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本王，送你一份礼物
距离太近了！三步之内！
风夜玄忽然停住，楚千漓没反应过来，依旧在往前走。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咚的一声，一头撞在他的背门上。
撞到鼻子了！
顿时又酸又疼，酸得眼泪都一不下心，滚下来一滴。
“你干嘛……”但她很快就一下咬住了唇，不说话。
他脸色凝重，难道，有敌人？
楚千漓唰的一声，拔出短刀，站在风夜玄的跟前，时刻关注周围的动静。
那模样，俨然是要将他当成了被保护的对象。
风夜玄盯着她纤细的小身板，方才眼底的冷漠和严肃，渐渐就消失了。
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反倒，心里少了许多隔阂。
虽然不记得他曾对她的好，却也忘了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其实，他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她现在，心里只有无涯……
胸口，还是会隐隐被扯痛。
但等楚千漓回头那一刻，看到的，就依然是那个冷冰冰高高在上的男人。
眉宇间，一点痛楚都没有。
“四皇兄，我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她有些沮丧，难道自己的警觉心，真的变得那么差了？
“本王几时说过有问题？”风夜玄面无表情道。
楚千漓顿时一阵气恼：“不是有问题，你干嘛忽然停了下来？”
害得她好紧张！
好不容易得到了龙曦月的令牌，她到现在为止，还是很激动。
好想赶紧找个机会，去找舅舅龙非凡说说这事。
他忽然停了下来，弄得她的心也一惊一乍的，很不好受。
风夜玄垂眸盯着她气呼呼的脸，一脸认真得道：“本王饿了。”
他转身，竟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她要回王府呀！
“没听清楚本王说的话？”风夜玄的脚步并没有缓下来。
楚千漓也没有追过去，嘀咕道：“听到了，四皇兄你饿了，你回王府多的是好吃的。”
赶紧回去才是正事。
他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楚千漓一跺脚，冷哼道：“那我先回去了！”
他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分开更好！
这时候分开，她正好可以去一趟侯爷府找舅舅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
这么一想，楚千漓反倒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要朝相反方向走去。
不料，身后又传来了风夜玄低沉的声音：“离开本王三步之远，是不是又想被扛起来？”
“我不……”
他没说话，手一扬。
楚千漓只觉得一股掌风袭来，在他五指成爪用力一扯的同时，自己的身子，竟轻飘飘被他带了过去。
“玄王爷！”
这话刚落下，风夜玄的手，竟落在她的肩头上。
楚千漓吓得脸色一变，急了：“我不乱跑了！你别把我扛起来！”
那种压着胃随时会吐的感觉，没试过的人绝对不知道！
“可是，我要回去看无涯！”她真的要回去看看风无涯。
她得要确定无涯没事，安然入睡之后，才能自己睡得安稳。
风夜玄淡淡道：“先……陪本王去吃点东西。”
“你自己……”
“本王没带钱！”
“……”
最后，一路上嘀嘀咕咕抱怨的楚千漓，还是跟他一起走出密林，走入闹市，找了一家小面馆。
堂堂玄王爷，竟然也会到这种小人物才会去的小面馆吃东西，还真是神奇。
但风夜玄什么都不说，坐下来之后，叫了一碗牛肉面，便开始安静品尝。
人看起来是有些霸道野蛮，但，吃东西的模样，竟然……这么好看。
举止没有刻意的收敛，很随意，可人家就是天生一股贵族的气息。
连吃口面都帅得迷死人不偿命……
楚千漓没发现自己看得两眼有些发直。
她以前真的认识这男人？有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欣赏过他的容颜？
真的，可以帅气到这种程度，好像神仙一样……
“本王真有如此好看吗？”坐在对面的男人正好将一碗面吃完，推开，“小二，再来一碗。”
楚千漓一张脸，顿时火辣辣的，慌忙将目光收了回去。
“你好像，从未如此认真看过本王？”或许他以前也不知道，男子的容颜，竟然也会有“有用”的时候。
至少，现在可以用来迷惑这女人。
楚千漓瞪了他一眼：“谁说你好看？你……无涯比你好看多了！”
风夜玄淡淡瞅了她一眼。
不理会她死鸭子嘴硬的话。
若是他不够好看，她就不至于盯着他看得入了迷，也不至于被拆穿的时候，看得脸都红了。
心情，总算有些好转。
第二碗面送来之后，他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吃。
楚千漓也赶紧低头吃面，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只是心脏，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乱蹦了起来。
妈耶！长得实在太好看了，简直想要妖孽一样！
看四皇兄看得眼都花了，算不算对不起无涯？
楚千漓有些烦恼，她真不是故意要看美男子的，都怪他，浑身上下，都像是带着勾魂夺魄的气息。
真的……太好看了……
她赶紧吃面，努力收敛心思。
暗中决定，以后，绝不要跟他在单独相处了。
这碗面，在楚千漓心不在焉的情况下，总算吃完。
之后回去，万幸风夜玄没有再为难她。
只是快到王府的时候，他又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
楚千漓顿时一脸防备：“我没有离开你三步之远！”
这家伙，该不会又想找什么借口，来为难她吧？
风夜玄淡淡看着她的脸。
楚千漓下意识后退，但还是没敢离开三步之远。
他说过，回府就不需要他的保护，但这不是还差几步才能走进王府吗？
进去之后赶紧离开就是了。
不过，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几个意思？
“四皇兄？”楚千漓皱了下眉，“你……还有事吗？”
都到这里了，没事的话，早点回去睡觉可好？
跟他单独在一起，总感觉，压力好大。
心跳时常会莫名其妙就变快，很不好受。
也不知道风夜玄看了多久，忽然，他从长袖里，送出一只盒子：“你请本王吃面，本王送你一份礼物。”
第422章 他答应了，陪你走一趟
今夜月色不是很好，天空昏昏沉沉的。
就这点微弱的光，楚千漓也看不清楚眼前这盒子。
不过，礼物？
她立即摇头，摆了摆手，干笑道：“区区两碗面，又不值什么钱，四皇兄不用客气，早些回去休息吧。”
还送什么礼物？送了之后，会不会又有别的要求？
她可不敢轻易上当。
这男人，心机极重，让人完全琢磨不透，还是少些与他纠缠为妙！
风夜玄眸色微沉：“你确定不要？”
“很……重要吗？”盒子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值钱，且，看得出有些年月了。
“不重要。”风夜玄往前一步，手一扬，木盒子丢到她的怀中。
“重要的东西，你以为本王会送给你？”
“……”简直无语！恨不得一巴掌往他脑门上拍过去。
“那就多谢了！”楚千漓气得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丢进自己的乾坤链里。
可，做完这个动作，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她怎么在玄王爷的跟前，随便让他看到乾坤链的秘密？
盒子凭空消失，会不会吓死人？
楚千漓心头一紧，悄咪咪向他看去。
风夜玄却只是淡淡看了她手腕上的链子一眼，若有所思，但，脸上眼底并没有半点惊愕的表情。
“看什么？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
风夜玄收回目光，转身，踏入王府。
楚千漓又气又无奈，看来，他真的知道乾坤链的秘密。
还有，乾坤链这三个字……怎么忽然就出现在脑海里？是谁告诉她这手链叫乾坤链？
脑袋瓜又开始有些疼。
楚千漓轻轻敲了下脑门，见风夜玄已经走进王府，她也没有闲着，快步走了进去。
至于手链空间里那只木盒子，因为他说不重要，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打开看过。
反正空间大得很，放个东西也没什么。
要是这小气的男人哪天忽然不高兴了，像个小孩子一样问她要回曾经送她的东西，她随手拿出来丢还给他便是了。
现在，就当是给他先保存。
回去之后，楚千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又取出龙曦月的令牌看了眼，这才将令牌收起来，看了下时间，晚上十二点半。
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风无涯，看他睡了没有。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么晚了，风无涯的房中，竟然还有人。
铁心守在院子里，看到楚千漓，立即高声唤道：“楚姑娘，你来找王爷吗？”
楚千漓眉心一皱，快步过去。
铁心并没有阻拦。
楚千漓直接走到门边，将房门推开。
风无涯坐在床上，正在闭目运功。
“瑜妃来过？”楚千漓低声问道。
风无涯睁开眼，看着她，最后，点了点头。
“她担心我的伤势，来给我运功疗伤。”
楚千漓心情有些复杂。
母亲担心儿子，是正常的，只不过，大家最近都在找瑜妃，她却主动来这里……这感觉，总有几分怪异。
“我无法让她给你解开摄魂术，除非我以性命相逼。”
风无涯看着她，这话，也是说的坦坦荡荡的：“阿漓，你生我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若你真的以性命相逼，那我才真的要生气。”
楚千漓走到床边坐下，执起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脉象，果然是好了不少。
瑜妃的功力，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深莫测。
“现在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我什么都记得，这摄魂术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可你忘了与四皇兄的一切。”难道，就不觉得遗憾？
楚千漓松开给他把脉的手，瞅着他，倒是有些怨念了。
“你怎么一直想要将我推给别的男人？你就这么讨厌我？”
风无涯一愣，他几时讨厌过她？
“可你不是我的女人……”
“现在是了！”都在想什么呢？
她说过，会守护他一辈子，说过就是了！
风无涯揉了揉眉角，感觉有几分无力。
“等你恢复与四皇兄在一起的记忆，便不会如此认为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方才他也曾劝过母妃，但母妃说了，要么让楚千漓守着他照顾他，要么，她就杀了楚千漓。
风无涯虽然生气，可母妃的性子便是这般，他若是再劝下去，只怕母妃真会对阿漓不利。
他现在不能运功，功力还没有恢复，若是母妃来真的，他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楚千漓。
“好吧，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时辰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看着你睡着了，我再走。”
楚千漓走到椅子上坐下，盯着他：“你快睡吧！”
风无涯知道劝不动她，只能躺下，合眼休息。
楚千漓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忽然间，又有点想看看风夜玄送给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只盒子，还安安静静躺在她的空间里。
陈旧的盒子，到底装着什么？
正想将盒子取出来看看，不料，下一刻，风夜玄吃面的画面，竟然在脑海里清晰浮现了起来。
楚千漓心头一动，差点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
不行！不要想！不能想！
她现在唯一该想的，是那个为了救她，一夜白发的男人。
她的无涯……
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己丢失了很多记忆，可她真的不知道，万一记起来某些事之后，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无涯。
无涯现在变成这样，生命摇摇欲坠的。
她不能丢下他，绝对不能！
那只盒子，还是被她放弃了。
关于风夜玄的事情，不要碰，也不能碰。
她现在唯一要守护的男人，是风无涯。
“阿漓，”床上的男子忽然翻了个身，看着她。
“嗯？”刚盘上腿正打算练习易筋经的楚千漓，睁开了眼：“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那么脆弱。”
风无涯笑了笑，道：“你想去龙腾国？”
“嗯。”不是想，是非去不可。”但我不会丢下你，你不愿意随我走，我便……”
“我陪你去。”
风无涯闭上眼，幽幽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也想和大家在一起。”
“大家？”楚千漓有些讶异。
风无涯笑道：“四皇兄答应了，陪你走一趟。”
第423章 你的路，还很长
四皇兄？
楚千漓当场石化。
“我没有求他……”
“我与他说了你的想法，他同意陪你走一趟。”
风无涯没有睁开眼，似乎，真打算睡了。
“可是……”
“阿漓，我有点累了。”风无涯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疲累的沙哑。
是真的累了。
楚千漓嘟哝了下小嘴，幽怨地瞅了他一眼。
无涯还是要将她推给他的四皇兄。
可是，她怎么可能丢下他，和别的男子在一起？
那些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徘徊，一直一直徘徊：
“你欠了他，一辈子都欠了他……”
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一定不会！就算他再好看再迷人，也一定不会！
楚千漓重新闭上眼，运功调息。
但，某人吃面的镜头，为何还是在脑袋瓜里徘徊不断？
该死的狗男人，给她下了什么蛊不成？
以后，再也不看他吃东西了！
那沾着汤汁、粉嫩瑰色的薄唇，那拿着筷子、修长青葱如玉的完美长指，那低垂的眉宇间、长长的睫毛……
楚千漓猛地睁大眼睛！
气息，一不小心就乱了。
不行！
绝对不能再想！
不可以对不起无涯！
她忽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风无涯的床边。
刚要睡着的无涯被她有些粗鲁的脚步声吵醒，他微微睁开眼，看着她：“阿漓？什么事？”
楚千漓深吸一口气，紧紧捏着拳心。
好一会，才忽然沉声道：“无涯，我们成亲吧！”
……
一夜无眠。
楚千漓是因为一直在想着，龙曦月令牌的事情，辗转难眠。
风无涯是想着，她说要成亲的事，吓得一整晚毫无困意。
至于某人，刚好路过——反正就是不小心路过的时候，听到死女人在勾引别的男人成亲，气得一整晚都想吐血，哪里睡得着？
楚千漓总算在天快亮的时候睡着，第二天一早，还没醒来，就听到外头有些吵杂的声音。
“姑娘今晨才睡着，现在……”
“事态紧急，王爷说了，让她务必立即去大厅。”
是伏宁和冷寂在说话。
楚千漓打了个呵欠，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出门，就看到冷寂那一脸不自在的神色。
“什么事？”楚千漓伸了个懒腰。
失眠这种事，真的很伤元气，太累了。
冷寂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回避：“王妃……楚姑娘，你还是尽快到大厅走一趟吧，侯爷府的人来了。”
“外公的人？”想想，楚千漓忽然间，莫名一阵心慌。
“好……我、我换一身衣服就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慌成那样，但总之，就是一下子，心脏绷得紧紧的。
好像，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她用最短的时间洗漱了一番，便立即跟着冷寂，到了大厅。
侯爷府那边，一名下人来了。
不是管家，也不是舅舅。
一名下人……
楚千漓捏紧了掌心，此时此刻，更是心惊胆战。
风夜玄坐在椅子上，正在看着她。
那一眼，竟是要让她坚强！
楚千漓腿一软，迎上风夜玄目光那一刻，好像心里已经明白了什么。
但却，不敢去面对。
“过来。”看到她面无表情的模样，风夜玄就知道，这丫头猜到了。
楚千漓什么都没说，从未试过这么听话，真乖乖地走到他的面前。
她需要一点支撑的力量，而这个男人，在这一刻，莫名地就给了她一种，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安全感。
虽然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想，但她现在，浑身都在发软，好难受……
“漓儿，老侯爷他……去了。”
楚千漓两条腿，真的一下就软了。
风夜玄伸手，将她扶了一把，他看着冷寂。
冷寂忙朝侯爷府的人拱手道：“多谢相告，王爷和姑娘立即过去。”
那下人倾了倾身，行礼之后，转身走了。
楚千漓愣了好久。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早就该有心理准备的事情，连舅舅都说过，要她想开点。
人老了，总会有那么一次。
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浑身还是会发软，手脚依旧会冰凉。
呼吸，一下一下的，有些虚软无力。
“命人送些茶点过来。”风夜玄瞅了冷寂一眼。
冷寂应了声，正要离开。
楚千漓却讷讷道：“我……没胃口……舅舅需要我，我想去侯爷府。”
风夜玄一摆手，冷寂立即出去准备马车。
上了马车后，楚千漓坐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腿，发呆。
和外公有多少感情呢？其实，也没有多少。
毕竟，都没有怎么相处过。
可是，心里就是难受呀！就是有种，真的失去了亲人的感觉。
那么和蔼的外公，那么忠心的外公，那么忍辱负重的外公。
她更用力，抱住自己的腿。
风夜玄一直盯着她，这张巴掌大的小脸，很是惨白。
马车在路上轻微颠簸，好一会之后，他才道：“想哭便哭，没人会笑话你。”
“不想哭……”
可她还是将脸埋入自己的两条腿之间，眼泪默不作声滑了下来。
风夜玄自己也没想到，气了一夜，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竟然，又开始心疼起来。
世事难料。
“吃点东西？”他将包子递到她的面前，是上马车之前，命伏宁给她准备的。
楚千漓摇摇头。
风夜玄淡淡道：“你舅舅再无亲人了，不吃饱点，如何安慰他？”
楚千漓忽然抬起头，看着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这句话，有些不一样的意思。
一时半会却又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风夜玄的包子，再次递到她的面前：“他总是比你痛苦些，所以，吃饱喝足，留点力气，到了之后，好好安慰他。”
他这话，好像也有些道理。
楚千漓咬着唇，抬起手背揉了揉眼角。
一不小心，就揉下来两滴眼泪。
但她还是没有哭，她不习惯哭。
只是，她不知道，这无声落泪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风夜玄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都这么难过了，还跟她计较什么？
昨夜说什么要和无涯成亲的话，他就……当她没说过，不计较了！
他执起袖子，在她脸上擦了擦。
动作是有些粗鲁的，但声音，是他难得一见的柔和：“坚强点，你的路，还很长。”
第424章 还没找到，怎么办？
楚千漓总觉得，风夜玄在马车上跟她说的什么，路还很长，有某种意思。
但她现在真的很伤心，伤心到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灵堂很简朴，老侯爷生前就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太喜欢热闹。
他这一生，说起来，并没有什么真正交心的朋友。
但是朝中许多同辈晚辈，对他都尊敬。
所以老侯爷离世的消息送出去之后，很多人都不请自来了。
龙非凡跪在灵堂前，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太颓废，但是楚千漓知道，舅舅心里，确实难受。
风夜玄那话也许是无心，但却说出了事实。
老侯爷走了之后，舅舅在这世上，再没有亲人。
她这个外甥女，不过是挂名的。
风夜玄来了，许多人立即过去打招呼，侯爷府的管家也赶紧来了，张罗着给玄王爷准备上香的细节。
龙非凡依旧跪在灵堂前，抬头的时候看到风夜玄和楚千漓一起过来，他虽脸色沉郁，却也还是慎重地行了礼。
“舅舅。”楚千漓上香之后，走到他的身旁，和他一起跪下。
龙非凡哑声道：“小漓儿，你已出嫁，无需如此。”
最重要的是，她是龙腾国的小殿下，是父亲的主子。
主子，不需要跪手下。
楚千漓却依旧跪在他的身旁，看着那口棺木，轻声道：“我不懂什么礼仪，我只知道，我跪的是我的外公。”
龙非凡心头一热，千言万语，梗在心间。
好一会，他才低声道：“不用难过，爹走的时候，走得很安详，没有经受太多的痛楚。”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只要你安好，爹便也瞑目了。”
楚千漓眼底一阵酸楚。
抬头看着他。
龙非凡轻轻点了点头：“只要，你过得好。”
……那日，楚千漓一直留在灵堂中，和龙非凡一起守灵。
外头院子里，热闹的声音竟然到了半夜都还有。
这边有个世俗的说法便是，守灵夜，除了在灵堂守灵的家眷，外头陪灵的人越多，死者脚下的路就越好走，轮回道越是康庄光明。
但老侯爷生前确实不爱结交朋友，深居简出的，陪灵的人为何越来越多？
管家忙出忙入招待宾客，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和家眷交流。
一直到第三日，老侯爷要入殓。
葬礼上，依旧人潮汹涌。
不过，龙非凡和楚千漓都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送葬之后，楚千漓才有机会和龙非凡单独聊了下。
“曦月殿下的令牌？”龙非凡从楚千漓手里，接过令牌，仔细研究了下。
那时候他也还是个少年，因为在北冥国所待的时间太久，其实对于龙腾国的很多事，印象都是父亲给的。
不过，他倒是认识不少父亲从前的好友。
“那山洞里还有什么东西？有没有……有没有殿下的……”
尸骸这两个字，他不想说。
虽然和龙曦月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久，但，曦月殿下当初对他，真如亲弟弟那般。
龙非凡对龙曦月，除了敬重，心里还有一份对姐姐的情感。
楚千漓摇摇头：“玄王爷说，里头的孤坟埋着一口棺木，棺木里便是这令牌。”
龙非凡蹙眉：“那看来，瑜妃也只是用这令牌，当成是曦月殿下来拜祭，只是不知道，这瑜妃究竟和殿下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就是疑惑这点，听说瑜妃在入宫之前，是个江湖中人，但她入宫之后，就一直潜心拜佛，为无涯祈愿，这一拜便是十几年。”
其实可以想象，自己儿子身子如此虚弱，甚至有先知给他批过命，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瑜妃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儿子没了，她做任何事都没了意思。
所以那些江湖中事，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求佛庇佑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龙非凡淡淡道：“这件事情，交给我来调查，当务之急，是得要先找到玉玺。”
“那个山洞，已经有大内侍卫去查探过，玉玺应该不可能在了。”楚千漓摇摇头。
大内侍卫一定会将山洞里里外外翻个底朝天。
不过，皇上会派这么多侍卫去寻找瑜妃，倒也是有些出乎楚千漓的预料。
一个普通妃子，若是走了不回来，为了皇族颜面，多半就是对外宣称已经病故了。
派出这么多的侍卫去调查，就不怕消息泄露出去？
“瑜妃对皇上来说，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意义？”楚千漓咬着手指头，想得仔细。
管家却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赶来。
“二少爷，漓儿小姐，那个……宾客还没走，这……”
“还没走？”龙非凡和楚千漓互视了眼。
人都已经下葬，葬礼也结束了，为何还不走？
管家一脸为难：“因为，王爷还在呐，王爷不走，其他客人不敢走。”
“什么？”楚千漓一脸震撼。
风夜玄还在？
“他今日几时过来的？”这两日她都守着外公的灵堂，都没有注意到外头的情况。
管家看了她一眼，又看着龙非凡：“王爷就没有离开过，那日送小姐过来之后，就一直在院子里待着。我想，他是想等小姐，和小姐一起回去吧。”
毕竟，是一起从玄王府过来的。
虽然现在大家也说不清楚楚千漓和玄王爷算是什么关系，但两个人是一起来的，这关系……也是匪浅。
“阿漓，皇家的人，怠慢不得，你还是先陪玄王爷回去吧。”
龙非凡握了握她的双肩，有些用力：“放心，舅舅很快会去找你。”
“嗯。”
楚千漓临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他。
“舅舅，你在这世上，不是已经没有亲人了，你还有我，记得！”
龙非凡心里掠过一阵暖意，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慎重点了点头：“只要你还叫我舅舅，我便是你一辈子的舅舅！”
“嗯！”楚千漓也点点头。
这才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院子，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
他一身玄衣，分明还是两日前穿来的那套。
这家伙，真的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
……玄王爷走了，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坐的依旧是来时那辆马车。
不过，楚千漓的心情，和来的时候，很明显不一样了。
现在，至少没有那么消沉压抑。
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一趟，只希望这辈子，没有那么多的遗憾。
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路过的行人车辆。
老侯爷还是有遗憾的，毕竟，不能等到曦月殿下回来，不能亲眼看到她回到龙腾国，夺回曦月殿下的一切。
她是该要回龙腾国了。
只是，玉玺还没有找到，怎么办？
第425章 难道，还要让他抗旨不成？
刚回到王府，风夜玄就接到了圣旨。
媃翼族作乱，三日后，要出征，前往伊铁城，镇守边关。
伊铁城一直都是风夜玄的玄武军在驻守，目前驻扎了十万大军。
此前媃翼族就曾多次来犯，却都被风夜玄的大军逼退。
但媃翼族族人生性好战，一个个都是狼人血性。
不管是风夜玄还是当今皇帝都知道，若不能将媃翼族铲除，对伊铁城来说，始终是心头大患。
但如今这苍穹大陆，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事实上，各国之间，暗潮汹涌。
北冥国未曾大举出征消灭媃翼族，便是因为知道，一旦出兵，其余地方的防守能力就会变得薄弱。
若是此时邻国来犯，他们将会顾此失彼。
所以，想要剿灭时常来犯的媃翼族不是不行，但，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一击毙命！
必须，得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媃翼族拿下来。
否则，一旦战线拖长，对他们北冥国，将会大大的不利。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出征，媃翼族又来犯了。
这圣旨来了之后，风无涯和风瑾睿立即赶到偏厅，秦霄是早之前就听到消息，提前过来的。
在王府，已经等了一天一夜。
他们去偏厅的时候，秦霄也在。
“夜玄，上回你放了媃翼太子，他们不是已经答应过，三年之内不再起兵作乱？”
秦霄也看了圣旨。
的的确确，要他在三日之后出征。
“可是媃翼那边，我们的人并没有听到有任何来犯的消息，皇上为何会出这圣旨？”
“听闻是皇上那边的人截获了消息，知道媃翼族亓王和扶桑国那边有秘密来往……“
“扶桑？”楚千漓一愣，有些愕然：“就是那个……有什么东瀛隐术的扶桑？”
“扶桑是扶桑，东瀛是东瀛，两个不一样的国家。”秦霄看着她，“你知道东瀛？”
“我以为扶桑就是东瀛。”楚千漓揉了揉眉角，这个朝代的历史，和她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
苍穹大陆到底是哪片大陆，她到现在还是不了解。
暗地里，忍不住给大师兄在微信上留了信息：“帮我查查历史上有没有苍穹大陆，北冥国，龙腾国，还有，这里有扶桑和东瀛，是两个国家。”
将信息发出去后，一抬头，竟对上了风夜玄深邃的目光。
楚千漓心头顿时一阵发虚，这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秘密一样。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她手链的秘密？上次给她木盒子时说的话……
楚千漓揉了揉眼角，很多事情，只要一想，脑袋瓜就会疼。
最后，她只能努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再抬眼看他，风夜玄早已收回目光，在喝茶，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关注过她似的。
不过他的话，分明是在给她解释：“扶桑和东瀛本是一国，后来被两位皇子分成了两国，事实上他们是同宗。”
“我明白了。”楚千漓点了点头。
同宗，也就是说，后来会统一回归到一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只是不清楚，这个扶桑东瀛，和她知道的某本国，指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国家？
风无涯看着风夜玄，浅声问道：“所以，四皇兄三日后，就要出发去伊铁城？”
秦霄看了风夜玄一眼，眼底有几分焦急。
他抢先道：“皇上的圣旨不可违，若是不去，便是抗旨。”
“更何况，如今驻守伊铁城的，便是夜玄的玄武军，若是这时候，皇上派其他王爷或是大将军去，玄武军又会被置于何地？”
大家，懂得都懂！
派去当主帅的人和玄王爷关系好，那还算是幸运。
若是运气不好，派了赫王或是南王甚至旭王的人，他们当主帅，遭殃的便会是玄武军。
一定是所有危险的任务，全都派他们去执行。
最怕的是，有人想要削弱玄王爷的势力，便势必会先铲除玄王爷的玄武军。
那么驻守在伊铁城的玄武军，便成了待宰的羔羊，绝对会被牺牲掉。
玄王爷，不可不去！
……
那夜风家三兄弟自己关起门来，不知道在聊什么。
楚千漓早早回到房间里，因为守灵守了两天两夜，此时又困又累。
很快就睡着过去了。
只是梦中，总感觉心脏有些不太好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心尖。
沉甸甸的。
好像，不开心。
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不高兴。
后半夜，倒是好像总感觉有人站在床边，在盯着自己看。
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深邃到让人完全琢磨不透。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看看究竟是谁一直看着自己却又不说话。
可眼皮子总是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如何睁不开。
明明床边站了一个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也不知道什么，前半夜一直睡不安稳，倒是他来了之后，有他守着，楚千漓便安心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
出门的时候，伏宁说：“听闻玄王爷一早去了城外的军营，要挑选精锐部队出发了。”
“哦。”楚千漓应了声，没怎么理会。
她去后院。
伏宁追在她的身后：“姑娘，你心里不难受吗？玄王爷原本答应了，陪着你和五王爷去龙腾国的。”
“都有圣旨下来了，他还能抗旨不成？我总不能让人家为了陪我们，违抗皇上的命令吧？”
楚千漓好像真的不当一回事，甚至，还冲伏宁一笑：“更何况，我原本就没想过要他跟着一起去。”
“人家堂堂战神王爷，就为了陪咱们，这么区区一点小事，远走他乡，你不觉得很怪异吗？”
“有什么怪异的？玄王爷就是愿意陪着你……”
“别胡说八道！”楚千漓打断她的话，换了个话题：“让你找的马车，找好了没有？”
“王府里原本就多得是马车，都符合你的要求，又大又结实的！”
伏宁还是不死心：“姑娘，你就不想想办法吗？你和玄王爷怎么能分开？”
现在还在一起呢，姑娘的心就跑到五王爷身上去了。
一旦真的分开，还是一分就数个月，姑娘和玄王爷的关系，还能补救吗？
第426章 今夜，心绪不宁
楚千漓没理她。
走到马车的跟前，对着两名侍卫道：“帮我将轮子拆下来。”
“为何？”伏宁不懂。
“照做便是。”楚千漓转身走进不远处一个小屋子，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轮子。
“里头还有三个，帮忙搬出来，然后这辆马车，你们按照我的设计图，多做两根底梁，将轮子挂上去。”
那天一整日，楚千漓就在后院里，不仅折腾马车，还弄了许多东西。
傍晚时分，一辆新的马车出现在伏宁的跟前。
楚千漓和伏宁上去坐了会，由铁心负责驾驶，还别说，坐在这辆全新的马车里头，竟然一点都不难受。
“铁心，你来试试。”楚千漓出去的时候，将铁心招了进去。
她知道，其实铁心对她一直有意见，就如这次去龙腾国，铁心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毕竟，是要折腾王爷的事情。
偏偏王爷什么都听这女人的，在明知道自己身体如此羸弱的情况下，还要跟她去龙腾国走一趟，简直将铁心给心疼坏了！
“属下只是个下人，没有资格上马车。”果然，铁心沉着一张脸，语气态度都不好。
伏宁瞪了他一眼，想抱怨什么，楚千漓却抢先道：“这辆马车是要留给你们家王爷坐的，你不亲自试试吗？万一哪里不好，让无涯受罪……”
楚千漓的话还没说话，铁心已经黑着一张脸，一步跨了上去。
楚千漓浅笑，亲自驾着马车，在后院奔跑了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马车回到后院原来的位置。
铁心从马车上下来，一脸震撼：“这马车……这……”
“如何？”
“很、很好！”铁心一辈子，都没有坐过如此舒服的马车。
明明也是有颠簸，可那种感觉，很不一样，就是颠簸起来的时候，身体都像是轻飘飘的，没有任何不适。
“我家姑娘做的东西，能差吗？”伏宁一脸得意。
“姑娘，还有什么东西要准备，我跟你去！”
楚千漓看着铁心，笑道：“这马车就交给你来保管了，无涯这一路去龙腾国，得要靠它。”
“属下一定会将马车保护好，绝不会让它有任何损失！”铁心立即躬身道。
离开后院的时候，伏宁忍不住嘀咕道：“这铁心，总算给了姑娘点好脸色。”
“其实他人没怎么样，只是担心无涯，可以理解。”
“姑娘你还真是大度。”伏宁忍不住浅叹，“可惜，就是对某个人，一直放不开你的心。”
其实现在这样，对姑娘对王爷来说，也不一定就是不好。
至少现在姑娘真的不恨王爷了。
此前，伏宁心里是清楚的，哪怕王爷重伤回来，哪怕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已经彻底和好那般。
可姑娘每次只要一想到失去的孩儿，想到被害死的茜儿，眼底的笑意，就会多几分沉郁。
现在这样，忘了孩儿和茜儿的事，姑娘眉宇间那股忧郁，便彻底消失了。
或许，这会是姑娘和王爷，一个全新的开始？
可惜，王爷就要出征，去伊铁城了……
……
这两日，大家都在忙着收拾。
好像，两日都没有见过那男人了。
从伏宁有意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消息，据说，他一直都在城外的军营。
这次是挑了一千精兵，直接从皇城出发，先去敁河的军营，之后，在从敁河带上一部分大军，前往伊铁城。
伊铁城有玄王爷的驻守，媃翼族定然是不敢贸然进犯了。
听说他明日清晨就要出发。
楚千漓今夜，有些心神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晚膳吃太多，吃撑了，夜里给风无涯施针之后，她就忍不住在院子里散起了步。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五洲苑的门口。
运气不是那么好，碰上了带着太后的口谕，从宫里前来的玉玲珑。
“怎么？不是听说你现在和五王爷好得很？怎么大半夜的没有守着五王爷，竟然又跑来勾引夜玄？”
玉玲珑简直要吐了，这女人，还能再不要脸一些吗？
一脚踏两船，她就不嫌自己脏？
楚千漓原本就没打算要进门，看到玉玲珑堵在门口，就更加没了兴致。
转身就要走。
倒是玉玲珑快步上前，挡了她的去路：“你以为夜玄真的会为了你放弃一切？还想着让他跟你一起去龙腾国？你做梦吧！”
楚千漓瞅着她，面无表情。
不过，玉玲珑竟然知道这么多，只能说，自己院子里的人，也没那么能守得住秘密。
这王爷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双外头的眼睛，在一直盯着。
“跟你有什么关系？”楚千漓淡然问道。
玉玲珑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神一瞬间变得沉郁：“警告你别玩火，既然选择了风无涯，就别再打夜玄的主意！否则……”
“否则怎么样？”楚千漓挑眉，忽而浅笑：“又想找人对付我？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本领。”
玉玲珑咬着唇，眼底藏不住恨意。
但再恨，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跟她起冲突。
楚千漓就是吃准了这点：“现在是你对玄王爷感兴趣，想要得到玄王爷的青睐，而不是我。”
“你要考虑好，和我在这里闹腾起来，对谁影响更大些。”
她其实对玉玲珑，记忆并不是特别清晰。
和风夜玄感情纠缠的那些人，说白了，她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不过，玉玲珑此时看在她的眼里，面目可憎，所以，楚千漓对她也没什么好态度。
“听说你以前经常欺负我？”楚千漓忽然往前一步。
玉玲珑心下莫名有点不安，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贱人，你想怎么样？”
“呵。”楚千漓忽然冷笑，“就凭你骂的这句‘贱人’，我若不做点什么，还真是对不起你给的这个称号。”
她忽然手一扬。
玉玲珑立即有所防备，赶紧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同时后退了好几步。
可她没想到，楚千漓现在的速度，竟然已经快到这地步！
她后退，楚千漓追来。
转瞬之间，楚千漓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第427章 所以，你就敢为所欲为？
“啊！”玉玲珑低呼了声，立即捂住自己的脸。
“怎、怎么回事？”
脸颊一阵刺痛之后，忽然间，就开始痒了起来。
她抓了一把，可那瘙痒的感觉，却顺着她这一抓，更加强烈。
“贱人，你在我脸上弄了什么？你……”
“那你得要问贱人才行，问我做什么？”楚千漓冷冷一哼，转身就要走。
玉玲珑哪能放过她，赶紧追了上去。
她今夜并没有带什么人来，只带了个宫女。
那小宫女看到楚千漓诡异的步伐和速度之后，早就吓得躲了起来，哪里敢跟她叫嚣？
玉玲珑挡在楚千漓的跟前，怒道：“你敢伤我！太后和夜玄都不会放过你的，你……”
“我以前怎么会被你这么菜的人欺负呢？”
楚千漓抱着双手，皮笑肉不笑：“不对，我应该说，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欺负你呢？”
“你什么意思？”玉玲珑的脸真的好痒，可她不敢用力抓，她怕将自己的脸抓坏了。
但，好痒，真的好痒，快要痒死了！
“我的意思是，我应该早点欺负你才是，我需要顾忌什么？”
反正她又不喜欢风夜玄，反正……风夜玄怎么看她，跟她都没有关系。
她需要顾忌什么呢？
“对哦，我干嘛要顾忌？我本来就是个大恶人不是？”
楚千漓忽而笑笑，竟又是一个箭步往前。
玉玲珑根本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的手，脸上啪啪啪的，又挨了几个巴掌。
她的脸又疼又痒，吓得尖声大叫了起来：“救命！楚千漓要杀人！救命！夜玄救我！”
几个侍卫冲了过来，却都不知道要不要出手。
楚姑娘可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她现在，是王爷和五王爷的心头肉，谁敢动她？
但，也不能让她真的在这里伤了玉玲珑，玉玲珑的背后，可是太后呀！
只能赶紧冲了进去，给王爷汇报去。
楚千漓这会打得舒服了，才收了手，盯着她被自己打的又红又肿的脸，冷笑道：“你最好给我记住了，以后，没事不要招惹我。”
“先撩者贱明白吗？你撩我，我肯定会打你的，不信再试试看。”
“你……”
“嗯？”楚千漓往前一步。
玉玲珑惊呼了声，眼角余光，看到某道走来的身影。
她立即脚下一软，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夜玄，我只是给太后带口谕前来，可她……她打我。”
风夜玄走到她的跟前，看着楚千漓。
楚千漓立即后退了十几步，远离这个男人。
“她先骂的我，我不打她我岂不是孬种？你可别想替她出气，你敢动我，我就在你的饭菜里下毒！”
不过，她还是有些慌的。
毕竟，玄王爷呢，谁不怕？
所以丢下这些吓唬人的话之后，楚千漓一个转身，走了。
赶紧回到风无涯的身旁，这狗男人还算是很疼他的五皇弟的，只要无涯在，他就不会乱欺负人。
拜拜了你！
一阵风似的，那道身影，瞬间就消失了。
风夜玄有些哭笑不得，他有说过要帮着其他女人欺负她吗？
还说给他下毒，明明心里在害怕，还敢在他面前逞强。
“夜玄……”玉玲珑还坐在地上，想要抓自己的脸，又不敢。
但是真的好痒，怎么办？
“我家的地板坐起来比椅子舒服？”风夜玄回头，垂眸看了她一眼。
“夜玄，楚千漓给我下毒，我的脸……”
“先撩者贱。”死女人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玉玲珑一肚子委屈，哑声道：“难道，你就不管管她吗？我的脸……我回去，怎么跟太后交代？”
“太后还不至于会管你的脸，根本不需要你交代。”
“夜玄？”玉玲珑一脸愕然。
他……他怎么越来越薄情冷漠了？以前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怜惜的，现在，竟冷到这地步。
“可我……”
“太后有什么话，你若不说，本王命人直接去问太后。”
他没多少耐性，再不说，他就要走了。
“我说，我说！”玉玲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手指头还在脸上轻轻抓，再怎么忍耐，还是忍不住要去抓。
一张脸，果真是抓得有些不堪入目。
“太后说，玲珑医术好，希望玲珑能陪着你出征……夜玄，夜玄你要去哪里？”
“送她回去。”风夜玄一摆手。
冷寂立即挡在玉玲珑的跟前：“玉姑娘，王爷不需要你陪着，你若非要跟随，便是乱了军纪，王爷容不下不守规矩的人，会当场命人给你打板子，懂了吗？”
“你！”玉玲珑气急败坏，凭什么连区区一个侍卫，都敢在她面前如此说话了。
可她的脸真的好痒，她快要忍不住，想要用力抓下去了。
“玉姑娘，我要是你，这会儿不如早点回去治疗自己的脸，否则这张脸要是抓烂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被他这么一提醒，玉玲珑哪里还敢耽误，赶紧就走了。
这玄王府越来越邪门了，好端端的竟然也能吃亏，最邪门的是楚千漓！
以前还似乎有些顾忌，不敢乱来，现在，怎么一上来就动手？
简直神经病一样！
……楚千漓回了寝房，伏宁立即跟了进去。
“姑娘，你刚才……我都看到了，你怎么真的就打她了？”
楚千漓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回头看着她，不以为然：“对于自己找打的人，想打就打，还挑日子不成？”
“可是，她背后有个太后……”
“这你就不懂了。”
楚千漓浅笑，喝了一杯茶水之后，才将杯子放下，眼底都是笑意。
“你是没看出来，太后现在对玉玲珑，并不如之前信任了，几次下来，太后甚至连她的医术都怀疑。”
“我跟你说，我现在哪怕打了她，她回去也不敢跟太后告状你信不信？”
伏宁睁大一双眼睛：“为什么？”
挨打了还不告状，玉玲珑有这么蠢吗？
“她就是心思太谨慎，城府太深，反倒诸多顾忌。”
楚千漓冷笑道：“在太后对她开始不信任的时候，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在太后面前不讨喜，她现在，哪里敢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
“能混到太后这个级别，你还真当太后是吃素的？宠溺玉玲珑的时候，玉玲珑的手段，在太后眼里都是耍小性子，不宠的时候，耍任何小性子，都变成心机。”
“你猜，玉玲珑现在敢不敢？”
门口处，却有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闯了进来：“所以，你就可以在本王的王府，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第428章 出去一步，脱你一件
“王、王爷！”伏宁吓了一跳，慌忙倾身行礼。
“咳！”楚千漓差点一口茶水喷在伏宁的身上。
赶紧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瞪着从门口进来那道身影。
想骂人，想想，又觉得没有这个资格。
只能依旧瞪着他，心有不甘。
偷听什么的，真没品！
不过，人家是玄王爷，这里是玄王府，所有地方都是他的。
他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算是故意来偷听。
“王爷，找我有事吗？”楚千漓忍了忍，勉强挤出一抹虚伪的笑意。
风夜玄盯着她唇角的笑。
又是这种笑！
不管是对着风无涯还是伏宁和伏龙，甚至是龙子越他们，这死女人都能笑得真心实意。
唯独对着他的时候，永远笑得那么虚假。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事实上，早该习惯了不是？
风夜玄一摆手。
伏宁回头看了眼，这才小心翼翼行礼道：“我……我先下去了，姑娘，你……照顾好自己。”
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甚至，还给他们将房门关上？
楚千漓顿时皱紧了眉，这死丫头，心不知道是向着谁的，老想撮合她和眼前这个男人。
简直坏透了！
不过，她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又问了句：“王爷，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本王明日要出发去伊铁城。”风夜玄走到一旁坐下。
那位置，离她虽然不算很近，却也绝对不远。
就是那种，她若是想逃，他绝对一抬手就能隔空将她带回来的距离。
不过，楚千漓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干嘛老想着逃？他有这么恐怖吗？
“那，我祝王爷你出征顺利，早日凯旋归来？”她皮笑肉不笑。
风夜玄靠在椅子上，没有再看她，而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楚千漓傻眼了：“王爷，这是我的杯子！”
他喝水的动作缓了缓，垂眸看了眼。
杯子上什么都没有，因为她不习惯用口红一类，杯子自然是干干净净的。
但他，却像是在杯沿上，看到了她浅浅的唇印那般。
指尖微微紧了下，他低头，又喝了一口。
楚千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何在他含住杯沿那一刻，好像看到他含住了自己的唇一样？
这个怪异的念头在脑袋瓜里飘起，弄得她自己浑身顿时不自在了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有什么东西，在胸臆间涌动。
就连心跳，都在猛然间加速。
她有注意到，这男人的薄唇，玫瑰一般的色泽，粉嫩粉嫩的，竟然……那么好看。
好想，咬一口……
楚千漓心头一动，差点被自己不知道怎么就蹿起来的想法，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不不不！她喜欢的是无涯，她怎么可以对玄王爷有这种冲动？
简直是见鬼了！
“王爷……”
“叫本王什么？”风夜玄挑眉，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王……”眼见他眉目沉下，分明不高兴，楚千漓咬了下唇，才换了个称呼：“四、四皇兄。”
更加不高兴了！
但，还能怎么叫呢？总不能叫名字吧！
叫名字，感觉，怪怪的，是在承认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
坚决不能。
楚千漓只能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唤了声：“四皇兄！”
也是在提醒他，甚至提醒自己，她喜欢的是无涯，她以后，是要守着无涯一辈子的！
否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楚千漓站了起来，决定不招惹这尊大神了，小声道：“四皇兄，已经不早了，那个……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传出去并、不太好，不如四皇兄也早点……”
他忽然站了起来。
楚千漓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但一想，立即就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总算肯回去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风夜玄站起来之后，不是离开，而是，走向她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
“四皇兄？”这……什么意思？
“听说你给人推拿的手法不错？”男人头都不回，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这才回头看着她。
“呃？”有吗？听谁说的？
“过来。”他一拂长袖，竟在她的床上趴了下去，“给王爷按摩看看。”
“四皇兄，这不适合！”她是无涯的人，是他的弟妹呀！
风夜玄闭上眼，连眼帘都不曾动一下：“看起来，你很怀念被本王撕碎衣裳压在身下的时光？”
“你？”混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威胁她吗？
不过，撕碎衣裳压在身下？有过吗？
一张脸，更是红得犹如熟透的苹果。
也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在生气。
一定是生气！
气死了！
“王……”
“过来伺候，同样的话，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这次，语气分明重了些。
可楚千漓岂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
脸上不动声色，脚下已经在悄咪咪往门口滑去。
男人习惯性冰冷的声音，又在响起：“跨出去一步，本王便脱你一件衣裳，出去两步，便是两件，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楚千漓气得咬牙切齿，气得恨不得扑过去将他活生生掐死！
但，足下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样，还真是连半步都不敢再往门口迈去了。
可她也不愿意过去。
被人如此威胁，心里，很怒很怒！
风夜玄由始至终，眼睛没有睁开过片刻。
他趴在床上，闭着眼眸，看起来，倒是好像很安详的样子。
只是，你若仔细看他的眉宇间，就能看出来，一股浓浓的疲惫气息。
“本王，五日未曾睡过。”他忽然道，声音有些沙哑。
五日！
楚千漓吓了一跳。
仔细一想，那便是从听到外公去世那一日开始，直到今日。
他……都没有睡过了？
五天五夜，怎么能扛得住？又不是铁人，终究是有血有肉的凡人之躯！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些不忍，两条腿就有些不太听话了，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床边。
再看他的眼帘，果然是很浓郁的倦怠之气，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之前在五洲苑的门口，她竟没有看清楚。
“四皇兄，那我……给你按摩一会，等会你就回去睡觉吧。”
明日便出征了，想想，心情莫名又变得有些复杂。
她往床上轻轻一坐，手指头，终于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第429章 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为了提醒自己？
风夜玄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微微鼾声，显示着他最近的疲惫和困倦。
原来，真的困到这地步了。
从她给他按摩开始，到他睡着，前后不到半分钟。
楚千漓的手还在他的肩头上，不知道要不要将手收回去。
这样趴着睡，也不是办法，对心脏很不好。
要不要，给他换个姿势？
楚千漓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决定，对他稍微好点，看在他对无涯那么好的份上。
她努力，一点一点，将他高大的身躯翻了过来。
期间，风夜玄眉心紧皱，仿佛要醒过来了。
她立即低头，小声哄道：“别乱动，就只是给你翻个身子，让你睡得更舒服些。”
五天五夜没有休息，头两天是为了陪她，留在侯爷府守夜。
后来三天，据说都在军营里，在挑选精兵。
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王爷……
好不容易，终于将他沉重的身躯翻了过来。
风夜玄却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抬起手，胡乱挥了一把，继而，将她的手拉着，摁在自己的胸口。
“四皇兄……”她轻轻挣了挣。
不料她挣扎的时候，他却握得更紧。
迷迷糊糊地，还能看到他那两片好看到让人有些入迷的薄唇，微微张合了下。
好像，在说什么。
楚千漓知道不该偷听别人的秘密，但她就是忍不住低头，认真听了下。
“这里……好痛，漓儿……这里真的……好痛……”
楚千漓低头一看，他摁住的地方，是他的心脏。
她的手，一下子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烫得她立即抽了回去。
甚至，连她的人也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从床边站了起来，一连退了好几步。
感觉到与他的距离足够的远了，她才心慌意乱地，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还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的呼吸依旧均匀，有些沉重，微微的鼾声，不影响他的气质，反倒，给他多添了一抹让人心疼的气息。
只是，他的手……
那节骨分明修长宽大的手，还落在自己的胸口上，睡梦中，依旧用力摁着。
像是要抓住什么，但他手中，却又什么都没有。
她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将他吵醒，可想而知，他睡得要多深。
这里，好痛……
楚千漓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想到他那几句话，手便也下意识，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心脏所在的地方……
他说，这里，好痛。
为什么她只是听到了，便也觉得自己的心脏，跟着揪痛了起来？
玄王爷不是很厉害吗？这些日子，每次见到他，他始终是高冷矜贵好像一个远不可攀的王者。
为什么这样的王者，也会有述说自己心脏好痛的一面？
忽然发现，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男人，她没办法多看一眼。
每看一眼，心脏也跟着揪痛一下。
好像被下了蛊一样。
楚千漓有些仓惶地，从房间里逃了出去。
伏宁就在不远处，看到她出来，立即迎了过去：“姑娘……”
“嘘。”潜意识的，楚千漓并不想吵醒里头的男人。
毕竟，五天五夜没有休息，绝对会让人元气大伤。
更何况，他之前受过重伤，还没有完全痊愈。
“他在里头睡着了。”
楚千漓不想解释太多，关于某个男人睡在自己寝房的事情。
她只是小声道：“帮我收拾一下书房，今夜，我睡在书房里。”
……一夜，又有些辗转难眠。
最近睡眠质量，似乎一直不太好。
第二天，楚千漓是在伏宁的敲门声之下醒来的。
“姑娘，王爷要出征，大家都去城门处送行，姑娘，五王爷已经准备好了，在等你呢。”
楚千漓从迷迷糊糊的梦中，一瞬间清醒过来。
是了，那男人，今日要出征了。
怅然若失。
但她没有想太多，立即从书房的长椅上爬了起来，匆匆收拾过自己后，赶紧出门。
伏宁拎着个食盒，追在身后：“姑娘，你早点还没用，先吃点东西呀！”
“给我送过来吧，我在马车上吃。”
风无涯的马车，很宽敞，很舒服。
别说是两个人，就是里头坐四五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阿漓，四皇兄这一走，怕是得要三两个月才能回来。”
“我们明日也要启程去龙腾国了，也未必回来地比他早。”
楚千漓低头，啃着伏宁送来的点心。
话是这么说，但不知为何，刚才还有些味道的茶点，此时，味同爵蜡。
“你可有生四皇兄的气？”风无涯盯着她的脸，柔声道：“身在其位，很多事情，由不得四皇兄做主，阿漓，你明白吗？”
“我明白，也很清楚，再说了，你陪着我便是，我为什么气他不守承诺？”楚千漓垂眸，声音轻轻的。
风无涯浅叹了声：“你呀，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我哪里就不明白了？”楚千漓抬起眼帘，瞪了他一眼。
“我喜欢的人是你，无涯，你要是再将我推给其他男人，我就要生气了。”
“为什么一直强调喜欢我？难道姑娘家喜欢一个男子，不是应该藏着掖着？”
风无涯浅笑：“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不断说这话来提醒自己，必须要喜欢我？”
楚千漓被他问得有些哑口无言。
喜欢一个人，非要天天挂在嘴边吗？
应该，是不需要的。
但她时常在说。
到底是为了什么？果真是为了提醒自己吗？
风无涯见她眉宇间一股淡淡的愁容，唇角的笑意就更深了。
“所以，其实，你真没有自以为的那般喜欢我，是不是？”
一直提醒自己，也不过是怕自己的心，不够坚定罢了。
就算瑜妃给她施了摄魂术，可这丫头对四皇兄的感情太深，摄魂术，也许渐渐地，就被她自己的意识化解了去。
风无涯心安了，笑道：“既然你觉得你对四皇兄没什么感觉，那么有件事，我就是告诉你，你也不会难过了，是不？”
楚千漓心头一惊，一瞬间，莫名不安。
她看着风无涯，轻声问道：“……什么事？”
第430章 心脏，瞬间撕裂一般
风无涯没有回答楚千漓这个问题，因为，她很快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玉玲珑跟着风夜玄出征。
这女人，果然还是哄了太后，让皇上决定，批准她跟随出征的队伍。
其实人家医术那么好，跟着出征队伍，去当个军医，确实无可厚非。
不过，谁不知道，玉玲珑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当军医？以她那娇贵的性子，才不愿意伺候战场上受伤脏兮兮的兄弟？
她只想当玄王爷一个人的贴身大夫罢了！
楚千漓对此，嗤之以鼻！
一脸唾弃！
“怎么样？我说了会陪着夜玄，就一定会陪着，你如今看见了吗？”
楚千漓看着特意走到自己面前来炫耀的玉玲珑，冷笑：“你的脸好了吗？打这么厚的粉，我还是能看到红肿，不知道你的夜玄看到了没？”
闻言，玉玲珑脸色一变，立即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
这个该死的贱人，她真的变了。
以前可不敢如此嚣张的，现在，竟然能目中无人到这地步！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真的没有太多顾忌了。
反倒是自己，因为不敢在太后面前再丢了信任，现在，处处受制于人！
楚千漓也没有跟她吵架的心思，往前走了几步，目光潜意识在人群中搜寻。
心情其实一直是很怪异的。
大家都说是瑜妃给她施了摄魂术，但她真的想不起来和风夜玄的点点滴滴。
唯一一点，是她永远无法忽略的，那便是，她真的欠了无涯。
那一头白发，实实在在，都是因她而起。
但若说到喜欢不喜欢，可能此时的楚千漓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她自己也给整糊涂了。
每次只要一想，脑袋就疼。
只能强迫自己不要想。
但她现在，确实，想看一眼……只是想看一眼，并没有别的多余想法。
就当是，临别时刻，最后一眼吧。
她这么安慰自己。
不是因为喜欢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
她不能对不起无涯，那个男人，便永远只能是四皇兄。
不可能会喜欢他的……
楚千漓忽然皱起眉。
有些想法在心里只要稍微滋长，头就好痛！
“妖女！”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楚千漓松了一口气，终于不想那道身影，头也不痛了。
她回头，便看到玉玲珑已经走远，大概是要整理好自己，用最好的一面迎接玄王爷的到来。
至于她身后的男人……
“十四爷？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要跟随四皇兄出征了！”风瑾睿显然有些激动，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她的跟前。
“妖女，你看我这一身盔甲怎么样？四皇兄送给我的！”
楚千漓有些想笑。
这家伙，分明还是个小孩子。
十七岁，在她那个年代，还只是个高中生。
不过，风瑾睿和他几个哥哥一样，天生骨架大，又高又修长，模样再长长，绝对是迷死人不偿命的一个超级大帅哥。
“你真的要跟随玄王爷出征？”楚千漓有些感慨。
一个小男生罢了，就要去面对战场上血肉模糊的画面吗？
“我以前也跟随四皇兄出征过几回，只是没试过正经领军，但这次，四皇兄说了，要给我调配军队，我也是个将军了！”
楚千漓看出来了，这大男孩一脸笑意，好兴奋呢！
“打仗有什么好的？分分钟会死人，一点都不好玩。”
“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儿该做的事情，那不是好玩不好玩，是责任。”
风瑾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也可以和四皇兄一样，保护我们北冥国！”
但是楚千漓看着，却还是感觉有些心酸。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花样年华，还应该在玩在闹的时刻。
可回心一想，忽然间，一下子就更加心酸了。
玄王爷此时，也不过是二十三岁罢了。
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大学刚毕业，迈入社会工作顶多就是一个年头不到。
可他哪里有半点大学生的稚嫩？
战场，将他磨成了真正的男人。
铁骨铮铮，顶天立地。
据闻，他十四岁就一战成名。
功成名就的背后，到底，累不累？
风瑾睿忽然激动道：“四皇兄来了！”
楚千漓抬眼望去。
金色的阳光之下，那一身银色盔甲，灼灼耀眼。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正在接受万民的祝福。
看得出，百姓对玄王爷，是真的敬佩爱戴。
所有人都在真心叩拜，诚心祈求，希望玄王爷早日凯旋而归。
楚千漓的视线，一不小心，就被那道身影给彻底吸引去了。
他没有半点属于二十三岁年轻人的轻松潇洒，他肩头上扛着太多的担子和责任，整个北冥国的安危，大部分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在，北冥国安全。
他若不在，北冥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中。
忽然间，一股心酸涌上心头，竟呛得她眼眶热热的，差点掉眼泪。
有没有人曾想过，玄王爷是否也想停下来，歇一歇，甚至，和普通年轻人一样，到处走走，玩玩？
“唔……”楚千漓忽然脸色一变，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上，弯了腰。
“妖女？”风瑾睿本来想过去，到四皇兄身边的。
不料还没走，就看到妖女捂住心脏的位置，一脸痛苦。
他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扶了她一把。
“你、你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心脏有些疼。”
楚千漓吸着气，好不容易，呼吸才缓过来。
这种刺痛，就像是昨夜看到听到风夜玄说他心好痛那一刻，那忽然间的痛苦。
有种，撕裂一般的感觉。
好痛！
她立即别过脸，不再看那道身影。
似乎不看他的时候，那份痛莫名就消失了。
剧痛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好诡异！
“妖女……”
“没……事了。”她摆了摆手，喘了几口气，才缓缓站直身躯。
再看远处那道身影，他依旧坐在马背上，冷冽的目光，忽然投向这边！
四目相对，楚千漓心脏咚的一声，瞬间跳漏了半拍。
她赶紧别过脸，一把揪住风瑾睿：“过来，我送你点东西！”
不能看，不能想。
那痛，她真的承受不了！
太痛了！
每次只要心疼那个男人，心就会跟着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31章 这混蛋，又冷又硬
“你要送我什么东西？”风瑾睿对于楚千漓的东西，十分好奇。
这妖女，总能拿出好东西，基本上都是他没见过的。
“我这里有些药……”
楚千漓这话，让风瑾睿有些失望。
只是药吗？
“你在想什么呢？行军打仗，时常会受伤，多带点药傍身不好？”
楚千漓瞪了他一眼，将自己几个小药品取出，再从淘宝买了些药格子，每种给他装了些进去。
风瑾睿确实不怎么感兴趣：“玉姑娘跟随大军出发，她那里什么药没有？”
楚千漓一脚踹了出去：“玉玲珑的药你别多吃，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毒！”
“不是吧？难道，她会害我和四皇兄？”风瑾睿一脸震撼。
楚千漓看他这愣头小子的模样，刚才那点点气闷，一下子就没了。
甚至，有些想笑。
“她不会害你们，不过，她那个人，处心积虑想要得到你四皇兄，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四皇兄下什么药，你们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这话，你得亲自跟四皇兄说，他会听你的。”
“不说！”谁要提醒那男人？
一个不好，还以为她在吃醋，故意编排人家玉玲珑是非。
风瑾睿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不说，我说便是了，我会让大哥提防着她的东西。”
妖女说玉玲珑的药不好，以后，他就算受了伤，他也不吃玉玲珑的药！
“也不用太偏激，若是真受了伤，她至少还是会帮你们用心处理的。”
“不需要她。”他愿意听楚千漓的。
楚千漓笑道：“那不成，真受伤怎么办？”
“还有其他军医。”玉玲珑原本也不在他们的计划中，军中大夫，多的是。
楚千漓心里暖暖的，这愣小子，也太听话了吧？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药，药格子上，我已经用标签写好了作用，看懂了吗？”
她将药格子递给他。
双层软胶药格子，空间不大，又因为材料有些软，怎么挤压都没事。
风瑾睿看了眼：“解毒，止血，护心丹，风寒药……”
“都是厉害的药，小病小伤找军中大夫取药，这些药，得要留着保命知道吗？”
“知道了。”风瑾睿珍而重之，收了起来：“不到关键时刻，不会用。”
妖女的东西，必然是好的。
“你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送给我？”他一脸期待。
“你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妖女的东西就是好的，他就是想要。
“那我送你个机械表？”
楚千漓随手在淘宝上买了个男装手表，不贵也不便宜，两千多，保证时间绝对能准。
“把手伸出手。”
风瑾睿听话，将手伸了出来。
楚千漓给他将手表戴上。
“这是什么？”他一脸好奇。
“你看，这个能显示时间，现在是辰时，等这条短的针走过第九格的时候，便是巳时的开始，走过十一格，便是午时的开始……”
远处，风夜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摆了摆手，冷寂立即将想要靠近的玉玲珑挡了回去。
风夜玄走到风无涯的跟前。
“四皇兄，你确定……如此真的适合吗？”风无涯看着远处，和楚千漓站在一起，一脸兴奋的风瑾睿。
“他从来没有真正领兵作战过。”
“瑾睿已经十七岁，也该是时候好好锻炼一下自己，让他带兵是令他成长最好的办法。”
风夜玄面无表情，目光投了过去。
看了眼风瑾睿后，视线便锁在了那姑娘的身上。
他早就说过，她对着任何人，都可以笑得真诚自在。
只有在他的面前，连笑意都是小心翼翼的。
什么时候，她才能在他身边时，也笑得如此自在轻松？
风无涯也看着他们，笑道：“阿漓现在，只是暂时忘了你们的过去，四皇兄，你别将她胡乱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心里只记挂着自己欠了我，这是我母妃给她施摄魂术的后果，并非她心里真正所想。”
此时看到楚千漓和风瑾睿在一起，风无涯唇角的笑意，也忍不住深了几分。
两个，其实都是小孩子。
阿漓总说瑾睿只有十七岁，就是个小破孩，可她好像忘了，她自己只有十六岁。
论年纪，瑾睿比她还大一岁。
这两个家伙走在一起，倒像是真正的同龄人，反倒是他和四皇兄……咳，怎么看起来，老了那么多？
风夜玄收回目光，看了风无涯一眼：“照顾好自己，这一路上，定必危险重重。”
“我知道，你……也让瑾睿照顾好自己，他真的，还是个孩子。”
“他必须长大。”风夜玄面无表情，他的心，没有无涯那么软！
风瑾睿这会儿从楚千漓那里，拿了不少好东西。
扯着楚千漓的袖子，他兴匆匆朝两位皇兄走来。
“四皇兄，五皇兄，你们看看妖女给我送了什么东西？这个叫手表，很好玩的，可以看时辰，还能看得非常精细！”
“还有，四皇兄，这个叫巧克力，是妖女送给我的，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风夜玄瞅着他手里的东西，未曾见过，他自然是不会吃的。
一张脸，绷得有些冷沉：“瑾睿，你忘了我昨夜跟你说的话？”
风瑾睿脸上的笑意赶紧收敛了些，立即正经了起来：“从今日开始，我是个真正的男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顾着吃喝玩乐！”
“你这么凶做什么？他才十七岁……”
“十七岁，若是努力点，如今已经是个成名的将军。”风夜玄打断了楚千漓的话。
楚千漓嘟哝了下小嘴，不跟他吵架了。
马上就要分离了，还要吵什么？
就不能大家在一起，说几句温情的话！
一下子，心情也有些失落了起来。
“无涯，我们就送到这里吧。”
她转身想走。
风无涯看了风夜玄一眼，有些无奈。
就不能温柔点吗？没看出来阿漓今日其实是有些依依不舍的？
风夜玄盯着楚千漓那道纤细的身影。
楚千漓要走远了。
这混蛋，态度又冷又硬，想说几句珍重的话，都好像不适合。
可她，还是想跟他说两句，保重，照顾好自己……
脚步，缓慢了下来，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头。
气氛，一点都不好……
身后，却忽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有东西送给瑾睿，就没东西送给本王？”
第432章 她的真实身份
楚千漓心头一震。
纤细的身子，有些僵住了。
想要回头看一眼，又怕是不是自己听错。
今日离别，真心，有些不舍。
虽然她还是想不起来和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但好歹叫他一声四皇兄……
“怎么？连一点东西都舍不得给本王？”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但若是再仔细听，却分明，也有一丝期待。
楚千漓终于转身，看着他：“我的东西，四皇兄也会稀罕吗？”
“那得要看是不是本王喜欢的东西。”他的目光，习惯性清冷。
可却在这个时候，缓缓添了一丝温情。
楚千漓咬了下唇，慢步回到他的跟前。
“那什么手表，本王有，送别的。”他道。
他有？
楚千漓一阵愕然。
难道，真是她送给他的？
不过，手表这东西，除了她，还有谁能拿得出来。
看来，真是她以前送的。
他们以前……
楚千漓低垂眼帘，没有想太多，手放到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了个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四皇兄，这个，送给你。”
看起来像是在衣兜里取出来的，但事实上，她和他都知道，是在她的乾坤链里弄出来的东西。
“怎么用？”风夜玄接了过来，仔细研究了下。
“这是我自己做的。”
她不想承认，这一路过来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折腾这东西。
“这个万能包，往腰间一挂就可以，很方便。”
“这个是打火机，这样用。”
她演示给他看，啪的一声，便有了火。
“这是营养素，只要一滴，化在水中，便能补充一整日的能量，这里的分量，足够你半个月断粮，也不会感到饥饿。”
“这个是我自己研制的护心丹，瑾睿也有，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服了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凝聚元气。”
“这是瑞士军刀，没事的时候收起来，想用的时候只要一摁，就能出来。”
“还有这个……”
“妖女，我也要瑞士军刀！”风瑾睿立即叫道。
风夜玄瞅了他一眼。
眼神很淡然，杀气却无比重！
死女人在送他东西，这家伙嚷嚷什么？
风瑾睿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看着楚千漓：妖女，我也要。
楚千漓没办法，随手在淘宝里买了一把瑞士军刀，递给他：“拿着。”
“多谢！”风瑾睿接过，立即高高兴兴，噼噼啪啪试着弹出，收起来，弹出，再收起来。
越看越爱不惜手！
风夜玄将万能包往腰上一挂，没想到这么多东西，竟然还轻得很。
挂在腰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你……不跟我说一声谢谢吗？”楚千漓低声道。
风夜玄却哼了哼：“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冷寂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风夜玄一正脸色，目光落在楚千漓身上：“本王要出发了，照顾好自己。”
她没说话，和风无涯站在一起，看着他一跃上马，之后，策马回到队伍中。
风瑾睿也回到马背上，叮嘱了楚千漓照顾好五皇兄之后，立即紧紧跟在风夜玄的身旁。
队伍要出发了。
城里城外，全是恭送玄王爷出征的百姓。
嘘嘘嚷嚷，热闹非凡。
楚千漓却在那道身影越走越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心里说不出的荒凉，和孤寂。
“不用难过，很快就能见面。”风无涯柔声道。
“我没有……难过。”她低垂眼帘，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才转身看着他：“我们也回去收拾东西吧，明日就要启程了。”
大家，都很忙的，哪里有时间难过？
上了马车之后，楚千漓眼底的郁气，依旧没有散开。
风无涯笑道：“既然如此舍不得，方才怎么就不多跟四皇兄说几句话？”
“我哪里有舍不得？”楚千漓瞪着他，不悦道：“无涯，我说过，我只喜欢你，不要再……”
“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因为心中对我有愧疚，强迫自己对我不离不弃？”
“我不是……”
“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风无涯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致。
他目光柔和，神色淡然，永远都是一身清浅淡漠的气息。
“阿漓，我与你之间，不是男女之情，更何况，我一向只当你是妹妹。”
楚千漓蹙着眉，瞪着他，没说话。
风无涯见她这表情，笑意更深：“你瞧，我说当你是妹妹，你也不难过是不是？”
“为什么要难过？”但这话说完，就连楚千漓自己，也愣了下。
是啊，她若是真的喜欢无涯，在无涯说只当自己是妹妹的时候，不是代表着她失恋了吗？
她为何不难过？
她不难过，唯一的原因，那便是，她也只当无涯是哥哥。
她对他，真不是男女之情。
“不，不行，我说过，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要喜欢无涯才对！
风无涯依旧浅笑，那笑意，就像是春日的和风，吹在心头，让楚千漓心中的烦躁，渐渐就散去了。
“不要强迫自己去喜欢我，那只是母妃给你强加的意愿罢了，就如咒语一样。”
“阿漓，你喜欢谁，应该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
楚千漓不知道自己后来还想了什么，回去的路上，她只记住了风无涯说的一句话：
“喜欢是心甘情愿，而非应该不应该。”
喜欢，是心甘情愿。
而没有，所谓的应该不应该。
可无涯为了她一夜白头，命不久矣，不管她喜欢不喜欢，她对无涯，也得要不离不弃。
不可以，三心两意……
……
那日楚千漓的精神有些恍惚，就连在整理行装的时候，也好几次走了神。
伏宁说她身在曹营心在汉，她竟然也没有心思去反驳。
脑袋瓜里，总是有那抹身影在徘徊，在浮现。
还有，就是风夜玄那句话：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他们的关系，真的曾经那么那么好吗？
入夜之后，龙非凡来了，楚千漓涣散的心思，才总算收敛了些。
“瑜妃的真实身份？”
楚千漓一听，心尖立即绷紧：“瑜妃在入宫之前，究竟是什么人？她和龙曦月是什么关系？”
第433章 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瑜妃本名慕容瑜，她……”
龙非凡看着楚千漓，这消息，他自己也难以置信。
但，却是千真万确。
“她是曦月殿下的师姐。”
“我娘的师姐？”这个答案，果然是出乎了楚千漓的预料。
慕容瑜，龙曦月的师姐……
“所以，瑜妃也是龙腾国的人？”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慕容瑜是龙腾国的子民，她是江湖中人，和他们的师父一样，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
“曦月殿下拜师的时候，用的也不是曦月殿下的名字，更不提自己的身份。”
“但是瑜妃恐怕是知道了我娘的身份。”
就凭瑜妃将龙曦月的令牌埋在山洞里，拜祭了十几年，就足够证明，瑜妃对龙曦月真实的身份是了若指掌的。
“他们的师父是谁？”楚千漓忍不住问道。
龙非凡摇了摇头：“只知道是个世外高人，若不是我年少时候曾听曦月殿下提起过，她还有一位大师姐，一位二师兄，只怕我也很难查到瑜妃真正的身份。”
“二师兄？”所以，这位二师兄，又是什么人？
“查不到。”龙非凡依旧是摇头，“那都是曦月殿下游历时的事情，但关于自己游历拜师的事，曦月殿下很少会说起。”
“只是，偶尔会怀念一下，可她那时候，身边并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于是，我这个弟弟，有幸能偶尔成为她的听众。”
但龙非凡能听到的事情，也是不多。
曦月殿下性格虽然开朗，可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该说。
“更何况，曦月殿下自己对瑜妃和二师兄真正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他们拜师学艺，都是用的化名，都不愿意暴露身份？”
“也许他们的师父知道，但，师父应该是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各自保密。”
楚千漓闻言，下意识咬了下手指头，垂眸思索。
“所以说，我娘也未必知道慕容瑜真正的身份？不过，瑜妃当时，应该还不是瑜妃。”
“瑜妃是在生下五王爷之后才入的宫。”这件事情，朝中还有一些老臣知道。
不过因为不怎么光彩，所以，大家也是秘而不宣。
再加上，瑜妃这些年来，从不参与后宫的争斗。
也因为她据闻武功高强，后宫的妃子都不敢惹她。
所以瑜妃和五王爷，这么多年来，一直过得很清闲自在，瑜妃以前的事情，大家也都渐渐遗忘，没有人再提起了。
当然，风无涯的确是皇上的儿子，皇族血脉回宫之前，自然都要做无数的检测。
他们皇族内部，都是有自己一套检测方式的。
多半也是滴血认亲之类。
但随着五王爷越长越大，那模样儿长开之后，不仅和皇上长得相似，还和玄王爷也有些相像。
就更加确定，他是皇族的血脉。
大概是皇上年轻的时候微服出巡，遇到了行走江湖的瑜妃。
“那么瑜妃为何又一直拜祭我娘？难道，我娘当年的死，和瑜妃有关？”
楚千漓握紧了掌心。
不过，没有证据之前，她不会冤枉任何好人。
瑜妃这些年，潜心修佛，头几次见面，倒也真的不像个坏人。
只是全心全意，为了儿子而活着的一个普通妇人。
“若是，”龙非凡看着楚千漓，有些话迟疑了好一会，才道：“若是，瑜妃真和当年曦月殿下的死有关，那，风无涯……”
“不管瑜妃是不是害死我娘的凶手，和无涯又有什么关系？他当年，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
更何况瑜妃入宫之后，就安安静静过了这么多年，可见，风无涯这些年，也是在风平浪静中度过。
他什么都不知道，事情，怎么怪都怪不到他的身上。
什么母债子还的，楚千漓从来不信这一套。
龙非凡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许。
他笑道：“你和曦月殿下的性子，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娘亲所有的认知，都是从旁人的口中得知。
两辈子，她都未曾感受到父母的真爱。
难道，真的注定了，永远都不可能有父母宠着自己？
她其实，也很羡慕那些有爸爸有妈妈的孩子……
“你娘……”龙非凡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角落，思绪，飘向了远方。
“其实我与她相处的日子也不长，但，记忆很深刻。你娘，性子开朗，她善良，乐观，大度，温和……总之，我在你娘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惜，年纪轻轻的，人就不在了。
龙非凡心里，也是万分惆怅。
“不管怎么样，你明日就要回龙腾国，关于你娘的一切，也许，你在龙腾国能找到更多的答案。”
楚千漓没有再说什么。
龙腾国，对她来说，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那是，她娘长大的地方……
“对了，现在玉玺不在，你只能先拿着这个令牌。”
早两日楚千漓将令牌交给了龙非凡，他现在，打算物归原主。
“等到了龙腾国，也许，你会用得上它。”
楚千漓接过，几许无奈：“可惜，找不到玉玺，不知道瑜妃会不会知道玉玺的事情？”
“她武功比你高，你尽量不要与她硬碰，寻找玉玺这件事，交给我。”
龙非凡不想她再冒险。
曦月殿下已经不在了，小漓儿现在，是他们所有人唯一的希望。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是曦月殿下，唯一留下的血脉，知道吗？”
“我知道了，舅舅，我会努力保护自己，放心。”
龙非凡却还是不太放心。
他张了张嘴，好几次，欲言又止。
“舅舅，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楚千漓很少看到他这么为难的模样。
她皱眉，一丝疑惑：“是不是还有事，想要告诉我？”
“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对你未必有帮助，或许还会有影响。”
“但，不说的话，你心里不安是不是？”楚千漓揪住他的袖子。
自觉，他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舅舅，到底是什么事？”
龙非凡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轻声道：“关于，你的身世……”
第434章 过去的一切，与她再无关系了
身世！
楚千漓心头一震。
这话，不是很矛盾吗？
她不就是龙曦月的女儿？还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世不成？
楚千漓忽然间就紧张了起来，盯着龙非凡，急了。
“舅舅，你……你别忽然跟我说，我不是……我不是我娘的女儿……”
可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真是，关心则乱！
她以前，可没有这么蠢的！
“我爹不是楚洪涛！”
这话，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
龙非凡看着她，好一会，才点了点头：“的确，不是。”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说，她真不是国公府的七小姐啊！
爷爷，也不是她的爷爷……这事让人有些沮丧。
但却有，莫名多了一丝希望。
“我爹是谁？”
早就觉得，楚太傅不可能是她的亲爹，哪有亲爹如此害自己女儿的？
不过，楚太傅只怕也不知道自己真不是他的女儿，若是知道，哪里还容得下她在国公府乱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曦月殿下和慕容瑜出自同一师门，慕容瑜懂的，你娘也懂。”
“我明白了，所以，我娘也懂摄魂术，是不？”
这么一想，很多事情，也都想通了！
怪不得！
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娘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愿意和楚太傅那样的男人在一起？
更何况，楚太傅还不止龙浅月一个女人，他的女人，多得数不胜数！
所以说，龙浅月嫁给楚太傅，也不过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世。
事实上，她是用了摄魂术，才让楚太傅以为，他们真的是夫妻？
“楚太傅，不是我爹，真不是我爹！”
“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龙非凡皱眉。
一般人知道爹不是自己亲爹的时候，难道不该是伤心的？
“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对这个爹爹，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心里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但她虽然不难过，此时却好奇得要死，也紧张得很：“我爹到底是谁？”
龙非凡低头，看着揪住自己衣袖的那只小手。
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他从她眼底，看到了渴望。
他心情有些复杂，告诉她答案，她恐怕要失望了。
“曦月殿下没有透露过，我和我爹都不知道。”
楚千漓五指绷紧，笑意在唇边慢慢凝固了下来。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果，连他和外公都不知道，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能知晓？
刚知道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刚想着她也许能找到爸爸的时候，忽然间告诉她，这个爸爸，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回来。
楚千漓心里的失落，浓郁到连龙非凡都能清楚感受到。
“不过，小漓儿，你不用绝望，也许……”
“也许什么？”不要再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了。
她现在，心情一惊一乍的，实在是不太好受。
“我知道曦月殿下心里有个男人。”
“谁？”楚千漓再次揪紧龙非凡的袖子，急死了！“舅舅，你说话能别一截一截的吗？可以一次性说完嘛？”
“但我只是猜测，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自己也很犹豫。”
要不然，早就跟她说了呀！他是真的不清楚！
“那个男人，叫南楚，我怀疑，就是殿下的二师兄。”
“他现在在哪里？”只要找到那个叫南楚的男人，她就有办法，可以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女儿。
她的办法，可是比滴血认亲要可信太多！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们师兄妹几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也许殿下是知道的，但殿下从来没有说过。也或许，连殿下都不知道。”
“所以，你哪怕知道我娘有位二师兄，你也不知道那位二师兄，究竟是什么人，来自何处？”
楚千漓松开他的衣袖，在房中来回踱步。
“也就是说，哪怕是瑜妃，也未必知道？”
但她想了想，又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瑜妃知道我娘是龙曦月，说不定，她也知道南楚真正的身份是谁。”
“也许，瑜妃真的知道……”
“小漓儿！”龙非凡忽然将她一把扯了回来，“你要去哪里？”
“我？”楚千漓抬头看着他，声音有些木讷：“我不打算去哪里，我……”
“你都走到门口了！”龙非凡就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件事。
弄得她心绪不宁到如此地步！
明日就要出发去龙腾国了，他们即将要分开，万一她在龙腾国有什么事，自己也不能在她身边保护！
早知道，就不说了！
楚千漓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真的走到门口，都要开门出去了。
“你别去找瑜妃！”龙非凡有些气急败坏的！
“你忘了我说的话吗？你不是瑜妃的对手，你去找她，只会有危险。”
“我……我知道了，我不会，舅舅你放心。”
不过她这话，还真是有些心虚。
刚才，她是不是真的想去找瑜妃？
她好像，真的想去找瑜妃问个清楚，南楚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不过，被龙非凡这么扯了一把，楚千漓算是真的冷静下来了。
“抱歉，舅舅，我刚才，状态有些不好。”
楚千漓长吁一口气，看着他，这次，是认真的：“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否则，真的很危险。”龙非凡还是在责备自己，这件事情，就不该在大局未定的时候告诉他。
“我知道了，我真的会保护好自己，舅舅，相信我。”
楚千漓抬起手指，揉了揉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心。
“舅舅，我不是那么冲动愚蠢的人，我若真是那般，早就试了无数遍了不是？”
龙非凡瞅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反驳。
看了眼窗外，他琢磨了下时辰，才道：“时间不早，我该走了，小漓儿……”
“保证会照顾好自己！”楚千漓一副要发誓的模样。
龙非凡这才忍不住，笑了：“你个鬼灵精，记住要保护好自己便好，一旦找到玉玺，我立即回龙腾国找你。”
“舅舅在这里也要小心，千万别暴露身份。”
“我知道。”
龙非凡最终还是走了。
楚千漓送他到后门，看着他离开之后，变得空荡荡的夜色，心，也有些惆怅了起来。
她不是国公府的小姐……
过去的一切，与她，好像彻底没有关系了。
临行之际，她是不是，该回去看一眼？
心思百转，终于还是忍不住，潜入夜色，去了一趟国公府。
却不想，没看到国公大人之前，就遇上了一个始料未及的人。
第435章 你以为，真的只有摄魂术？
“小七？”楚晋楠，楚千漓的大哥，楚太傅的大儿子。
因为母亲出身卑微，再加上性格耿直，与颇有心计的楚太傅一向不投契。
楚太傅一直不喜欢他，早几年，就找了个借口，将他调去了边疆。
一去就是好多年，若不是楚千漓之前求了皇上将他调回来，他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自己的家。
“大哥……”虽然他并非自己的亲大哥，但，已经叫习惯了，便也继续这么叫着。
至少，今夜，他还是她的大哥。
“你也去看祖父？”
楚晋楠点了点头：“祖父的身体还没有调理好，每夜都要换两次药。”
“你都亲自去给祖父换药了？”楚千漓有些讶异。
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无须他亲自动手的。
楚晋楠刚调回来，怕是还没有适应新的岗位，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之前不是说了，府中有人给祖父下毒？我觉得，这药，还是自己亲自来吧，会比较保险些。”
“这样也好，这样，我也放心了。”
楚千漓点点头，和他一起走进国公大人的房间。
看到楚千漓，楚不屈有些激动：“小七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这么晚了，是玄王府的人送你过来的？”
不想让他担心，楚千漓只好点头道：“是，我等会就走，还得赶着回去。”
“小七永远都这么忙。”楚不屈招了招手，道：“小七，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一段日子不见，我的小七又瘦了。”
楚千漓顿时鼻子一酸，差点忍不住掉下眼泪。
他，不是自己的亲爷爷了。
但是这份情，还在。
“爷爷，小七好久没有给你推拿了，小七给你按摩一下，可好？”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去龙腾国，要去多久，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走之前，只想再尽一下为人孙女儿的孝道。
就算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孙女，可，他在她的心里，始终是爷爷。
国公大人服过药之后，在楚千漓的推拿之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他熟睡，给他盖好被子，楚千漓才从他的寝房里退了出来。
楚晋楠还在院子外头等着。
看到楚千漓出来，楚晋楠迎了过去，忽然，单膝跪下。
“大哥……”
“多谢你的仗义相助！小七，大哥欠你的，以后，必定会还给你！”
“不必，我让你回来，也是看中了，只有你才能让国公府重新站起来。”
楚太傅那人，真的不行，他没有那样的能力。
“大哥，我帮你的，也就只能到这儿了，以后，还得要靠你自己。爷爷，也靠你了。”
“小七……”楚晋楠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
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小七，好像这次走了，再不会回来似的？
“大哥，这府中，依旧有人想要对爷爷不利，楚怀玉的事情结束，未必就真的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今夜看到楚晋楠亲自照顾爷爷，她也总算是放心了。
楚千漓扶着他，让他站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楚晋楠，认真道：“想要不被人欺负，只能你自己先强大起来，大哥，以后的路，你还是得要自己努力走下去。”
“大哥明白。”
楚千漓冲他一笑，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了。
大哥年纪比她大，经历的事情也不比她少。
他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我真的要走了。”明日就要出发，她今夜，不能浪费太多的事情。
她还要回去继续准备东西。
“大哥送你。”
楚晋楠将她送到后门，知道她是自己回来的，但他也看得出来，现在的小七，武功不弱，甚至在他之上。
“小七，”临别之际，楚晋楠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那种，她不会再回来的感觉，越来越浓郁。
两人以前的兄妹之情并不浓郁，也不知道为何，今夜，却特别难以割舍。
楚千漓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楚晋楠心头一紧。
末了，只能浅叹一口气，再看着她，认真道：“不管怎么样，以后小七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好！大哥这句话，我就记在心里了。”
楚千漓冲他一拱手：“大哥，后会有期！”
“保重！”
从国公府离开，一路上，楚千漓走得并不焦急。
心情和脚步一样，都有些沉重。
这次，真的要彻底离开国公府了。
这个家，以后，再不属于她。
从国公府离开，走了一程之后，楚千漓渐渐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如今还不算太晚，她走在大街上，大街依旧有几分热闹。
那人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分明是有意让她知道自己的行踪。
否则，以她高深的内力，楚千漓自问，自己应该是没办法察觉到她的存在的。
走到一家茶馆前，楚千漓忽然停了下来。
回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要不要进去喝一杯？”
周围的人，纷纷讶异地看着这小姑娘。
小丫头怎么和空气交流了起来？
她身后，根本没有半个人。
但身后那人传来的声音，却只有楚千漓一个人能听到：“你若不怕死，到怀山寺走一趟。”
楚千漓抬眼望去，怀山寺就在不远处。
她不是不怕死，可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终于，她迈步，朝湖对面的怀山寺走去。
瑜妃就坐在怀山寺最高层的栏杆边。
远远望去，单薄的身影落在栏杆上，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那般。
但这样的高手，岂会有半点危险？
楚千漓从台阶上拾步而上，走到她身后不远处：“找我什么事？”
“你还真是不怕死。”慕容瑜冷笑，并没有回头看她。
“你不会杀我。”楚千漓冷静道。
“何以见得？”慕容瑜挑眉。
“你若想杀我，又何必千辛万苦，给我施了摄魂术？”
瑜妃要让她留在风无涯的身边，守护无涯。
其实就算她不给自己施摄魂术，楚千漓自己也会拼了命守护风无涯。
何必多此一举？
不料慕容瑜回头，看着她勾唇一笑道：“你以为，我对你真的只用了摄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