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你就如此不待见我？
那时候，刚进门，龙星河的确很讶异。
所以，进门的时候，她也问了句：“你们在做什么？”
但后来，她就不在意了，因为，自己看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他的笔掉了，大概是还没来得及捡起来，飞飞就自动请缨要帮他捡。
但笔是在风无涯的腿边掉下去的，飞飞要捡的话，得要在他腿边下手。
所以她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飞飞好像趴在他腿边一样。
不过，风无涯的手已经落在飞飞的肩头上，准备将她推开了。
只是看到她之后，推出去的力道一下子就卸掉。
嗯，这点，龙星河倒是没看懂。
“你原本想要将她推开，为何看到我进门，就不推了？是要故意气我？”
风无涯发现，自己在她面前，竟然有些像个傻子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反倒，心情沉郁。
“我为何要气你？”
“那得要问你自己，大概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
龙星河有些无奈，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孩子。
自家的孩子。
“其实，大可不必，不喜欢我些什么，告诉我便是。”
她看着他，很认真的：“我改。”
风无涯薄唇微动，却未曾说半句话。
不喜欢她什么？哪里有不喜欢？
她就是太好，好到，让人完全挑不出刺儿来。
好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最终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兜里，取出一只药瓶，放在桌上。
“手背的伤，是不是也没处理？”
“手背？”龙星河有些讶异，摇摇头：“我手背没有伤。”
“参茶基本上全落在你的手背上，怎么会没受伤？”
那飞飞只是被溅了一点就被烫得失声尖叫，她承受了所有，能没事吗？
谁料龙星河竟差点朗声笑了起来：“我不是你身边那些小妹妹啊，那参茶，人铁心是放得差不多了才给你送来了，不怕烫坏你吗？”
“那个温度，怎么可能会伤到我？”
她将袖子挽了起来，手背露出，连一点红肿都没有，更别说是烫伤。
风无涯有种自己当了傻子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愚蠢。
他居然真的以为，她受了伤……
“好吧，这烫伤药是送我的？我收下了。”
看得出他的尴尬，龙星河赶紧将药膏收了起来，笑道：“以后，总会用得着，谢谢。”
风无涯没说话。
也不知道为何一向镇定自若的自己，此时在她的面前，竟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还是个没长透的孩童，在她面前，什么都是通通透透的。
“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龙星河今日是真的忙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主要是楚千漓那清单上的东西，没有一个是容易做出来的。
实在是很伤脑筋。
至于风无涯，这两日都还是对她爱理不理的，现在忽然来找她，其实她心里也是高兴。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和他不可能有将来，心态，也就放宽了。
她温言道：“你这段日子一直没有休息好，快些回去休息吧。”
谁知风无涯却脸色一沉，瞪着她不悦道：“你就如此不待见我？”
第872章 其实，他也很听你的话
龙星河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风无涯真的转身就走。
离开的时候，明显带着不悦的气息。
他很少会生气的，脾气一向特别好，但刚才，的确是在跟她发脾气？
龙星河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压缩阀，追了出去：“无涯。”
风无涯已经走到长廊上，听到她的呼唤，他停了下来，回头，冷冷盯着她。
这么冷的眼神……
龙星河有些无奈，忙道：“是不是找我有事？”
要不然，大晚上的，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谁知听到她的话后，风无涯眼底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冷。
“没事！”丢下这两个字，迈步就走了。
这次，再没有回头。首发网址.9ique。com
姜涛端着点心过来，忍不住频频回头望去，好不容易才走到龙星河的跟前。
“主子，王爷他怎么……如此生气？你惹他生气了？”
龙星河摇摇头：“应该没有。”
她分析过自己的举动和言语，并没有任何得罪的地方。
“他来找我，该是有什么事，但他最后并没说，可能觉得我帮不上忙。”
“……”姜涛一脸黑人问号。
为什么她的想法，和主子想的差那么多？
难道不是因为主子对王爷不够热情，王爷才走的吗？
主子的思维方式，简直不像个……嗯，不像个正常的姑娘。
龙星河抬起手，抹了一把额角，转身往房内走去：“我吃过面了，这东西你拿走，今夜不要打搅我，我还有很多事……对了。”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走进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小盒子。
“这个，是阿漓特制的试毒银针，以及我自己打造的伸缩指环。”
手工磨制的，花了她不少的时间和心血。
龙星河将盒子塞到她的手中：“给王爷送去，就说……就说是阿漓的意思，因为皇城最近动荡不安，怕有人会对他不利，让他以后不管吃什么喝什么，都必须先试毒。”
“记住，一定要说是楚姑娘的意思，只要是阿漓的话，他都会听。”
之后她就进门，继续做她的设计去了。
至于姜涛，看着自己手里的小盒子，又看了眼那扇被关上的房门。
心里，忍不住嘀咕：“其实，王爷也很听主子的话，只是，主子你自己没发现罢了。”
……
那夜楚千漓用微信和大师兄南宫御联系了好久。
她需要很多原材料，这些东西，在淘宝上都买不到，必须大师兄帮她找回来。
知道她还活着，南宫御不知道有多激动，不知不觉，话就多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近午夜时分。
大年初一，就这么度过了。
好像有些什么事情，还没有做。
但却又好像，什么事都做完了，不缺什么。
但心里，就是莫名有些空荡荡的。
大年初一，是不是有些人，还没有见到？
总感觉，这样的日子，是需要某些人，某些团圆的。
但，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楚千漓有些无奈，将外袍脱下，正准备就寝。
外头，却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这样的脚步声……不太对劲？
楚千漓眉心轻蹙，立即披上外袍，快步走了过去，唰的一声将房门打开。
第873章 真的喜欢上她了？
酒气扑鼻而来。
楚千漓看着走到门前的男人，一阵愕然：“无涯？”
再看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一坛酒？
楚千漓脸色顿时一沉，不悦道：“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好，怎么能喝酒？还喝成这样！”
她赶紧将酒坛夺了过去，回到房中，随意放在一旁。
风无涯站在门边，并没有进去。
虽然一身酒气，但他还记得，姑娘家的闺房，不能随意乱入。
不过，他今夜好像已经去过某个姑娘的寝房？且还是不请自入那种？
风无涯甩了甩头，意识似乎有那么点不清不楚了。
所以，他拒绝多想。
“阿漓，出来，今日是大年初一，我陪你喝酒。”
“是你陪我还是想要我陪你？”楚千漓眉心皱得更紧：“算了，进来吧，当我不是女人便好。”
“怎么能……”
“婆妈什么？我们难道不是兄弟？”楚千漓手腕一转，桌上，多了两瓶饮料。
“进来，我陪你喝。”
“这是什么东西？”风无涯顿时被桌上那两瓶颜色鲜艳的饮料，吸引了注意力。
长腿一迈就进去了，已经忘了自己踩在的是什么地方。
好吧，当她是兄弟便好。
他将瓶子拿了起来。
“严格来说，也算是一种酒，不过，度数很低。”
鸡尾酒，也是酒水的一种，只是对楚千漓来说，更像饮料。
她长指一挑，轻易将瓶盖打开，递了一瓶给风无涯：“来尝尝。”
风无涯接过，这会儿喝酒十分的爽快，一口气就灌了半瓶下去。
只是停下来的时候，却有些不满：“……太甜。”
“不喜欢？”
风无涯不说话，走了过去，将那坛被他放下的酒重新拿了起来：“阿漓，我们去外头喝。”
“懂得避嫌了？”楚千漓发现，风无涯这次回来，的确有些不太一样了。
她笑着跟了出去：“是怕你四皇兄生气，还是怕你喜欢的姑娘误会？”
“我没有喜欢的姑娘。”风无涯立即反驳。
楚千漓笑嘻嘻的，紧跟着他走入凉亭。
“反驳得太快，一定有猫腻？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龙星河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她……她那种性子的姑娘？”
风无涯脸一红，明显不高兴了，坐在石凳上，拿着酒坛子继续喝。
“你这样喝，看起来就像是在酗酒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龙星河不要你了……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还不行，拿什么眼神瞪我？”
居然真的生气了，这家伙，最近这么爱生气的吗？
以前不是从来不生气？
“我给你弄个杯子。”她手腕一转，立即弄出来一只大杯子，给他倒上满满一杯。
本以为他会慢慢喝，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一仰头就干掉了整整一杯。
这不是借酒消愁是什么？
“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不会！”
楚千漓不问了。
其实，风无涯对龙星河的感觉，也许，有些复杂。
未必是她想象的那么纯粹，这当中，毕竟带着太多龙星河为无涯的牺牲。
所以，是感激愧疚觉得亏欠，还是真的喜欢，这种事，还是得要交给时间才解决。
就连风无涯自己，也未必明白。
但是有一点，她应该，已经可以确定了：“所以你现在，清楚自己对我是什么感觉了，是吗？”
第874章 只有她，才能给他安全感
风无涯没有回答楚千漓的问题，只是闷闷喝酒。
喝完杯子里的，又向楚千漓讨了一杯。
她掌控着他带来的那坛酒，想要喝，还得经过她的同意。
不过，虽然楚千漓给他喝的不多，但他酒量实在是太浅，很快，就醉眼朦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下杯子，往石柱上一靠。
修长的身躯，带着百年难得一见的慵懒气息，再配上那张绝色天成的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竟有几分狂野的魔力。
很少在他身上，能看到这样的一面。
以往的五王爷，永远都是安安静静，清冷淡然的。
今夜，太不一样。
“我曾经，”他捏了捏掌心，才发现杯子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脑袋瓜开始发疼发晕，再喝，他自己也受不得了。
风无涯闭上眼，头还是很疼，只是此时，特别有说话的冲动。
“我曾经幻想过，若有一日，四皇兄不要你……我只是……”
“嗯，你说，我听着。”楚千漓将自己那瓶鸡尾酒打开，这时候，才开始慢慢浅尝了起来。
这点度数，喝不醉她，就真的只当是饮料。
风无涯停顿了好一会，才又幽幽道：“若是四皇兄不要你，我就……带你离开，我可以……照顾你。”
“为什么会这样想？”
楚千漓凑近他，腿放在石桌上，和他一起，靠着石柱。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两人靠的近，风无涯听的清楚。
“其实我与你并没有任何暧昧的举动，甚至连一个暧昧的眼神都没有，为什么就会想着与我在一起？”
“不知……”
“是因为，你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亲近的姑娘，而我在给你治疗的时候，不仅看过你的身子，还碰过，对不对？”
风无涯愣了下，忽然睁开眼，看着她。
“你们这种古代的男人……呵！”
楚千漓忍不住浅笑，又喝了两口鸡尾酒，才继续说：“太保守，碰一下，都得要以身相许。”
“我在逍遥王府第一次给你看诊的时候，你连手腕都不愿意让我碰，后来总算是接受了，但给你看个胸膛，你就犹豫了好半日。”
“也不想想，自己是心脏病，我能隔着衣裳给你看诊吗？”
“就是脱了衣裳也不成啊，还得各种触摸推拿……我猜你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认定我了吧？”
风无涯依旧在安静看着她。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不是这样。
但他对阿漓的幻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第一次心里妥协，是在她的长指碰到他胸膛那一刻。
他试过挣扎，却又觉得，自己横竖是要死的，而她，反正是四皇兄的人，两个人也不可能有任何不轨。
最后，便妥协了。
但他不知道，姑娘家的指头落在自己胸膛上的时候，会给他带来那么大的撼动。
从此，他只能接受阿漓的亲近，就连别的大夫碰他，都不太乐意了。
有一种，依赖的感觉。
只有阿漓，才能给他安全感，以及，归属感。
却因为阿漓是四皇兄的女人，明知道，求而不得，便也不求了。
将这份感觉放在心底，看到她，便觉得自己和她是一家人。
这样，就好。
原本，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最近，他的脑海里，总是多了那么一道身影……
第875章 好像，失去些什么
风无涯又想喝酒了。
这次，楚千漓坚决不给。
再喝，身体要扛不住了。
她问道：“你觉得自己欠了她？因为她为了你，连容貌都毁了？”
风无涯眼底，一阵黯淡。
“那若是，她的脸能好起来呢？你是不是就不那么愧疚了？”
“她的脸若能好起来，那是好事，我自然是高兴的，与愧疚不愧疚无关。”
楚千漓点了点头，笑道：“我可以治好她的脸……我都这么说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开心点？”
风无涯是开心的，眼里都闪着光。
但他现在醉醺醺的，连激动的力气都没有。
“可我为何看到，你还有苦恼？难道，治好她的脸也不行？你还觉得自己欠了她？”
楚千漓歪着脑袋，打量他的脸色：“除了亏欠，你对她还有什么感觉？”
“我生气……”但是，气什么呢？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说，我听着，为何生气？”
别看风无涯已经二十二岁，但此时看在楚千漓的眼里，分明还是个没长透的大孩子。
对于感情，根本不懂。
信不信她若是给龙星河出个主意，一定可以将他拿下来？
霸王硬上弓就是了，这家伙的归属感特别强，出现一个强悍的女人要了他，也许，就不敢再乱想了。
但若是他真的不愿意要这个女子，那恐怕是，先杀了对方，然后自尽。
唉，古代的贞洁男子，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可爱。
风无涯在很认真地想着她的问题。
为什么生气？
“她……看到飞飞和我亲近，一点表示都没有。”
“你想看到她生气？”
“不该生气吗？她说她喜欢我，为何喜欢我却不生气？”
风无涯是矛盾的。
龙星河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只想逃。
但这些日子，龙星河对他不咸不淡，甚至有时候，不理不睬，一整日都可以不去看他一眼。
莫名的，心里就不高兴了。
好像，失去了些什么。
“你这是，给你糖吃的时候，你嫌太腻，不给你的时候，你却又馋起来了！”
楚千漓真想给他翻白眼。
不过，没经历过情感的人，你能要求他懂什么？
懵懂的孩子，总要经历一些事，心智才能成长起来。
风无涯忽然头一低，差点从石凳上滚了下去。
楚千漓扶了他一把，这衣裳，冰冰凉凉的，外头的气温真的很低。
她轻轻唤了声：“无涯？”
风无涯睁了睁眼，瞅着她，那双蒙着氤氲气息的眼眸，缓缓又合上。
酒量不好，想睡觉了。
“你先别睡，回了寝房再睡，你在这里睡着了，我可抱不动你。”
楚千漓扶着他，万幸风无涯自己还有些意识，还知道跟着她走。
不过，楚千漓却在快要将他送回到寝房的时候，忽然心念一动，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过长廊，走过拱门，之后，推开其中一个寝房的房门。
“我不吃了，不要来打搅我。”
里头，龙星河依旧在努力打造她要的东西。
看那背影，高挑修长，绝对有安全感。
嗯，其实，挺配的。
楚千漓薄唇一勾，笑道：“我给你送个暖床的男人过来，要吗？”
第876章 试试看？
看到醉酒的风无涯，龙星河几乎要吓坏了。
“他身体不好，你还给他喝那么多！楚千漓，你脑子被驴踢了！”
龙星河是很生气的，手里的东西赶紧放下，别的都没想，立即过去扶着风无涯。
将他扶到自己的床上，给他脱了鞋，盖了被子。
回过头，对着楚千漓就是噼里啪啦一顿骂：“好歹你还是个医生，不知道做完心脏手术的病人需要好好调养？”
“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骂够了没？人都给你送来了，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骂我？信不信我将他带回去，把他送给那个什么飞飞！”
“他又不喜欢飞飞，你送给那姑娘做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喜欢，那个飞飞，我看着，怎么都比你现在好看太多。”楚千漓冷笑。
换了一般人，被她这么一说，现在肯定已经要哭了。
毕竟，对于一个毁了容的人来说，这种话，简直诛心。
可龙星河，从来都不是一般人。
楚千漓的话，她不觉得是刺激，反倒认真想了下。
最后，摇头：“无涯不喜欢那姑娘，就算她再好看也没用，硬是撮合他们在一起，会害了无涯。”
“你倒是对他很了解。”楚千漓走了过去，将桌上的东西捡起来，眼底顿时掠过一阵光亮。
居然，都做好两种了！
想都不想，立即丢进自己的乾坤链空间里！
龙星河真想将她一脚踹出去！一句多谢都没有，直接拿走，简直厚颜无耻！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连美男都给你带来了，还想怎么样？”
楚千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她请她打造的东西嘛。
“对了，无涯说他很生气。”
这话题，果然让龙星河毫无招架之力：“为何？”
“他说你看到他和飞飞在一起都不生气，一定是不在意他。”
龙星河心头一动，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会不在意？她不知道有多在意！
“他们又不是故意在一起的，我干嘛要生气？”
“你看，你就是这样，好像什么都看得清楚通透的，便弄得人家小男生心里不平衡了。”
“……”虽然无语，但龙星河愿闻其详：“继续。”
“他希望你对他多一点关注。”
“我现在这样，再关注又能如何？”龙星河笑得无奈。
“你不是想告诉我，等将他身边的奸细除掉后，你就要走吧？”
“是。”龙星河颔首。
楚千漓盯着她，好一会才道：“你还是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江星河，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我猜你走了之后，一定会后悔一辈子，这辈子，你不可能爱上另一个男人了。”
这就是江星河！
做事有绝对的原则，可以对任何人宽容，但，绝对不宽容自己。
这女人，有时候，真对自己太狠了。
“我可以想想，‘杀’了我之后，你有多难受……哈！这么一想，心里平衡了。”
楚千漓忽然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
两个人的视线，便落在那个醉酒的男子身上。
那眉宇，那脸庞，那身段，那气韵，万里无一！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大男孩，你若是吃了他，他一定会从此对你死心塌地。”
楚千漓将她轻轻一推，推到风无涯的身上：“试试看？”
第877章 我与你之间的恩怨，还没完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将风无涯交给龙星河之后，楚千漓就回了自己的寝房。
谁知，刚灭了烛火要就寝，窗外，就忽然袭来一阵凉气。
楚千漓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果然，那人已经来到窗旁。
嗖嗖嗖三声，长剑在淡淡月光之下，舞出了凌冽冰冷的三圈银光。
楚千漓一跃而起，连长靴都来不及穿，便一脚飞了出去。
当的一声，长剑打在她的脚背上。
楚千漓没想到，对方用的竟然是剑身，并非锋利的地方。
对方也显然没想到，她穿的袜子，内藏玄机，竟还藏着暗器。
暗器打在剑身上，剑身没有伤到楚千漓，那暗器也被长剑给挡开了，并没有伤到黑衣人。
楚千漓轻飘飘踩在桌上，垂眸，看着从窗外闯入的那道身影。
“慕容瑜？”
慕容瑜微愣，没想到她眼力这么好。
且，不过是两个月不见，这丫头的轻功和内力，又上升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这速度，比起当年她的娘龙曦月，还要快！
慕容瑜将长剑收了起来，长指一挑。
啪的一声，不远处桌上的烛火，瞬间亮了起来。
楚千漓从桌子上跳下，捡起自己的长靴往脚上一套，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瑜妃娘娘大驾光临，又想对我做什么？”
慕容瑜知道，自己过去，的确对她做了许多过分的事情。
不过，她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
“无涯是龙姑娘的，别再纠缠他。”
“龙姑娘？”楚千漓一阵愕然，这话，她就有些不懂了：“你说的，是龙星河？”
“自然。”慕容瑜认真点了点头。
楚千漓还是很惊讶：“她现在这样……你能接受？”
面容都毁了，难道，她这个做准婆婆的，不会抗拒？
这倒是让楚千漓十分的意外，原本还想着，龙星河要和无涯在一起，恐怕，还得要经过慕容瑜这道难关。
但不想，人家不仅不给他们增加难度，还想要替龙星河铲除一切障碍。
实在是，太出乎人预料。
“娶妻娶贤，龙姑娘是我见过所有的女子中，对无涯最真心最愿意付出的一个。”
身为无涯的亲娘，无涯要娶的是貌美如花的女子，还是丑八怪，她都不在意。
最在意的，是儿子能不能过得好，那姑娘对他是不是真心。
楚千漓没说话，慕容瑜这话，她自然不会反驳，毕竟，那是事实。
想当初，慕容瑜明知道她是风夜玄的女人，却还愿意想办法让她和风无涯在一起，便能知道，这位当娘的，和其他人的娘亲，的确不一样。
“你还真是……将无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风无涯开心，她便开心！
这样的母亲，无涯几生修来，才能拥有。
忽然间，楚千漓就有些羡慕了。
“我和无涯就像是兄弟那般，其实，真没有你想的那种感情。”
这话，慕容瑜没有反驳。
但当初，无涯的确是很喜欢这丫头的。
楚千漓笑道：“你放心，他们俩若是真的能在一起，我也很高兴，我自然不会纠缠无涯，甚至阻拦他们，不过……”
她忽然，眸色一沉：“我与你之间的恩怨，还没完！”
第878章 背后的人，是不是你
唰的一声。
银光乍现。
慕容瑜却只是垂眸，看着那道快要刺中自己腹部的短刀。
不仅没有躲避，甚至，眼底还有几分释怀的味道。
但那短刀，却在碰到她皮肤的时候，猛然间停了下来。
刀风来不及收回，在她的小腹上，刺伤了一片。
伤口很浅，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划破一点皮肤，流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楚千漓眸色森寒，收起短刀，淡淡看着她：“为何不躲？”
“我欠你的，何止这一刀？你若想要回去，我可以让你刺三刀。”
若是能以三刀，化解她们俩之间的恩怨，那么这件事对无涯来说，也是极好的。
慕容瑜知道，就算无涯和楚千漓不是那种感情，可他们感情深厚。
若是兄弟情，那边是情同手足。
而她又是无涯的亲娘。
她和楚千漓有任何争执，无涯心里都会难受。
“出手吧，三刀之后，你我从此再无恩怨。”
她看着楚千漓，目光平静：“但我的命，决不能给你，你若想下杀招，我也不会遂你的愿。”
所以说，只要不杀她，随便砍她三刀都可以？
其实，大可不必，只要她够狠。
但楚千漓知道，慕容瑜为的，依旧是她的儿子。
她将短刀收了起来，往身后退了两步，淡淡瞅着慕容瑜的脸。
“这三刀，我先记着，不过现在，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说。”
“我娘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慕容瑜眸色猛然一阵沉凝，看着她，动了动唇，但却始终没有说话。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楚千漓一看就知道，龙曦月当年的事情，她果然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
“那日我替无涯做心脏手术，他被打了麻药，意识不清不醒的时候，曾跟我说过一些话。”
这件事，只有楚千漓自己知道。
她一直憋在心里，就连在风无涯面前，也未曾提过只言片语。
是因为她知道，当年的事情，和无涯无关！
既然和他无关，又何必在他面前一起，徒增他的烦恼？
“他……说了什么？”慕容瑜的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她眼底，迅速就染上了一层黯然的阴霾。
当年，她果然做了对不起龙曦月的事情！
楚千漓往前一步，沉声道：“那日他说，他对不起我，若是我愿意，他可以用他的命，替你偿还当年对我娘的伤害。”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慕容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就只是，依旧被一层阴霾挡着所有的光泽。
人生，否仿佛黯淡了。
“是，当年，我的确伤害了你娘……”
“是不是你下毒害我娘？”楚千漓的指尖，绷得紧紧的。
那把被收了起来的短刀，一瞬间回到了手上！
“慕容瑜，药人兵团背后的人，是不是你？”
慕容瑜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盯着她，一脸讶异：“你为何……认为是我？”
楚千漓冷冷一笑，忽然一刀朝着她劈了过去：“你身上，有药人的味道！”
第879章 是我不信你，还是你不信我？
这次慕容瑜依旧只是安静看着楚千漓。
和之前一样，似乎，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但楚千漓的短刀，这次对准的却是她的心脏。
和上次一样，在短刀几乎要插入她心脏那一刻，停了下来。
刀风，依旧是将她伤了，只是，很浅很浅的伤口，这次连血都几乎看不见。
“慕容瑜，我实在看不透你这个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身上确实有药人的味道，但她明知道自己要杀她却不躲。
要说她是药人兵团背后的人，楚千漓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做了对不起你娘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不过，你娘不是我杀的，给她下毒的人，也不是我。”
“所以，我娘果真是被人下了毒，才被逼得落入悬崖而死？”
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几年，但此时说来，楚千漓的心脏，依旧隐隐在刺痛。
看来这件事情，就连敬皇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有人给龙曦月下毒，有人放药人去杀她，有人，直接将她逼落悬崖。
楚千漓的心，酸得一塌糊涂。
她娘当年，究竟承受过多少痛苦？
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要如此狠？
“当年的事，牵扯太多，有些事情，我到现在亦不明白。”
慕容瑜这次，心情已经缓了过来。
她看着楚千漓，眼底，竟然有几分欣慰。
“你，比龙曦月还要聪明，不过，你要小心点，当年那些人……”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窗外，似隐隐传来一点异动。
院子里的气息，在涌动。
楚千漓也发现了，有人来了。
高手。
不过，没有杀气，连危险的气息都没有。
她其实已经猜到是谁。
慕容瑜走到窗户边。
楚千漓依旧手里执着短刀，往前两步：“慕容瑜……”
“我自己都还在寻找答案，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就当，是她当年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来赎罪！
“请你相信我，自从无涯患了病之后，我再不想作恶了，穷我一生，我也只希望无涯能安然无恙度过。”
“可我当年终究是犯了错，只要无涯平安，余下半生，我一定会尽我所有去偿还！”
房门被人推开，慕容瑜却在前一刻走了。
风夜玄眸色深沉，快步走到窗户边：“谁来过？”
“不是野男人。”
这话，让风夜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绷紧的眼神，始终没多少温度。
“不愿意告诉本王？”
“你的事情，又有多少愿意与我说？”
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风夜玄回头看着她，看了好久，才忽然迈步，伸手要将她搂入怀中。
但这次，楚千漓往身后一退，躲开了。
他眼底，掠过一抹失望：“你不信本王？”
“是我不信王爷，还是你玄王爷不相信我？”
楚千漓浅笑，这笑，无力而又无奈。
“你若信我，又何必事事瞒着我？”
“所以，你才会叫伏宁去调查本王的事？”
风夜玄冷冷哼了哼，不悦道：“若不是本王发现的早，将她扔回来，你猜她现在，是不是还有活命在？”
第880章 你累吗？
楚千漓心头一紧，急道：“伏宁现在在哪里？”
风夜玄别过脸，冷哼：“不知。”
楚千漓转身就要出门。
这次，她是真的失算了。
叮嘱过伏宁不可靠的太近，因为她知道，华容身边，都是高手。
但伏宁，定是觉得自己可以发现什么，心急了。
“你要去哪里找她？”风夜玄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有定辰在她身边，她暂时没事。”
楚千漓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他，想说什么，可最后，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总是如此，刚好了那么一会会，忽然间又发现，两个人之间，依旧有很长很长的距离。
走近，走不进，这便是他们的宿命吗？
“我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们都可以彼此敞开心扉。”
见风夜玄眼底一片黯淡，楚千漓浅笑，声音柔柔的，却又一种，让人心碎的疏远感。
“我知道，你的事情还是不能告诉我，正如，我有些事，也无法向你和盘托出。”
“你和父皇，有约定？”这是风夜玄猜的。
以父皇的城府，他知道楚千漓有利用价值，一定会利用。
而楚千漓，只怕也是因为某些原因，愿意和皇上联手。
“你答应了他什么？北冥皇族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最复杂的莫过于，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会不会对你父皇不利。”
闻言，风夜玄握着她的五指，一瞬间收紧。
“丫头，很多事情，你最好不要乱猜测！”
楚千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两个人，就只是看着彼此，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不知从何说起。
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明明一日之前，他们还在皇宫假山后花丛上，如此亲密。
那时候的彼此，就这么彻彻底底，毫无保留。
躁动的心，像是找到了彼此可以停泊的港湾，都愿意为了对方停留下来，安静厮守。
但现在，不过是过了一天，两人之间的信任，就已经彻底崩塌了吗？
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究竟，去哪里了。
“风夜玄，我很累。”楚千漓忽然甩了甩手，将他的大掌甩开。
风夜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心，也像他的手掌一样，忽然间，被搬空了一般！
好像，什么都没了，彻底，抓不住了。
“你累吗？”她低声问道。
明明声音还是柔和的，明明人就在他的面前，可当她用这种带着浅浅笑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风夜玄却心头一痛。
心脏，一刹那就无法呼吸了。
“漓儿，不要这样！”虽然现在有很多事情不能解决，但，总是能解决的！
“我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谁。”
楚千漓的笑，有些惨淡：“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漓儿！”
“我真的不知道！”
楚千漓后退了两步，远离着他。
“和你在一起，太累了，你身边的人都想除掉我，任何一个都是！我要与你谈一场恋爱，随时都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风夜玄，你累吗？可我真的很累，你知道吗？”
第881章 是谁？
“漓儿，不要这样，我们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去面对！”
风夜玄莫名有些心慌，一步上前，再次将她的手腕紧紧握住。
“不要跟我说这种话，我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
他们已经从风风雨雨中，一路走了过来。
她的脸回来了，她的身份也恢复了，一切的一切，都朝着美好的将来在前行。
为什么她现在，却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却要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我说过，我可以保护你！”
他连本王的自称都不要了，可见，他也是紧张了。
换了从前，楚千漓一定会心软。
但这次，她的心，一点一点就硬了起来，再也不知道，心软是什么滋味了。
“我很喜欢你，真的，但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首发网址.9ique。com
最累的是，心，根本没办法真正走到一起。
若能两个人一条心，那么，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楚千漓都相信，自己有能力闯过去。
可，两个人的心，隔着千山万水，那么这样执念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你说过，你不会轻易放弃！”
“那么你是不是也说过，永远不会再有任何事瞒着我？”
她连他接下去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何继续与放弃？
事实上，是他先放了手！
风夜玄的五指，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楚千漓疼得眉心紧紧皱在了一起，却依旧倔强地不愿意开口提醒。
他是真的慌了，连她都能感受到。
但他，也是真的，下定决心，不愿意开口透露半个字。
楚千漓求的并不多，她甚至可以告诉他皇上中毒背后牵扯的一切，还有，她娘当年遭遇的一切。
只要他愿意，只要他信任自己，她什么都可以说！
就算答应了皇上决不能告诉任何人，她也不介意违背诺言。
为了他，她可以！
可他为什么不一样？
“你信不信，就算你们要杀皇上，我也可以帮你？”她哑声道。
风夜玄心头一震，五指，又在猛地绷紧。
他信！
他真的信！
可这件事，也是真的不能说！
“漓儿……”
“所以你还是决定，将我推出你的心门之外，是不是？”
楚千漓长吁一口气。
算了。
既然他还是不能让她参与到他的人生中，那么，一切，都算了吧。
“风夜玄，相爱不是这样的，你给不了我安全的感觉，我也没有力气，再站在你身边了。”
这次她用力一甩手，将他狠心推了出去。
手腕，被他握得红肿了一片。
风夜玄此时才看清楚，自己又在不经意中，伤了她。
“漓儿……”
“我不再是你的漓儿了。”
她给过他机会，但他不珍惜，或许，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
“你走吧。”
“漓儿！”
风夜玄脸色一沉，怒了！
“难道，就因为我不能跟你坦诚某些秘密，你就一定要从我身边离开吗？你对我的情义，就只剩这么点？”
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唯独这件事，他无法做到坦诚！
事实上，他也是身不由己。
为何，她就不能体谅一下？
“真是因为感情不够深，还是因为，你心里根本就是已经有了别的男子？是谁？是不是夜清影？”
第882章 他，一直那么在乎你
楚千漓真的累了。
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了。
他和她所追求的，并不一样。
他以为，那只是一个秘密而已，他并不觉得事情有那么严重。
但对她来说，那不仅仅是个秘密，更多的，是携手前行的路，被切断了。
“你永远不会懂。”
楚千漓眼底，再没有任何情绪。
她转身，走到门后，将房门打开：“走吧，不管是不够喜欢，还是因为喜欢了别人，又有什么不一样？”
“楚千漓！”
“我不是喜欢上别人，我只是发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楚千漓淡然一笑，这笑，有些冷：“玄王爷，严格说来，其实，跟你在一起，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快乐。”
“你……”
“我说真的，我真的，一点都不快乐。”
……
他最后还是走了。
走的时候，带着一身绝寒的气息。
还有一句，让人凉透了心的话：你别后悔！
是，不要后悔，也不能后悔！
各有各的路要走罢了。
有些事情没法说对错，但就是，路走不下去了。
临走之前，她告诉了他一件事：无涯身边，有人在给他下毒。
风夜玄离开之后，楚千漓也没有闲着，换了一身劲装，立即出了门。
伏宁既然在定辰的身边，那么，人应该还在玄王府。
至于风夜玄，他果真，不是要回王府的。
楚千漓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必要去追了，转身就朝玄王府的方向走去。
伏宁果然在玄王府里。
楚千漓将她带回去，没有任何人阻拦。
伏宁也只是抿紧唇，不说半个字。
等回到逍遥王府，进了寝房，伏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沉声道：“属下……”
“你没错，跪什么跪？还不赶紧起来！”楚千漓瞪了她一眼。
伏宁一阵愧疚，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不该不听你的，只是……只是太好奇，和他们在一起的究竟是什么人。”
“你看到什么？”楚千漓眸色微沉。
伏宁不是那么冲动的人，若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一定不会靠近。
她千叮万嘱，那边全都是高手，绝对不能靠近的。
伏宁低声道：“我看到那个人，好像……”
她似在犹豫。
楚千漓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
好一会后，伏宁才道：“好像瑜妃身边的倪嬷嬷。”
“倪嬷嬷？”这个，倒是有些出乎楚千漓的预料了。
倪嬷嬷是华容的人？可她跟在慕容瑜的身边，已经二十多年！
据说，是看着风无涯长大的。
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难道，都是假的？
“可有看清楚？”
“看得不清楚，所以才……才想过去看得真切些，但被他们发现了。”
伏宁看着她，有些话分明想说，却又不敢。
楚千漓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没有催促。
伏宁犹豫了半晌，才道：“陛下，是玄王爷将我带回来的，若没有王爷，我……只怕没机会活着回来见你了。”
王爷为了救她，宁愿忤逆华容，不是因为王爷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情义，而是因为王爷知道，若是她出事，陛下会伤心难过。
伏宁知道，现在楚千漓和玄王爷的立场不同，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隔膜。
但有些事，其实一直没变是不是？
“王爷，一直是那么在乎你的，陛下！”
第883章 战役，一触即发
楚千漓没说话。
伏宁知道，她的心事，其实很少会跟人说。
好久之后，伏宁又道：“大哥今日傍晚时分差人送来了消息，太后病重，这次……怕是真的不行了。”
“她年事已高，身体状态一向不好，此前还有玉玲珑照料着，后来玉玲珑出了事，她精神状态也不好。”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再加上身体不好，就算靠药物治疗维持生命，也是维持不了多久。
玉玲珑尽管坏事做尽，但在伺候太后的份上，可以说得上是尽心尽力的。
虽然这么做都是为了亲近风夜玄，以及借着太后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她对太后的治疗，确实有效果。
如今玉玲珑不在，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这般，是可预见的。
就算她入宫给太后看诊，也于事无补。
“瑾睿还在宫里伺候着吗？”
“是。”伏宁颔首道。
“也好。”让风瑾睿守在太后的身边，不要参与华容和风夜玄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瑾睿太单纯正直，而华容和风夜玄的世界，太复杂。
他若是参与进去，必然会受伤。
“陛下，玄王爷那边……”
“他能救你一次，未必能救第二次。华容的情况很复杂，背后牵扯的势力，也许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很多事情，其实她一点证据都没有，甚至，她现在还找不到方向。
“华容那边，你暂时不需要去查，我会处理。”
“陛下，你……是不是嫌我不能做事？”
伏宁心里一阵失落，这次失手，的确是她的不对，是她太冲动了。
“不是，我和龙星河有约定，还有些事，我必须先去完成，伏宁，你要帮我。”
当然，不想让伏宁继续涉险，的确是最重要的原因。
伏宁心里清楚。
但既然是陛下的决定，她遵从便是。
华容的势力，确实超出了她的想象，今次太大意，他日，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不过。”伏宁看着楚千漓，有几句肺腑之言：“我看玄王爷也不是真的完全听他娘的，陛下……”
伏宁迟疑了下，才道：“陛下，你和王爷，也许还会有……”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至少目前来说，我跟他不可能了。”
“陛下，你真的能如此绝情吗？”她的心，真不会痛吗？
楚千漓笑道：“人各有志罢了。”
伏宁是不信的，但楚千漓就是不喜欢将自己的感情外露，所以，她也不多问了。
陛下心里一定很苦，只是，不愿意说。
“那，陛下，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午夜已过，这样的夜晚，不该再劳累了。
“我以后，一定会更小心，保护好自己，不再让陛下忧心！”
伏宁告退后，楚千漓站在窗旁，看着窗外的夜色。
太后命不久矣，皇上又被人下毒，皇朝风起云涌，华容在这个时候回来……
这场筹谋已久的战役，即将要拉开序幕。
风夜玄，最后，你会站在什么位置上？
你此时忧郁地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第884章 若她，不能为你所用
“是不是你派人潜伏在无涯身边，给他下毒？”
啪的一声，风夜玄将华容手里的杯子夺了过去，一把摔在地上。
“王爷！”华容身边的崔嬷嬷赶紧道：“王爷，尊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王爷不要被外头的闲言碎语挑衅，坏了你母子之间的感情！”
崔嬷嬷跟在华容身边已经好多年。
当初华容被“赐死”，崔嬷嬷也以身殉主，却不想，这主仆俩隐姓埋名多年，实际上，是在皇城周围发展自己的势力。
崔嬷嬷在玄王爷很小的时候，算是他的半个乳娘，对他，自然也是感情深厚的。
“王爷，外头的人，不过是希望你和尊主关系破裂罢了，王爷试想一下，逍遥王爷一向无心朝政，不问世事，尊主为何要害他？”
“那慕容瑜身边的倪嬷嬷，为何连夜来见你？”
风夜玄依旧盯着自己的亲娘，今夜，他火气很大。
比往常，都要大太多！
“你在楚千漓那边，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一直没说话的华容，此时抬起眼帘，迎上他的目光。
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眉宇间，有一份他看不透的高深莫测。
她甚至在笑，笑得有些不以为然：“她不愿跟你回王府了是吗？所以，你要将这份怨气，发泄在你亲娘的身上？”
“不用跟我说这种话，今夜的事情，与漓儿没有半点关系！”
“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不是刚和楚千漓分手，就来这里找我？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对不？”
华容皮笑肉不笑的，虽然唇角有笑意，但，眼神却是说不出的严厉。
“玄儿，你已经二十三岁，娘以为你是真的长大了，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找你。”
“可为何，你如今看起来，还是个毛头小伙子般？就因为一个女人？你的睿智冷静呢？”
风夜玄转身，背对着她，不悦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何见倪嬷嬷？倪嬷嬷是不是你安排在无涯身边的人？”
“那你又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何要害风无涯？”
华容挑眉：“你先，想出一个我害他的动机，再与我说话好吗？”
风夜玄捏紧了掌心。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
无涯不争不抢，是所有的王子里头，最安分守己的一个。
她有理由对付任何人，但唯独，不可能是无涯。
“王爷。”崔嬷嬷放柔了声音，劝道：“王爷，不管是楚千漓还是别人，都不希望你和尊主的关系好起来。”
“现在楚千漓已经知道尊主的身份，但尊主也没有对她下手，便能证明，尊主为了你，可以隐忍许多。”
“尊主都能为了你忍了楚千漓，难道，就容不下一个与世无争的逍遥王爷？反倒，如今是楚千漓容不下尊主，否则，她也不会命人来调查尊主。”
“没错！”提到这点，华容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的容忍是有限的，她若是再来犯，我也不会再给你任何面子！玄儿，成大事者，决不能有妇人之仁！”
“楚千漓知道太多，若她不能为你所用，那就，将她除掉！”
第885章 人生，早已一片灰暗
“我说过，不许伤害漓儿！”风夜玄猛地回头瞪着她，怒道。
华容却不甘示弱：“我也说过，若是她先犯我，我也不会退让！”
风夜玄不说话，胸膛，因为气息的紊乱，在不断起伏。
华容虽然语气并不严肃，但她的态度，也是不容置疑。
“倪嬷嬷不是我的人，但她为何找我，我现在也不便对你说。”
华容站了起来，转身，朝石室门口走去。
“玄儿，这段时间，我对你是不是太宽容了？你可以忤逆我，但，你是不是也敢忤逆你的列祖列宗！”
“你想让他们在泉下，死不瞑目是不是？”
风夜玄看着她萧条的背影，好久，才冷声道：“孩儿不敢！”
“你敢，你什么都敢！我无所谓，若你真的不认你的祖宗，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永远不需要回来见我。”
华容走了。
崔嬷嬷看着还站在桌旁的风夜玄，好一会后，才摇了摇头：“王爷，这些年，你贵为一国王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所经历的一切，让你习惯了现在这个身份，可你不知道，尊主当年，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
“尊主不是不想看着你们长大，事实上，有哪个当娘的，不想留在孩儿的身边？”
“可尊主留下来，你们只怕就必死无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若不是尊主被他们逼得喝下毒酒，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你们兄弟俩。”
“王爷。”
崔嬷嬷每次想起当年的事情，心里就一阵酸楚。
“十四爷是如何来到这世间的，王爷不知，奴婢却清清楚楚。当年，那狗皇帝夜夜对尊主……”
风夜玄忽然迈步，走出石室。
那绷紧的身躯，僵硬得犹如雕塑一般。
崔嬷嬷看着他冷肃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风夜玄走到华容的寝房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人也没说话，只是跪得笔直。
他知道娘当年受的委屈，若不是为了他们兄弟俩，娘早就离开了这个痛苦的地狱。
娘忍辱负重，活得生不如死，却还要咬着牙活下去，都是为了他！
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只是……今夜心里真的很难过。
“娘……对不起，是孩儿不孝，孩儿不该怀疑你。”
里头，没有任何回应。
崔嬷嬷看着风夜玄单薄的衣裳，心里也是一阵不忍。
她走了进去，小声道：“尊主，外头……天寒地冻的，不如……”
“他想跪着，便让他跪个够，本座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
华容也没有就寝，而是坐在椅子上，看书。
都这个时辰了，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这对母子俩，其实，同样的倔强。
崔嬷嬷没办法，最后，只能取了一件外袍，给风夜玄披上。
风夜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也像是被锁死了一般。
很冷，很沉，一片隐瞒，再无半点光亮。
就如他的人生。
从他重见母妃，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之后，他的人生，已经注定不会再有阳光。
也许，漓儿离开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已经陷入一片深渊中，为何，还要拖上一个无辜的女孩儿？
离开他，她才能活得更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