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为了她，是不是？
铁心一直很不安。
一种莫名揪心的感觉，让他从宫门离开之后，立即加快脚步。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但总之，就是很怕。
很怕。
尤其回到府中，敲门敲了半天，都等不到王爷的回应时，他更是怕得连敲门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王爷？”
风无涯不在寝房里。
房间里，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铁心的心脏，更是一瞬间被揪紧。
从寝房出来后，他立即冲向后院，湖中央那座凉亭。
最近王爷特别喜欢来这里，很多时候只是王爷自己一个人，坐在凉亭下，吹口琴。
但今夜，凉亭下没有琴声。
远远望去，似乎，真的有一道身影。
他倚在石柱上，看着湖面的波澜。
很安静，安静到，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王爷……”铁心快步过去。
可还没有靠近，铁心就猛地心头一震，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王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王爷！”
铁心跌跌撞撞，冲进了凉亭，这次，真的咚的一声跪在他的身旁。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手在颤抖，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
王爷的头发……王爷那一头青丝，为什么变成了雪一样的白？
“王爷，王爷……为什么？”
铁心跪着挪了过去，揪住他的衣角。
湖面上的风有些大，风吹来，掀起亭下男子的衣袂。
飘飘扬扬。
素白的衣裳，与他的长发，竟像是彻底融合在一起。
一片，雪白。
“王爷……是不是楚千漓？是不是鎏金？是不是他们害了你！是不是……”
铁心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去找鎏金和楚千漓报仇。
可他舍不得离开王爷。
他不敢再离开王爷半步！
他只是走了一个多时辰，王爷就变成这样！
他很怕，很怕自己再离开，王爷会变得更加可怜。
他们家仙姿飘逸，出尘绝色的王爷，为什么会变得白发苍苍？
到底是谁？是谁让王爷如此？
是不是楚千漓！
“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关。”
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后，风无涯的声音，沙哑得犹如轮子之下的沙砾。
“铁心，我命不久矣，以后若我不在，你替我好好保护阿漓。”
他怕母妃伤痛过度，会对楚千漓下手。
铁心还是忍不住，咚的一声跪下。
眼泪，将一双眼眸，彻底蒙住了。
“不会的！无尘子先生不是说过，你至少还有两年的命，你至少可以活到二十五岁！”
“楚姑娘也说过，她可以帮你做手术，她能救你的！”
“你不会……不会的……”
风无涯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口琴。
如今浑身虚软无力，他连将口琴吹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刚才一路跌跌撞撞过来，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只是想着，若是过不了今夜，那就，死在这里吧。
他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留下来的所有回忆。
铁心跪在他的腿边，用力咬着牙，咬得鲜血都在唇角滑落，也毫无所觉。
他不再问了。
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王爷的选择，他没有阻止，是他的失责。
现在，他尊重王爷的意愿。
可他不会保护任何人，他只会保护王爷！
他的命是王爷给的，若是有一日，王爷不在了，他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铁心才抬起手，将唇角的血擦干净，爬了起来。
“王爷，这里风大，我们回房休息吧，好不好？”
王爷看起来很虚弱，继续在这里吹风，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铁心现在，其实真的很怕，很怕。
“鎏金先生他……”
“他送阿漓回去，明日，他会过来亲自照料我，不用担心。”
风无涯看着远处的湖面，浅叹了声。
生命至此，倒也没有太多的遗憾。
有些愿望，明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那不叫遗憾。
一个美丽的梦罢了。
其实，这样也好。
“不用难过，阿漓会救我，她要给我做手术，现在，随时都可以，我接受。”
至少，哪怕死在她所谓的手术台上，那也只是他自己一条命。
不会，再连累阿漓。
铁心哽咽了下，差点忍不住要哭。
他现在这样了，还能和之前一样接受所谓的手术吗？
以前身体还算是有些硬朗，那手术的成功率都不高。
现在，如此虚弱，还能有成功的可能吗？
但铁心，不能就这样放弃。
事已至此，总得要让王爷先好起来。
“王爷，我扶你回去休息。”
风无涯有些舍不得离开。
不过，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了，再不走，不仅看不清楚湖上的风景，还有可能会晕过去。
终于，他点了点头：“好。”
铁心狠狠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扶着他。
走出凉亭的时候，风无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已经看不清楚凉亭里头的一切，却依稀好像还能看到，那道站在亭下，唱着歌的身影。
但使龙城飞将在……
那丫头，心志高远，岂是池中之物？
只有四皇兄那样的人物，才有资格与她站在一起，迎风而立。
普天之下，真的，只有四皇兄。
“王爷……”
“嗯。”
主仆两人搀扶着，慢慢回到寝房。
尚未将房门推开，身后，竟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惨叫：“无涯，无涯！”
一阵寒风袭来。
铁心被掌风猛地推了出去，咚的一声跌在地上。
再回头，便看到瑜妃站在王爷的跟前，浑身都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无涯，你这是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她盯着风无涯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嘶声大叫了起来：“为什么？我的儿子，为什么？啊！啊……”
“娘娘，娘娘你冷静点！”跟她一起来的温嬷嬷吓了一跳，扑了过去，想要将她抱住。
瑜妃情绪失控，一掌落在温嬷嬷身上。
温嬷嬷虽然也是个高手，但，功力比起瑜妃来，相差太远。
一个不慎，被她一掌击中，立即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啊！”
瑜妃惨叫了声，声音嘶哑：“为了楚千漓是不是？是不是？”
第407章 一夜之间
怪不得，找不到她那本《百虫秘术》。
就在上次无涯去了一趟羡兰宫之后，她的《百虫秘术》只怕就已经不见了。
一开始没有发现，是今夜铁心无缘无故，三更半夜拖宫女送来什么药膏。
瑜妃莫名觉得，心脏不太好受，眼皮跳个不停。
她才去找了下她那本蛊术书籍。
因为找不到，心里更加不安。
所以，她来了。
来的时候，一直就很不安，一直隐隐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连铁心都被遣走，连铁心都不知道的事情！
现在看到儿子一头白发，面容憔悴，瑜妃什么都知道了！
他学了秘术的记载，自断心脉，替楚千漓解蛊！
他疯了！他怎么可以疯狂到这地步？
“你喜欢那姑娘，母妃一直都在帮你，母妃也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
“母妃给你们下鸳鸯蛊，难道，不是帮了你吗？你的命运，可以永远和她纠缠在一起了，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母妃什么都是为了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伤害自己？你如此，你要母妃如何活下去？无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
风无涯被她方才掌风的余力，扫的摇摇欲坠。
鲜血堵在胸臆间，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瑜妃不理解，她不懂！
她真的不懂！
儿子那一头白发，刺得她双目猩红，心碎神伤。
她自己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你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母妃如此帮你，你为何就不能领情？”
“只要你接受她的手术，好好活下去，你以后也能与她比翼双飞！”
“你为什么要亲手断送这一切？为什么？”
没有回头路了！儿子如今这样，心脉尽碎，根本就活不了几日！
已经没可能好起来了，就算有所谓的手术，也救不了她的儿子！
他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那么她这么多年的忏悔，这么多年潜心修佛，又有什么意义？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希望可以给儿子祈福！
现在，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还剩下什么？
“啊……”
瑜妃仰天长啸，那张素来因为清心寡欲，保养极好的脸，此时，竟渐渐生出了一条一条的细纹。
“娘娘！”温嬷嬷见状，大惊失色！
“母妃……”风无涯也不想看到自己母妃如此。
想要过去，可才刚迈了一步，血腥味就立即涌到唇边。
他若是再往前一步，一定会立即吐血。
“母妃……”
“都是楚千漓！都是因为楚千漓！”
瑜妃忽然，捏紧了拳心，咬牙切齿：“她若不能让我儿活下去，她活在这世上，便只会让我儿痛苦！她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她还有什么资格！”
瑜妃忽然一掌落下，地上，轰然起了一个裂缝。
她转身就要走，带着一身腾腾杀气。
风无涯脸色一变，立即追过去。
却不想，刚追了一步，果然嘴一张，那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了。
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无涯！”
瑜妃回头，便看到儿子口中鲜血滑落的模样。
她心惊胆战，立即一跃而起，回到他的跟前，将他一把扶住：“无涯……”
儿子的血，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如此，怵目惊心！
“无涯，你这是……你这是要你母妃的命啊！”
“母妃……”风无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唇边的鲜血还在滑落，他的声音嘶哑无比。
可他还是坚持，一字一句道：“我煞费苦心，就是要让阿漓好好……活下去，母妃……若是对阿漓不利，那便也是……想要儿子的性命。”
“你！”瑜妃气得想杀人！
也痛得想杀死自己！
早知道儿子如此顽固，她就不该给他们下鸳鸯蛊！
若是没有鸳鸯蛊，至少，儿子现在，还不会脆弱成这样！
为什么？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如此辛苦守护的儿子，最终会被自己折磨成这样？
为什么？
“母妃，答应……答应我，不要……伤害阿漓，母妃……求你。”
风无涯忽然手一松，眼前一黑，竟直直倒了下去。
“无涯！”
瑜妃心慌意乱，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快步走进寝房。
“王爷……”铁心想要跟进去，却被她一掌推了回去。
“滚！”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铁心守在门边，心急如焚。
方才看到，王爷目光迷离，眼神涣散！
王爷好像快不行了，怎么办？
想要敲门，却被温嬷嬷一把扣住手腕，拉了出去。
“有娘娘在，她不会让王爷有事！至少……会想办法保住王爷的性命！”
刚才娘娘差点走火入魔，打她那一掌，将她气息彻底打乱。
直到现在，依旧缓不过来。
“可是，王爷他……”一想到王爷那一身白衣上，染满了殷红的血花，还有，他那头白发……
铁心的心，酸得一塌糊涂。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铁侍卫，玄王府的鎏金先生请见！”
侍卫刚来通报，鎏金已经急匆匆闯了进来。
“鎏金！”铁心快步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是你对不对？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鎏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今夜铁心被遣开，确实是他和五王爷商量好的事情。
铁心也是被蒙在鼓里。
“让我先去看看王爷。”鎏金急道。
他刚将楚千漓送回去，就立即迫不及待赶来，要看风无涯的情况。
风无涯那一头白发……鎏金想都不敢想！
那时候，他竟是亲眼看着王爷的头发，一寸一寸变白。
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才将蛊虫取了出来？
“铁心，快让我去看看王爷！”
“不必！”铁心用力一甩手，将他甩了出去：“瑜妃娘娘在给王爷运功，王爷不需要你，不需要你们玄王府的人！你给我滚！”
瑜妃来了？
鎏金抬眼望去，果然看到温嬷嬷守在门外。
瑜妃一定在里头。
“我家娘娘在此，定不会让王爷再受任何痛苦！”
温嬷嬷远远盯着他，掌心捏紧，眼底的杀气越来越浓郁。
“在我没改变注意要杀掉你之前，滚！给我滚！”
玄王府的人继续留在这里，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当场要了他的命！
第408章 绝不，让他们逍遥快活
铁心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捡回了一丝冷静。
虽然他也恨透了身为帮凶的鎏金，但他心里清楚，若不是王爷心甘情愿，谁也不能逼他做这些！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铁心用力推了鎏金一把。
鎏金还是不死心：“铁心，让我……”
“滚！”铁心一掌朝他击了过去。
再不走，等瑜妃出来，他就走不成了！
看在玄王爷和他们家王爷从小到大都是好兄弟的份上，铁心也不想让鎏金命丧于此！
“快滚！”
鎏金再往寝房的方向看了眼，终于，转身走了。
但他并没有真的离开，那一夜，他一直守在前院，等着。
小侍卫知道他在这里，若是王爷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至少可以立即通知他。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王府没有任何动静，鎏金才松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逍遥王府。
听闻瑜妃从前是个江湖中人，也曾听说她武功深藏不露。
正因为这点，后宫的妃嫔们，没有谁敢惹瑜妃的。
不过瑜妃这些年，似乎也一直过得与世无争，每日里青灯伴佛，为五王爷诵经祈福。
如今看来，她武功深不可测这传言，竟是真的。
那夜，铁心和温嬷嬷一直守在风无涯的寝房外。
没有人说话，连一句交流都没有。
鎏金走了没多久，天还没亮的时候，里头终于传来一点动静，有人出来了。
铁心猛地从地上起来，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出来的人，是瑜妃。
“娘娘……”温嬷嬷心口一哽，目光瞬间变得模糊。
娘娘……变成了这样！
那张分明只有三十余岁的脸上，全是皱纹！
她的青丝，虽不如王爷那般雪白，却也是斑驳阑珊。
毫无生气的脸，看起来分明像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娘娘……”温嬷嬷想要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铁心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盯着瑜妃的脸，忘了呼吸。
瑜妃……一夜之间，苍白如此！
王爷只是白了一头长发，瑜妃是整个人都老了。
从前的模样，再看不见半分，她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妇人。
“娘娘……”
“看好你家王爷。”
瑜妃迈步，从房间里出来。
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那背影，说不出的冷绝森寒。
铁心没敢追上去，犹豫了下，立即转身进了门。
风无涯依旧睡在床上，面容倒是平静。
只是那一头白发，实在是刺眼。
每看一次，都让铁心难受几分。
不过他现在，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羸弱，但至少不似昨夜那般，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铁心松了一口气，想要回头看看瑜妃的情况。
可到了门口，院子里哪里还有瑜妃的身影？
瑜妃走了！
王爷知不知道，瑜妃为了他，一夜变成了老者？
铁心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给风无涯将被子盖好。
风无涯睡得很沉，呼吸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至少，很均匀。
“不知道瑜妃现在怎么样？王爷，你快点醒来吧，属下担心瑜妃娘娘……”
铁心坐在床边，满心不安：“瑜妃……会不会对楚姑娘不利？”
……
瑜妃不会杀楚千漓。
因为，楚千漓一旦死了，她的儿子，只怕也活不成了！
昨夜迷迷糊糊之际，无涯一直在说：“若是母妃要对阿漓下手，那就先杀了我。”
她不能对那女人下手。
可她，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而楚千漓，却还能和风夜玄逍遥自在！
他们怎么对得起她的儿子？
楚千漓是在昨夜被送回来的。
鎏金将她送回来之后，便以她为了给五王爷治病，累极睡去为由，让伏宁请求玄王爷暂时不要打搅。
风夜玄来过，确实发现这丫头睡得很沉，连他进了门都不知道。
若不是见她呼吸有力而均匀，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弄晕过去了。
睡得这么香，看来，真的很累。
他出事这段日子，一直都是楚千漓在亲力亲为治疗，听闻刚开始那几日，她几乎不眠不休。
现在好不容易睡得如此香，他也不忍心打搅。
便只能在看了她好一会之后，回了自己的寝房。
今日一大早，鎏金就来了。
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咚的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是不是漓儿出了事？”风夜玄心头一紧，猛地站了起来。
“不是楚姑娘。”
鎏金低着头，一夜未睡，此时声音听起来，极度沙哑：“是……是五王爷。”
……鸳鸯蛊的事情，鎏金挑着重点，给风夜玄转述了一遍。
至于，风无涯为了不让自己连累楚千漓，自断心脉取蛊的事情，他也简单说了。
风夜玄越听，心越凉。
自断经脉！
无涯的身子原本就如此孱弱，自断经脉，还如何能活！
“你们……竟然自作主张！”
风夜玄铁青着一张脸，立即朝门外走去。
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跟他商量一下。
楚千漓固然不知情，可五皇弟为何不先找他，也许，还会有别的办法。
自断经脉，他真的不想活了吗？
风夜玄现在不是生气，而是，担忧。
他不知道风无涯如今怎么样了！
哪怕鎏金说了，瑜妃在给风无涯运功护住心脉，但，伤得这么重，能护住一时，护不了一世！
他必须得亲自去看看无涯，必须想到办法，保住无涯的命。
可不想，风夜玄刚从寝房出去，便看到冷寂急匆匆赶来：“王、王爷，楚姑娘那边……出、出事了！”
……负责送膳食的宫女说，有个头发半白，一身华服的老夫人，将楚姑娘带走。
伏宁追上去了，那婢女只能赶紧去禀告给冷寂。
风夜玄追到后山的时候，便看到倒在地上，还在吐血的伏宁。
“是谁带走了姑娘？”鎏金立即过去，将伏宁扶了起来。
风夜玄一个箭步，高大的身躯，矗立在伏宁的跟前。
伏宁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瑜妃，瑜妃……把姑娘捉走，往……往那个方向……跑了。”
皇宫的方向！
伏宁一句话没说话，便嘴一张，一口鲜血吐出。
“看好她！”
风夜玄丢下这话，脚下一个迈步，迅速追了过去。
第409章 只有我，知道那地方
瑜妃的羡兰宫，处处充斥着檀香的味道。
但檀香，早就燃尽。
人不在，地上掉落一只小药瓶，里头装着一种绿色的药膏。
“王爷，看起来，瑜妃娘娘昨夜走得很匆忙。”
冷寂将药瓶捡了起来，走到风夜玄的跟前。
“鎏金说，昨夜瑜妃娘娘一直在逍遥王府，只是不知，现在人还在不在……”
风夜玄转身走进偏厅内堂。
这里，是瑜妃平日里诵经拜佛祈福的地方，他以前也曾陪风无涯来过，只是从未进去过。
刚进去，就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风夜玄的目光。
一幅画像。
“龙浅月的画像，为何在这里？”风夜玄将画像取了下来。
以这画像所放的位置来看，瑜妃难道平日里，都有给这画像供奉香火？
她为何要拜祭龙浅月？
难道，两人以前是旧相识？
不过，风夜玄此时心急如焚，只想快点找到楚千漓。
龙浅月的画像，他只能丢给冷寂：“收好！”
“是！”冷寂赶紧收了起来。
羡兰宫里里外外，根本没有瑜妃的身影。
院子里有几个宫女太监在忙活，一切，还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看到玄王爷带着一群人闯进来，几个宫女第一眼就看得头晕脑胀的。
近距离看到玄王，没想到竟真的如此动魄惊心！
那一身强悍却又绝美的气息，矛盾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可他凌厉的眼神，却让你不敢多看半眼。
想看，又不敢看，最后，便是一种热血冲上脑袋，晕乎乎的感觉！
“有没有见过瑜妃？”走在前头的冷寂，一把揪起小太监的衣襟：“说！”
“回、回王爷……”小太监吓得腿都软了，都不敢直视冷寂身后的男人。
“奴、奴才今日没、没见过瑜妃。”
冷寂将人丢下，冷眼扫过所有人。
大家赶紧低着头，弓着身，大气不敢透一口。
“奴才没有见过瑜妃。”
“奴婢没见过娘娘。”
风夜玄冷着脸，快步往院门走去。
“王、王爷……”冷寂赶紧跟上。
玄王爷大闹羡兰宫这事，怕是很快就会传开。
在惊动皇上之前，他们必须赶紧找到瑜妃和楚千漓，否则，这件事情，只怕会越闹越大！
鎏金也急匆匆追了出来。
现在最怕的是，瑜妃在看到五王爷那一头白发之后，陷入疯狂，不知道会对楚千漓做出什么事。
“王爷，瑜妃……瑜妃会不会带着楚姑娘去找五王爷？”
鎏金这话刚说完，眼前，哪里还有风夜玄的身影？
“王爷去逍遥王府了！”鎏金看着冷寂，急道：“快跟上！”
冷寂比他更快一步追了出去。
鎏金医术是好，武功却只是一般，还不如冷寂。
这要追上王爷的脚步……鎏金抹了一把额角上的汗，急道：“来人！将马儿牵来！快！”
……逍遥王府内。
风无涯刚醒过来。
便听到外头铁心要阻拦四皇兄的身影。
他从床上起来，掀开纱幔：“四皇兄……”
铁心拦不住，风夜玄一把将房门推开。
可他没想到，入眼的，竟是一把雪色长发。
从前那个飘逸出尘的绝色美男子，如今，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孱弱男儿。
风夜玄一肚子的怒火，瞬间，凝结成霜。
他无法责备半句，心疼得犹如刀子在刺戮。
复杂的心情，最后变成了一股血腥味儿，直冲口腔！
“王爷，你伤重未愈，不易动怒！”鎏金和冷寂后一步赶到。
看着房中那两道身影，想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数日之前，玄王爷还伤重在床，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楚千漓昨日还在千叮万嘱，这段时间，一定不能动真气。
可他为了追寻楚千漓的下落，从玄王府赶去皇宫，再从宫中赶来，一路上，连马儿都嫌慢，一直在施展轻功行走。
如此不听话，真是浪费了楚姑娘那一番救治的苦心。
“五王爷，你感觉如何？”鎏金快步走到床边，扶着风无涯站了起来。
长指，已趁着扶他那一刻，落在了风无涯的脉门上。
片刻之后，鎏金眼底掠过一抹惊喜：“王爷，你这脉象……总算缓过来了！”
虽然还是很孱弱，也虽然……虽然其实真的命不久矣了。
但至少这一刻，他脉象还算是平缓的，不像昨夜那般，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看来，瑜妃的功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风无涯没有理会他，慢步向风夜玄迎去：“四皇兄，发生了何事？”
风夜玄的目光，从他苍白的发丝上，收了回来。
他淡然问道：“瑜妃可曾来过？”
“昨夜来了……”但他不知瑜妃是几时离开的。
风无涯轻咳了声，看着铁心。
铁心这才道：“瑜妃娘娘今晨离开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风无涯又看着风夜玄，虽然四皇兄一张脸始终冷若冰霜，但眉宇间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是不是阿漓……”风无涯心头一惊。
一点紧张，顿时又弄得咳嗽了起来。
咳出来的，全是血丝。
鎏金赶紧给他拭擦了去。
五王爷这身子，已经受不得任何折腾了！
风夜玄别过脸，轻声道：“没事，只是寻她，有些事要商量。”
他转身就走，脚步还算缓慢，看起来，并不是很焦急的模样。
“既然瑜妃不在，那我改日再来，你好好休息。”
鎏金和冷寂都忍不住一阵心酸。
王爷这是心疼五王爷。
楚姑娘被带走这件事，他不打算让五王爷知道，免得他担心。
“王爷，你好好休息，我扶你回去。”鎏金轻声道。
风无涯却盯着风夜玄修长的背影，龟裂干涸的薄唇微动：“是不是母妃……对阿漓做了什么？”
“没有的事！”风夜玄沉声道。
“四皇兄……”风无涯深吸一口气，将鎏金推开：“四皇兄，有个地方，我若不说，你永远找不到。”
他慢步，走到风夜玄的身后。
“我带你去。”
……那个地方，就在离皇宫数里路的一座山中。
如风无涯所言，那地太过隐秘，若没有人带路，一般人轻易找不到。
此时的楚千漓，确实，就被丢在这处的一个山洞中。
第410章 杀了我，他会恨你
“你的脸……”
被丢下来之后，楚千漓才第一次，看清楚瑜妃的脸。
斑驳的白发，横生的皱纹，一张并没有化妆，实实在在，苍老成六十岁老妇人的脸！
怎么会这样？
她下意识想要起来，刚想要动一下，才发现，自己的穴道被瑜妃点了。
如今，根本动弹不得。
“瑜妃？”她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老妇人，到底是不是瑜妃。
可她的五官，却又确确实实，就是瑜妃。
瑜妃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脸？”
瑜妃抬起手，轻抚自己的脸庞。
那些皱纹，已经厉害到根本不需要照镜子，都可以摸清楚！
可见，她的脸，已经成了什么模样。
“呵，呵！”
瑜妃笑，可她的笑声，竟也是干涩得犹如老妪。
低沉，嘶哑，苍老，再没了往常的灵动温婉。
“呵，我终于，也有了报应，呵……我终于也有报应了！哈哈哈……”
她忽然激动了起来，竟转身冲到不远处的石壁前，一把扯下石壁上那副画。
“我终于有报应了！我有报应了是不是？你现在高兴了是吗？你很开心是吗？”
“这么多年，我每日给你诵经，给你超度，希望你能投胎，下辈子过得开心快乐！十几年了！”
“还有什么罪孽是不能洗清的！到底还有什么罪孽？”
“十几年，十几年！我日日拜你向你祈福，可我得到了什么？”
“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啊……”
她凄厉地嘶叫了起来，那画卷被她握在手中，下一刻，她手一扬。
“不要！”楚千漓急得大叫！
想要阻止，可她无能为力。
那画卷，被瑜妃一把撕破，撕成了好几块，扔在地上！
刚才那惊鸿一瞥，楚千漓看得清清楚楚。
又是那画中人！
和她在瑜妃的羡兰宫看到的，分明是同一个人。
“她到底是谁？是不是龙曦月？”
“你认识她？”瑜妃的叫声，戈然而止。
回头，盯着被丢在石床上的楚千漓，眼眸慢慢眯了起来。
“你为何认识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她？”
真的是龙曦月……
楚千漓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忽然抽掉了那般，浑身无力。
瑜妃认识龙曦月，瑜妃拜祭龙曦月，拜祭了十几年。
为什么？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楚千漓哑声问道。
瑜妃却只是盯着她，一言不发。
那眼眸，越发冰冷，越发森寒。
“跟你有什么关系？”
楚千漓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一个字都没说。
瑜妃现在陷入了愤怒中，她不知道，瑜妃到底想要做什么。
至于龙曦月……这个身份，不管在这里还是在龙腾国，都是敏感的。
但瑜妃为何认识龙曦月？
瑜妃甚至不知道，龙曦月就是龙浅月。
瑜妃却不理她了。
今日的瑜妃，不仅仅模样变了，就连整个人，都好像换了一个似的。
她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否则，她一定会对楚千漓知道龙曦月这件事，追根究底。
现在的瑜妃，那双眼眸里，再没有半点光泽。
她绝望，凄凉，沮丧，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无涯，你不喜欢母妃做的事，母妃后来都不做了，你希望母妃做个简简单单的人，母妃一直都在听你的。”
“可为何，你却从未听过母妃的话？”
“母妃也只是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过一生，为何，你却要如此伤害自己？”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瑜妃猛地回头，目光落在楚千漓的脸上，忽然间，又变得愤怒了起来。
“都是因为你！”
她快步过来，一把揪起楚千漓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楚千漓立即就感受到窒息的痛苦。
万万没想到，瑜妃的功力，如此高深莫测。
但她分明受了伤，元气大伤！
可尽管是这样，瑜妃的内力还是比自己高了一大截，可见，她深藏的功力有多可怕！
当年的瑜妃，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她为何认识龙曦月？为何要十几年如一日，拜祭龙曦月？
“嗯……”楚千漓真的呼吸不过来了。
领口被她勒得紧紧的，胸臆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哑声道：“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瑜妃冷笑，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渐渐涨红起来的脸。
她的声音，又冷又哑，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气：“你把我无涯害成这样？你问我为什么？”
“我几时……害过无涯？”昨夜的事情，她根本想不起来。
现在想想，似乎是在风无涯那里吃了点什么，却遭到了他的偷袭。
对！他偷袭了她，很忽然，很意外，毫无征兆的！
之后她晕了过去，等再醒来时，便落入了瑜妃的手里。
“无涯……怎么了？”
瑜妃知道她是无辜的！
其实她心里真的很清楚！
但这一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她心里有怨气，她不能对自己儿子发泄，就只能发泄在楚千漓的身上！
“你害得无涯命不久矣，他为了救你，一夜白发，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你说……什么？”楚千漓瞪大一双眼睛，死死迎上她的目光：“为……嗯——”
瑜妃五指一紧，楚千漓立即说不出半句话。
但她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涯一夜白发？为什么？
他到底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事？
“我给你们下了鸳鸯蛊。”
楚千漓依旧只是瞪着她。
鸳鸯蛊，她未曾听说。
瑜妃的心，却一片荒凉。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有活下去的动力，可我的傻儿子……他那么傻！他为了不连累你，竟然自断心脉取蛊！”
楚千漓用力咬着唇。
自断心脉！
以风无涯如今这身体情况，自断心脉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若是没有人救治，恐怕随时都会死去。
不……为什么会有鸳鸯蛊这东西？
为什么会需要自断经脉取蛊？
那风无涯现在，怎么样了？
“瑜妃……”楚千漓好不容易，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挤出几句话：“你杀了我，无涯……会恨你。”
第411章 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啊……”
瑜妃最后嘶吼了一声，将楚千漓用力砸在石床上。
楚千漓顿时被她砸得头昏眼花。
但万幸，呼吸回来了。
“告诉我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也许可以……可以救他……”
她一边喘气，一边试着挽救：“瑜妃，无涯……心地善良，你若……若是杀了我，他一定……一定会恨死你的。”
“你爱他……如命，你也不想……看到他恨你……是不是？”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虽然心里焦急，恨不得立即去看看风无涯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她还算冷静。
此时若是不能说服瑜妃，自己这条命，怕也会折在她手里了。
这个杀人不犯法的古代，人命贱如泥，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夺走。
“瑜妃，虽然我暂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医术好，我可以试试救他……”
“你救不了他，根本救不了……”
“没试过怎么就能轻易放弃？他是你的儿子！你不会放弃的是不是？”
瑜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定定看着她，看了好久。
这眼神，看得楚千漓心头发憷，完全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也许，你真的可以救他……”
不知过了多久，瑜妃眯起眼眸，一步步向她走来。
楚千漓心头警铃大作：“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救我儿子吗？只有你，才能救他。”
瑜妃走到她的跟前，扶着她，竟让她在石床上躺下。
“你是不是真的有心要救他？嗯？”
“我自然想救他……”可她需要用自己的办法，而不是，将她和风无涯的命运，交给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
“瑜妃……”
“你既然想救他，就不要问，也不要试图挣扎，除非，你救他的心，是假的。”
“瑜妃，你到底想做什么？我……”
楚千漓的声音，忽然就停住了。
瑜妃的指尖，从她的哑穴上收回。
垂眸盯着楚千漓，她目光渐渐变得黯然，幽深。
又是这样的眼神！
楚千漓心头一惊，下意识想要闭上眼，躲开她的目光。
瑜妃的眼睛有问题！她懂摄魂术！
但这次，又已经来不及了。
视线一旦被她吸引了去，就像是金属被磁铁吸住那般，再也无法抽离。
楚千漓只觉得，这双眼眸的背后，好像藏着很多东西。
很多，很多，她看不清楚，却想着努力看清楚的东西。
“无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一夜白头，你想，他是不是很可怜？”
瑜妃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好像近在耳边，又像是在遥远的天际。
忽而清晰，忽而朦胧。
“楚千漓，你该怜惜无涯，只有他，才是真心对你，只有他，才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
“嗯……”楚千漓忽然感觉到心头一阵刺痛。
还有很多声音，像是巫术一样，在耳边，在脑海，在心尖，不断缠绕。
她的心头，好像越来越痛。
很痛……
只有无涯，才会真心对她。
只有无涯，才会为了她，不顾一切，连命都不要。
她该珍惜无涯。
她该一辈子，都要守着无涯。
一辈子……
“漓儿！漓儿！”
急促的呼唤声，将楚千漓从一个遥远的梦里唤醒。
她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一张绝色倾城的脸。
楚千漓有些发愣，活了这么多年，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帅气好看的男子。
不过此时，男子习惯性清冷的眉宇间，展开了一丝欣喜。
“你终于醒了。”
风夜玄将她搂在怀中，想用力抱住，却又怕自己力气太大，对伤了她。
“漓儿……”
“你是谁？”怀中的女子眨了眨酸涩的眼眸，之后，脸色一变，用力推了他一把。“放开！”
“漓儿？”风夜玄眼底的错愕，藏都藏不住：“你……”
“放开我！”
楚千漓一脸怒意。
虽然这男子确确实实是自己见过的男人中，最俊美好看的一个。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被他如此轻薄。
男人没有放手，反倒将她搂得更紧。
眉宇间那霸气，有那么一瞬，将她吓唬住。
但，她也不是个吃素的，风夜玄不放手，她立即一掌击在他的胸膛上。
风夜玄万万没想到，他的女人会对他动手！
他未曾躲避，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心门处。
一瞬间，血腥冲破口腔，猛然从唇边涌了出来。
这一掌，打得他很痛！
胸膛痛！心更痛！
“王爷！”冷寂和鎏金立即过去，一脸焦急：“楚姑娘，你为何要对王爷下手？”
“王爷重伤未愈，经不起你如此折腾！”
以前他们也经常闹矛盾，但，楚千漓是个有分寸的人。
就算吵架，也不会在明知道王爷重伤的情况下，动真气打他。
但刚才那一掌，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至少用了七成的功力。
楚千漓现在的武功，早就今非昔比。
连冷寂都不是她的对手！
七成功力的一掌，对于一个几日前还差点因为重伤死去的人来说，伤害有多大？
鎏金立即扣住风夜玄的手腕，想要给他把脉。
不想，王爷随手一甩，将他甩开了。
风夜玄盯着楚千漓写满防备的脸，因为吐了血，声音一下子就沙哑了几分：“瑜妃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瑜妃？
楚千漓努力回想。
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坐在进门的男子身上：“……无涯！”
她立即要从床上翻下去。
可还没有下去，就被风夜玄握着手腕，一把扯了回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可以接受一切，她生他的气，怨他没有保护好她也好，怨他救她太晚也罢。
生气他可以接受，可为什么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
“漓儿……”
“你放开！”楚千漓知道他受了伤，一眼就能看出来。
否则这样的人物，岂是自己能一掌打到吐血的。
但，他一直对她无礼，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四皇兄，阿漓，你们……”风无涯轻咳了声，听到楚千漓的呼唤，想要过去，却又不知该不该打搅。
听到风无涯的呼唤，楚千漓瞪着风夜玄，有些讶异：
“你就是玄王爷？”
第412章 本王像是生气的样子吗？
玄王爷，楚千漓未曾见过。
不过，无涯的四皇兄，自然就是战神玄王爷。
这名号响当当，楚千漓想不知道都难。
她瞪着风夜玄，怒道：“就算你位极人臣只手遮天，你也不能对你的弟妹如此无礼！四皇兄，放手！”
弟妹！四皇兄？
风夜玄一阵错愕。
其余的人，也都彻底傻了眼。
楚姑娘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王爷的弟妹？她甚至还和五王爷一样，叫风夜玄四皇兄？
她……这是被施了什么法术，入了魔障了吗？
趁着风夜玄怔愣那一刻，楚千漓用力推了他一把。
这次，总算从他身边逃开，快步回到风无涯的身边，用力挽住他的手：“无涯！”
风无涯的震撼，并不比其他人少。
尤其，阿漓挽住他胳膊这个动作，干脆利落，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亲密。
风无涯一张俊脸微微发热，眉心皱了起来，轻轻将她推开。
“阿漓，到底怎么回事？母妃在山洞里，对你做了什么？”
楚千漓的眉心也皱了起来。
为什么他们一直在提起瑜妃？可她的记忆力，上次见瑜妃，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睡过去之前，她在做什么？
楚千漓轻轻甩了甩头，忽然间，一抹雪白映入眼帘。
她的眼眸，瞬间热了起来：“无涯，你的头发……”
风无涯却只是看着风夜玄，似乎想到了什么：“四皇兄，母妃对她摄魂了。”
风夜玄站了起来，慢步走向他们。
楚千漓对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还是下意识有几分畏惧。
她往身后退了半步，始终是挽住风无涯的手臂，不愿意放开。
“无涯，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我们回家吧。”
风夜玄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把。
血淋淋的痛！
虽然明知道，瑜妃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但，她说要跟其他男人回家，甚至，她如此亲密挽着其他男人的手臂，哪怕这个男人，是他的五皇弟，他心里也还是疼得血肉模糊。
他忽然伸手，一把扣住楚千漓的手腕。
这速度，快如闪电，以楚千漓的身手，根本是躲不过。
“你……”
“阿漓，他才是你的夫君，你就算暂时想不起来，也别伤他的心。”
“你胡说什么？”楚千漓用力甩了甩，依旧甩不掉风夜玄的钳制。
她瞪着风无涯，鼻子莫名一阵酸楚：“无涯，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不要我了？”
风无涯心头一抖，心脏绷得紧紧的，顿时就有些不好受了。
呼吸，不太顺畅。
那张原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更是一片惨白。
“阿漓……”
“我知道，你为了救我，一夜白发，我知道是我不好，非要惹皇上，让自己重伤。”
楚千漓咬着唇，她真的错了，也后悔了。
无涯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她怎么能让自己受伤，又让无涯为了救她，运功伤了心脉？
“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意气用事，无涯对不起。”
这头白发，刺得她的眼睛好疼，连心脏都跟着揪痛了起来。
风无涯和风夜玄却互视了眼。
她的记忆，停留在被皇上审讯那一晚上。
但之后的记忆，大概率是错乱了。
瑜妃懂摄魂，风无涯很清楚，但不知道，这种摄魂术，要如何才能解开。
“四皇兄……”看着风夜玄阴霾的脸色，风无涯轻轻摇了摇头。
摄魂术解开之前，强行硬来，只会让阿漓受伤。
他或许，明白了瑜妃的意思。
但，瑜妃没有想过，这么做，只会让三个人都痛苦。
“放手！”楚千漓还在挣扎。
风夜玄终于五指一松，放开了她。
“鎏金！”他唤道。
鎏金会意，立即过来，要给楚千漓把脉。
楚千漓下意识抗拒：“我没事！”
“你若是不想让本王碰你，那就最好乖乖的，否则，本王未必不会用强的！”风夜玄不悦道。
楚千漓瞪了他一眼，用力咬着唇。
但最后，还是任由鎏金扣住自己的手腕，给她把脉。
片刻之后，鎏金冲风夜玄点了点头。
脉象，没有任何不妥，至少人是健康的。
神奇的是，之前她受了内伤，尚未完全痊愈。
此时，脉象却比之前要平稳太多。
难道，瑜妃除了对她施了摄魂术，还给她运功疗伤了？
“我说了，我没事。”楚千漓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依旧挽着风无涯。
风无涯有些尴尬。
虽然明知道她是被瑜妃摄了魂，以为自己是他的王妃。
但，她真正的夫君就在眼前，风无涯还是觉得十分不自在。
“阿漓，你先放开。”他又轻轻推了一把。
楚千漓眼一热，哑声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那一头白发，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他的身子，已经很伤很伤了。
风无涯忙解释道：“我没有生气。”
“那你就不要推开我。”
“阿漓……”
“既然没什么事，就带她回去休息吧。”
风夜玄忽然转身，背对着他们。
那双抱住风无涯手臂的小手，刺的他心头发紧发疼！
“但，只能住在本王的王府，若敢偷偷离开，本王定会让你尝到后悔的滋味。”
这话，说得十分无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如此霸道邪恶。
但整个房间里，只有楚千漓一个人不知道，他此时，心头千疮百孔。
只是，在努力让自己冷静。
楚千漓还是一脸怨念，风无涯却道：“正好这几日，我也想留下来陪陪四皇兄，阿漓，那，先随我回去。”
楚千漓吐了一口气。
也不想看到他们兄弟俩因为她而吵架。
最后，只能点点头，扶着风无涯，从寝房里走出去。
他们一走，整个房间的气温，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冷寂和鎏金，顿时感觉到浑身发寒，射射发抖！
鎏金想了想，赶紧安抚道：“王爷，既然知道是瑜妃的摄魂术，那……那王爷也不用太生气，等、等摄魂术解开，一切就好了。”
冷寂也赶紧劝道：“没、没错，等摄魂术解开……”
“本王像是生气的样子吗？”
风夜玄转身，一脚踹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那把木质上乘的椅子，顿时四分五裂！
冷寂和鎏金，一瞬间浑身发憷。
这……这也叫没有生气吗？
第413章 我只要你活下去
风夜玄的书房里。
冷寂将在山洞里整理好的东西，送到了案几上。
“王爷，这幅画，是在山洞里捡到的，被撕碎过，属下命人将画像修补了。”
完全修补是不可能的，但工匠用木框将画像一点一点拼凑了起来。
此时竖起来一看，画中之人，还算看得清晰。
龙浅月。
为什么，又是龙浅月？
“瑜妃认识龙浅月？”他看着冷寂。
冷寂一脸疑惑，摇了摇头：“王爷，属下……属下连龙夫人都未曾见过。”
若是王爷不说，他根本不知道画中的女子，就是龙浅月。
龙浅月不是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吗？为何，瑜妃会一直留着她的画像？
冷寂将从羡兰宫带回来的画像，也展示在风夜玄的跟前。
虽然两幅画不一样，但画中的女子，是同一个人。
“真是龙夫人？”
“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的容貌，本王刻骨铭心，至死不忘！”
这么说来，画中的女子，果真就是龙浅月了。
“难道，瑜妃和王爷你一样，从前也曾受过龙夫人的恩惠？”
但有一点，冷寂就不明白了。
“如今秦柳烟已经向国公府那边的人说明，楚姑娘才是龙浅月的女儿，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若是龙夫人当年真的给了瑜妃如此大的恩惠，让瑜妃念恩十几年，那为何这些年来，未曾听说瑜妃对楚姑娘有任何照顾？”
“且现在楚姑娘身份已明，瑜妃就算因为五王爷的事情再难过，也不至于对自己拜祭了十几年的恩人的女儿下手。”
冷寂总觉得，这件事情，很怪异。
瑜妃几时对楚千漓关注过？
“若是对一个人感恩到这地步，瑜妃以前，总该要时不时见见楚姑娘的，王爷你说是不是？”
就如王爷，虽然很厌恶以前的楚千漓，但他还是为了报恩，娶了楚千漓。
瑜妃那边，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符合常理？
“有没有可能，画中女子只是和龙夫人长得像而已？又或者说，龙夫人还有个孪生姐妹……”
一不小心对上风夜玄投来那冷漠的目光，冷寂顿时背脊骨一凉，忙弓身低头：
“王爷，我、我一时激动，话、话多了些，我不是故意……”
“也未必没有道理。”
“呃？”冷寂一阵傻眼。
王爷这是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吗？
冷寂差点就要忍不住跳起来尖叫了！
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自己说的话，王爷还从未如此赞美过！
王爷说他讲的有道理耶！
简直开心得几乎要升天。
风夜玄淡淡瞅了他一眼：“去查查龙浅月的来历。”
“什么？”冷寂一下子就不懂了。
龙浅月，不是龙家的大小姐吗？这有什么好查的？
“王爷，龙家在皇城已经好多年了，难道龙家也有问题吗？”
风夜玄眯起眼眸，盯着画像中的女子。
心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楚千漓为何要接近龙子越？
他原本想，等那丫头自己来告诉他，他并不想对她的事情，横插一手。
毕竟，她和普通女子不一样，那女人太倔，他不想再用过去的方式，让她生气，甚至伤害到她。
可现在，她被瑜妃下了摄魂术，瑜妃又和龙浅月有关……
事情的来龙去脉，总得要查个清楚。
冷寂没有半点犹豫，立即颔首道：“是！”
王爷说查那就查，不管是龙家还是楚家甚至是任何一位王爷。
他只要听从便是！
冷寂领命离开。
风夜玄的目光，依旧所在画像之上。
龙浅月，瑜妃，死女人，和龙子越背后所代表的龙腾国定亲王……
漓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和龙腾国，究竟有什么关系？
……
“阿漓，四皇兄真是你的夫君。”
“哦。”
风无涯有些无奈。
这是他们第N次，类似的对话，连他都搞不懂，阿漓究竟是怎么想的。
母妃的摄魂术，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阿漓谁都记得，她甚至连铁心和冷寂都记得，就是不记得四皇兄？
简单摄魂术，怎么可能会这样？
难道，母妃对她所用的，不仅仅是摄魂术一种？
“阿漓……”
“无涯，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楚千漓让他在床边坐下，扣住他手腕的脉门。
“为什么一直想要将我推给别的男子？”
“我不是要将你推给四皇兄，而是，你原本就是四皇兄的人。”
“不，我记得，我现在只是国公府的七小姐。”
“阿漓……”
“无涯，我头痛。”
楚千漓揉着自己的眉心，眼底掠过一丝晦暗。
“我记不起那个人的一切事情，可是有些记忆，很奇怪，断断续续的，好像衔接不起来。”
“那个人？”风无涯微愣。
“就是你说的四皇兄，战神玄王爷。”楚千漓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指尖，依旧在他的脉门上，轻轻捏着。
“我对他一点感觉一点记忆都没有，也许我跟他真的有过什么关系，也许就是你说的那样，瑜妃给我用了什么摄魂术……”
她皱着眉，又甩了甩头，脸上有几分苦恼的神色。
“不行，我不能想，我用力想，头会痛。”
“好好好，那就不要想了！暂时……不想。”
她说头痛，绝对不是开玩笑的，风无涯看得出来，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会变得苍白。
仿佛，在忍受着越来越大的痛苦。
“阿漓，先不想，缓一缓。”风无涯柔声哄道。
楚千漓闭上眼。
皱紧的眉心，难以舒展。
“我知道，我一定是忘了些什么……”
“阿漓。”
“可是，”她又睁开眼，依旧迎上他的目光，“可我知道，我现在最想要做的事，就是守着你，保护你。”
他心脉大部分断了，凭着有武功深厚的人，用内力给他压住了几乎要崩裂的心脏，此时才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但是这条命，就仿佛在秋风中的枯叶，正在摇摇欲坠。
楚千漓的长指，慢慢从他的手腕移开，双手将他大掌握住。
“无涯，什么都别想！我只要你活下去，其他的人，我不在乎，也不想在乎。”
第414章 还会来看我吗？
楚千漓给风无涯施针之后，非要坐在床边，看着他睡着，她才离开。
每个人都说，玄王爷才是她的男人。
可事实上，她对风夜玄，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如果说这是瑜妃摄魂的结果，那她或许也能在接下来的日子，慢慢查证一下。
但让她现在接受这个所谓的夫君，那是万万不能的。
脑袋瓜里，总有几句话在徘徊：
“无涯为了你，自断经脉，一夜白头，你一辈子都欠他。”
“若是无涯死了，你也不该独自活下去，是你害他变成这样。”
“此生此世，只有无涯，才能为了你全心全意，不顾一切。”
“你欠了他，你一辈子都欠了他……”
她不知道这些，究竟是自己真正的想法，还是瑜妃强加在她脑海里的意识。
但有一点她心里是清楚的，那便是，她现在，真的只在乎风无涯。
在乎他那一头银发，在乎他明明已经脆弱到随时都会倒下，却还要时刻为了安抚她而展露的笑容。
在乎他淡薄一切的安静，在乎他出尘脱俗的气息。
在乎他漂亮得过分，但却明显憔悴的容颜。
楚千漓从风无涯的寝房里走出来，心事重重。
抬眼，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伏宁。
她转身朝远处凉亭走去。
伏宁立即跟了过去。
“姑娘，你真的不记得玄王爷了吗？”
“记得。”只是不记得，自己和他到底有过什么样的过往。
但关于玄王爷的传说，她听说过的，都记得。
“姑娘，你这样……会伤了玄王爷的心。”伏宁见她坐在凉亭下，立即走到她的跟前。
伏宁也是心事重重，她心里，怜惜着那个明明已经难受到极点，却还要在五王爷和姑娘面前，佯装不在意的玄王爷。
虽然她不是风夜玄，可她仿佛能感受到玄王爷的无奈。
一个是为了姑娘，连命都不要，一夜白发的五皇弟。
一个，是他用自己的性命在守护的女子。
此时此刻，若是继续用强硬的手段，一不小心，会三个人都受到伤害。
那个传说中冷漠无情的玄王爷，事实上，只是表面看起来冷情，他的内心，在面对他在乎的亲人和女人的时候，却是很柔软的。
“姑娘，瑜妃将你带走，给你施了摄魂术，你才会这样，你原本不是这样想的，你最在乎的人是玄王爷。”
但是楚千漓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伏宁说的话，好像也跟她毫无关系。
伏宁吐了一口气，心里实在是好难受。
她见不得玄王爷难过，王爷难过，她更难过。
伏宁咬了下唇，看着楚千漓：“姑娘，你对我们的记忆……”
“应该都在。”至少目前来看，她还记得所有人。
只除了，风夜玄。
楚千漓揉了下太阳穴，关于这点，她自己也有几分苦恼。
但，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每次只要努力去想，头就会疼。
是真的很疼，好像有刀子在刺戮她的脑袋一样！
“伏宁，这样好不好，只要玄王爷不对我……做出过分的事，我也不会对他有敌意，可以吗？”
一开始对风夜玄排斥，只是因为刚醒来，他就要抱她搂她。
她本能抗拒。
“至于以后的事，我暂时还不想去想，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的记忆，关于被瑜妃带走的片段，非常的模样。
“伏宁，你有没有去过那个山洞？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在山洞里看到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你说，瑜妃将你禁锢的山洞？”
伏宁摇了摇头：“我未曾去过，玄王爷和大哥去了，那山洞应该没什么东西，大哥也没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吗？”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她在山洞里看到了一些特别的画面？
还有……还有羡兰宫。
她之前在羡兰宫，是不是也见过些什么？
和在山洞里见到的那东西的感觉，很相似。
到底是什么？
楚千漓又开始揉着太阳穴，眉宇间，一片苦恼。
伏宁也不想看到她难受的模样，只能浅叹了一口气：“姑娘，你若是想得痛苦，那就先不要想了。”
“我相信王爷，他一定可以找到解开摄魂术的办法，一定可以帮姑娘你恢复所有的记忆。”
玄王爷是无所不能的！
伏宁对他，有绝对的信心！
楚千漓点了点头，抬眼的时候，视线越过伏宁，便看到不远处那几道身影。
伏龙和龙子越，还有龙子越身边的侍女丹青，一起来了。
“阿漓，我得要回皇宫了。”伏龙来到她的跟前，笑道：“皇上命我保护平越郡主，我的任务如今算是完成了。”
龙子越也后他一步，走进了凉亭。
“阿漓，你现在怎样？”
“我没什么事，感觉很好啊。”至少，身体没事，精神也很好。
瑜妃到底在想什么，楚千漓也琢磨不透。
但她很明显给她运功疗伤过，她之前受的内伤，竟然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瑜妃这个人，功力究竟有多深厚，真是无法想象！
“既然没事，我就安心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对了，我这里有些药丸。”
她从淘宝上，买了两瓶消石素，递给伏龙。
“你给皇上送去，让他一日三次，每次服用三粒药丸。”
“皇上究竟是什么病？”伏龙忍不住问道。
“他的病不止一种，肝气郁结，这个得要靠自己去修养，还有便是现在最让他苦恼的肾结石。”
不过这些，伏龙和龙子越他们大概率是听不懂。
楚千漓笑道：“总之，先给他解决结石的问题，至少可以舒缓疼痛，至于……其他病，我要琢磨琢磨之后，再考虑要不要给他治。”
这话，换了其他人，可不敢乱出口。
这绝对是死罪。
不过，伏龙明白她的意思。
玉玺和龙曦月的事情，暂时来说，只有伏龙知道。
连伏宁都不清楚。
系统选择了伏龙，楚千漓就相信伏龙。
既然信任，有很多秘密，都必须让他清楚。
她还需要他的帮忙。
伏龙接过药，拱手道：“好，那我就将这两瓶药先交给皇上，其余的事，等你安排。”
龙子越却忽然道：“你回宫后，还会出来看我……看我们吗？”
第415章 你甘心吗？
伏龙没有多想，笑道：“得空了，定来看看郡主和阿漓，郡主也要保重自己！”
龙子越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丹青还在外头，楚千漓往外看了眼，这才压低声音，笑道：“你怎么看起来，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你胡说什么？”龙子越脸一红，瞪了她一眼。
想否认，可不知为何，忽然间，心情沉重。
她回头看了眼。
丹青和伏宁在凉亭外，不知道在聊什么。
楚千漓见状，忙道：“伏宁，你和丹青姑娘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两人立即就明白了，两位主子有话要说，只能应了声之后，一起离开。
楚千漓看着龙子越，这次唇角的笑意没了，她是认真的：“你喜欢伏龙？”
“我不知道。”龙子越从来就不是那种会矫情的人，虽然有些羞涩，但她觉得，阿漓是朋友。
朋友之间，就该坦诚。
“听说，我昏迷不醒那段时间，他给了我许多血，我现在身上流着他的血液。”
“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就喜欢上他吧？”楚千漓有些愕然。
输血这种事，在他们那个年代，是很寻常普通的事情。
要是输了血就得要喜欢上贡献血液的那个人，那这个世上，感情就一段段，乱来了。
龙子越抿着唇。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不过，她和伏龙之间的关系，却并不仅仅如此简单。
“那夜，我与他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哪夜？”楚千漓想了想，差点就懵了！“那夜？我们第一次住进玉华宫那夜？”
她差点要掐死自己！
“是我……对不起，当时瑜妃的人来了，我怕你们在这里的事情被人发现，随手将你们丢在床上！”
现在想来，她当时还真是蠢死了！
若是他们两在床上被人发现，伏龙岂不是死定了？
绝对是死罪难逃！
万幸！万幸这件事情，没有别的人知道！
楚千漓狠狠松了一口气，再看龙子越，却见她满面愁容。
她压低声音，柔声问道：“你喜欢他，他知道吗？”
龙子越摇了摇头：“不敢说，也，不可说。”
“定亲王命你来，是为了让你拉拢玄王爷，助她一臂之力。”这话，楚千漓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不是疑问句。
龙子越又点了点头，忽然站了起来，走早凉亭边上，看着远处的天际。
那是，龙腾国的方向。
她浅叹道：“母亲身体每况愈下，女皇陛下见此，便开始动摇母亲从前的心腹大将，如今，已经有好几名将军，投靠了陛下。”
“所以说，其实你们龙腾国看起来平静，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暗潮汹涌？”
“是因为……”龙子越回头看着她，似乎有些犹豫。
但片刻之后，她就吐了一口气，决定不隐瞒了。
“是因为当年的曦月殿下。”
“你说，我在听着。”楚千漓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捏紧。
龙曦月！
龙子越道：“母亲一直不相信，曦月殿下会毒害先皇，母亲认定，那一定是陛下所为，嫁祸给曦月殿下。”
“母亲也不相信，曦月殿下真的死了，这么多年来，母亲坚守着殿下留下的势力，母亲就是要等曦月殿下回来。”
楚千漓的心，一瞬间绷得紧紧的。
很酸！
古代的人，真的可以忠心到这地步！
可惜，定亲王是注定等不到龙曦月了。
龙曦月，真的不在了。
“就因为这样，女皇陛下一直视我母亲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这么多年来，女皇陛下处心积虑，一直想要削弱母亲的势力，但因为朝中还有很大一批人和母亲一样，忠心于曦月殿下，所以，女皇陛下一直没有得逞。”
“可这两年，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再加上曦月殿下十几年来，毫无音讯，很多人都说，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有些大将，心灰意冷，告老归田，还有些，也被大公主游说，归顺了女皇陛下。”
“继续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朝中再不会有人想着曦月殿下，我母亲也会众叛亲离，最后……被陛下逼上绝路。”
龙子越看着远处的天际，眼底，染上了一层雾色。
母亲纵横沙场这么多年，对先皇忠心耿耿。
若不是坚信曦月殿下一定会回来，母亲，好多年前，或许已经追随先皇而去了。
龙子越幽幽道：“阿漓，你说，曦月殿下还会不会回来？”
“她一定会！”就算龙曦月本人不回去，龙曦月的女儿，也一定会回来。
她一定会回到龙腾国，一定，要为龙曦月平反，一定要为龙曦月夺回一切！
“我也相信，曦月殿下，一定会回来。”
龙子越擦了擦眼角，回头看楚千漓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脸坚定。
楚千漓抿了下唇：“所以，你和伏龙这段感情……”
“不会有结果的，就算不是玄王爷，也一定是要对母亲有帮助的人。”
选不上玄王妃，得不到玄王爷的帮助，那就继续和别国的皇子王爷联姻。
她必须要找到一股新的势力，可是帮助母亲。
否则，母亲只怕，撑不了多久。
“你甘心吗？”楚千漓盯着她的脸，“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真的愿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必须要帮助我的母亲。”
所以，所有的伤心和难过，都只能埋在心底。
楚千漓没说什么，丹青和伏宁端着点心回来了。
这次，丹青回来之后，直接走进凉亭。
放下托盘，她忽然走到楚千漓的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楚姑娘，之前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了姑娘，请姑娘赐罪！”
“不管姑娘如何惩治，丹青只求留住丹青一条贱命，姑娘要如何处置都可以！丹青绝无怨言。”
“留着你一条命，是为了保护你们家郡主，平安回龙腾国？”
楚千漓无声浅叹。
这年代的人，都如此忠心吗？
丹青颔首：“是。”
“罢了，我没有必要惩罚你，你也没做错什么。”
楚千漓摆了摆手：“起来吧，起来一起吃点东西，聊聊天，说什么惩治不惩治，煞风景。”
丹青却依旧跪得笔直：“若是姑娘不惩罚我，那，我还有一事请求。”
她咚的一声，磕了下去：“姑娘，请你随郡主回龙腾国，救救我们王爷！”
第416章 余额不足
“你让我去医治定亲王？”这事，倒是有些出乎楚千漓的意料。
不过……她之前，为何没有想起来？
龙子越闻言，也顿时眼前一亮，急道：“没错！阿漓，你医术如此好，你定能治好我母亲！”
龙子越也走到丹青的跟前，单膝跪下：“阿漓，我以龙腾国平越郡主的身份，请求你随我回国，医治我的母亲。”
“至于你需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和母亲能做到，我们一定会答应。”
楚千漓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不过，也没有拒绝。
她在思考一些问题。
“阿漓，是不是有难处？你尽管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你知道我起初靠近你，就是为了让你将我引荐给你母亲。”
“我知道！”所以，阿漓更加有理由，跟随他们回龙腾国，是不是？
龙子越心里，一阵激动：“阿漓，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想想。”
“阿漓……”
“我是想答应的，不过……”
楚千漓回头，望向远处那扇门。
龙子越和丹青也随着她的目光，看着那扇房门。
逍遥王爷风无涯的寝房。
“你们都看到了，无涯现在病成这样，我怎么能答应你们？”
“阿漓……”龙子越咬着唇。
她不想为难楚千漓，她也知道逍遥王爷的情况，可是……可是母亲也是不能等。
“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办法。”
楚千漓扶着龙子越，让她站了起来。
她又看着丹青，再看一眼伏宁：“我还有几句话，想和子越说。”
丹青只好起来，和伏宁一起离开。
“子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放弃。”
龙子越看着她，指尖，微微在颤抖。
她真的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可她是郡主，她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为政治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她的婚姻。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想都不敢想。
“如果以前不敢想，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想想。”
楚千漓握着她的手，笑道：“虽然伏龙不是什么皇子王爷，可他有一颗诚挚的心，他可以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付出一切，你信我。”
“可我……”龙子越的脸，还是微微有些辣。
她真的，可以吗？
最后，她还是咬了下唇，放开楚千漓的手。
“我不知道，更何况……我连他的心意如何，都不清楚。”
“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楚千漓笑问。
龙子越一张脸，涨得更红。
一颗心，鼓噪着。
不知怎么办。
“万一……”
“主要两个人两情相悦，那么万一这种事，至少也是两个人一起去面对，关键只在乎，你有没有足够的勇气。”
龙子越捏紧了掌心。
楚千漓又问：“你真的想和伏龙在一起吗？”
这次，龙子越没有犹豫，立即点头：“阿漓，我想，我真的……好喜欢他！”
“就冲着你有这份勇气，我帮你！”
……
和龙子越分开后，楚千漓看了下系统。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吓了一跳。
原来大师兄已经给她寄了医疗设备。
可是，被退到了系统之外，根本拿不到。
微信上有大师兄的留言：“你需要的医疗设备，我已经寄过去，还需要什么，尽管说。”
楚千漓立即回了一条信息：“可是我收不到。”
没想到大师兄还在线，立即又有信息过来：“怎么会？我这边显示已经签收成功。”
楚千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东西确实在的，可她就是拿不到。
她翻看了下系统的信息，物流信息竟然真的有这么一条：余额不足，无法接收。
余额不足？
楚千漓立即看了下自己账户上的钱，还有二十多万。
余额不足？
“大师兄，你这些设备都是买回来的吗？一共花了多少钱？”她立即将消息发过去。
大师兄那边，似乎有些不高兴：“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我家里缺钱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需要确定，这些设备的总价格，这也许跟我收不到东西有关系。”
大师兄那边没有立即回答，大概是找单据算钱去了。
好一会之后，大师兄来了信息：“三十六万。”
果然，她账户上的钱不够！
设备虽然是大师兄寄过来的，可因为是买回来，所以她必须得要付款。
原来这系统早有规矩，她不能平白无故拿那个世界的东西！
之前那些药，她之所以能拿到，那是因为，药都是她自己研发的。
没有上市的东西，不知道是系统算不出来值多少钱，还是说，属于她的东西，系统不算钱。
反正，她收到了药物，账户没有扣过一分钱。
这次，买回来的设备，不行！
可是，还差十万，去哪里赚到这十万块？
楚千漓有些气馁，关键是到现在为止，系统都没有正儿八经告诉她，怎样可以赚钱。
每次赚钱，都是忽然就赚到了。
不过……难道是，救人？
好像，每次都和救人有关？
但又不是每次救人都可以有钱。
难道是，要救关键人物？
谁才是下一个关键人物？
龙腾国的定亲王吗？够关键了吧？
但若是先去龙腾国……不行，她不可以离开无涯。
万一离开无涯的时候，无涯心悸病发作，那会很危险。
绝对不能离开他。
怎么办？
微信又断网了。
楚千漓满腹心情，推开了风无涯寝房的门，没想到他已经醒来，在看书。
“外头天气很好，我带你出去走走。”
她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梳子：“我来给你梳头。”
“不用，让铁心来便好。”
“你嫌弃我？”楚千漓瞅了他一眼，有点怨念，“我也可以照顾你。”
“不是，我只是……习惯了铁心的伺候。”
“那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我。”楚千漓不由分说，走到他的身后，执起他一缕白发。
心，又酸得一塌糊涂。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白发的你，更美得惊心动魄？”
风无涯只是淡然一笑，不语。
容颜对他来说，并不具备任何意义。
楚千漓忽然问道：“无涯，若是让你陪我去一趟龙腾国，你愿意吗？”
第417章 难道，他情根深种不自知？
“还是没有瑜妃的下落。”
这次，连秦霄的人都出动了。
他的人虽然作战能力一般，但，侦查信息还是很厉害的。
不过，瑜妃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了那么久，别说是将她找出来，就连一丁点信息都找不到。
“你说，她有没有可能，已经离开了皇城？”
“不可能。”风夜玄丢下信函，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为何不可能？”秦霄走在他的身后。
“无涯现在这模样，瑜妃不会丢下她的儿子离开。”
瑜妃这一生，不就是为了无涯而活着？
她会对楚千漓做的那一切，都是因为风无涯。
在不确定无涯能好起来之前，瑜妃是不可能离开皇城的。
“可这整个皇城，我们的人几乎都翻过一遍了。”
“那就翻第二遍！”他加快脚步。
秦霄有些无奈，只能抓了抓脑袋，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夜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
“滚！”
“好了我不说了，你心情很好，很好……哎！那个，你走慢点，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秦霄瞪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不知道他的腿刚好起来没多久吗？平时安然无恙的时候也跟不上他的脚步，现在要跟上，更加不可能。
“哎……夜玄，你走慢点啊！慢一点行不？我还有话要说……”
风夜玄忽然停了下来，盯着远处。
秦霄好不容易，才追上了他，正要说话，却被他一掌逼了回去。
打得他差点吐血。
秦霄真的不是小气，但这家伙……算了！他这两日，心情非常不好，所以，忍吧！
更让人无奈的是，不忍又能怎么办？打不过他呀！
“你在看什么？”见风夜玄看着远处，整个人安静了下来，秦霄也忍不住抬眼望去。
一看，顿时忍不住脱口而出：“……真好看！”
远处湖中凉亭下，两道素白的身影。
那白发男子坐在石桌旁，正在抚琴。
白衣女子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栏杆边，在吹一种秦霄没有见过的乐器。
琴声，乐器的声音，隐隐传来。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好几步，直到，将琴声乐器声听得清清楚楚。
曲子悠扬，身影妙曼……
“没想到，白发的无涯，如此好看。”
秦霄忍不住浅叹了声。
此情此景，那两道身影，没有相依相偎，却有一种旁人闯不进去的安宁清幽之感。
远远看着，便像是一幅只应天上有的画卷，美得难以用笔墨描述。
最让秦霄震撼的是，他竟然看到风无涯唇角那淡淡的笑意。
虽然是若有似无的，几不可见，但，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愉悦气息，隔了这么远，都能让人感受得清清楚楚。
“我从未见他如此开怀过。”
风无涯喜欢钻研曲子乐器，他们都知道。
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其实风无涯与他们都没有太多话题，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
虽然风夜玄也不爱说话，但他关心很多事，所以，他会听。
可风无涯不一样，他喜欢的话题，会听一点，若是不喜欢，他就会走远，自己抚琴，或是吹箫。
很多时候，他明明就在大家当中，但却好像永远是自己一个人那般。
哪怕他最亲近的四皇兄和十四皇弟，都没办法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风无涯的心，很纯粹，很干净，很透彻。
正因为这样，反倒，任何人在他心间，都无法停留。
犹如，风过无痕。
但现在，秦霄却分明看到，有人住在他心里头了。
偶尔，他会侧头看一眼，那个坐在栏杆上，吹曲子的姑娘。
眉宇间的笑意，便会加深。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知音。
终于可以在大家都热闹的时候，他也和他的小知音，悄悄热闹起来……
秦霄忽然心头一酸，猛地回头，看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顿时，就心情沉重了。
他看着她，他却看着他们……这关系太复杂，已经复杂到完全超出他能插手的范畴。
“那个，阿漓只是因为中了摄魂术……”
秦霄还没说话，风夜玄便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秦霄想要追过去，冷寂将他拦了下来。
“你干嘛拦着我，没看到你们家王爷心情很不好吗？我去哄哄他开心，也许他就能好受点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一个人待着……唉！好可怜啊！
“我们家王爷不需要你哄。”冷寂的表情冷冰冰的。
这两日看到王爷不开心，他心里也不好受。
恬噪的性子，都慢慢沉静下来了。
“你根本不了解他的心情。”所以，如何哄？
说多，错多，王爷心里只会更难受。
“我怎么能不知道？一个是他从小护着怜惜着的五皇弟，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无法伤害任何一个，心里自然难受。”
秦霄觉得，自己还是很懂风夜玄的。
他无奈道：“看到无涯这样，你们家王爷比谁都心疼吧，可将自己的女人让出去，他又绝对做不到……唉！真难办！”
“跟你有什么关系？”冷寂瞪着他。
“夜玄是我的好兄弟，无涯也是，这事，当然跟我有关系！”
秦霄回瞪他，不悦道：“我也只是想让夜玄开心点，你阻拦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王爷都不会开心的。”
冷寂的目光有些暗淡下来，眼神落寞。
“你不懂。”
丢下这话，冷寂也走了，安安静静，走在风夜玄的身后。
“我哪里就不懂了？”秦霄一脸不屑，“我不懂，难道你这个大老粗就懂了？”
不过……
再回头看了眼凉亭下那两道身影。
忽然间，秦霄的心情，也越发沉重了起来。
无涯对阿漓……他虽一直不说，可他对阿漓，是有情的！
那眼神，骗不了旁人！
也是，若不是真的有情，怎么可能为了楚千漓，自断经脉连命都不要？
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份情已经深到可以生死相随的地步了！
风无涯的感情世界，比清水还要干净透彻，简单又纯真。
他自己是不是也不知道，他对阿漓早就已经情根深种？
这就是风夜玄难受的地方吗？
哎呀！若真是这般，那……那也太让人纠结了！
……不过，风夜玄并不如秦霄想得那般，一直在纠结感情的事。
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根本没有纠结的时间。
那夜他一个人来到瑜妃掳劫楚千漓的山洞，终于，在山洞里头，发现了重大的秘密……
第418章 棺木里的东西
这个山洞，曾被搜查过一遍。
那些有用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冷寂带回去了。
剩下的，便是一些香炉之类的。
冷寂觉得这些东西没有什么研究的价值，便还放在原处，并没有碰过。
毕竟是用来拜祭龙浅月的东西，龙浅月对他们家王爷有恩，这些东西，能不损坏便尽量保留着。
冷寂做事，自然处处向着风夜玄。
那夜，风夜玄一个人，走进了山洞里。
手里拿的，是楚千漓从前，丢给他的手电筒。
轻轻摁一下那所谓的开关，就能发光，这光线，绝对可以让他看清楚山洞里的一切。
山洞十分隐秘，但里头却非常的简单。
一张人造的石床，一个拜祭龙浅月的地方。
他走到石床边，再仔细搜索了下。
发现楚千漓的时候，她就是昏睡在这床上。
他当时也没想到太多，立即将她抱回去，让鎏金救治。
只是没想到，她醒来之后，竟是被摄了魂。
石床看起来很简单，倒也没有太多奇怪的地方。
风夜玄再继续看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正准备放弃时，忽然，一道浅浅的裂缝，映入眼帘。
他猛地转身，回到床边，盯着石床和石壁的裂缝看了片刻。
忽然，手抬了起来，一掌落下。
轰隆一声，石床竟凹陷了下去，露出了石床后，那扇隐秘的门。
风夜玄眸色一沉，一跃而起，顺着那小小的门口，一跃而下。
下头，竟然还有一个巨大的山洞！
明显有人在里头。
在风夜玄掌风落在石床上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察觉了。
所以风夜玄落下去时，看到的便是那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瑜妃！
风夜玄脚步一滑，迅速追了过去。
这山洞，连着另一个出口，这出口，更是隐秘，竟在一道悬崖边。
风夜玄追出去时，那人已经没了影踪！
轻功如此厉害！
一定是瑜妃，他绝对没有看错。
怪不得冷寂和秦霄都带人将皇城翻了一遍，还是没能将她找出来。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山洞，一直躲在这里。
风夜玄没有追出去，因为，他发现山洞里还藏着秘密。
他立即转身返回。
这山洞，才是瑜妃平日里活动的地方，里头竟然有一口坟墓！
这口孤坟，没有名字，没有墓碑，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堆黄土。
到底是谁？
能被瑜妃如此慎重埋藏在这里的，绝不是一般人。
难道，是龙浅月？
结合外头那画像，这口坟墓，是龙浅月的可能性很大。
漓儿的母亲，就埋在这里吗？
若他现在走了，瑜妃会不会立即回头，将坟墓里的尸骸挖走？
风夜玄第一次，感觉到为难。
他想将楚千漓带来，让她自己将母亲的骨灰带回去。
可就如他刚才所考虑的，万一他走了，瑜妃回来，将骨灰带走，他如何给漓儿交代？
风夜玄做事，一向雷厉风行。
片刻的思索之后，他立即蹲下来，给这口孤坟磕了个头。
“我相信，你就是龙夫人！前辈，今日多有得罪，只是为了将你带回去，还给阿漓，还请见谅。”
当年龙浅月据闻落崖身亡，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回她的尸骸。
绝对不能再落入瑜妃的手里。
他不管瑜妃和龙浅月有什么关系，但这尸骸，只能属于漓儿！
叩拜了三下之后，风夜玄挽起袖子，不敢动用真气，怕对龙浅月不敬。
他是用自己的双手，亲手将这口孤坟，一点一点挖开。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终于，挖到了一口棺木。
“龙夫人，我这就带你回去，见你女儿。”
风夜玄少一用力，棺木被他一把抬了起来，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原本打算直接将棺木抬走，却不想，这口棺木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竟在落地那一刻，被震得离开了一道缝隙。
“抱歉！”风夜玄低喃了句，走了过去，打算将棺盖合上。
可他，却又在要合上那一刻，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里头，没有尸骸！
竟只有一只盒子！
风夜玄将盒子取出，略微运功，立即将盒子上那把小锁捏开。
里面有一个令牌，以及，另一只更小的盒子。
他将令牌拿了起来。
这令牌也是时代久远了，表面蒙上了一层黯淡的色泽，但上头的字，还能看得清清楚楚。
龙。
这像是龙腾国皇族的令牌。
他在战场上活了这么多年，这令牌，与他之前见过龙腾国皇家的令牌，很相似。
若是皇家厉害人物的令牌，那么一面是姓，另一边，就会是名字。
风夜玄反过来一看，顿时，心头一阵绷紧。
曦月！
龙曦月！
瑜妃拜祭的墓碑里头，没有尸骸，只有一个代表身份的东西。
龙曦月的令牌。
她拜祭的人，是龙曦月！
那么，外头找回去的那幅画像……龙浅月和龙曦月，难道，是同一个人？
风夜玄将那只小盒子也打开。
看到盒子里东西的第一眼，哪怕稳重如他，竟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龙腾国的玉玺！
真是万万没想到，龙腾国的玉玺，被瑜妃埋藏起来，藏了十几年！
所以，龙曦月是真的死了，令牌和玉玺都落在了瑜妃的手里？
瑜妃当年，和龙曦月是什么关系？
龙曦月是自己落崖身亡，还是被人害死的？
害她的人，是瑜妃？
太多的问题，风夜玄一时间，也无法找到答案。
那令牌，他收到自己的衣兜里。
至于玉玺，盒子太大，藏不起来，只能捧着走。
可他没想到，刚从地下的山洞出来，就看到一道黑影，从外头的洞口闯入。
那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山洞里竟然还有人。
双方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脸，黑衣人便一扬手，嗖嗖嗖几声，射出好几枚暗器。
风夜玄脚步一错，长指一紧，那几枚暗器，立即落在了他的指间。
俊逸的脸，瞬间变了变色。
闯入的人唰的一声拔出短刀，一刀朝着他的心门刺来。
风夜玄有些无奈，随手将银针扔掉。
在对方的刀子半路改了方向，快要刺中自己肩头之际，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酷！不下杀手，如何能制胜？蠢女人！”
第419章 她的令牌，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是你？”楚千漓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吓死。
竟然是风夜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银针差点就打中他了。
也不对，人家武功高强，她的银针怎么可能打得中他？
但，真的差点就误伤了。
幸亏他认出了她，要不然，以他的武功，要杀她有何难？
要是没有将功力给她，那便是抬一下手指头的事情。
哪怕是给了她功力，现在，也不过是抬几下手指头的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楚千漓正要说什么，忽然间，有个什么念头，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曾经给过她功力？
楚千漓皱紧眉心，脑袋忽然一阵扯痛。
她下意识抬起手，用力将自己的头摁住。
“怎么回事？”风夜玄盯着她的脸，一张小脸为何纠结在一起，仿佛很痛苦那般？
“我好像……想到一些事，头……痛。”楚千漓敲了敲脑袋，那阵刺痛，还是散不去。
一声几不可闻的浅叹，从脑袋上方响起。
她有些讶异，抬头，可他眼底，并没有任何波澜。
方才那叹息，真是出自他的口中？
看起来，却又不像。
他为什么叹气？
“有人来了！”风夜玄忽然伸手，将她一把扯了过来，“别说话！”
楚千漓立即警觉了起来，将自己所有的气息瞬间收敛。
外头，果然有人来了。
一群人马，就驻足在山洞外。
有人在说话：“大人，应该就是这里。”
大人？听起来，像是朝廷的人。
楚千漓下意识抬头，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问题的时候，就是潜意识想要看看风夜玄的表情。
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风夜玄没有看她，专注的目光，落在山洞那边。
搂着她腰间的手臂，却再一次收紧，高大的身躯微微侧过去，将她彻底护在自己怀中。
楚千漓低头一看，顿时红了脸。
两个人靠得，好近啊！
想要退后，可外头的人就要进来了，现在只要稍微乱动一下，轻易就会被发现。
果然，那个被称之为大人的男子，沉声下令：“进去看看！”
“是！”
大内侍卫！
就在第一批那两人进来的时候，风夜玄搂着楚千漓一跃而起。
楚千漓有些心慌，他们竟然直接挂在了山洞顶的石壁上。
这男人！好神！
将她搂着，还能以掌力，无声贴住山洞顶上的石壁，只是两条腿一只手，就像是牢牢钉在上头那般。
换了她，没有任何着力的地方，她一定做不到。
不过，现在这样，两个人就贴合得更加紧密了！
尤其，她还必须用力抱住他的腰，否则，她怕自己随时都会掉下去！
这姿势……要不是情况特殊，她都要怀疑，狗男人是不是在故意占她便宜。
不过，狗男人……脑袋瓜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称呼？
下头，两名大内侍卫进来之后，很快就发现了石床边那个洞口。
“大人，里头还有个隐藏的山洞。”
外头骑马那个大人，立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快步走了进来。
楚千漓抬头，这次，终于对上了风夜玄的目光。
皇上的人？
她以眼神询问。
风夜玄点了点头，视线从她脸庞上滑过，便又关注起下方的情形。
那队大内侍卫，正在商量如何进去第二个山洞。
楚千漓是真的有些担心，风夜玄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现在就是，完全利用掌力，将自己的身躯牢牢吸附在山洞顶的石壁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楚千漓甚至不相信这世上，竟有人能有如此功力。
但，会不会撑不了多久，忽然间就掉下去了？
还有，那第二个隐藏的山洞里，是什么？
她又抬头看了风夜玄一眼。
感觉到她在看自己，风夜玄的目光收了回来，盯着她：又想问什么？
楚千漓眨眨眼。
里头那个山洞，你是不是去过了？有什么东西？
风夜玄没说话，距离太近，开口说话定会被下头的人听到。
“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其余人跟我下去看看！”那位大人发了命令。
除了两个守在原地的侍卫，其他人立即钻入那小小的山洞口，进入了第二个山洞。
楚千漓也想进去看看，忍不住微微侧了侧身。
原本在还是想更看清楚里头那山洞的模样，却一不小心，碰到了风夜玄挂在腰间的一个令牌。
小小的令牌，看起来，有种年代久远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间，就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很想看看是什么令牌。
手，下意识松开了他的腰，去抓那个令牌。
风夜玄眸色沉了沉，收紧手臂，将她抱住。
楚千漓才发现，原来哪怕自己不抱着他，也不会掉下去的。
这男人的力气，好大。
脸莫名红了红。
虽然有些不自在，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嘛，又不是故意在搞暧昧。
安全第一。
她还是忍不住，将风夜玄腰间的令牌扯了下来。
风夜玄竟然没有阻止……怎么有一种，被宠溺的感觉？
楚千漓赶紧甩了甩脑袋，拒绝去想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什么宠溺？她决定了要守着无涯一辈子，那么，风夜玄就是他们的四皇兄！
是四皇兄！半个长辈！
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绝对不可以！
她低头，借着外头进来那微弱的光，终于，将令牌上的字看清楚。
龙？
莫名地，心头一阵绷紧。
令牌翻了过来，再看，那一瞬间，她浑身每一条经脉都绷得紧紧的，小嘴微张，差点惊呼出声。
风夜玄立即捂住她的薄唇。
但这么一来，两只手都松开石壁了，两个人的身体顿时往下掉。
“唔……”楚千漓睁大一双眼眸，惊吓不少。
下头守在洞口的两名侍卫，立即听到声响。
正要出手，却听到空气中噗噗两声，风夜玄竟隔空点了他们的穴道。
为免惊动第二个山洞的人，风夜玄立即搂着楚千漓，落地之后，一跃而起，转眼间，从山洞里冲了出去。
楚千漓完全没有将他推开的机会，不过是转瞬间，他已带着她，远离山洞，在树梢上掠走了好一会，才稳稳落在地上。
双脚刚着地，楚千漓一把将他推开，急道：“龙曦月的令牌，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
第420章 叫本王四皇兄，就是本王的人
“山洞里头捡的。”
风夜玄盯着她刹那间变得煞白的脸，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眸色深沉。
“你为何如此紧张？你认识龙曦月？”
楚千漓张了张嘴，话却没办法说得清楚。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龙曦月的女儿。
她对他的印象，还没有多少，一点记忆都没了，就只知道，他是北冥国的战神玄王爷。
她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可是……
“你为什么要去山洞那边？”她小声问道。
“之前救你的时候，在山洞里发现一幅画像。”
风夜玄往前一步，仔细盯着她的脸，他忽然道：“本王认得出来，画中之人，是你娘龙浅月。”
“什么？”是那画！真是一幅画！
她的脑海里，一直有些东西在徘徊，之前就感觉，应该是两幅画，可她想不起来，画中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被他这么一提，有些画面，一下子就回到了脑际。
她在瑜妃的羡兰宫，也看到了画像。
还有，她的确被瑜妃带到一个山洞里，就是那个山洞，也有一幅画像。
不一样的画像，画的……是同一个人……
龙曦月。
不，他说是龙浅月……
“唔……”楚千漓忽然捂住头，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风夜玄跨步上前，将她一把扶了起来：“为何要跪本王？你想要这令牌？”
呃？想要这令牌，所以，跪他？
楚千漓觉得自己有些思觉失调了，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倒是风夜玄似乎丝毫不在意，等她站稳之后，将她放开。
他瞅了眼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令牌，哼了哼：“龙曦月已经消失多年，如今，龙腾国的朝堂也早已变了天。”
“这令牌，对本王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你喜欢，拿去玩便是，跪什么跪？”
他转身，举步往前走，竟真的不要这令牌吗？
可是，他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在山洞里看到龙浅月的画像，却又发现了龙曦月的令牌。
他不继续追查下去？甚至，不问问她为什么认识龙曦月？
是他智商降级了，还是自己莫名其妙降了智？
有些搞不懂……
“还不走，等那些大内侍卫回来追你吗？”
走在前头的男人，声音有些不耐烦。
“呃……走，这就走。”他甚至不问她为什么来这里？
算了，楚千漓决定不想这些。
毕竟，找到龙曦月的令牌，心里已经是感激万分。
至于，那山洞……
“不行，我还得去看看。”她只是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里头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是一口墓，埋着这令牌，此时那口空坟定然也已经被他们挖得面目全非，你回去也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一口空坟，埋着这令牌……
楚千漓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令牌。
龙曦月……
瑜妃真的认识龙曦月，甚至，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拜祭龙曦月。
瑜妃没有当上瑜妃之前，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她和龙曦月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在拜祭她？
难道，是朋友？
“那我……”
“回去再说。”风夜玄加快了脚步。
楚千漓没辙，只能再多看了龙曦月的令牌一眼后，将令牌收了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这片密林，气息还是有些诡异。
很快，她就追上风夜玄，小声道：“王爷……”
“不跟无涯一样，叫本王四皇兄了？”风夜玄哼了哼。
楚千漓差点要对他翻白眼。
这男人，真的好小气。
她赌气叫了声：“四皇兄！”
风夜玄抿紧了薄唇，气到了极致，反倒冷声笑了：“好，以后便叫本王四皇兄，哪日不叫，本王便命人打你板子！”
“……”简直有病不是？要不要给他开点药吃吃？
“有意见？”风夜玄忽然脚步一收，回头盯着她：“嗯？”
他明明是在生气。
楚千漓也不愿屈服，冷哼道：“没意见！横竖以后和无涯成亲之后，也是要叫你四皇兄，现在不过是提前叫罢了！”
她暗中跺了跺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一般见识，但就是有些任性，连叫了几声：“四皇兄，四皇兄，四皇兄！”
这坏小孩！
风夜玄气笑，猛地一个箭步回来。
这举动，几乎没将楚千漓给吓死！
好可怕的速度！
连一个呼吸的工夫都不到，他人便已经在自己的面前。
她想后退，都来不及。
风夜玄将她一把拎了起来：“走这么慢，是想要连累本王被大内侍卫发现？”
“我……喂！”这拎起来还不够，他竟然将她一把扛在肩头上。
“喂！”
“叫本王什么？”
“王……四皇兄！”该死，头朝下屁股朝上，好难看！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你走太慢！”他举步，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你现在走得更慢！”所以，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在赶时间，他故意的！
“本王高兴！”
“放我……”
“你是要本王拖着你的腿走？”风夜玄停了下来，垂眸，盯着她涨红的脸：“嗯？要不要试试？”
“你变态！”
“嗯？”他挑眉。
“没、没什么，我说你好帅。”差点呕死自己。
不过，拖着腿走？别别别，好难看的。
她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这个变态又霸道的玄王爷，一定可以说得出做得到。
少惹他为妙。
“那个……四皇兄，能不能放我下来，我保证我能跟上你的脚步好不好？”
她揪住手指头，可怜兮兮的：“这样走，我……我的胃好难受，我怕我等会一不小心吐了，会吐你一身？”
风夜玄顿时一阵嫌弃，将她往半空一扔。
楚千漓心头一喜，终于稳稳落在地上，之后，立即要退开。
“离开本王三步之远，本王立即扛着你走。”
“为什么？”嘴里一个抱怨，人已经乖乖回到他的身边，三步之内！
可不想再被扛着走，脑袋和胃都很辛苦的。
“你既然叫本王四皇兄，就是本王的人，本王有保护你的责任。”
“我不是……”
“嗯？”
“是，四皇兄你说得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呵。”
等哪天她的武功比他厉害的时候，她也将他当沙包一样扛在肩头上，让他尝尝头朝下屁股朝上的滋味！
哼！
这想法刚在脑袋瓜里掠过，走在前头的男人，猛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