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新调无线电侦测车（四更）
两人先到酒店之内，稍等片刻望月宗介被护送而来，三人在包间坐下。
相见自是客套，魏定波言谈之间表示想念，还说一直未得空去看望月宗介。
“听稚子说你今日有任务在身，还以为见不到你。”望月宗介笑着让大家坐下。
“碰巧回到区里汇报任务情况，听稚子队长提及此事，劳烦望月队长挂念。”
“辛苦你了。”
“队长言重。”
望月宗介其实对魏定波还是很满意的，望月稚子来武汉区他其实很担心，现在有魏定波帮助扶持他反而是放心不少，再加上魏定波此前立功，算是给望月稚子增加功绩，他自然是爱屋及乌。
有关武汉区任务之事望月宗介并未多谈，毕竟不是他应该去关心的问题，大家就随意聊天。
言谈之间魏定波听望月宗介提及机场内无线电通讯时常还是会被干扰，而且听他的意思还是法租界内发出的干扰，这让望月宗介不胜其烦。
虽然上一次机场被空袭之后，机场内的无线电通讯已经加强了防备，短时间内就会更换频率，避免出现上一次的事情。
可抗日组织也会捕捉机场电台，就算是破译不了通讯内容，偶尔也会在关键时刻给与干扰，总之带来的麻烦不小。
说起这件事情，自然还要从船上护送的两辆无线电侦测车被毁一事说起，这是一切的起因，可望月宗介此时虽然言语之中不胜其烦，但其实能听出来好像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为何？
难不成是因为武汉区开始对法租界内行动，望月稚子认为可以给租界内的抵抗组织一定的压力，让他们没有办法频繁的使用电台？
他会不会有点高看法租界，毕竟此时法租界内闹的很凶，武汉区已经是受到了影响，都不敢大规模的进入搜查，不然望月稚子今日可没有时间来吃饭。
不过这种心思魏定波没有提，只是默默吃饭。
等到吃完饭两人将望月宗介送上车，临行告别前对方还不忘告诫两人注意安全，看着望月宗介的车子远去，魏定波对一旁的望月稚子说道：“送你回家。”
“今日大发善心？”
“这不是吃完饭，消消食。”
与望月稚子一同回家魏定波心头还在想望月宗介的话，为什么他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明明对机场内的无线电通讯影响很大。
真指望武汉区那不是开玩笑，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望月宗介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怀着这样的心情将望月宗介送到家中，魏定波也没有进去便扭头离开，他今日原本是想要趁机去找石熠辉汇报李谦的调查情况，但现在他突然改了主意。
他想要去租界外转一圈，魏定波走到靠近法租界的一元路，沿着一元路向前走，眼睛在路边四处看着。
就在魏定波走到一元路口靠近法租界内部河街的地方，他看到了一辆军绿色汽车，外观看起来和救护车相差无几，但是车顶上多了一个会旋转的东西，魏定波知道这是旋转接收天线。
这不就是日军从德国进口的无线电侦测车吗？
与魏定波在船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但是船上的两辆无线电侦测车已经被毁掉，但现在这里却又出现了一辆。
魏定波没敢多停留，立马从旁边匆匆而过，之后沿着法租界外再度转悠一圈，并未发现其他的无线电侦测车，但他认为一定还有。
他心中明白，第一批无线电侦测车被毁之后，日军立马向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再度申请，这是后来申请到的无线电侦测车。
而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之后，日本人更加小心，护送队伍恐怕非常隐蔽无人知晓，以至于无线电侦测车到了武汉甚至于已经开始工作，都没收到消息。
若不是今日望月宗介的表现，可能魏定波也难以反应过来。
当时他就觉得望月宗介的表现奇怪，不放在心上肯定是有所依仗，但依仗的必然不是如今的特工总部武汉区，那么能对付租界内电台的魏定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无线电侦测车。
毕竟日军上一次进口了十余辆，说不定会再给武汉区分配，毕竟武汉区对日本人来说，战略意义非常重要。
既然想要对付法租界内的电台，那么车辆可能就在靠近法租界的街道上，所以今日来一元路上果然找到。
一路回到家中，魏定波将门关起来，立马对冯娅晴说道：“有重要消息，明日立即汇报组织。”
“什么消息？”
“日军有新的无线电侦测车到武汉，且已经开始工作，甚至于不知道工作了几日。”
“能确定吗？”
“我亲眼看到的。”
“这个消息很重要，我明日汇报。”
“让组织派人再查查，肯定不止一辆。”
“说不定组织同志在街面上见到过这样的车子，但是这东西毕竟是进口回来的新技术，可能很多同志看到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冯娅晴认为这么多天没有收到消息，这个可能性很大。
魏定波点头认可冯娅晴的说法，毕竟这东西外面看就是一个铁疙瘩，顶多是头顶上多了一个旋转接收天线，很多同志确实不了解。
若不是魏定波此前在船上见过，他也不是很清楚，就换成之前冯娅晴在街上看到这种车子，恐怕也不会联想到无线电侦测车。
说白了就是不知道这种汽车的真正用途，导致无线电侦测车已经开始工作，大家都还不得而知。
“好在电台大多都隐藏在租界内，日军的无线电侦测车不能进入租界，可能会受到很大影响，而且他们也很难进入租界抓人，这是唯一的好消息。”魏定波说道。
“日军看来很看重武汉，无线电侦测车哪怕被毁两辆，还是重新分配过来。”
“其实这是必然的。”魏定波其实心中也算是有所预料，不然今日也不会在听到望月宗介的话之后，立马就联想到了无线电侦测车。
毕竟日军进口无线电侦测车的目的就是打击抗日组织，武汉区地区的抗日活动非常频繁，机场被炸可是重磅新闻。
那么日军没有理由不给武汉配备这样的东西，别说路上被炸毁两辆，就算是十辆车都被炸毁，日军想办法进口还是会送来武汉。
为什么？
敌人越是炸，越说明他们怕无线电侦测车进入武汉，越能表明武汉地区的抗日组织电台众多。那么日军没有理由放任不管，所以说今日之结果其实是必然，那么军统之前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炸毁无线电侦测车还有价值吗？
必然是有价值的，起码拖延了日军的时间，以及现在日军抽调无线电侦测车到武汉来，那么肯定有其他原本应该配备无线电侦测车的地方，没有得到车辆。
那么这个地区的抗日组织就得到了很大的帮助，抗日并非武汉一城之地，而是全国之举。
第二百二十七章 汇报
第二日一早冯娅晴与魏定波一同出门，她今日要与组织汇报昨日魏定波提供的情报，虽然电台在租界内还未遇到危险，可情报容不得耽误，毕竟你并不知道租界外是否也有电台。
魏定波则是一如既往去了眼镜店，一天忙碌没有异常，毕竟李谦在租界外有异常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军统主动上门，毕竟这是军统的一个联络站。
可此时军统对李谦身份存疑，必然是不可能上门联络，所以魏定波算得上是枯坐一天。
与往常一样目送王木琰离开，魏定波则去联系石熠辉，今日要汇报的内容多了一条，便是无线电侦测车。
其实无线电侦测车日本人方面是没有打算隐瞒的，毕竟你也隐瞒不住，车子在路上跑来跑去，你指望大家都是瞎子？
只是日军没有宣传罢了，想着能隐藏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就算是被抗日组织知晓他们也不怕，因为车辆周围都有负责安保的宪兵队宪兵。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魏定波就说了，车子若是到了武汉你再想要破坏，难如登天。
来到杂货铺时间已晚，石熠辉已经在准备关门，魏定波就没有进入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就来到了后门。
从后门进来看到前门已经被石熠辉关上，他邀请魏定波坐下，杂货铺内有几个小板凳。
“有两条消息。”魏定波说道。
“你讲。”
“第一条消息，李谦在前天晚上从眼镜店离开之后，到了租界内并未马上回家，而是去了昌年里36号，见了一个名叫克里斯多夫的法国人。”
“法国人？”
“是的。”
“武汉区调查的结果呢？”石熠辉先问武汉区的调查结果。
“调查表示这个克里斯多夫与李谦很早之前便认识，在李谦还做当铺生意的时候，他便购买了不少李谦的古董。这一次见面据说也是克里斯多夫有一件古玩，找李谦帮忙鉴别一下，此前他们也有过这样的交易。”
听完魏定波的话，石熠辉问道：“你感觉武汉区是信还是不信？”
“从望月稚子这里看不出来，她只是让我继续调查李谦，但是想来这件事情他们应该也会深入调查，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毕竟这是他们盯上李谦之后，他不可多得的一次异动。”
“你也比较怀疑这个克里斯多夫？”
“谈不上怀疑不怀疑，毕竟连人都还没有见过，只是汇报上来看上峰是什么意思。”
“上峰应该会想要深入调查，但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武汉区也在调查克里斯多夫，我们这里再调查容易被武汉区有所察觉。”石熠辉是担心这一点。
确实很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毕竟如果军统调查到克里斯多夫与谁有所关系，可能会想办法托关系去打听情况，那么等到武汉区也调查到这个人，用相同的办法去调查。
那么此人或许就会觉得很奇怪，在武汉区的人面前有可能会说出，怎么都是问这个问题之类的话，武汉区的人一听便能知晓，在他们之外还有人在调查。
“那就永远不要比武汉区的人快。”魏定波说道。
既然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你就慢一点调查，一直跟在武汉区屁股后面就行。
“我会和上峰汇报，你说的第二个情报是什么？”
“无线电侦测车已经到武汉了。”
听到这个消息石熠辉没有吃惊，而是点头说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其实石熠辉与魏定波想的是一样的，日军不可能因为两辆无线电侦测车被毁，就放任武汉不管。
“这个消息我也已经通知中共，让他们调查清楚究竟武汉地区有几台无线电侦测车。”魏定波提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免得到时候被军统误会。
“你看到了几辆？”
“就一辆，在一元路上。”
“他们是在对租界内进行监测吗？”
“是的。”
“好在他们现在进不去租界，不然可就翻了天了。”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在租界外对租界内的监测，准确度有多高，能锁定电台的范围有多大。”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石熠辉无奈表示，毕竟他们对这方面都不是专业的。
魏定波说道：“我认为上峰应该安排一名专业人员来，毕竟这可是新东西，若是不知彼知己可能会损失惨重。”
“我和上峰提议此事，但我认为可能在租界内负责电台的人，会比我申请的更早。”石熠辉说道。
你懂电台，但不表示你懂无线电侦测车。
毕竟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无线电侦测车是稀罕物，很多性能和功能大家都不太清楚，现在急需一个人给大家讲明白。
其实魏定波是存着私心，他现在不知道组织方面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或者是组织方面的人才能不能调来武汉。
如果军统这里能搞明白，那么魏定波就可以将得到的消息直接汇报给组织，也就不需要再寻人过来。
上海方面的人应该懂的比较多，毕竟他们和无线电侦测车打交道的时间长，可是随意调动是不太合理的，而且上海方面的情报工作同样非常重要，一个萝卜一个坑。
与石熠辉汇报完所得情报魏定波就从杂货铺离开，至于上峰收到情报之后会作何安排，石熠辉是不会联系他给他消息的。
毕竟不管是调查克里斯多夫，还是防止租界内的电台被日军破获，都与魏定波没有关系，他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听从武汉区的安排，盯紧李谦便可。
今夜回到家中冯娅晴告诉他，消息已经上报给组织，果然与两人猜想一致，其实很多同志在街面上都见过无线电侦测车，但是不认识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就没有想着汇报。
组织已经着手让人开始调查日军究竟运来了几辆无线电侦测，不仅仅是汉口地区，武昌和汉阳也派人去调查，看是否有无线电侦测车的踪迹。
“情报工作的环境越来越严峻，租界内都不再是安全的存在，我们也要万事小心。”魏定波对冯娅晴说道，他们身处租界之外，更是不容有半分出错。
“组织希望你可以尽量掌握，日军方面有关无线电侦测车的情报。”
“我会注意打听，如果有消息会告诉你。”魏定波认为无线电侦测车肯定是宪兵队在负责，也就是说背后站着是枝弘树，他此时在是枝弘树面前深得信任，说不定能听到零星消息。
而且宪兵队就算是对租界内的电台有所发现，他们同样也会交给武汉区来行动，魏定波自然也有机会接触，所以组织给的任务还是合理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警觉
组织任务魏定波记在心中，他不仅要弄清楚日军方面根据无线电侦测车究竟掌握了多少东西，还要将无线电侦测车的一些性能搞明白，同时汇报给组织。
这件事情大概率是要依靠军统完成，石熠辉只要将消息送上去，唐立这里不可能坐视不理，一定会第一时间就作出应对。
将任务的事情暂且放在心中，魏定波对冯娅晴问道：“组织在租界外有电台活动吗？”
“这个我不知道。”冯娅晴说道。
电台在情报工作中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甚至于电台的重要性要超过很多东西，那么对于电台以及发报员和每次发报员发报时，负责掩护的成员，都要进行非常到位的保护工作。
例如他们的身份是非常保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会透露给任何人，自然也包括魏定波以及冯娅晴。
但魏定波心想组织已经收到日军无线电侦测车到岗的消息，若是租界外真的有电台活动，必然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他也不必太过担心。
此时他心中唯一担心的事情便是，组织电台已经被日军的无线电侦测车锁定，或许只是还没有确定最准确的范围，但已经将大致范围严密监测，一方面是想要进一步锁定位置，另一方面则是想要监听内容，同时看是否有人出现与发报员接触。
若是如此这个时候组织想要有所行动，都会落入日军眼中，会非常危险。
但他能想到组织理应也能想到，他此时只是担心，却也无能为力。
“希望不会有事。”魏定波心中祈祷。
冯娅晴也重重点头说道：“我今日看组织同志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未大惊失色，想来事情没有我们想的如此糟糕。”
“组织同志经验丰富，岂会大惊失色。”
“我这不是往好的地方想。”
“组织肯定会做最坏的打算。”魏定波了解组织的行事风格。
“那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电台问题两人都插不上手，心中带着一丝挂念各自入睡，第二天魏定波依然还是执行武汉区的任务。情报工作就是如此，不停的监视调查，发现蛛丝马迹，多日无果的情况时有发生。
魏定波其实是比较喜欢这样的进展，因为这表示伪政府和日本人没有发现，可这一次是他想要调查清楚李谦的身份，所以略有不同。
今日见到王木琰，魏定波自然是将望月稚子调查李谦所见之人的消息向告知，毕竟没有理由瞒着王木琰，消息还是他提供的。
“那个法国人克里斯多夫只是为了让李谦鉴定古董？”王木琰有些失落的问道。
“队长是这样说的。”
“没有继续调查吗？”
“队长没说。”
“魏兄你看队长对克里斯多夫的兴趣大不大？”
“这看不出来，只是让我们继续工作。”
王木琰很想搞明白自己这一次的发现是否重要，可从魏定波处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只能希望武汉区继续调查，而且真的能调查到线索。
若是克里斯多夫与李谦真的有问题，那么王木琰确实要立功，毕竟他跟踪监视李谦，对方居然没有发现他。
李谦能力不行吗？
其实经过魏定波这几日的观察看来，李谦的能力中规中矩，还是可以的。
若是这一次被王木琰抓到把柄，只能说军统的人去眼镜店告诉他危险解除，对李谦起到了很大的影响，让他认为真的没了危险。
其次就是租界内闹的正凶，让李谦觉得其中安全，所以才会被王木琰跟踪调查到线索。
当然了，也有可能他只是去鉴定古董，所以便没有太过小心。
今日李谦坐在眼镜店之中，依然是在柜台之内看书，可魏定波总觉得今天的李谦与往日有所不同。
看似是在低头看书，但眼神总是微微翻起，好像在观察外面。
李谦眼神活动非常微小，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可魏定波却捕捉到了不同。
只因他前几日对李谦的观察非常细致入微，知道李谦看书时并不是这个状态，一对比就察觉到了不对。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魏定波想要多做观察，可又担心被李谦率先察觉出不对，所以也不敢多看。
李谦对于卖炒货的摊位不一定觉得有问题，毕竟魏定波和王木琰已经在此处多日，很多周边摊位的老板都觉得两人就是做生意的，甚至于很多人和两人关系还不错。
而且眼镜店内的一些员工，在晚上下班离开前，也从这里买过东西。
不去看李谦魏定波好像专心负责眼前的买卖，至于王木琰他就没去看李谦，他觉得这几日只要李谦到了眼镜店，基本上就不会离开柜台有什么好看的？
魏定波虽然不敢盯着李谦看，但是在忙碌的过程中，还是会用不经意的眼神去观察，最后他可以完全确定，李谦确实是有所警觉了。
因为书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
虽然书放在柜台下面，翻页不翻页没有人知道，但是经过前几日的观察，魏定波发现李谦此人有个毛病，那就是翻页的时候一定是将手指放在舌头上面舔一下，然后去翻页。
最开始他以为是这一张翻不起来，所以李谦需要这样做，后来发现这就是李谦的毛病，翻页一定会下意识如此。
那么今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李谦有这样的动作，虽然看似李谦低着头在看书，可魏定波心中笃定对方一定没有看书，心思根本就不在书上。
警觉了？
是什么造成李谦的警觉？
魏定波不由自主去看了王木琰一眼。
可是最后又觉得不像，若是王木琰的话，李谦昨日就不应该和克里斯多夫见面。
但你转念一想也不对，如果克里斯多夫没有问题，李谦就是因为发现了王木琰跟踪，才故意去见克里斯多夫，就是想要利用对方法国人的身份，给你找麻烦呢？
可这些全是假设，甚至于魏定波还可以假设，克里斯多夫确实有问题，李谦没有发现王木琰的跟踪，他现在的警觉是因为他察觉出了军统的不对劲。
毕竟他可能已经联系不上自己的联络人了，这同样会让李谦警觉。
所以现在魏定波没有办法去判断，李谦究竟是因为什么产生了警觉，但警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且还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今日王木琰再跟踪监视，李谦一定能有所发现，不管之前是不是因为王木琰，但今日过后王木琰必定会被发现。
毕竟有了警觉的李谦，一定会在路上暗中观察，甚至于故意绕路观察，王木琰想要不被发现很难。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亲自跟踪
魏定波此时心中不免去想，若是李谦发现王木琰之跟踪监视，从而发现他便是门口炒货摊位之老板，对调查有无帮助？
帮助？
魏定波认为没有任何帮助，且会让调查进度回归到之前的状态，那就是寸步难行。
之前因调查没有突破口毫无进展，魏定波便建议军统方面解除警报，让李谦认为危险远离，促使他有所异动。
可此时你让李谦得知危险依然存在，那么他必然还会选择静默，当面对再一次选择静默的李谦时，调查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那么等待的结果无非就是武汉区忍不住抓人罢了。
所以魏定波此时心中在思索，如何才能打消李谦的警觉，起码不能让李谦认为是王木琰这里出的问题。
魏定波思来想去认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王木琰晚上不要跟踪调查，可他没有理由去这样做，毕竟这是王木琰的任务，是武汉区交代的任务，他怎么敢玩忽职守。
最后他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要让武汉区的人出面，才能阻止王木琰的工作。
“你看着摊位，我回武汉区一趟。”魏定波对一旁的王木琰说道。
“怎么了？”
“去见一见队长。”
“那你放心去，这里有我。”
魏定波借着吃饭的功夫从摊位上离开，一路来到武汉区，直接去找望月稚子。
坐在望月稚子办公室之中，魏定波开口说道：“我认为李谦已经有所警觉。”
“警觉？”
“是的。”
“你能确定吗？”
“十分确定，他往日看书翻页都会用手指弄上些口水，但今日看似是在看书，可却一直都没有翻页，可见是在借着看书观察街面上的情况。”
魏定波此时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要让武汉区意识到，李谦已经警觉现在不应该继续跟踪，免得打草惊蛇。
他可以让武汉区知道李谦警觉，却不能让李谦知道王木琰在跟踪，因为魏定波心中推断得出来的结果认为，李谦现如今的警觉大概率是因为军统。
毕竟军统放任这样的调查方法，那么与李谦有关的人和事都需要做出相应的处理，最开始你能瞒住李谦，时间长了难免会被对方发现。
当李谦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他首先要做就是想要看军统是否在监视自己，其实今日说白了李谦观察街面上动静，大概率心中认为是军统监视，而不是再找武汉区的特工。
若是李谦发现军统没有派人监视自己，魏定波认为他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去联系自己背后的人，将自己被军统怀疑的事情汇报，毕竟此事十分重要。
可你若是让李谦发现军统的人在跟踪自己，那么他一定会按兵不动，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魏定波现在就是怕李谦将王木琰当成是军统的人，发现被人跟踪过之后开始静默伪装清白，那么岂不是就调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至于魏定波此时在望月稚子面前说李谦有所警觉，不是坐实了李谦有身份？
你真以为武汉区还觉得李谦可能是清白的吗？
如果有这样的可能，怎么会调查如此长的时间，所以不管魏定波有没有说这些话，都不会改变武汉区对李谦的看法。
“你认为是什么事情引起李谦的警觉？”望月稚子问道。
“或许是王木琰跟踪他，发现他与克里斯多夫见面。”魏定波此时将李谦的警觉，归于王木琰身上，虽然他心里认为是因为军统，可此时自然是不能明说。
望月稚子觉得并非没有可能，从而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谦今日必定小心，如果安排王木琰继续跟踪，可能会被发现从而导致打草惊蛇。”
“那你通知王木琰，今日不用跟踪。”望月稚子其实心中也明白如果李谦有所察觉，你便不能继续跟踪。
未曾想答应如此痛快，魏定波点头说道：“好。”
说完他便想要直接离开，去通知王木琰，可望月稚子却突然说道：“今日跟踪任务我亲自去，你也来。”
“你亲自去？”
“从你所言便能看出李谦确实为抗日分子，岂能有不跟踪的道理，若是错过重要线索怎么办。”
“可是他现在异常警觉。”
“所以我才会亲自出马。”
魏定波疑惑的看着望月稚子，眼神中的意思好像就是再问：“你的技术能有多好，你去跟踪难道就不会出现意外吗？”
望月稚子自然感受到了魏定波的想法，她说道：“对比其他人的能力，我更加相信自己的。”
你让王木琰跟踪望月稚子也不放心，所以她要亲自来，一方面她对自己有信心，另一方面则是她跟踪出现问题，也无需去怪别人。
“那你自己去就行了，叫我干什么？”魏定波问道，监视可以人多一点，能观察的更加全面，同时可以换班轮休，但是跟踪忌讳人多，人多容易被看出端倪。
“我自有安排。”
“你是队长，听你的。”魏定波自然不会拒绝，其实他同样也想要知道李谦的情况。
今日他只是不能让李谦发现王木琰罢了，而不是说不能跟踪他，只要跟踪不被发现，能掌握更多的情报也是不错的。
“你先回去通知王木琰，我随后就到。”
“是。”
魏定波从武汉区离开，赶去通知王木琰此事，他已经达到今日目的。
在众多可能和众多猜测之中，魏定波选择去相信李谦的警惕因军统而起，并非王木琰，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可魏定波现在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才能继续自己的调查。
说白就是赌，但这个赌博有一些线索作为依据，而不是凭空猜测。
所以此时魏定波对自己带着一点赌博性质的决定，还是充满自信的，认为这个判断大概率是不会错的。
再度回到摊位上，他便告诉王木琰今日不用跟踪李谦，王木琰还很奇怪怎么就不跟踪了。
明明之前还得到了线索。
魏定波便明着告诉他：“你或许已经引起了李谦的察觉。”
听到这句话王木琰一阵紧张，这跟踪监视最忌讳打草惊蛇，望月稚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宁可跟踪不到，也不能被对方发现。
若真是因为他导致李谦警惕，这王木琰别说立功，肯定是要被处罚的。
“你可别吓我。”王木琰期待的看着魏定波。
“今日李谦看似……”魏定波解释一番，王木琰一想确实如此，脸色立马就白了。
第二百三十章 配合跟踪
原以为自己立功沾沾自喜的王木琰，此刻脸色很差，他没有去怪魏定波明明发现李谦异常，为何不先告诉自己，而是汇报给望月稚子。
因为王木琰心中同样清楚，若是任务出现问题，导致敌人有所察觉，这是谁也承担不起的责任，魏定波现汇报望月稚子理所应当。
“魏兄，我可是兢兢业业工作，没有丝毫粗心大意。”王木琰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起来。
魏定波心中也觉得不是王木琰的原因，但却同样一脸无奈说道：“今日队长前来亲自跟踪，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李谦只是警觉，而没有确定自己的怀疑。”
“魏兄帮我在队长面前说说话，我跟踪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一点问题没有？”
“没有吧。”
魏定波如此问，反而是将王木琰问的不自信。
“你再好好想想。”魏定波说道。
他就是故意如此，让王木琰心中对自己产生怀疑，那么到时候在望月稚子面前，魏定波的一番推理也就有了立足之地。
产生自我怀疑之后的王木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说道：“会不会是跟踪他见克里斯多夫那一次？”
“那一次怎么了？”
“往常我都跟的很远，而且能跟就跟，不能跟就快走两步，毕竟我知道他回家的路线，去前面等他也行。”王木琰如此说道，他的跟踪技巧其实很不错，还知道不用一直跟着，如果担心被发现，可以先超过目标人物，在前面等待。
王木琰继续说道：“可李谦见克里斯多夫那一次，他走的不是回家的路，我当时心里觉得今日能有发现，就忍不住跟的近一点，我担心将人跟丢。”
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好不容易有了发现，且你也不知道李谦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也不可能去前面守株待兔，自然是要跟得紧一点，担心将人跟丢。
“可他一路上应该是没有发现我才对。”王木琰此时已经处于半信半疑之间。
“你也不必太过苦恼，若是李谦上一次便有所察觉，那么你继续跟踪只会让他觉得有熟悉的感觉，换成队长也是不错的选择。”魏定波宽慰说道，实则心中觉得足够和望月稚子交代了。
李谦的异常，加上王木琰的自述，魏定波的推断便合情合理，根本就不需要牵扯出军统的事情来。
“魏兄一定要帮我。”
“放心，我会替你说话。”
“多谢魏兄。”
下午在李谦快离开眼镜店时，望月稚子便已经到了摊位前，她挑选一些炒货便离开，示意魏定波过去。
在望月稚子挑选炒货时，王木琰都不敢看她，还是魏定波负责称东西收钱。
“不要表现的太过异样，若是被李谦看到，我想帮你都没办法。”魏定波去见望月稚子之前，对王木琰说道。
王木琰点头打起精神，不敢再有不同表现，可刚才面对望月稚子，他身不由己。
与望月稚子在偏僻处相见，对方第一句话就问道：“你将事情告诉他了？”
“说了一下，免得李谦在眼镜店内，看出他的问题。”
“你不告诉他还好，你现在告诉他，我看他很不自在。”
“还不是因为你。”
“这倒怪起我来？”
“那我告诉他不用跟踪，总要给他个理由吧。”魏定波说道。
其实他就是想要王木琰这样的表现给望月稚子看，毕竟只要看到他如此表现，望月稚子都不用问，就会相信魏定波所说的话。
心中已经认定，李谦能有所察觉，便是因为此前王木琰跟踪他，发现他与克里斯多夫见面那次，出现了一些问题。
“别说这些，你打算如何跟踪？”魏定波问道。
“同一人跟踪，比较有标志性，所以我们两人，一人跟踪一段距离，路上留下记号。”望月稚子说道。
“何必留下记号，我跟踪他时，你在后面跟着我，你跟踪时我在后面跟着你，李谦应该是观察不了这么远的人。”
“因为我们还需要伪装。”
“伪装？”
“每跟踪一段距离，换人之后，被换下来的人去稍作伪装。”望月稚子说道。
魏定波此时才明白望月稚子的意思，那就是每跟踪一段距离，换人之后被换下来的人要进行简单的伪装，目的就是你再去跟踪的时候，不能给对方熟悉之感。
让对方觉得，好像之前背后就是这个人，怎么又来了？
如果对方出现这样的想法，跟踪无疑是失败的，可当你做了简单的伪装之后，就能起到很好的迷惑作用。
不得不说望月稚子小心谨慎且想法也变化的比较快，这样做麻烦是麻烦了些，但是你不得不承认非常的行之有效。
“怎么留下记号？”魏定波询问。
“给你。”望月稚子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把暗红色的圆形纸张，大小就类似铜钱。
当魏定波接过这些圆形的暗红色纸张之后，望月稚子说道：“每到一个路口扔一张，背部我抹了胶，你踩一脚之后会粘在地上。”
直接扔在地上担心被人捡走或是被风吹走，亦或者是被其他行人走动的时候，一脚踢开。
为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望月稚子特意弄了一些胶，扔的时候可以蹲下来一点，微微放在地上确保有胶的一面接触地面，再踩上一脚即可。
此时装在兜里也不怕，因为两面有胶的地方贴合在一起，短时间干不了所以粘不住，魏定波需要用时直接手动将两张揭开即可。
看到望月稚子准备如此充分，魏定波默默将东西装起来，她继续说道：“你应该还有一身衣服吧。”
“有。”魏定波现在穿的是摆摊时的衣服。
“一会拿上，路上伪装时用，我还带了假胡子给你。”望月稚子言谈之间，将假胡子也递了过来。
看望月稚子如此认真，方方面面都考虑到，魏定波不得不说她的工作态度是非常良好的，武汉区里若是评选一个工作认真的奖项，那肯定是非望月稚子莫属。
而且就兜里的这些圆形纸，魏定波认为都是望月稚子亲自动手做，看来是在让自己离开武汉区后，她就马不停蹄开始准备。
“此事不用和陈柯林以及姚区长说一声吗？”魏定波将东西全部收好问道。
“不用。”望月稚子负责这件事情，那么她就有一定的自主权，不用事事汇报。
毕竟这件事情其实和宪兵队最开始是有所牵连的，姚筠伯就是专门交给她负责，自己都不怎么过问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法租界居民证
交代完了一切魏定波打算回去摊位将衣服拿上，今日换成王木琰与货主交接，可他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你不让王木琰负责跟踪，我们两个能进去法租界吗？”
李谦下班之后肯定是回租界的家中，魏定波和望月稚子没有法租界居民证，连临时通行证现在这个时期都不好用，他们怎么进去？
谁知望月稚子拿出一本证件直接递给魏定波，他打开一看居然不是临时通行证，而是法租界内的居民证，且上面有他的照片还有居住地址，看了看印章居然是真的。
“怎么弄来的？”魏定波有些吃惊的问道。
“法租界的证件很难弄，但是并非不能弄。”
“区里给弄的？”
“我们接下来多要和法租界打交道，不解决证件的问题寸步难行，所以区里想办法弄了一批。”
“一批？”魏定波一听便心中知晓，这证件恐怕不知他和望月稚子有，但第一批证件他便被选中，足以看出姚筠伯对他此前的任务完成还是比较认可的。
这一批证件可是花了大代价的，因为全是合法手续，你就要按照法租界合法的流程来。
起码这地址是真的，也就说地址上的房屋确实是能查到，而且可能就在魏定波名下。
许是看出魏定波的想法，望月稚子说道：“你也别想美事了，房子是区里的产业，挂在个人名下，你与房主的关系是叔侄关系。”
“还以为多了一处房产。”魏定波笑着说道。
“现在的温柔乡住的不舒服吗？”
“挺舒服的。”
“舒服就别想着房子了，这房主叫魏鹏，原先在法租界内生活，后跟随新政府去了南京，所以帮你办理了居民证，你记住名字就行。”
“那这房子应该是魏鹏的，怎么算是区里的？”魏定波不解。
“借用。”望月稚子说道。
借用？
看来是不会还回去的。
魏定波也管不了这种闲事，转而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靳家在法租界内也有生意，办理一张居民证并不难。”
“有钱真好。”魏定波感叹说道。
“别贫了，准备行动。”
“那我去通知王木琰。”
回去摊位的路上魏定波心知这居民证说真是真的，说假也是假的，毕竟身份什么的都是编造的。
至于照片那只能用真的，不然你如何进出租界。
还有名字，魏定波没换，毕竟房主叫魏鹏，但想来望月稚子在证件上的名字肯定是换了，不然法租界巡捕一看是日本名字，怎么可能放任你进出。
但不管怎么说，日后有了这样的证件，再想要进法租界就变得容易，只要你不在法租界内惹出大麻烦，被巡捕房抓捕调查，基本上证件是可以一直使用的。
你说要不要告诉组织，让组织通知法租界当局，阻止武汉区制造证件一事？
没用！
你就算是现在告诉组织让他们出面阻止，武汉区日后还是会想办法进入租界，到时候不一定还有魏定波的证件，反而是得不偿失。
起码魏定波此时有证件，代表日后法租界内的一些行动他是有资格参加的，说不定还能掌握更多的情报。
若是这一次武汉区事情败露，那么他们必然知道是有人泄密，那么拿到证件的人泄密的可能性最大，此时魏定波也不知道究竟多少人拿到了证件，若是只有他拿到了，他不是自寻死路吗？
就算是武汉区最后没有找到泄密的人，那么可能第一批给证件的人，后续都不会再给办理，魏定波岂不是没了去参加法租界内部行动的资格，平白无故会损失很多获取情报的机会。
所以此事只需要给组织提醒一声，让他们知道武汉区并没有因为游行示威一事消停下来，还在继续工作便可，只是收敛了很多不敢再大张旗鼓。
回到摊位之上，魏定波将自己的衣服拿上，和王木琰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王木琰有心再问又怕耽误望月稚子的事情，只能用眼神示意魏定波帮忙说好话，魏定波自然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与望月稚子汇合之后，魏定波说道：“李谦马上就要出来，谁先跟踪？”
每日李谦离开眼镜店的时间都一致，魏定波自然十分清楚。
“我先来吧。”望月稚子说道。
此前王木琰可能被李谦发现，王木琰是男人这时换成望月稚子跟踪，能有效的迷惑李谦。
“大概多长时间换我？”
“进入租界前不换人，到了租界之后时间不要太长，十二分钟一换，十分钟的时候就可以赶上来。”
“明白。”
“对表。”望月稚子说道。
魏定波与望月稚子一同对表，确认时间一致之后，便开始行动。
李谦如约从眼镜店离开，出门就上了人力车，望月稚子跟了出去。
不用担心人力车走的太快，到租界门口都是要下车的，而且望月稚子脚下步伐不慢，也能远远跟上。
当望月稚子离开之后，魏定波也跟了出去，远远吊着。
进入租界很顺利，武汉区给办理的证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魏定波就再一次进入租界。
他观察了一番发现租界内的游行示威好像已经结束，毕竟法租界当局暗中镇压，想要硬着来并不合适，但这件事情还在持续发酵，更多的人意识到了抗日的重要性。
甚至于现在想要利用假的通行证进入租界都不太可行，所以武汉区才花大代价办理了真的居民证，这看起来好像是法租界的让步，但其实武汉区也找到了解决办法，甚至于比之前更加方便。
进入租界之后魏定波看了一眼手表，在十分钟的时候他就根据地上的标记赶上了望月稚子，其实不看标记也行，毕竟这就是李谦回家的道路。
在十分钟时赶上望月稚子，在二分钟之内魏定波与望月稚子完成了前后交换，魏定波开始跟踪李谦，她则是换到了后面去。
魏定波跟踪十分钟之后，望月稚子从后面赶了上来，她已经换了一个发型，而且带上一顶帽子，与魏定波前后交替。
退下去之后的魏定波自然也是找地方换了一身衣服，将伪装摊主的衣服直接扔了，也没有拿在手里。
毕竟你穿的像是地摊货主手里拿着包袱很符合，可是此时魏定波西装革履还要拿包袱，就显得有些另类。
两人再度交换，魏定波负责跟踪，就这样一路目送李谦到家，进了家门什么都没有发现。
其实这也在魏定波与望月稚子的预料之中，毕竟今日李谦有所警觉，回家的路上肯定是暗中观察是否有人跟踪，怎么可能会有所异动，所以跟踪需要持续进行。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见克里斯多夫
这李谦今日虽未绕路，可却在进入租界之后并无继续乘坐人力车，而是选择步行，路上走走停停看似是想要买些什么。
但魏定波与望月稚子心中清楚，李谦如此行为不过是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已经被人跟踪调查。好在今日与望月稚子配合跟踪，让李谦并无察觉，毕竟两人跟踪是下了力气的，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李谦洞察。
目送李谦回家之后，望月稚子说道：“看来他确实警觉。”
此时她已经完全相信魏定波此前的判断。
“继续跟踪吗？”
“他现在无非是在确认，只要我们不被他抓到把柄，过几日他心中疑惑自会打消。”
“看来我们如此跟踪还是持续几日。”
“自然。”望月稚子可不会轻易放弃。
“今夜？”魏定波问道。
望月稚子说道：“在附近找地方休息。”
“不用盯着李谦？”
“武汉区的人不能跟踪监视，但是在暗处隐藏，观察李谦是否离开家还是能做好的，如果李谦出门他们会通知我们。”看来望月稚子早有安排。
此前在李谦家门口负责监视的人，现在依然可以继续自己的工作，毕竟他可能就是躲在一处房间之内，藏在窗帘之后观察李谦是否出门。
他又不用跟踪李谦，所以自然不会被发现，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好的。
两人在附近找了酒店住下，武汉区的人知晓地址，方便通知以便在李谦有所异动时展开跟踪调查。
与望月稚子是隔壁，魏定波进入房间之中，便上床休息。
他此时脑海里面想的问题并不多，毕竟线索不够，你想要想明白比较困难。
第二日早晨在李谦动身之后，魏定波与望月稚子继续自己的工作，后等到李谦进入眼镜店，便成了魏定波与王木琰的工作。
他们两人是炒货摊位的摊主，恐怕昨日已经被李谦注意到了，今日如果突然换人反而是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自然还是他们。
至于望月稚子在白天就回武汉区负责工作，若是李谦白天有所异动，魏定波负责先行跟上，王木琰通知望月稚子赶来，她找魏定波的方式就是两人之前约定好的红纸标记。
不过昨日跟踪用过的红纸标记，魏定波今日专门观察后发现已经被清除干净，看来望月稚子找人做好了善后工作。
“有发现吗？”今日刚坐下，王木琰就忍不住问道。
“没有。”
“确定他察觉了？”
“确定。”
面对魏定波如此回答，王木琰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现在也烟消云散。
看到王木琰这垂头丧气的模样，魏定波说道：“不过队长说了，只要这几日不要被对方发现端倪，他的怀疑自会打消。”
“当真？”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那魏兄你这几日可要打起精神，一定不能被李谦看出端倪。”
“这点你自是可以放心。”
安抚完王木琰，魏定波继续盯着李谦，这李谦现在心中还有警惕，自然不会有所异常，一整天都在眼镜店之内，然后晚上回家。
在他要离开眼镜店之前望月稚子就到了地方，与魏定波展开跟踪，这样的工作枯燥而且需要高度集中，魏定波与望月稚子整整进行了四天。
也就是说这四天魏定波连家都没有回过，和冯娅晴都没见上面。
毕竟他晚上跟踪进了租界，便在租界内住下，早上跟着李谦出来就要在摊位上负责卖货，确实是没时间回家。
好在冯娅晴也明白他的工作性质，几日不回家应该也不会着急，魏定波便没有太过担心。
今日是第五天跟踪，连续五天李谦都在想着法子暗中观察试探，看看是否有人跟踪监视自己。
可他遇到了望月稚子与魏定波配合跟踪，两人默契越来越多，可以说渐入佳境炉火纯青，这李谦愣是五天都没有发现。
这第五天李谦回家的路径发生了改变，魏定波觉得要有所发现，望月稚子也是同样的想法。
而且李谦居然再一次来到了昌年里36号，这一次见的人同样是克里斯多夫，当李谦进入克里斯多夫家门之中，魏定波与望月稚子会合在不远处。
“他怎么又来了？”魏定波对望月稚子问道，其实是想要套套她的话，想要知道武汉区对克里斯多夫的调查究竟有何结果。
“你觉得他是故意将我们引过来，还是这几日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选择过来的？”望月稚子反而是反问了魏定波一个问题。
“这我可不知道。”
“但根据区里对克里斯多夫的调查，他并无问题。”
“难不成他和李谦之间，仅仅只是因为古董才牵扯在一起？”
“不太清楚，但已经可以抓人了。”
“抓人？”魏定波没想到望月稚子经过几日跟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望月稚子点头说道：“李谦心中警觉，且这几日观察下来经验是有的，继续盯梢下去可能也是浪费时间。”
这望月稚子的想法与魏定波是完全不同的，魏定波现在心中所想，是李谦知道军统怀疑了他，所以他花了几天时间确认一下军统有没有跟踪调查他，最后发现军统并没有这样做，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联系自己背后的人汇报这件事情。
可望月稚子并不知道李谦与军统的关系，她心中只是单纯的认为，李谦是抗日分子，那么在抗日分子得知自己有可能被跟踪调查的情况下，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这几日望月稚子跟踪是想要打消李谦的怀疑，可她却发现李谦并非没有经验之人，那么你就算是现在不被李谦发现端倪，打消了他心头的疑惑，他一样不会轻举妄动。
这便是望月稚子与魏定波所掌握的消息出现了偏差，导致两人想法截然不同。
望月稚子认为李谦不会轻举妄动，继续调查毫无进展，不如收网抓人，审讯一番再说，毕竟从调查他到现在确实时间很长，加上最早宪兵队对李谦的调查，那么这个时间更是长的离谱。
武汉区失去耐心也能理解。
但魏定波总觉得现在不抓人，一定可以发现李谦的问题，毕竟在确认军统没有跟踪的情况下，李谦一定会与自己背后的人相见，毕竟他此时所面临的局面是非常糟糕的。
“要不再等等？”魏定波好似是不愿死心一样说道。
“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他今日不是就来见克里斯多夫了。”
“或许他是故意的呢？”望月稚子看着魏定波问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抓捕（四更）
故意？
望月稚子认为李谦见克里斯多夫乃是故意为之，她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魏定波不由问道：“你的意思是？”
“克里斯多夫在法租界内从事金融工作，和很多法租界当局管理人员都有不错的关系，不管是工部局还是巡捕厅他的人脉都很广。李谦如果是故意将我们的目光引向克里斯多夫，便是想要制造我们与他的矛盾，从而借机脱身，你觉得没有可能吗？”
面对望月稚子的一番询问，魏定波很想直接告诉她，根本就没有可能。
毕竟李谦在第一次与克里斯多夫见面时，乃是军统告诉他危机解除，没有那么危险之后他才这样做的，何来故意引武汉区注意力之意？
第一次没有这样的意思，那么第二次也就是今天有吗？
魏定波认为可能性同样非常小，若是李谦有这样的打算，无需等到今日才来见克里斯多夫，在他有所警觉的第二天就可以这样做。
没必要再花费了几日时间，小心翼翼求证得知军统并未跟踪监视后，才来见克里斯多夫。你现如今告诉魏定波李谦是故意祸水东引制造矛盾，都不如说克里斯多夫是凑巧让他来鉴定古董，更能给魏定波说服力。
“你只是凭借猜测就要抓人，会不会太过草率？”
“你不同意？”望月稚子问道。
“武汉区行事我们必须要谨慎小心，尤其是你我的身份，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冒然行动，到时候就算是区长表面上不怪罪，可心中责怪日后穿小鞋也不是好受的。”
魏定波此时能做的就是阻止望月稚子抓人，不然可能调查不到真相。
至于你说放任望月稚子将人抓去武汉区，审讯之后得到真相，从而交给军统。
你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真相是什么，而且还要比武汉区晚得到真相，那么一旦错过了什么怎么办？
魏定波不想冒险。
其次是你并不能保证，李谦来到武汉区之后，就会说真话。并非是说他不惧刑讯，而是武汉区并不知道李谦的真实身份，他完全可以应付过关，哪怕承认军统身份呢？
好似是被魏定波说动，望月稚子陷入思考之中，片刻之后开口道：“可这种调查已经显得没有意义。”
不得不说在工作中望月稚子有自己的坚持，很难被其他人说动，你不能说她这番话就没有道理。
就在两人纠结各自都不同意对方意见时，李谦从克里斯多夫的家中离开，魏定波与望月稚子彼此分开，一路跟踪他回到家中。
两人再度会合到一起，望月稚子便直接开口说道：“此事我们回去请区长定夺吧。”
这是她这一路思考得到的结果，既然魏定波担心擅自决定抓人会引人不满，那么干脆去询问姚筠伯的意见。
反正此时李谦到家，魏定波和望月稚子也是要去酒店休息的，借机回去汇报一番也无妨。
两人就这样一路离开法租界，魏定波心中一直在猜测姚筠伯会作何处理，可是猜来猜去，心中没个定数。
姚筠伯要求继续调查能理解，要求立即抓捕也能理解，只是其中一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罢了。
当回到武汉区之后，望月稚子带着魏定波直接去见姚筠伯，通报之后两人鱼贯而入。
魏定波一言不发，望月稚子开始汇报调查结果，简单的话语将调查情况说的明明白白，姚筠伯当即便心中有数。
“你想现在抓捕李谦？”姚筠伯问道。
“是区长，针对李谦的调查着实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属下认为继续如此调查下去，无非是继续浪费人力物力罢了。”
“你认为不应该抓捕？”姚筠伯再问，这显然是问魏定波的，只因望月稚子在汇报时，将两人意见不和也一并汇报，显然是打算让姚筠伯拿主意。
魏定波此时也不必忌讳，在望月稚子面前没什么不好说的，他向前一步说道：“属下认为针对李谦的调查已经耗费如此之多的时间，搭赔进入很多人力物力，此时放弃之前的努力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继续调查也无意义。”望月稚子开口。
“抓回来不一定有意义，抗日分子中有不少部分人就是茅坑内的石头，算得上是又臭又硬，若是李谦不开口怎么办？”
“我想在武汉区内，他想不开口很难。”
“望月稚子队长，你不要小瞧这些人，船上的军统成员你可是已经忘记。”
两人一番对话望月稚子好似是处在下风，毕竟魏定波比她参加工作的时间长的多，言语上的交锋自然是不会输给她。
那么姚筠伯作为旁观者，此时自然明白魏定波说的更有道理，那么就是应该继续调查，而不是下令抓人。
就在魏定波认为自己大获全胜之事，只听得姚筠伯口中说道：“抓人吧。”
魏定波一脸诧异，就连望月稚子也是在反应了一下之后才说道：“是，区长。”
因为她同样认为魏定波的想法更加具有说服力，可姚筠伯却下令抓人。
面对魏定波一脸不解，姚筠伯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道：“区里还有其他工作，现在不易在李谦身上浪费时间。”
其他工作？
浪费时间？
姚筠伯都如此说了，魏定波还能说什么，毕竟他的身份能在这里发表意见，已经算是望月稚子给面子。
“李谦此时在租界之内不方便行动，明日等他出来租界到了眼睛店之内，我们再动手抓人。”望月稚子安排说道。
“你看着办。”姚筠伯对于抓捕李谦没有过多安排，他认为问题不大。
事情有了一个结论两人就从姚筠伯办公室出来，明日便要抓人今日看来是不用继续进入租界，望月稚子便说道：“你可以回你的温柔乡了。”
魏定波没理会她的玩笑，叹了口气说道：“原以为还能再接再厉，建功立业，没成想愿望落空不说，还成了任务出问题的罪魁祸首。”
此时这番话魏定波的用意就是为自己反对抓捕李谦做出解释，避免望月稚子心中多想，他这样的解释算得上合情合理。
“李谦有所察觉的罪魁祸首也不是你，你担心什么。”
“王木琰还让我求情来着。”
“区长没说什么，显然是不打算追究。”
“这恐怕是王木琰最想听到的消息。”
“回去休息吧。”望月稚子率先走出武汉区。
第二百三十四章
踏出武汉区两人分道扬镳，魏定波心中有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将武汉区准备动手抓人的消息告诉石熠辉，由他告知军统。
后来想想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在军统上峰同意魏定波提出的调查计划之后，李谦被武汉区抓捕已经在军统局的预料之中。
其次便是李谦现如今被武汉区的人盯着，你就算是告诉军统他有此一难，军统难不成还能派人去通知李谦逃跑？
不仅李谦跑不掉，前去通知的军统成员，就成了买一送一的存在。
所以魏定波直接回到家中，并未与石熠辉汇报此事，打算顺其自然。
多日未见的冯娅晴看到他回来，自然是嘘寒问暖担心他遇到意外，好在他如今还能活蹦乱跳。
“武汉区又有行动吗？”冯娅晴为魏定波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之后问道。
从魏定波处得知武汉区行动，汇报组织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魏定波想了想将军统这里的事情隐藏，只是说武汉区发现李谦有异常，让自己前去跟踪监视，此时已经下令抓捕。
听到要抓捕，冯娅晴脸上浮现担忧，她虽知李谦并非组织成员，却不知他也算不得军统之人，此时心中觉得抗日战士要被抓捕，自然是跟着担心。
“我已经竭尽所能阻止武汉区抓人，可是并未成功。”魏定波此言非虚，他确实在努力，在租界内已经说服动摇了望月稚子，可是在武汉区内却没有改变姚筠伯的看法。
听完魏定波的讲述，冯娅晴一脸奇怪问道：“明显你的说法更加能站住脚，为何姚筠伯会同意望月稚子的提议，难不成他也要顾忌一点望月稚子的面子？”
魏定波笑着摇头说道：“首先姚筠伯不会顾忌望月稚子的面子，而且在任务方面姚筠伯只会考虑能否成功，这种时候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那他怎么不同意你的提议，却同意望月稚子的提议？”
这确实是个疑点，魏定波将碗里的面汤一饮而尽，擦了把嘴说道：“我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当时姚筠伯说是武汉区还有其他工作，所以不能在李谦身上浪费时间。”
“其他工作，这武汉区难不成就这么点人？”冯娅晴更加不解。
魏定波心中当时也是如此认为，你就算是要忙其他的工作，这武汉区内的闲人不是没有，且多线并行的调查工作并非先例实属平常，怎么到姚筠伯这里反而就不行了。
“或许接下来的任务要用的人也是能进入租界的人，所以姚筠伯才会如此选择吧。”魏定波猜测说道，这是他在路上推理时，得到的唯一一个比较具有可信性的推理。
姚筠伯需要将人手抽调回来，负责调查李谦的人手具备一个什么特点？
首先就是能进入租界。
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只有也是需要这方面的人，姚筠伯才不得不将李谦这里的任务早早了结，不然还真就没有多少人可用。
毕竟此时能进入租界的人，屈指可数。
“武汉区接下来的任务，还是在租界？”冯娅晴立马反应过来说道。
“大概率是这样。”
“租界内都闹成这样，他们还敢？”
“他们此时已经办理了法租界居民证，比之前的临时通行证还好用。”魏定波将证件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冯娅晴立马拿起来查看。
其实魏定波今日猜测武汉区接下来的任务还在法租界内，所以才要结束李谦这里的调查，其实也有参考武汉区办理法租界居民证，或许就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将手中的法租界居民证放下，冯娅晴说道：“此事至关重要，要和组织汇报一声。”
“让组织同志多加小心。”
“看来此前法租界内的游行示威，只是让他们稍加收敛。”
“武汉区的价值就是对付租界内的抗日组织，若是停滞不前特工总部不会满意，日本人更加不会满意，姚筠伯不敢毫无进展。”
“就看法租界当局能否给他们再施加一些压力。”
“怕是不容易。”魏定波轻叹了一口气，这抗日局势愈发严峻的局面，确实并不容易改变。
武汉区在巡捕房内都收买了人，武汉区的人哪怕被抓，也不可能开口承认任何东西，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巡捕房，想要抓到证据都难。
这件事情魏定波与冯娅晴提过，所以此时她说道：“我看这巡捕房内的法国探长，指不定就是默许了这样的交易，毕竟他们也不想武汉区的人在内承认身份，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人之常情。”魏定波认为她分析的没错。
“对了，有关日本人无线电侦测车的事情组织已经调查清楚，一共有三辆到了武汉，两辆在汉口一辆在武昌，汉阳方面没有，但是有需要的话会抽调过去。”冯娅晴将此前调查的消息告知。
三辆！
比原先还要多一辆。
看来武汉区的抵抗组织让日本人很忌惮，着实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心中不免更加认真对待。
有关无线电侦测车两人都不太了解，接触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没聊几句。
后两人继续交谈武汉区之事，良久后才各自回房休息，为避免将军统之事带出魏定波只是挑选了能汇报的汇报，例如武汉区接下来可能会有所行动，依然还是在租界内，其次就是给一批人办理了法租界居民证等等。
这些情报需要组织知晓，李谦的事情则就不用，日后等尘埃落定有机会再汇报不迟，此时没必要加密书写让冯娅晴多冒一份风险。
第二日醒的早因为今日是抓捕李谦的任务，魏定波干脆就没有在家中吃饭，将冯娅晴准备好的早餐拿在手里，坐在人力车上吃。
赶到武汉区望月稚子已经准备就绪，今日行动并非是情报科二队，而是与行动科二队联和，毕竟抓人这种活还是交给行动科来的合适。
这行动科二队队长名叫伍重，年纪比魏定波能年长几岁，但面容粗狂倒是显得更老了些。听说身手不错，可也并非是特工总部帮派出身的窦勇对手，所以对于能将窦勇击败的魏定波，伍重还是很有兴趣。
但兴趣归兴趣，可不想自取其辱，所以也没有找上门来切磋，今日算是第一次打交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抓捕插曲
“伍队长，今日之事还要仰仗你。”魏定波上前让了一根烟说道，毕竟他和望月稚子已经说好，这与人打交道的事情交给他便可。
按理来说魏定波的身份和伍重是有差距的，毕竟人家是队长，理应是与望月稚子平起平坐，轮不到魏定波在这里套近乎。
可毕竟魏定波身手不错击败窦勇，加之伍重也听说他与望月稚子关系匪浅，所以伸手将魏定波让过来的烟接住，叼在口中被魏定波点燃。
“这是区里的任务，我伍重自然不敢耽误，放心吧。”
“有伍队长出马，我自然是放心。”
两人在这里寒暄客套，望月稚子在一旁也没有想要凑热闹的意思，打好关系之后魏定波才来到她面前说道：“搞定。”
“一番虚情假意，就算搞定？”
“那你上去虚情假意一番我看看。”
“我不屑如此。”
“是不能。”
“随你怎么想。”
魏定波也不继续揭穿望月稚子，转而说道：“行动科的人出马，这李谦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们还去吗？”
“去看看，以防万一。”
“好。”
时间一到望月稚子与伍重各自带着众人从武汉区出发，伍重带着四个行动科的人，虽然抓捕的人只有一个，但防患于未然预防任何突发状况，是行动科用血换来的教训。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至于望月稚子，就带着魏定波一个人，王雄都没带着。
一路赶至眼镜店外，伍重让手下四名队员分散，所在位置隐隐将眼镜店包围，防止李谦殊死顽抗想要突围。
魏定波和望月稚子退至一旁，以防影响抓捕行动，他说道：“这李谦身上可能连武器都没有，抓捕起来应该不难。”
“出了法租界，他便没有逃跑的可能。”
两人说话间见到李谦如往常一样过来，但不知今日为何他心头一紧，总觉得怪怪的。
行动科四人各自把守一个方向，看似不挨着实则互相照应，李谦当下并未察觉，可也隐隐感觉不妥。
再一看眼镜店门前买炒货的居然是换了人，不再是之前的两个年轻人，而是变成了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自然是原摊主，因为今天要施行抓捕，便有人通知王木琰今日不用早早过来买货假扮摊主。
这摊主到了地方之后发现无人等待，一时间居然是有些失落，毕竟这几日他已经喜欢上这样的感觉。
可这买家不来他只能“重操旧业”，一眼便被李谦看出不一样来。
李谦环顾四周脸色越发严峻，他来到炒货摊前好似是想要买些炒货，口中与货主交谈。
“他反应挺快，应该发现摊主换人。”魏定波说道。
“不是情报人员应该具备的素质吗？”望月稚子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快不快，甚至于她认为李谦已经发现的有些晚了。
也不知道李谦究竟和货主说了什么，然后买了一些炒货扔下钱，立马就进了眼镜店。
这一幕被伍重看到，他立马挥手，示意行动科四人进去抓人。
望月稚子看在眼里，心觉伍重行事不够稳重，好似有些着急。
伍重面对望月稚子的眼神解释说道：“李谦此举定是发现异常，可第一时间居然是想着进入眼镜店，而非是找方向突围，所以在眼镜店之内大概率是有可以脱身的设计，必须要尽快抓捕不然夜长梦多。”
行动队的伍重显然参与过不少行动，见过的场面也不少，这些经验也是款款而谈。
言罢伍重就率先一步朝着眼镜店后面走去，魏定波和望月稚子紧随其后，由此可见他是担心李谦从眼镜店后面逃离。
虽然此前就已经调查过这个眼镜店是没有后门的，但是谁知李谦有何手段，自然是要防患于未然。
可是就在他们来到后面之后，却看到并无人出现，且这里确实没有后门，连窗户都没有。
这时负责进入店铺抓人的行动科二队成员，其中一人跑过来说道：“店里只有销售人员，没有看到李谦。”
“没有看到李谦？”伍重声音带着质问。
“是。”
“就这么大点地方，还能让他插着翅膀飞了不成，给我搜。”
“是队长。”
三人同样面色一变跟着跑进眼镜店内，明明就是随便抓人的局面，现在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伍重面色难看，这若是让李谦跑了，他可是丢尽老脸。
但这不大的眼镜店之内，确实没有找到李谦的身影，询问店里销售人员他们也表示不知道。
只是刚才看到李谦跑进后面的插片验光室后，就没有再看到人出来，但是这插片验光室刚才众人已经看过，小小一间房子也没有可以躲藏人的地方，李谦并不在其中。
伍重再度进入验光室之中，也不知在内发现了什么，冲着外面大喊：“在房顶上，不要让他跑了。”
众人听闻此言，一瞬间都从眼镜店内跑了出去，可是屋檐挡着你看不到房顶上的情况。
行动科两人向着更远的地方跑去，想要看清上面情况，两人则是跑到后街，看是否在另一边躲藏。
但都未曾看到房顶上有李谦的身影，莫不是众人刚才在眼镜店内时，李谦就从房顶上跑了吧？
可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从房顶上下来，不管是你跳下来还是提前在房顶藏好梯子，利用梯子下来，肯定都会发出声音，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其次这是瓦房，在上面踩动瓦片的声音不会小，有人在上面动下面的人怎么会毫无察觉。
伍重在插片验光室内纠结要不要顺着这里面的梯子爬到房顶上去，说是梯子不过就是一个凳子加桌子，加上墙边放着的一个柜子，组成了三个高度不等的落差，站上柜子便能够到房顶。
房顶上面有一处缝隙露着微光，这便是伍重能有所察觉的依据，可他担心自己顺着这里上去，李谦就躲在这方面，在他冒头的一瞬间给他致命一击。
伍重只是想要抓人，可不是想要送死，而且李谦是抗日分子，很多抗日分子在得知无法脱困之后，往往都会选择拉上几个垫背的。
他万万不想做这个垫背的，可又担心此时叫外面的队员进来，耽误时间放跑了一个如此好抓的李谦，自己回到武汉区没办法向姚筠伯交代，只能咬了咬牙手里将枪握紧，从插片验光室开始爬。
第二百三十六章 飞身一跃
伍重慢慢爬上插片验光室，伸手将房顶上可以活动的隔板掀开，这隔板看起来密封并不好，想来下雨的时候很难避免漏雨。
掀开隔板之后伍重并未立马伸头出去，而是在下面握着枪对准上方，小心翼翼观察。
确保没有危险之后才慢慢将头探了出去，房顶上的情况便可看到，发觉在房顶有一张油布，想来之前是盖在隔板上方，防止下雨时雨水漏进来。
毕竟李谦在眼镜店之内设计这么一个通道，平常用不到时也要防止他人发现，不将缝隙堵住岂不是一下雨就露馅。
没有理会油布伍重爬上房顶，魏定波和望月稚子此时已经从眼镜店出来，在下放看的真切，但两人并没有上去凑热闹。
李谦今日能不能逃跑魏定波认为都无所谓，首先今日抓捕李谦之人大张旗鼓，那么他定然知道这不是军统的人，而是武汉区的人。
可李谦心中对军统已经产生怀疑，自然在逃跑之后不会去找军统，而是只能去找自己背后的人寻求保护，说不定还能以此调查到李谦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至于望月稚子她是情报科的人，今日行动科负责抓人，她不上去帮忙是觉得李谦很难跑掉，如果这样都让李谦跑了，这伍重也就可以收拾收拾铺盖回家种地了。
上来房顶的伍重认真起来，拿着枪环视一周，他发觉这上面没有可以离开的地方，也就是说高度很高，对于李谦来说直接跳下去是不太现实的。
毕竟从他们的调查掌握到的线索，显示李谦的身手一般，退一步讲就算是李谦伸手不错，这跳下来岂能没有动静。
在上面开始寻找，可是却查无所获，这房顶上能不能藏人在下面看不清，但是上来之后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伍重在房顶上犯了难。
魏定波在下面说道：“看来这李谦经营眼镜店也并非没有道理，这里早就被他改动过，应该就是为了防止今日的事情发生吧。”
“李谦提前有所预警，且眼镜店内准备颇多，能给伍重造成这样的麻烦是理所应当的。”望月稚子倒觉得今日你若是没有这些抓捕插曲就抓到李谦，反而是不太正常。
插曲？
这些在望月稚子眼中就仅仅只是插曲罢了，她认为对方还是逃不掉的。
伍重蹲下之后仔细观察，发现房顶上的瓦片又被人踩动过的痕迹，难不成是李谦已经顺着房顶跑远了。
可这房顶现在踩起来吱吱作响，伍重感受真切，怎么可能方才没有听到声音？
一个大活人就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伍重起身环顾四周，立马对下面的魏定波以及望月稚子喊道：“堵住眼镜店。”
听得伍重大喊，魏定波和望月稚子还未来得及动身，便看眼镜店内冲出来一人，不是李谦还能是谁。
这李谦冲出来之后，立马朝着一个方向冲了出去，这个方向还恰好就没有行动科的人。
伍重在房顶，两个行动科科员在后街，还有两个行动科科员在相反方向，李谦恰恰挑选了一个安全的角度。
至于魏定波和望月稚子，站的稍远一些，虽然此刻两人已经开始跑动，但距离李谦距离很远。
眼看如此，伍重这人也是心狠，大步流星在房顶上跑动起来，瓦片受到踩踏不堪其重，很多已经是从房顶上顺着滑下掉落，差一点都砸到了屋檐下的人。
众人方才看到武汉区行动就远离开，但这些商铺的人走不了，就从店里出来看热闹。
此时因为瓦片的掉落，也急忙躲进屋内。
李谦在地上跑，伍重在房顶上跑，速度自然是不及李谦快。
可伍重的体能好身手好，也弥补了一些地形上的劣势，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李谦已经跑到街头，伍重脚下可就没了屋顶。
眼看此状伍重将手枪退堂关上保险插在腰间，就这样脚步不停从房顶上没有丝毫犹豫就飞跃而下，一个飞扑将大步奔跑的李谦拉倒在地。
这冲击力可不小，李谦重重的趴在地上，身子都好像是散了架。
好在伍重并非是直接撞在李谦身上，而是用手拉的他，伍重也担心将李谦撞出好歹来。
这样虽然是保护了李谦，可是伍重却摔得不轻，好在还会泄力，在地上翻滚一周。
“给我跑。”伍重起身就压在李谦背上，直接坐下将他反手控制，口中骂骂咧咧。
若不是李谦逃跑，他也不用从高处跳下来，现在自然是带着怨恨。
此时魏定波和望月稚子以及行动科众人跑了过来，看到李谦已经被伍重制服，方才那飞身一跃众人可都是亲眼得见。
“吴队长，好身手。”魏定波上前夸奖。
“还好。”伍重其实脚上也疼，毕竟害怕撞击李谦，动作变形的厉害。
可此时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疼都受了还不如换个好名声，伍重将李谦交给手下的人，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沾灰的衣服。
“今日多亏伍队长，若不是行动科二队协助，弄不好今日真的让他给跑了。”
“抗日分子还想要从我的手上逃跑，痴人说梦。”伍重得意说道。
这李谦现在被摔的七荤八素，可当听到伍重嘴里说抗日分子时，他还是活动了一下眼珠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定波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是没有多言，继续恭维伍重。
“伍队长如何察觉人在店内？”
“上面还有一处瓦片凌乱，我便猜到他趁着我们出来眼镜店，又从房顶跑了回去。”
“狡兔三窟，伍队长果然是观察细致入微。”
望月稚子懒得看两人吹捧，她说道：“将李谦带回武汉区送审讯室关押，然后查封眼镜店控制店内店员，在眼镜店内进行仔细搜查。”
望月稚子这一番命令自然是下给魏定波的，她可指挥不动行动科的人，魏定波自然是领命开始安排。
这李谦被伍重他们的行动科押送回去，同时留下两人协助魏定波和望月稚子查封眼镜店，控制店内店员。
与此同时王雄接到通知，带着情报的几人过来，在眼镜店内仔细搜查。
望月稚子则是一个一个与店员谈话，想要判断这店员仅仅与李谦是雇佣关系，还是有更加深层的隐藏关系。
毕竟一个联络站之内，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抗日分子，但是通过望月稚子的调查发现，并没有值得怀疑的人。
魏定波心知肚明，军统都已经认定李谦有问题，与他有关的人早就撤离隐藏，就算以前眼镜店内有军统的人，现在都不可能有。
所以他带着王雄认真搜查眼镜店，想要看看能不能从眼镜店之内，找到李谦背后真正隐藏的身份。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审讯（四更）
眼镜店内的搜查与望月稚子询问店员的结果一样，那就是毫无所获，却也在意料之中。
李谦都已经有所警觉，这眼镜店内怎么可能留有证明他嫌疑的东西，自然是被早早收拾干净。
最后让店员全都登记在案便放他们回家，且告诉他们如果想起来什么，可以去武汉区汇报。同时王雄等人用封条，将眼镜店直接查封，暂时不许有人进入。
可是你查封眼镜店的意义在什么地方？
这里面并无价值，且今日抓捕闹的人尽皆知，抗日分子也不可能再来此处联络，所以说查封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占为己有。
这房子可不是哪个房东的，而是李谦自己的，他都被抓了这房子自然就成了武汉区的。
虽然不是真金白银可是聊胜于无，毕竟姚筠伯来到武汉区之后，还没有找到捞钱的门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又立功了？”在回去武汉区的路上，王雄在魏定波身边小声说道。
“谈不上，这抓捕还是任务中出现问题才导致的。”
“我听说了，是王木琰影响你，还不如我跟你一起调查。”
“对，应该你来。”
王雄可不知道这一次任务没有选他，就是望月稚子看不上他的能力，此时他倒先瞧不上王木琰了。
“下一次带着我。”
“没问题。”
回到武汉区望月稚子去找姚筠伯复命，这李谦被关押在审讯室，但是审讯工作应该还是望月稚子负责，毕竟任务是情报科二队的。
这个审讯室并不是说他们专门负责审讯，其实很大一部分工作也是负责关押看管，当然了行动科抓回来的人多了，他们也会有人出面审讯。
但例如李谦这种情况，跟踪监视调查许久抓捕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由负责人审讯，毕竟负责人了解的更多，前因后果事情脉络审讯起来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望月稚子从姚筠伯办公室出来，便打算去审讯李谦，但是她却将魏定波也叫上。
“你一会负责审讯记录。”望月稚子说道。
“审讯室不是有专人负责审讯记录？”魏定波问道。
“陈科长也会来旁听。”
“好。”
魏定波明白望月稚子的意思，陈柯林也来旁听审讯，这魏定波在场也能在中间拉近一下关系。
来到审讯室李谦已经被拷坐在凳子上，望月稚子在负责审讯的位置上坐下，魏定波坐在一旁，只有凳子没有桌子，手中拿着本子和笔。
但是审讯并未开始，望月稚子只是看着李谦。
稍等片刻陈柯林手里端着茶杯进来，魏定波见状急忙放下本子和笔起身，将陈柯林的茶杯接过来说道：“科长您来了。”
“你们该怎么审就这么审，不用管我。”陈柯林笑着说道。
望月稚子同样起身相迎，等到陈柯林在她旁边坐下之后，魏定波将茶杯放好退回自己的凳子上。
此时望月稚子开始审讯。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什么抓你，老实配合交代问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望月稚子的开场魏定波觉得很一般，你说有错吗，自然是没错，审讯不就是这样。
可是你说技巧嘛，他只能说差得远。
魏定波跟着唐立也审讯过不少次，这唐立的审讯技巧不在用刑而在攻心，好几次他都看的心惊胆战背后冒汗。
果然面对望月稚子的问题，李谦大喊冤枉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是清清白白的良民。”
“不知道你跑什么？”
“你们又没有穿警察的衣服，手里还拿着枪，我这不是害怕抢劫。”
“光天化日大张旗鼓的抢劫？”
“我这不是害怕的慌不择路。”
“那你眼镜店内，插片验光室的屋顶又作何解释？”
“很早之前就有了，就是乱世里面求个保命的东西，那些公馆洋房之中，都有密室暗格难不成大家都有问题？”李谦辩解起来你别说还挺有一套。
陈柯林端着茶杯饮着茶没有开口，对于望月稚子的审讯他也没有表示满意还是不满意，魏定波就认真负责记录，毕竟望月稚子此时也没有出大错，不必紧张。
李谦会辩解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进了武汉区的审讯室，任你如何巧舌如簧都没有用，墙上挂的刑具你也看到了，若是不老实交代我也懒得与你废话。”望月稚子这句话可不是玩笑，她是真的懒得废话。
她宁愿直接用刑，就不信对方还敢胡搅蛮缠，这确实也符合她的性格。
审讯室的墙面上挂着各种刑具，就是为了震慑被审讯的人，这李谦看在眼中确实是心虚的厉害。
“你们不能冤枉好人，随随便便给我用刑，我是法租界居民，我受到租界内的保护。”李谦不服气的喊道。
“进来武汉区你还指望出去？”望月稚子不屑说道，李谦的话可吓不着她。
李谦还打算狡辩，望月稚子没什么耐心，直接说道：“用刑。”
审讯室的人便直接出现，用刑他们轻车熟路，拿着鞭子就开始抽打。
这李谦刚被打两下就开始哭爹喊娘，感觉人已经不行了，审讯室的人还没有发力，他就开始叫停。
望月稚子示意审讯室的人停手，继而问道：“现在是打算说了吗？”
被抽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李谦吸着凉气说道：“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们想要钱我有钱，店铺给你们，我家里还有钱，都能给你们。”
看到李谦还是如此做派，望月稚子脸色一寒说道：“给我狠狠抽。”
魏定波见望月稚子如此，不由替李谦可怜，像李谦这样的老油条要是遇上陈柯林这种人，还能交锋几个回合。
可是偏偏遇上望月稚子这样的愣头青，她心中认定李谦有问题，自然也不想废话，你不承认我就打到你承认。
你说望月稚子的审讯技巧很烂吗？
其实也不见得，很多时候审讯的最后一步就是用刑，简单粗暴了点可是有用啊。
起码李谦现在被打的不停闪躲，只是被拷坐在凳子上，闪躲不及罢了。
魏定波连用刑都记录在本子上，至于李谦的叫喊就没有记录，毕竟这玩意也不知道该怎么记录。
李谦此时还未开口，魏定波心知他肯定在心里盘算，你真以为李谦打算宁死不屈以身殉国？
第二百三十八章 承认
审讯室的人动手可不懂什么是手下留情，鞭鞭到肉用尽全力，不需几下就皮开肉绽血迹斑斑。这李谦如何还能忍住，他感觉自己不开口这望月稚子会将他打死，所以再一次喊道：“停停停。”
望月稚子并未让审讯室用刑的人停手，而是说道：“若是这一次你还不配合，就要给你换一种刑具，烙铁怎么样？”
“我说我说。”
“停。”
用刑之人拿着鞭子站在一旁，李谦不停喘着粗气，他原以为自己还能在武汉区内巧舌如簧几日，谁成想是连半天都未能如愿。
“讲。”望月稚子说道。
这李谦的抗日成员身份是板上钉钉，不然今日不会跑，眼镜店内也不会有能上房顶的通道。
李谦也知自己想要辩解此时是没了机会，索性喘着气说道：“我是军统的人。”
“早如此配合，便不用受皮肉之苦。”
“我配合我配合。”
“那就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望月稚子看了魏定波一眼，示意他专心记录接下来李谦说的话。
魏定波点头表示明白。
“我在军统负责中间传话，眼镜店其实算是一个联络站，军统方面有人会到联络站内联系我，将消息告诉我之后，再由我进入租界将消息转达给军统。”
“将你所有知道的联络人，以及联络暗号，全部说出来。”
“我……”李谦当下开始讲述，而且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人确实不少，足足有五个之多，做情报工作你能知道五个同组织的成员，已经是很多的存在了。
“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我全都交代了。”
“好好想想。”
“真的全都交代了，连军统的一些情报我也说了，真的是非常配合，只求活命。”李谦说道。
他确实说了军统很多成员以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不过魏定波此时也不慌张，没有说要着急汇报给石熠辉。
因为军统早就将这些处理好了，不然也不可能同意之前的调查方法。
望月稚子看了一眼陈柯林，一直未说话的陈柯林放下茶杯说道：“如果这些情报属实，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你，甚至于还能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我合作，我合作。”李谦只求活命，合作什么的都好说。
由此可见他确实也不是军统的人，不然不可能出卖军统出卖的如此快，且如此果断。
因为他所提供的情报之中，很多东西其实你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但是李谦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柯林交代审讯室将李谦先看押好，然后带着魏定波的记录去见姚筠伯。
魏定波和望月稚子自然是回去等消息，不过想来武汉区要迎来行动，刻不容缓。
将审讯记录放在姚筠伯面前，陈柯林说道：“李谦果然是军统之人，现在要不要根据他所提供的情报，立即行动。”
“这么快就招了？”姚筠伯有些没想到。
“是的。”
“望月稚子审讯能力不错？”
“是李谦还没用刑就承认了。”陈柯林觉得李谦太弱，都妄称抗日分子。
“上来就用刑？”姚筠伯笑着说道。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办法，好用就行。”陈柯林显然对于望月稚子用刑审讯没有意见，毕竟要的是速度快。
让李谦早点开口，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尽快行动，今日抓捕李谦闹的也算是人尽皆知，若是军统有所察觉，可能会撤离与李谦有关之人员，早一点行动多一份胜算。”姚筠伯下了命令。
“那我让行动科全体出动。”
“让人将李谦在法租界内的房子也搜查一遍。”姚筠伯没有忽视这个细节。
“是区长。”
陈柯林立马下去安排行动科行动，行动科两队人马尽出，同时李谦所说的租界内的线索，也是安排情报科的人参与行动。
王木琰也在其中。
一部人开始搜查李谦在法租界内的家，一部分开始秘密抓捕法租界内军统的人，只是在法租界内抓捕可能会很麻烦，所以陈柯林对下面的人要求是必须要速战速决，不能惊动巡捕厅的人。
法租界前段时间闹的厉害，其实给武汉区的压力以及日本人的压力很大，国际间的交往和影响日本人不能全然不顾。
看到大家都开始行动，魏定波对一旁的望月稚子说道：“我们要不要去法租界看看。”
他们是有法租界居民证的，可以随时进入，所以魏定波想要去看看。
“你去抓人，不怕被巡捕房抓到，然后知道你是杀汤岩的罪魁祸首，被拉来消除众怒吗？”望月稚子玩味的问道。
“我们可以去搜查李谦的房子。”魏定波并不是想要跟着去抓人，而是想要去搜查一下李谦在租界内的住所，说不定在其中能有所发现呢。
因为只有魏定波心中清楚，今日李谦没有说实话，他虽然承认了自己军统成员的身份，但是其实他隐瞒了真正的身份。
所以魏定波急需想要搞明白真相！
望月稚子同样觉得大家都开始行动，她干等着也没意思，当即就带着魏定波进入租界，去搜查李谦的住处。
在法租界内搜查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所以都是秘密派人过来，将李谦的家门开锁，进去悄悄搜查。
毕竟李谦已经被抓，没人知道房子内是什么情况，小心一些就没事。
魏定波与望月稚子过来敲门，因为提前已经有武汉区的人在内，所以他们是不用开锁的。
谁知道开门的人就是王木琰，刚才上楼的时候魏定波在下面发出了动静，就是暗示上面的武汉区成员来的是自己人，不然王木琰可不敢开门。
“队长。”王木琰将门让开。
“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搜查？”望月稚子进来便问。
“里面还有一个情报科二队的外勤。”
王木琰口中的这个人魏定波此前就见过，现在也是打了声招呼，毕竟搜查工作不可能只安排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岂不是可以颠倒黑白瞒天过海。
“有发现吗？”望月稚子再问。
“也是刚到，还没有搜查完。”
“那就继续工作。”
“是。”
此时房间内变成四人搜查，魏定波也在认真搜查，发现李谦家中的古董确实不少。
虽然现在不做当铺生意，可这家中之前收藏下来的东西也没有全部出手，还有一部分留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借花献佛
“你说这些玩意都是真品吗？”魏定波对一旁的望月稚子小声问道。
“你感兴趣？”
“我没这胆子。”
“什么意思？”
魏定波看了一眼王木琰与另一名外勤人员没有说话，望月稚子便明白现在不便开口，她也就没有继续再问。
四人将李谦的房间翻了一个底朝天，但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发现了李谦藏在家中的手枪。
可是他现在已经承认自己是军统的人，那么有枪很正常，魏定波想要看到的东西，却并没有出现。
这让他觉得李谦背后一定有身份，不然不可能藏的如此隐蔽。
搜查没有发现之后大家就要离开，只是法租界内的房子你是没有资格贴封条的，都是秘密来搜查，还能大张旗鼓查封不成。
四人离开之后打发走了王木琰两人，望月稚子问道：“你刚才究竟想要说什么？”
“能被李谦放在家中的东西，应该不是假的，哪怕是假的也是足以以假乱真。”
“你想拿走？”
“我都说了我没有这个胆子，这玩意我吃不下，但是我们可以送给区长。”
“你这是想要送礼？”
“这么好的一个借花献佛的机会，我们不能白白错过不是。”魏定波笑着说道。
姚筠伯爱财吗？
那当然是爱的。
来武汉区捞钱也是必然的，不然怎么要查封眼镜店，那么现在李谦房间内的东西，也能换不少钱不拿白不拿。
“可是李谦现在如此配合，区里大概率是会拉拢他，让他为我们做事，你将他家里搬空让他知道不太合适吧。”望月稚子说道。
如果李谦死在武汉区内，那么家里的东西拿了也就罢了，可是看今日李谦的态度，武汉区是肯定不会杀人的。
而且还会收纳李谦，从而让其成为武汉区的一个宣传，告诉军统和其他抵抗组织，只要投奔武汉区，都能有一个好待遇。
等到李谦出来发现家都没了，这心里还是会记恨武汉区。
“你想的太多，这些东西和李谦的记恨比起来，在区长那里李谦的记恨可有可无。”
“不用回去汇报一声？”
“你汇报还能有借花献佛的感觉吗，而且我们要为区长排忧解难啊，将东西送给区长可不要说是李谦的，就说是在路上捡的。至于李谦的东西如何没的，和区长有什么关系，指不定是被租界内的蟊贼给光顾了呢。”
“路上捡的？”
“大家心知肚明，一个借口罢了。”
“那按照你说的做吧。”望月稚子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听魏定波的好，她是不太会。
魏定波当即说道：“这些东西想要运出法租界不难，找个车子来，直接搬上去就行了。”
“不怕巡捕查看？”
“你不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就大大方方给巡捕看，那些安南巡捕哪能认得这些东西，顶多以为是新东西不值钱。”魏定波说道。
毕竟不是专业的人，你是看不出来这些东西的价值，起码魏定波现在就不知道他们价值几何。
望月稚子的法租界居民证是真的，运点东西出去还不是简简单单。
两人说干就干，魏定波直接去找了一个小推车，然后将李谦的东西从楼上搬下来，就随意的放在推车上面，一些瓷器也不怕坏了，就七倒八歪的放着。
之后将李谦家的门锁撬坏，王木琰他们是开锁进来的，技术含量高一点，门锁没有受到破坏。
魏定波此时直接将其给撬坏，不然怎么显得是被蟊贼光顾。
弄好之后魏定波推着小车与望月稚子一同离开租界，在租界出口被巡捕搜查，望月稚子大大方方表示这些是她的东西，她要运出去。
南安巡捕确实不懂，可是看这运送办法也不像是贵重物品，若是贵重物品怎么敢这样推着，就不怕摔坏了？
所以看了一眼证件就让两人离开，魏定波出了租界之后，用一块布将小推车盖住，一路回到武汉区。
进来之后，望月稚子说道：“你去吧。”
“你呢？”
“我回办公室。”
“这是你送给区长的东西，用来帮你的，你让我去送，难不成是我想要你队长的位子？”魏定波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等望月稚子再说话，他说道：“跟我走，大不了我来话。”
“行吧。”
车子都被魏定波给弄了上来，进入姚筠伯办公室前，门前的负责人要查看推车上的东西，毕竟他担心给姚筠伯带来危险。
能坐在这里的人必然是姚筠伯的心腹，魏定波就让他查看，他看完之后抬头去看魏定波，只见其露出笑意，他岂能不懂。
立马让两人进去。
推着车子进来的造型姚筠伯也是未曾料到，笑着问道：“这是什么？”
魏定波上前说道：“区长，望月队长带着我去李谦住所搜查，但是住所内什么都没有发现，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这些东西，望月队长说是送来给区长定夺。”
说话间魏定波将布揭开，姚筠伯看到其中物品，他有些看的不真切，从办公桌后面走上前来，拿起一件瓷器细细观看。
姚筠伯是懂一些收藏之道的，这一看就是明朝的五彩瓷器，就这么扔在推车上？
小心翼翼将其放在办公桌上，姚筠伯再拿起一件，忍不住瞪了魏定波一眼，暴殄天物。
元朝青花瓷。
这一小推车看来都是好东西，姚筠伯如何不知魏定波与望月稚子的心思，他重新回到办公桌后问道：“路上捡的？”
“路上捡的。”
“李谦家中没有发现？”姚筠伯看着魏定波问道。
其实他心知肚明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所以他很犹豫，自己收下之后是挺不错，可是若是让下面的人知道，他作为武汉区的区长，偷拿下属的东西，这影响不好。
因为李谦如此配合，是下属的概率非常大。
且你让其他抵抗组织的成员知晓，那也要考虑考虑要不要投靠武汉区，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魏定波急忙说道：“我们赶到李谦家中时，他家里已经遭受了蟊贼，家中被翻得乱七八糟，很多东西丢失不说，连我们想要查找的证据都没有找到，属下怀疑可能是军统做的，他们发现李谦被抓，就急忙毁灭了有价值的线索。”
听魏定波如此回答，姚筠伯脸色一寒说道：“该死的军统。”
望月稚子一言不发，可看魏定波说的好似是真的一样，再看姚筠伯演的好像深信不疑，明明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现在望月稚子都不由开始怀疑，莫不是我回来的路上，真的捡了一个推车？
第二百四十章 一个人也没抓住
李谦租界内的住所已经被人先一步搜查破坏，从内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至于此前房间内有什么东西，武汉区不得而知啊。
这件事情只有魏定波与望月稚子，以及王木琰和另一个情报科二队的外勤成员知晓，让大家守口如瓶非常简单。
姚筠伯此时心中对魏定波很是满意，虽然明知道他和望月稚子关系不错，可架不住魏定波懂事啊。这一来一去调查李谦，租界外的店铺，租界内房间中的古董，这不是全都进了姚筠伯的口袋。
现在这些东西是不方便出手，一方面是价钱低，另一方面则是出手之后再让李谦看到不好，可等时间一长运到外地，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现。
最不济日后上面的领导上司过寿娶二房，他还能当成贺礼不是，既有面子又不失风度，更能讨得上面欢心。
所以此次任务既抓到了军统成员李谦，又得到了不少钱财，姚筠伯心中甚是满意。
魏定波见此状立马说道：“这捡来的东西就先放在区长这里找找失主，我们就不管这件事情了，还要抓捕军统成员呢。”
“好，先放这里。”
“那就不打搅区长工作，我们先下去了。”
“此番辛苦，也下去好好休息休息。”
两人从姚筠伯办公室内离开，姚筠伯便立马通知自己门外心腹，小心翼翼将这些东西送到他的房间中去，不要磕着碰着。
魏定波则是跟着望月稚子，去了她的办公室，刚进门望月稚子就说道：“你们这演的还挺好。”
“这不是演的，事实就是如此，记得通知王木琰他们闭嘴。”
“这一点你放心，他们不敢乱说话。”
“此番送了这么多东西给区长，日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不少。”魏定波说道。
望月稚子其实很想要告诉魏定波，现在日子就挺好过的，毕竟姚筠伯更加在乎立功，可不管望月稚子是什么身份。
李谦的任务前期还是依靠宪兵队才获得的线索，姚筠伯就是利用望月稚子与宪兵队的关系，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姚筠伯都不会放过。
“区长会给你奖励的。”望月稚子笑着说道。
刚才在办公室内，姚筠伯是没有办法明着说，但是魏定波和望月稚子送了这么多东西过去，肯定是能得到姚筠伯的嘉奖。
只是这个嘉奖会换一个说法，例如任务嘉奖。
这任务嘉奖是区里就有的规定，姚筠伯可以用区里的钱，奖励魏定波，但是魏定波送的钱却装进了自己兜里，姚筠伯其实一点都没有损失，还能获得人心。
“嘉奖肯定也少不了你的。”魏定波说道。
望月稚子对嘉奖的兴趣一般，毕竟你说钱的话，她其实是不太能看得上的。说句不好听的，她家里比姚筠伯还有钱，自然也就看不上所谓的嘉奖。
魏定波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当即说道：“嘉奖肯定不是钱放心吧。”
他都能看明白望月稚子不看重钱，姚筠伯岂能不明白，所以给望月稚子的嘉奖应该是隐性的，例如日后在武汉区内的便利等等。
两人还在商讨这件事情，行动队出去负责行动的人已经回来，可是魏定波打开望月稚子办公室的门看了一眼，回身说道：“好像都是空手而归。”
“全都无功而返？”
“应该是。”
“不会吧。”望月稚子觉得奇怪，这李谦交代了这么多军统成员，岂能一个都抓不到。
刚好魏定波看到伍重走了进来，他说道：“我找伍队长打听一下。”
从办公室内出来，魏定波拦住伍重去路，笑着让了根烟说道：“伍队长此行可有收获。”
将烟接过来伍重嘴里骂骂咧咧说道：“有个屁收获。”
“其他人也没有吗？”
“没有，全都是人去楼空，李谦这孙子是不是骗我们。”
“看来要继续审讯他。”
“还是打得轻，就应该让我来打。”伍重对李谦现在可是咬牙切齿。
此时这个消息陈柯林也已经知晓，他早就来到了姚筠伯的办公室内，将消息汇报上来。
原本今日姚筠伯的心情很不错，当得知此事之后，好心情受到了一丝影响。
“一个人也没有抓到？”姚筠伯问道。
“是的。”陈柯林说道。
“李谦在骗我们？”
“我看不像，他应该说的是真话，虽然大家都没有抓到人，基本上都是人去楼空。可是向邻居打听，邻居说之前这里住的确实是李谦所说之人，只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邻居也不知道。”
“军统难不成是今日知道我们抓捕李谦，将这些人都撤离了？”
“军统不至于这么快吧，毕竟我们审讯李谦没有浪费时间，他开口的非常快。”陈柯林觉得军统应该不能如此快速。
毕竟你发现李谦被抓，你要先汇报给自己的上线，你的上线要汇报给他的上线，从而一步一步汇报到军统在武汉的总部去。
当消息到了总部，总部才能调查清楚，谁和李谦有联系，从而安排撤离。
但是安排撤离也是要接头送消息，这个同样需要时间。
军统一套流程走下来，时间也需要不少，李谦如果在武汉区内能撑住一两天，你说军统将人全部撤离大家都好接受。
可是李谦在武汉区内撑了多久？
半个小时都没有，就全盘交代，武汉区行动科立马展开行动，这个时间按理来说要比军统快。
可此时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一个人都没有抓到，大家确实不太好接受。
“再审李谦。”姚筠伯说道。
“我亲自负责吧。”陈柯林说道。
姚筠伯想了想说道：“你来吧，带她旁听。”
倒不是说陈柯林不相信望月稚子，毕竟此前她审讯的速度够快，只是此番出了这样的事情，陈柯林作为情报科科长，理应亲自出马。
但是姚筠伯方才刚刚得了望月稚子的好处，也不能此时就将其抛之脑后，所以让陈柯林将望月稚子带着，旁听也算是长长见识学习一下。
陈柯林当即表示没有问题，从姚筠伯办公室离开，就去了审讯室，同时派人将望月稚子以及魏定波都叫过来。
为何要叫魏定波？
只因此前他负责审讯记录，做的非常不错，字迹工整卷面整洁，而且一字不差看起来赏心悦目，所以陈柯林想让魏定波继续负责审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