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坚定的威廉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1/10】
【幽灵LV1】
【种族：亡灵】
【天赋：灵魂附体】
【特技：恐吓幼崽，半透明的身体完全符合恐怖故事中的幽灵形象，能够对听过该类故事的智慧生物幼崽造成心理创伤，创伤程度视该幼崽听过故事的数量逐步加深】
【特技：鬼声鬼气，幽灵无法通过灵魂或肉体讲话，只能使用精神力震颤模拟发声，这种沟通方式无法被常规手段阻隔，并且“音色”有些瘆人】
【体质】1
【敏捷】1
【力量】1
【意志】2
【精神】10
好的，两个特技一个比一个没用，复苏祈并者果然是永远滴神。
在灵魂被“摸”走之后，灰甲骑士的身体像是没了骨头一般软了下去，被威廉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两指卡住她胸铠的边缘用力一提。
纹丝不动。
“嗯？”
威廉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为了避免把这件珍贵的胸甲掰坏，自己确实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也绝对比得上一名四阶职业者的全力了，就算脱不下来也总得晃上两下吧？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威廉手上的空间戒指突然抖了两下，里面那件被捏坏的【复生面甲（伪）】缓缓地飘了出来，慢吞吞地扣回了玛姬的脸上。
最后，连他手里攥着的幽灵也开始颤抖，似乎随时有可能会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连装备带灵魂全部复位……
卧槽！【永恒奴役】！
发现不对的威廉一把扔掉了玛姬的幽灵，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
奇怪的是，周围的恐怖骑士们也仿佛宕机了一般，居然目送着他逃跑，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甚至还缓缓地弯下了腰，像是正在迎接什么大人物的到来一般。
而在他的身后，被丢出去的玛姬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半透明的身体一阵模糊，好似被两只大手同时扯住一样，开始缓缓变形。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头皮发麻，就像幽邃黑驹从自己手里夺走三只小白的控制权一样，超过九十级的半神能靠着强大的实力瞬间夺取召唤物的控制权。
这个类似【褫夺】的能力，就是半神和“普通强者”的分水岭之一，而这家伙能扯得玛姬开始变形，如果有“经验槽”的话，约等于九十级零百分之九十九，只要得到真神青睐，百分之百会一步登天。
这种强者到哪儿都是有数的，再加上那个标志性的【永恒奴役】，来人的身份简直昭然若揭，威廉根本不用动脑就能猜得出来。
这家伙百分之百是那个喜欢装嫩的【尸骸大君】，复仇女妖艾薇儿的直属上司……
“咦？”
躺在王座上呼呼大睡的小男孩儿猛地睁开了眼睛，面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个叫什么姬的，被别人变成召唤物了？”
他皱了皱眉头坐了起来，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脚后跟一下下地磕着王座的边沿。
她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摆脱【永恒奴役】吧？
呵！那女人果然是个蠢货，活着的时候带人冲击死国之门，没想到死了居然也这么蠢。
一声不满的怒哼响起，小男孩儿的眼皮闪过一抹暗光，在快速地开合了两下后重重地闭上。
……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脆弱得无以复加的新生幽灵，小男孩儿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我派去的明明是个【恐慌督尉】……怎么变成了一头新生的幽灵？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特技“血肉君王”，需要进行一次序列检定及一次等级检定，任何一次检定未通过，都将自动跪倒向其表示臣服】
【检测到序列不属于……】
【检测到最高职业等级低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X2】
尼玛的……敌军大将都来偷家了！我方的傻屌教皇居然还在偷情？这就是敌我队友的差距吗？
威廉绝望地停下了脚步，甚至连把杰西卡喊来挣扎一下的念头都没有，都到了现在这种程度了，把她喊来也是送人头。
甩掉了身上的灰色甲胄，尸骸大君疑惑地眯起了眼睛。在一众跪倒在地的身影中，远处那个依然站立着的家伙实在过于显眼。
活动了几下刚刚组建好的肉体，他抬起和伦纳德长度相近的小短腿儿，一步跨越了上百米的距离，瞬移般地出现在威廉的面前。
打量了一下这名面色冷（僵）淡（硬）的人类，小男孩儿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个味道……【血肉魔巨人】？【苦痛恶灵骑】？不！还不止！
除了这两个二阶职业外，好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感觉，鲜血、阴影、死亡，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就是你破坏了我的【永恒奴役】？”
不待威廉回答，他便伸出了胖嘟嘟的小手，直接无视了威廉接近一百五十点的体质，从他的大腿外侧直接抓下一块血肉，塞进嘴巴里嚼了两下。
“呸！什么玩意！”
小男孩儿嫌恶地把嘴里的肉糜吐了出来，随后用肉嘟嘟的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愤愤地道：
“除了是个人类之外，居然还是个不完整的吸血鬼，你的口感真是……我已经几十年没嚼过比你更差的了！”
威廉眼神发直地看着小男孩儿，尤其是那淌着血水的下颌。
刚才那突如其来的袭击，险些疼得他昏过去，但在【野心家的面孔】的维持下，威廉脸上的神色依然平（僵）静（硬）如初。
见他居然连脸皮都不抖一下，尸骸大君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苦痛恶灵骑】的【苦痛魔咒】他自然清楚，刚才生撕血肉的行为，除了探查威廉种族的目的外，隐隐也有着下马威的意思。
面对这种能够令人昏厥的剧痛，这名怪异的人类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亲口尝过，他甚至以为这家伙并不是活着的人类，而是个没有痛感的亡灵。
“啧，居然还是个硬汉！”
小男孩儿的嘴角荡起了一抹喜悦的笑容，笑嘻嘻地道：
“不错不错，硬汉好，硬汉比较持久，可以让我多玩儿一会儿。”
我玩你大爷！
威廉身体一颤，从剧烈的疼痛中缓了过来，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回是真的要凉了！不过没关系！我下辈子必投好胎！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接到了威廉带毫无畏惧的眼神后，小男孩儿顿时来了兴趣。
“呵呵，有趣有趣！我最喜欢胆子大的家伙。”
他一边赞许地点头，一边笑眯眯地补充道：
“不过呢，我好歹也是一位君主，如果被人冒犯了还没点表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你千万要多坚持一会儿，千万别疼得向我认输哦！”
话音刚落，他便笑嘻嘻地伸出小手，在威廉的伤腿上拍了拍。
随着一阵汹涌的死亡之力涌入，威廉右腿的骨头开始抖动了起来，随后瞬间长出近百道锋锐的骨刺，从内而外地撕破了他的肉体，带着被撕裂的血肉硬生生地钻了出来。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战技“骨质增生”，右腿行动能力被破坏】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诅咒“痛苦加深（血肉）”，所有血肉类伤害的疼痛将会极大增加】
嗅着空气中愈发浓重的血腥味，小男孩儿可爱的脸蛋儿简直笑成了一朵花儿。
他笑嘻嘻地打量着威廉的面孔，满是恶趣味地道：
“怎么样，这个滋味你……呃”
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尸骸大君的眼睛瞬间睁大。
这种痛苦连我都承受不了！这个人类居然连脸皮都不抖一下？而且居然还敢冲我翻白眼？难道他真的没有痛觉吗？
不！不可能！能够转职【苦痛恶灵骑】，他绝对不可能没有痛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叹，随后用袖口抹干净了嘴角的鲜血，正色道：
“人类，告诉我你的名字！”
“……”
“人类？”
此时的威廉刚刚从昏厥中恢复过来，随后又被彻骨铭心的剧痛顶得昏了过去，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连坐姿都维持不住了，直接仰天瘫倒。
“……”
发现真相的尸骸大君不由得小脸儿一红。
我还以为翻白眼是挑衅，原来是疼昏了啊……可这家伙之前不是还面不改色么？怎么这回突然这么拉胯？
掩饰地轻咳一声后，小男孩儿抬手解开了威廉身上的【痛苦加深】，准备先把人弄醒再说。
【尸骸大君LV90对你使用了战技“血肉蔓延”，右腿伤势复元，行动能力恢复】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踢击】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踢击】
【遭受……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吵醒了威廉，他缓缓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一只小鞋子朝着自己的脸蹬了过来。
“嗯？醒了啊！”
小男孩儿收回了脚，看着一脸迷茫的威廉，好奇地问道：
“【亡灵复苏】这种垃圾能力，居然还能破掉【永恒奴役】吗？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
我想个屁的办法！要是知道你给她用了【永恒奴役】，我疯了才往上凑！
脑袋有些发懵的威廉四下扫视了一圈，在小男孩儿的身后发现了一脸愤恨的幽灵玛姬，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我就不该馋她的【亡骸骑士团】，这回八成要栽了。
“不想说吗？那就不用讲了，我对这个问题也不是多感兴趣。”
小男孩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搓了搓自己光洁溜溜的下巴，笑呵呵地道：
“喂，人类，我很欣赏你啊，要不要考虑转化成亡灵生物？”
“……”
熟悉的环节啊……
威廉的脸色有些难看，尸骸大君有猫戏老鼠的癖好，几乎会对所有落到他手里的人问这句话。
但如果现在选择了同意，结果就会是【缝合怪】【血肉魔偶】【无魂恶侍】三个丑B亡灵种族里的一个。
更重要的是，这三个种族不仅一个赛一个丑，潜力还辣鸡得不行，如果真的答应这个条件，等于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相比这种倒霉的结果，我宁愿试试那个下辈子必投好胎。
威廉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满“面”怒色的玛姬，考虑着临死前扑腾两下的可能性。
死国之门还没开，尸骸大君脑子又没毛病，肯定不敢用本体挤出来，必然是付出了极大代价的“灵魂偷渡”，而被【永恒奴役】操纵的灰甲骑士，就是附着灵魂的材料。
那么也就是说，这家伙现在的肉体并不是九阶，而是对玛姬肉体的重构，只能使用和【恐慌督尉】同级的力量，实质上是个带着大量高阶专长的五阶职业者。
还有……机会？
读懂了威廉目光中的味道，尸骸大君的神色带上了少许惊奇。
“你这是……准备反抗我吗？”
小男孩儿身子一虚，迅若惊雷般地在威廉的身边绕了一圈，小小的指甲将他的脖子划出了一圈血痕。
“勇气可嘉，但你好像有点高估自己的力量了。”
尸骸大君面带戏谑地道：
“虽然你学习了六条不同的序列，战斗力比得上普通的五阶职业者，但序列这东西可不是越多越好的。”
听到尸骸大君的话后，威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这话纯属放屁！
我能不知道这个吗？而且除了这个之外，我还知道【血肉魔巨人】配合【巨人战吼】会战力暴涨，【苦痛恶灵骑】加上【恶灵殉爆】足以一人成军，问题是这些能力我也得学得到啊！
并不知道威廉对自己的腹诽，尸骸大君笑眯眯地继续劝降道：
“人类，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所以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转化成亡灵生物？”
你可闭嘴吧！
威廉的眼神头一次如此的坚定。
【无魂恶侍】不分性别，所以干脆没有吉吉；【血肉魔偶】需要接受炼金改造，吉吉是灌了铅的；【缝合怪】的吉吉数量视尸体数而定，不光根数一般大于二十，而且还基本都是烂掉的……
面对再次递过来的“橄榄枝”，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取出【拉米娅的指节】指向了一脸惊讶的尸骸大君，无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要再说这种无鸡之谈了！动手吧！
第315章 可怕的信念
见到威廉一副视死如归，甚至主动求死的模样，小男孩儿模样的尸骸大君皱起了眉头，这次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不仅是它，周围拜伏于地的【亡骸骑士团】们，一样对威廉的选择极为惊讶，甚至连在尸骸大君身后飘来荡去的玛姬，见到威廉挺起的棒子后，半透明的脸上也满是惊诧之色。
如果只是单纯的视死如归，并不会让他们感到诧异，五百年前他们明知必死，一样选择跟着玛姬冲击死国之门，谁还不是个无谓生死的猛士了？
但这个男人现在面对的情况，并不仅仅是生与死那么简单。
尸骸大君的【血肉君王】，对任何有血有肉的生物来讲，都有着几乎无法抵御的压制力，只要是七阶以下的血肉生物，基本全都会瞬间跪倒在地，但威廉的“坚韧”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面对来自血肉深处那本能般的敬畏，这个男人却站得身姿挺拔！面对能够生生疼得昏厥的剧痛，直到现在也依旧面不改色！面对一名九阶伪神的数次招揽，他竟然主动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好汉子！
看着威廉手中稳得像山一样的木棍，跪倒在地的恐怖骑士们一阵心潮澎湃。
对将荣誉和信念奉为生命的骑士来说，面对强敌死战不退乃是无上的荣耀，在让我们失望了整整五百年后，法兰这片土地上，仍旧还有值得尊敬的战士！
……
关于威廉心中的决绝，身为“召唤物”的玛姬感受得更为真切。
【恐慌督尉】本来就是利用恐惧的职业，对于情感的变动极为敏锐，而与威廉灵魂相连的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坚若精钢的决死之意。
虽然不知道威廉的信念是什么，但玛姬着实被这股信念的强度惊到了。
这个男人的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连一星半点的犹豫和退缩都没有过，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这是何等坚定的战士，当年自己在彻底绝望后，毅然带人冲击死国之门时，也未曾有过这样坚定的信念！
瞥了面带敬佩之色的玛姬一眼，尸骸大君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他这次是真的有些欣赏面前的人类了。
那个女人虽然莽撞又愚蠢，但当初能毅然发动决死冲锋，意志力绝对是人类中的佼佼者，而能让她露出这种神情，这个男人的意志又该坚定到了什么地步？
嗯……虽然之前疼得昏了过去比较拉胯，但那毕竟是疼痛翻倍的【苦痛魔咒】，他也只是个血肉之躯的人类，痛苦超过了承受能力的上限，昏一昏也很正常，无碍于对这个家伙潜力的评价。
单靠这份意志力，如果能把他转化成亡灵，估计五十年内就可以试着冲击七阶，百年内说不定就能成为自己的得力臂助。
我想想……【复仇女妖】？【苦痛恶魂】？还是……【尸骸巨灵】？
尸骸大君一边在脑海中筛选着各种“无稽”的亡灵种族，一边赞赏地轻轻鼓掌。
“很好！看在你这份惊人的意志力上，我可以给再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停下拍手的动作，面色极为认真地伸出了三根肉乎乎的手指头。
“这是我头一回给别人第三次机会，你要么现在跪下向我臣服，接受我的浸染，要么就得死在我手里，让我把你的尸体转化成亡灵。”
卧槽！你贱不贱啊！
听到尸骸大君的宣言后，威廉不由得心头一沉。
下辈子必投好胎，那也得这辈子死得了算啊！要真是被转化成亡灵生物，那就等于死了但是还没死透，对于这种阴间操作，就算是必投好胎八成只能看着干着急。
这……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求而不得的才是真爱吗？
无语地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尸骸大君，威廉只觉得脑壳青痛。
我特么真是……求求你放过我吧，舔狗不得house啊！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威廉对自己的抗拒，舔狗大君收回了肉嘟嘟的小手，摇了摇头面带憾色地道：
“可惜了……论潜力肯定还是活体转化的要高一点，趁热虽然也可以，但终究不是那么完美。”
“……”
尼玛……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变态盯上了……
威廉下意识地做了掣领的前一个动作，随后抬手飞快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清脆的啪啪声响起，尸骸大君诧异地道：
“你？……唔……原来如此。”
两只恶灵嗥叫着凭空出现，奔着小男孩儿冲了过去，而威廉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尸骸大君摇了摇头，挥手驱散了两只恶灵，随后有些好笑地打量着威廉的背影。
真正的【苦痛恶灵骑】会定制一身内附倒刺的甲胄，想要主动唤出恶灵时，只需活动固定部位的肢体，就可以直接唤出恶灵，自抽耳光算是怎么回事？
与啼笑皆非的尸骸大君不同，威廉正头也不回地向前猛冲，捎带着满是怨念地瞥了一眼附近的恐怖骑士。
那两只恶灵原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尸骸大君，而是这些跪倒在周围的骑士。
威廉原本的计划，是准备先召唤出十七八头恶灵，借用周围跪倒的骑士做“锚点”，提高自己的突进速度，试试看能不能伤到尸骸大君的肉体。
只要它们能够钻进这些骑士的体内，自己就可以消耗掉恶灵使用【恶灵引路】，大幅提高向这些骑士们冲锋的速度，一定程度地弥补两人速度上的差距。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骑士突然转变成了“非敌意目标”，【复仇恶灵】直接失去了附到他们身上的能力。
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后，威廉惊愕地发现，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泡了汤，如果没有【恶灵引路】提供的速度，自己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还打个屁啊！
“你不是想要死战吗？跑什么？”
清脆的童音在身后响起，威廉只觉得大腿根被人摸了一把，随后便僵着身体踉跄地一头栽倒。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战技“僵化尸液”，双腿失去行动能力】
尼玛……我就知道肯定会秒扑！
大家新年快乐呀！
大家新年快乐～我这儿日常断网，拜年的话编辑了四五次都没保存上，so，开个单章，祝大家牛年大牛?????????????????????????????????????????????????????????????????????????????????????????????????????
第316章 神技（上）
吐掉了嘴里的泥土，威廉靠两只手撑着翻过了身，无奈地看向了向自己走来的尸骸大君。
小男孩儿的右手湿漉漉的，掌心裂开了一个婴儿嘴大小的豁口，流淌着腥臭无比的淡黄色液体，除此之外，他的指尖上还沾着一抹新鲜的血迹。
毫无疑问，这只带着婴儿肥的手掌，就是刚刚袭击了威廉大腿根的那只咸猪手。
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尸骸大君甩掉了从掌心沁出的尸液，走到威廉身前蹲了下来。
“这回跑不掉了吧？你们人类就喜欢做这种没有用的事，明明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一定要反抗呢？”
“……”
他这句话着实戳到了威廉的痛处。
在沾了僵化尸液后，他下半身的知觉正在逐渐丧失，不仅是两条用来跑路的腿，甚至连第三条腿都开始逐渐麻木了起来。
无论他如何竭力催动，甚至主动想入非非，这个往常精力旺盛得过分的家伙，都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完蛋，果然最后还是没保住……
保吉失败的威廉不爽地砸了咂嘴。
算了，高阶亡灵控制下属的能力需要通过进行检定，有【无界之民】在，以后找个机会想跑还是没问题的。
既然**已经无法避免，看来只能好好享受……我是说只能想个止损的法子了。
暗自思忖了一下后，威廉面色镇定地开口询问道：
“如果我同意被转化成亡灵，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威廉的话后，尸骸大君再次收回了准备扭断他脖子的手，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先说说看，不过我不一定会答应，我只是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条件，居然能让你这种人选择妥协。”
嗯？我这种人？
威廉疑惑地挑了挑眉，但现在并不是注意这种细节的时候，他只得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面色严肃地开口道：
“你把【亡骸骑士团】送到法兰的目的，是追杀这一代的圣徒么？”
尸骸大君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看了飘来荡去的玛姬一眼。
“没错，是他们告诉你的？”
“不是。”
威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的条件和这件事正好相关，只要你能放弃追杀这一代的圣徒，我可以……”
“不可能。”
尸骸大君的笑容冷了下去，没有任何温度的小手搭住了威廉的脖子。
“我承认你是个潜力很高的人类，但相比于死国之门，你的重要性微乎其微。”
啧，我就知道肯定不行。
就在威廉叹了口气，准备迎接彻底无吉的命运时，尸骸大君身后的玛姬往前飘了飘。忍不住开口问道：
“喂！……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也会为了那个女人改变自己的想法？”
听到玛姬鬼气森森的发问声后，小男孩儿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同样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好奇。
我这样的人？你怎么也这么说？
威廉被问得满头雾水，诧异地打量着一脸求知若渴的女幽灵，很想开口问问她到底给自己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设。
就在这时，威廉突然觉得呼吸一畅，原本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竟缩了回去。
小男孩儿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说说看吧，对于你和那名圣徒的事，我同样也有些好奇，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让你们先见上一面，然后再杀掉你们。”
我特么可谢谢你了啊！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随后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真话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总不能直说我跟她有一腿吧，但要是胡编乱造也说不过去……
“因为相信吧！”
蹙眉思忖了一会儿后，威廉面色平和地述（瞎）说（掰）道：
“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一定就是能改变法兰的那个人。”
威廉坚（胡）定（编）的话语，惊雷般劈在了【亡骸骑士团】所有人的心头。
因为相信。
是啊……当年的自己不也正是这样想的么，觉得只要跟随着那个男人，在他的带领下向前进，就一定能改变这个扭曲的国度。
跪倒在地的恐怖骑士们开始颤抖了起来。
在冲击死国之门，以至死于冥土后，他们的肉体虽然已经陨灭，但信念仍没有彻底死亡，可法兰的灵魂们带来的消息，却让他们感受到了信念崩塌的痛苦。
在陛下仓促地牺牲了自己后，法兰的王族变成了新的恶龙，原本一扫沉疴的国家再次失去了生气和欢笑。
头几代人时，尚且还能够存留几分锐意，但时间越长便越发糜烂不堪，一点一点地向深渊滑落，最后甚至变得比原来还要恶劣几分。
担忧、痛惜、愤怒、……乃至到了最后的麻木，信念崩塌的过程是如此漫长而痛苦。
从离实现梦想仅一步之遥，再到重新坠入深渊之底，他们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用无数性命换来的成果渐渐毁于一旦，但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冲出去当面骂上一声都做不到。
五百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想过改变这一切，但却始终没人能够成功。
有的不得善终，有的中途放弃，有的甚至转而同流合污，在经过了两三百年的变迁后，法兰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上到国王贵族下到平民贱民，所有人依然活得不像个人！
而无比痛苦的五百年终于过去，死国之门又到了开启的时候。
同样让人信任的领路人，同样甘于赴死的战士，难道还要重演相同的悲剧吗？
这些骑士们想要起身，想要愤怒地咆哮出声，还想要伸手去握自己的武器。
然而在【血肉君王】和九阶亡灵的双重威压下，他们最多也只是颤了两下身子，甚至连将膝盖抬离地面都做不到，依旧只能卑微无比地跪伏于地。
“切，无聊的答案。”
尸骸大君鄙夷地撇了撇嘴，在玛姬满是愤恨的眼神中，伸手卡住了威廉的脖子。
“不好意思，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你可以去死了！”
“咔！”
第317章 神技（中）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威廉的头颈被硬生生扭了一百八十度，整个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后无声地扑倒在地。
幽灵玛姬缓缓移开了视线，不忍去看这凄凉的一幕，心中些许的敌意更是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即使这个男人间接造成了洛桑的死亡，但他依旧是一名值得敬佩的战士。
周围的恐怖骑士们同样如此，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但他们受限于尸骸大君的压制，根本无法扭开视线，跪在最前方的几名骑士，甚至能隐约瞥见威廉正逐渐失去神采的眸子。
那紧抿住的薄唇边，虽然打理得很干净，但依旧还能见到细而稀疏的胡茬，这分明是一张年轻人的脸，怕是刚刚才脱离“孩子”的称谓没多久。
身为法兰一世麾下最精锐的骑士团，哪怕还活着的时候，自己这些人的平均年龄也已经超过了三十岁，而这张脸看上去才十六七岁上下，至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和自己这些人相比简直年轻得过分，没想到却早早地陨落在了这里。
似乎上天也在垂帘这位英年早逝的年轻人，即使被以如此粗暴残忍的手法夺去了性命，他的面上也没有露出多少痛楚之色，甚至还带着一丝得偿所愿的喜悦。
而那双无神地凝望着天空的眸子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懑，在他人生的最后一个眼神中，居然见不到任何的仇恨和痛苦，只有淡淡的遗憾和不甘。
这眼神……好熟悉……
似是某些老旧的记忆被唤醒，玛姬不由得喃喃出声。
“父亲……”
虽然年龄不同且面孔迥异，但这个男人的眼神，竟然和父亲迎接死亡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们的眸子根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早已被某些无法言说的事物填得满满的，哪怕是生和死，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靠在最前的恐怖骑士缓缓低下了头颅，将精铁打制的头盔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似是一场三流的交响乐开场，难听的铁石碰撞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在身体无法自如行动的现在，这是他们唯一能表达敬意的方式。
“无聊。”
尸骸大君伸脚踢了踢威廉的脸，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鞋印。
“你们人类真是一种相当无趣的生物，明明都已经死掉了，居然还要受生前那些条框的束缚。骑士精神？呵呵。”
“停下！”
尖锐的嘶喊声自背后响起，尸骸大君诧异地回过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幽灵状态的玛姬有些失控，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威廉的面孔，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拿开你的脚！给我离那双眼睛远点儿！”
小男孩儿无所谓地笑了笑，收回了即将踏在威廉鼻梁上的鞋子。
“玛姬，你应该学着用新的方式和我交流了。”
他转过身微笑着道：
“我对你们人类创造出来的上下尊卑并不在意，也无所谓冒犯与否。但令人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通透，如果我不能让他们保持敬畏，就会迎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我也只好学着去维护自己的威严。
如果你还是五阶的【恐慌督尉】，就算你当面呵斥我，最多也只是小惩大诫而已，哪怕你变成了三阶的【恐怖骑士统领】，我也不舍得直接将你杀掉。
不过现在的你被人抽离了灵魂，成为了一只无处依附的幽灵，你的价值已经不足以享受这样的待遇了，所以……”
尸骸大君仿佛鬼魅一般闪过，瞬间出现在玛姬身边，单手擎住了她的脖子。
“按照我从【死疫女王】那儿学来的御下之道，你可以说几句遗言再死，当做为我干了五百年杂活儿的奖赏。”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传来，玛姬的眼神越过了尸骸大君的头顶，依旧在威廉的面孔上来回巡视着，似是想把那个眼神刻进灵魂一样。
“你到底在看什么？”
见到玛姬的反应后，尸骸大君稍稍松了松手，有些好奇地道：
“按照我对你的了解，现在的你应该吼叫着斥责我，或者歇斯底里地咒骂我，但一向愚蠢又暴躁的你，这次为什么这么平静？那个男人的脸上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吗？”
“呵……”
玛姬轻蔑地看了尸骸大君一眼，清秀的面孔上满是不屑。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坏脾气的蠢人，但我虽然暴躁又鲁莽，但我终究曾是个人！
“别问了！你这种从尸骸中诞生的怪物，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就算我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人类的信念是你永远也理解不了的东西！”
“哦……又是信念啊……”
回想了一下威廉死前的话，尸骸大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整张脸突然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变成了面团似的东西。
他松开了玛姬的灵魂，用两只手揉捏了两下，面团似的脸便化作了一张模样清秀的女性面孔，孩童般的身形也缓缓长大，整个人变成了一名和玛姬足有九分相像的少女。
在玛姬无语的眼神中，尸骸大君声音清脆地道：
“在组成我的三万两千零七百六十八具尸体中，她的模样和生前的你是最像的，虽然她的灵魂已经被我消化掉了一半，但剩下的那一半还在，应该能勉强听懂一部分。
如果你告诉她什么是人类的信念，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我可以先完成你一个并不过分的愿望，然后再将你杀死，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
女幽灵嫌恶地看着那张脸，有些恶心地道：“你能不能别用这副模样跟我说话？我不想看到自己的脸长在你身上！”
尸骸大君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道：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那好吧……”
“玛姬”的面孔一阵变换，最后换成了一名长着酒糟鼻子的老年矮人的脸。
“我已经满足了你的愿望，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人类的信念，到底是什么？”
“……”
卧槽了……你一个亡灵就不能好好当亡灵么，当你马的哲学家啊！
远处的威廉双目无神地仰望着夜空，心里将这两个磨磨唧唧的王八蛋痛骂了千百遍。
在被尸骸大君“击杀”之后，他便主动切断了和玛姬间的一切感应，将所有生理反应压制到最低，随后调动体内的死亡之力散布全身，造成自己已经被杀死的假象。
结果玛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甚至还不停地打量着自己的脸，搞得自己心里突突个不停。
我脖子都拧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怀疑我没死？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第318章 神技（下）
“你的意思是……人类的信念就是某种目的，而这种目的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
尸骸大君的酒糟鼻皱了皱，有些不满地道：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搪塞我！”
“按照人类的书籍记载，所谓目标只是某件想要完成的事情而已，但所有事情只有活着才能完成，且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事情的结果。
哪怕你说的目标最终会被别人完成，可如果自己已经消亡，又怎么能确定自己的目标被完成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比生命还重要？”
“所以不要再问了啊！你这种怪物是理解不了的！”
玛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虽然是由几万具尸体组成的，但其实是个无比孤独的家伙，你没有同类，也没有亲人和家庭，所以你永远无法体会到别人的痛苦，也就不可能……”
“你胡说！”
尸骸大君突然变了脸色，他恼火地瞪着女幽灵，怒不可遏地道：
“没有人比我更懂痛苦！”
“我身体里的三万两千零七百六十八具尸体，它们有的死于火烧、有的死于刀剑、有的死于绞刑、有的死于……这些尸体每一具都还保持着死亡时的模样，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听听它们每个人死前的哀嚎声！”
话音刚落，一道道凄厉无比的呼喝接连响起。
“别！别！啊！！！”
“住手！求你！求你放过我！”
“我！我不想死啊！”
“啊~好爽~”
“好烫！好烫！救救我啊！”
……
尸骸大君的身体各处裂开了一张又一张嘴巴，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又一声惨绝人寰的呼号，在足足放出了数百道惨叫后，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这幅诡异的模样，笑吟吟地对玛姬说道：
“怎么样？你感受到他们的痛苦了吗？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可以蒙蔽我吗？”
女幽灵怜悯地看了它一眼。
“这些声音源自疼痛和恐惧，根本就不是痛苦。”
她遥望着威廉的面孔，眼神幽幽地道：
“父亲曾经告诉我，真正的痛苦往往都是没有声音的，而你体内的这些人，他们或许都有着各自的痛苦，但你能够得到的，只是他们发出的惨叫而已。”
“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
尸骸大君重新恢复成了小男孩儿的模样，它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阴冷地道：
“你只是一头即将被杀死的幽灵，而我是立于冥土之巅的大君，你哪来的俯视我的资格？”
“呵。”
玛姬轻笑了一声，在重新看到了“父亲”的眼神后，她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以往神明般悬于头顶的尸骸大君，此刻仿佛成为了一名卑微的小丑，一举一动瞧上去都如此的可笑。
父亲说得没错，有些人虽然还活着，但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面前这个家伙虽然是九阶的亡灵，但它从来就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灵魂，更没有属于自己的信念，只是一堆会移动的尸骸而已。
而曾经的我……好像也一样啊……所以我这五百年到底都在为什么而活？
……
该死的蠢女人！
尸骸大君咬了咬牙，随后憎恶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那里躺着一具光明圣徒的尸体，他生前虽然只有一阶，但却是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具尸体中，唯一一具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尸体，而只要他还存在一天，自己就永远无法越过九阶晋升为半神。
这个该死的混蛋是故意被自己吞掉的，而他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笑着问自己，知不知道人类的信念是什么。
我又不是人类！我根本不在乎你们的信念是什么！
一想到自己那时候说得蠢话，尸骸大君就恨不得扯住当初的自己，狠狠地抽他三万两千零七百六十八个大耳光。
为了能把这个该死的混账弄出去，自己不得不开始接触人类出身的亡灵，吞噬死掉的人类的灵魂，甚至吸纳了无数人类的尸体，乃至阅读人类那些肤浅而愚蠢的书籍，但是……
完！全！没！用！
直到自己遇见了【死疫女王】，那个穿得跟圣女一样的臭女人说，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破坏他的信念。
问题踏马的信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光肉体，我连他的灵魂都搅成了浆糊，根本什么东西都没看见！那个叫信念的玩意到底藏在哪儿！！！
尸骸大君一把捏爆了自己的心脏，神色冰冷地道：
“玛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信念！如果你继续用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搪塞我，那我将给你比死还痛苦万倍的惩罚！”
女幽灵这次连笑都懒得笑了，虽然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灵魂从未如此澄澈过，仿佛脱下了所有的担子，轻飘飘得像要飞到月亮里似的。
“随你。”
尸骸大君一把捏住了玛姬，刚想让她体会一下灼烧灵魂的痛苦时，却瞥见了女幽灵投向威廉的目光。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放弃了直接动刑的打算，而是攥着玛姬的幽灵来到了威廉的“尸体”旁。
“你很喜欢看他的脸么？如果我现在就把他的脸变成肉酱，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威廉：“……”
w(?Д?)w尼玛你们刚才不是还在研究哲学的吗？
“随你。”
玛姬冷哼了一声。
“我只是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某些值得怀念的东西而已。而现在的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哪怕你立刻就毁掉他的眼睛，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威廉：“……”
你特么给我等着！
“是么？那就算了吧！”
尸骸大君冷笑了一声，满怀恶意地道：
“玛姬，你知道有种叫做【双面邪灵】的东西吗？
它是由两个灵魂互相纠缠所形成的邪灵，一生都会永远背对着对方并互相折磨，直到消亡也无法看清另一个灵魂的面孔。”
他一边慢悠悠地讲述着，一边将玛姬的幽灵举到了威廉的面前。
“既然你喜欢看这张脸，那就趁现在好好看看吧，这将会是你永无止境的痛苦生命中，最后一次注视这张脸了！”
“呵。”
玛姬冷笑了一声，我敬佩他是个坚定的战士，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父亲的眼神，但他终究不是……嗯？
女幽灵无比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具脖子被人扭到背后的尸体……刚才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第319章 迁怒
如果是在活着的时候，玛姬或许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有没有可能只是一时眼花。
但问题现在自己都死了啊！而且已经变成了一只幽灵！
对于用精神力观察世界的幽灵来说，只有能看见的和看不见的，根本就没有准和不准的区别！
发现不对的女幽灵瞬间瞪大了眼睛，仔细地在威廉的“尸身”上来回观察着。
有意寻找之下，她很快便发现了新的疑点。
首先就是口鼻中呼出来的细微气流，尽管这家伙掩藏得很好，每次呼吸都会提前催动死亡之力，瞬间打散了生者的气息，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没死透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极细微地起伏着的胸口、弱得几不可闻的心跳、以及那个空洞且茫然的眼神……
越是看下去，女幽灵面上的神色就愈复杂。
为了能够长久保持“空洞”“茫然”和“死寂”，威廉必须尽力让自己的眼神失去焦点，而失去焦点的时间一长，难免就有点儿对眼儿……
这个斗鸡眼的混蛋……他是在装死啊！！！
……
看你妹看啊！要不是你老死盯着，我至于这么“辛苦”么！
见女幽灵并没有揭发自己的意思，威廉反而气势猛涨，主动跳过了老脸一红的阶段，转而凶恶地瞪着她。
在这种社死边缘的时候，只要我不先表现出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他所料，见到威廉理直气壮的眼神后，玛姬顿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女幽灵猛地哆嗦了一下，主动避开了威廉的目光，羞耻地掩住了自己的脸。
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啊！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幽灵，她的脸怕是会红得像煮熟了的大虾一般。
我……我居然被一对斗鸡眼救赎了灵魂？
回想之前围绕着这双眼睛，自己产生的那些关于人生、关于世界、关于价值、乃至关于信念的种种思考，时隔五百多年后，玛姬再次体会到了令她浑身发抖的羞耻感。
“你抖什么？”
感受着女幽灵极度异常的精神力波动，尸骸大君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
“这个男人的脸到底有什么魔力，他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居然还能把你刺激成这幅模样？”
尸骸大君一边说着，一边挪开了玛姬半透明的身体，好奇地向威廉的“尸体”望了过去。
“停下！”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玛姬下意识地尖叫出声，把尸骸大君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听到女幽灵的尖叫声后，小男孩儿停下了探头的动作，打量着面色有些激动的女幽灵，有些犹疑地眯起了眼睛。
“你叫住我……是准备坦白信念的秘密吗？”
见他并没有怀疑地上的“尸体”，玛姬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果放在之前，她一定会选择袖手旁观，甚至主动揭破躺在地上装死的威廉。
然而在借助威廉的斗鸡眼摆脱了灵魂中的“枷锁”后，女幽灵的身上仿佛多了一丝名为“人性”的东西，重新找回了少许对生前种族的认同感。
她竭力克制住去看威廉表情的念头，思考着怎样才能把这个人类救下来。
“关于信念……额……我有个新的想法，对！一些新的想法！”
我懂了！人类的弱点，果然就是最心爱的东西！
尸骸大君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整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但他仍旧只是点了点头，微笑着许诺道：
“说来听听，如果你的答案能够我满意，说不定我不光会放过你，甚至还可以帮你重塑肉体。
对了，你觉得刚才那个和你很像的女人怎么样？我可以吃干净她的灵魂，然后单独把她的肉体排出来……”
“不……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玛姬强笑了一下，随后慢吞吞地道：
“额，信念很重要，对，很重要！那么信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嗯……关于信念这种东西，我也是十分……”
随着既视感满满的废话，尸骸大君脸上隐隐的期待逐渐散去，神情也逐渐阴沉了起来。
好像……忽悠不住啊！
就在女幽灵暗道不好的时候，某个之前被单方面堵死的通道重新敞开，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威廉有些急促的声音。
‘我说你学！’
“信念是一种没有实体的东西，它可能是对真理的认知，也可能是不容置疑的信仰，它能让人坚信自己看不到的未来，也能让人主动迎向未知的恐惧。
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也最脆弱的，坚硬到永远无法被摧毁，连生死也不能磨灭，但也脆弱得容不下丝毫的犹疑，纯洁得经不住任何玷污，可能因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便会从内部瞬间崩塌……”
随着女幽灵干巴巴的棒读，尸骸大君脸上的神情愈发激动。
“最坚硬的……也是最脆弱的……连生死也不能磨灭……纯洁……玷污……玷污！”
我懂了！
尸骸大君的眸子里涌现了明悟的光芒，在威廉透过玛姬深入浅出的解释下，他终于想明白了，到底该如何摧毁一个人的信念。
我要玷污他！
我要去找冥界最腥臭肮脏的河水，然后解散自己的肉体，把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具尸体全都泡脏泡臭！把那个该死的家伙熏出来！
恐怖的威压瞬间翻倍，甚至连地面也开始微微下陷，周围的恐怖骑士们也纷纷俯卧在地，浑身的骨骼和甲胄被挤压得咯吱作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丢垃圾似地扔掉了玛姬的幽灵，小男孩儿仰起了细细的脖子仰天大笑。
清脆尖锐的童声逐渐分·裂，到最后甚至产生了一连串的嗡鸣，似是成百上千个不同的生命正在纵声狂笑，威廉甚至从中听到了两声愉悦的狗叫。
尸骸大君的笑声里带着无以复加的兴奋之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寻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答案，居然就是这么简单！而能解答问题的那个人，竟然已经在自己手底下呆了五百年！
五百年啊！
小男孩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甚至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你为什么不早说？
第320章 图森破
半神之位就在眼前，然而偏偏就差临门一脚！明明神位唾手可得，但这一步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痛苦吗？
我度过的每一年！每一天！甚至每一秒都是堪比酷刑的煎熬！你为什么五百年前没有说？你凭什么让我多等了这五百年！
它看向女幽灵的眼神，突兀地带上了满满的恶意。
亡灵大君的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微笑。
“玛姬，你的答案帮我解决了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所以……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女幽灵被问得有些愣神，此时的她还在回味着，威廉之前借自己嘴巴说出来的那些话。
这些话简直就像是父亲一生的写照，搞不好这个临敌装死的混蛋，比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自己还要了解他一点。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威廉，心中对这个没有荣誉感的家伙，有了些许的改观，看向威廉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些许的认同。
或许……他并不是畏惧死亡，只是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而已，相比光荣的战死，他和父亲这种人，会为了那伟大的目标，主动背负屈辱……
女幽灵的唇角微微翘起。
‘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还笑？
威廉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
‘对了，别再看我了！那个变态正问你话呢，别把他的目光带过来！’
“……”
我呸！
“玛姬，你是觉得一个条件不够吗？”
就在女幽灵气得浑身哆嗦时，尸骸大君愈发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好吧，我现在的心情十分不错，所以这次可以答应你两个条件，说说你的要求吧。”
看着面色温和的小男孩儿，女幽灵犹豫地咬了咬嘴唇，开始犹豫要不要相信它这一次。
这家伙虽然缺乏人性，也理解不了人类的思想，但它对自己的信誉一向十分看重，几乎能够做到言出必践，但是……
‘不对劲！你最好小心点儿！’
威廉的声音在女幽灵的脑海中响起，他虽然看不到尸骸大君的脸，但听到它温柔得过分的声音后，威廉几乎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按照他上辈子的回忆，除了仅有的几个家伙外，高阶亡灵几乎都没什么节操可言，因为对手下拥有近乎绝对的支配权，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奖赏下属的习惯，也不可能有这么柔和的声线。
对于他们来说，做得到是应当应分，做不到那就直接去死，这才是属于大部分亡灵间上下级的相处方式。
听到脑海中的提示后，玛姬不由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朝着威廉的脸看了过去，刚想问一问他该怎么做时，却见到了那双正在仰望星空的斗鸡眼。
“……”
总觉得这个家伙不是很靠谱……
“玛姬，你不说话的意思，是对我给出的奖赏不感兴趣吗？”
尸骸大君摇了摇头，面色失望地道：“那还真是遗憾啊，既然这样，我只好先……”
“等下！”
女幽灵攥了攥拳头，不顾威廉的警示开口追问道：
“你说的两个要求，我能不能用在别人的身上？”
“当然。”
尸骸大君微微颔首。
“那好！”
玛姬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要你解除【亡骸骑士团】身上的束缚，彻底还我们自由！”
“可以。”
尸骸大君笑了笑，摄人的威严瞬间消失。
【亡骸骑士团】的【恐怖骑士】们缓缓支起了身子，身体中散出了浓重的死气。这些死气形成了一片晦暗无比的浓雾，甚至将天上的月光都掩住了。
这时，笑吟吟的小男孩儿张开了嘴，这张嘴巴越咧越大，竟咧到了耳根方才停下。
他微微弓起身子用力一吸，附近如烟似雾的死亡之气瞬间动了起来，缓缓凝结成了水银一般的液体，朝着那张可怖的嘴巴涌了过去，被它一口一口吞咽得干干净净。
拍了拍自己变得圆滚滚的肚皮，小男孩儿咧开大嘴笑嘻嘻地道：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愿望？最后一个哦！”
看着它无比瘆人的笑容，女幽灵本能般地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按捺不住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让你把肉体还给他们……让他们重新变回人类……”
说完自己的要求后，玛姬有些失神地看着【恐怖骑士】们光洁的头骨，眼神中露出了一深深的愧疚之色。
虽然你们从来没有埋怨过我，还说当初冲击死国之门是所有人的愿望，但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
你们也许和我一样陷入了绝望，但更多的只是不想看着我去送死，想试着救下父亲唯一的女儿，想让我在力竭的时候，能有一次选择回头的机会……但那时的我已经被愤怒和绝望摧毁了所有的理智，直到死都没有领会你们的想法……
想到这里时，女幽灵的眼神逐渐坚定。
尸骸大君根本就不懂人类的情感，更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恶意，虽然比威廉晚了一些，但她同样也发觉了隐隐的恶意。
可哪怕知道这两个条件一定有问题，女幽灵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
这件事已经折磨了我五百年，只要能纠正自己当初的错误……哪怕只是稍稍弥补一点点，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
“九十七个啊……还真有点吃力……”
尸骸大君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道：
“你还真是个索需无度的女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尸骸大君还是张开了嘴巴，洪流一般的血肉从中喷涌而出，似是活物一般四下蔓延，在接触到了【恐怖骑士】们后，小兽一般钻进了他们的甲胄，沿着骨头架子不停地向上攀爬。
附着、黏合、拼接、生长……一簇簇血肉将他们牢牢包裹，在玛姬如释重负般的眼神中，一具又一具双目紧闭的人类肉体，自血肉洪流中缓缓浮现。
短短几分钟时间，九十七名【恐怖骑士】竟然悉数变回了人类，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看着这些几乎快要遗忘的面孔，女幽灵激动得浑身颤抖，脑海中的精神力一阵翻涌，甚至通过灵魂通道倒灌进了威廉的脑海。
感受了一下那从内心深处向外涌动着的喜悦，威廉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活了几百年了还这么天真，待会儿怕是有你哭的……
第321章 痛苦的惩罚
虽然只是重塑肉体而不是直接复活，但一口气给近百具骷髅架子补上血肉之躯，尸骸大君的消耗依然不小，连脸蛋儿都显得苍白了几分，瞧着随时可能昏过去似的。
这身体的底子太差了，五阶的【恐慌督尉】可扛不住【血肉权能】的消耗！
感受了一下几乎被掏空的身体，尸骸大君的眉头皱了皱，开始有意识地去掉一些没什么用的零件，以便降低自己的能量消耗。
心肺和大脑不能动，肝胆脾胃肠这些虽然不能消化掉来补充能量，但也可以先降低活跃程度，而且血液流动也要降速。
脚趾之类也没什么必要，除了最大的那个之外，这些东西对速度的影响很低。对了，还有底下这软趴趴的小玩意，毛毛虫似的根本没什么用处，可以先弄掉再说……
经过一番锱铢必较的“修整”后，尸骸大君维持身体的消耗被降至了最低，面色也重新恢复了红润，瞧着比之前还可爱了两分。
“玛姬，你对这个奖赏满意吗？”
它一边打量着神情激动的女幽灵，一边笑嘻嘻地道：
“既然奖赏已经给完了，那现在该轮到对你的惩罚了，你也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威廉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于高阶亡灵生物节操下限之低，他可是称得上深有体会。
当初偷坟掘墓被冰雪女神搞破产之后，自己曾试过找一名九阶的大巫妖出手，请她对手下的精英军团招魂，希望多少能挽回点儿损失。
出于某种不方便说的原因，自己提前把尾款交了出去，结果那个规模和波莫娜差不多的家伙交货时，给的居然是三万多只被灌输了战斗记忆的土狗！
这些土狗既精擅【圣殿骑士剑术】、又通晓【中级精灵魔咒】、还能跳完一整首【夜狮子月轮舞】，论起来绝对是多才多艺的狗中精英，问题再精英它也是狗啊！
拜那个王八蛋所赐，自己的领地里充满了此起彼伏的狗叫，被沙雕玩家们戏称为狗王领，一度成为了广大爱狗人士的圣地，甚至还有狗头人部落慕名而来，千里迢迢举族搬迁，只为了找自己结盟……
玛德！只有躺着的亡灵才是好亡灵！一下床……呸，我是说事情一完就要坑人！
就在威廉暗自咬牙切齿的时候，尸骸大君的脸一阵变换，变成了和女幽灵极其相似的面容。
似是对这张脸不满意，她还伸手在脸上身上到处揉捏，最后看上去和玛姬几乎一模一样，相似程度比一般的的双胞胎还要高。
“你变成我的模样干什么？”
女幽灵警惕地打量着尸骸大君的新模样，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玛姬”笑了笑，答非所问地道：
“你也觉得像你吗？虽然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区别，但应该能够以假乱真了吧？”
差得远呢！
偷瞥了一眼的威廉在心里摇了摇头。
先不提你这一脸邪笑，就连某两个杯的还原度也不够，感觉好像差了能有一指多宽，而且身后的曲线过渡也不够顺滑，过于刚硬了些，缺乏温和柔腻的曲线美……
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个差评后，威廉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已经猜到尸骸大君正在准备的把戏了。
‘一会儿忍着点儿吧，要是你真承受不住，那就直接在心里喊我，我虽然没什么办法，但起码能终结你的痛苦……’
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就紧张兮兮的女幽灵，在“听”到了威廉的话后更是雪上加霜，灵魂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强行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安，玛姬通过灵魂通道回复道：
“谢……谢谢，但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也做好了承担一切代价的准备，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痛苦，我都一定能坚持住！”
威廉在心里摇了摇头。
拉倒吧……你能抗住三分钟不崩溃，那我就跟你姓……
话说……你好像姓法兰啊？那我要是选择入赘当亲王，按照法兰的习俗，八成还真得改个姓氏……
瞥了一眼满脸坚毅之色的女幽灵，尸骸大君满含恶意地笑了笑，伸手朝她招了招。
“来！”
【尸骸大君LV90对你的召唤物使用了“使役幽魂”，暂时获得了该召唤物的控制权】
我就知道会是这一套……
威廉的心里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怜悯地看着发动【灵魂附体】，依附到“玛姬”身上的女幽灵。
这倒霉孩子，一会儿怕是要哭得老惨了……
在与女幽灵彻底合二为一后，“玛姬”嬉笑着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一根某种兽类的腿骨从她的手心长了出来，这根骨头的尖端极为锋锐，瞧着跟一柄淡黄色的短矛似的。
‘这是……不！不要！’
惊恐的叫喊声传遍了威廉的脑袋，就算女幽灵再迟钝，见到这幅模样也猜出了尸骸大君的目的。
然而此刻为时已晚，“玛姬”笑吟吟地攥着手里的骨矛，走到了一名恐怖骑士的身前，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伴随着颧骨碎裂的闷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玛……玛姬大人！”
他先是含混不清地呼唤了两声，随后立刻瞪大眼睛爬了起来，猛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攥住了“玛姬”的肩膀。
“那个混蛋一定有阴谋！你不能相信它！绝对不能答应他的……”
“把你的手拿开！”
“玛姬”面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声线冰冷地道：“金伯利，你之前在私下里称呼我的时候，就是如此不敬吗？”
“什么？”
名为金伯利的中年男人愣了愣，随后便觉得两臂一冷，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失去了双手的所有感觉。
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顾不得理会腕部传来的剧痛，满脸震骇地道：
“你不是玛姬！你……你是……”
“玛姬”的肩颈微微一晃，抖掉了卡在自己肩头的手掌。
随后并没有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而是冷笑着抬手一矛捅了过去，直接刺透了中年男人的心脏，并极为用力地在里面搅了搅。
“呕……哇！！！”
猛地吐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中年男人眼带悲意地倒了下去。
在被搅碎心脏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玛姬”的眼神，那里面是直凉到心底的绝望，这分明是玛姬的眼睛。
玛姬大人……不，小玛姬……没想到……叔叔这次还是救不了你啊……
第322章 被套路了
“玛姬”自然读不懂中年男人的眼神。
她先是用力挥了挥手中的骨矛，甩掉了上面残留的血肉，随后笑吟吟地对“自己”说道：
“呵呵，捅穿人类心脏的感觉怎么样？为了能让你好好体会下这种奇妙的手感，我还特意多搅了搅，希望可以……嗯？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话音刚落，“玛姬”的面色便骤然一厉，从愉悦直接转为了憎恨。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歇斯底里的嘶吼伴随着眼泪一起涌出，在发现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后，玛姬毫不犹豫地举起骨矛，对准自己的咽喉刺了下去。
然而在骨矛刚刚触及她的喉咙时，“玛姬”的右半边脸便恢复了笑意，锐利的矛尖儿也戛然而止，悬在她的皮肤上微微颤抖着，画出了一朵梅花状的血痕。
“作弊可不行哦！”
“玛姬”笑着说道：“一出好戏才刚刚开始，身为最重要的主角，你怎么能急着退场呢？”
仿佛被玛姬满是绝望的嘶吼声惊醒，倒在地上的恐怖骑士们动了动，离得最近的一名年轻人更是直接坐了起来。
“唔……玛姬大人？你……”
“噗！”
利落的一矛穿心，完全没想到玛姬大人居然会对自己出手，年轻人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倒了下去，眼神中满是惊诧和疑惑。
“不……不要……你停下！你停下啊！求求你！求求你！”
或是满脸惊愕地捂着喉咙，或是一脸难以置信地仰天栽倒，或是眼神悲伤地引颈就戮，随着死在“自己”手里的人越来越多，玛姬的声音也一变再变。
先是从怒不可遏到声嘶力竭，再从疯狂咒骂到苦苦哀求，最后的最后，便只剩下了没有任何内容的哀嚎。
泣血般的哭喊声响彻了威廉的脑海，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感觉心里像是压了个巨大的秤砣，憋屈得难受。
虽然上辈子曾经见过类似的“手段”，也对这些事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女幽灵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哭喊声，威廉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还能扛得住吗？如果你扛不住的话，我可以把过量的死亡之力灌进你的灵魂，免得你继续……’
回答他的根本没有任何成形的语言，而是一阵又一阵意义不明的嘶喊和哭嚎。
威廉咬了咬牙，调动身上的死亡之力，顺着灵魂通道强行压了过去。
他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女幽灵明显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与其让她这么痛苦下去，真不如直接给个痛快。
‘不！不要！我不要死’
被涌过来的死亡之力冲得清醒了一点，女幽灵那边终于传递出了略微清楚些的话语。
‘现在还不能！我是最后一个还记得它们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记得父亲的人！我绝对不能死！’
‘……’
说是这么说，问题是再这么下去，就算你是幽灵八成也要发疯了，到时候还能记住自己叫什么就不错了。
看着已经被杀掉了一大半的【亡骸骑士团】，威廉暗自叹了口气。
死国之门现在仍未开启，“通路”狭窄得很，九阶强者的灵魂“偷渡”，就像一根圆头的紫色大茄子正在通过后门，那动静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人的。
而且它刚才大量动用【血肉权能】替恐怖骑士们恢复肉体，澎湃的能量波动简直就像茄子突然长刺了一样醒目，翘班的知识教皇此时八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所以当下最稳妥的方式，自然是继续装死等支援，至于被干掉的【亡骸骑士团】，只要待会儿用【亡灵复苏】挨个拉起来就行。
这种皆大欢喜的好事，简直就是白给的好“剧本儿”，至于女幽灵……抱歉，这种时候必然要优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而且她也只是比较惨而已，并不是真的一定会牺牲。
只要自己不将两人间灵魂通道抹消，她的灵魂印记就会一直存在，大不了走一边复活“召唤物”的路子而已。
这确实是通往happyend最稳妥的剧本，起码威廉一开始是这么想的，而且事情也在按照他的猜想进行。
可眼看着已经离成功不远，但此时的他有点躺不住了。
无他，男人可不能老在地上躺着，时间长了容易肾虚。
咯吱一声把自己的脖子扭了回来，威廉催动心口处的两枚蹄印，抽取阴影之力灌进【拉米娅的指节】，照着“玛姬”的身后阴险地捅了过去。
“噗通。”
猝不及防之下，正在大肆杀戮的“玛姬”被顶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扑倒在了两名恐怖骑士的尸骸边上。
踉踉跄跄地直起身，摸了摸右臀上近一指宽的血洞后，“玛姬”转过身惊讶地打量着满脸戒备的威廉。
“人类，你居然没死？”
紫色圆头大茄子的脸上满是疑惑，因为本身就是由大量尸骸组成，它自然对人体的结构极为了解，完全没料到有人的脖子被扭到正后方还能活着，着实对这次偷袭没有任何的防备。
根本没有理会这句废话的意思，威廉死死地盯着“玛姬”的右腿，目光恨不得透过那白皙的皮肤，直接将里面的肌肉群剖析得一干二净。
单论体质和力量，威廉有绝对的自信，可尸骸大君鬼魅般的速度过于骇人，自己的反应根本追不上他的出手速度，连逃命都是奢望。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一次“复活”近百名恐怖骑士，尸骸大君的消耗绝对不小，而且后臀的肌肉还被捅伤，右腿的移动必然要慢上几分。
只要盯死了它的右腿，注意它起步时的姿势，一定有机会成功防守甚至做出反击！
见威廉的目光始终在自己右腿上打转，“玛姬”只是眼珠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呵呵，愚蠢！这种小伤我……嗯？
随着它试图催动死亡之力弥补血肉，“玛姬”身后的伤口上顿时传来了滋滋的声响，并发出了淡淡的焦臭味。
尸骸大君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那根棒子有问题，看那个满是木纹的模样，八成是属于自然序列的圣遗物！
“玛姬”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发现短时间确实无法处理伤口后，她试着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腹，着手处的衣物仿佛活物般左右裂开，露出了雪白的肚脐和两个南半球的一角。
威廉的目光几乎是本能般地向上抬了一瞬，然而他什么还没看清的时候，视野里便彻底失去了“玛姬”的身影。
卧槽！好卑鄙！
第323章 交流与击剑
在刚把眼睛抬起来的时候，威廉就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好。
但奈何有些事真的不以意志为转移，在大部分时候，人类的本能总是比理智要快上那么一线。
“噗滋。”
威廉只觉得身上一暖，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整盆猪下水，大量腥臭的液体和零碎的血肉组织落得到处都是，直接蚀烂了他身上特制的对王后专用侍卫服。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浸蚀污血，需要进行一次特殊检定，检定未通过将损失大量血肉】
【检测到属于血肉生物，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尼玛！好恶心！
虽然被扑面而来的恶臭攻击熏了个够呛，但威廉的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幸好这次是需要检定的【浸蚀污血】，而不是无需检定的【僵化尸液】，不然可真要栽了！
就在威廉放下双臂伺机还手时，却突然觉得屁股一冷，有只冰凉的手掌搭在上面用力地捏了一下。
“……”
？？？
我尼玛……你都是亡灵了还有这个癖好？
就在他刚想回身反击时，那只冰凉的小手继续朝下方探了过去，飞快地在他的大腿根及其它发力的肌肉群上用力地捏了捏。
【尸骸大君LV90对你使用了体质探查能力，获知了你身体的部分信息】
我没猜错！果然是最顶尖的素材！
“玛姬”的眼神倏地亮了起来。
刚才“扭断”威廉脖子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名人类不仅身体强离谱，而且似乎完美得有些异常，既找不到任何的暗伤，也没有丝毫锻炼过度带来的变形。
似乎将【血肉魔巨人】打熬到了一个理论上不可能达到的极限状态，哪怕是一头真正的巨人，怕是也无法将肉体锻炼到如此完美的境地。
这种“标准”的肉体，虽然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处，但对于那些热衷肉体改造的巫妖来说，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硬通货，给条龙尸都不换的那种。
微微侧身躲过威廉的反击，尸骸大君双眼紧盯着他流畅和谐的肌肉线条，已经在心里为这具完美的肉体找到了合适的买家。
它先是主动收回了【浸蚀污血】，避免搞坏了这件难得的宝贝，随后主动在威廉面前现出身形，笑吟吟地开口问道：
“你下面那东西能用吗？”
“……”
？？？
“别误会，我虽然是诞生于血肉生物的尸骸，但对于你们那种低级的欲望没有任何兴趣。”
“玛姬”的手掌迅若闪电般地在威廉的肩背上拍了拍，在确定同样没有任何问题后，随即喜笑颜开地解释道：
“只有在你发力的时候，我才好探知具体的体质，所以你那里是否完好无损，我并不十分清楚。
虽然我觉得那东西没什么用处，但那些巫妖不一样，他们还是很在乎素材完整的。
所以如果你身上没什么暗病的话，我会考虑尽量将你的尸体保持完整，这样价值会更高一些。”
特么的，居然还是个良心商家！
暗自吐槽了一句后，威廉死盯着“玛姬”白皙的右腿，抬手一棍子抡了过去。
尸骸大君微一仰身避过了他的攻击，随后赞赏地打量着威廉的肉体。
不错，沾了【浸蚀污血】居然还没影响行动，这具肉体的素质怕是能让那些女巫妖尖叫出声……不对！怎么连一点儿灼伤都没有？
“玛姬”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边迅捷地闪避着威廉的进攻，一边借机不断地检测威廉的身体。
确实一点儿伤痕都没有！这不可能啊！
这具身体的强度不高，释放的【浸蚀污血】虽然没有本体那么强，但也绝对不弱，哪怕开着【石化肌肤】的巨人，也要被烧蚀得遍体血肿，这家伙怎么一点受伤的模样都没有？
在尸骸大君惊异于威廉的异常时，威廉的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明明屁股上有那么大一个窟窿，居然依旧快得连影子都看不见，这特么该怎么打？
【拉米娅的指节】上那点儿自然之力根本撑不了多久，等她消磨掉那些残留的力量，把屁股上的肉长好了，刚才那一棍子就算白捅了！
玛德！这屁股肉要是能再薄点该多好，就差一丁点儿啊！明明只差一点儿就能戳伤她骨头了！
这该死的屁股，长得太肥了！
‘你……你能不能把感知阻断一下？我……停下！’
得到女幽灵的信息后，威廉双腿蹬地瞬间停步，险之又险地闪过“玛姬”的指甲，避免了被戳个前后通透的命运。
‘阻断不了，我们这是灵魂版的语音通话，又不是一条条发的威信聊天。’
“威信是什么……肩胛！”
威廉肩膀一沉避过了尸骸大君的利爪，随即在脑海中“回复”道：
‘总之就是阻断不了，你先忍着点儿吧，我尽量不吐槽你的……玛德这动作是人能做出来的？你屁股上的窟窿是假的吗？’
‘……’
这人……战斗的时候表面上一句话都不说，但心里怎么全是废话啊！
‘因为我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往左捅一点儿！’
看着“玛姬”屁股上逐渐收缩的血洞，以及下面开始重新生长对接的肌肉，威廉的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那个该死的知识教皇在干什么？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没发现有个大茄子钻进来了？卡梅隆老头的活儿就这么好吗？
尸骸大君给的压力越大，威廉的脑子也就越乱，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而女幽灵正与他通过灵魂通道相互链接，这些念头自然瞒不住她。
听到了大量不明所以的消息后，女幽灵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在通报“敌情”的间隙中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那个……钉头锤是什么锤？还有，我以前也和别人击过剑，这种贵族运动还能用钉头锤吗？’
‘……’
她提问的时机太过紧要，威廉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想法，一不小心把大量和击剑相关的知识漏了过去。
而得到了这些奇妙的知识后，女幽灵的灵魂明显有些超载，和威廉间的灵魂通道产生了剧烈无比的波动，险些直接断开。
‘不！不是啊！我说的击剑不是你想的那个！我求求你了！你别再想这个事儿了啊啊啊！’
第324章 缩水和垃圾话
就在威廉竭力把钉头锤挤出脑海，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尸骸大君的脑海中却波涛汹涌了起来。
这个人类的身上，绝对有个大秘密！
在察觉到威廉异乎寻常的抵抗能力后，尸骸大君按照从弱到强的顺序，逐一试验了十余种攻击方式，却发现威廉并没有太在乎强度，而是有意识地躲避其中的某几种攻击，而对剩余的战技和能力视若无睹。
而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个人类的选择都是对的。
凡是那些被他无视的攻击，确实也无法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针对灵魂的【精神奴役】甚至直接施法失败，反而冲得自己一阵头晕眼花。
这种不合逻辑的抵抗能力倒还在其次，最令尸骸大君感到震惊的，是威廉对它进攻方式的熟悉程度，种类、属性、出手速度、战技释放间隔，仿佛只要自己一抬手，他的心里就有了大致的猜测。
又一次偷袭被威廉提前躲过后，“玛姬”一个箭步向后跃出，主动脱离了战圈，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面前的威廉。
不对劲！
回忆了一下自己漫长的生命，确认其中并没有这样一张脸出现过后，尸骸大君顿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为了测试这家伙的身体，有意地放慢出手速度，让体内的玛姬能够来得及向他“告密”。
但后来自己逐渐提高了出手速度，还准备了一些玛姬绝对无法发现的隐秘攻击，他虽然无法全部闪过，但却一样能够有所防备。
这名人类对自己的熟悉程度，有些高得过分了！
这绝对不是【预知眼】或者【超高速反应】之类的能力，而是最为单纯的熟悉！就好像……好像曾和自己战斗过几百次一样，把自己的出手习惯摸得一清二楚！
……
见到“玛姬”主动停手，威廉顿时悄悄地松了口气。
作为常年蹲守在死国之门附近的boss，尸骸大君算是他的“老熟人”之一，上辈子人类帝国反攻冥土的时候，这家伙着实推过了不知道多少遍。
虽然自己没有上辈子那么华丽能力和军团，但现在的尸骸大君也一样是个残次品，既没法展开最强的【万尸】形态，手底下那些难缠的军团也一个都不在。
稍微熟悉一下它的出手方式后，自己甚至有些应对自如的味道了。
但随着尸骸大君的屁股逐渐长好，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如果再回到之前那种连眼睛都捕捉不到的状态，哪怕应对得再好也有翻车的时候。
想到这里时，威廉咬了咬牙，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
……
只能放弃卖掉他的打算了！
发现了威廉身上的异常后，“玛姬”的脸色骤然转冷，看着他的眼神中，涌现出了无比冰冷的杀意。
这个人类，一定！必须！而且只能死在我手里！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知晓自己的能力和习惯，但这种情报绝对不能让其它人知道！
自己的能力如果被泄露给同级别的敌人，那就会成为一柄插向自己心口的刀子！
必须杀掉他！
折断他的骨骼！消融他的血肉！扯碎他的灵魂！甚至还要追到冥河里去，哪怕被河水洗掉一部分记忆，也要揉烂他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残渣！
‘等等！不对！你快跑！’
正犹豫要不要动用最后手段的威廉，猛然听到了女幽灵急切的呼喊：
‘跑啊！它这次要动……’
玛姬的通风报信戛然而止，大概是尸骸大君做了什么，她和威廉之间的灵魂通道虽然没有完全崩塌，但也彻底陷入了沉寂。
发觉不对的威廉连忙抬手准备防御，然而却没有等来任何攻击，只嗅到了一股浓郁无比的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
威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发现对面的“玛姬”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化为了一股汹涌的暗红色血水，将周围的地面浸得一片腥红。
卧槽……你疯了吧！
暗红色的血毯瞬间扩散，眨眼的功夫便染红直径近百米的土地，仿佛一只摆在大地上的血色圆盘，将恐怖骑士们的尸身和威廉一并乘在其中。
“唏律律！”
惊惶的嘶鸣声接连响起，灵魂逐渐回归的梦魇们刚一起身，便被血色圆盘“托”了起来，凡是有试图逃跑的家伙，瞬间便会被浓稠的血浆吞没，捆缚在地面上不停地挣扎着。
在血毯刚刚展开的时候，威廉便将【拉米娅的指节】死死地钉在地上，借助它吸收负面能量的特技，勉强护住了自己周围的一小块地方。
然而随着血毯的厚度逐渐增加，【拉米娅的指节】跟着变粗变长，威廉身周的安全区却在逐渐缩小，最后甚至不得不攀爬其上，才能避免被一波又一波的血浆卷下去。
这特么……怎么突然开大了？
头疼地望着周围巨大的血色圆盘，对于尸骸大君的突然暴走，威廉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起手【血海】铺场，接下来不会真要开【万尸】吧？这可是法兰！它疯了吗？
遗憾的是，往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在威廉震惊的目光下，大量血肉外露的生物自【血海】中爬了出来，并齐刷刷地仰起头，整齐化一地朝“树”上的威廉望了过来。
威廉被它们怪异的眼神瞪得心肝乱跳，但大致扫了一下【血肉尸骸】的人数后，他心头的紧张反倒缓解了些许。
就像【血海】变成了【血池塘】一样，尸骸大君开出来的【万尸】也缩水严重，勉勉强强只能叫【百尸】，连【二百尸】都算不上，现在还远没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人类！”
一百多具血肉外露的尸骸齐齐发声，无论性别、年龄、体型甚至种族，所有人的声调都是一个味道，里面满是浓得快要溢出来的杀意。
“害我浪费掉这么多血肉！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最痛苦的死法！”
“……”
这熟悉的垃圾话……真是……
威廉神情复杂地看着冲过来的【血肉尸骸】们，尸骸大君每次开【万尸】的时候，必定会说一遍这句话。
只不过以前自己都是当笑话听，然后反手跟队友一起弄死它，但这回……没准儿它真能做到一次了……
威廉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的问号已经从水泉一路标到了河道。
我最开始的目标……不是逮一匹梦魇吗？……怎么闹到和偷渡的九阶亡灵决一死战了呢？
第325章 闷SAO
‘威廉，你叫威廉对吧！全名是什么？’
在百余名【血肉尸骸】发动冲锋的时候，女幽灵突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急切地对威廉询问道：
‘快给我啊！我要你的全名！’
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威廉的脑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想歪了一瞬。
唉……多少年没人跟我说“我要”了？上次听到这句话，好像还是那个屁股长在胸口的……
‘混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快点告诉我你的全名啊！’
听到女幽灵怒不可遏的呵斥后，威廉眼神一眯冷笑出声。
呵呵，满脑子那啥可不是我的问题，都怪我这十六岁青葱少年的躯体，分泌的男性荷尔蒙过于旺盛了点儿。
话说，如果在这么下去的话，我二十多岁之后不会和表弟一样满脸大胡子吧？嗯……听说胡子比较多的人X能力一般都……
‘你混……’
“吼！！！”
低沉的咆哮声响起，一头体型极壮硕的【血肉尸骸】撇下同伴，率先冲到了【拉米娅的指节】附近。
只见他伸出双臂，一人搂住两人合抱的木棍，暴喝一声，裸露在外的肌肉偾张而起，硬生生把【拉米娅的指节】拔得节节高升。
连混血巨人的尸体也送来了，真尼玛下了血本啊……
攀在【拉米娅的指节】顶端的威廉叹了口气，右臂高抬重重地往下一砸，之前被拔起近半米的巨木轰地一声重新砸了下去，捅豆腐似地重新扎进了更深的地面。
剧烈的震荡以【拉米娅的指节】为中心传了出去，震得率先扑上来的【血肉尸骸】们一阵东倒西歪，整齐的阵型被瞬间冲得凌乱不堪。
直面巨力的混血巨人更为不堪，在力量的较量上，它本就差了威廉不止一筹，再加上【拉米娅的指节】巨大的重量，这次碰撞扯得它两臂上的肌肉根根断裂，整个人更是被巨力带歪了身子，一头撞在了【拉米娅的指节】上，半个脑门儿都瘪了下去。
女幽灵的惊叹声适时地响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个力量也太过分了吧！’
我是什么人？当然是DIO大的人！
威廉冷笑了一声，双腿一蹬直接踹倒了耸立的巨木，从近十米高的半空中落了下来，炮弹般踏在了地面上，溅起了大片粘腻的血浆。
【进入尸骸大君LV90的自生血海，所有非死亡序列的力量，都会在大量血液消磨下按比例削弱，另外，所有踏足血海的生物，都将遭受一次强力的诅咒】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血疫诅咒，出现特殊负面状态‘疫病’，预计将在离开血海范围30分钟后自行消失】
随着系统及时的提示声，威廉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原本清醒的头脑也有些发昏，思维运转的速度明显下降，两肺更是隐隐传来浓重的滞涩感。
他鼓起胸膛猛地吸了口气，气流音如同扯风箱般剧烈，然而得到的氧气却比之前还要差上不少。
用力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威廉的脑海中短暂地掠过了一个想法。
这状态……哪怕是缩了水的，还是恶心的一批啊！
‘还是？你曾经见过这个能力吗！’
女幽灵的疑问声再次传来。
‘你……你怎么会对它的能力这么熟悉啊，难道你曾经在哪儿见过这个混蛋吗？’
抬腿把冲上来的混血巨人蹬了回去，威廉面不改色地回复道：
‘居然喊自己混蛋，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楚的啊？’
女幽灵的灵魂通道抖了抖，随后疑惑地反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对了！你快把名字告诉我！我可以将亡骸骑士团的指挥权交给你，然后你……’
‘然后我就中了你的诅咒了对吧？’
威廉双臂一揽，将直径一米多的【拉米娅的指节】搂在腋下，蛮横无比地一棍子扫了出去，打爆了二十多只【血肉尸骸】后，才被剩下的家伙们联手截住。
‘我想想啊，需要真名的诅咒挺多的，但你毕竟不是专门玩儿诅咒的，估计也就是那几种吧，【邪魔低语】还是【恶祟诅咒】？’
“女幽灵”重新恢复了沉默，而另一个人却聒噪了起来。
“吼！！！”
刚刚修复好身体的混血巨人暴喝一声，奔着威廉的背后凶猛地扑了过去。
只见它将两只锅盖大小的巴掌高高抬起，叉在一块儿攥成拳头，对准威廉的后脑勺猛扣了下来。
头皮发凉的威廉立刻俯身让过脑袋，随后左臂搂住【拉米娅的指节】，右臂划了个半圆后向身后横挥，直接捣在了混血巨人的手腕侧面。
“砰！”
仿佛攻城锤擂过一样，混血巨人骨节粗大的双手瞬间扭曲变形，交叉在一起的手指更是扭得不成样子，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
然而威廉并没有给它最后一击，而是拖着【拉米娅的指节】撒腿就跑，并且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身后【血肉尸骸】们的动向。
‘你是怎么发现的？’
“女幽灵”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这次的味道却和之前简直大相径庭，既没有冰冷的声线，也没有焦躁的情绪，反而平淡得像是在打报告一样。
‘我刚才那些话应该没有破绽才对，为什么你能发现这边换了人？’
没破绽？破绽大了！
威廉根本没有为敌人解惑的意思，二话不说埋头猛冲，然而他脑海中的想法还是不小心露了过去。
‘居然是不够害羞吗？’
控制了女幽灵的尸骸大君顿时恍然大悟，它有些苦恼地道：
‘你们人类的情感还真是复杂呢，喜悦、愤怒、崇拜、憎恨……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难理解，但害羞、发情、急色……还有那些和繁衍生殖相关的状态，我一直都理解得不是很好。
哦，对了，原来这种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偏要装作听不懂的行为叫害羞啊，我记下了。’
‘……’
？？？
什么都知道？
尸骸大君话里面的讯息有点儿多，威廉听得趔趄了一下，险些被身后扑来的狼形尸体咬到脚踝。
卧槽！原来你听得懂我的那些X段子啊！
同是天下老司机，为何非要装纯洁？
威廉一边暗自吐槽着人心不车，一边给女幽灵狠狠地打上了一个闷骚的标签。
‘滚滚滚！你滚啊！’
女幽灵气急败坏的声音猛然响起。
‘我只是听父亲他们讲过几句，才不是闷……’
第326章 【乌奈·树之须发】
这才对味儿！
威廉嘴角微翘，一肘将冲着自己喉咙咬来的狼形尸体砸得横飞出去，随后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浆，在脑海中回复道：
‘装什么装？听懂了就证明你不纯洁了！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装害羞，不是闷骚是什么？’
‘我跟你拼……你个混……你全家……’
女幽灵的灵魂能量瞬间暴涨，竟然连续突破了尸骸大君的控制，传来了几条恼羞成怒的咒骂。
听到这些断断续续的“声音”，确认女幽灵只是被控制而不是被占据后，威廉毫不犹豫地截断了两人间的灵魂通道，随后抡圆【拉米娅的指节】，挥向了身后穷追不舍的尸体。
然而这次却没有之前那么顺利，在察觉到威廉的意图后，十头体型各异的【血肉尸骸】上前一步，双手交叉于身前摆出抵抗的架势，随后身形一阵模糊，全部变成了身高只能到威廉肚脐的矮人。
“弥安撒护佑！”
随着一句标准的矮人祈祷语，血海之下的地面猛然隆起一道数米厚的石脊，威廉全力挥出的攻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上面，但却被一股土黄色的能量稳稳接下。
长度近十米的棍子砸在数米厚的石脊上，不仅没有出现土石崩裂的场景，反倒如同落空般寂然无声，只传出了一缕细若蚊蝇般的嗡鸣。
擦！这家伙的能力还是这么恶心！
随着血肉模糊的矮人尸体齐吼出声，缭绕着土黄色光芒的石脊开始反卷，一只只岩石组成的大手朝着【拉米娅的指节】抓了上去。
威廉抬腕一搅震碎了这些手臂，把缩小了不少的棍子收了回来，连再来一下试试的想法都没有，重新开始玩命狂奔。
这些【血肉尸骸】根本就是不死的，只要【血海】还没有干涸，便可以借助里面的能量高速再生，哪怕被烧成了灰烬也能重新爬起来。
对于这种一力降十会的粗暴能力，威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上辈子的时候，他也是靠着人数五倍以上的精英军团，顶着随时翻车的可能反复清剿，才能“破解”这个难缠的能力，但现在孤家寡人的状态……
啥也别说了，跑吧！
然而【血肉尸骸】们已经重新列好了阵型，在几次进攻摸清了威廉大致的能力后，五十余具尸体缓缓变成了人类女性的形态。
伴随着神秘的咏唱声，各种各样的组合奥术依次出现，对他的前方进行覆盖式打击，逼迫着他重新转头往回撤。
剩下的尸体也纷纷开始变形，有的化作了某种体型细小的鸟类魔兽，子弹一般朝着威廉追了过去，有的干脆隐去了身形，根本不知道消失在了哪里，有的则变成了身形佝偻的巨魔术士，低下头默默地吟诵着什么。
当威廉手忙脚乱地挡开鸟群时，一道又一道功效不明的诅咒层层叠叠地套了过来，各式各样的泥沼和陷坑凭空生成，直接将他陷在了里面。
而当威廉刚刚勉力挣扎出来的时候，十多名膀大腰圆的混血巨人又扑了过来，先是男上加男，接着勉为其男，最后和他纠缠得男分男舍，硬生生靠着力气把他重新按了回去。
威廉从泥浆中抬起头，瞥了一眼逐渐聚拢的【血肉尸骸】们，咬了咬牙决定拼上一把。
不能等了！再等就完蛋了！
他右手一抖，将【乌奈·树之须发】取了出来，将一端塞进嘴里紧紧叼住，随后右手和脖子同时发力，拇指粗细的枝丫应声折成了两截。
“静谧、温柔、森林在上。”
一声语调深厚悠扬的祷告响起，威廉丢出去的两段树枝绽放出了耀眼的绿光，以这两截树枝为根，数百道粗大的根须瞬间自血水中探出了头，以令人惊异的速度疯狂生长。
深棕色的树根眨眼间便将周围大片的血水吞噬一空，连带着足有六十多只【血肉尸骸】也遭了殃，被缠卷揉捻得肢体破碎，并化为养料吸收得一干二净。
满是怒意的声音自根须深处传了出来。
“竟然是如此邪恶的力量！热爱自然的精灵哟，你折断了我的须发，是因为受到了这些恶徒的欺凌吗？
我虽已重归自然，但我残存的灵魂必将为你讨回……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名橘皮鹤发，浑身蒙着树皮的老妇自根须深处现出了身形，她面色痛苦地捂着脑袋，老迈的身形不停地哆嗦着，看样子这些带着诅咒的血水对她来说同样负担不轻。
在看清了威廉的种族后，老妇脸上的痛苦之色转为了浓烈至极的杀意，她咬牙切齿地瞪视着被按倒在地的威廉，满面愤懑地怒吼道：
“该死的！我的须发怎么会在肮脏的人类手上！你受死吧！”
“等等！”
威廉先是右肘猛拐，将按着自己脖颈的混血巨人怼得骨断筋折，随后挣扎着抬起头大声喊道：
“别动手！我是自然教会的信徒！”
听到威廉的“自白”后，浸满了血迹的树枝暂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眼见嘴炮有效，本来准备闭眼硬抗的威廉大喜过望，嘴巴蹦豆似地飞快说道：
“我虽然是个人类，但我们安德森家的人全都是自然教会的狂热信徒，我们不吃需要引火烹煮的食品，不住土石垒成的屋子，不用金属打制的武器，甚至不穿兽皮和草叶之外的衣服……”
“……”
刚复苏的老妇灵魂本就动荡不安，吸收了太多的血水又让她思维迟缓，听到威廉连珠炮一样的说辞时，脑子明显有些不够用了。
她有些自卑地偷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树皮衣。
话说……我扎衣服的绳子好像是人工的啊……
威廉的“自白”仍在继续。
“我们深深憎恶着自己的出身，恨不得立刻摆脱这无法与自然共存的邪恶肉体，直接把灵魂投入冥河，下辈子成为一颗普通的小草，成熟后被善良的动物吃掉，再变成粪便重新落回大地母亲的怀抱，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面对这名一脸狂热之态的人类，一向自诩自然之怒的老妇喉头动动了动，有些讪讪地道：
“额，守护自然吧……其实也不用那么极端……稍微慢上一点儿也行……”
第327章 激战
“你太让我失望了！”
愤怒的呵斥声自威廉口中响起。
仿佛被老妇妥协的劝告惹恼了，他双臂撑地上身一挺，激愤之下居然顶得混血巨人们一阵乱晃。
发现【血肉尸骸】们的力量减弱，威廉顿时大喜过望，一边借机挣脱混血巨人尸体的钳制，一边厉声道：
“敷衍！妥协！软弱！就凭这种墙头草一般的态度，你拿什么守卫自然的纯净？”
我……我拿什么守卫……自然的纯净？
威廉的话仿佛教堂的钟鸣一般，震得老妇的脑袋嗡嗡作响，连带着精灵之森深处的本体也颤抖了起来。
是啊！一直都坚定无比的我，为什么变得如此软弱？到底是什么摧垮了我的信念？
是肉体不可违逆的衰老吗？
是同族们聒噪的冷嘲热讽吗？
是那一次又一次的功败垂成吗？
乌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堕落的？你对自然的珍爱程度，居然连一只生来肮脏的人类都不如，这样也配自诩森林的守卫者吗？
就在老德鲁伊被唬得扪心自问时，威廉已经彻底掀翻了压在身上的混血巨人，三拳两脚将它们送回了血海里。
【乌奈·树之须发】被使用时，自行吸收了附近大量的能量，本就缩水严重的【血海】直接被抽空了四成还多，连带着【血肉尸骸】们的恢复力也跟着暴跌。
被威廉锤死的混血巨人们好半天才修复好了身体，其中一只体型较小的巨人身形一缩，抖动两下后变为了女幽灵的样貌，她望了望已经跑出几十米远的威廉，清秀的面孔上满是不甘之色。
“哼！污秽的生物！”
看着面前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女性人类，老德鲁伊神情一厉，不待尸骸大君开口说话，腰杆粗的根须直接将人碾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谁给你们的胆子！区区亡灵，居然敢在生者的国度围攻自然的信徒？”
只听一声暴喝，老妇满是褶皱的双手猛地一合，数以百计的植物根须挤开土石窜了出来，顷刻间便将刚爬起来的【血肉尸骸】们再次碾碎，周围的血海更是被清空了好大一片。
“混账！”
愤怒的咆哮声自血海中响起，屡遭重创的尸骸大君勃然大怒。
在分出两只【寻踪隼】盯住威廉后，它主动把幸存的【血肉尸骸】们收回了血海。
“滋——”
烙铁入水般的声音响起，周遭的血海中猛然升起大片大片的烟雾，一只只浑身燃烧着浅绿色焰苗的生物钻了出来，顷刻间便将周围的血海蒸干了好大一片。
哇哦~四阶熔岩魔的尸体也送过来了，这货上头了啊~
见事情正在按照最完美的方向发展，威廉瞥了一眼天空盘旋着的两只大鸟，头也不回地开始往血海的边缘撤（逃）退（跑）。
虽然他自诩皮糙肉厚，但无论七阶【古树德鲁伊】的灵魂投影，还是九阶【尸骸大君】的部分肉体，无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这是正常的战略转近，绝对不是从心……嗯，绝对不是。
“污秽！腌臜！该死！”
在被数十头【熔岩魔】烧毁了大量根须后，精灵老妇心头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伴随着低语般的细微风声，她土黄色的皮肤颜色逐渐加深，变为了树皮状的深褐色，整个人的体型也迅猛地膨胀了起来。
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原本病恹恹的佝偻老妇，竟化作了一只二十多米高的树人。
虽然深褐色的表皮上满是刀砍斧凿的痕迹，垂落在两膝之下的大手也缺损了一只，但那高大雄健的身躯望上去仍旧极具压迫力。
“呼！呼！”
狂风席卷枝叶的声音响起，这风声便是树人的语言，在不知道放了什么狠话后，高大的树人挥动疤节累累的手臂，足有五六米宽的巨掌如陨石般轰然砸落。
【遭受古树德鲁伊LV70的地动山摇，暂时无法站立】
刚奔到血海边缘的威廉被晃得一个趔趄，先是一头扑倒在了血海里，随后被浪涛般的血水直接卷了出去。
他回头望了望，发现熔岩魔军团已经和老树人打了起来，而在挨过了最开始的爆发后，终究还是属性克制的熔岩魔军团更胜一筹。
树人的身上到处燃烧着绿色的魔焰，满是刀斧痕迹的躯干被烧得一片漆黑，虽然看起来还能坚持一会儿，但估计是撑不了太久了。
啧……能够随时有针对性地更换军团，小规模战役的时候简直就是耍赖啊！
面对这种敌人，如果做不到第一时间压制，那基本就……咝！居然还用手拍？你拍也就算了，好歹先用【根须缠绕】把人逮住再下手啊！
不知是吸了太多带着疫病诅咒的血水，还是灵魂休眠太久导致脑子缺了根弦，老树人的战斗方式笨拙得惊人，连续的脑瘫操作看得威廉血压直接拉满。
我擦，居然还站着挨揍，【熔岩魔】的高温也在蒸干血海，你要是打运动战就该它傻眼了啊，你就不知道换个地方么？
发现友军脑袋上长的是个猪头，威廉不得不停下了战略转（跑）进（路）的脚步。
玩忽职守的教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这头古树德鲁伊的战斗智商又有亿点点拉胯，再加上头顶上转圈儿的两只鸟……现在跑路的话好像不怎么稳当啊……
就在威廉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匹通体漆黑的梦魇忽然自附近的血海中挣扎了起来，连浸透了血浆的皮毛都来不及甩，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明显被打架的大佬们吓得不清。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眯起了眼睛，随后若有所思地四下望了望。
他有些惊讶地发现，附近的血海下浮现出了不少深色的阴影，正是那些一开始就被抓住的恐怖骑士。他们也被翻涌的血海卷到了边缘，而且不少人已经重新挣扎了出来。
也对，这次的【血海】本来就是乞丐版，然后先是被【古树德鲁伊】狠狠地吸了一波，接着又被【熔岩魔】们蒸干了好大一片，剩下的血液已经不足以困住他们了。
望着这些被【血疫诅咒】搞得病恹恹的骑士，威廉有些犹豫地抹了抹鼻子。
三阶【恐怖骑士】对四阶【熔岩魔】啊……也不知道好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