔剑’和‘一个闲人’对外观的见解，就知道那偶像剧得猎奇程度了。
他没有摧残自己感觉神经的爱好。
狄摩高根倒是没啥感觉……他们恶魔因为感觉神经都比较粗糙的原因，所以，表演起来总是会夸张一点。
否则的话，魅魔也不会总是活得像唱歌剧的女演员。
虽然不死族的表现有点意外的冷静，但狄摩高根还是按照程序说了下去：“毕竟，奥库斯总是自称不死之王嘛！
而伱们不死族，偏偏是和他完全无关的不死者，却也用了这样的称呼。
现在，在托瑞尔，不死者这个名字，几乎都要变成你们的称呼了。
你们应该明白，这对他的神职，打击到底有多大。”
第959章 塞尔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在认真听着他们对话的‘难风’，忍不住歪了下头。
狄摩高根这话说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虽然同样以不死为名，但实质上他们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不死族和不死者其实在拼写上就分出了生与死。
托瑞尔文字里，即使是同一个词组，后缀上多几个字母和少几个字母之间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
奥库斯疯了才会觉得不死族能影响到他的神职。
但，‘难风’也明白……如果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真的想要把奥库斯拉下水，那，他们绝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让奥库斯不得不因为这个理由找不死族的麻烦。
虽然他摸不清楚他们到底会怎么做，但‘难风’明白这件事的原理就在于他面前的这两個恶魔王子想做，并且能做到。
微微转头看了下希尔魔法塔所在的方向，又摸了摸自己那连一点震动都没有的平板，‘难风’只能露出了一个你知我知的暧昧微笑：“奥库斯，会从哪里下手呢？”
“托瑞尔，不是有个亡灵国度嘛！”狄摩高根振振有词地说。
“你，是真的打算说红袍之国塞尔吗？”‘寸缕’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班恩和奥库斯之间，好像做不了盟友呢！”
狄摩高根看向了表情古怪的格拉兹特：“诶？那边的，真的不行吗？
他俩不都是玩骨头的？”
“班恩，嗯……是守序阵营的。”格拉兹特思索了几分钟，选择了一个更简单的答案。
虽然暂时和狄摩高根站在了同一立场上，但这又不意味着他们以后能继续合作。
格拉兹特疯了才把那些隐晦的不同教会这个总喜欢装傻的家伙。
狄摩高根那两对死鱼眼瞪得倒是挺吓人，看起来有点呆滞……但，格拉兹特可不会相信他是真呆。
“狄摩高根为什么会提起塞尔，你知道吗？塞伦涅。”兰森德尔好奇地看着银月少女。
塞尔那个国家，是被亡灵天幕彻底遮住了阳光的。
兰森德尔虽然很讨厌那些玷污了红色的光头，但他向来尊重凡人们自己的选择。
塞尔那个国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从本来的邪恶法师国度彻底转变为亡灵之国，全都是他们民众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争取回来的。
以前那些其他系别的法师虽然也很残忍，但，他们还是正统法师的思想。
自己管自己的事情，即使贪婪残酷，但也不会让整个国家的人都变成自己的实验品。
就像红袍魔法塔里那些百不存一的学徒一样……再怎么说，最强的那个一，还是能活下来的，而且还会活得很好。
然而，塞尔人却认为现在的那位亡灵执政官才是能带着他们走向光荣的存在，毫不犹豫站在了那家伙的身后。
不过，即使是非常厌恶那个叫萨扎斯坦的巫妖的兰森德尔，也不会否认那家伙是真的挺有本事。
但一个大巫妖……真的相信亡灵生物会费尽心思带领一个国家走向胜利的塞尔人，到底有没有想过，萨扎斯坦带领下的塞尔，到底是活人的国度，还是死人的国家？
班恩的确会偏爱那些表现出干劲和勇气，从荒野中建立王国，给混乱带来秩序的人。
但一个完全掌控在巫妖手里的亡灵国度，也是一种秩序啊！
所以，塞尔的确变成了费伦大陆数得上的强国，甚至可以说，是最强的国度。
毕竟，本来能和这个国家争一争的安姆，已经彻底玩完了。
但塞尔也还是过去那个只能封闭在四面高山峭壁中的塞尔。
顶多将隔壁几个算不上国家的中立争夺区域，划到了自家国土里。
塞尔，在自己最繁盛的时期，非常倒霉的遇到了更可怕的不死族。
而班恩，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愿意站在塞尔的身后对抗这个外来的种族……散塔林的意外毁灭让暴政之君很是恼火，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重建自己的喉舌与耳目。
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身后有莎尔的不死族的。
楚尔特那座神殿的存在，对这些喜欢在黑暗中玩花活儿的邪恶阵营，都是一种威慑。
莎尔的确不会多管闲事，可，不死族，却明显不在闲事的范围内。
班恩，向来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他绝对不会得罪突然和提尔托姆那群家伙之间有了沟通使者的莎尔。
毕竟，躲在星界的日子已经很难熬了。
莎尔，是能让他连这点安分日子都过不了的存在。
身后没有强大神力的支撑，以萨扎斯坦的实力，他还是没那个本事和不死族对抗的。
兰森德尔虽然对那个国家不感兴趣，但他还是知道，塞伦涅却挺关注那边。
有时候，塞伦涅的关注，真的意味着很多东西。
比如，某些必不可免的命运。
依照兰森德尔这么多年的经验……塞尔一定是某场命运之路的组成部分。
再想想阿曼纳塔。
这个太阳神想要重新崛起，唤起凡人对他的记忆，吸引到足够多的信徒，塞尔就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虽然，按理来说，卡林珊那个沙漠国度才最适合在某个沙漠国度还拥有信仰的阿曼纳塔。
虽然那只是他的一个面相……可因为没有谁会想要吞噬那个面相，所以，倒是意外的保留的挺完整。
然而，阿曼纳塔也遇到了不死族。
还有，在不死族的帮助与庇护下，努力将沙漠变为绿洲，甚至是大森林的小妖精女王维拉。
别看维拉统治下的小妖精数量没那么多，但她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缺……种树对小妖精来说，是一件非常累的工作。
她们以前都得先播撒草种，然后再努力用自己的自然之力催生。
在和可怕的沙漠环境来来回回对抗一段时间之后，才能让这些小草生出足够强韧的根部，将这块区域变成花草树木可以生长的土地。
有了土地之后，小妖精们才能再次播撒树种。
如此贫瘠的土地，即使她们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水罐拼死拼活的工作，那最后能够生根发芽的树种，也少得可怜。
所以，托瑞尔人即使知道维拉发下了让卡林珊重回绿色的誓言，也觉得这是又一场来自小妖精的发疯。
上一个这样发誓的小妖精女王，只留下了一个冰龙宝座，和一个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继任者。
维拉，甚至还没有那位一半的力量。
然而，维拉，有不死族。
不死族在确定维拉想要的目标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让小妖精们在大森林里催生树苗。
然后，不死族就靠着自己那巨大无比的小包，从各个地方挖来了泥土。
他们还很有计划……从正在重建的楚尔特，挖来了湿润的淤泥。
从遍布矿坑的雪落岛，运来了那些被堆积丢弃的泥土。
路过那些矿坑，他们也都毫不犹豫地将附近堆起来的泥山收的一干二净。
然后，将卡林珊的沙子地挖得坑坑洼洼，再将这些土按照不知道什么比例搅拌了进去。
兰森德尔一开始也觉得他们在胡来……但还没过半年，维拉所在的大森林，就几乎扩张到了原来的三倍。
在森林庇护下的小妖精们，催生树苗的时候，一瞬间就能成千上万。
不死族在运那些树苗的时候，都是用白龙，以及同样庞大的动物拉着的巨型货车。
第960章 阳光与月光
说起来，托瑞尔的白龙，大概是第一批学着种树，为大自然奉献自己一份力量的白龙吧？
提亚马特到现在还没有把他们驱逐出五色龙，真的让黎明之主很是惊讶。
如果说以前白龙是因为够蠢才一直有这个传言，现在就……
兰森德尔真的见到过一条太古绿龙在飞过卡林珊的时候，来了个迅猛的大转身……没办法，五色龙这段时间常来剑湾这边赚钱接任务。
可赚钱是赚钱，看着白龙兢兢业业的挖坑种树，还要听一群小妖精的指挥这件事，还是让不少五色龙掩面而逃……没法冲过去打死这群侮辱邪恶的白龙，他们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兰森德尔是亲眼见证着卡林珊是怎么从黄沙漫天，变成现在的模样的。
几年的时间，不死族甚至都将大森林的边缘铺到了卡林港。
古夜神殿那位伊尔特玛拉，都被这个结果吓得直接跪地祈求莎尔的神谕……对于这个暗夜大祭司来说，让她举世为敌那真的轻而易举。
但要让她学习怎么和盟友做邻居还不去下黑手，真的太难为她了。
因为这件事情太可笑，也因为安姆那边的暗夜信徒和卡林珊这边的极为不和，这件事情才被泄露了出来。
不过，兰森德尔倒是觉得，其实，这是那些暗夜信徒借此来试探莎尔。
暗夜信徒，十有八九都是想造反的，全靠莎尔看得牢。
明显感觉到暗夜女神的变化，这群家伙不搞点什么事儿出来才怪。
尤其，在不死族面前的莎尔可明显温和了很多。
能够过了这么久才有人出手试探，都是莎尔那些年的威严够有力。
然而，莎尔还是那個莎尔。
她对不死族的态度友善，甚至对阿格莱亚那边都一派温和……可不代表莎尔连自家那些满身反骨的信徒都当成人看。
暗夜信徒，从一开始加入莎尔的阵营时，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利益。
像伊尔特玛拉那样，拥有和莎尔同样的信念才追随在她身后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心甘情愿被暗夜使者引入神殿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最后，自然是一场可怕的大屠杀。
不过，兰森德尔觉得莎尔还是改变了一点的……现在的莎尔，没有兴趣玩什么虐杀。
但同样的，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为了玩弄谁，而给人留下一线生机。
杀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卡林珊和安姆估计能少掉一半的暗夜信徒。
说起来，剩下的最多的，反而是那群杀手……对他们来说，靠杀人赚钱是工作。
只要平台还在，他们可不会管发布任务的是谁。
除非有人克扣他们的赏金。
但那些玩弄政治的情报人员，是真的死了很多。
死到临头的时候，很多人估计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莎尔这一次这么舍得，一个人都没留下来，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杀一部分最蠢的，留一部分阴险但知道隐藏自己的……再剩下一部分什么都知道一点，只是冷眼旁观，有可能稍稍帮了点忙，但自己什么都没沾的人，与残留的那部分互相制衡，互相残杀。
可惜的是，莎尔已经不需要他们那些或真或假，需要很多管理者分析判断的情报了。
楚尔特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就该明白，走上前台的莎尔，收集情报的方式必然会有所改变。
看得懂这些的聪明人，绝对不会在这个阶段做一点出格的事情。
莎尔，真的趁着那次机会，扫清了不少隐患。
兰森德尔已经对不死族算得上了解了……不死族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托瑞尔这边完全不同。
他们即使亲眼看到了莎尔大杀四方，但只要莎尔手底下杀的不是他们认为的平民百姓，他们就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
阵营仇杀和滥杀无辜，在他们那里分得特别清楚。
兰森德尔曾经为此问过对不死族更了解的希尔，从自己那位向来善良心软的朋友的态度里，也能看出来，不死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不同的世界自然有不同的观念，兰森德尔愿意尊重这种差异。
至于知道这些故事的希尔，他是真的没啥感觉。
毕竟，在不死族看来，无论莎尔干掉多少自己的信徒，那都是邪恶阵营惯常的自相残杀……他们才不会在乎红名杀红名这种事情。
莎尔这种出了名的邪恶女神，能因为威廉的存在，在屠杀的时候特地绕过了那些满身白光的普通百姓，不死族已经觉得她真的很不错了。
倒是维拉竟然真的有可能完成自己的誓言这件事，更值得希尔关注……他这位小朋友，向来有点好逸恶劳，能够做到这一步，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即使希尔心里面觉得维拉回不了阿格莱亚了，但他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
当初承诺过维拉只要她想回来能回来，希尔就会在阿格莱亚给她留着回头路这件事，希尔从来没有忘记过。
在泰利那座龙巢所在的山脉之中，希尔给维拉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森林王国。
如果维拉想，那个用宝石与水晶在各种各样的花树之中搭建的宫殿，甚至能让她建成一座地上神国……想要像原来那个小妖精国度一样整体飞升入星界，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希尔在和奥伯龙聊天的时候，也能听出来一点小妖精的怨念。
他，还有很多小妖精神，都觉得离开了大地与森林，只有那座小小神国可以依靠的小妖精，变得特别虚弱。
即使他们也不是不能开空间门进入各个世界的大森林里游玩，但，还是不一样。
自然的宠儿就应该生活在大自然里。
但奥伯龙也没有对小妖精当年的离开有什么不满……即使他一直是不想走的那个。
没办法，失去了精灵神系和妖精神系的庇护，小妖精王国，是真的没啥生存能力。
当年被迫留在托瑞尔的那些擅长种植的小妖精，最后可都变成了魔法塔里的傀儡小人儿。
但只要有机会，以奥伯龙为首的小妖精还是想留在大地之上。
只是，他们绝对不会离开阿格莱亚城。
希尔也是因为这些对话，才会在自己的领地给维拉留下这条后路。
万一，不死族最后脱离了托瑞尔，那，维拉至少有个可以搬迁的地方。
不过，希尔也琢磨着，如果卡林珊真的被维拉变成了彻底的绿色森林，那她的实力，估计得超过当年那个第一位小妖精女王。
那阿格莱亚的小妖精，估计会搬过去很多。
毕竟之前会留下那么多非花妖以外的种族，都是因为没谁觉得维拉会成功。
不过，奥伯龙就算了，他绝对不会去给自己的女儿添乱子……毕竟，他只是分居，还没有被离婚。
泰坦妮娅是有可能借着他的身份染指维拉的森林的。
也就是仙灵和天鹅仙女，估计还会待在阿格莱亚。
那也挺不错。
塞伦涅仰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懂，至少她表现得没懂兰森德尔想问什么：“塞尔怎么了？
最近正在搞全民转亡灵的活动，还挺热闹的。”
“狄摩高根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塞尔。”兰森德尔倒是很习惯塞伦涅这种乱七八糟的说话方式，“就像不死族说得那样，奥库斯和班恩绝对不可能合作。
那，为什么狄摩高根会觉得塞尔可能会被奥库斯所用呢？”
“啊？啊……这个啊~”塞伦涅一脸笑意地说，“你不会觉得萨扎斯坦是真的信班恩那一套吧？
只是班恩给了他足够大的好处而已。
亡灵巫妖，又不是在信仰班恩之后做的巫妖，哪可能有什么真的信仰。
只要好处大，萨扎斯坦马上就能从班恩信徒变成黑王追随者。”
兰森德尔望了塞伦涅一眼……银月少女从来不是这么懂道理的存在。
她能说出这句话，必然是听到了点什么。
多有趣，没有阳光的地方，却不会拒绝月光的窥探。
第961章 倒霉的科伊尔
希尔没参与这两位之间的交锋。
兰森德尔肯定不喜欢莎尔，但他也不见得喜欢塞伦涅。
他的朋友，对这两位月神的态度一直很游离……总是用一种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态度提起莎尔和塞伦涅，在和她们说话聊天时，也总是很淡漠。
虽然一直没停过挑衅，但那更像是兰森德尔的一种习惯，而不是因为对这两位有什么特别的态度。
托瑞尔的奇妙之处有很多，这也是其中之一……日与月之间，别说是天生的盟友了，连立场都没站在同一边。
希尔仔细琢磨过了，他也不能用因为托瑞尔的太阳神是阿曼纳塔来解释兰森德尔的态度。
他只能将这种结果归功于托瑞尔是个半人造世界。
兰森德尔和阿曼纳塔，其实都挺尴尬的。
阿曼纳塔还好一点，再怎么说，他诞生的那个星球也是属于托瑞尔的，他还能说是个心思总是往外跑的，血脉更多的继承了外来者的混血。
也正是因为这种关联，即使阿曼纳塔在托瑞尔搞出那么多那么大的事情，他还是有机会复活……不像某些外来神系的神明，死了就是死了。
兰森德尔，就有点像是继子。
看起来什么都属于托瑞尔，但他是不灭之火带来的光这点，大家又都心里有数。
和托瑞尔那些从莎尔和塞伦涅身上撕下来的神明，先天就不是一回事儿。
所以，比起托瑞尔原生神明，兰森德尔才会在一开始就和太姬她们这些不是ao那边阵营的神明更亲近。
说起来，在耶各没有搞出死亡三神来回避ao的威胁之前，兰森德尔和耶各的关系甚至都很不错。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他们还是选择背道而驰了。
兰森德尔也许有很多毛病，在搞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也不见得会考虑到会不会影响到什么平民百姓的生存……但他绝对不会主动去拿平民的命当成筹码摆上祭台。
希尔，也是对托瑞尔诸神了解的更深以后，才真心的接受了兰森德尔这种导致了几亿人陨落的大麻烦。
在神明的世界，主观真的很重要，希尔也是在经历了很多以后才明白这一点。
他以前总是觉得，这些神明，无论善与恶，正与邪，也不分秩序还是混乱，判断他们的时候，应该看他们做了什么，导致了什么后果。
希尔进入托瑞尔的时候，其实对兰森德尔的印象，真的只有‘大魔王’这三个字。
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终于明白了一点……他本来就不该用人类的思维去判断分析神明的属性。
只有真正接触过，希尔才能看出来，这些神明眼里有没有‘人’的存在。
即使现在的希尔已经成长了很多，也逐渐适应了这個残酷的奇幻世界，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人。
即使林恩的那个看起来很喜欢和凡人交流的主神歌咏之主，希尔也无法接受他对人类的态度……他的确和凡人关系很好，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凡人。
他宁愿接受莎尔那种谁都看不在眼里的做事风格……也不愿意看到诸神将人类分成两种：说是凡人实质上是职业者，以及，和牛羊一样的，真正的普通人。
虽然那么的不喜欢塞伦涅的做事风格，希尔却还是接受了银月信徒入驻自己领地的请求，也是因为这点……她们，性格也好，做派也好，都很讨人厌。
甚至塞伦涅愿意包容庇护的弱者，偶尔都让人难以接受。
可希尔也得承认，塞伦涅只是和莎尔一样，谁都看不在眼里……所以，她对弱者的定义和希尔能接受的不太一样。
可这不是塞伦涅的问题，是希尔的立场不同。
至少她，真的保护了一部分底层的妇女和儿童。
到最后，希尔的座上客，还是最初接触的那几位。
所以，即使知道兰森德尔并不是在托瑞尔最安全也最适合的那个交流对象，希尔还是认可了这个朋友。
他也不是没想过接触新朋友，但，三观不同，立场割裂，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希尔静静地看了一眼突然和塞伦涅杠上的兰森德尔……他的朋友，大概是在为新的命运之路做准备。
塞尔那边，如果真的和奥库斯联合起来了，那，阿曼纳塔的命运之路肯定就是搞定这个红袍王国。
因为某些原因，兰森德尔有好几座黎明之塔位于塞尔隔壁的一些国家……那时候，塞尔还不是亡灵之国呢！
希尔恍惚记得，黎明使者监控这些红袍，主要是因为当年塞尔在路斯坎以及冰风谷那边搞出来的大暴乱。
兰森德尔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信徒被牵连进这场命运之路，所以，正在套塞伦涅的话，以及，努力从塞伦涅嘴里掏出一些祝福。
比如，‘你着什么急，阿曼纳塔他们肯定不会走你们那么难走的路’之类的话。
毕竟，为了不让塞尔那边有机可乘，那几座黎明之塔都是蹲在各种堪称绝境的地方。
有时候，塞伦涅不经意但却又发自内心说出口的话，是有那么一点特殊效应的。
兰森德尔看来也是相信这一点的人……就，从乌鸦嘴里逼出来的无心之言，最可能成为现实。
希尔不想去打断自己朋友的努力奋斗，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巨幕上的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三张看起来严肃，实质上表情还挺丰富的脸上。
至于莎尔，她还在很高兴地削维克那呢！
希尔不太想看那边，有点太过血腥。
不死族的巨幕都被屏蔽了的那种。
但他家的普尔维好像玩得很开心，所以，希尔也就没做多余的事情……比如隔离那边的声音与影像。
将自己的视线放低，转头看了一眼拉塞尔那座坍塌的差不多的魔法塔的现况，希尔转头看向了巨幕。
嗯？
他又转回头，看了一眼蹲在拉塞尔魔法塔半山腰瑟瑟发抖的两个人。
那是，科伊尔和罗哈斯？
他俩怎么会躲在那里？
希尔有点迷茫的又看了一眼。
拉塞尔不是将他俩安排在一个安全屋里了吗？
那安全屋是希尔设置的。
所以，他很清楚，最初的那场大爆炸，必然会将这个安全屋砸飞到稍远的区域，比如附近的海面，或者隔壁那座山峰。
希尔忍不住转头寻找了一下那个小屋……然后惊讶的发现，那座小屋似乎陷进了山峰之中，已经变了形状。
他好奇地发问：“李斯特，拉塞尔那边的安全屋发生了什么事故？”
“飞出来的时候，直接撞到了两道突然凝聚出来的飓风。”李斯特轻声回复，“被弹回那座山脉，然后，又被普尔维用尾巴砸了一下。
其实没什么，虽然憋了，但屋子的防御力还是够用的。
不过，那两位法师估计一时间没法想明白，所以，干脆爬出来了。”
希尔点点头：“请给不死族安排个任务，将他俩引到山谷安全的地方去吧！
现在这边战斗风波还是挺大的，估计还会出现各种飓风。”
科伊尔和罗哈斯在看到来给自己引路的不死族时，几乎要感激涕零了。
他们，真的觉得自己要没命了。
安全屋的意外事故，让科伊尔都觉得自己是命当如此……他是眼看着那两道飓风从虚无中凝聚出来的。
简直就像是来送他俩上路的。
幸好，那位希尔大法师，真的对他俩很不错。。
然而，即使从那个破破烂烂的屋子里爬了出来，科伊尔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绝望之塔，是真的有毛病啊！
他以为是其中的某一人有问题，结果，竟然是所有人都有问题啊！
看着突然从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学徒突然散发出黑光，然后将所有人都当成了养料吸进了自己身体里的那个怪物，科伊尔，真的要吓死了。
然而，这样的怪物，正在他头顶上被一刀刀的削。
如果这怪物不是他带来的，科伊尔，估计还能好受点。
第962章 111层的不死之蛇
不死族的到来，对已经快要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的科伊尔来说，真的就像是扑面而来的一道阳光。
罗哈斯其实比他还好一点。
怎么说呢……这位女法师很有一种安步当车的沉稳劲儿。
反正她什么也做不了，那她就能走一步算一步。
怪不得明明实力不错，培养出来的学生质量也还都过得去，罗哈斯也还是在被逼到绝路的时候才冒出头来。
这位，估计不想得罪爱斯琳的可能有，但更多的还是自己没那个心。
所以，罗哈斯在确定科伊尔想，也能做这个决定者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变成了跟随者。
虽然也受到了不小地惊吓，但没想那么多的她，就没那么多困扰。
然而，科伊尔却不行啊！
他知道自己是被逼无奈，也觉得当初认识的那位‘吉尔伯特’会稍微体谅一下他的心酸，所以才一直能这么镇定。
可，当时的科伊尔，是觉得自己带来的人里有问题，不是，都有问题……这区别，可是很大的。
掺了点屎的沙子虽然恶心，但丢出去也就算了，装那玩意儿的袋子洗洗还能用。
可，全都是屎……那不就得连着袋子一起烧了？
这谁还能管外面那袋子自己愿不愿意呢！
科伊尔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没想到……那位希尔大法师，竟然真的能那么宽容大量啊！
科伊尔简直都要抓着被派来给他带路的不死族痛哭流涕了！
“你，是不能走了吗？”被他用感激涕零的深情眼神凝视的不死族，忍不住发问。
科伊尔满腔的柔情蜜意，再也发散不出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罗哈斯低低笑了一声：“科伊尔，只是特别感激你的帮忙，不死族先生。”
“我叫一个闲人。”不死族瓮声瓮气地说，“脚没事儿的话，就赶紧走吧~
谁知道莎尔什么时候开大！”
科伊尔已经冷静下来了。
这几天和不死族的相处还是太短暂，让他对这些外世界的来客的了解好像有点浅……明明他们还挺喜欢听好话的啊！
他慢吞吞的起身，乖巧的跟在穿得花枝招展的不死族身后往山下爬。
“前方有……风暴。”科伊尔的大喊迅速在‘一个闲人’的诧异眼神里变成了细声细气的喃喃细语。
“不用担心，真有问题，死的是我，到时候会有人继续来带着你们走。”‘一個闲人’指了指科伊尔，“所以，你最好离我3米远。
这里的飓风接触到山峰的时候，方向就会切换。
像我这种带着塔形盾牌的骑士，站在山峰上就可以当人形撞风器，所以，你不用担心。
对了，记得走路，不要飞起来啊！
你死了没关系，不要影响我。”
“嗯……我们肯定不会飞，拉塞尔警告过我们在这座山峰上最好是走路。
可是，你……就是，死一次……”科伊尔有点迷惑。
“希尔给的酬劳够买我一条命啦！”‘一个闲人’笑得天真浪漫。
不知道对这话该怎么回答的科伊尔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着他的罗哈斯，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有什么话想说。
罗哈斯迅速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眼神紧紧地放在科伊尔的长袍背后……她是很传统的女士，接受不了不死族那么先锋的艺术。
“嗯？”
磕磕绊绊的跟在穿得特别显眼的不死族身后……虽然山峰上水雾弥漫，但三米的距离，绝对够用。
那鲜艳异常的宝蓝色盔甲，像西兰花一样的头盔，都让遮眼的迷雾无计可施。
科伊尔虽然走得很艰辛……不死族选择的这条路估计平常没有人走，又滑又陡，还到处都是翘起的石块……但真的没有迷失过方向。
在终于抵达山脚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好几个人发出的疑问声。
科伊尔迅速站起身，灵敏地带着罗哈斯躲在了一块巨石之后。
“诶？”‘一个闲人’非常不爽的问，“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是看不起谁啊！”
一个鲜红的身影绕了过来，尴尬的笑了两声。
在他即将说话之前，‘一个闲人’果断地开口：“魔剑，闭上伱的狗嘴。”
“啧~”‘魔剑’不太高兴地回答，“你担心什么啊？
这不都到了山谷里了吗？
这里，还能有什么危险啊！
难不成山还会砸下来吗？”
“啊啊啊啊！”紧随着他绕出来的‘万有天罗’破防的大吼，“魔剑！不是说好了，想要说这种话就只针对闲人吗？
你，tm！”
发现自己想歪了的科伊尔刚想带着罗哈斯从巨石之后走出来，就震惊的转过头……不能飞可不代表他不能施法。
为了能安全的从山上走下来，他和罗哈斯可是一直开着各种侦测法阵，给自己加了全防御buff的。
科伊尔一把拽住了罗哈斯，疯狂得往前冲：“一个闲人先生！山，山里！有什么东西！”
“凸(艹皿艹)！”‘一个闲人’猛地转过身，举着自己的巨盾跳到了科伊尔和罗哈斯身后，“你们愣在那里干嘛？还不来帮我一把！
我tm要是任务失败了，我就去找你真人pk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魔剑！”
‘万有天罗’猛地一挥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架炼金马车：“上车，赶紧上车！
魔剑，你别来！”
科伊尔和罗哈斯在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掌控，只能被不死族扯着丢进了马车，然后就在剧烈的轰鸣声和留在最后的那位‘魔剑’先生的‘山塌啦！’的大吼声中昏头昏脑的跌跌撞撞。
希尔一直被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某种让人出乎意料的默契配合吸引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那座山上。
“诶？”一直在和兰森德尔唇枪舌剑的塞伦涅也凑到了落地窗前，“还有敌人？能是谁？”
“啊……”希尔倒是稍微猜到了一点，“那个双核实验，不可能只有伊格维尔伏在做。
绝望之塔那边，估计也有类似的实验。
维克那带来的人，看起来，并没有都化成灰。”
“哦哦哦……也是，哪可能只让盟友得到好处。
诶呦我的天~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塞伦涅有点迷茫的看着崩塌的山峰中出现的巨大又混乱的身影，“怎么看起来既像实体，又有点虚影呢？”
“维克那手里肯定有不少影魅的残渣。”兰森德尔突然恢复了人形状态，“这，有点像，虚空蛇，就是那个叫薛克德拉奥帕斯特的阴影蛇人诶……维克那会对莎尔动心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这不都是触手嘛！”
“那是蛇尾巴！”塞伦涅果断地否决了他，“莎尔的阴影之触和你们说的触手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你当我什么都不懂是吗？”
希尔觉得这个对话有点不对劲儿，迅速的转移了话题：“薛克德拉奥帕斯特，是那条一直在虚空中的黑色巨蛇是吗？
不过，我记得他是不会被杀死，而且也不会固定存在于某个位面的……兰森德尔，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
那条蛇，其实很弱，希尔都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他真正可怕的是剧毒，但他的毒性，还不足以威胁到希尔……换句话说，就是破不了防。
但因为和深渊位面合为一体的关系，这条蛇即使死了，也能在111天后直接复活……想要彻底杀死他，就得搞掉他融合的那第111层深渊位面。
而且，因为其实是精神与阴影的结合体的关系，这条蛇也不会在某个区域久留。
所以，即使那条蛇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希尔的前路上，希尔也从来没有担心过他的存在。
就算是打不过薛克德拉奥帕斯特的法师，稍微躲几天，也就没问题了……那玩意儿没有智商，也没有记忆。
打了他，甚至打死了他都不会引来报复。
复活的就是一个崭新的薛克德拉奥帕斯特。
“诶~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像他。”兰森德尔不好意思的回答。
第963章 塞伦涅的小心思
“装什么啊！”塞伦涅一点都不客气的开口讽刺，“薛克德拉奥帕斯特那么奇特的存在，只要知道他在哪里，自己还能过去的，都会去观察一下。
呵~当然，对于地狱和天堂山那边的家伙来说，如果能搞清楚这条傻到敢去做第二个深渊意志的阴影蛇的存在形态，甚至找出弄死他的办法……那就一定能借此找到对付无底深渊的方法。
当然，他们的失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然后，就是好奇心比较重，想知道薛克德拉奥帕斯特是不是真的死了活，活了死，除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据我所知，托瑞尔观察他次数最多的神明，估计就是你了吧？兰森德尔。
动爪子叨死他次数最多的，应该也是你。”
兰森德尔‘嘿嘿’一笑：“可他，除了残忍混乱的本性之外，每次复活的性格都不一样诶~
我就是想看看，他的性格到底是一种轮转，还是随即切换。
记忆，是不是也是，真的，一点都没有。”
希尔轻轻地瞥了自己的朋友一眼……兰森德尔，其实真的很会抓重点。
别看薛克德拉奥帕斯特那种状态让所有看到他的强者都不寒而栗，但，如果他还是他本身，性格脾气也是他自己的一种组成部分，只是健忘而已，那，不知道有多少深渊领主会给自己留下一条类似的后路。
轮转而已，总有属于他本身的性格出现的那一天。
那样的话，只要在某个他必然会去……比如他复活的那个111层深渊中心留下一些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那短暂复活的那段时间，不就还是他本人吗？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不知道多少深渊领主愿意接受大部分时间都是傻子的结果。
要知道，无底深渊死得不能再死的领主数量，比星界底层漂流的神尸可多得多了……要知道，那可是多元宇宙所有陨落的神明。
不过，从兰森德尔的态度可以看出来，薛克德拉奥帕斯特的性格脾气，应该是随机组成的那种，这才是多元宇宙那些强者在观察过这条阴影蛇以后，全都将这个方法从自己的人生计划中彻底清除的真正原因。
不过，像兰森德尔这样非得亲手试一试才愿意相信，观察的次数多到连塞伦涅这种必然也去了不少次的家伙都要讽刺的神明，估计也没几個。
希尔认真地看向这条被维克那搞进来的阴影之蛇，微微皱了下眉：“维克那，好像找到了一条能把薛克德拉奥帕斯特吸引过来的路。”
这条蛇，智商低得和蚯蚓差不多，虽然拥有虚空穿梭的能力，但却全靠本能定位，但反正他110天后就又是一条好蚯蚓，所以，他也没啥必要去涨什么记性，怕什么痛。
能够吸引到薛克德拉奥帕斯特的，阴影之力的确是一个重要因素。
但要是他只会奔着这种力量而来，那这条阴影蛇应该常年进驻的只有莎尔的阴影界。
反正他死了也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就算莎尔干掉这条阴影蛇轻而易举，那估计110天以后，暗夜女神就得再去弄死他一次。
而维克那既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候把这条长蛇吸引来，只能证明一件事……对他来说，这个化身，哪怕是实力没那么强的化身，也比吸引这条蛇消耗的资源有价值。
“那可不是纯粹的阴影之力，里面还有莎尔的影魅，再加上影孽，虽然看起来他是特地配比过，但也用不着担心。
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种事情。”塞伦涅不以为意地说，“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哪可能那么容易搞到莎尔的影魅？”
希尔犹豫的看了她一眼……他有点搞不清楚，塞伦涅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只想这么说。
毕竟，想要做到像这样精准的定点投放，顶多时间有点把握不好的水准，那可不是一次两次实验就能成功的。
而莎尔的影魅真的彻底没气儿还没有被莎尔关注到，只有一个时间段。
就是因为午夜的陨落而导致托瑞尔大震荡，不但冲击了莎尔的阴影界，整个世界还彻底封闭起来的那段时间。
只有那个时候，即使影魅大量死亡，莎尔根本没那个功夫去估计死的都是谁。
而且，她本来就不是会关注工具毁掉多少的类型。
但如果是在正常的时间段，就算摔坏了一个扫地机，莎尔估计也会看两眼是不是有谁敢踩她家的吸尘器。
所以，很明显，维克那之前搞得实验，肯定没有伤害到那个影魅本身。
至于影孽……虽然那些家伙因为智商不够，虽然会一起行动，但并不团结，可希尔绝对不相信，隔壁都被人剁成泥当实验材料了，这些家伙还能愉快的和对方合作。
被杀不足以让他们警觉，但实验……呵~他们之所以会落到被人困在小次元空间里的下场，不就是脑子坏了，配合了阿祖斯和工艺之神的实验嘛！
他们的智商再低，可也还没到蚯蚓的地步，好歹也能做个翻车鱼吧？
所以，按照希尔的估算，这个吸引薛克德拉奥帕斯特的材料，消耗肯定不大。
可能需要的只是影魅和影孽的毛发。
这，只能说挺难做到，但要是说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希尔真心觉得塞伦涅是在放p！
兰森德尔估计和希尔想得差不多，他也不会像希尔这样只在心里琢磨。
他指了指正在被双面夹击的莎尔，语气带了一丝清凉：“你是觉得莎尔太闲了，所以打算给她留点乐子，才这么说的，是吗？塞伦涅。”
银月少女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诶？”
“你好像并不喜欢看到莎尔稳定下来，并且不再追杀你。”兰森德尔把话说得更加尖锐，“你应该明白，一旦维克那这种手段变成常规性的，就连那些有点能力的大法师都有可能搞到这种材料。
薛克德拉奥帕斯特是不懂得分辨敌我的，召唤他出来，除了同归于尽以外，最好的时机就是敌人属于阴影系的存在。
托瑞尔的确很多阴影系，但……”
他的话被塞伦涅干脆地打断了。
银月少女笑眯眯的说：“我不会去干涉莎尔的选择。
而且，我相信莎尔，在发现今天这件事情以后，不会再创造影魅出来了。
她也没有那个必要了，不是吗？
难道，现在的她，还需要靠自己制造大量的苦力吗？
不死族能做到她希望影魅做到的一切。
你想多了，兰森德尔。
莎尔的阴影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新的影魅了。
而能从以前留到现在，甚至还抗过了阴影界重组的影魅，是，谁都能对付的吗？
别说维克那了，就算是伱，想得手也没那么容易。”
希尔定定地看了塞伦涅一眼……莎尔不想是一回事儿，但你就这么想让她不能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如果是以前的莎尔，非常有可能因为不服气，不甘心而特意创造出性质稍微有点转换的新型影魅。
可影魅的创造，是需要莎尔付出大量神力与精力的……甚至连化身都不太能用。
塞伦涅倒并不是一定为了坑莎尔，她更可能是希望莎尔不再和威廉这么亲密无间。
第964章 矛盾的白银圣母
希尔还在托瑞尔的时候，塞伦涅对威廉和莎尔之间这段感情的态度还是以看热闹为主。
莎尔的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估计给她带去了不少乐趣。
但，那时候的塞伦涅，心里面并不觉得莎尔会将威廉看得那么重……起码，不会重到影响对她和托瑞尔的态度。
这家伙，真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希尔觉得不能用恃宠而骄来形容，倒是那种用来形容舔狗之爱的矫揉造作句子，比如‘人永远只会记得自己翻山越岭去见的人，而不会记得翻山越岭来见他的人’这种话比较适合塞伦涅。
毕竟，莎尔只是追在她身后打，还不至于宠爱她。
总而言之，现在的莎尔，不再翻山越岭去找塞伦涅，所以，她的这位向来很自我的姐姐，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失去，并且极力想挽回。
然而，希尔觉得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塞伦涅选择的是让莎尔回到那个偏激又无着无落的暗夜之女。
这家伙的出发点，总是那么自私。
明明现在的莎尔，才是最稳定最好的……连ao都因此放弃了一些谋划。
然而，你要是说塞伦涅是故意这么做，这么想，从一开始就去设下圈套和陷阱吧……她又不是。
她只是纯天然的在各种选择里，找了对自己更有利的那一条。
而这条路，会造成什么后果，塞伦涅在做的这一刻，她其实是不知道也不明白的。
所以，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还是那个善良的银月少女。
希尔从来没见过如此矛盾的存在。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只能将这种灾难归功于ao。
天堂山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灰鹰那位英勇之神海若尼斯不也不怎么正常吗？
当然，海若尼斯本身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他也完美的继承了天堂山那位海若尼斯的正能量属性。
然而，他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海克斯托，灰鹰最强的邪恶势力。
这俩也是一直在疯狂对战的。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像是希尔这样有足够的传承，知道很多多元宇宙里奥秘的人，都能猜得出来，海克斯托其实就是秩序神海若尼斯的负面属性。
虽然灰鹰和托瑞尔没法比，但有些东西，却是一脉相承的。
ao创世的时候，也无法避免的将心中的阴暗带给了托瑞尔。
那他内心的那种绝对的自我，绝对的自私，更不可能不传递给莎尔和塞伦涅。
虽然看起来继承这些阴暗面最多的是莎尔。
可塞伦涅，明显也有一种天然的自私。
这不是希尔在给塞伦涅开脱，但，有些时候，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塞伦涅如果真的心里面想要坑谁的话，那她就表现得过于浅显了。
就连希尔这种完全不能说是精明的人，都能从塞伦涅的话里话外听出这种不太美妙的心思来，更别提莎尔那种玩情报信息战的。
塞伦涅要是真的和莎尔玩那种心眼子，她早就被玩死了。
可她的话，就连兰森德尔都听得忍不住龇牙咧嘴……那种暗里的不好之处，大孔雀一听就懂。
然而，塞伦涅都是事到临头再做选择，而她的选择，其实表面上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会给其他人带来后患而已。
但没人能谴责塞伦涅故意要坑人。
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塞伦涅自己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她是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在做她想做的事情。
她自己，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其实，白银圣母这种称呼，也没什么错。
希尔有点无奈的想……圣母这玩意儿，无论真的还是假的，对自己人的伤害，永远都是最大的。
谁关心在意她们，谁觉得她们可信可爱，都可能会遭点罪。
另一侧的兰森德尔已经在毫不客气地怼那個丢下如此不负责任发言的银月少女了：“塞伦涅，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莎尔真的受了情伤，那她之后，肯定更加残暴，做事一定更加不择手段。
呵~就像当年因为你的背刺，所以莎尔选择将整个托瑞尔所有的生命都当成自己的敌人一样。
好不容易，她至少不会再对无能为力者下手了，你怎么能……
就算你不在乎莎尔快不快乐，你至少得考虑一下托瑞尔的凡人吧？
你是不是忘记了，托瑞尔最开始的几次重启，都是因为那时候的莎尔，怨念深重！”
“你为什么，有底气来说我啊……”塞伦涅有点不服气。
“塞伦涅，因为我而死的，是精灵，他们属于托瑞尔，又不属于。
而且，我没有辜负过他们的信任与尊敬，谁都在谴责我，他们却不会。
在我神国里，给我唱着赞歌的，就是他们。”兰森德尔忍不住露出了他的‘獠牙’，“因为伱而亡的，却全都是托瑞尔本身的生命。
你是真心实意的在和我比谁造的孽多吗？”
塞伦涅轻轻瞥了他一眼：“我从不曾主动伤害过谁。
但，我又不欠他们什么，为什么要考虑不知死活想要碰触月光却把自己烫死的人呢？”
希尔忍不住歪了下头……这两位，讨论的问题，好像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他俩应该还是在继续前面的争吵。
只是对托瑞尔没那么了解的希尔，听不懂而已。
兰森德尔和塞伦涅，看起来也没谁想要给他解个惑。
真有意思……托瑞尔下一次的命运之路，是要炸了善良阵营的老窝吗？
希尔只能听出来这个。
兰森德尔对塞伦涅的某些做法非常不满……就像当初塞伦涅对裳提阿的放纵与信任一样。
她的确满足了裳提阿的请求，但能不能承受，就是裳提阿自己的问题了。
她这是又答应了谁的请求，然而，完全不在意对方能不能解决随之而来的麻烦？
而这个麻烦，似乎在兰森德尔看来，并不应该出现……他一直在试图让塞伦涅不要继续做那件事。
并且时时刻刻在拿莎尔出来做比喻。
希尔估摸着，一旦塞伦涅和那个未知神明搞得事情成功，估计托瑞尔又要多一个像莎尔这样无休止的怨恨者。
但塞伦涅却坚持认为，她这样做，没有问题，并且是为了托瑞尔好。
至于请求她做这件事的神或者人，在提出请求之前，就应该明白后果……那要是还会被烫伤，只能怪她自己不知死活。
希尔看了一眼兰森德尔，心里面浮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他将自己的朋友挽救了下来，不死族又将托瑞尔的魔法女神变成了艾德娜，以至于托瑞尔本来该出现的两位呆板的，只知道按程序做事的强大神力没能出现，所以，命运之力开始随机挑选受害者了？
希尔记得，就是因为那两个完全听从于法则之力的强大神力的存在，实质上在控制那部分法则之力的命运石板，之后才变得强大到连莎尔都有点避讳。
但现在的托瑞尔，却还是过去的模样。
命运石板，也不是能随意就搞出万神会议的那座众神殿枢纽。
‘轰隆隆’！
被吓了一跳的希尔转头看向那座彻底倒塌下来的山峰……那条总是存在于虚无之中的阴影巨蛇终于被莎尔抓出来了，一鞭子抽进了山峰。
但维克那，却似乎因此送走了自己的一部分本质。
他还是挺精明的，知道莎尔很可能会在自己这个化身上动手脚，所以，连前面抓到的来自莎尔的阴影之力都是单独送走的。
然后，组成这个身体的神力也没打算带走，只是趁着莎尔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条阴影巨蛇身上的时候，带着一部分神魂飞走了。
希尔默默地凝视着那道在黑夜里隐藏的挺好的幽暗之光……可，就连他都看得见，莎尔又怎么可能会忽略呢？
她这是，故意放跑的？
第965章 终于吵完架的恶魔领主
防御之塔那座难民营，还真是，什么都有。
希尔一看到维克那逃离那方向就想明白了。
难民营里面肯定有一个属于维克那的附身体。
他倒也不是为了启用这个身体才往那里逃，主要是神魂本质这玩意儿要是没有灵魂物质包围，那真的是边飞边丢。
所以逃跑的时候，距离越短越好。
而且，那个被他附身的家伙，估计也不会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维克那得养很久才能再次凝聚出一丝足够清醒的意志出来。
那个时候，这個世界都不知道走到什么方向去了。
所以，维克那这个操作唯一的价值就是保住一部分自己的神职属性……莎尔真的把他逼到了绝路。
但希尔更清楚一点，莎尔绝对能在这家伙飞走之前，拦截到他。
虽然看起来，莎尔是被那条肥蛇吸引走了注意力才出现了这么一个空挡，但，见过她几次真正的战斗模式的希尔，却根本不相信莎尔会出现这种失误。
她在阿格莱亚那座浮空城堡上和塞伦涅对轰神力的时候，无论那位银月少女丢出月刃的角度多刁钻，多隐秘，莎尔一个都没有漏掉过。
她甚至还能好整以暇的从交叉的两个能量武器上的随意角度再次发出攻击。
当时的希尔，唯一的感觉就是……如果换成是他在挡这些细碎的刀刃，真的只能靠皮厚来抗了。
如果说，维克那这种本质之光是隐秘到谁都看不出来，那被莎尔忽视还有可能。
但希尔能看到的，同样属于阴影本质的莎尔绝对不会看不到。
这是本质上的天然压制……原初黑暗就是莎尔最大的底气。
所以，就像莎尔偶然流露出来的看法……托瑞尔谁都能怨恨AO的无心无情，他残酷的控制欲，但她和塞伦涅没这个资格。
即使AO也一样没少利用她和塞伦涅，可……他却真的将托瑞尔最好的东西给了她们俩，并且没有埋下什么不好的东西。
虽然双月女神诞生于托瑞尔的本质……可没有AO的到来，一直在流失的托瑞尔原初之力，根本没法创造任何一位原初神明。
鸡蛋能不能生出小鸡，差的本来就是那一点。
所以，即使公鸡也同样将他那恶劣的本质遗传给了他们，莎尔不会，也不可能憎恨AO到背叛他的程度。
怨念必不可少，但莎尔从不违背AO的真正意志，可不仅仅是因为她贪生怕死。
希尔第一次听到莎尔说这种话的时候，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果然，托瑞尔就是个大型试验场。
AO要是真的不想让托瑞尔重启，那莎尔，很多事情根本做不到。
虽然莎尔可能是想在威廉的朋友面前给自己挽回一点形象，但她并没打算在希尔面前说谎……避重就轻很多次，但几乎没有说过谎。
希尔估摸着这位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一些属性，并且对另一件事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托瑞尔原初黑暗的化身，竟然没法压制托瑞尔自然意志。
不是说她能要求自然意志做点啥，而是，她说谎的时候，竟然不能阻止自然意志给希尔发出警告。
至于塞伦涅……她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要继续说她想说的话的。
不过，她其实本来说得也不是谎话，自然意志给希尔发警告的时候也不是说她说谎，而是说她的话不对劲儿，有危险。
这中间的区别，希尔还是明白的。
可那自然意志竟然能够分辨到这种程度，还毫不犹豫的将本世界的创世双月给卖了，希尔也还是挺惊讶。
或者说，托瑞尔的自然神明大部分都是外来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虽然AO也不是没想办法塞进自然神系一些自己人，可，本质上，那些后来的神明影响的都是信仰，而不是自然本身。
如果不是出身于特拉希尔这样的世界，希尔大概也不会分辨的那么清楚。
那个世界，真的是……虽然希尔没怎么出门，但见识却真的多了很多。
每一次都让希尔更爱自己的世界和原生世界，心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珍惜之情。
也不是希尔推卸责任……但他还是坚持认为，自己会在遇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那么勇往直前，奋不顾身，都是因为先后经历了托瑞尔和奥艾塞斯以后，让他有种绝对不能让特拉希尔被那群家伙拉下水的紧迫感。
希尔探头看了一眼，比起刚才对付维克那的慢慢悠悠，莎尔收拾起这条蛇来就爽利得多。
真的是掐着七寸直接剁……当然，那并不是指真的七寸，而是掐住那里以后，薛克德拉奥帕斯特就没法将他的脑袋飞出来咬人。
估计是这条肥蛇的阴影核心处。
找那地方对莎尔来说，估计连看都不需要看，伸手就行。
剩下的，就是换了一把单刃剑开削的事儿了。
莎尔的手速还是挺快的。
在薛克德拉奥帕斯特既没法咬到她，也没法毒到她的情况下，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很快就到了尾声。
“莎尔要回来了，这一次，她可是大获全胜，收益不小呢！”塞伦涅突然笑吟吟地开口。
“那和我，没关系。”兰森德尔笑了一声，“莎尔，估计最近千年内，都不再是我防备的那位。
至于她能不能从其他世界的邪神那里抢到点什么……塞伦涅，托瑞尔谁会在意呢？
难道抢不到这些，莎尔在托瑞尔就是我想对付就能对付的人吗？”
希尔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俩其实也都看出来了，维克那带回自己本体的，的确是莎尔的一部分阴影本质。
可，那估计不是维克那想要的那种。
包括刚刚逃掉的那部分，莎尔估计都趁机浸染了一部分。
呵~等到灰鹰那边再次开启神明战争的时候，维克那估计就能在实力上有一个飞跃般的进步了。
只是，那时候，还是不是维克那……希尔觉得，他可以关注一下那时候的维克那还想不想对灰鹰那个死神下手。
他要是突然彻彻底底的安分下来，选择谨守阴影与隐秘法则，那灰鹰估计就要迎来一位真正的暗夜之神了。
在那条肥蛇彻底消失之后，希尔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停止争吵了。
他俩，其实早就知道薛克德拉奥帕斯特冲着这边来了，是吗？”
兰森德尔撇了下嘴，没好气地说：“这些恶魔领主，对自己人的动向才是最敏感的，不知道才怪。”
怪不得希尔一直觉得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这场架吵得很尴尬。
果然，这种对手戏，他俩还不够纯熟，连希尔都能感觉到不对劲儿。
第966章 请找冥河
从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这么明显的表现就能看出来，无底深渊对托瑞尔，是有敌意的。
或者说，对托瑞尔这个能提供无数恶意的世界，从没有放弃过入侵的念头。
所以，两位恶魔王子才会这么明显地合作。
深渊意志一直就是这种荒谬的存在……他既希望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关系敌对，随时想掐死对方，又要求他们在面对外敌的时候，站在同一立场。
至少，表面上是。
即使谁都知道他们在互相拖彼此的后腿，那也必须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背刺。
比起慈禧老太后还是好一点的，至少深渊意志还会选择将好处给家奴而不是敌邦。
但他这种要求，对向来混乱疯狂的恶魔们来说，真的是一种痛苦。
明明已经是看到就要下杀手的敌人，却得在某些时刻忍受对方就站在自己身边，脖子，心脏，就在他视线内晃荡……伸伸手就能刺进去。
然而，忍不住的大恶魔，能够重走晋级路，都是一种幸运。
每个能在深渊意志那里有一席之地的恶魔领主，表演能力都很不错……即使他们是出了名的混乱邪恶大魔王。
格拉兹特明显就比狄摩高根演技好很多。
毕竟，狄摩高根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就已经是恶魔王子的身份，而格拉兹特却是从大恶魔慢慢熬出来的。
‘寸缕’抱着‘难风’的胳膊，难得的一脸正经：“亲爱的，你说我没法转演员是对的，我演技还不如这俩面部神经不太正常的大恶魔。”
‘难风’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但他还是非常迅速的接上了话：“这不是你演技够不够用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一直演下去，把自己活得现实和虚幻中都只剩下了演戏的问题。”
做模特，如果没有那么强的上进心，那就只需要在工作中伪装一下，做点临时表演。
工作结束以后，完全可以恢复到自己惯常的生活环境里。
星际社会又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需要长时间的节食来维持自己的身材，再说，他们也不喜欢过去的那种诡异的变态瘦。
只要不打破生理平衡，那靠着运动基本上就能将身体维持在最健康最完美的阶段。
当然，肯定还是要比普通人累一点，可工作赚钱，哪样不辛苦呢？
就说演技吧……只要是上班的，多多少少都得会一点。
要不然，怎么面对隔壁桌那个贼讨厌的同事呢？
又不能因为他辞职。
倒不是不能，而是，他也配？
但演员还是不行，日子真的不是正常人能过得下去的。
大概因为演技都挺不错的关系，所以反而需要表现得特别真诚……毕竟，他们又不能像普通工作者那样，觉得同事不咋地，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他们可是得在戏里演亲密缠绵的爱侣，肝胆相照的兄弟的。
虽然有一部分人可以戏里戏外两个样儿，但大部分人，尤其是年轻人，还是很难做到的。
可，想要接戏，那就得做。
对这些人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自己活成戏里人。
久而久之，这些演员就给自己搭建了一给看起来分外和睦，实质上比虚拟游戏还要虚假的生态圈，连坑人的时候，都是笑意吟吟。
好人的确有，可好人在那里待久了，也会把自己活成一個假人。
也是，现在没有办法像过去一样只靠脸就能活了……虚拟世界和机器人已经将只靠脸就能生存的世界彻底打破了。
演员圈和歌者以及舞者甚至还有偶像的圈子，都变得只有最顶尖的人才能存活下来。
‘难风’在成为彻头彻尾的广告导演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走那条更光鲜亮丽的路……可实习的结果告诉他，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非常了解自家老婆。
别看‘寸缕’在模特圈玩得还行，就凭她那和‘老年散打王’其实差不多的暴脾气，进演员圈子唯一的结果就是暴打某人以后，直接退圈。
就像这次的事情，其实‘难风’已经接受了现实，并且踏实的选择了自己的路，坚决杜绝了外界会怀疑他可能搭上某些更高层的圈子的可能。
他就做自己的小老板，靠着自己的脑子过日子……上层社会的确很有吸引力，可死在里面的，都比他有能力也聪明得多。
‘难风’非常珍惜自己的家人。
如果只有他自己，他说不定会借此机会去争取一把。
可，他还有老婆孩子呢！
所以，虽然知道‘少爷’是个很好的朋友，也知道那孩子为了这次的事情非常难过，但‘难风’还是坚决的选择了切割开一切瓜葛。
关系还算可以的朋友的一时难过愧疚，绝对不能和他家人的生命安全相提并论。
且不提军队那边的事情，就说在这次孟家和‘少爷’家的那场摩擦里……这件事对这些大家族来说，甚至算不上殊死决斗……就有多少人变成了炮灰？
比如，觉得孟家那个艺术大师在他们这个星球的那场选徒大赛非常有意义，努力参与进去的政府人员，不就全都完蛋了吗？
就算还能保住他们的工作，可，前途彻底没了。
能那么努力地促进这场比赛的人，哪可能没啥野心。
‘难风’当然不会同情他们，这些人肯定不会不知道，孟家借着那个艺术大师的手对他们一家做了什么，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了视而不见。
可他却看到了其中，最可怕的一点……因为觉得孟家肯定能获胜，这些人才会那么自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他们已经习惯了权势的无往不利，所以，才根本没有考虑过，一旦选择错误会有什么下场。
可，权势之后，站着的也是人啊！
也是行差踏错就会一败涂地的人啊！
毕竟，他们的对手，也从来不是普通人，而是同类甚至政府与军队。
然而，他们却自己麻痹了自己的心与眼。
‘难风’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活成那些人的模样。
既然畏惧于权势的可怕，不想踏入那种风浪之中，那他就还是做在联盟庇护中老老实实生活的凡人。
其实联盟对普通人的庇护已经算得上完美了，只要自己不贪心就行。
‘难风’温柔的看了一眼怀中的爱人，他也不是不贪心的……只是，他的贪婪都给了他这个小家庭。
真以为真心爱人是那么好找的吗？
他又不是穷困潦倒到必须去拼命！
已经拥有了最美好的幸运，别的，‘难风’都能抛弃。
‘寸缕’低头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诶~我还是比老年强点的，你说是吧？”
‘难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老婆的自知之明总是那么可爱。
“你们，非得在这里讨论这些问题吗？”格拉兹特语气深沉的问。
他当然知道自己和狄摩高根的表演瞒不了人……他们也没想瞒，就是想要给人看他俩的尴尬。
但位高权重久了，真是不太适应不死族这种当面讽刺的风格。
不死族为什么非得用通晓语言让他们听懂自己在说啥？
虽然对方要是不用，可能他会更闹心，但格拉兹特可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他向来是被别人想方设法满足无理取闹的那个。
一直在旁边表情呆滞，明显心不在焉的狄摩高根突然发问：“那个不死族，我们要是留在这个世界和魔鬼对战，你们怎么想？”
格拉兹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这个世界好像很难被拉入深渊。”
“你以为我是你吗？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种事情！”狄摩高根嘲讽的看向格拉兹特，“少管我的事！”
‘难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平板：“这和我们没关系。
这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问题，伱应该去问冥河。
啊，冥河使者的联系方式我们也不知道，请自己找。”
第967章 知人善用的雪云峰
“我越来越喜欢这个雪云峰了。”兰森德尔万分感慨地说，“真的，特别知人善用。”
和他关系比较好的那几个，绝对没有这种和恶魔王子交流得不分上下的能力。
不是说他们不行，而是，他们做不到那么委婉。
而且，即使不死族不在乎这些恶魔王子的身份，他们也不可能不关注这两位多么的作恶多端。
兰森德尔很清楚，不死族其实是非常厌恶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的。
格拉兹特，是因为那座吞噬了无数正义骑士的深渊之门……以不死族那种容易澎湃的性格，在见过正义骑士团是怎么拿自己的命去堵那扇门之后，他们就已经将格拉兹特列为自家的终身敌人了。
至于狄摩高根……呵，别忘了，狄摩高根在托瑞尔唯一的人类牧师就是死在不死族手里的。
而且，即使做事风格最不正派的不死族，对那个牧师的厌恶也是发自内心的。
不死族，毕竟也是人类，天然厌恶吃人的人……那家伙还是专门吃婴儿的贱人。
兰森德尔的选民也不是没有追杀过他，可惜，狄摩高根作为天然的能勾动空间转移的存在，自然给了自己那位作恶多端到连散塔林见到都想杀的牧师远距离随机逃亡的能力。
而那家伙之所以在不死族手里没有还手之力，自然是因为不死族带着大量的时空术士。
也许他们没那个本事永远锁住狄摩高根的牧师，可十秒钟对人多势众，下手狠辣，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法力和法术位的不死族来说，已经足够将那家伙砸成肉泥再烧成灰了。
烧完了他们的牧师还下起了无穷无尽的神圣之雨……狄摩高根的牧师连灵魂逃脱的可能都没有。
和不死族关系不错的兰森德尔，当然知道不死族是多么的厌恶这两位深渊领主……他们愿意和罗丝聊天，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接纳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
而‘雪云峰’能指挥的那些能力够用，脑子够用，身上有足够的祝福能让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的不死族，都是暴脾气。
兰森德尔能感觉到有些人本性并不是那么受不得激，忍不得气，但他们，好像不太想在这個异世界也委屈自己。
兰森德尔能理解，就像他在那个有趣的混乱世界的时候，很多时候也不会按捺自己的好奇心，对人做事也一点都不需要考虑后果。
在托瑞尔，都说他兰森德尔任性妄为……可他真的，已经压抑自己很多了。
和塞伦涅比起来，难道他不是识相的很？
他只是比提尔更早就明白，在托瑞尔这个世界，没有不死之身，就别放任自己的正义之心。
不是谁都像塞伦涅和莎尔那样，有豁免权的。
兰森德尔一直没有注意过这位喜欢跟在自己妻子身后的黑衣骑士，即使他早就知道‘难风’和正义骑士团关系很好。
不死族，人真的太多了。
即使万中选一，可只要有这个万一，那最后站出来的人，数量也极其惊人。
正义骑士团虽然永远最信赖自己人，但他们也会照顾帮助和自己有相同追求的勇者，尤其是骑士。
所以，虽然‘难风’和他们的关系更好一点，但在大量的不死族都会跟着某个正义骑士训练的情况下，也就没那么引人注意。
但一个能够得到正义骑士团认可的大骑士，却能在和狄摩高根以及格拉兹特的交流之中完全不动声色，即使听到他们那糟心的对话都无动于衷……虽然那俩家伙的确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对话，可，在大恶魔，尤其是嚣张惯了的大恶魔眼里的收敛，在某种程度上也和挑衅差不多了。
他们在提到那座难民营的时候，和讨论待宰的猪羊没什么区别，讨论的方向也都是血气等级……稍微了解一点无底深渊那些规则的人，都明白这形容的是食物等级。
但‘难风’却能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讨论，然后在话题走到一个让他难以忍耐的阶段时，迅速抛出一件事转移开那两个大恶魔的注意力。
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是那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吗？
他们会理会‘难风’，当然是‘难风’说得话也许不重要，但却有意义，至少比他们两个谈论的深渊日常有价值。
这位骑士的能力与手腕，真的很好很好。
其实，兰森德尔本来以为那个‘雪云峰’会找‘路画羽’去接触这两个恶魔王子。
那家伙的随机应变，以及舌灿莲花，真的是让兰森德尔都挺惊讶。
但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一点不死族指挥为什么会这么选择……的确，‘路画羽’可能会从这两个恶魔王子嘴里套出更多的话，但他那种近乎阿谀奉承的说话方式，会让不死族在深渊领主面前建立的强大形象荡然无存。
不是谁，都值得不死族拿整体的脸面去追捧奉承的。
‘路画羽’和安博里之间，那只是他们之间的故事。
可，一旦以不死族使者的身份出现，那就是所有不死族的代表……这需要手腕很灵活，但意志却足够坚定，绝对不会因为外力而动摇的人。
‘难风’也的确做到了。
虽然因为那两个恶魔王子的对话过于下流恶心，而让他又把‘寸缕’带了过去。
可他也没做错。
‘寸缕’过去了以后，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就自然地将一些话题放弃了……他俩再不在意人类的态度，也还是知道当着一个如此漂亮又出了名骄纵的姑娘的面，去继续讨论他们那些怎么处理伊格维尔伏送过来的女人的话题，很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
可，能让这两个家伙注意到这点的前提是，‘难风’之前给他俩留下了足够坚实的印记。
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都从这位黑衣骑士身上看到了不死族的坚决与强韧。
所以，他们才会问出不死族是否愿意接受他们这些恶魔进入这个世界的问题。
这，可不是谁都能让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说出口的话。
虽然看起来他们那边一直风和日丽，天高云淡，实际上，却一直在气势上进行着交锋。
‘寸缕’的到达，只是在一切都有了一定以后，起到缓和气氛，并且将之后的交流定下基调的作用。
虽然看起来都是‘难风’在那里主持大局，但很明显，人员的调动，对话的主题，都有‘雪云峰’很大的功劳。
兰森德尔很清楚，‘难风’即使算得上见多识广，也不可能对深渊与地狱，维克那和巫后的那些事情了如指掌……不死族就犯不着去记忆这些东西。
但他却从没有在和两个大恶魔的交流里落下一步。
虽然是因为不死族传递消息的速度够快，可能那么迅速的指挥人将这些消息组织出最直截了当的回答……真的很了不起。
当然。‘难风’也是真的厉害。
明明给他的消息都是简洁明了的，他却能说出一堆复杂又华丽的语言，逼着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不得不慢下来思考，这给‘雪云峰’争取到了足够的查资料时间。
不死族的团队合作，真的很有意思。
提尔的正义骑士团当然也是团队合作，但那是靠着长时间同吃同住，一同训练一同面对敌人才形成的团队意识。
第968章 莎尔的警告
不死族却不一样。
他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即使夫妻之间，也有很明显的自我风格，根本不追求什么统一性。
但在合作的时候，却总是能找到那种奇怪的默契点，完全不需要商量就能知道彼此想做什么。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手下向来单线活动，一个小队都是极限的兰森德尔，感觉自己看到了新大陆。
他认真地看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眼神有点涣散的希尔：“希尔，我的朋友，不死族的世界，就没啥故事书可以看吗?”
托瑞尔那么多隐秘，不也都隐藏在这些书籍里吗？
凡人，最喜欢的就是记录那些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即使写下的每个字都预兆着他的死期。
就像那本和莎尔有关系的黑暗之书。
第一次知道凡人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的时候，兰森德尔真是吓了一大跳。
幸好，有能力窥探到黑暗本质的那种聪明人，一般都对他没啥兴趣。
这，其实得感谢两个神：塞伦涅和阿曼纳塔。
因为不希望阿曼纳塔那么容易就复活，AO可是非常坚决地摧毁了和阿曼纳塔有关的一切。
只有阿曼纳塔本身的伴生神器被留下了。
凡人不知道阿曼纳塔的存在，自然不会有人去歌颂太阳。
而提尔在某种程度上几乎替代了阿曼纳塔的大部分神职。
向来实际的托瑞尔人，又几乎不会对影响不到自己生活的自然现象顶礼膜拜。
更别提费伦大陆上的沙漠区域，被火元素领主控制了……沙漠地区的人，觉得他们糟的罪，受的热，都是这些火元素带来的。
阿塔都比阿曼纳塔有存在感。
但阿曼纳塔又一直有那么一线生机。
只要他的伴生神器还在，托瑞尔诸神，还有一些能碰触到法则线的强者，就永远不会忘记他。
这就足以让阿曼纳塔一息尚存，等到这次复活的机会。
然而，对于黎明之主来说，这也带来了非常不错的结果：想要探寻兰森德尔的秘密，就必须琢磨明白太阳的存在。
然而，通向太阳的路，被AO彻底斩断了……留下的那条线，凡人可永远都不能看得到。
那，兰森德尔自然也就是安全的。
然后，另一种意义上的光明，在托瑞尔，基本上都指向了塞伦涅。
想要从这条路上探究兰森德尔的秘密，几乎都会被误导向这位银月少女。
呵~
银月少女从不在乎是不是有凡人在探究她……研究莎尔的都会发疯呢！
本质更加混乱的塞伦涅，看一眼估计都得脑袋爆炸。
所以，托瑞尔诸神，其实是最明白书籍的意义的。
托瑞尔知识之神的强大，也证明了这一点。
被问的希尔愣了几秒才回答：“你不是看过少爷他们拍的戏剧吗？那就是不死族那边的书籍的戏剧化。”
兰森德尔摇摇头，露出了一個无奈的微笑：“少爷他们只喜欢那种比较华丽的风格，和小妖精们的爱好比较类似。
谁能从托瑞尔小妖精的歌剧里看出托瑞尔的历史呢？
那不是真正的历史，也不是真正的他们。”
希尔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你得去问威廉。
我认识不死族的时间也就比你早几年而已。”
“要问威廉什么？”莎尔轻飘飘的出现在了她的位置上。
“兰森德尔对不死族的世界很感兴趣。”希尔笑着回答。
“那你就不用想了，兰森德尔。
不死族能表现出来的，就是那个世界允许的极限。”莎尔挑了下眉，“而且，无魔世界的知识，你最好不要去探究。”
她的语气平平无常，但兰森德尔却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立刻点头：“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希尔看了看自己的朋友。
兰森德尔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判断出某些话的严重性。
虽然和他不同，但黎明之主的直觉反应真的很敏锐。
莎尔虽然没有举例谁谁谁因为做了什么遭了什么殃，但正是这种说不出什么，却笃定非常的语气才吓人。
只有被彻底从时空长河中抹去的神明才是那种知道的人完全说不出口的类型。
对奇幻世界的神明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死亡。
否则，就算传送门之神奥斯卡那样连尸体都被封禁的存在，都有复活的机会。
包括被其他神明变成面相的神明，也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但这种‘有这个人但谁都不知道是谁’的，才是永无翻身之日。
兰森德尔的好奇心虽然很重，但还没到自己疯狂找死的地步。
他摊开双手，遗憾的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才坐正：“多谢你的提醒，莎尔。
我欠你一次。”
暗夜之女傲慢的点点头：“当然。”
她挑了挑下巴：“虽然我主要的目的是不希望因为你的鲁莽而影响到威廉的未来，但也的确提醒了伱。”
塞伦涅冷哼了一声：“莎尔，你对维克那做了什么？
海若尼斯这段时间一定很讨厌我们世界的神明，你最好别在灰鹰搞太大。”
莎尔轻巧的翘起了腿：“我的目标只有维克那，灰鹰那种破地方，有什么价值？
连点可以看的风景都没有。
怎么？你难道以为我会想要占领那种人头公路都是风景的世界？”
希尔忍不住暗暗的啧了下舌：既然他能感觉到塞伦涅的混乱心情，和银月少女做了几十万年姐妹，又斗了几十万年的莎尔，自然也不会没有感觉。
即使她没有希尔想得那么透彻……毕竟，希尔是旁观者，甚至还有点上帝视角。
但莎尔却一定明白塞伦涅在因为她的爱情而纠结，甚至难受。
这几句话，回的可真有意思啊！
够塞伦涅寻思一会儿了。
希尔转过头看向兰森德尔：“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和九层地狱翻脸吧？”
“小打小闹没关系。”兰森德尔摇了摇头，“只是血战暂时中止，不代表他们彼此之间不再找对方麻烦。
混乱邪恶和守序邪恶之间，先天就不对付。
顶多不会以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的名义开战。
但深渊领主和地狱大公爵打起来，即使这个大公爵是地狱公主，这个深渊领主是恶魔王子，也对他们的盟约没有影响。
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正式作战，顶多派手下人互相骚扰。
只要不上升到公爵和领主的层面，普通的魔鬼和恶魔死多少都没关系。
这不能算开战。”
希尔点了点头……果然，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在说谎。
他俩并没有打算对格莱西雅动手。
当然，肯定会派恶魔去骚扰，但只要他们不亲自过去，格莱西雅和丰戈自然也不会出现。
这种称不上战争的对抗，连冥河都不会管。
那，这两位会去问‘难风’这个问题，就非常有意思了。
希尔能感觉到格拉兹特和狄摩高根对不死族的重视，甚至略有忌惮的态度。
他俩会将大量恶魔即将到来这件事敞开来说，肯定是希望不死族不要站到地狱公主那一边。
但这个承诺，‘难风’也好，站在他背后的‘雪云峰’也好，都不可能立刻给出回答。
然而，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都没有什么不满，看起啦就像是随口说一声，通知你们一下。
可，这不是恶魔王子的风格。
希尔有一种感觉，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似乎都在观察不死族，试图通过不死族的各种反应来判断一些事。
但，不死族在托瑞尔的人数并不比这个世界少，而且，比在这个世界出现的好揣摩多了。
托瑞尔的风土人情再无趣，也比这个只能战斗的世界强……所以，至少有一半的不死族还留在托瑞尔。
去掉特拉希尔的死守家园党，几个小世界的游历派，来这边的，估计只占不死族数量的三分之一。
那，恶魔王子们为什么不将注意力放在托瑞尔那边的不死族呢？
第969章 原来，又是我啊！
希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位都做好了在托瑞尔和不死族开战的准备。
成为敌人的不死族，和这个世界的不死族，绝对不是一种人，更不可能看到他们在日常中的一些表现。
幸好，对于不死族来说，在一个世界没完没了的战斗，并不会影响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的合作。
在托瑞尔见到就打，不不代表他们在这个世界不能做在一起喝茶。
恶魔王子们估计从罗丝那里得到了不少小道消息……毕竟，那位才是和不死族缠缠绵绵了好几个世界的存在。
对于这么混乱的交情，可能绝大部分神明强者都无法接受，但深渊恶魔绝对没问题。
比起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该站在哪一边的魔鬼们，大恶魔却很能适应这种换了个地方就换一种态度的相处方式。
无底深渊早就锻炼了他们的意志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至于不死族，对他们来说，NPC能不能打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问题。
想到这里，希尔忍不住抿了抿嘴……这才几年啊！托瑞尔的命运之路就又要开启了？
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虽然一肚子坏水，但他们都不是那种对自己的计划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性格。
基本上都是决定了一个目标就开始冲着那个目标努力……至于在中间会不会突然转换方向，那也影响不到什么。
总归是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恶魔王子们从来不会制定一个详细准确的计划表以让自己不偏离方向。
偏了说不定会更好。
他们更擅长在一团乱麻的时候直接大刀上去切，或者干脆地上火烧……至于目标会不会因此一起销毁，那就到时候再说。
所以，能让狄摩高根和格拉兹特这么默契的试探不死族地态度与想法的原因，只能是他们无底深渊近期有对托瑞尔下手的想法。
也是，深渊意志虽然没啥记性，等到他觉得自己该忘了就会将和阿斯摩蒂尔斯签订的和平协议撕毁，但他反应慢，通知手下这些深渊领主的速度就更慢。
即使他打算即刻撕毁这个协议，按照深渊意志这种反应速度，那基本上也能确保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之间几百年的和平。
但，恶魔可没办法安安稳稳的发展几百年……那样的话，以小恶魔诞生的速度，贫瘠的深渊绝对养不起。
深渊位面虽然可以无穷无尽的大，但深渊里的能量却不能，食物也不够。
而且，恶魔一旦数量太多，必然会陷入彼此厮杀的混乱之中……上一次，这样局面的无底深渊里，诞生的最后胜利者，叫密斯卡。
毕竟，深渊恶魔在战斗胜利的时候，会吞噬掉自己的敌人。
这也是一种弥补他们基因缺陷的方法。
只要吞的数量够多，恶魔就会变得更加完美。
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深渊领主们，即使心里面对恶魔内战会导致什么结果没那么了解，但他们也知道对外战争种站到最后的恶魔，与内战中崛起的这种，差别有多大。
所以，没有哪个深渊领主，愿意看到和平那么久的无底深渊。
他们必须选择一个能让新生恶魔死得够快的世界。
虽然大恶魔们最想要的是那种频临死亡的，可以被他们拉入无底深渊的世界，可他们也很清楚，这样的世界，是没法消耗掉足够数量的新生恶魔的。
一旦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停战，危险的就一定是这些有深渊之门和地狱之门的世界。
那两边，明明是那么的截然相反，但在这点上，却采取了同一种方法。
只是九层地狱因为内斗的厉害，所以看上去没丢出来那么多魔鬼而已。
实质上，魔鬼的数量也不少。
毕竟，多元宇宙各种生物的恶意与贪欲，只会越来越多，绝不会越来越少。
只不过，魔鬼可以内部消化……秩序下的生物永远都比混乱中的生物好对付。
希尔还能想到一点，AO估计也觉得恶魔入侵这件事情在这个时期发生最好。
不死族，真的能让直面恶魔入侵的托瑞尔，损失降到最低。
当然，这也是AO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毕竟莎尔现在不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位了。
自从AO搞出的那个圣者降临而来，托瑞尔的命运之路，莎尔的搅合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就像魔法女神午夜的陨落。
出手的虽然是希瑞克，但前面那些铺垫，绝对离不开莎尔的努力。
可现在，莎尔明显是打算退后一步，看看托瑞尔自己的潮起潮落。
像莎尔那样能折腾又能瞒得住所有人的眼睛的存在，在托瑞尔，可真的不多。
希瑞克和班恩虽然有那个智商，但他们其实没那个实力。
或者说，没那个权限。
那些明显与托瑞尔法则之力有关的事情，AO怎么可能会让这两个和耶各关系匪浅的家伙下手？
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又能让世界大乱，又不影响他的掌控权的存在来做这个搅屎棍。
呵~想要消耗新生力量的恶魔，正合适。
这，可能是AO与深渊意志这种等级的强者的默契，他们根本不需要开口，彼此就能凑合到一起去。
希尔遥遥地看了一眼位于中心区域的黎明之塔……兰森德尔应该也是知道一点东西的。
然后他突然在心里浮起了一丝暖意：怪不得兰森德尔一直在试图搅乱塞伦涅的发言。
希尔一直就有点奇怪，塞伦涅表现得太欠了。
她的确是个很欠揍的存在，但她不太会表现出来……在和外人交流的时候，她还是挺能端着的。
白银圣殿那些穿着奢华美丽的女祭司，如果真的觉得自家主神是个颠婆，哪会那么装腔作势？
在他的浮空城堡上的塞伦涅，更符合她一贯的形象。
虽然也可以说是因为熟悉了就不装了……但，希尔并不觉得自己和塞伦涅之间的交情到了那种地步。
但，塞伦涅这段时间，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每次她发癫，希尔都会不由自主地分析一遍。
所以，现在的他，已经对即将开始的托瑞尔新命运之路，和谁有关，有谁会参与，哪几个国家可能会卷进去，基本上了如指掌。
听起来就是个大乐子。
希尔其实是知道，自己给托瑞尔很多神明留下的印象就是个好奇的孩子，最喜欢看乐子这件事的。
当然，他也的确爱看乐子。
只是，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因为托瑞尔这种乐子就在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走回头路，继续去看那个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热闹。
兰森德尔其实挺了解他的，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但他还是努力提醒了一把希尔……用指责塞伦涅的方式。
兰森德尔向来知道希尔虽然爱看乐子，但非常讨厌麻烦，尤其是会把他也搅合进去的麻烦。
而能在塞伦涅面前说得上话的女神，也就那么几个……每一个都是大麻烦。
还是非常习惯拉人下水的大麻烦，动不动就呼朋唤友。
然后，这几位，多多少少都和某位歌咏之神有那么点肉体关系。
希尔不在托瑞尔的话，林恩这个没法离开自己城市的吟游诗人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即使是歌咏者自己，他也不会随意调动阿格莱亚市政官。
但希尔要是在，那林恩，就不是阿格莱亚必不可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