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黑色玫瑰里的炸弹
‘完美光头’甚至顾不得被他的盾飞掀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的两个敌人，直接扭头去看那个‘老年散打王’口中的惊喜到底是谁。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那位圣骑士打扮的小萝莉，却让他忍不住尴尬的笑了一下……虽然带着黑色玫瑰的徽章，但他是真的不认识。
幸好，发现这边有动静的黑色玫瑰成员蜂拥而至……虽然他们在威廉紧随而至的‘别弄死了’的大喊声中没有用什么大招，但也仍然有不少长枪短矛，飞刀匕首将那俩倒霉蛋穿成了刺猬。
不过，不死族应对这种事情已经很习惯了……牧师和法师的神术很快就跟着落了下来。
就是，忽略了这俩都是邪恶势力。
虽然立刻就有人高声阻止某些神圣系治疗者停手，但那两位还是被神圣之火烧了个半死。
当然，因为水系治疗者的存在，他们并没有到濒临死亡的地步，就连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燎泡都扁了下去。
虽然那俩喊得像是在十八层地狱滚了一圈，但好歹还活着。
威廉冲过来的时候，也能挺轻松的问上话……俩贼的神智好像都有点不太好。
‘完美光头’顾不得那边的动静，只是伸长耳朵听有没有认识那个圣骑士小萝莉……虽然他可以说黑色玫瑰几十万人呢，就算他是族长，也不可能认识每个人。
尤其现在的不死族，就没几个顶着自己名字跑的。
也就是现在的虚拟游戏整容系统十分之发达，还能叠加一部分现实中的模样……尤其是时空游戏，甚至同样的眼睛都会因为瞳孔的不同而随之有所变化，才能让大家不全靠着装备外观认人。
就像‘完美光头’他这个萝莉外貌，其实就是他在选择了基础外观以后叠加了他和‘筱溜溜’的真实相貌特征，所以，就算有人和他打扮的一模一样，也不可能会被认错。
大家基本上都是这么选择的，总归模样上都会有一点和真正的自己有关的。
再加上，时空游戏的外表与妆容系统虽然很包罗万象，但就算是随机抽选也会有一个基础和谐度，所以，即使‘一个闲人’审美那么奇特的人，也顶多因为他后面的拉杆操作而让人觉得清奇。
但这也就导致了一个非常让人不适的后果……不认识某个人就是不认识，连说你最近换了外观我有点认不出来都没法说。
你要是熟悉他，就算他没事儿闲的把眼珠子和头发丝儿都换了颜色，你也多半能认出他是谁。
但明明是他们家族的，还能让‘老年散打王’托付翠绿圣典这种神器的圣骑士，‘完美光头’真的很不好意思说他猜都猜不到是谁……虽然圣骑士数量在治疗者中算不上最多的，但圣骑士一般可都是跟在防骑身后的啊！
他是真的有点尴尬。
不过，‘完美光头’能感觉到围过来的大量黑色玫瑰家族成员里，认识这位圣骑士的真的不多。
就好像，对方是突然从哪个不知道的角落里蹦出来的一样……但一般来说，DPS死去活来无人知晓很正常，治疗者，就算是只会开光环的那种圣骑士都不会没人认识啊！
“月小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有人喊出了她的名字，“你啥时候进的黑色玫瑰啊！”
‘完美光头’诧异的转头看了一眼……啥意思？这不是他们家族的老成员？
难道是‘老年散打王’现实中的朋友吗？
但那圣骑士身上的BUFF挺全啊，明显是在托瑞尔之前就进了黑色玫瑰的。
“啊费伦瑞尔的时候，老年一直找我问那些神明都是模仿的谁。
我哪有功夫随时回她话啊！就干脆进了黑色玫瑰给她传文件。”‘月小萝’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个传文件，明显是直接传光脑文本，估计还是图文并茂的那种。
他们世界的虚拟规则很全面。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网络上的人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的，不熟就是不熟。
但像黑色玫瑰这样的大型家族，总是有一些事情是需要线下处理的……如果不加好友的话，只能发一些简短的文字，很多事情就没法说清楚。
但加好友，真的必须付出一定程度的信任才行。
虽然联盟智脑对个人隐私的保护很全面，可有些人就是会自己暴露自己。
所以，为了不引起误会，避免伤害彼此之间的感情，智脑允许像黑色玫瑰这样的家族建立一个以游戏人物为根基的聊天室。
在里面加的好友，看到的和你有关的一切资料都只是游戏相关的东西。
一旦有谁离开家族，他在聊天室里过去的痕迹也会直接跟着消失。
但为了这么点事情，就直接进了黑色玫瑰……不喜欢打架的，干脆就没有家族的散人？
不是，‘老年散打王’怎么会认识这么散的人啊？
再说了，虽然她认识的人很多，但熟人和朋友可是两码事儿啊！
一直以为那位金刚萝莉的交友圈只在傲天盟里的‘完美光头’有点懵了。
“诶？”认识‘月小萝’的人明显很惊讶，“你竟然没有退？你不是不喜欢打架嘛？”
“我是不喜欢……”‘月小萝’有点无奈的歪了下头，“但，不是进托瑞尔的时候要换半精灵形象嘛！我只顾着美颜了，没管那么多。
等进了托瑞尔，一直都是剧情任务，我……”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散人抢任务多难啊！
至于以后嘛……”
她指了指身上的一排闪烁的各色徽章：“我舍不得这些。
反正跟着三线团的话，也还行，对战斗手法要求没那么高，只要完成每天的战阶任务就可以，那我还是没问题的。”
‘完美光头’听得还是有点迷糊……对方的身份没问题，但他还是没听懂对方是哪里来的。
幸好他的平板震动了起来，估计里面有人找到她的身份了。
“月小萝？我说老年，你把她搞进黑色玫瑰，不怕哪天因为她被哪个神给砸了老家？”一直不咋吭声的‘战域雷霆’发出了真诚的问候，“就希尔，都有可能会动手的吧？”
“你居然知道她是谁？我说雷霆，你是不是很喜欢看传记小说啊？”模仿他语气的‘老年散打王’也很惊讶，“你看我们那一声不敢吭的光头大哥，估计到现在都没琢磨明白。”
话说到这里，‘完美光头’还是想起了‘月小萝’的身份的……《希尔小传》、《贵族与王权之神的前世今生》、《论班恩与地精之主的密切联系》等等等等，包括威廉那本流传甚广的qi都是她以及她同伴的著作。
即使不是每一本她都是第一著作人，但她却本本都有名。
‘完美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从来没想过，他们黑色玫瑰还藏着这么一位大杀器！
“你怎么认识她的啊！老年？”‘雪云峰’也想明白了，“傲天盟扛得住这么大的一尊神吗？”
“她就住在希尔家的小镇啊！”‘老年散打王’不解的问，“希尔都不在乎，你们怕啥？
真要有问题，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希尔那边。”
特拉希尔有几个人，不，有几个神敢去希尔小镇砸雷啊！
再响的雷，再狠的电，不都得被那撑天立地的世界树分枝吸走了？
“有时候，我心是真的挺累的。”‘完美光头’没有撑住，还是留下了一段饱含心酸的发言。
就算这家伙平常不怎么跟着大队活动，做完战阶任务就继续泡她的图书馆……哦，对了，离开托瑞尔之后她还是不退家族，估计不只是为了那些加成，还是为了艾德娜那座浮空图书馆吧？
黑色玫瑰的家族成员都很喜爱艾德娜，即使离开了托瑞尔，也会到处收集书籍，交给留在托瑞尔的那部分家族成员复制一套送进图书馆。
也正是因为双方之间这种密切关系，所以只要是黑色玫瑰的人，天然就拥有那座图书馆的贵宾身份，基本上所有区域都可以进，所有书籍都能看。
包括那些和诸神有关的故事书。
‘完美光头’也很喜欢看《希尔小传托瑞尔篇》，但他绝对不想知道，这本书诞生在挂着他们黑色玫瑰铭牌的人的手里！
但他却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老年散打王’会信任这个‘月小萝’。
希尔只是在最初的那个阶段，凑热闹一样的开了自己小镇的定居权。
等到后来他去世界边缘种树的时候，即使没有公开说明，但希尔小镇其实就已经不再对外开放了。
那之后，基本上只有临时居住权，没有永久产权，更别提像原来那群人一样，还有希尔亲手搭建的漂亮房子了！
当然，要是能得到塔灵和那个叫‘老猫’的不死族镇长的双重认可，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塔灵那边且不说，‘老猫’本身就是个最大的难题。
他不缺钱，不缺资源，就讨厌麻烦。
而每多一个定居者，都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
第1047章 为什么是‘月小萝’
不死族这么多人，即使要求再高，有资格申请希尔领地的，也得有几百万人啊！
而就算因为特拉希尔是新手村的关系大部分人都没想过在那边定居，但喜欢自然，想要享受美丽风光的风景党，种田流，怎么也能找出个十几万吧！
可那只天天抱着个肥猫的死猫，就没给任何人开过这个口子！
连‘雪云峰’过去试着申请都被直接打回来了，还非常嚣张的宣称他这辈子都不会允许死狗入驻！
当然，老狗被拒倒是天经地义，他就根本不符合希尔的要求。
可，被拒和连申请书都交不上去可不是一回事儿！
也就是说，不死族甚至还没走到向塔灵申请的那一步，就全让那只猫给咔掉了。
所以，原来的那些住户，绝对不会做任何会导致他们被驱逐出希尔小镇的蠢事，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给老猫减负的好心人。
尤其是‘月小萝’，虽然她跟在不死族大队伍里的时候没问题，但要是在哪里定居的话，就总会遇到一些突发事件。
比如，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恬静又安全的青草萋萋的小河畔……那可是已经被不死族扫荡到连敢龇牙的兔子都没有的无冬森林！
但在那里单独居住了三五天，想要寻觅某些创作灵感的‘月小萝’，就是会突然遭遇到莫名其妙传送过来的巨大生物，被直接踩烂了她那精致可爱的蘑菇小屋。
发疯的巨大野兽虽然让蜂拥而至的不死族很开心，但被夸奖的，从复活点爬出来的‘月小萝’也不愿意当那个诱兽粉啊！
对她来说，能够拥有一座永远不会出问题的家园，真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月小萝’是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签订的契约，拿着别人的神器跑了这种事情的。
她绝对不想离开这个游戏……以前哪有可以让她们这些剧情党发挥到如此地步的游戏世界啊！
那她的小家就很重要了，创作的时候，她还是需要一个足够安全足够安静，不需要颠簸流离的地方的。
像希尔这样又有实力庇护她的家，又胸怀宽广到完全不在乎她们写自己小传的领主哪里找啊！
也许不了解希尔的人会觉得奇怪，‘月小萝’做了这么多不敬神明，不敬他这个领主的事情，希尔都毫不介意，还有什么能让她被驱逐的呢？
但违背做人的底线，伤害别人的利益，尤其是可以让人直接红名的恶行，都会导致这些住户直接失去居住权。
希尔当年要求他们签订的那些契约，和利益相关的基本没有，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字，都是对人品性格的要求。
和领主有关的，其实也被包含在了那些要求在内……住在人家的地盘，享受人家的优厚待遇，还对领主有恶意的人，能有什么道德？
‘月小萝’他们写的那些书籍，也许有夸张，但绝对没有什么恶意。
连班恩和地精之主看到那本小册子也说不出那里面有任何造谣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这是站在正义一方的人写出来的，对他们的态度最平和最公正的一本书。
不过，估计那两位还是更喜欢看到那些咒骂他们的书籍。
即使像希尔那样其实知道班恩还算直的人，看着那本书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有点怀疑，也许那家伙是个双插头？或者……柜子比较深？
可想而知，‘月小萝’的文笔多么出众了……要知道，编导和执笔者，也是有区别的。
她们那群人的领袖……就是负责编织大纲，带领人寻找资料，决定书本的风格的那位……写东西比较正经，那些正史，还有一些‘据我们调查’之类的文字，都饱含着让人深信不疑的逻辑。
但之后的‘据我们推测’应该就是‘月小萝’执笔。
她的确没有偏离前面那些已经被确定的证据，但她发挥出来的文字，却能激发阅读者无尽的想象。
托瑞尔那些做事比较粗糙的邪神，即使是班恩这种阴险狡诈的家伙，暂时也不太能从这种比较成熟的文字中找出反驳的点……当然，主要是，他甚至都没法说那本最后确定班恩和地精之主之间的关系‘虽然对抗中有着隐含的奇特韵味，但的确还没到那个地步’的书是对他的亵渎。
反正，本来‘月小萝’她们当初撰写这本书的时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并没想过能卖出去……不死族更喜欢《希尔小传》那种类型的书，几乎人手一本。
班恩这种，顶多有一些品味独有风范的人才会购买。
‘月小萝’她们对这些书籍的定价并不高，一开始也主要是为了抹平成本……纯粹的为爱发电，自己亏大本这种事偶尔做一次两次没问题，但肯定没法让人坚持做这么多年。
就算他们之中有几个不在乎钱的，但她们也没法只靠自己完成那么复杂的调查工作啊！
毕竟，PVE的确有赚钱的人，但人家要么是炼金师，要么是带人下本，要么是纯打金的，像她们这样需要大量的时间去走访调查的人，哪可能做得到！
但要是不至于消耗现实里的金钱，那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做这个活儿的。
《希尔小传》其实她们赚的钱并不多，毕竟大部分人都是买电子版的，而且她们还得分一部分给希尔本人，威廉那边也要收税，但也算是有盈利了。
但班恩这本真的好赚啊！
她们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纸质书最赚钱！
虽然因为不得不从威廉那里购买可以自动复制全书的炼金工具烧了一大笔钱，但托瑞尔这边的购买力真的太大太大啦！
‘月小萝’她们也不知道威廉收走的另外一笔给‘原型’的钱是不是真的给了班恩和地精之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赚到手里的钱是真实存在的就行。
反正，用偶尔，啊，应该说，常来她们在阿格莱亚港口的小店巡视的提尔圣骑士们的话说，基本上托瑞尔所有神明的祭司都来过了！
尤其是希瑞克的信徒，甚至都顾不得可能会被正义骑士记住他们的气息，几乎人人都跑来买了一大堆。
对他们来说，这本书是可以保命的，所以一定得买正版！
换句话说，向来脾气阴晴不定的希瑞克，也许不会因为看到这本书突然心花怒放，但却会心情好到听一下自己那些手下的解释。
而能在希瑞克手底下混得久的人，只要有开口的机会，多半都能保住命。
而且，据末世那边传来的消息，即使是对文字不太过敏的鲨鱼头们，都有去买了这本书的。
就像当年黑猩猩似模似样的看书能上世界新闻一样，鲨鱼头这种连话都说不明白的家伙都会看这本书的现实，简直让不死族深受震撼。
并且，真切的明白了，班恩把自己混成了什么德性。
以及……混成了这副德行，班恩居然还能活得如此如鱼得水，这家伙也是真的很了不起。
怪不得明明是最早对命运石板动心，谋划的最早，下手也是最黑最狠的，班恩却是死亡三神中唯一一个存活到现在的那位。
就像这一次，在发现塔洛娜的手下的时候，‘完美光头’并不是很在乎，但确定被那蠢贼召唤来的是班恩的选民，他就明显谨慎的多了。
都是因为那段时间让这些不死族明白了班恩有多么强大，这绝不是只靠着脸皮厚就能做到的事儿。
不死族也不知道‘月小萝’她们赚了多少，但那个时候，托瑞尔知识之神欧格玛可都直接现身，问她们那群人要不要进知识教会来着。
像‘完美光头’和‘雪云峰’这些人，还是记得当时那个老大说过自己已经是特拉希尔知识教会的人了……哦，对了！
‘完美光头’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月小萝’在托瑞尔会和黎明之主那边走得近了。
虽然很多东西不死族还是没有摸清楚，但特拉希尔的知识之神和农业女神，某种意义上算是太阳神的后裔这件事，他们还是知道的。
特拉希尔那些神明对自己的出身从来不避讳，知识之神和农业女神也一直对太阳神非常尊敬。
所以，特拉希尔属于这两个教会的信徒，身上还会带有阳光的味道。
那时候的托瑞尔，阿曼纳塔又没复活，只有兰森德尔能感觉到‘月小萝’她们身上的气味。
以兰森德尔的好奇心，看到明明不是太阳神的信徒却一身被晒过的味道的人，哪可能不去探查一下啊！
写书那帮子人里，大部分人都还是逻辑性比较强的，即使满足了兰森德尔的好奇心，也不过是彼此熟悉，有一些好感，得到一些晨曦祝福。
但‘月小萝’可不一样。
这是个单人匹马就敢往大沙漠里冲的疯子。
她那生花的笔都写不出她自己的疯狂。
兰森德尔一定会很喜欢她，怪不得‘老年散打王’确定‘月小萝’能发挥出翠绿圣典的最强效果！
第1048章 源自于瘟疫的双魂实验
如果说，这里还有在关注着审问俘虏的威廉的人的话，那，只有‘月小萝’，以及躲在人群之中，默默无声的‘雨落凡尘’。
黑色玫瑰其他的人，都没打算将自己的脑子用在听这场肯定又臭又长的剧情故事之上。
说起来，平常他们家族也都是靠着‘雨落凡尘’和‘难风’，还有半个‘老年散打王’来处理这些凡尘琐事的。
当然，你说录像，他们肯定都会录，但不会仔细听，也不会去分析。
包括黑色玫瑰的族长‘完美光头’先生。
他唯一会做的，就是将直播镜头安置好，让远在天边的‘雪云峰’来做这个大脑。
而另一边的希尔，在看到‘月小萝’捧着翠绿宝典出现的时候，就知道无论塔洛娜准备了什么大招，现在都不可能起作用了。
虽然‘老年散打王’和翠绿圣典更合，但她更偏向于黎明之火那燃烧一切邪恶的暴烈性。
而‘月小萝’，却是专修驱散的那种圣骑士。
毕竟这姑娘，只要感兴趣，什么鬼地方都敢去。
而在奇幻世界里，那些凡人止步的地方，比起强大的治疗能力，更需要的还是清除负面BUFF的能力。
‘月小萝’基本上就会一两个大加，几个持续恢复，但驱散之力却学得比谁都精深。
翠绿圣典实质上是对她们这些自身能力的加成……就像换一个人就绝对不可能烧出那么可怕的火一样。
塔洛娜自己来还有可能抗住，其他的，就算是她最强的选民也别想。
但希尔也没想到，这俩家伙能倒霉成这个样子……但不死族的做法，好像也没啥问题。
神圣法术是没法用邪恶的心思发出来的。
即使牧师可能心性有问题，但至少在治疗的时候，他想的不是用治疗法术坑人，而是真的想救人。
即使不死族在很多方面都绕过了法则，但这种和意志有关的基础法则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记的。
就算是对付亡灵生物可以随意用神圣法术这种看起来有些违背原则的情况，实质上也是有原因的：被神圣法术烧死的每一个亡灵，都会变成被解救出来的灵魂之火，会直接被送进冥河。
而且，在某种层面上，亡灵的确算不得生物。
就像不死族彼此之间战斗的时候，很多法则都不会有反应一样……被灵魂投影掌控的元素身体而已，就是碎了马上就会重现的工具。
但不死族对奇幻世界的生物动手的时候，有些基础原则还是得遵守的。
反正神圣法术又不是完全没有杀敌术……光明之火是烧不了善良阵营，但他们手里又不是没有锤子。
所以，在奇幻世界想要玩不死族这种手段，唯一的办法就是给俘虏灌治疗药剂……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花费这么大代价，就算有，那也不是想灌就能灌的。
耐药性这个问题，再强的炼金大师也没法解决。
以前不死族虽然也有俘虏，但那都是战场余波下的残留，基本上都是到了结尾，战场上肯定不会再回荡这么多强大的群伤法术……更不可能下着多到密不透风的神圣之雨。
所以，这种场面，希尔都是第一次见，其实也看得有点艰难……再来几次，估计不死族就再也收不到俘虏了。
不是拼死一战，就是望风而逃。
想到这里的希尔，看着那俩对威廉有问必答，还会抢答，生怕再被轮一场的小贼，真的隐隐的浮现出了一丝怜悯之心。
幸好他很快就用理智把这些没必要的情绪压了回去。
塔洛娜和班恩的信徒，能走到选民这一步的，必然都踩着无数无辜者的血与泪。
班恩的信徒还有可能是靠着掀翻某些政权，暗杀某些宗教强者走出来的，但另外一位，却一定是靠着散播的一场场瘟疫来引起塔洛娜的关注。
塔洛娜向来自私，没得到足够的神力补偿，她是不会奖赏自己的信徒的……分出一点点神力都像是要她的命。
虽然也会有信徒因为给劳薇塔捣乱而获得奖赏……甚至为此她们都能帮助善良阵营，这是塔洛娜唯一会认同的正面行为，但这基本上只有特定区域的人才能做到，比如受难之主的教区附近。
这俩，也的确是走最恶毒的伤害平民的路线上来的。
听到最后的希尔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世界看起来被西雅之塔控制得没有任何可乘之机，实质上全是窟窿。
趁着西雅之塔那些魔鬼各有心思，想方设法的利用本土法师搞事儿，这些邪恶势力是真没少在里面搅和。
光防御之塔那一场战争……除了塔洛娜以外，维克那、巫后和班恩就全都参与了。
而塔洛娜会注意到巫后在这个世界的动静，就是因为这家伙搞得那些灵魂实验。
在托瑞尔，只要动用疾病或者瘟疫的手段，就很难逃过塔洛娜的眼睛，更别提她本来就很关注巫后得动静。
但希尔也立刻就明白了狄摩高根一点心思都没动的原因……虽然这个世界的灵魂属性不正常，但不亲手做几个实验就这么放弃了，真的很不像双头狒狒的性格。
狄摩高根的确有点疯，但还没疯到直接往自己身体里放病菌的地步，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他哪会在一个本来就没用的世界浪费时间？
希尔突然坐直了……威廉的问话听起来没问题，但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就知道那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希尔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才确定，威廉是在挖掘这个塔洛娜信徒为什么非得让不死族和威廉打开这个毒气地窖的原因。
以及，他为什么非得让班恩信徒来开这个锁。
那个班恩家的倒霉贼，也听懂了这点，正用死鱼一样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盯着那个塔洛娜信徒。
他不需要去考虑让他帮塔洛娜信徒一把的班恩是不是就打算让他做这件事。
散塔林早就习惯了班恩会让他们送死这种事……当然，如果在必死之路面前活下来的人，就会得到暴政之主非常有力的赞赏：那是足以抹平一切的利益。
散塔林永远都只会痛恨给了班恩这个理由的人。
比起身经百战，不知道被多少人追杀过的散塔林，塔洛娜信徒这种全靠躲躲藏藏，暗中搞坏事儿的家伙，完全没有了抵抗力。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把话全都说出来会不会被愤怒的同伙，被坑的法师们直接打死这种小问题了。
向来很惜命的塔洛娜信徒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如果侥幸逃生，下一次，再碰到这群不死族，他一定拼死一战，绝对不会再被俘虏！
虽然知道自己的活命机会微乎其微，但塔洛娜小贼还是心怀侥幸，这也是他把话说得特别明白的原因……虽然不死族很坑，可审问他的这位神明应该是正义阵营的吧？
心怀正义的人，应该不会对他这种弃暗投明的老实人下黑手……但他绝对不能被抓到不老实的把柄。
至于卖了自家主神会有什么结果，啧，只要不回托瑞尔，塔洛娜的结果也就是结果了。
他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只能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让这个定居点的老大愿意研究一下怎么无声无息的弄死和他作对的，以及西雅之塔那边来探查的可能会发现什么秘密的人，不就是因为塔洛娜只能给他三环神术用嘛！
那玩意儿，欺负欺负凡人还行。
想要蒙蔽法师学徒都做不到，更别提好歹也是七环之上的大法师了！
一想到这么多年他费尽心思才搞出这么点成就，还被一把黎明之火烧得精光……其实他真的考虑过乔斯的因素啊！
他留在这里那道最狠辣的毒手，即使是乔斯这个黎明选民亲自来释放黎明之火都烧不掉，反而还能帮着把那道毒气散发到整个世界！
但在发现这个世界即将属于冥河的情况下，小贼还是有点怂了。
说穿了，他要是死在这里，塔洛娜绝对没那个本事跑过来把他从冥河那里抢回去。
他们家老大是个窝里横这点，其实瘟疫信徒都很清楚。
但也正因为她这个特点，只要他们有这个能力在外面散布瘟疫，提升塔洛娜的威名，瘟疫女神也会很慷慨……当然，不是指神力，而是凡人奉上的祭品。
可为了送走瘟疫女神，这些祭品，绝对都是当地能拿出来的最好最有价值的东西。
瘟疫信徒虽然都只能藏在犄角旮旯里生活，但绝对富得流油。
塔洛娜小贼可不希望自己钱还在，人就直接去冥河惨遭惩罚了……冥河掌控的世界，对死灵的控制力度必然更强。
塔洛娜虽然也和地狱邪神勾勾搭搭，但她毕竟是深渊邪神，魔鬼绝不可能公开保护她信徒的灵魂。
那，把这道可能会坑死全世界人类的毒气送出去的人，最好就不是他本人。
而恰好，这个世界还有一位很希望表现自己可怕的一面，让所有人类确信他才是真正的死神的班恩大人。
至于开锁的散塔林会有什么下场，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第1049章 绿林好汉散塔林
被无视的散塔林，即使奄奄一息，也还是艰难的蠕动了两下，让自己的脚可以踹到旁边那混账王八蛋的脸。
虽然绵软无力，但好歹也给塔洛娜信徒的脸上送上了两个42码红黑相间的大脚印。
蹲在一边举着盾挡在威廉前方随时准备防守的几个骑士稍微动了动，但最后选择了不予理会。
就算这俩家伙想要动什么小心思，手里还有啥毒药瘟疫，在目前的情况下，拿出来都会立刻灰飞烟灭。
这种用翠绿圣典放出来的大型净化之光，不能持续三天三夜，都是对兰森德尔的污蔑。
所以，俩贼即使手里都有点储备的好东西，也完全没有再搏一把的勇气。
他俩要么是资深信徒，要么是选民的身份，也让他们很清楚，就算他们手里有一些杀伤力足够强大的一次性武器，想要拿出来对付神明也是做梦。
又不是安博里……离开托瑞尔比较久的俩贼，还在用老眼光看人。
但也正是因为过去的那些经验，让他们能感觉到眼前这位神明的强大……神力这种问题有时候没啥用，淑妮还是强大神力呢！你让她和托姆打一架试试。
神职很重要。
当然，既没有战斗神职又没有背景的弱等，那就是真的弱。
像他们这种混神力圈子的，都很清楚，什么样的存在根本惹不起。
兰森德尔当年受伤流血的故事之所以流传那么久，让整个世界都受到了震动，不就是因为第一次有凡人真的伤到了神明本质嘛！
就这，还是因为那家伙是魔法女神的选民，伤到兰森德尔的还是传承自塞伦涅的银火……那是堪比强大神器的存在啊！
像他们手里那些所谓的弱等神器，拿出来都只是给别人送礼的。
正义的化身们虽然眼里揉不进沙子，但也不会觊觎他们那些藏起来的宝贵武器，除非他们自己蠢到拿出来用。
所以，即使散塔林恨那个塔洛娜信徒恨得发了狂，他还是很有理智的选择了让自己痛。
毕竟，现在只是一时的痛，脑袋不清醒把自己真正的宝贝武器拿出来用，那就是永生永世的痛，死不瞑目的痛……他就算这次没了活命的机会，那藏进某个隐蔽次元空间的武器也还有可能被灵魂本质再次转生的他拿到手。
即使那已经不是他了，也比便宜别人强！
再说了，作为班恩信徒，要不是死在这种冥河直接掌控的世界，他们还是有办法从低阶死灵生物阶段就觉醒神智，再次为班恩服务的。
要不然，就凭班恩那仨和疯子没啥区别的做派，哪会有这么多邪恶信徒如此忠诚的追随啊！
大家都知道不是个好东西的自己死了绝对没有好下场。
最好的结果就是冲进冥河里的死亡之城，但基本上还是去做了蛆。
可要是灵魂上打了曾经和死亡有关系的班恩，甚至是希瑞克的印记，大家就有可能得到第二条命。
虽然骷髅能享受到的东西不太多，但好歹还是他们自己不是吗？
至于说那种邪恶到刚掉进无底深渊就能瞬间成为大恶魔的家伙……呵那也是需要水准的。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虽然坑蒙拐骗，杀人如麻，可他们还真没那个本事。
坑杀几十万平民的家伙都没有那种命呢！
威廉突然笑了一下……他明显对这个散塔林有了一些兴趣。
希尔其实也对那个散塔林起了一些兴趣。
怎么说呢……散塔林绝对是恶人。
但他们的邪恶，比较像那种占山为王的山贼劫匪。
即使是在希尔以前的世界，也总有人会将这群人中稍微有那么点人性的称之为绿林好汉。
虽然他们肯定都算不上。
毕竟，他们大口吃的肉，大口喝的酒，里面都有平民百姓的血与肉。
但为什么还会有人称赞他们呢？
就是因为这些人是懒得去抢穷苦人身上那几个铜板儿的，他们更喜欢奔着商人或者小贵族去。
即使是在那重农抑商的古代，心思够狠毒的商人们都能造出天大的孽，更别提托瑞尔那种鬼地方。
他们之所以没有搞出天灾人祸，那是因为当他们有那个实力的时候，就该有强者对他们下手了。
无论是善良阵营还是邪恶阵营，都不会看着那么一大块肥肉溜走。
当然，这些商人肯定也都会给那些强者上供，但……干掉你就能让我一次赚足几百年的保护费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动手的。
然后就出现了一种让人无语的荒谬：散塔林掌控区里，穷人活得可能还比无冬城或者深水城那里的好一点……不见得能吃饱，也一定会被欺压，可至少不会赚两个铜板都得送一个出去。
当然，这说的是那些小型的控制区。
像散提尔堡那种地方，就完全不是普通人能活下去的地方……毕竟在邪神彻底掌控的区域，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资源。
尤其领袖的身份最后还落在了一个牧师的手里的时候，那就更不用提，稍微有一点血气的，说不定就要被送上祭祀台。
可要是那种复杂区域里，邪恶势力与善良势力交错存在的地方，散塔林就是邪恶势力里最好的那一类。
没人能要求这些活得那么累，眼睛根本看不到明天的穷苦人去思考什么政治与立场的问题，他们只知道，这里活不了，但散塔林那里能活。
所以，在班恩掌控的那么多邪恶势力里，散塔林就是名声最好的。
一些迫不得已只能蹲在邪恶阵营的家伙，基本上都会给自己披一层散塔林的皮。
威廉身前的那个散塔林，就有一点类似的气息。
希尔已经发现威廉在用他那完全不符合多元宇宙风格的正邪判定光环了。
有一些人，在托瑞尔那里，怎么看都是血红血红的颜色，但在威廉这里，却还好。
红名还是红名，但颜色却比较浅。
这是因为，他们可能暗杀过某些正神的大神官……与正义为敌，邪恶度会上涨的飞快。
但威廉的光环却不会按照这种东西来判断。
如果，那位被暗杀的大神官，一举一动关系到善良阵营的胜利，关系到平民百姓的安全，甚至是深受百姓爱戴的那种，威廉的光环也会做出和多元宇宙相同的判定。
但要是……见识过特拉希尔贵族之神那些大神官的人，都明白有些老家伙是真的自己找死。
只不过大部分人没有那个能力能送他们去死罢了。
这些人，会被算为防守反击，顶多是防守过当。
当然，这些人之后会不会因为不得不进入邪恶阵营而堕落，那威廉就不会管了……你的冤屈很值得同情，但你既然选择了拥抱邪恶，变成了你当年屠的那条恶龙，就怪不了谁。
但要只是涉猎其中，不管不顾，甚至是随波逐流，自己没有主动做过什么，那威廉也不会非得搞死他。
多元宇宙的善良与邪恶判定，威廉一直不怎么赞同。
他只是习惯了只关注自家，不管他国内政。
可能是因为那个散塔林气到半死非得踹的两个脚丫子，让威廉觉得这家伙可能值得观察一下，所以，公正与公平之主默默地送出了他那不太明显的透明光环。
这也是威廉自己费尽心思琢磨出来的东西……毕竟他和其他世界接触的也不少，总不能做判定的时候，结果总是和其他神明不太一样吧！
所以，他向来用的双光环。
上面那层银光闪烁，比钻石还亮的，就是他稍微修改了一下的，和多元宇宙公认的理念比较接近的审判光环……只改了一部分威廉绝对不接受的类型。
然后底下会有一层透明的光环，完全属于特拉希尔的判定原则。
此刻，那散塔林躺着的地上，微微闪着一层黑灰色的光环，证明了他的确杀了不少人，但却没有触及过最底层的原则，比如对平民百姓下手之类的。
但是看人不顺眼，毫无理由就杀人这种事，肯定还是有的，说不定还是杀得正神信徒，但估计不是真正的好人那种。
不过也是，托瑞尔能有几个正统意义上的好人呢？
这个世界就更别提了。
倒是旁边那个唯唯诺诺，被踹了也不敢吭声的塔洛娜信徒，只是沾了点边，光环就立刻黑得发了红。
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起码搞过不止一次的瘟疫灭城事件。
所以，虽然两个小贼里，明显塔洛娜那个信徒表现得更老实更谦卑，而那个散塔林偶尔还会表现出不想说不想合作的态度，不死族却还是对散塔林好那么一点……在他想要沉默或者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只拿匕首捅了几下。
治疗的时候，还给的全身治疗。
当然，散塔林也还是立刻说了实话……他也不是不想说，就是，有些事情，他不太想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说。
比如，他明明是个选民，却会被班恩派到这个不太重要的世界的原因……他可是在散提尔堡还如日中天的时候被派过来的呢！
第1050章 老阴逼的默契
当然，在可怜的散塔林刚打算自我吹嘘几句，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活命机会的时候，他就遭到了当头棒喝。
听明白他来历的不死族，毫不犹豫地就告诉了他散塔林堡已经是一片废墟的现实。
以‘班恩就没告诉你嘛……’为开头的话，更是层出不穷。
散塔林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最后的绝望，只用了十分钟。
他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怪不得班恩那么容易就把我卖了。”
“听起来，你在散塔林之中，身份不低啊！”‘完美光头’探出头，一脸正经地问。
散塔林深深地凝视了一眼这个刚刚一盾牌砸飞他们所有退路的，好像是半身人种族的骑士：“在我离开散提尔堡的时候，傅佐尔·彻伯瑞和黒主祭坛正式决裂，作为正统的班恩信徒，按理来说，我应该站在黑主祭坛这个正统教会这一边。
但，作为曼夏恩王子的表兄弟，一个参与了他们主持的散塔林的人，我又没法和他们为敌。
所以，当班恩寻找一位愿意远走他乡，主要是潜伏在某个异世界的人时，我自愿报了名。
那么……所有这一切，全都没了吗？”
“哦，傅佐尔牧师倒是最后的胜利者，虽然他把散提尔堡所有的班恩牧师都坑进去了，但他带给班恩的利益却是最大的。
你既然都做了班恩的选民了，当然应该知道他的性格。
就算曾经试图背叛过他的人，只要能带给他比过去更多的利益，他短时间内也不会找后账，甚至还会对他很好。
死了都能复活。”
散塔林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表情十分之古怪，甚至隐隐还泛起了一丝红晕：“听起来，傅佐尔最后成了散提尔堡的王？还被班恩来回复活着用？
曼夏恩是死得更彻底的那个，是吗？
真是万幸。”
他是班恩的选民，对自家老大自然十分了解。
暴政之君，从来不是那种慷慨大方，对得罪自己的人一笑置之的性子。
他只会加倍奉还，而且是百倍千倍的加。
如果真如这群人所说的那样，傅佐尔不但背叛过班恩，还背刺了曼夏恩的话，那暴政之君绝对会让他连一丝儿灵魂都剩不下。
至于曼夏恩……对自己这位表哥还算了解的散塔林很清楚他因为当年那场宫廷政变而造成的暴躁与偏激。
所以，他一定是被傅佐尔利用了。
所以，即使他对班恩足够忠诚，只是被人欺骗导致了恶果，那暴政之君也不会选择拉他一把。
班恩很喜欢利用傻子，但绝对不喜欢看到自己的手下有傻子……但他还喜欢看自己这些手下装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班恩那次的陨落，虽然散塔林作为选民还是能够确定自家那位主神看似彻底消亡，无声无息，但实质上还是生命之火在闪耀的。
但，像是傅佐尔那种看起来虔诚，实质上全是利益纠葛的牧师绝对看不出来。
所以，散塔林也能理解那家伙为什么会背刺曼夏恩。
曼夏恩虽然有很多毛病，但他对班恩还是挺忠诚的。
即使他不知道班恩能不能复活，但只要他还是散提尔堡的王，他就绝对不会任凭散塔林改信。
傅佐尔要是想向某个新出现的，替代班恩神职的神明献媚，必然得干掉曼夏恩。
关键是，他还会让曼夏恩背上那个改信的锅……虽然不知道班恩能不能复活，但熟悉班恩的人，还是对这位的阴险毒辣很是畏惧的。
哪可能自己冲在前面。
而傅佐尔只要有用，又能在之后表现得足够忠诚，名义上也没出过问题，班恩是绝对不会吝惜于使用他的。
暴君，看待手下的时候，基本上只看是不是有用……忠诚很重要，但不代表忠诚就有用。
但，除非傅佐尔能保证自己一直有用，而且不会被外力杀死。
真以为班恩复活某个人，牺牲的是自己的神力啊！
他烧得是对方的灵魂本质。
记忆与能力的确还是他，但本质被消耗了以后，再次复活，填补那残缺本质的，就不一定是什么东西了。
复活的次数越多，傅佐尔就会失去越多的自我。
等到最后，他变成比那些神国里灰色灵魂的祈并者还要忠诚，还要没有自我的时候，散塔林相信，班恩一定会给傅佐尔一个听起来绝对高大上的名义，但却不会把他继续留在托瑞尔大地，免得露了马脚。
反正，托瑞尔总是能找到愿意向班恩献上膝盖的人，傅佐尔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散塔林重重的叹了口气……妈的，出门晃一圈，家没了！
虽然他和曼夏恩关系还行，但他都是班恩信徒了，总不至于会因为他自找死路而有什么感慨。
但作为躲过了散提尔堡那么多风雨，二十几个有王位继承权的大大小小王子之中，仅存的一个手脚俱全，身体完整，也没被啥邪魔歪道的玩意儿寄生的那个，他是真的很擅长躲避致死率高的争斗。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因为觉得曼夏恩根本掌控不住局面，还傻逼到非得干掉黑主祭坛这个当初站在把他们驱逐出散提尔堡的幕后黑手身后的班恩正统教会。
说穿了，只要是想要竞争王位的人，当初都试图拉拢过黑主祭坛。
只是曼夏恩他们兄弟棋差一招。
但黑主祭坛支持的那两位也太狠毒，为了以绝后患，将离开散提尔堡的所有王子都一网打尽……竖琴手很高兴地做了这个被利用的侩子手。
他们之间的仇深似海绝对不会因为谁倒霉了就会缓解，趁机搞死几个是几个才是唯一的可能。
侥幸存活的几个，也没啥好下场，曼夏恩就缺了一只手。
当然，后来曼夏恩和傅佐尔这个黑主祭坛的叛逆者合作之后，过去那些给他们带来无尽痛苦的敌人也都被铲除了。
但那时，散塔林就觉得曼夏恩过于信任傅佐尔了。
说穿了，你把教会里那些暗算你的人干掉没问题，但你为了支持傅佐尔，干脆把黑主祭坛这个正统教会给灭了，留傅佐尔一家独大？
教会只是议会的重要影响者的时候，都能让王室差点绝种啊！
难不成要赌傅佐尔的良心……你当他是提尔的圣骑士吗？
但早就知道曼夏恩之所以活下来是靠着牺牲自己亲兄弟的命的散塔林，明白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即使曼夏恩对他还算客气。
可散塔林却的确是那个一点罪都没受过的人。
即使谁都知道原因在于他根本对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早就打算做班恩的独行信徒……班恩从来不会让自己的牧师成为选民，只有敢于放弃权力的独行者，才有这个资格。
而在神前发了独行者誓言的散塔林，当然没人会拿他当竞争者，但也不会太过重视他。
毕竟，那时候，他还不是班恩的选民。
虽然散塔林是真的对自家主神充满敬意，但他也一直觉得自家老大有那么点大病，总是被人追杀，真的挺正常。
就像他这种选民，基本上都是被他派出去调查各种区域的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陈腐又堕落的政权，还会被班恩要求帮助有野心有实力的人掀翻那个政权。
然而，班恩的教会大部分都在搞独裁统治，腐败的让人都看不下去。
按照班恩给选民的任务，那他最该掀翻的就是班恩自己的教会！
选民和教会之间干的活儿都TM的对立的，还有谁？
散塔林并没有发觉……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本来就不想发觉……自己因为精神溃散把本来该在心里面琢磨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当然，这也多亏了‘月小萝’适时的敲边鼓。
这位是真的知道很多，连被曼夏恩杀死的兄弟的名字都一清二楚。
“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班恩，真的挺有趣的。”漂浮在希尔身边的李斯特忍不住笑了一声。
希尔也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按理来说，班恩的性格那么阴损缺德，哪能听着自家选民这么胡说八道啊！
希尔可不相信自己的选民都让人糟蹋成这样了，班恩还能不看过去。
可他就那么听着散塔林被引诱着说出了那么多不敬之语。
这家伙虽然够坏，但，真的很有趣。
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的威廉，听完散塔林的肺腑之言之后，突然笑了起来：“说起来，我和班恩倒也没到那种生死大仇的地步。
我还给他付版权费呢！
不过，就这么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你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吗？
想要杀我，总得付出点代价。”
散塔林惨白的小脸惊慌失措：“该咋地就咋地，不用死啥都好说。
但我只能算想要坑你，不能说想要杀你吧？
屠神这玩意儿，是我个普通选民能干的吗？”
“威廉，应该不是在和班恩合作坑人吧？”李斯特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
“不是，只是，有些老阴逼，总是能在某种时刻突然默契一把而已。”希尔认真的回答，“别看给版权费，合作还是不可能的。”
第1051章 谋略家们的不约而同
这场看起来莫名其妙，实质上却是两个心有谋算的家伙默契的合作一把的大戏虽然还没到高潮，但希尔却已经看清楚了一点点。
班恩估计一开始对这个世界的要求只是看看能不能趁机会搞点儿事。
像这种法师专政，魔鬼当权的世界，明显很适合他暴政之主的本质神职。
所以，他派出来了这个虽然嘴巴有点不饶人，态度看起来也桀骜不驯，但实质上却是班恩忠实信徒的散塔林。
散提尔堡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以班恩的追随者，打破贪婪无耻的领主的反抗者身份在北地站住脚的。
虽然因为班恩的特性，以及他们天然的属性，所以反抗者最后也变成了暴政者，但他们，却是北地，或者说费伦大陆上都很难得的，不是贵族与神明后裔出身的统治者。
所以，他们虽然依靠班恩的教会，但也没有让教会凌驾于所谓的议会之上……直到几百年前的那场变故。
那时，恰逢费伦大陆圣者降临，也就是说，班恩的力量达到了顶峰的同时，他也失去了自控力。
在搞那个石板之前的班恩，虽然也很阴险毒辣，但他向来不会玩什么人前显圣，得罪全世界的破事儿都捅咕米尔寇去做。
但搅和进命运石板的大乱之后，他就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到处得罪人……虽然现在没有人会希望米尔寇回来，但总有人说班恩还不如米尔寇。
在那之前，托瑞尔人可都是认为班恩是死亡三神中唯一一个可以沟通的存在呢！
而且，那时候，班恩和诸神的关系其实也还挺好的。
要不然，他最后也不会坑到那么多神……换成是米尔寇，谁会去见他？
但既然被贪欲蒙蔽了理智，连冥河的冰冷都没能冻住他沸腾的欲望，有这个结果也是正常。
散提尔堡，也是因为班恩的这个突然变化，而突然失去了控制……和神明联系最紧密，天天都要聆听神的心音的，并不是那些和他最亲密的选民，而是那些负责传递他信息的大主教。
有些人，意志力够强，还能分清楚那突然升起的贪欲是不是发自自己内心的愿望。
但大部分人，还是做不到这点的，他甚至还会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到了神明的准许和认可。
散提尔堡从此就一落向下，从本来还有点人性的绿林组织变成了肆无忌惮，没有底线没有规矩的邪魔外道。
如果说在那之前，竖琴手和散塔林之间的仇恨只是源自于立场，但之后，就变成了每个散塔林都该死。
再之后，随着班恩的起起落落，散提尔堡原来的那些人在几百年之间也风流云散，最后还是变成了费伦大陆最普遍的传承模式：杀光所有反对自己的人，他就是老大。
即使他们还声称自己是班恩的信徒，但，班恩绝对不会在这些人里选择自己的选民。
即使他看起来很重视后来的这个散提尔堡，给他们加了越来越多的担子……可任凭那个眼魔掌控散提尔堡，到最后才出来收割的做法，就证明了班恩的某些心思。
但这个在散提尔堡还有原来的一点骨气的时候走出托瑞尔的散塔林，却绝对是班恩最信赖的选民。
再偏激的邪神其实也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独自外出几百年，即使在自己陷入沉睡的情况下还能忠心耿耿的。
只是他们平常不会表现出他知道……毕竟，能让邪恶诱惑过去专门干缺德事儿的人，难不成还和你讲道义？
莎尔不也一样嘛！她手底下那么多轻而易举就能搅动一国风云的狠人，最后选择的选民也都是有很多缺点不说，甚至还有喜欢摆烂的，但却都是绝对忠诚于她的存在。
当然，这些人也都符合他们的某些主要神职罢了。
次要的那些才是拿出来忽悠贪心的蠢货的。
所以，看到这个选民的时候，威廉也好，希尔也好，都能立刻了解到，为什么班恩明明做出的事情比希瑞克还要邪恶，但却还能保持清醒。
虽然希瑞克搞出了法师瘟疫这场大灾难，但谁都知道，他其实本质还是偏向于那个玩弄海姆的缺德鬼。
希瑞克的坏，更像是托瑞尔负面属性的爆发，但他有时候还挺随波逐流的，他是想要坑人的，但并没有一个主要的明确的目标。
而班恩，是实实在在，清清楚楚的选择了自己的路的人。
背负整个世界的阴暗面，对神明本身的神智绝对是有影响的，尤其是那种掺杂了过多的欲望的那种。
莎尔，就是从一开始就明确的知道，托瑞尔有智慧的生物越多，带给她的威胁就越大。
或者说，这也是威廉认同她想要灭世，让托瑞尔回归到最初的模样的主要原因……作为原初光明，塞伦涅是先天免疫这些负面情绪的，不，或者说，这些负面情绪根本走不到她那里……必须得先从承担负面法则的莎尔那里走。
其实姐妹俩当初的大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让莎尔撑到现在的原因……邪恶法则分了不少出去。
而那些邪神，从一开始可并不是像现在这么疯批的。
尤其是麦斯克。
这家伙其实很聪明，也不是不精明……但就是很容易发疯。
所以，不只是希尔，一些比较了解神明过往的人，都怀疑希瑞克当初是故意给自己看到的那本希瑞经。
虽然他疯的很明显，但他却也保证了自己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清醒的发疯，总比到了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强。
可班恩，明明没有莎尔那种厚实的底蕴，却一直能保持他的清醒……这家伙，估计在发现自己不对劲儿的时候，就把这些代表他真实神职的选民送出托瑞尔了。
而这个散塔林也的确没有辜负自家主神的信任。
他在这个世界混了这么多年，希尔不相信他一点属于自己的势力都没有。
这可是散提尔堡的王室成员！
虽然没啥权力欲，但好歹也是在那个着名的绞肉机里活出来的人……还是唯一的一个。
他不喜欢，不代表他不会。
但，即使感觉到了班恩交给他的这个任务的不对劲儿，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不过，虽然没少受罪，但，在真的和威廉对上话以后，他这条小命明显是保下来了。
希尔忍不住撇了下嘴……班恩还挺了解威廉的，知道他会对什么样的人手下留情。
至于受点罪这种事儿，那班恩可不会管。
邪神手下哪有好过的日子，即使是邪神最信赖的手下也一样。
能给自己手下托底，好歹留一条命的，都是有底线的邪神了。
“先生……”李斯特的智能核心燃烧了半天，终于将前因后果结合到了一起，“班恩是打算利用塔洛娜当投名状和不死族这边搭上点关系，免得自己最后一点势力也完蛋，对吗？
毕竟，塞尔那位亡灵执政官，明显是要成为新的命运之路的奠基人了。
散提尔堡也没了，虽然班恩现在看起来很风光，但实质上，他唯一能留到最后的，是地精……
那的确需要和不死族建立一点交情。”
闲着没事儿打几个地精出出气的不死族数量可不少。
几十上百个，甚至成千上万也无所谓，但要是哪个大家族来一次家族团建，那那个区域的地精就彻底完蛋了。
虽然班恩给自己找到了一条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实质上最能托底的后路……地精那恐怖的生育力，但这些在不死族面前，都是个渣渣。
他们是真的能做到以高阶职业者的身份扫荡低阶职业才去的森林这种事儿的。
托瑞尔很多规矩，都不得不因为不死族的存在而改变。
班恩也一样。
他本来应该是打算让这个散塔林在塞尔完蛋之后，趁着地精还能扯开托瑞尔大部分人的视线的时候，偷偷重建散提尔堡。
那样的话，地精大军完蛋的那天，他也还有势力可用。
可……现在最可能的是，塞尔还没完蛋的时候，地精先没了。
他梦想的在地精之主亲自降临的情况下，大量繁衍的地精可以趁着托瑞尔主流势力因为和塞尔亡灵大军大战而不得不回家休养生息的时候，扫荡整个费伦大陆，吸引走全部注意力的未来，根本不可能发生了。
班恩这么精明的家伙，肯定得在一切还没发生前，寻找新的退路。
然后，他就找上了威廉。
“至于威廉……”李斯特突然笑了起来，“他是为了莎尔，是吗？”
“没错。”希尔点点头，“走上前台的莎尔，必然没有过去隐藏在黑暗之中恐怖。
再加上AO多了三个肯定会在短时间内跟他跟得很紧的希腊神可以指使，有些事情就肯定不会交给做一半坑一半的莎尔去做了。
想想托瑞尔那边的历史就知道了，难道塞伦涅就不是AO心爱的女儿了吗？
那些神明也好，强者也好，什么时候畏惧尊重她了？
他们畏惧的，是其实代表了一部分AO意志的莎尔。”
第1055章 智慧之果
威廉的表情一时间失去了控制，茫然地很明显。
虽然他迅速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但稍微了解一点他的人，都能明白，在那一瞬间，他有点没反应过来真菌夫人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
在威廉心里，塔洛娜和真菌夫人没啥区别，都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搞邪恶至极的事儿。
每一次的出圈都意味着大量平民的死亡。
但真正的他一定是和莎尔在一起，所以他估计很快就能得到和那位散塔林一样的答案。
班恩家的选民才是最诧异的那个：“你们疯了？这世界最强的势力可是魔鬼？
你是打算让他们把人类当猪养吗？
塔洛娜……该死的！吾主就算再贪婪都不会继续收留她！”
对自家班恩很了解的散塔林发出了怒吼声。
能让异常贪婪，完全不在乎得罪莎尔这样的大佬的班恩都觉得不能搅和进去的破事儿，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邪恶。
或者说，除了魔鬼和恶魔以外，就算是居住在无底深渊的邪神都不觉得这件事可以做。
他们当然不是那种会因为太过邪恶而却步的类型，但他们却会因为这件事会酿成什么样的苦果而不去粘手。
就像罗丝搞得那些事情，很多邪神也不是做不到……但愿意自己去沾屎，并且还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多元宇宙有点能力的强者都知道这种事，自尊心稍微有那么一点的邪神都做不到。
班恩，就明显不行。
再怎么脸皮厚，再怎么被人辱骂，提起班恩的时候，都是暴政之君……他是以君主之资凌驾于世的。
当初的死亡三神里，就算是最傻的巴尔都做不到把自己放得那么低。
当然，塔洛娜和真菌夫人搞得这些事，只是真的够邪够恶够毒，要不然散塔林也不会认为这件事被魔鬼知道以后会被对方大肆利用。
魔鬼虽然不一定觉得恶心的东西就真恶心，但有那么一位老大，他们装也会装出一副爱干净有教养的模样出来。
但对班恩来说，一旦这件事传出去，让人觉得塔洛娜和他有关系，甚至受他指使……那是真的会伤他最重要的根基的大事儿！
暴政之君，虽然在托瑞尔的主流圈里十分遭人恨，但在一些特殊的地方，还有那些被专制又贪婪腐败的君主压制的快要疯狂的世界，却是以‘救世主’之资出现的。
这也是班恩在死亡三神中最难被弄死的主要原因……总有人是真心实意的在赞颂他，期盼他的降临。
在那些试图利用这些造反的，起义的平民百姓的神明邪物之中，班恩反而是那个最无害的。
所以，在底层的凡人之中，班恩有很强的存在感。
但……利用凡人的血肉培育某些特殊的真菌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班恩那还算披着点人皮的身上，就彻底完蛋了。
从他对这个和他暴政之主的神职有关的散塔林的重视程度上就能看出来，班恩绝对不会接受自己从暴君变成食人魔这种转变。
“先生……”李斯特的呼唤，惊醒了正努力用思考班恩的想法来压制自己杀意的希尔。
回过神的他才发现，自己手下的那张精金长桌已经被他压成了一片薄板。
希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就能忘了呢？
竟然真以为像这样的，松散的，根本不怎么在乎凡人生命的世界，能够庇护住那些真正的可怜人！
可，一个没有任何法律法规限制，只是靠着主事者良心有多少生存的世界……魔鬼都到了人间了啊！
不过，希尔很快就回过神儿来。
虽然维克那进入绝望之塔的时间很早，都有足够充裕的时间算计黑迷之塔，但那时候的他，却只是借力打力，在绝望之塔还没有彻底掌权。
所以，即使他将黑迷之塔坑到如此境地，也仍然将自己的存在压制到无人知晓的地步。
而塔洛娜，甚至比算计防御之塔那边的巫后来的还晚。
除了她以外，其他几位是不可能和真菌夫人扯上关系的。
而且，那位真菌夫人虽然会这些异常邪恶的手段，但她向来不会自己主动出手。
只是有熟人来找她要这些孢子的时候，她不会拒绝而已。
所以，甚至还有正神去找她寻求帮助……比如那些在地下几千米深的无光之地，只靠着一点点荧光就能生存并且可以食用的蘑菇。
但真菌夫人也很宅，她是不会和不熟悉的神明交易的。
当年罗丝为了和她搭上关系，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才最后得到了进入真菌夫人那个深渊住所的允许。
至于塔洛娜……瘟疫与病菌虽然并不都在真菌的范围内，但却还是有重合的地方。
所以，即使真菌夫人和塔洛娜之间关系并不算好，但这家伙要是带着什么特殊的，可以用在那些孢子上的研究去找真菌夫人交换的时候，真菌夫人还是会答应的。
这位送出去的东西，无论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都不会管，只要你告诉她结果是不是和她预计中的一样就行。
对希尔比较了解的李斯特，已经将巨幕里遮遮掩掩的对话和希尔的反应结合起来了，他难掩满脸的厌恶，轻声地问：“先生，她们，是在利用人类的血肉培养智慧之果？”
在其他世界，是很难像这个世界一样，有那么多无人看护的法师遗骸的。
而且，最难得的是，这些法师的亡灵还都被魔鬼掠夺走了……他们甚至都不会化为亡灵出来为自己复仇！
换成是托瑞尔，拿大量的，甚至在7，8环之上的法师的遗骸当培养所谓的‘智慧果’，实质上的毒蘑菇的培养基，必然会死得非常惨。
无论是善良，还是邪恶阵营的法师，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合力出手，连那些隐藏很久，几乎都被默认死亡的老妖怪都会冲出来大杀特杀。
法师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会接受出现把‘法师’这个名字和某种让人长寿身体健康还能变聪明的食物挂上钩呢？
即使这种东西最适合的，就是法师自己。
根基这种东西，说起来虚无飘渺，但身在其中的人，却都会疯狂的维护这个自己的立身之基。
多元宇宙里，这种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现，但从来没有邪恶神力参与过……仅有的几次，都是深渊之后那种级别的古老恶魔，在阿斯摩蒂尔斯进入地狱之前的王室成员和大公爵，还有，癞蛤蟆之中那个和森达姆疯狂程度差不多的巴兹姆苟瑞格。
而这些老家伙，最后都在法师们疯狂的反击中直接死绝了。
法师虽然向来珍惜自己的生命，甚至彼此之间都在算计对抗，但在对待会让‘法师’这个职业直接消失，干脆变成某种食材的时候，却也没有任何一位吝惜自己的生命。
深渊恶魔和魔鬼大公爵们参与的那几次灾难，都是人类法师在多元宇宙里获得真正的强者地位之前的事情了……所以，虽然希尔能在传承记忆里看到一些有关的战斗，看到他们那视死如归，和自己曾经的敌人携手冲向巨大的恶魔一起自爆而亡的豪情，却根本无法探知他们的身份。
那些名字都已经随着他们出身的世界几次三番的重启而消失在风中了。
但，在托瑞尔的那一次却是非常清晰的故事。
谷地历记载中的公元前600那一阶段，耐色帝国虽然还是那么繁荣昌盛，却已经开始滑向了末路……内斗与背刺不断出现，开始有奥术师在落败之后被驱逐出帝国。
耐色帝国的强大只是一定范围内的，费伦大陆上怪物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这些被驱逐出去的奥术师，身后有试图斩草除根的前同行，身前有疯狂攻击的怪物，陷入绝望之后，做出了不少极为邪恶的事情。
比如有些奥术师干脆迁移进了梦魇半位面，他们的后裔就是丑到一定程度的巡游夜魇……一种让希尔在那些传承记忆里漫游时看到就会直接屏蔽的畸形生物。
可这些奥术师的做法虽然不可思议，却并没有伤害别人，希尔虽然不理解，却能尊重。
但有一部分，却会在绝望的时候选择牺牲别人的命，甚至带着整个世界一起死……比如那位把巴兹姆苟瑞格召唤到费伦大陆的大法师，伊尔维隆。
费伦大陆之后这些年出现的诸位大法师，即使给自己魔法塔取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名字，也不会用什么星辰之塔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这是真正的在掘自家根基的蠢货，没人想和他扯上关系。
总归伊尔维隆就在癞蛤蟆的诱惑中，选择了制作智慧之果的路。
他的确因此变得非常强大，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和耐色帝国那些执掌浮空城的大奥术师相提并论。
当然，他也是第一位让十二位最强的浮空城大奥术师联手制敌的人……连强大神力都没有此殊荣。
第1056章 班恩的毒誓
比起后来的托瑞尔法师，耐色帝国那些还带有奴隶主气质的大奥术师们，可是残忍的多了。
直到现在，那只没法杀死的癞蛤蟆还被囚禁在费伦大陆星辰之塔的废墟里。
能和史拉蟾之母相提并论的巴兹姆，手底下的副官甚至有好几位相当于中等神力，也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哪里。
然而，直到现在，巴兹姆却还在那座废墟的一个又小又黑的破屋子里出不来……那可是用十二个密瑟能核的能量加上十二位大奥术师的全身之力设下的牢笼。
除非巴兹姆能拉来所有的史拉蟾领主，全心全意的一起出手救他，那他还有一点出去的希望。
然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同样是让同类厌恶的存在，史拉蟾之母好歹还挂念着种族的传续呢！
巴兹姆却只想着烧死全世界，包括他的同族强者……他希望自己是唯一的领主。
说起来，这家伙倒也不是一点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比如，托瑞尔如果连续出现两次法术瘟疫。
两次的法术能量空白，对巴兹姆这种远古就存在的老蛤蟆来说，还是有可乘之机的。
但，一次绝对不可能。
交叉形成的纹路才有可能被击破薄弱点。
想到这里的希尔心情突然好了点……艾德娜的出现，让这个机会变得更加不可能存在。
这一次的机会巴兹姆没能得到，那他可能就得在那个小黑屋里待到托瑞尔彻底炸了的那天了。
巴兹姆是因为史拉蟾的身份而没法弄死他……无论是谁把他杀死的，他都会很快就在混沌海里复活。
大奥术师们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他一马。
而对付这种东西，永远的囚禁才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其他和巴兹姆搅和到一起，拿法师当营养土的蠢货奥术师……大奥术师们可是最早研究出来怎么出售生物灵魂给魔鬼的方法的人。
那些用猪狗牛羊的灵魂制作的灵魂石冒充人类灵魂石的法子，也都是这群家伙研究出来的。
所以，那些蠢货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些塞着他们灵魂的破石头，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种母猪的身体里……甚至可以让他们完全感同身受。
那是，永不会停止的传续，直到他们的灵魂彻底破碎，连本质都不复存在。
从那以后，别说邪神，魔鬼和恶魔都没有谁再动过这心思，即使那玩意儿是真的很有诱惑性。
就像此刻的散塔林，以及他身后的班恩都不会主动将这玩意儿的存在说得清清楚楚一样，就连邪恶之神和他们的手下都会努力保证和这个东西有关的消息尽量不外传。
人类的贪欲是无止尽的，即使知道结果会多可怕，他们也仍然会为了一时的利益去冒这个险。
尤其是，在这个看似很看重法师，却也习惯了牺牲法师的世界。
塔洛娜，是真的疯了吗？
希尔真心怀疑她在选择离开莎尔去班恩手底下待着的时候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虽然莎尔一直在塔洛娜和劳薇塔之间玩平衡游戏，也破坏过一次塔洛娜对劳薇塔的算计……可明明，被保护的更多的那个是她啊！
劳薇塔才更应该是那个先转身离开的家伙啊！
结果，虐待女神还在犹犹豫豫，担心被莎尔整死的时候，塔洛娜先抢先一步跳了槽。
托瑞尔没几个人能理解塔洛娜的脑子。
虽然是混乱，但怎么也不应该不懂得敬畏强者啊！
班恩要是真的有那个本事和莎尔掰腕子，他也用不着天天蹲在星界随时逃亡了！
跟在班恩身后，唯一的好处就是班恩的确会给出庇护之外的好处，不像莎尔，能接纳她们的存在就不错了，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基本不可能。
而且，她也只会在一切结束的时候出来审判，中间无论打成什么狗样子，莎尔都不会管。
可……至少在结束的时候，莎尔能出来保住她的狗命啊！
班恩倒是会给好处，可劳薇塔要是真的能整死塔洛娜，班恩肯定不会出来浪费自己的神力。
虽然托瑞尔那边一直有人怀疑，是塔洛娜因为自己那张被诅咒的永远衰老的脸，而最恨长得漂亮的女神……可她难道连莎尔都敢嫉恨？
她要是真的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选择背刺莎尔，那她也的确离真正的疯狂不远了。
希尔印象里，包括传承记忆里，最混乱最疯狂的现实生物，都只有史拉蟾之母森达姆。
但就算是森达姆，从她那次出现的情形就能看出来，她其实是会分析利弊的……不在乎不代表她不懂。
需要她懂的时候，她也会突然很清醒。
而森达姆，都不会做塔洛娜现在做的事儿！
怪不得那个塔洛娜信徒前面什么都说出来了，还把这件事留在心里一句不敢说。
要不是发现散塔林明显在代表班恩和威廉交流，还打算把他和塔洛娜当成交易的一部分，这家伙绝对不会说出来。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暴露出来……从不死族的态度就能看出来，绝望之塔被推翻是迟早的事儿。
但他是指望着威廉将自己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托瑞尔最遭人恨的班恩身上，忽略了他的存在，让他有机会在那一切发生之前逃走的。
然而，塔洛娜信徒却愕然发现，本以为是被他计算在内的散塔林，却早就准备好了把他反手拍死的大招。
当然，散塔林其实也是被他家那位心思复杂的主神边坑边骗的那个，要不然他前面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受那么大的罪。
可现在的塔洛娜信徒，已经失去了思考那些前因后果的能力，只能选择将最可怕的秘密暴露出来保自己的命。
虽然这样做之后，他肯定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托瑞尔了。
可，只要能活着就行，他还要考虑在哪里活吗？
实在活不了的话，那比起自家主神必然会粉身碎骨的神国，还是冥河更适合他。
记忆还留在托瑞尔那座没被克兰沃掌控的，任由魔鬼和恶魔出入的死亡之城的塔洛娜信徒，对自己死去之后的日子，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但要是成了塔洛娜的祈并者，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灵魂本质融入了神国之后，就算他都不在乎活着的那个是不是自己了，都不可能有下一生。
将这件最无耻也最恶心的秘密暴露出来的塔洛娜信徒，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双腿之间，一点都不敢回头看。
作为托瑞尔人，他其实很清楚，自己，还有那个绝望之塔里的同伙，帮着塔洛娜做得，是一件连最邪恶的魔鬼和恶魔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邪恶之事。
即使他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而选择让这个世界的法师自己去主持了智慧之果的诞生仪式，那他身上背负的罪孽也不会少。
只是，在确定这个世界是属于魔鬼和邪神的那个时候，他心存侥幸了。
虽然他因为有所顾忌并没有服用智慧之果，但在这果子成熟的那一瞬间，也会爆发出一阵奇特的香气……可以让人气血充盈，所有暗伤都能恢复不说，还能随机增加一些力量与体力。
只要自己没吃，他就能说服自己还没到那个地步……但他其实还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
没人知道的时候无所谓，可在人群之中，他还是无法自控地不敢感受别人看他的鄙视眼神。
哪有不知道这件事的恶毒程度的托瑞尔人呢？
耐色帝国的大奥术师们虽然很多东西没有留给后人，但和智慧果有关的人的结局，却一直存在于人类高层的记忆深处。
星空之塔的故事，从来都不是真的秘密。
保密的只是制作智慧果的方法和这东西的用处。
威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好半天才将胸口堵着的那口气顺了下去。
他完全不想看塔洛娜信徒的那张脸，只是定定地看着散塔林：“班恩，的确没有参与这件事吗？”
散塔林迟疑了几秒就干脆地回答：“吾主说，要是他真的和这件事有一丝半缕的瓜葛，那就让你们不死族写的那本胡说八道成真！”
然后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啥故事？能好心的给我分享一下吗？”
威廉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个散塔林表现得没心没肺，比起智慧果更关注和他主子有关的八卦，但班恩敢拿那本书发誓，威廉还是有点相信暴政之君的确没参与的。
不死族的书籍虽然很多乱七八糟的猜测，莫名其妙的夸张，但因为写书的那几个家伙，遵奉的主神都是特拉希尔知识之神，所以他们根本不能将不存在的事情编写出来。
但如果事情是真的，只是他们的证据不足无法成文，只能用可能，也许，有可靠的人传言这种形容词，那在证据充足的那一瞬间，所有出自于他们手的书籍里，相关的故事都会去掉那些形容词，回归本真。
这话是班恩的选民直接说出口，班恩也没出面否定的，那如果他说得是假话，现在那本小册子也就不再是胡说八道了。
第1057章 水晶花才是玩净化的老祖宗！
比起还在考虑正事儿的威廉，确定眼前的散塔林不能杀的不死族，当然对这位敢公开好奇他家主神八卦的选民起了兴趣。
虽然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已经听出来了有多么残忍多么恶毒，但在没有看到受害者，尤其是会引起他们心潮澎湃的受害者之前，不死族不可能有什么感觉。
说得再天花乱坠，在他们眼里心里也不过是游戏的背景。
所有的冤孽厮杀都是某人的生风。
即使听得再不爽，也只能骂剧情策划脑瘫，却不可能让他们只是听到个故事就感同身受，义愤填膺。
所以，比起班恩的选民，他们看起来才是那个态度更冷漠，完全不在乎什么正义邪恶的人。
虽然嘴上说着笑话，实质上一直在观察四周动静的散塔林，心里面一片冰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班恩要求他说话做事一定要坦荡，务必要表现得像在他面前那样无赖又无耻，绝对不能拿着对付托瑞尔善良阵营那种架势说话。
那样做，不但没用，而且还会死的更快。
这些不死族，虽然高喊着为正义而战，但他们的正义却是按照他们的心情而来的。
就比如此刻，围在他身边的人，看起来比他还要麻木。
散塔林会那么愤怒，自然是因为他自己也是人。
的确，智慧之果这玩意儿，只有法师才是最好的原材料……可不代表其他职业，甚至是普通人就没用。
也许法师只要成千上万就可以凝聚出果实，那其他职业也不过是翻几倍的事情。
就算抓不到多少职业者，那普通人以百万计数的话，一样可以有结果。
只要结出了果实，那也能让一个凡人瞬间拥有成为职业者的天赋，并且延长至少50年的生命。
就连他们家的班恩都不会做这种疯狂的邪恶之事，可散塔林还是知道，总有人会发这个疯。
虽然真菌夫人不会随意散播她的孢子，但那，其实只是因为她没那个实力抵抗……要不是搬进了无底深渊居住，就凭以前那几次，真菌夫人早就让法师们彻底毁灭了。
她当初也是自己单独一个搬进无底深渊的，甚至还不如安博里……海洋女神再不济，也是带着自己完整的神国搬的家。
真菌夫人却只剩下了她自己居住的蘑菇宫殿还算完整，所有的信徒几乎都被扫荡干净了。
要不然，明明实力上更强一点的她，也不会在托瑞尔名声不高，甚至都不如塔洛娜。
这俩的危害程度，明面上是塔洛娜这个没事儿就放毒放瘟疫的家伙更厉害，但实质上，死在塔洛娜手里的人，加起来也没有真菌夫人一次出手多。
只是真菌夫人从来不自己出手，并且每次都是响应了别的神明或者强者的请求……但如果仔细观察，你就能发现，真菌夫人每次多给出的那一点点，都恰好是一旦贪心过重，就必然会生灵涂炭，整个世界都能完蛋的那种。
要不然，真菌夫人也不会像罗丝一样，拥有无底深渊的一整层。
像是安博里和塔洛娜这类的托瑞尔邪神，可都是共同居住在某一被无底深渊特地让出来给这些邪神的位面的。
虽然无底深渊的每一层都是无穷无尽，即使是邻居，也能做到终生不见面……可这是距离的问题吗？
能够拥有独占一层深渊位面的邪恶与能力，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而与其相衬的，则是最为邪恶的，足以让深渊意志也认同的内心。
散塔林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能毫不犹豫的看着血脉相通的兄弟去送死而什么话都不说。
即使说两句也不会影响到他
自己的生命，但却能影响到他的生活水准。
他能做到的，只是不让自己变成那把刀，以及不做那个执刀的手。
他也不会因为看到平民的血与泪就心生同情，甚至还出手相助……他从小就是在最残酷的宫廷里长大的，就是靠那些血与泪活着的，怎么可能会觉得对方可怜？
可他却还是人类。
并且能够清醒的意识到，如果让智慧之果这样的东西散布于天下，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有些人，甚至会为了一个完全做不到的‘可能"就大肆杀戮。
如果不再一开始就制止，那人类，最后必然会被自己所灭亡。
但不死族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在他们心里，那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如果眼前的公正之主要求他们去解决这件麻烦事儿，他们就会去。
但如果没有威廉的命令……他们也不见得不会去，但不会像一件正经事儿那样的去解决。
而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随手而为的！
一个不注意，让那些可以繁殖的孢子被人带走的话……那就不知道会酿成多么可怕的灾难了！
这个世界，未来绝对不会消停，必然会随时伴随着死亡。
那就很难因为某些地方有大量的人死亡就判断出对方在种植智慧之果……或者说，等到觉得不对劲儿，说不定就晚了。
散塔林当然能从威廉的表现上看出来，这位异世界的公正之神绝对不会不管这件事，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询问塔洛娜的信徒，试图抓住每一个线索，确定每一个和这鬼东西有关的人。
但他却还是对不死族升起了一种畏惧感，即使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被控制在公正之神的手下也一样，但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一直要求他不要瞎看瞎听的主神。
巨幕这边，将关注点放在这两个小贼的希尔，却能读懂散塔林脸上那古怪又带着畏惧的表情。
实质上，那就是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无论是精灵、矮人或者是半身人，甚至是兽人与兽族，说穿了，他们都是多元宇宙里的平民，一切针对平民的毁灭性伤害都会牵连到他们每个人。
所以，在某些事情上，他们并不是明面上的那么对立。
就连恶魔或者魔鬼都会因为智慧之果而感觉到战栗……那玩意儿过于强大的消化吸收系统，其实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威胁。
那玩意儿不是不能消化恶魔与魔鬼，还有天使与神明，只是真菌夫人不敢那么做。
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那些真正的强者为什么都对这位能帮他们获得绝对充足的贪婪与欲望的真菌夫人十分冷漠，甚至隐隐的将她控制在最强大的几位深渊领主之间呢？
不就是因为，能吸收法师所谓的天赋的东西，实质上也能吸收他们的血脉嘛！
只是真菌夫人还没有那么强大，可这不代表她什么都做不了。
带着宫殿搬进深渊的真菌夫人，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无底深渊的环境对她来说是最不合适的。
即使她能营造出足够潮湿的环境，但只要深渊意志一个念头，她所居住的那层位面迅速就会火山爆发，或者直接回归真空。
但她要是真的敢不搬，多元宇宙所有的强者都会轮流监控着她的复苏……即使因为真菌遍布多元宇宙每个角落，只要有孢子真菌夫人就能再次出现，那也只能在出现的那一刻，直接化为飞灰。
除非，真菌夫人不让自己拥有传奇之上的实力。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诸
神的监控中藏起来……可这样的她，也完全不是什么威胁。
孢子再多也得看长在哪种蘑菇上面。
真菌夫人现在这种只能靠着歪脑筋过日子，自己丝毫不敢乱动的结果，其实已经是多元宇宙最后的妥协了。
但这剧情再可怕，威胁性再强，和不死族有什么关系呢？
那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某个剧情策划手里的一张纸。
希尔深深的吸了口气，轻轻露出了一个冷笑……但知道不死族本质的他，却可以做这个策划。
在威廉亲自出面的现在，希尔并不想出面去做那个带头冲锋的大熊。
即使他完全可以一爪子拍死绝望之塔所有人。
但尚存的理智告诉他，在不完全了解威廉冲出来的目的时……虽然希尔确信威廉会为了莎尔出手，但他也相信，威廉的目标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一举两得，甚至一举多得，似乎都是他们那些玩战术的家伙的本能了。
只要还相信特拉希尔还是威廉的根基，是他现在唯一的家园，希尔就不会做对威廉不利的事情……尤其是在特拉希尔之外的时候。
但是，希尔也做不到什么都不做。
真菌夫人和塔洛娜这次的事情是真的让他深恶痛绝。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深深的挑起了希尔的怒火。
希尔静静地举起手里那晶莹剔透的水晶瓶，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水晶瓶里的药剂，看起来无色又透明，偏偏又会偶尔闪过点点星光，在不同的光线中还会闪烁出不同的色彩，美的不可方物！
希尔冷冷一笑……比起那些净化神术，净化药剂，他们家水晶花才是玩净化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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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8章 当初的陨石召唤
希尔以前不用这种东西，只是他不会拿自己老祖宗的枝叶精华用在别人身上。
和他自己有关的事情，他向来用的很爽快……这对于尤尼佛罗拉来说，反而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水晶花天生强大，从来没有人能勉强她做什么，忍耐什么。
就像当初选择留在那个深深的海沟，不是因为她只能待在那里，而是尤尼佛罗拉根本看不上除了大地女神以外的存在。
希尔其实有点怀疑，当初精灵神系之所以没谁能深入世界边缘，几次三番差点没命，都和水晶花老祖宗有不小的关系。
毕竟大地之熊虽然实力也很强，但他们做不到这么无声无息的坑死人。
希尔只是对所有这一切保持了沉默……既然尤尼佛罗拉希望自己在希尔面前是一位温柔可亲，心思细腻，只是有那么一点好奇心的长辈形象，那他何必拆穿这一切？
他享受到的关爱是真心实意的就行了呗！
但希尔也不会再没有知会过尤尼佛罗拉的情况下，就将里面有她枝叶精华的药剂拿出去给别人大量的使用。
即使一滴纯液就可以制作1000瓶药剂，而他手里的纯液几乎可以装满一个三层大型喷泉池。
但是，现在已经重新和元素界联系上的希尔，可是能和尤尼佛罗拉随时通话的。
如果用纯水系的小水球……当然，得是和希尔签订契约的那些水元素分裂出来的那种天然就归属于希尔的……是可以直接从水元素界跳到尤尼佛罗拉身边的。
直到希尔离开之前，尤尼佛罗拉才将她早就能用根系链接到水元素位面这件事说出来。
她只是为了告诉希尔，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逃到水元素位面去，就将自己保持了几万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尤尼佛罗拉当然知道特拉希尔濒临崩溃的现实，虽然并没有打算临阵脱逃，也做好了大地女神和那群熊崽子们没能成功，她自己也得冲出去拼命的准备，但水晶花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她当然很爱特拉希尔，但她还是没法和特拉希尔一起完蛋。
虽然她说得非常委婉，但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
发现在她心里向来善良天真的曾孙子希尔竟然很认同她这个观点的时候，尤尼佛罗拉简直高兴坏了。
并且从那以后非常真挚的支持希尔走他的法师之路。
希尔恍惚觉得，在尤尼佛罗拉的心里，大地女神是真的很好很伟大，但她绝对不希望自己难得的后代表现得像大地女神……即使希尔本质上更偏向于大地女神的后裔。
说得更明白一点，尤尼佛罗拉的确希望希尔像大地女神那样善良温柔，善解人意，实力强大，但最好别那么无私，更不能为了别人的命牺牲自己。
说起来，在希尔的这些长辈里，尤尼佛罗拉其实是最符合他过去的那些家长形象的：在孩子面前要表现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即使自己满手血腥，或者刚刚还在外面和人干架，回头来也得细声细气的安抚孩子，来一句‘摸摸毛，吓不着’。
而且，既希望自己孩子什么都好，但又绝对不希望他当圣人。
其他长辈们当然也对希尔很好，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这么细致低微到像凡人一样的角度。
法兰其实也有一点类似的感觉，但他是从法师的角度看问题，对希尔的希望是‘少管闲事’。
和尤尼佛罗拉的想法并不是一回事儿。
尤尼佛罗拉，更像一位溺爱的老祖母。
关键是，她还有绝对的实力来表现自己的溺爱。
但非常有趣的是，尤尼佛罗拉并不会在希尔面前表现出来她这种态度，甚至还时常催促希尔早点离开她的大海沟。
当然，在希尔明确表现出自己的态度，比如在知道尤尼佛罗拉和水元素位面的联系已经很紧密的那一刻，迅速在自己的水元素领主和水晶花之间建立了联系，甚至还因为知道水晶花那洁癖又爱安静的性子，将那些初生的小水球安排成了信使的时候，尤尼佛罗拉又会非常的高兴，然后再次塞给希尔不计其数的好东西。
希尔，在某些时刻，都恍惚从尤尼佛罗拉的主花上，能看到一位慈祥的老奶奶的脸……他曾经的祖母，就是这种言不由衷，但却喜欢用塞好东西给他来表现自己的爱的别扭性子。
所以，希尔也非常珍惜这种偏爱……即使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感受到了成长的风霜，他不再像刚刚走出城堡，面对骤变的世界那样总幻想着有人能给他全心全意的偏爱，但希尔却还是非常在意能够得到的这些爱。
其实，他觉得自己表现得还挺明显的。
就像刚刚还那么愤怒，但在水晶花几乎是立刻就传回口信的这一刻，希尔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有些地方，其实也挺像尤尼佛罗拉。
唔……尤其是偶尔的小矫情。
希尔举着手里小拇指大小的水晶瓶，嘴角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是真的想家了啊！
尤其，他其实已经到了离家最近的地方，只要解决掉这最后的麻烦就行。
这，的确是对特拉希尔也算得上是麻烦的事。
如果绝望之塔那些掌握了相关培育方法，并且手里有孢子的法师有漏网之鱼……希尔相信，威廉考虑的和他一样，万一那些人逃出这个世界了呢？
即使心里面有很多担忧，威廉也不可能以特拉希尔神明的身份封锁一个属于冥河的世界。
再说，还有魔鬼在呢！
在特拉希尔之外的魔鬼世界都被清理得很干净的情况下，特拉希尔就是附近人口最多的世界。
就算他们一开始畏惧于特拉希尔的强大，选择从其他半废的世界下手，那……
希尔冷笑了一声：他们好不容易才将特拉希尔周围的那些危害清理一新，难不成还要眼看着他们再出现？
“先生。”李斯特将组织好的任务清单拿给希尔看，“这样写，可以吗？”
希尔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就点了点头：“这样就好，和智慧之果相关的一切都不要付诸于纸上，就让不死族以为这是个净化任务好了。
正好，还有鲁特那一大家子冤孽在。”
希尔都不敢想……鲁特如果知道他那些师长们牺牲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未来，最后便宜的却是绝望之塔的某些人会变成什么样儿。
至于鲁特会不会知道……不死族虽然不知道智慧之果的真相，但却绝对能听懂这东西是依靠法师的血肉养出来的。
越强的法师，培养出的智慧之果效果也就更好。
鲁特想要从不死族嘴里套这些话，肯定不难……他再联想一下自己他们黑迷之塔走向没落之后，猛地崛起到比向来风光的防御之塔还强的绝望之塔，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希尔仰起头，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遇到的那位九环大法师。
希尔就是乘着他召唤的陨石降落在绝望之塔的陨石场的。
也是从那位大法师的学生嘴里听到了吉尔伯特的故事，然后才升起了好奇心。
虽然主要原因是他在观察绝望之塔的时候，总觉得非常不舒适……在那个时候，希尔会做出那里有可以威胁到他安全的判断，很可能也和塔洛娜的这些实验有关系。
维克那应该是没有参与，但他应该有所怀疑，所以，绝望之塔后来的表现才会那么左摇右摆。
维克那掌控的那些大法师，既要和塔洛娜扯开关系，又舍不得塔洛娜提供的智慧之果，所以总是装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
人要是一直装清高，做事风格也必然会有所不同。
更别提，他们为了换取智慧之果，必然口袋就会空荡荡，然后，也会拼命的赚钱。
所以，绝望之塔才会在拥有那么多底气的情况下，还抓着召唤陨石这条可以卖资源换钱的路子不放。
如果不是看到防御之塔那座难民营，希尔还真的以为这个世界的法师除了召唤陨石以外，没有任何活路呢！
虽然乔斯应该是出手帮了一点忙，但也只是辅助而已，那些建造魔法花园的主材料必然是防御之塔自己出的，否则他们也不会那么理直气壮的占为己有。
毕竟，乔斯又不是走了……就住在旁边不说，头顶的那位黎明之主也跟着来了。
防御之塔那些法师虽然的确很贪心，但从最近的这几件事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还没有彻底失了智。
尤其，在有塔洛娜这种家伙的比较之下。
再比如希尔当初在听那些学徒聊天的时候，感觉到的小家子气……哪有九环大法师的学徒会那么穷困潦倒，辛苦为难的？
就算吉尔伯特他们这些鲁特的学生收的普通天赋的学生，听起来都比那几个日子好过。
但希尔……让他去理解这些普通学徒的日子，即使在不同的魔法塔其实也差不多这种事，其实是很难的。
第1059章 尤尼佛罗拉的战斗
希尔当时的确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儿，但，他真的以为是因为整个世界都太穷的关系。
虽然这些绝望之塔给出的解释有那么一点不足，但……以希尔的角度而言，这些话，一点错儿都没有。
他当然不是拿自己作为对照物的，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对自己的身家如何即使没那么清楚，但也不至于一点概念都没有。
所以，他都是按照一般魔法塔的实力去计算的。
按照希尔的估算，在这个看起来还算强大，但其实资源匮乏的世界，即使各大魔法塔，尤其是着名的十大魔法塔截取了整个世界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财富……剩下那些当然都在魔鬼手里……他们能维持住给高阶法师足够的资源都很艰难。
那他们能提供给学徒的资源，基本上只能保证他们的生活以及基础法术研究。
比如，黑迷之塔那些给学徒提供的资源。
就是希尔当初看过以后，觉得学徒们真的有点可怜，然后任凭拉塞尔和卡朋特将那些东西送回海纳尔森家族的东西。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实质上塞进俩孩子卧室与书房的那些物资就证明了他有多么看不上。
但，希尔也会承认，这的确是最基础的物资，至少能够让一个学徒勉勉强强走在法师之路上，就是根本没可能搞啥副业。
别说烧钱的炼金术和魔法阵研究了，就是最简单的单符文附魔都做不到。
这在他的认知里，已经是最穷的魔法塔学徒了……再穷的话，干嘛还要进魔法塔被欺压？
尤其是在这个世界基本法术其实流传的还挺广的情况下。
毕竟，再独裁的世界，只要不想陷入一潭死水，让自己眼看着末日到来，上层社会就一定会留一些足以让无能为力者活下去的希望，以及，让他们能感觉到自己有可能走进梦寐以求的上层社会的幻想。
越是阶级封闭的社会，越会歌颂赞扬英雄主义，并且留出一些看起来风光但其实根本没法影响到任何主流权力的上升渠道。
但，他们也会明智的给那种智慧与能力足以打破所有的天花板的人留一条特殊通道……能走到这条路的人，就千万别等着看他在万众瞩目之下砸墙，那绝对能让所谓的上层社会彻底洗牌。
所以，每次整个世界大动荡的时候，要么就是底层真的活不下去，天花板不是被打破的，而是直接被拆了四面墙，要么就是挤在那条特殊的小路上的人太多，而他们排队的耐性已经被消耗一空，所以，联手打破了头顶那层密不透风的板。
法师毕竟是智力加点的生物，即使他们之中有一些贪婪蒙蔽了理智的人，但既然能够达成共识，就还不至于集体失了智。
所以，希尔是真的没有往……绝望之塔的九环法师学徒比黑迷之塔的普通精英学徒还要穷苦潦倒这方面想。
他其实还挺理解那几个学徒的哭穷的。
说穿了，绝望之塔的学徒选拔多严苛啊！想想看吉尔伯特，再想想这些至少和他实力相差无几的人吧……有这个能力的人怎么可能甘于只学那些最基础的东西？
别说沾手就破产的炼金术了！魔法阵研究和附魔系哪个不烧钱呢！
算了……希尔还是停止了那些自我开解。
他就是当时满脑子阿斯摩蒂尔斯，根本没看上绝望之塔那些连召唤陨石都用的稀里马哈的九环法师，所以，那些学徒明显有问题的对话，他也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记忆力足够好，是能将当初那几个学徒之间的对话连语气都恢复的一模一样的……然后，终于感觉到了那一点点酸。
是的，明明吉尔伯特才是那个败走他乡的倒霉蛋，但这些胜利者却是真心实意的
在酸那个必然在黑迷之塔受到很大重视的吉尔伯特。
甚至还在那里酸唧唧的说吉尔伯特可能都死得只有渣渣了！
可就凭希尔之后得到的讯息，黑迷之塔和绝望之塔之间的联系就没有停过啊！
作为鲁特塔主那么重视的弟子，绝望之塔那边怎么可能一点吉尔伯特相关的消息都没有呢？
那家伙的确不太好，但真的没到早就没了的地步。
虽然里面的确有两个属于外围学徒，就是陪着某个九环法师真正的学徒巡逻的可能消息不太灵通，可那个被陪着的，却绝对心里有数。
如果希尔当时多思考一下，那他大概就直接直达终点了。
维克那和塔洛娜算得了什么呢？
希尔估计还会挺高兴他们的出现。
毕竟，把他们俩创出来的话，阿斯摩蒂尔斯冲过来也不会再对希尔做啥……他还没那个本事直接让这俩家伙死得渣也不剩。
只要有一点可能会传出去的消息，阿斯摩蒂尔斯就不会对世界树家的熊崽子下黑手。
主要是，熊崽子的目标并不是地狱之主在谋划什么，而是不让他把特拉希尔扯进去。
对于手里后手无数的地狱之主来说，只是放弃一个还算合用的世界而已……有点可惜，可还没到遗憾的地步。
再加上，大战一起，那边蹲着的乔斯肯定会冲出来……他怕的不也就是自己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兰森德尔再焦心也不知道是谁干掉他的嘛！
那样的话，希尔估计早就回家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这个世界掀得一干二净，一点肮脏都没藏住。
可，希尔难道是为了给邻居做个大扫除来的吗？
希尔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如果他当初直接冲，那对特拉希尔来说最麻烦的两个危险：地狱之主的觊觎，真菌夫人的蘑菇，都能在一开始就被解决掉。
然后希尔就能潇洒的打道回府，而不是又扯上冥河，又搭上兰森德尔。
连阿曼纳塔都过来晃了一圈呢！
好像，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冥河和威廉之间搭了一道桥，让特拉希尔的冥河可以有一个体面又温馨的开端。
可，那，回到特拉希尔也能做的啊！
但，他也因此和兰森德尔建立起了更深厚的友谊，还亲眼见证了天堂山事件中的变与不变……好像也没那么亏？
也不是真的没有时间，就是受了点惊吓，还有多懂了点脑……更别提还有拉塞尔这个让他满意的学生呢！
唔……嗯？
“先生？”李斯特看着话说到一半又开始面部表情乾坤大挪移的希尔，小心翼翼的问，“只要安排这些任务就好，是吗？
需不需要和公正之主打个招呼？”
“不用。”希尔回过神，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塔灵……他现在有点想不清楚自己那一时的疏忽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所以还有点懵，“这次以我们自己的名义发任务，而且要点明这药剂来自于水晶花。”
自打特拉希尔恢复正常，大海也在阿格莱亚的主持下正常有序的开展着灾难与平安的轮换之后，不死族当然也还是摸到了水晶花的大海沟附近。
当然，他们去的速度快，死得速度也快。
水晶花又不需要和他们玩什么你来我守的战争游戏，她的净化之力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一种毒。
不死族的元素之躯又怎么样呢？
不属于水晶花承认的存在就是要被消解的对象。
到现在，不死族还没有找到办法怎么在那里面存活超过1分钟……可就这一分钟，已经足以让这群自己找刺激的不死族，看
到了水晶花漂浮在洞穴之外的几根花枝。
尤尼佛罗拉当然不会和普通的水晶花一模一样，但既有时间又有人手的不死族，还是能从外形中探究出来尤尼佛罗拉的真实身份的。
甚至希尔已经能在某些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的不死族的平板上看到他们论坛里和尤尼佛罗拉相关的探索……不死族已经能够确定尤尼佛罗拉使用的能力是增益而不是负面效果，所以他们的驱逐和净化神术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用处。
这些家伙已经在考虑用各种毒药或者负面性的药剂去试探水晶花的正面增益到底是什么，并且已经开始收集托瑞尔那边的药剂了。
到这个地步，尤尼佛罗拉的净化就很容易就能被探查出来，所以，希尔也没必要继续保密。
反而应该趁着那群家伙发的疯还不够大的时候，先把结果说出来。
让那些家伙发狂的，不是一个打不过的BOSS……不死族还是清楚，只要策划不给他们开火权，他们就算对着BOSS都打不出一个1，而是秘密。
只要这个秘密直接被掀开，那群汇集起来的无聊家伙自然就散去了。
希尔有时候也很为难，毕竟，尤尼佛罗拉性格之中有些过于执着的地方，她很难理解，不死族的无聊会到什么程度。
所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只要说出她那是什么毒，那些在她大海沟上晃悠的家伙就会四散而去……那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所以，希尔和她说了几次，尤尼佛罗拉都坚决不愿意，她的战斗欲望都升起来了呢！
然而，希尔觉得，她可能还是不知道，不死族打算用什么方法和她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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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0章 有些东西还是别出现的好
‘唧唧歪歪’的药剂在不死族的设想里都是最正常的东西。
托瑞尔那边最有名的东西，不是那些法师们搞出来的高大上的炼金奇物，而是不知道什么狗脑子想出来的脏东西。
就像他们顶顶有用的一种酒，实质上就是用某种特殊蜥蜴拉出来的东西制作的。
的确，那种蜥蜴更偏向于元素生物，那些东西只是他们汲取的一种特殊植物中的一部分营养之后排出体外的东西，甚至还天然就具有某种香味，酿出来的酒据说风味特别独特。
可，对于亲眼见识过猫屎咖啡的生产流程并且从此之后坚决不对任何号称生产环节非常特殊的食物感兴趣的希尔来说，那玩意儿的制造过程就足以阻止他一切的好奇心。
在特拉希尔的时候，他已经运气很好的，没有那个品尝到某种加了特殊料理的酒的机会，现在的希尔比起以前的那个他，对这些‘制作过程神秘，原材料保密’的东西全都看都不看一眼。
希尔的洁癖，在特拉希尔明显更严重了一点……而这个特性，明显传承于水晶花老祖宗。
他，曾经也怀疑过这是来自精灵的遗传基因。
但在托瑞尔走过一圈之后，希尔将这个怀疑彻底抛在脑后了。
精灵，是真TM的自由啊！
倒是尤尼佛罗拉，虽然生活在海洋里，但是连微生物过滤出来的东西都嫌弃，那才是非常纯粹的洁癖。
然而，尤尼佛罗拉还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天赋：她非常擅长分析各种原材料……从成品之中。
配比她肯定没法确定，但里面都有什么材料，尤尼佛罗拉却能感知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尤尼佛罗拉，真要是被不死族往大海沟里丢那些脏东西，绝对会发狂的。
希尔当然也试图阻止过，甚至还直接要求威廉去干涉这件事，可惜收效甚微。
希尔当然知道，官方的警告如果太明显，有时候反而会带来更糟糕的后果。
可要是不痛不痒的提醒，对不死族来说又和没有提醒一个样。
但，中间最麻烦的是，尤尼佛罗拉并不愿意希尔用强制手段阻止不死族对她的骚扰。
希尔也不是想不到原因，他家这位老祖宗，只是不喜欢别人进入她根系所在的区域去打扰她，但却很喜欢观察外界的动静。
尤尼佛罗拉的好奇心不见得比大地之熊少多少，而且，她还很有在那些破事儿里面搅合两下的兴趣。
希尔提醒过她不死族的肆无忌惮。
但他也清楚，就算是大地上那些吃过不死族不少教训的家伙，隔段时间也会遗忘当初的惊慌失措，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
人，总是习惯以自己为对照物考虑其他人的。
很多人都觉得不死族现在的难以应付，还是他们没有摸清楚对方的脉络。
无法理解网络游戏这种概念，又因为不死族代表的那些不可思议的利益而升起贪婪之心……他们会自己说服自己不死族并不是那么难对付的。
尤尼佛罗拉倒不是贪心，可她对不死族的观察全都是靠着那些在大地上的眼睛，隔岸观火。
而水晶花老祖宗的那种绝对自信就连希尔都没有办法解决。
她觉得自己能在这场战争里获得胜利，即使中间遇到一些坎坷也没问题……习惯了特拉希尔法师那种正统派的风格的尤尼佛罗拉，哪能想得到受过托瑞尔那诡异的炼金风格薰陶过的不死族能干出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不过，希尔可以趁这个机会，解决掉一大部分问题。
尤尼佛罗拉只是不希望希尔以神明的名义严厉禁止不死族去她那里捣乱，但并没有阻止自家小孩子关心的照顾。
希尔点了点水晶瓶……而且，在希尔征求尤尼佛罗拉意见使用这个药剂的时候，对方就应该已经知道，不死族对她的好奇心会消解掉很大一部分。
希尔也没打算将不死族彻底隔离在尤尼佛罗拉的大海沟之外。
他相信总会有人继续去和水晶花玩这种拉扯游戏的。
如果只是和尤尼佛罗拉像是过去和阿格莱亚那样的玩耍，希尔当然不会不愿意，他还会非常支持呢！
虽然离开了特拉希尔，但希尔可没有断掉和那边的联系。
在李斯特的帮助下，他也一直在安排特拉希尔那边的事务。
比如，把那种初生的水元素送到尤尼佛罗拉身边，慢慢的加长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最好能在大海沟里建立一个新的水元素营地。
这样做，既能满足尤尼佛罗拉喜欢热闹又讨厌肮脏的要求，又能让他的小水球慢慢携带上净化之力。
和希尔签订契约的几位元素领主，在元素界其实都算得上年轻的。
所以，他们才会住在特拉希尔这种新生世界之上……换句话说，就是乡下土财主的身份。
能力当然不低，但却没啥特殊，就是最基础的元素天赋。
当然，希尔和他们之间的契约非常公平友好，也不是不能解除……只要双方同意就行。
如果有哪种元素生物想要离开的话，希尔绝对不会拒绝。
但他其实感觉的出来，元素生物们绝对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他们考虑到的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为了希尔拼命拼到只能从元素之核里复苏。
那样的话，虽然他们还是他们，但过去的灵魂契约却都会直接失去效果。
面对元素朋友们的真诚与信赖，希尔当然很感动。
但他也很清楚一件事：一开始，这些元素生物和希尔签订契约的时候，想得可不是和一位一般来说根本到不了生命极限的存在签一个把自己终生都卖了的合同。
希尔和这些元素领主到底谁能活得更久，已经变成了一个未知数。
尤其是在他传奇之前和他签订契约那些元素生物……那时候的希尔，表现得就像一个深受自然宠爱的半精灵术士。
他们虽然知道希尔能活得久……但活得久和不会死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点大的。
希尔，当然得为这些莫名其妙卖了终身的元素朋友做些打算。
土元素和木元素其实倒还好说，毕竟，希尔的山谷里就有世界树分枝存在。
长时间居住在那橡树的附近，这两种元素早晚会诞生出属于自己的专属特质。
但水元素……虽然有一部分会因为阿格莱亚的存在而受到影响，但还是有一些特别纯粹的，说穿了脑袋里只想着睡觉，漂流和玩耍的水元素生物，完全不为所动。
但希尔派了这些几十年过去还仍然是小水球的家伙去给尤尼佛罗拉送信的时候，却愕然发现，他们能领悟到水晶花的净化本质！
水元素虽然本身就有一点净化之力，但和水晶花的那种比起来，绝对沧海一粟……所以，可想而知，领悟了一些净化天赋的小水球们有多强大。
用斯瑞的话讲，丢进公爵夫人洗澡的池塘，都能瞬间清理一新！
所以，希尔就非常愉快的请尤尼佛罗拉帮忙照顾一下这些小水球……他家傲娇的老祖宗，是绝对不会接受被小孙子送来陪她玩耍的小水球的，但帮着希尔培养一下手下，那绝对义不容辞。
等到尤尼佛罗拉和不死族的拉扯到了一定的平衡，希尔就会去在大海沟附近建造一些有趣的迷宫。
也不需要尤尼佛罗拉做什么，她只要指挥小水球们去砸不死族就好。
最重要的是，希尔契约的元素生物，为了方便区分，都会在自己的元素躯体里凝聚一张盖着熊爪印记的叶子印记。
至于是什么叶子，就看那个元素生物觉得哪种好看了。
但熊爪却肯定不会改变，绝对和希尔领地里的专属印记一模一样。
希尔其实是有点怀疑，不死族会那么早就对大海沟升起好奇心，和过去的那些海魔兽脱不开关系。
那些大海龟，那些大贝壳，还有很多很多……可都曾经被尤尼佛罗拉狠狠的蹂躏过。
独霸一方这种事，绝对不会是大家觉得你最强就行。
而是，你把大家打到了一声都不敢哔哔。
要不然，有霸道又爱玩的阿格莱亚在，正常来说……用游戏的术语，尤尼佛罗拉的大海沟应该是几期之后的版本。
希尔就算这一次解决了不死族和尤尼佛罗拉之间的纠纷，那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关注。
尤尼佛罗拉虽然很喜欢希尔关心她，但也一直保持着一线距离，绝对不会因为希尔的过度关注而高兴。
但是有了带着他标记的小水球在大海沟里畅游，再加上那些一看就是希尔风格的迷宫，不死族必然能明白，这位藏在大海沟里的水晶花，也和希尔关系密切。
虽然希尔不会主动让不死族觉得尤尼佛罗拉和阿格莱亚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但他也不会阻止不死族往那边联想，对吧？
希尔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绝望之塔的方向……另外，他还有一些，似乎不太合时宜，但却能让他想起的考量。
水晶花，就像是他过去那个世界传说里的强大无比的天生妖精。
而这些妖精，都是要渡劫的。
第1061章 多元宇宙也有因果
希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可他还是觉得，这个奇幻世界，看起来没啥因果报应之类的说法，那些强大的邪恶者也的确从头风光到现在，可他还是能感觉到一些隐隐约约的因果线。
托瑞尔那边的故事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有趣的地方……真正的善良阵营，或者说，对世界的伤害并不大的存在，即使是兰森德尔那种‘白魔王"一样的角色，他们其实很容易被救。
他也好，阿祖斯也好，都是做了一些伤害别某人，注意，是特定的一些人，而不是所有生灵……所以，他们可能会被扯进一些麻烦事儿里，但如果坚持住了，或者有人意外的拉他们一把，他们之后的命运就会明显光明很多。
当然，更明显的例子，应该是提尔这个不太可能主观上亏欠别人，但可能在某些决策上牺牲了某些人的正义之主。
即使AO算计得那么周密，但没有上钩的提尔之后表现出来的，就是绝对的英明神武。
只要他自己不搭茬，托瑞尔之后的那些破事儿根本扯不到他头上。
当然，AO也不是没做好失去提尔的准备……雅典娜那三兄弟姐妹，真的是，从各方面弥补了托瑞尔的缺陷。
而且，脑袋还都很清明。
能在宙斯和赫拉那对公母的手底下混到风生水起的这三位，绝对比提尔难对付多了。
要不然，AO也不会还是更希望提尔留下来。
但他的反应却也证明了一点：即使那么缺德的AO，算计提尔也不能多次出手。
他虽然稍微能拨动一下和提尔有关的命运线，但明显都是一次性的。
可换成是邪恶阵营，尤其是班恩那几个，AO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希尔并不觉得，在承认邪恶也是一种存在的多元宇宙，AO就能多碰几次邪恶神明的命运线。
这只能证明，像班恩那样的家伙，身上纠缠的因果线实在太多太密。
而且，别人身上的因果线大概是一根根单丝组成的，而那些动不动就拿人命往里添的邪恶阵营，却是那些可以被劈成十几丝，甚至被巧手劈成几十丝的蚕丝线……然后被灵巧的选择某一根使用。
像AO这种可以依靠命运石板编织丝线的强者，手必然非常的灵巧，他甚至能做到不碰到除了他劈出来的单丝以外的任何丝线。
所以，本来就被不计其数的丝线网在其中的那神明，尤其是邪神，就会变成被命运石板到处牵着跑的走狗。
那么，莎尔和塞伦涅总是没那么容易被卷入其中，全看她俩自己的想法，难道就是因为AO真心疼爱她们的关系吗？
希尔以前曾经怀疑过，但后来却觉得绝对不可能。
对于AO来说，只是确保把莎尔和塞伦涅卷进去之后不会影响她俩的实力与安全，那就是他最强大的父爱了。
像现在这样，莎尔和塞伦涅上钩就有事儿，不理不睬也绝对不会因为某些异动的命运影响而被带进沟里去，肯定不是那个老头子心慈手软。
那可是连自己都能算进去的狠角色！
希尔思来想去，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莎尔和塞伦涅以前的积累太厚。
无论创世双月现在变成什么样儿，她们两个都还是曾经为了守住托瑞尔这个世界整整奋战了五十万年的那对双生女神。
没有她们的付出，托瑞尔是绝对没有现在这样完整的晶壁系的……那是莎尔和塞伦涅用荒神的血肉凝造出来的血色长城。
要不然，托姆也没法搞出那个漫游者之墙。
别的世界难道不羡慕那防御力异常强大，还能利用邪恶者的灵魂
当燃料的晶壁墙吗？
但没有谁能做到。
不是因为世界的等级差距，而是因为没有哪个世界外围能堆积那么多强大到可怕的原材料。
一开始，莎尔和塞伦涅选择将荒神的躯体堆积在托瑞尔外围，只是为了警告某些识相的荒神绕道而行……可能是因为她俩这种防御与警示的意识太强大，所以那些躯体才慢慢化为了墙壁。
托姆只是灵机一动，得到了某些启示才完成了漫游者之墙。
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当年莎尔和塞伦涅的浴血奋战。
同样，也是因为创世双月当年的壮举，让多元宇宙里最可怕的荒神群再也不复存在。
之后的那些零星出现的荒神，能凑个几人小队就不错了。
这也让多元宇宙很多新出现的小型世界能够保存下来，不再刚刚诞生就被蜂拥而至的荒神啃噬一空。
要知道，在莎尔和塞伦涅达成这一壮举之前，就算是星灵都曾经在荒神群的围攻之中殒落过……甚至还因此直接毁掉了位于多元宇宙中心区域的好几个世界。
虽然星灵的确可以躲入他们自己的那个次元里行走，可对于这些天生善良的生物来说，他们也无法眼看着自己创造的世界就那么被吞噬毁灭掉。
然而，那个星灵拼了命的结果，是连带着他之前创造的几个没被荒神盯上的新世界也一起炸了。
从那以后，星灵们就更注意不让自己出现在人前了……除了那些刚成年的行走者。
其实从这些过去就能看出来，莎尔和塞伦涅完成了多么伟大的壮举。
双生女神当年也是立足于托瑞尔，靠着原初黑暗和原初光明循环转化出来的原初力量才成功的……她俩当年的那种战斗方式，其实还挺符合太极的概念。
至于AO，别看他力量很强很厚，但秩序神的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儿。
蹲在角落里不被抓走打死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他甚至连指挥原初者战斗都不行，还得让莎尔和塞伦涅在战斗之余消耗精力去引领原初者们完成后勤支援工作。
要不然，当初那些原初者也不会因为莎尔和塞伦涅开战而不知所措，跟在谁身后都痛苦……虽然还是跟着打了，但他们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去揍裳提阿，还有原初者试图浇灭那个太阳，干掉初生的阿曼纳塔。
要不然，这些原初者也不会被AO一股气塞进了艾伯尔。
他们虽然帮不上莎尔和塞伦涅的忙，但让AO头大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莎尔和塞伦涅也是因为这一壮举，成了多元宇宙所有世界，所有神系都敬仰的存在。
所以，无论这两位邪恶还是善良，聪明还是荒唐，一样在多元宇宙声名赫赫。
要不然，就凭这俩女士常年家里蹲的架势，也不至于名声比天堂山那些到处找事儿的老家伙还流传的广。
如果说希尔以前只是有所察觉，但到了现在，走过了那么多世界，见过了那么多故事，他是真的，对命运，对因果，很是敬畏。
但他也不会因此畏惧到什么都不敢做。
希尔只是觉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种话，有时候并没有错。
虽然他曾经也对这种话充满了怀疑。
只是，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在他曾经的世界，符合这些话的那个时间段，能够读懂那些格言谚语的，都不是普通人。
所以，这一切，都是要求人在拥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去做的，而不是让你吃不饱穿不暖，连自保都难的时候，牺牲自我……他曾经觉得的格格不入，是因为他，还有他周边的那些人，自保都勉强，根
本没那个资格去考虑那么多东西。
比起刚刚离开特拉希尔，将过去的印记全都掩盖的那个希尔，现在的他，反而开始慢慢的将曾经记忆里的那些东西再次拿出来仔细琢磨了。
所以，他这次考虑的就是他家的水晶花老祖宗。
希尔听得出来，尤尼佛罗拉所谓的，和她关系非常好的某个水元素位面，可不是像希尔这样拥有某个水元素领主作为盟友的‘友好"形式。
她绝对没干好事儿。
想想看特拉希尔的水系术士，就知道尤尼佛罗拉的底线在什么层次了。
希尔，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那些水系术士全都是自己跑到大海沟找死的。
尤尼佛罗拉之所以一直还算中立，真的是因为大地女神的存在让她没有太过放肆。
而那些被她赶走的水元素，估计也不是真的死亡……他一开始派小水球过去的时候，是真的提着心的，生怕那些小水球喊着‘太可怕了"哭着跑回来。
幸好，小水球只是不怎么喜欢尤尼佛罗拉，但相处久了也还行，得到好处之后就更是把过去的那点淡淡不喜也遗忘了。
希尔这才放下了心，确定尤尼佛罗拉只是手黑了点，还没狂到在元素界面大杀四方的地步……但她绝对让不少水元素回归了元素球阶段：就是和小水球差不多的模样，虽然实力重归零，但还不至于像元素核那样的彻底陨落，即使再次凝聚出元素生物也是崭新的他。
但希尔可以确定，尤尼佛罗拉身上肯定纠缠着不少命运线。
偏偏现在的特拉希尔，冥河与神域都已经齐全了……那有些因果轮回必然也会跟着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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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2章 李斯特的避而不谈
说起来，在确定特拉希尔的法则终于圆满，可能要进入正常世界的轮回状态时，希尔是真的有点担心尤尼佛罗拉。
水晶花绝对是他身边唯一一个会出***烦的长辈。
当然，精灵神系不在希尔的考虑范围内，某些已经不被他放在心上的，有血缘的家伙也一样。
而他的女儿们，爱丽丝反而不需要担心……只要她还留在那个混乱世界，什么破规则都找不上她。
毕竟，规则就是秩序，那个世界是不会承认的。
兰森德尔那么好奇，不也没敢在那个世界留下自己的正式印记嘛！
黎明之塔他都不敢建。
除了不死族这种不被外界影响的类型，就算是神明到了那里，时间一长，判断力也会出现问题。
所以，兰森德尔虽然常去，但他的化身也不会在那里待超过一年的时间。
然后就是阿格莱亚，小海神诞生的太晚，对世界的影响还不多，又因为希尔的存在，即使生***玩闹，也没有牵连过无辜者……不死族那是另外一回事儿，再加上父母的遗泽，希尔暂时不需要考虑她的问题。
再者说，希尔还是相信阿格莱亚的人品的……那可是他自己养出来的好姑娘！
至于大地之熊，希尔是不会担心的，他们获得的防护层可不只是因为大地女神的光环与庇护，还有自己几万年来的兢兢业业，誓不回头。
最后就是法兰，他也不需要希尔关心这方面的问题。
包括阿德里安他们，希尔其实都不需要担心。
特拉希尔正统法师出身的人，即使步入邪恶阵营的那群人，对因果这方面也是有那么一些敬畏的。
当然，这是贵族之神的功劳……法师想要晋升传奇就必须还清生命之恩这个拦路虎，就是这位人类主神提出来并且得到了世界认可的法则。
所以，法师，以及法师协会总是想方设法给贵族教会找麻烦，也没啥错。
当然，法师与贵族之神之间的纠葛已经因为他们来来回回的互相攻击而变得没法分清到底哪边的责任更大一些了。
但纵观所有世界，除了那种小型的，被神明牢牢掌控，死死压制的，法则没那么全面的世界以外，真的很少会出现像特拉希尔这样，人类主神和法师完全是两码事儿的世界。
然而，法师们也没法彻底憎恨，甚至将贵族之神设为永世之敌……这家伙自己厌恶法师，但他却不会阻止知识之神他们帮助法师的成长。
但也因为贵族之神的存在，特拉希尔法师能搞出来的邪恶，被限制在了一定范围内。
别看法师协会闹得那么凶残，可真的被他们坑死的，都是自己人。
很多事情，只要不是群体性行为，只是某些法师单独搞得事儿，其实就好处理多了。
贵族之神也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让法师与贵族形成了一种平衡……换成是托瑞尔，哪有贵族敢那么对待大法师？
可被贵族看得牢牢地，又实力不俗的法师们，顶多不主动搞事儿，绝对不接受被人搞。
只要有正当的理由，他们毁天灭地都是理直气壮。
这也是明明人类主神都滑向了邪恶阵营，特拉希尔人类王国却还在一定的规则内正常运行的原因。
所以，即使到现在，希尔也还是觉得特拉希尔的贵族与王权之神非常邪门。
他真的是，永远在钢丝绳上蹿，即使换路线，跳的另一条路，也还是一根钢丝。
贵族之神的平衡力，估摸着还是天生的，完全不是后天培养出来的那种，那是谁都养不出来的天赋。
啧，想到那家伙就烦躁。
希尔在山谷中传来的不死族的欢声笑语‘希尔又发限时任务嘞"、‘快快，趁着那些家族都没在，赶紧抢"中，默默地翻出了自己准备了很久的好东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才终于心平气和了下来。
将那些好东西认认真真地收好，希尔转头看向李斯特：“的确没有大家族接到任务，是吗？”
“是，这两天还留在这里的两个家族，只有末世和那个朱美丽的家族。”李斯特的语气有点奇妙，“我等他们全都从乔斯那边接了日常任务离开，估摸着他们已经到了任务点，才发布的我们的任务。”
“那俩……为什么在这边？”希尔有点奇怪。
“朱美丽，现在的儿，蛾子，好像挺喜欢吞噬各种金属。”李斯特缓缓地说，“虽然，有点不太适合观赏，但那些小蛾子分泌出来的粘液，很适合融化矿石，还能帮忙制作合金。”
化学炼金吗？
希尔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利用化学反应搞金属合成的实验。
然后他才领会了李斯特的意思……朱美丽那只很有实力的大蛾子，又开始生儿育女了。
而且，主要还是靠帮着乔斯建造黎明之塔来积攒生育所需的食物与能量。
李斯特一直没提这件事，应该是拉塞尔也参了一脚。
希尔倒不会觉得奇怪。
拉塞尔是个很实际的孩子，有更方便更廉价的方法让他的魔法塔能更上一层楼，他可不会因为满地丑陋的小青虫和扑棱蛾子就不做。
要不是奥艾塞斯的时候，朱美丽玩的太惊心动魄，希尔估计也不会因为他的大蛾子太能生就有什么不良反应。
但希尔却能理解为什么除了末世以外，只有散人还留在这个山谷里……虽然不是所有家族都和傲天盟里那几个那么强，但大家也都还有点实力，犯不着和一群蛾子，还是当年的蠕虫的同母兄弟抢生意。
只有散人不在乎，他们本来也不是一条赛道上的人。
希尔歪了下头，有点迷茫：“朱美丽，在搞什么鬼？”
李斯特答非所问的说：“我和普尔维查过了，那些小蛾子的父系血统，不是源自于这个世界。”
希尔眨了眨眼……蠕虫法师之前，还是之后？
他迅速在脑海里翻阅托瑞尔的各种虫子资料……朱美丽的夜蝴蝶有一种特性，她不会和比之前那个交配对象更弱的虫子交配。
但她会记录所有和她交配过的虫子的基因，然后按需产卵。
在蠕虫法师之前的话还好说，托瑞尔有好几种昆虫很强悍，虫群甚至能猎杀传奇，但，都有明显的弱点。
尤其是吞金虫一类的存在。
虽然它们可以依靠吞噬各种矿石金属来弥补自己的缺陷，但这对于希尔来说都是无用功。
无论它们吞了什么，希尔都能在一瞬间找到它们的弱点所在。
可要是之后……
希尔无法想象比蠕虫法师还强的虫子得是什么玩意儿！
他犹犹豫豫的往外看了一眼。
“普尔维说他没有感觉到危险。”李斯特当然明白自家小熊为啥这个德行，“乔斯也说那些虫子，没什么邪恶气息，也没有给他威胁感。
他们都已经用了好几天了，小蛾子已经漫山遍野……乔斯还是这么觉得。”
希尔当然知道没啥邪恶之力，要不然，他早就有感觉了。
但……
等等！
希尔猛地察觉到一个巨大的漏洞……如果那些虫子真的如李斯特说的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那么多的生命力？
不死族人数再多，他们身上
也只是元素力，在希尔的感知里只是像素点，密密麻麻一片又一片。
但那不是生命的气息。
对于希尔这样的自然之子来说，在一个如此荒芜的世界，突然出现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的生命，他绝对不会毫无察觉！
希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李斯特轻声细语的说：“先生担心什么呢？
公正之主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啊！”
希尔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塔灵。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李斯特和普尔维都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没吭声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希尔那有点严重的洁癖。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不希望希尔再因为什么事拖住回家的脚步。
李斯特的确很了解希尔……他知道希尔在这次大冒险之后，非常的想念自己的家园与亲人朋友。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即使希尔知道他不在也应该不会有什问题，却还是会忍不住驻足观望，直到这个应该变成一定，他才能动。
塔灵即使表现得再有感情，他也是理智又冷静的，在‘主人的愿望最重要"的核心的影响下，李斯特选择将一些既影响希尔心情又可能会让他纠结的无关紧要的小事放在一边不提，非常正常。
就像朱美丽这些事情，虽然可能会造成一些影响，但必然都在威廉的掌控范围内。
即使公正之主觉得朱美丽很疯，可他不还是没有阻止这个不死族的做法嘛！
而且，李斯特其实才是真的对威廉非常不满的那个……他看待威廉的时候，并没有希尔那层滤镜。
希尔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说的也没错，就让威廉自己来处理这些事情吧！
我，也的确应该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李斯特立刻回答：“您的好奇心，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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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近乡情怯的希尔
发现希尔的表情不太对劲儿的塔灵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家这位向来心宽体不胖的小熊竟然充分的体会到了他的阴阳怪气。
看来，希尔其实很清楚，他出来遇到的绝大部分麻烦事儿都是源自于他自己的好奇心。
而且，也深深明白为什么李斯特会脱口而出这种话……生怕小熊学大禹。
但他也不能让自己的这句话掉地上……否则的话，希尔那典型的熊孩子逆反心理真被激发出来，他就真的是自找麻烦了！
所以，李斯特迅速慷慨激昂地将话题转移到别人身上：“有问题的，只是试图利用您好奇心的人！”
希尔冷静的眨了眨眼：“威廉？不会的，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划算，这个世界没有那个价值。”
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希尔自己都有点愣住了，然后他就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即使看起来和过去没区别，可，话里话外，还是有了距离。
毕竟，希尔其实很清楚，真的能够利用到他的人，只有威廉。
其他的那些，包括冥河这类的大佬，在希尔这里都是仔细斟酌的权衡利弊，与利益交换。
至于希尔和他家人之间的相处，那本来就不需要放在天平上计较。
既然是家人，就不会去衡量什么得与失，每个人，对自己家人的底线都是最低甚至有弹性的。
不到被伤到体无完肤，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呢？
虽然希尔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重情重义，可至少，在他的生命里，他真正承认的那些家人，都没有让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只有绝情断义才是人生。
只是，他的心很大，但也很小，能走进他心里，并且被他认可的家人并不多罢了。
至于朋友，希尔其实是做好了想要一生一世走，却大部分只能在半途挥挥手的准备的。
能够一直不走散当然最好，可真要是不得不挥手告别，只要他自己问心无愧，希尔就不会有任何恋恋不舍。
可能是从小得到了家人最多的关爱，从来没有过情感缺失，希尔即使偶尔会有一些情绪低落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失去什么而过度难过，也不会搞什么藕断丝连。
在这方面，希尔还是挺了解自己的。
但他是真的没想到，明明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他会一直考虑威廉的心情与想法，可在完全不用思考的时候，他已经将这位曾经的朋友排除在挚友范围之外了。
否则，他说的只会是‘威廉怎么会算计我"。
不过，威廉在他心里的地位，还不至于比兰森德尔低。
希尔默默地将自己心里的关系图重新摆正了位置……他当然不会觉得威廉从此以后就不值得信任，威廉身上的某些印记，也仍然存在，希尔甚至相信他之后也不会让自己失去那些高尚的底线……但无脑信任他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李斯特自己也没想到话题会急转直下到这个地步，他其实只是想要转移个话题而已。
塔灵也没想到，希尔会敏感到这个地步。
然后李斯特才反应过来，这应该也是一种‘近乡者怯"的表现。
长时间离开家乡的游子，决定回家的那一刻绝对是开心的，什么都不想的。
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随着过去的那点回忆，尤其是离家之前的那些故事逐渐被想起，必然会出现百转千回的心思。
希尔这是在确定之后的事情对他没啥影响之后，开始胡思乱想了啊！
李斯特默默地计算了一遍，终于明白了希尔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惦记的是什么事儿……对特拉希尔贵族与王权之神还有爱情女神的报复。
可能是想得太多，准备的方案也有好几种，希尔有点不确定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他才会因为一点小事儿就想起威廉。
李斯特不打算戳穿希尔自己都有些迷茫的心情。
说穿了，在托瑞尔也好，在这个世界也罢，希尔都将心里面对和威廉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产生的遗憾暂时放在了一边。
威廉对自己的歉意表现得越诚恳，希尔心里的遗憾就更多。
为什么威廉找回自己的理性与心态，非得是用他希尔得到的教训呢？
虽然不是很清楚希尔为什么会突然术士等级大跳跃，但和希尔绑定的非常紧密的李斯特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自己能力的大幅度进步……以前的他，思考一些事情，靠的是智能核心无比强大的计算能力。
但现在的李斯特，竟然可以在看到某些东西的时候，直接判断出结果……人类那种看一眼完全不用思索就能得到答案的能力，塔灵是不可能拥有的。
他能做到这点，必然是因为希尔获得了某些因果律法术的天赋。
窥探命运者，即使是那些所谓的观星师，都是纯粹的天赋者，是没法靠着努力学习做到的东西。
不会就是不会，再怎么研究，闪烁的星星也不会突然变成电影画面。
而李斯特是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这个能力的。
虽然心里面早就对希尔这段时间获得了点啥有所推测，但能让他这个塔灵都被影响到……李斯特真的有点担心自家主人光靠胡思乱想就能晋级。
毕竟，他对多元宇宙的历史，与曾经可能的某种命运，了解的太多了。
稍微一对照，就能得到命运长河的反馈。
李斯特曾经也是相信过等级是有极限这回事儿的……比如此刻的希尔，法师和术士的等级加起来，估计就要到多元宇宙的封顶值。
但好像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
亲眼看着希尔在那里计算一个什么鬼系数，李斯特才搞清楚，第二职业其实是要打折的，如果有什么第三、第四那就得折上加折。
希尔还是有很多的进步可能。
但是，希尔那总是不太想承认的主职业一旦过于高，却会影响到他的法师职业的上限。
希尔真正担心的反而是这点。
本来他是琢磨着，先胖不算胖，后胖才能压倒炕……压制术士职业的发展，让法师成为那个先达到系数关键点的职业，那无论他之后术士进展的多块，都不会让他被迫因为血脉走上神明之路。
想得很好，但做起来是真的难。
以前光是对希尔宠爱有加的大自然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命运"。
关键，希尔还真的对某些因果了解的说不定比本人还要详细。
李斯特都忍不住有点怜爱自家这个满腹心酸言的主人了……虽然这话说给外人听的话，好像有点欠揍。
要知道，希尔现在，还被很多存在当成小孩子看呢！
冥河和希尔交流的时候，就有点像是在哄孩子。
希尔自己是被哄惯了，所以他才一点感觉都没有……正常的话，那种级别的大佬，在找人干活儿的时候，哪可能那么客气？
让你做事就是给你的福气。
当然，这些大佬还不至于不给那些为自己工作的人好处，甚至好处还会很大……可，给什么却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哪可能像希尔这样，先确定自己想要的是啥啊！
希尔这些年被哄得都已经快忘记了，当年他自己在领公司福利的时候，发的那些牢骚与谴责了！
但这样的希尔，已经在考虑该怎
么面对等级有可能达到某种难以撞破的天花板而停滞不前这种事情了。
说穿了，深渊意志的亲儿子都不可能这么快。
不过，李斯特也因为希尔的这些计算明白了一个现实：所谓的多元宇宙等级上限，并不是真的谁都绕不过去。
这就像是一种渡劫。
就像新生的宇宙需要熬过一些灾难才能真正的立足于于奇幻世界一样，走到那个天花板的存在也要在渡过某些劫难之后才能走自己的路。
世界树，冥河那种等级的大佬之所以无人敢惹，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超越了那层天花板。
无底深渊和九层地狱，还有天堂山，则是正在渡的那种。
很显然，都是失败了好几次的那种。
希尔之所以不担心自己很快就能到达所谓的上限，就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离那个阶段还远。
但他已经有了考虑这些的资格。
这资格，恐怕连莎尔和塞伦涅都还不具备，AO才是那个已经知道方向的存在。
但如果从战斗力来讲，希尔却离莎尔还有一定的距离……命运，果然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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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并不知道自家塔灵已经将他那点秘密摸得差不多了。
他正关切地看着某些接了他任务的不死族的动静。
如他想得那样，这些没啥兴趣加入大家族，喜欢玩亲友小帮或者干脆就自己单独行动的不死族，在确定绝望之塔那边主要都是大家族在攻打的时候，完全没打算找任何一个家族合作。
即使闻讯而来的路大总管态度好到让他们如沐春风也没谁打算和末世合作。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还没有加入任何大家族的人，意志力绝对坚定……这已经不是抱团不抱团的问题了，而是那些家族享有的神明祝福太过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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