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这特么也行？
“……”
算你狠！
看着掌心中幸运硬币那幅躺平任艹的模样，威廉终究还是没能下得了狠“手”，只是啐了它一口便收回了手掌，开始检查起了另外两项奖励。
首先是那个名字很长的《秘册》，这是一本磨卷了边儿的古书，和小富婆的某些垫子一样材质的封皮，而质地这么珍惜的封皮，在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磨损后，居然还是被刮破了。
古书内里黄中带绿的草叶纸更是碎得不成样子，靠着某种定型的奥术才维持住没有完全碎掉，这玩意别的先不谈，光卖相就已经是个有年头的东西了，给人的感觉确实有点“了不得”。
小心翼翼地把这本“破”书托在掌心，威廉伸出右手轻轻地在封皮上摩挲了两下。
【被定型奥术半固化的古代书籍】
【普通物品】
【一本记载了大量魔偶学知识的古代书籍，但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即使有用于保存书籍的特化奥术护持，依旧朽烂了大部分文字，只有小半的篇章还能勉强阅读】
【详解：《魔偶秘典》，作者不详，编者不详，译者不详，根脚亦早已不可考证。
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这本书应该是精灵王朝末期的诺姆精灵们，对于当代及前代大量魔偶学知识的编纂及汇总。
尤为令人可惜的是，其中九成九的篇章早已散佚流失，或是毁于战火，或是毁于意外，或是被某个位于神圣帝国北部的大帝国藏匿，该国卑鄙地抄袭了其中的材料学及部分药物学篇章，借此创造出了现代炼金学的基础雏形……】
“……”
看到这里时，威廉极度无语地咧了咧嘴。
神他马某个“位于神圣帝国背部的大帝国”，那还能有别人吗？你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干脆直接念奥术帝国的身份证号得了！
【这本《秘册》，作为《魔偶秘典》假体六册中的偶化生物改造篇，既是《魔偶秘典》的收尾篇幅，也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篇。
可惜的是，在还没有将这一部分的工作做完时，诺姆精灵们便不得不停止研究，走上了战场，加入了争夺奥法大陆主导权的种族之战中。
并因为造成的杀伤过于巨大，被光明教廷的当代教皇盯上，全族所有成年精灵都被神器一体镇杀，诺姆精灵族的文字和学识基本失传，《魔偶秘典》再无编修完成的可能……
注：以上内容来自《人类纪散佚孤本考据》作者妮可·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1152——？）
唔……话说这个叫妮可·亚瑟提的，名字真的是好眼熟，别的不说，就那个姓氏就特别眼熟，再加上生卒年……
嗯……待会儿记得问问小富婆，他们教会那位二百五教皇有没有什么后代，看名字的话可能是个女的。
哦对了，二百五教皇的家务事可以等会儿再研究，现在还有一项奖励没看呢，应该是矮人巫妖的一项随机专长。
想到这里时，威廉眼神期待地点开了系统面板。
最好的专长不用说，肯定是【荒芜】了，毕竟作为八阶【荒芜巫妖】的冠名专长，不管是效果还是强度都是一顶一的猛。
虽然只有施法者才能最大限度地把这个专长发挥出来，但对于自己来说，削弱对手魔法效果的作用已经足够强了。
其次的好选择就是【亡者精通】，虽然肯定比不上【荒芜】给力，但增加麾下亡灵军团的伤害倒也不错，最起码比那些双重施法、瞬发默发劣发、削对手元素抗性之类的要强。
自己好好一个近战大爹，要真是随到了那些的话，可真是dio用都没有，开和不开都是扯犊子。
唔……现在命运女神就站在我这边，我总不至于那么脸黑吧？
光速忘记了自己刚准备对人家做什么，威廉仿佛玄学抽卡的某些氪佬一般，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了两句，随后闭着眼睛点开属性面板，等拉到差不多位置的时候猛地睁眼一瞧。
在天赋栏和特技栏之间，慢慢出现了一条新增的项目。
【专长：裸甲恶斗（种族）】
？？？
握了棵草的！这他马也行？
无语地啐了一口啥也不是的幸运硬币，威廉收回手，默默地点开了【裸甲恶斗】的说明。
【裸甲恶斗：主动脱掉身上的护甲装备时，近战造成的伤害将会大幅提高，而脱下的护甲装备越是强大名贵，伤害增幅的比例就会越高】
【作为血统高贵的王血矮人，你生来便是一名勇猛无畏的战士，你的血液中燃烧着对力量的渴望，你注定将踏上追寻荣耀的道路。
而战士的最高荣耀，无过于满身的累累瘢痕，每一处险死还生的创口，都代表着一次力战克敌的武勇！】
“……”
我特么还真忘了，种族专长也是专长的一种来着。
威廉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想起来马马杜这货虽然是个不玩近战的巫妖，但人家当年可是矮人族的王子，实实在在的王血矮人，所以王血天赋和专长都是齐全的……
而这个【裸甲恶斗】的专长，上辈子他还真了解过一点，在公认的最煞笔的十大专长里，这个王血矮人的种族专长高居第八。
无它，矮人族论别的可能不行，但论武器装备的精良，那绝对是整个奥法大陆独一档的存在。
而明明有着T1甚至T0级别的硬霸铠甲，还非要主动扒了和别人打才能起效，等于直接砍了矮人玩家的强度上限，怎么能不煞笔？
但是，在最不想碰见的十大专长里，这个被公认的煞笔专长同样榜上有名，而且位置比煞笔榜还要高上一名。
会有这种状况倒也不算难理解，这个沙雕专长虽然砍了强度上限，但在陷入劣势决死一击的时候，却又明显好用得一批。
在千辛万苦打到最后，眼看着就要赢了的时候，对面的矮人把被打得坑坑洼洼的铠甲一扒，突然就焕发了第二春。提着比人脑袋还大的锤子扑上来，搂头就是一下狠的，直接把你给送走了，大半天的功夫全白搭，就问你糟心不糟心？
第607章 大收获
别人糟心不糟心，威廉是不怎么清楚了。
但作为上辈子和矮人住的很近的领主，他在倒卖矿石的时候，经常会跟矮人们产生一些纠纷，互相也没少动刀子。
局面大好的时候，被绝境爆衣的王血矮人愉悦送走的经历不在少数，当真是一看对面矮人脱衣服就脑袋疼。
没想到这辈子，自己居然也有当“爆衣战神”的时候啊……
威廉面色复杂地估算了一下后，突然觉得这个奖励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体质破百之后，他的肉体防御能力就比普通的精炼钢要强了，一般的铠甲本来就没什么用，而且使用【体型巨化】的话还会撑破掉，所以本来就不怎么穿铠甲。
这么算下来的话，虽然肯定没有直接“伪魔免”的【荒芜】好用，但只要打架前先露个肌肉，就能白嫖个伤害增幅BUFF，那这个专长倒也不算差。
在验收完这次的所有系统奖励后，威廉一边计划着搞几套用来叠BUFF的名贵铠甲，一边扭头看向了那柄劈碎【拉米娅的指节】的锤子。
在成为圣遗物之前，【拉米娅的指节】是一株上古树人的尾指，本来就属于那种特别强韧的材质，在成为圣遗物之后更是强度暴涨，结实程度吊得一批。
而一个近战辣鸡的巫妖，手持这柄造型古朴的尖头战锤，居然能硬生生把【拉米娅的指节】劈开，那肯定是锤子的功劳了，总不能它一个元素精通的巫妖，同时还是个近战大手子吧？
至于这锤子的来历……唔……威力惊人、尖头厚底、四棱、从锤头到握柄差不多一臂长，通体金属材质，还可能和矮人有关系……
有点儿耳熟，但想不起来了，还是直接盘一下算了。
放弃了推断这玩意的来历，威廉走过去弯下腰，谨慎地用手指头捅了捅锤柄上磨损严重的兽皮护手。
【庞贝的斩击锤】
【斩击+10】
【特技：斩锤之祖，作为全大陆第一把用来发动斩击的锤子，斩击+5】
【特技：庞贝斩击，在锻造这柄战锤的时候，锻造者在无意中融入了自己的部分武道理念，斩击+5】
【由创立重斩武锤流派的庞贝宗师亲手打造的斩击战锤，在威力强悍的同时，也是一柄价值连城的文物，对铁釜部矮人来说具有极重大的特殊意义】
“……”
雾草！居然是“二十斩”？这玩意现在居然在马马杜的手里！
看完了这柄尖头锤的介绍后，威廉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矮人五大部族分别是，金石、银陶、铜炉、铁釜、钢甲，而庞贝就是其中铁锤部的初代族长的名字。
整个矮人族中，一共有三把锤子最出名，一把是代表王位的【垄山战锤】，一把已经毁在了精灵王朝末期与人类的战争中，最后一把就是这柄失踪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二十斩”，差不多得几十年后才能被人找到。
“二十斩”不是官方的名字，而是沙雕玩家们给这柄战锤取的绰号，因为本体就能【斩击+10】，两项特技分别【斩击+5】，使得这柄斩击锤可以提供高达20点的总斩击，也就获得了这样一个绰号，算是一件相当硬霸的近战武器。
然而自己怕是用不上了……
眼馋地看了下那总共20点的斩击属性后，威廉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系统的介绍里已经写得很明白了，“由创立‘重斩武锤’流派的庞贝宗师锻造”，所以这玩意和普通的锤子用法区别很大，根本不是用来抡起来砸人的，而是用来“斩”的。
就像没学过【龙骑秘枪】的话，龙骑士和龙的配合会“1+1小于2”一样，想用这玩意就得先搞到“配套设施”，不然的话拿到手也搞不明白。
如果没学过矮人的【重斩武锤】，不熟悉那种特殊的运使方式的话，那这种不适合砸只适合斩的锤子，说不定还没有一个焊着把手的哑铃好用。
算了，先收着吧！如果以后能学到的【重斩武锤】的话，那就留下当个底牌，如果实在学不到或者学不会，也可以卖给铁釜矮人换点儿好东西，譬如一大批精良的矮人武器什么的……
在稍微盘算了一下可能带来的收益后，威廉的眼中顿时溢出了丰收的喜悦。
不愧是被命运青睐的男人，我这趟进山简直血赚！
虽然之前感觉惨了点儿，但伦纳德领盒饭之前总算干了件人事儿，把阵亡的人给拉了回来，还收获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唔……貌似还有两个大收获，我都差点给忘了。
在收好锤子后，威廉捡起矮人巫妖再次恢复干瘪的身体，装进了空间戒指当中。
虽然死亡之力损耗了一部分，但“巫妖干”依旧价值极高，在奥术帝国那边还是很有销路的，至于什么尊重对手之类的……
不好意思，没那高尚的节操。
不对彻底无力抵抗的人下手，已经是威廉节操值涨停时才能做出来的举动了，面对辣么大一坨价值连城的巫妖干，不好好利用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威廉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两下，开始蹙眉深思，到底该怎么把自己利用不上的东西尽快变现。
等北境事了之后，可以让何塞联络联络奥术帝国那边的商会，主动放个消息出去，看看有没有对【巫妖干】和【二十斩】感兴趣的人。
虽然有光明教廷的赏金兜底，自己未来基本不会缺钱，但很多珍惜物资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希望这块刚出炉的“巫妖干”，能换到点儿破晓领未来发展急缺的资源吧！
而除了这坨品相不大完好的“巫妖干”之外，貌似还有另一个会动的大收获……
看了看地宫角落里，那已经“奄奄一息”了好半天，但就是没有死，甚至搞不好还能再“奄奄一息”个几百年的【偶化巨龙】，威廉顿时忍不住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虽然这家伙让自己一个【巨龙撞鸡】给磕完蛋了，连里面的金属构件都破损了不少，但有系统奖励的【偶化生物改造秘册】在，内部的构造花些时间应该能修上。
等回领地之后再好好压榨一下玫兰妮，搞一个大号的【安眠之棺】出来，给这头老年期蓝龙修补一下肉体，那自己成为龙骑士的愿望估计就不远了！
将所有的收货统统打包带走后，眼带笑意的威廉领着死而复生的【怒焰军团】们上到了第二层，告诉了等得心焦的众人己方已经胜利的好消息。
然而正当威廉准备迎接欢呼时，二层的人群中猛然响起了一声惊叫：
“坏！坏了！”
面色苍白的伊织腾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威廉，一脸彷徨地道：
“所有坏掉的棋子都被修好了？那伯恩他们是不是……是不是也已经复活了？”
威廉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后点头道：
“没错，你倒也不用太惊讶，我们进入的棋盘，就像阴影位面之于主位面一样，无法分割但又互不影响，死掉的人并不会被……”
“不！不是这个问题！”
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身为四阶职业者的伊织竟然开始发抖了。
“如果，如果死去的人，是在尸体所在的地方复活的话……那……那伯恩他已经被我亲手埋了啊！”
“……”
雾！草！
被他这么一提醒，威廉也想到了某个可怕的可能性。
死于和矮人间战斗的那些人，貌似都被他们好好安葬了，而且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还没有足够的条件，都是直接挖了坑往土里一埋，脑袋的位置上再摆个大石头，或者插上死者断裂的武器当做简易的墓碑，棺材这种东西自然是没有的。
那如果……他们是在尸体所在的位置复活的话，活过来的时候岂不是还被埋在土里？？？
……
两天后，当看到伯恩那张依旧脏兮兮的脸蛋时，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明明都好不容易打赢了，结果要是因为这种原因，增加了意料之外的战损，那简直要当场呕出一口老血。
亲手把伯恩埋了的伊织，更是有如虚脱一般缓缓坐倒，脸上满是浓浓的后怕之色。
如果真要是因为这种扯淡的原因，亲手“活埋”了朋友的话，他估计自己会把这事儿记上整整一辈子，能一直活活憋屈到死。
同样后怕的威廉攥了攥拳头，长出了一口气后，对面带倦色的沙雕女王躬身道：
“女王陛下，多谢你愿意提前赶回来，帮他们从……”
“不是我救得他们，我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刨出来了。”
瓦雷娜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威廉道：
“你当初对那些矮人用了那个自创战技吧？”
威廉闻言眼神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
沙雕女王颔首道：
“以你那个战技的威力，好多矮人死得……嗯……不怎么齐全，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埋了起来，有一部分不够“整齐”的矮人，是直接在镇子的街道上复活的。
他们发现自己复活了之后，找到了埋着自己族人的坟地，捎带着把你们的人也都给刨出来了……”
“不是捎带！不是捎带！”
一个矮壮的身影急匆匆地挤了出来，赤红的脸庞上堆着有些尴尬的笑容，眉眼间一道熟悉的刀疤赫然在目。
被威廉看了一眼后，矮人统领桑丘突地浑身一哆嗦，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继而猛地止住脚步，讪讪地笑了一下道：
“我们是特意将你……额……您的部下刨出来的，毕竟既然现在大家都没死，那……那是不是还可以坐下来谈谈？”
“谈个屁！”
没等威廉回答，旁边的哈利猛地一瞪眼，摘下马鞍旁边的大斧子怒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小矮子，一个个的简直坏得淌水儿！居然趁着我们人不齐搞偷袭，害得我们死了那么多人，还有脸来跟老子们谈？”
矮人统领闻言后一张老脸先红后白，不过理智地没有争辩，而是一脸求恳之色地看向了旁边还在傻乐的伯恩，那张粗豪的面孔上满是苦相，几乎活生生皱成了一个“囧”字。
被“大仇人”兼“救命恩人”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表情对待，正因为劫后余生而傻乐的伯恩不由得有些挠头，为难地舔了舔嘴唇后，他习惯性地看向了艾薇儿和威廉。
他的意思是，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干脆全凭你们两位拿主意好了，毕竟我伯某人只是个护卫，这种拧巴事儿我一向考虑不来。
被他求助似的眼神望着，王后陛下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唇。
在和威廉商议了一会儿后，艾薇儿轻夹马腹，催动着战马上前一步，对一脸期盼的矮人统领温声道：
“桑丘阁下，就算我们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战损，但贵部落背弃约定，主动出手偷袭的事情，我们肯定是不能当做没发生过的。”
听到她这番似乎准备“追责”的言论，矮人统领不仅没有沮丧，眼神中反倒涌现了一抹喜色。
他最怕的可不是什么追责不追责，桑丘最为担心的事情，其实是威廉并不准备和他谈，直接选择动手。
如果威廉二话不说就掏出一个大玩意来，对着他再撞上一头，那可就什么都甭提了。而现在这情况虽然免不了一次“大出血”，但起码自己和族人的命应该能保住。
注意到了矮人统领眼中的喜色，艾薇儿下意识地侧了侧头，跟正巧望过来的威廉对视了一眼。
这是头肥羊。
下刀可以再狠点儿。
并不清楚自己露出来的喜色已经被看到了，表情管理不过关的矮人统领叹了口气，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一躬道：
“您说得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的错，我们银陶部的矮人从不避讳自己的过失，对您和您的部下造成的损失，绝对会一力承担绝不推卸！”
承担损失就完了？你在想屁吃！
听到桑丘貌似诚恳的许诺后，威廉隐蔽地咧了咧嘴角，知道自己的领地怕是马上就要发一笔横财了。
矮人统领在战争方面的天赋可能不差，但在耍心机上可实在不怎么样，那点儿小心思都写在脸上，根本就瞒不住人。
作为普遍直肠子的种族，矮人们本来就不是很擅长勾心斗角，比起在与各大贵族无休止的扯皮中磨出来的艾薇儿，差得根本不能以道里计。
要问具体差了多少，那简直堪比小富婆与波莫娜间的尺寸差距，甚至说不定还要更令人杯伤一点。
果不其然，在进入小镇，来到矮人们的驻地开始谈判后。
政务天赋点得极高的王后陛下，根本没用多少功夫就把桑丘怼得晕头转向，一边深刻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一边替自己和大半族人，签下了几乎达到“卖身契”等级的不平等协议。
而这份协议的具体内容，足以令远在破晓领的某女妖精喜上眉梢，哪怕是在最沉的睡梦中，也能骑着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被笑出声来。
除了几支护送【垄山战锤】消息的小队外，剩下的矮人们要留在法兰，在破晓领尚未建好的炼金工坊里打整十年的工！
而且还是纯白打！除了包吃住外，一枚铜卡珀都不付的那种，甚至连干活儿时的工作服，都得自己想办法搞外快掏钱去买，简直压榨到了极致，就差没有直接把这些矮人榨油卖掉了。
在威廉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后，矮人统领黑脸一片煞白地仰躺在屋内椅子上，好半天才虚脱似地坐起来，颤颤巍巍地抹了把头上的细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真是太难了。
这时，他身后一名年轻矮人面色不忿地凑了过来，伸出两个巴掌左右比划了一下，脸带怨意地道：
“桑丘叔！你替咱们签这个条约，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那可是整十年啊！我们下次回去的话……”
“呸！我还用你个兔崽子教？”
矮人统领一瞪眼，瞬间便从虚脱重新恢复到了生龙活虎的模样，薅起年轻矮人的后脖领子，把人提起来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这么有能耐，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嗯？现在人家都走了，才过来找你老叔我抱怨？我看你个小兔崽子就是欠揍！”
“我那不是不敢么……
被踢了屁股的年轻矮人哎呦哎呦地叫了两声，被扔下来后连滚带爬地跑开，随后伸手揉着屁股小声嘟囔道：
“那个叫威廉的家伙也太猛了，当初一个人能堵着咱好几百个杀，现在又把地宫那条大家伙给活逮了，我是真有点儿怕他了，多瞧他两眼都有点儿想打哆嗦。”
说到这里时，他还真的猛地打了个哆嗦，心有余悸地道：
“桑丘叔，你是不知道啊！他板着脸往那个人类女人身边儿一站的时候，那俩眼睛就跟小刀子似的刮人，看得我心里刷刷地直往上冒寒气，我哪儿敢开口啊……”
居然怕人家怕成这样？你个怂货！丢人！不！丢矮人！
听完他的话后，桑丘两只大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气得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奔了过去，扯过满脸惊慌的年轻矮人，兜头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你不敢开口，那我就敢吗？”
本来想偷偷小爆更一下，结果没能完成三更，只写出两更半来，果然FLAG才是第一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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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明日四更。
第608章 龙境泽与艾薇儿的疑惑
这边的矮人叔侄间正进行“友好互动”，那边的威廉则蹑手蹑脚地钻进了王后陛下的帐篷。
此时的艾薇儿正对着一沓莎草纸蹙眉深思，当听到门边的响动后，披着毯子坐在桌前的她顿时微微一颤。
艾薇儿甚至连头都不用抬，就能知道进来的人是谁，毕竟除了威廉之外，别人可不敢一声不吭就闯进她的帐篷里。
把视线从桌面的莎草纸上挪开，王后陛下抬起眼线柔婉的桃花眸，轻瞥了威廉一眼，唇角微翘地浅笑道：
“你不是说要去和那条蓝龙谈谈条件，看看能不能收服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没能谈拢吗？”
“一开始倒是真没谈拢。”
威廉一脸淡定地摇了摇头，开口吐槽道：
“那条蓝龙脾气大得很，而且好像被马马杜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表示它就算是死，死在这座灰雾山脉里，被送到光明教廷让人净化掉，都不会再当别人的坐骑了。”
艾薇儿闻言神色一动，虽然没听懂威廉的过时老梗，但还是隐约明白了一点儿他的意思，顿时有些好奇地道：
“它的态度听起来很坚决啊，那后来你是怎么说服它的？”
威廉闻言咧了咧嘴角道：
“倒也没什么太特殊的，只不过承诺了会在修补偶化材料的时候，给它修改一点小零件，顺便再造一个大号的【安眠之棺】，帮它恢复血肉而已。”
王后陛下闻言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后疑惑地道：
“就只有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些啊！
威廉一边信誓旦旦地表示主要还是蓝龙自己想通了，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了之前的“下半身交易”。
据那位龙境泽所说，在生前的时候，它在龙族中也算得上一名美男龙，但在死后被改造成【偶化巨龙】后，美男龙就变成了美龙。
无它，只因为其两条后腿间的关键部位，某个原本硕大无朋的倒刺钉头锤，因为没有什么“实际价值”，改起来还特别耗费材料，居然被马马杜给无情地锯掉了。
至于矮人巫妖为什么会这么“残忍”，仔细想想其实倒也能理解。
首先就是这玩意改起来是真的费材料，而且还没什么用处，毕竟虽然被叫做钉头锤，但这玩意又不能真的当钉头锤用，总不能真靠鹞式回旋机动“锤”人吧？
其次，就是上面没有全包鳞片只有大量龙皮，等于只有魔抗而没有护甲，凭空多了一个弱点出来，如果把这玩意锯掉了之后，直接弱点-1。
最后就是身为强势方的无所谓了，反正这条蓝龙本来就是它复活的，根本无法违抗他的命令，奴隶主自然不会考虑奴隶的想法。
而在不耐烦地听完了威廉开出的条件后，痛失爱鸡数千年的奴隶蓝龙浑身剧震，一张满是鳞甲的狰狞龙脸上，居然生动地浮现出了十分生疏的讨好之色，甚至连身后带着棘刺的龙尾都下意识地扫动了起来。
看到他这副纯纯的“狗”样，威廉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还有身为巨龙的尊严托底，这条蓝龙很可能会先吐出舌头哈着，然后再翻个身把肚皮露给自己随便揉。
而当威廉拿出了【偶化生物改造秘册】，并喊来一名恐怖骑士浅浅割了一刀，证明了自己确实能替它“无中生有”后，一人一龙之间的对话状态瞬间攻受逆转。
龙境泽口中原本“渺小而贪婪的生物”，几乎没有任何过渡地，直接转变为了“英俊仁慈的人类强者”，不仅如此，这货还舔着一张龙脸，略显鬼祟地询问威廉，在帮它修复肉体的时候，能否稍微调整一下具体的尺寸。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及可以帮他联络一下龙岛，介绍几个漂亮的小母龙认识认识的承诺后，甚至都没等订立契约，威廉便已经收到了系统提示，一头七阶巨龙主动对他献上了忠诚。
在这种条件面前，脑子被鬣蜥龙啃了才会不同意！
毕竟不同意肯定是要死，同意了虽然要被人骑，但人类的寿命普遍不算太长，哪怕突破到七阶以上也就二三百年左右。自己光在地宫里睡觉就睡了几千年了，二三百年相比之下简直不值一提。
反正身为亡灵又不会死掉，用在生命中占比不大的一段劳役，换回离别已久的小兄弟，简直不要太划算。
如果接下来还是漫长的“无鸡生命”，那蓝龙可能还有保护一些龙族尊严的动力。但眼下的无鸡之谈突然变成了性福未来，傻子才不答应呢！
至于龙族尊严？那是个什么辣鸡东西？能让自己的吉尔长出来吗？再说了，自己当初被复活的时候，那些叫嚣着龙族尊严不可侮的混账，还不是被海量的精灵金币打发了？在性命和小兄弟面前，龙族尊严就是个屁！
……
当这笔“兄弟”交易光速达成后，威廉本来准备去找小富婆纹个身，趁着还没有离开灰雾山脉多抓几头骨龙。
结果在离开驻地，路过艾薇儿的帐篷时，一直装死的幸运硬币突然动了动，居然示意他拐进去看看。
而在依言走进来后，只扫了一眼艾薇儿桌上的莎草纸，威廉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明悟，大致猜到命运女神让他进来是因为什么了。
他快步绕过有些歪斜的木桌，走到艾薇儿身侧，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即使发现椅子矮了些也没怎么在意，一边低头飞快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一边开口询问道：
“我进来的时候，就见你一直皱着眉头，这些单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唔……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王后陛下摇了摇头，曲线优美的身体微微前倾，先是翻捡了一下桌上的纸堆，从里面抽出了六七张做了记号的莎草纸一一摆齐压好，随后伸出白净纤长的手指，用指甲在每张莎草纸上的某几条记录上都轻轻划了一道，声线有些迟疑地道：
“这些最近往小脚部落派粮的单据，唔……小脚部落是离北境长城最近的蛮族部落，波莫娜就出身于这个部落当中，汉斯现在应该也在那里。”
不，他可不在那里。
第609章 貌似有个大阴mou
听到艾薇儿的判断后，威廉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事。
汉斯和波莫娜可没有老实地在北境长城外呆着，而是进来搞事，抢走了阴影教会的圣遗物【白夜之盂】，还差点连累自己背锅……
回忆到这里时，威廉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这些单据的纸面，尤其是艾薇儿特意压出的那些划痕。
【普通单据】
【普通物品】
【记载着法兰王室向小脚部落派粮数目的单据，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如果将它交给一名政务高手的话，应该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信息】
政务高手？
瞥了眼秀美微蹙的王后陛下，威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既然有了系统背书，那艾薇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这些单据……好像……”
迅速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威廉学着艾薇儿的模样，低头皱眉在单据上扫视了起来，嘴唇不时还微微翁动着，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问题，正在用心计算着似的。
嗯，虽然我看不懂这些单据，但系统看出来的就等于是我看出来的。
“怎么？你也觉得这上面的记录有些不太对吗？”
见到威廉蹙眉深思的模样，王后陛下两道细而弯长的眉毛轻轻一挑，妩媚的面孔上陡然泛起一抹凝重之色。
如果只有她自己觉得不太对的话，还有可能是想多了，但如果连威廉也发现了疑点，那么这些单据很可能就是真的有问题。
我能觉得个鬼的不太对。
威廉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一边厚颜无耻地默默点头。
“嗯……确实有点不太对劲，虽然具体是哪儿说不上来，但肯定又不大对的地方。”
你可别问我哪儿不对啊，非要问的话，那就是直觉，天赋异禀。
“唔……果然啊……”
听到威廉的话后，艾薇儿先是有些欣慰地微微颔首，随即面色复杂地看向了威廉。
“威廉，你……你和汉斯是表兄弟吧，在平时和他相处的时候，觉得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吗？”
威廉闻言愣了愣，野心？汉斯？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见到威廉错愕的眼神后，艾薇儿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离谱，但抿了抿嘴唇后还是开口解释道：
“按照之前的协议，到现在为止，我一共派人运过去了三批粮食以及大量的其它物资，这三次的损耗都有些大，而且理由都很少见。
或者因为寒冷干燥失火，或者因为偷窃、山匪和乱兵被抢……粮车会失火也就算了，一些山匪和乱兵，连大贵族的物资都不敢碰，什么时候敢对王室押运的军粮出手了？
而最近这次更是奇怪，因为上一批粮食被抢，我特意多派了些人押运，本以为不会再出问题，结果这次干脆直接有一部分人架着粮车私逃了。”
王后陛下越说，眉头皱得就越是深，只见她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嫩葱段儿似的食指轻磕桌板，秀美的面孔上露出了浓浓的思索之色。
“威廉，你是知道的，五年前我为了北境公国的稳定，下令修了直达北境的驰道，专门用来运送军粮和物资。
从这条路上走的话，往年的运输损耗都稳定在二成半到三成之间，而今年除了这几批给小脚部落的物资外，损耗也都是这个比例，结果偏只有这批粮食经常会出事。
而因为之前两次的事情，我特意这次多送了一些补上，但这次的损耗也是最大的，居然达到了六成之多。”
说到这里时，艾薇儿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神色冷（茫）静（然）的威廉。
王后陛下的眼神中先是露出了一丝赞许之意，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威廉，你会觉得不对劲，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
我也是从这里开始觉得不对的，因为即使每次出事的理由都很充分，但这种事能一再发生，而且都只出现在一支粮队身上，这实在是太巧了点。
因为觉得背后可能有问题，所以从之前拿到单据到现在，我花了几天功夫大略地估算了下，发现刨除掉每次的损耗，最后到达小脚部落的粮食总数居然相差不大。
而且比照他们往年的消耗不难看出，这个粮食的总量损耗得十分精准，刚刚好卡在他们的最低消耗量下面一点点，属于可能会饿死不少人，但又不会造成大饥荒的程度。”
王后陛下越说神色越笃定，到后来已经完全是斩钉截铁般的语气，似乎认定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威廉，原因你应该也猜到了把？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们大可以高价和北境的商人交易，虽然要亏损一些钱财，但完全能挨得过去。
但正巧那个关键时候，前任北境大公就被汉斯和波莫娜打了，导致北境公国封锁了商人以及大宗粮食物资的出入。
如果这一仗真打起来的话，对物资和粮食本就有缺口的小脚部落来说，完全是雪上加霜，现在的他们想必十分急迫。
而汉斯既是击败了北境大公的强者，能提供足够的战力，又能从我们这里搞到急需的粮食物资，就算打输了也能绕过北境大公，成为与法兰王室直接和谈止损的纽带，地位瞬间就从一个‘嫁’过来的女婿，变成了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
“……”
都已经听到这儿，威廉就算反应再慢也差不多明白了，毕竟这些巧合凑在一起，唯一的受益人就是汉斯。
而发现阴谋家的最好办法，就是看到底谁才是阴谋中的最大获益者，哪怕在一两次阴谋中不是最大获益者，但如果连续几次的获益者名单里都有这个人，那他就一定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
“这些应该还不是全部吧？如果真打起来了，只要稍微操作一下，汉斯他获得的好处绝对会大得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时，威廉皱了皱眉，主动开口补充道：
“北境公国如果真的打出去，汉斯只要先带人打退了埃隆家族的军团，接着想办法绕过北境公国的边卡解决掉粮食问题，小脚部落的蛮族们多半会对他信赖有加。
第610章 家庭暴力
如果这些真的全都办成了，在最后讲和的时候，能借助跟我们间的关系，再多捞些好处的话，那汉斯在小脚部落中的威信，恐怕会在短时间内高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而按照蛮族的性格和传统，再加上汉斯的身份，这支实力有北境公国五分之二的中型部落，几乎会成为他的个人私兵！”
“对……所以我之前才会那么问你，平时相处的时候，你觉得汉斯他……真的没有什么野心吗？”
再次问了一下之前的问题后，艾薇儿轻咬红唇并伸手揉了揉皱起的眉心，眉心两侧水润的桃花眸中满是费解之色。
在她的眼中，汉斯简直是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凡金斯”，这个姓氏怎么想都难以和阴谋靠在一起。
以汉斯的性格，就算真掺和进去了，也多半是“被阴谋”的一方。可这却又是眼下唯一的合理解释了，毕竟哪有阴谋家，会处心积虑帮不相干的人捞好处的？
……
“你就信我的再去一次吧！我这么辛辛苦苦的计划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帮你捞好处？”
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儿子，容貌普通的高挑女人越想越气，用力咬了咬嘴唇后，放弃了苦口婆心的劝说，直接伸手过去，猛地拧了低着头的汉斯一把，面带怒意地高声喝道：
“汉斯！你小时候明明很乖的，怎么现在变这么倔了？而且我可是你妈妈啊！难道我还会害你吗？听我的，法兰王室的第四波运粮队就要到了，这次你一定要自己过去！”
“你倒是不会害我，但我对那什么好处也没兴趣啊，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么……”
揉了揉被掐疼的左肋后，没胡子表弟耷拉着脑袋，嘟嘟囔囔地道：
“什么权利什么地位的……我不都已经是族长了吗？我说的话他们都会听啊，为啥还要搞这么多事啊？”
汉斯的话说完后，旁边某个正提着酒猛灌的大胡子男人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渍，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隔壁家……自己儿子说的话相当赞同。
注意到这一幕的高挑女人气得直跺脚，先是瞪了同样直肠子的大胡子男人一眼后，随后怒冲冲地伸出白净而柔软的手掌，一边用力地敲着汉斯的脑门儿，一边怒冲冲地道：
“笨蛋笨蛋笨蛋！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在没胡子表弟委屈的眼神中，容貌普通的女人两臂紧贴身体，一边攥紧双拳上下挣动着，一边咬牙切齿地道：
“他们现在听你的话，那是因为你是波莫娜的男人！而不是因为信服你这个人！所以他们只会听从你一些普通程度的命令，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掌握这一支力量！而如果你想有一番作为的话，就必须把他们牢牢抓在手里才行！”
“可我并不想有什么作为啊……”
偷瞥了一眼气得满脸红晕的亲妈后，没胡子表弟重新把头垂了下去，低眉顺眼地提议道：
“要不……还是就这样算了吧？我去把前几次弄来的粮食给大伙儿分一分，就说路上捡来的，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完自己儿子“天才”到了极点的提议后，普通女人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在汉斯还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自己儿子有些憨得过分了。
但这么多年过去，她本以为就算再怎么天资鲁钝，也多少都应该长进一点儿了，谁知道这笨孩子只长体格不长脑子！居然好像比小时候还要“聪明”！
“我不管了！”
见儿子死活就是不开窍，容貌普通的高挑女人先是咬牙瞪眼跺脚三连，随后伸手指天，怒冲冲地赌咒发誓道：
“汉斯你个蠢……你个笨蛋！你就这么废柴下去吧！我要是再管你，就让我……”
敏锐地捕捉到了没胡子表弟眼中的喜悦之情，女人说到一半儿的话猛地卡了壳，憋得满脸通红，一口气好悬没喘上来，居然生生把已经涌到嘴边儿的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在汉斯略显失望的眼神中，普通女人转过头，怒视着在旁边偷笑的大胡子男人，一脸愠怒地吼道：
“王尔德！管管你儿子！”
“来了来了。”
抬起袖子抹了把脸蹭干了络腮胡上的酒渍后，大胡子男人起身晃了晃脖子，拎住没胡子表弟的后脖领，就把不停挣扎的他往外拖，一边拖一边喋喋不休地道：
“我早就说了，直接让我来‘劝’不就得了，你非要和孩子讲什么道理……自己的孩子我能不清楚？我们凡金斯家，什么时候出过能听得懂道理的孩子？”
“我就听得懂道理！快放开我啊！”
被提着的汉斯拼命地挣扎着，他的身材本来已经是偏壮硕了，然而大胡子男人的身材比他还要壮上三分，拎着身材高大的汉斯居然毫不费力，甭管没胡子表弟怎么挣扎都毫无用处。
情急之下，在两人路过门口时，汉斯伸手直接扒住了门框，但大胡子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身体晃都没晃一下就把人带了出去，别说什么门框了，铁质门框连带着半面墙都被拽得塌了下来。
把攥着门框发呆的汉斯丢到地上，大胡子男王尔德咆哮了一声，不顾吉日城中路人疑惑的眼神，直接扯碎胸口的衣衫，露出满是疮疤的上半身，大笑着擂了擂厚实的胸膛。
“汉斯！站起来！让我教教你凡金斯家说话的方式！只要你打赢了我，那你就是对的，但要是我赢了，你就给我回去老老实实按你妈说的去办，听懂了没？”
“……”
“说话！听懂了没？”
面对大胡子男人的邀战，被他那狂野豪放的气势一激，汉斯原本也有些热血沸腾，就连瞳孔都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然而正当他准备学着王尔德的模样，撕掉上衣露出胸膛，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近身肉♂搏时，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居然重新恢复了冷静，扔掉了手中的铁门框，连连摇头道：
“不行，表哥说过，不要随便跟人打赌，因为赌狗必死！
虽然我不直到赌狗是啥意思，但后面的话我听懂了，反正不管打输还是打赢，不想做的事就是不要做，所以打架可以，别的还是算了吧……”
又是那个该死的表哥！
第611章 两个狗头
听到汉斯的话后，王尔德高大健壮的身体猛地一哆嗦，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变成了别人形状的儿子，赤祼的胸膛里顿时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混账啊！居然敢教坏我的儿子？等以后要是碰见了，我一定要亲手打爆你的狗头！！！
……
“咝……”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来自于冥冥之中的寒意传了过来，威廉的后颈上浮起一小片鸡皮疙瘩，整个人猛地打了个寒噤。
他神情疑惑地向门口望了望，发现帐篷的厚油布帘是拉好的，并没有什么能让冷空气进入的缝隙，这股寒意来得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注意到了威廉的动作后，正冥思苦想的王后陛下也没有多考虑，下意识地把身上的毯子掀开了一角，想要给威廉也盖上一点，然而她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身为职业者的威廉，怎么可能会怕冷？
然而即使艾薇儿发现了不对劲，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在她刚将长绒羊毛毯掀开的时候，威廉便已经矮身钻了进来，并且左手也毫不见外地摸了过去，极熟练地拦住她的纤腰，没等她出言反对，一具温度灼人的身体直接就贴了上来。
无视了命运女神的叫骂声，威廉一把掏出口袋里的幸运硬币，顺着门帘下方的缝隙，直接扔出了帐篷外。
在处理掉了唯一的电灯泡后，他紧了紧搭在艾薇儿腰间的手，稍微使了些力气，强行把试图往旁边躲的她拉了回来，靠在了自己身上，随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对了，我记得说好的最后一批物资，这两天应该也要送过去了吧？
现在北境公国正准备和汉斯他们开战，肯定不会容许他们得到粮食，那这批物资能通过埃隆家族的边卡，送到汉斯那边吗？”
虽然威廉面色凝重兼且神情一本正经，但温香软玉在侧，他的眼神中还是难免露出了一点热意，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答案到底如何并不是很看重。
看透了这一切的艾薇儿侧过头，有些无奈地看了威廉一眼。
但因为是自己主动掀开的毯子，王后陛下抿了抿嘴后便没有赶人，只是将露在外面的左手收了回去，抓住腰间不断试图往下滑的大手，并在威廉的手背上用力地掐了一把。
这点柔弱无力的小小“惩罚”，对于威廉来说自然是不疼不痒，只要厚着点儿脸皮，完全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他的手虽然不再乱动，但整个人却再次朝左边那具温软的身体上靠了靠。
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在他的手老实下来之后，艾薇儿对于他的这点小动作不仅没说什么，甚至在犹豫了一会儿后，竟然也稍微朝着他的身上倚了倚。
毕竟现在已经入冬了，灰雾山脉虽然没有下雪，但空气又湿又冷气温极低，即使披着厚厚的毯子，她的手掌还是冰冰的。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暖烘烘的热源，只是稍稍往旁边一贴，大半个身子就都暖了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如果现在威廉开口要离开的话，她说不定反倒有些舍不得了。
但廉不知道是发现了她的想法，还是因为什么其它原因，在艾薇儿主动靠过来之后没多久，他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后居然稍微挪开了一点身体。
在威廉挪开身体后露出的空隙，很快便被一股凉气填满，当威廉带来的暖意减弱后，刚热乎起来一点儿的身子又凉了不少，激得艾薇儿悄悄地打了个冷战。
如果没有享受过温暖的话，这点小小的不适她当然能够忍受，毕竟比这更艰苦的环境她都经历过。
然而之前明明那么暖和，最大的热源又就在身边，一向矜持守礼的王后陛下，居然破天荒地没忍住，再次朝威廉的身上倚了倚。
但这一倚可就坏了事儿。
艾薇儿身下的椅子本就要高些，这么一动弹，直接大半个绵软温热的臀瓣都倚进了威廉的怀里，刚好碰到了某些因为过于年轻导致缺少见识、因而有些激动过头的事物。
“……”
威廉尴尬地挺了挺胸，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努力控制住没见识的兄弟，随后一把将慌忙逃开的王后陛下搂了回来。
艾薇儿有些慌乱地轻轻搡了他一把，但不知道为什么，手上的力气却软得吓人，连一厘米的距离都没能推开。
“别……别这样，现在还是白天！”
感受到抵在自己大腿上的手后，威廉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明确地表示出了自己不屑的态度。
啧！大骗子！欺骗纯洁少男的坏女人！说得好像换到晚上就行一样。
再说了，这回可不是我出手进攻，是你主动送上来的，不管去哪儿打官司，道理可都在我这边，所以你就认命吧！
咻咻的鼻息喷到了艾薇儿的后颈里，灼热的气流烫得她半个身子都软了，没等威廉伸手去抓，她抵在威廉大腿上的手就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跌进了威廉的怀里。
察觉到事情逐渐变味，好像真的要不可收拾了，王后陛下连忙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提醒道：
“威廉！别！明天还要出发呢，现在不合适……”
“没关系，我觉得咱们可以后天出发。”
用力按住威廉已经钻进衣服里的大手，俏面微红的王后陛下半倚在他怀里，仰着头细细地喘XI道：
“不能再拖了呀，你想想汉斯啊！他可能被卷进了阴谋里，他可是你的兄弟……”
威廉闻言确实动作一顿，随后很快便恢复如常。
汉斯会出事？拉倒吧，那货就是个长了大胡子的幸运硬币，谁出问题他都不会出问题！
“表的，不要了！”
对于孰轻孰重，威某人一向很拎得清，比起眼下安全得一批的表弟来说，当然还是急需长长见识的亲兄弟更为重要。
毕竟帮助自己涉世未深的弟弟，见识一下世界的深邃与温暖，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兄长最应该做到的事！
“噗”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刚才被丢出门外的幸运硬币，突然倒退着从厚实的油布门帘的缝隙下挤了进来。
与此同时，命运女神满是幸灾乐祸意味的声音，也在威廉的耳边响了起来。
“喂！还不停？来人了哦！”
“……”
就在命运女神通风报信后没几秒，威廉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在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后，只得缓缓松开了手，一张脸黑得简直跟锅底一样。
混账啊！让我看看来的是谁！我一定要亲手打爆你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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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被迫渎神
“您就是凡金斯家族的威廉先生吧？”
身材佝偻的小老太太睁开皱褶层叠的眼皮，白黄交缠的浑浊眼眸缓缓转动着。在意味不明地上下审视了威廉几眼后，她面带赞许之色地道：
“真是一副好容貌，怪不得能得到吾神的青睐。”
此时的威廉正双臂抱胸站在帐篷门口，蹙眉看着面前这张令人生厌的熟面孔，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儿疼。
在这个似瞎非瞎的小老太太悄然出现在帐篷外的时候，他就知道麻烦肯定上门了。
果不其然，这货一开口就点破了自己跟幽邃黑驹的孽缘，那两只半透玻璃球似的眼珠子，更是可着劲儿地往自己的（·）（·）之间猛瞧，简直恨不得马上把自己一口吞下肚去似的。
毫无疑问，幽邃黑驹的那两个蹄印还是没瞒住。
但自己遮掩得很好啊，并没有什么高阶刺客在自己身边遁入过阴影位面，为什么会被发现？
眯着眼微微思索了几秒后，威廉按捺住被搅了好事的怨愤，尽量平静地道：
“见过迦南枢机大人，您之所以来这里，是……”
“哎？”
听到威廉的话后，小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随即连忙开口指正道：
“您错了，老身只是神圣帝国北部行省的司牧而已，可不敢担下这么重的称呼。”
嗯？现在还不是吗？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随后知道是自己想当然了。
毕竟时间提前了这么多年，那位胆大包天的阴影教皇还是现任的圣女，那作为她最“忠心耿耿”的手下，这老太太肯定还不是理论上与圣女同级的枢机主教，而是和主教同一级别的司牧。
“您谦虚了。”
捋清楚了其中的缘由后，威廉略显敷衍地咧了咧嘴，随即露出了一个稍显古怪的笑容：
“北部行省可是个大教区，不仅面积比整个法兰还要大上一点，物产更是比两到三个小行省加起来还要丰饶，能担任这么重要的大教区的司牧，想必您成为枢机主教也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觉得威廉的笑容有点不对味儿，但小老太太暗自咂摸了一下后，发现威廉除了表情比较奇怪之外，说的话里貌似并没有什么夹枪带棒的地方。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威廉令人费解的表情后，小老太太干瘦的脸上，再次挤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看着他慈祥且庄重地道：
“呵呵，您真是过奖了，老身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得到了圣女大人的青睐而已。结果平白占了北部行省的位置这么多年，也没能做出什么实绩来，实在是愧对圣女大人的厚爱。”
啊……这话倒是没说错，你确实挺“愧对”那位圣女的。
听完对方低调的撞壁后，威廉当真是强忍着，才没有露出讥嘲的眼神来。
这位笑眯眯的小老太太，有一个被所有人都认可的绰号，被誉为阴影教会中的【白目枢机】。
这外号有两层意思，除了指她那双似瞎非瞎的黄白色眼球外，更多的则是在指她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行为。
这货明明是阴影圣女的部下，一直以来都备受信任，但在争夺下任教皇之位的关键时刻，却玩了一出悍然跳反。
不仅出卖了那位阴影圣女的行踪，害得她险些被弄死，更是挟持她的亲属做人质，强行逼迫她退出教皇之位的争夺。
为了增加这些“筹码”的重要性，她还亲手把那位阴影圣女的全族几乎杀了个干净，偌大的家族，只留下了她年迈的父亲和刚会走路的幼妹两个。
然而有意思的是，被她坑了的那位圣女，却是阴影教会有史以来的第一狠人，未来差点搞死了阴影之神的猛女，人家知道退一步全都得死，进一步说不定还能活的道理。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小老太太的意料，猛女连续数次收到了幼妹的手指，但都挺住没有屈服，甚至还忍着全族被灭的滔天恨意发下重誓，只要小老太太能不把事情做绝，留下自己父亲和幼妹的命，那她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只可惜，这小老太太虽然不想把事情做绝，但她投靠阴影圣子并不这么想，最终还是下了狠手，彻底清空了猛女的户口本儿。
但即使阴影圣子下了狠手，但最后也还是没能争过天降猛女，被新上任的阴影教皇亲手刺穿了心脏，灵魂投入地狱的烈火中反复灼烧。
然而比起阴影圣子来，对面这小老太太的下场，反倒能算比较不错。
因为能够潜伏在猛女身边几十年，又靠着阴谋差点真的搬倒了她，这货得到了有着阴谋神职的阴影之神的赏识，死后还没等遭罪，便以选民的身份，被阴影之神收进了神国之中。
大仇人居然勉强算得了个“善终”，这换谁能忍得了？猛女未来之所以会干阴影之神那一票，很难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至于为什么阴影之神敢玩这一套，同样也再正常不过。
首先，人家是标准的混乱邪恶，干什么当真纯凭我乐意；其次则是他根本想不到猛女居然这么猛，毕竟过往可没有这样的例子，谁知道人类居然也能暗算真神呢？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看向小老太太的眼神中带上了少许恶意。
阴影教会的人多半不是好东西，大部分都在混乱邪恶和守序邪恶之间晃荡，疯狗咬恶狗的事儿他不想管。但这小老太太居然剁小孩子手指头，干的那些破事儿实在是招人烦，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跟猛女稍微透点儿消息。
嗯……要是顺便能搞点好处就更棒了，毕竟阴影教会家底相当丰厚，有不少灰常不错的好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少许恶意，小老太太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角堆叠着的松弛皮肤微微一抖，似乎想要用力眯一下眼睛，却又被她强行按捺住了。
在心里多加了一份戒备后，小老太太不仅没有点破威廉的恶意，反倒笑得更加慈祥了几分。
“威廉先生，我这次过来的目的，想必您应该也猜到一些了吧？”
猜到了猜到了，无非还是争权夺利给对面使绊子那一套。
威廉呵呵一笑，点点头表示自己相当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
按照历来的传统，真神教会的圣子要在司祭、司铎、司阍这三神职里选一个接手，圣女要在驱魔、诵经、辅祭等三俗职里挑一个兼任。
其中诵经就是小富婆干的那个活儿，虽然听着跟个图书管理员似的，但实际上是通往教皇宝座的康庄大道，基本属于女教皇为了自己“连任”留下的后手。
一般来讲这个分配很合适，但阴影教会眼下就一个圣子一个圣女，所以三神职和三俗职基本都各自倒向了其中一方，三神职基本成了那位阴影圣子的自留地，但如果再加上威廉这么个野生圣子的话，那现任阴影圣子的权利就会被无形之中摊薄。
而小老太太虽然未来多半会跳反，但她现在还是阴影圣女备受信赖的部下，所以明面上肯定是来拉自己加入阴影教会，给那位阴影圣子添堵的，至于背地里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
啧……真得防着这老货一手，如果她现在就和阴影圣子勾搭上了，那搞不好会趁机弄死自己这个搅局的人。
并不知道威廉的思路已经奔着第五层去了，在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后，勉强攀上第二层的迦南老太太和蔼地笑了笑。
“那真是很令人惊讶呢，我们阴影教会在法兰这边的发展比较一般，只在北境公国有几座分会，但看您的表现，似乎对我们教会的事情非常了解啊。”
别问，问就是上辈子有仇！
威廉本想学着对方的模样，也摆出一个信赖感满分的笑容来，但无奈有【野心家的面孔】卡着，不管怎么鼓弄腮帮子，都只能勉强挤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来。
“是啊，呵呵。”
“……”
被威廉古怪的笑容搞得心里毛毛的，本来还想再废几句话的迦南老太太忍不住喉头动了动，带着灰黄斑点的松弛肌肉微微收紧，彻底放弃了寒暄拉关系的打算，直接略显尴尬地开口问道：
“威廉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您似乎……对老身有些意见？”
“咳，迦南司牧大人误会了。”
威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故作苦恼地道：
“能够坐上司牧这个职位的可都是七阶的强者，我一个才刚三阶的普通职业者，怎么敢蓄意冒犯呢？
我这副表情不是在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额，我这幅表情是天生的，并没有对您不尊重的意思。”
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小老太太微微皱眉，压根就没信他的鬼话。毕竟就算表情可以天生的，但眼神里面的的东西可做不了假。
身为阴影（阴谋）之神的司牧，她对于别人的恶意有着相当精准的感知，就在刚才的时候，她十分确信，自己的确在威廉身上察觉到了相当浓厚的恶意。
但奇怪的是，威廉的面孔这么……特殊，只要见过一面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的，可哪怕她绞尽了脑汁，都想不起来自己和威廉有什么交集，这份恶意来得着实有些莫名奇妙。
算了，不重要，反正自己本来也没准备真的拉拢他。
小老太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倒是老身想太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腕翻转四指微蜷，将一封压着黑色短匕状火漆的信件递了过去，随后音色暗哑地笑道：
“以您对我们教会的了解程度，想必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印记代表着什么了吧？只要您愿意加入阴影教会，我可以保证，您一年内便能坐到教会六职之一，不消三年就会有独领一个大型教区的机会……”
空头支票开完后，身材佝偻的小老太太咳了一声，随后主动降低了音量，笑眯眯地低声道：
“至于这背后的危机，您应该也清楚一些，但来自那位现任圣子的压力，我和我背后的橘殿下必定一力担负，绝对不会让您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而为了能让您相信我们的条件，老身这次还带来了莫大的诚意。不过那些就不太适合在这种地方说了，所以……不知道这么优厚的条件，值不值得您让开门口，请老身进去聊一聊呢？”
诚意？还莫大的？这个倒是可以有。
听完了小老太太的蛊惑后，威廉瞬间便回忆起了阴影教会那些好东西，脸上顿时显现出了一丝意动之色。
敏锐地捕捉到了威廉的微表情后，迦南老太太的嘴角微翘，知道自己的来意已经成功了一半，告了声罪便准备进入威廉身后的帐篷。
结果威廉不仅没有顺水推舟让开路，反倒略显蛮横地一抬胳膊，相当没有礼貌地把她拦在了外面。
面对小老太太惊诧的眼神，威廉先是背过手去，将身后撩起一角的油布门帘扯紧，随后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咳咳……我对枢机大人您提出的交易非常有兴趣，也十分愿意和您聊一聊，就是现在……额……现在不是很方便……”
小老太太闻言愣了愣，皮肤松弛的两耳迅捷地抖动了一下，放开了因为过于敏锐而被主动封闭的听觉，顿时清晰地捕捉到了帐篷里细细的呼吸声。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性，而且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而且呼吸的频率稍稍有些快，似乎刚……唔……怪不得……
看了眼身前气血极为活跃的威廉后，小老太太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怪不得，我还纳闷儿他为什么会对一个面都没见过的老婆子产生恶意，原来是被打搅了好事儿。
哼，法兰这些带着恶魔血脉的垃圾贵族，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了，除了吃饭睡觉玩女人之外，几乎什么都干不好，甚至连能突破四阶的职业者都没多少。
面前这个能被神仆看中，我还以为会是个特例，结果面对涉及圣子身份乃至于教皇大位的重要交易，不仅能迁怒一个教区的枢机，甚至还想着屋里的女人？
呵呵，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垃圾罢了，就算真被塞进教会里，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轻松玩儿死，倒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小老太太和蔼地眯起眼睛，靠着快要叠起来的眼皮，遮挡住了轻蔑的眼神，尽量温和地笑了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年轻人嘛，呵呵，完全可以理解，那老身就等您方便的时候再来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瞟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强行找了个理由道：
“嗯……倒也不用派人招呼了，正好这片山麓的风景很不错，老身可是十分有兴趣呐，那我这就先去转上一个小时，到处看看再回来好了。”
“额……”
听完对方“善解人意”的提议后，威廉的面上并没有多少惊喜，反倒露出了一丝隐隐的为难之色。
在小老太太疑惑的眼神中，威廉讪笑着抬起手臂，指了指远方那一片土灰连个绿毛都不长的山，硬着头皮道：
“其实吧，山那边的风景更好，有……额……很多大石头，我特别建议您去好好瞧瞧，差不多三个小时就能看完了，嗯……其实四个小时看完更稳妥一点。”
“……”
看着面前“不知廉耻”“厚颜无耻”“荒淫无耻”的英俊男人，纵使小老太太的城府再深，终究也没能忍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骂他废物还是该夸他足够持久。
恼怒之极地哼了一声后，小老太太黑着脸转身就走。
吾神啊！你为什么会选中这么个东西？你难道是瞎了吗？
明日四更。
第613章 要不直接告状算了
当“善解人意”的小老太太怒冲冲地离开，去山的那边儿看石头后，威廉一把抓起主动滚过来的幸运硬币，拉好身后的门帘，抬腿就往小富婆那儿跑。
他准备借着卡丽娜的手，狠狠地告这个讨厌的家伙一波黑状，给这货找点儿麻烦，省得她为了那个辣手屠萝的辣鸡圣子找自己麻烦。
至于要告什么状嘛……就非法入境好了~
这小老太太现在虽然还不是枢机，但已经是阴影教会的司牧。
司牧和主教虽然在级别上是同级，但主教的工作更偏向教务方面，“开拓市场片区”的能力要比个人实力更重要。
所以在实力方面，主教这个位置卡得并不是很死，实力比较强的六阶职业者也有就职的资格。但司牧可不一样，属于脸面和教会硬实力的代名词，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担任。
这也就是在说，不到七阶的话最多也只能当主教，到了七阶之后才有担任司牧的资格，那反过来的话，一名司牧也必定是位七阶的强者。
可因为七阶强者的“危害性”太大，有着以一己之力改变整场战争的能力，所以按照各大真神教会间的约定，七阶强者没有经过允许，不得擅自进入其它教会的教区。
虽然这个约定并没有定得特别死，在发生争端的时候才会执行得特别严格，平时只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级别。
但现在小富婆就在旁边，这不马上就有人“举”了么~能用举报就解决掉的麻烦，干嘛还要自己下场动手？甭管那小老太太到底有什么打算，直接举报一波，让她被“驱逐出境”不就得了？
然而在听完了威廉的打算后，卡丽娜先是歪头想了想，接着竟然否定了他的计划。
“和教会里那边说一声倒是没什么啦……”
迎着威廉疑惑的目光，小富婆略显无奈地道：
“但这种事用嘴说是没用的啊，必须当场抓个现行才好说话，所以一定要同阶的强者来指认才行。
可现在老师被教皇大人抓走了，所以不管是我们教会还是财富教会，都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手，爱神教会的那位圣女殿下虽然做得到，但她前段时间好像又突然失踪了，一直都没回来……
现在三大教会在法兰，根本就没什么能管事的高阶强者，最高级别的职业者才五阶，就算来了也没有用呀……”
“……”
曰！你们三家教会真是烦死人了，添堵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强，真到用得上的时候反倒一个能抗事儿的都没有，辣鸡！
看懂了威廉眼中的鄙夷，小富婆虽然已经“半脱离”了知识教会，但知识教会怎么说也是她呆了好久的地方，便下意识地出言维护了一句道：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毕竟法兰这个地方又不是太大，四五阶的人手已经能处理大多数问题了，谁知道会有七阶的强者入境呢？
唔……对了，虽然擅自入境并不算太大的事，但真被指出来的话麻烦也不小，为什么一个阴影教会的司牧，会冒着风险来法兰找你？”
为了什么？给她的主子扫平障碍呗，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觊觎我的美色吗？
打小报告的计划落了空，威廉略微有些懊恼，随即回头推上屋门，在小富婆疑惑的神情中脱起了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
被他异常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卡丽娜连忙单手捂住眼睛，一边从指缝里偷看威廉线条清晰的锁骨和腹肌，一边犹豫该现在就尖叫还是看一会儿再尖叫。
“别闹了，正经事。”
威廉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拉下卡丽娜捂着眼睛的右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好好按着，等会儿你就知道怎么回……喂！你别乱动！”
察觉到小富婆的手有些不老实，威廉连忙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面带威胁地道：
“老实点儿啊，再乱碰别怪我摸回去！”
唔……好像也不太对，从胸肌大小上论的话，就算摸回去感觉还是自己比较吃亏。
瞪了老实下来的小富婆一眼后，为了避免被某个正在看石头的小老太太察觉到，威廉只稍微鼓动了一丁点儿阴影之力。
略微显示了幽邃黑驹蹄印的部分边角后，便将阴影之力收了回去，只有小富婆手掌覆盖到的地方，才透出了一点点细微的神力波动。
而小富婆好歹也是真神教会的诵经人，只稍微摸了一下那模糊不清的蹄印，瞬间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仆神的印记！”
卡丽娜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收回手捂住嘴唇一脸惊讶地道：
“你不是无信者吗？为什么身上会带着仆神的印记？而且还是阴影教会的仆神？难道……”
“……”
看着小富婆用刚摸过自己胸口的手捂住了嘴，即使知道现在有个潜在的大麻烦，但威廉还是忍不住有点想歪了，十分怀疑她是在借机揩油。
怀疑地打量了一下她的指缝，确认小富婆并没有伸舌头后，威廉这才眯了眯眼睛开口解释道：
“说是仆神的印记倒也行，不过我和那些真的神选之民不太一样，属于被人家踢了两脚，勉强沾了点儿阴影神力。”
“那也是仆神留下的印记啊！”
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小富婆有些兴奋地伸出手，羡慕地在威廉赤祼的胸膛上摸了摸。
“有了这东西的话，你在沟通阴影神系的神明，领悟阴影神术这方面，一定会比大多数人快得多。
而且因为这些神力种子，你对阴影之力的亲和程度会特别高，操控阴影之力也要比一般人顺畅得多，说不定在四十岁之前，就能有接近七阶职业者的战斗力……额……”
说到这里时，一脸亢奋的卡丽娜突然卡了壳，猛地想起了那头倒霉的老年期蓝龙。
虽然因为地宫狭小的环境，限制了蓝龙大半的机动力，但威廉确确实实正面艹翻了一头七阶的老年期巨龙，只一次突进便硬生生撞烂了它半个身子。
这么看的话，四十岁之前接近七阶什么的……貌似也就那样？
第614章 要不直接换人算了
“你说的其实也没错，这玩意本身确实是个好东西，最大的问题其实来自于阴影教会。”
看了有些出神的小富婆一眼后，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摇了摇头道：
“你可能对阴影教会不大了解，和你们那个一团和气的知识教会不同，因为阴影之神也有阴谋神职，能够从信徒发起的阴谋中得到力量，所以阴影教会内部的争端一直被默许，互相间的倾轧十分严重。
争权夺利阴谋暗算之类的事情，在那里简直再平常不过了，光每次争夺教皇位置的时候，圣子和圣女们都会打得头破血流，往往会死上一大批的人。
按照阴影教会的便利性，如果不是内耗过重消耗了实力的话，一统奥法大陆的地下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稍微回想了一下阴影教会的“现状”后，威廉有些不确定地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任阴影教皇因为争夺教区，被光明教廷的那位最强教皇重创，貌似差点被当场打死，好悬才捡回了一条命，据说现在只能成天在病床上躺着，连下个地都难，怕是最多也就四五年好活了。
阴影教会的圣子和圣女本来就争得十分厉害，头上再没了教皇压着更是肆无忌惮，而我胸口这两个破玩意又代表着神之选民的身份，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就能捞到一个圣子的身份……”
听到这里后，小富婆顿时恍然大悟，一脸原来如此地道：
“我知道了，你之所以想赶走那个司牧，就是因为不想掺和阴影教会的内斗里！”
“谁说的？我非常想掺和一下的啊。”
？？？
看了满眼问号的小富婆一眼后，威廉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既有点儿想笑，又有点儿头疼。
那位阴影圣子虽然也是个狠人，但和差点艹翻了真神的猛女比起来，还是差得太多了。而那位猛女精通撒币绝学，一向大方得很，加之“涉黑”的阴影教会财大气粗，所以在她身上卡油水容易得吓人，是个极好的交易对象。
如果她派来接触自己的不是【白目枢机】迦南，而是某个其它的路人甲，甚至哪怕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那都绝对会被当成座上宾来对待。
可偏偏来交涉的不是别人，是阴影圣子安插在她手下的二五仔，那自己这不就坐了蜡了么！
断然拒绝会得罪猛女，欣然加入又会得罪渣子（人渣圣子），八成还会被暗杀。
虽然不存在免费的午餐，想拿好处必定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但阴影教会里可没什么好人，这个风险大过头了，和收益可完全不成正比。
威廉只是打算从猛女身上薅点儿羊毛，可没打算真上到第一线，去跟渣圣子玩儿什么正面对线。
唔……要不还是……
似乎想通了什么，威廉的眼神定了定，随后看向了小富婆，朝着她摊开了手心，眼神微眯道：
“卡丽娜，来，帮我个忙。”
……
四个小时后，小老太太再次出现在了【怒焰军团】的营地里，此时她面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恢复了之前的和蔼与慈祥。
仔细想想，自己之前真是太失态了，不过是一个只会玩儿女人的纨绔贵族而已，神圣帝国又不是没有这种荒唐的蠢货，这种人自己见得少么？
以他的城府，只要卷进争夺教皇位置的漩涡里，早晚都会被人撕碎，没有必要为这种迟早会死的垃圾大动肝火。
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甚至还换了身新衣服的威廉，小老太太强忍着出手教训他一下的冲动，满是皱褶的老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威廉先生，请问你现在方便了吗？”
“方便，非常方便，您先请。”
面对小老太太的询问吗，威廉神情恬淡地浅浅一笑，终于展现出了一位贵族子弟应有的修养。
只见他侧身弯腰，撩开了帐篷的垂帘，极有礼貌地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仪态娴雅动作流畅，再配上那副绝佳的好相貌，无端便令人平添了三分好感。
“……”
多好的一张脸啊，可惜怎么长在了这么个东西身上？
在心底遗憾地摇了摇头后，小老太太脸上的褶皱逐渐加深，和蔼地笑了笑后，依样回了个标准得无可挑剔的礼节，随即迈步走进了帐篷。
两人在桌边落座后，按照礼节由身为主人的威廉先开口。只见他微微点头致意，露出了一个既不疏远也不亲近的浅笑，容色淡淡地道：
“迦南司牧大人，您的背后是贵教会当代的圣女殿下，地位可比我一个小国的伯爵高多了。
按理来说，我是没资格对您和那位圣女殿下评头论足的，但眼下毕竟是要谈合作，所以接下来的对话难免会有些冒犯，还希望您能不要介怀。”
“……”
惊讶地听完了这番进退有据且不卑不亢的开场白后，面对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的威廉，本来准备敷衍了事的小老太太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似乎没有焦点的白黄眼瞳中，也露出了少许认真之色。
如果没有之前的荒唐事的话，光这番话就足以让她高看威廉一眼。
先是不露声色地恭维，给了接下来的对话一个友好的基调；
接着毫不忌讳地点破了己方在地位上的劣势，变相堵死了自己用这点压低合作代价的可能；
最后又点明了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将本来身份并不对等的两方，直接拉到了同一个层面上进行对话。
对面这个男人明明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但身上不仅丝毫不见少年得志的骄矜之气，更是能放得下身段儿选择主动示弱，只不过是一句平常的开场白，便为稍后的对话挣出了大量的余裕，绝对不会是什么草包废物。
见亡灵了这是？
看着对面坐着的“有为青年”，小老太太的喉头忍不住上下动了动，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迷茫。
这混蛋刚才不光白日宣淫，还把上门拜访的贵客撵去毛都不长的荒山，看了整整四个小时的大石头，现在居然……
难道对面其实换了个人？这三个小时里，他其实不是在做那事，而是去找了他的孪生兄弟来跟我谈判？
第615章 要不直接弄死算了
在小老太太怀疑人生的眼神中，提前做好功课的威廉淡淡一笑，亲手倒了一杯汤色清亮的红茶，姿态优雅地推到了她的面前，温声介绍道：
“这是跨越七海运来的佩洛高地红茶，虽然我的手艺很一般，但这茶叶本身倒是还可以，现在条件实在有限，只能请您先将就一下了。”
“……”
有些不知所措地端起缀着暗金押边的瓷杯，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杏仁味道后，小老太太忍不住低头轻抿了一口。
令人精神一振的微微苦味过后，便是高地红茶特有的那股幽冷的奶香，以及唇齿间残留的极细微的浅淡果香，这一口茶水真是令人分外舒畅。
即使并不懂红茶的她也喝的出来，所谓“将就一下”的这杯茶，实际上怕是名贵之极，甚至价比黄金都有可能。
而这一口热茶下肚，她心中的凝结的郁气骤然间消散了大半，连带着看向威廉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果然，能够被神明大人青睐的，怎么可能会是个只会玩女人的草包？
仔细想想，面前这个年轻人也才二十岁不到，谁在年轻的时候，又没做过点儿荒唐事呢？
对于那些同样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人来说，他的表现已经可以说非常不错了，只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而已。
不过这样的话……反倒更不能让他活着接触教会了。
眯起黄白交缠的异色眸子，稍微遮掩了一下眼中的锋锐之意后，迦南老太太再次低下头，啜饮了一小口香气清幽的红茶，笑眯眯地道：
“是您客气了，虽然老身不懂茶，但也喝得出来好坏，这杯红茶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
敏锐地捕捉到她对自己的称呼起了变化，再次从“你”变成了“您”，威廉不由得嘴角微翘，再次斟了一杯茶，用指腹轻推了过去。
“司牧大人满意就好，之前您提的事情我非常有兴趣，但在谈合作之前，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想了解一下。接下来就请您一边慢慢品鉴，一边听听我的问题好了。”
咝……
即使心中存了一定要想提前弄死威廉的念头，但被人这么恭敬有加地对待着，小老太太的心里，依旧忍不住涌上了阵阵舒爽。
人啊，就是贱的！
如果之前刚一见面的时候，威廉就表现得这么让人如沐春风倒也罢了，毕竟身为阴影教会在神圣帝国北部行省的司牧，平日里对她毕恭毕敬的人不在少数，并不差威廉这么一个。
但之前才刚刚被人用那么离谱的理由撵走，不得不在那座遍地亡灵的该死的荒山里转了三个多小时。结果满腹怨气地回来之后，却又意外受到了堪称宾至如归的欢迎，这么一对比之下，反倒显得威廉的态度尤为可贵了。
……
随着一口甘澈清透，润齿生香的茶水再次下肚，迦南老太太不由得心情大好，舒舒服服地眯了眯眼睛。
看在这杯茶的份儿上，她决定慷慨地施舍一次自己的仁慈，给对面这个有些荒唐的混账小子留个全尸。
如果之后的谈判中，这小子是能让自己省点心的话，她甚至愿意再多花点儿功夫，让威廉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就当做是对这两杯好茶的报答了。
然而正当她惬意地品尝着幽香满口的茶水，准备听听威廉到底有什么疑问时，出现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她嘴里的茶水直接呛进了气管。
“贵教会的那位圣女殿下……她漂亮么？”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几乎要将肺都卡出来的暴咳过后，小老太太慌忙掏出手绢，一边狼狈地抹着衣服上的茶水，一边满脸惊愕地问道：
“什么？”
威廉似乎没看到她脸上的错愕，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里面的红茶，随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微带戏谑之意的笑容。
“我刚才说，你们教会的那位圣女，她漂亮么？”
该死的！这茶里不会下了毒吧？
清晰地捕捉到了威廉眼中的不怀好意，小老太太一抬手打碎了茶杯，汹涌澎湃的阴影之力猛然间股荡而出，将半个桌面染得一片漆黑，再也见不到半点木色，然而却并没有任何毒素反应产生。
嗯？怎么没毒？！
瞥了一眼用掉了【阴影净化】，正一脸错愕地站着的迦南老太太，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压着，威廉仍旧忍不住咧嘴一笑。
开玩笑，阴影教会是奥法大陆的刺客窝子，本来就是最会用毒的一批人，毒抗一个个高得可怕，傻子才会给他们下毒呢！
稍微敛了敛面上的笑意，威廉放下手中的茶杯，故作不满地屈起中指的关节，用力地在桌上敲了两下。
“司牧大人？我只不过问个问题而已，你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
“算了算了，哎……你们家那位圣女总是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到脸长什么样，我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那既然第一个问题你不想回答，我就直接问第二个问题好了。”
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后，威廉收好桌上的杯子和茶壶，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你倒向那位阴影圣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会失败？”
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毒后，小老太太原本心下稍安，然而在听到威廉的第二个问题后，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黄白交缠的眸子猛然瞪大，再也掩盖不住其中的惊恐之色。
怎么会……这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
掩盖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居然被人随意地一语道破，迦南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某种剧毒一般，大半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明明上一刻她还在因为没有中毒而安心，但这一刻的她，反倒更希望自己其实是中了剧毒，而除了身体僵硬外，最好还要出现大量的幻觉才好。
不然的话，该怎么解释对面这个男人提出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吗？”
威廉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座位，并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根矮人出品的【坚韧+5】的棍子，朝着对面一脸戒备的小老太太比了个【龙骑秘枪】的起手式。
“那就再换一个问题吧，之前那两杯茶确实有问题，你就猜一猜，我到底都动了什么手脚好了~”
额……四更变三更，最后一章是4K，后半截还没写完，明天晚上一起发。
PS，明天四更。
第616章 橘
“哼。”
见到威廉这基本等于直接撕破脸皮的举动，小老太太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倒突然间变得镇定了不少。
毕竟不管自己的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只要把面前这个知情人拿下，那再大的问题也都将不再是问题，至于所谓茶里的什么手脚更是可笑至极。
自己已经用过了【阴影净化】，如果他真的下了毒，那刚才一定会有反应，但那些通过【阴影净化】排出体外的阴影之力里，却根本见不到任何异常，这该死的小子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恼恨地瞥了眼对面“装模作样”的威廉后，迦南老太太缓缓起身，苍老佝偻的身体缓缓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只见她悄然抬起枯瘦的右手腕，鸡爪似的五指微微翻转，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柄细而尖长的无刃短刺，攥在手中就像提着一根大号缝衣针似的，尖端闪烁着幽绿色的暗沉光泽，明显是淬过某种极为可怕的致命毒素。
“威廉先生，看来我们的谈判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迦南老太太虽然颜值不是很高，但在礼貌方面倒是无可挑剔，一举手一投足都极具风度。
她以手抚胸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神职人员面对贵族时的通用礼节，随后表情温和地笑了笑道：
“不过现在这样倒也不坏，虽然跟圣女殿下解释的时候会麻烦些，但除了能省下不少无用的功夫外，说不定还能从你的嘴里挖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大惊喜。”
“……”
看着对面慢慢恢复了镇定，并好像认为已经吃定了自己的迦南，威廉不由得有些羡慕地砸了咂嘴。
学到了学到了！这就是幕后黑手自带逼格的发言吗？
如果最后赢了，那就能完美回收FLAG，将这个B装圆满并推向高潮。
但要是翻车输掉也不怕，反正马上就要被人干掉，命都快要没了，少许的羞耻又何足道哉？总之不管最后能不能打赢，先刷一波逼格总是稳赚不亏的。
比起面前这位功力深厚的一代B王，自己过去装B的时候还是过于保守了。
“啵。”
一声清脆悦耳的怪异鸣响打断了威廉的思考，他面前原本清晰可见的世界仿佛一枚被戳破的肥皂泡似的，先是扭曲、继而破碎绽裂、最后竟哗然炸开。
诡秘而单调的黑灰两色自威廉的眼角迅速涌起，转瞬间便驱走了现实世界所有的残留，紧接着四周的环境开始天地倒转，清晰的线条开始变得模糊，凝实的形体亦逐渐变得动荡混乱。
两人周围半径十米内的所有事物，全数化作了暗沉的黑灰两色，仿佛陷入了阴影的世界一般，再也见不到一丝旁的色彩，并随着对面佝偻老太细弱的呼吸声微微起伏着。
【夜杀使徒LV67发动了专长“夜之界”，在该界域范围内，阴影序列战技伤害翻倍，穿梭阴影位面无消耗，且除阴影之力外，任何离体的能量型攻击都将被削弱80%】
一点幽绿色的电光乍现即逝，还没能威廉给这个“特效”巨好看的技能点个赞，那柄泛着幽绿色暗光的缝衣针便抵在了他的眉心处。
迦南老太太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把身上那冷冽又“灼人”的冰冷杀意汇聚成针，循着威廉眉心的皮肤一透而入，激得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夜杀使徒LV67对你使用了战技“杀意针刺”，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陷入震慑状态，持续时间视意志属性差距而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就这样吗？”
看着对面“呆愣愣”得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威廉，阴影教会的司牧大人忍不住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微带自嘲之意的古怪表情。
自己嘴上虽然说不在意，但终归还是有些被这小子唬住了，还以为他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居然一个照面就直接开了专长来保证能抓捕成功，实在是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
这不过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小贵族而已，只是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获得了一点隐秘的消息罢了，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算从还没出生就开始苦练，又能有多少实力？看来是因为听到最大的秘密被揭破，自己一时间有些小心过头了。
见威廉这么容易便被自己制住，不知道为什么，迦南老太太竟有些意兴阑珊，甚至连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被人揭开的事，都突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她将手中的短柄刺剑【缝夜】向前抵了抵，刺破了威廉眉心处的皮肤。
幽绿色的剑尖儿微微嵌入，大量的毒素开始顺着威廉的血液飞速蔓延。
“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在亲手种下了六阶【衔针蛇】的毒液，确保威廉再无反抗余地后，小老太太身上摄人的气势渐渐收敛，恢复挺直的背脊也慢慢佝偻了下去，重新化作了原来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看着她浑浊而低垂的眉眼，以及那满是皱褶和灰黄斑点的松弛皮肤，完全就是一名已经风烛残年的普通老人，哪还有一丝刚刚以己之力浸染世界，几乎将周边彻底阴影化的强者风姿？
似乎身体不适地轻咳了两声后，迦南老太太收起了和蔼的表情，面色冷淡地对站着不动的威廉道：
“告诉我吧，那种无聊的谣言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到底是谁和你说我背叛了橘大人？”
“那位圣女的名字原来叫‘橘’吗？”
威廉直接无视了小老太太的虚空表忠心，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面带思忖之色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神圣帝国那边，好像确实有不少这样的单字名，不过因为几十年前的某件事，近些年这么取名的人好像不大多了。
貌似只有一些西拉帝国时代就存在的老牌大贵族，还坚持着这种单字名的传统，所以那位阴影圣女在明面上的身份，其实是某位大贵族家的小姐吗？”
完蛋一天……
家里空调坏了，咣咣咣吵得睡不着，又热得不行遂在窗户底下睡了一宿，受风略严重，起来感觉脑袋都大了两圈儿，眼皮也是肿的……
感觉现在的状态不大好，码出来的东西有点捞，所以提前预警下，如果最后改出来效果太烂，我可能要鸽一天，等状态好点儿改出来再发
Orz
第617章 大型社死
该死的！他怎么连这种事都猜得出来！
听完了威廉自说自话的推断后，迦南老太太顿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面上的神色惊骇之极。
作为一个不存在于“表世界”的地下教会，阴影教会的人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多半都有一个用来遮掩自身存在的身份。
因为阴影圣子比阴影圣女大上接近三十岁，介入教务的事件要早上不少，得以在很多关键位置提前安插了大量的人手。
甚至在阴影圣女还没选拔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得到了大量的消息，只是还确定不了阴影圣女在现实中的身份罢了。
而迦南老太太从一开始便是阴影圣子的人，她在阴影圣女的身边潜伏了足足几十年之久，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把她的“真身”给找出来。
但无奈阴影圣女虽然信任她，可作为一个警惕心极重的人，阴影圣女对自己现实中的身份严防死守，抹掉了任何有可能暴露的痕迹，让她苦熬了近三十载都未能建功。
还是直到近些年，她才隐约有了些眉目，靠着那个听起来很寻常的名字，把范围锁定到了北部行省的几家老牌贵族身上，但现在看起来……
可恶啊！三十多年的苦心探查，居然还比不上人家刚刚一拍脑袋！那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到底是在干什么？
看着对面一脸颓唐的小老太太，威廉忍不住愉悦地挑了挑眉毛。
什么大贵族的命名规律、什么破单字名双字名的，放小富婆来倒是说不定知道，他威某人可是真心一点儿都不懂。
这倒不能怨他不学无术，主要一般人谁会研究身边某人名字的起源？这种生僻的知识实在是过于冷门了，也只有那些面对严防死守实在没办法的家伙，才会想着从这么偏门儿的角度，去尝试着推断一下目标的身份。
没错，威廉刚才说的那番话，实际上都是小老太太上辈子的“研究成果”。
可能是因为潜伏几十年下来实在太累人，纵使迦南老太太心态并不算差，但多少应该还是有点憋着了。
在终于成功确定了猛女的身份，并成功屠光了她的家族后，这小老太太单手掐住猛女哭喊着的幼妹，当着匆忙赶来的猛女的面，把自己多年来的心路历程好一通剖析。
当时那张满是皱褶的老脸上，简直写满了得意与畅快，甚至带着一种直达灵魂的莫名舒爽，估计为了这件事儿，她当真是花了天大的心思，并相当引以为傲。
至于威廉和她说这些话的原因，那自然是在拖延时间，难不成是为了恶心一下这个心狠手黑的老太太，再捎带着满足一下心里的恶趣味吗？
很快，伴随着嘶啦一声裂响传来，灰雾山脉那暗沉沉的天空，便再次映入了威廉的眼帘。
两人头顶厚实的油毡帐篷，被人直接撕开并分三面扯倒，九十余名双目闪烁着幽幽魂火的恐怖骑士结成圆阵，配合着在其间穿插的【怒焰军团】，将帐篷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迦南老太太。
被突然出现的异状惊醒，回过神来的小老太太本想直接遁入阴影，避过可能袭来的第一波攻击。
然而在大略观察了一下气息较强的【亡骸骑士团】，发现只不过是一些平均三阶的恐怖骑士后，她顿时松了口气，并微带怜悯地看了威廉一眼。
终究还是小地方出来的贵族，根本理解不了真神教会的七阶司牧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个好头脑和渊博的知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生于水缸里的观赏鱼罢了，光凭虚假的想象，根本搞不懂大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放在法兰这种偏远的小国，这支军团确实足以扫平一方，但在七阶强者面前，四阶以下的职业者来再多都没有意义。
微微摇了摇头后，小老太太也懒得向威廉解释，直接选择了一个更为有效的方法。
她抬起干瘦黝黑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威廉眉心那道细小的伤口，眼神微眯地道：
“让你的人退下吧，我的剑上涂了六阶【衔针蛇】的毒液，虽然为了你脑海中的情报，我用【毒素操使】限制了一下发作的速度，但你最多也只能活一个星期了。
而且在最后的两天里，彻底无法压制的毒素将会慢慢醒来，一点一点地和你体内的抗性战斗，你最后会死的极为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被数千根细针……”
“威廉！”
被迦南老太太“你最多也只剩一个星期”的言论吓了一跳，被护卫着的艾薇儿满脸担忧地望了过来，当见到威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后，才算是勉强松了口气。
装B被打断的迦南老太太皱着眉头看了过去，见到了人群中姿色绝艳的艾薇儿，在侧耳细听了数秒后，露出了一个微带恶意的笑容。
“你就是之前和他在里面做那事的女人吧？”
(°ー°〃)？(°ー°〃)？(°ー°〃)？
Σ(???)！Σ(???)！Σ(???)！
感受着无数道突然落在身上的怪异视线，王后陛下一张俏脸猛然间涨的通红，只觉得两眼一黑，险些直接闭过气去。
虽然她和威廉不清不楚的事情，大家早都已经心中有数，艾薇儿心里也早就做好了被捅出来的准备，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都会有被抓个现行的时候。
但她想的抓现行，只不过是搂搂抱抱，或者在做某些亲密的互动时被人撞破，但现在则是被人当面指认，说两人在大白天里偷偷做了好事……
这么刺激的情况，即使她再做一万次心理准备，也绝对遭不住。
此时，身为大型社死现场的另一位主角，威廉的心里同样有些不好受。
他不爽倒不是因为社死，这种事儿以他的脸皮还能扛得住，但明明没吃到嘴里呢，反而先平白被扣了一口大黑锅，这方面就多少有那么点儿亏了……
想到这里时，他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迦南老太太一眼，抬手朝着身边阵型略微散乱的两支军团比了个压上的手势。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之前那么好的机会却没成，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啊！！！
第618章 七阶强者的真正实力
“愚蠢。”
瞥了眼三十步外听令围上来的恐怖骑士们，迦南老太太冷淡地摇了摇头，连理他们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提起手中细长的针状刺剑纵身扑上，朝着威廉的手脚连刺数剑。
然而她的眼中猛然闪过一抹讶异，预想中剑剑洞穿的场面并未出现。
威廉的皮肤倒是没多结实，稍微使点力气便能轻松刺破，但他皮肤下面的肌肉却有力得惊人，缭绕着阴影之力的剑尖儿居然只能刺进一厘米多点儿，就会被威廉皮下坚实紧密的肌肉死死夹住。
如果将手里的细剑换作一把正常的匕首，小老太太甚至会怀疑自己能不能破防。
要知道，以她七阶职业者的力量，只要手里的武器足够结实，就连精钢的傀儡都能轻松刺个对穿，但面对威廉的血肉之躯时反倒频频受阻。
小老太太忍不住咬了咬牙。
该死的！这家伙看着也不是什么特殊种族啊！人的皮肤和肌肉，怎么可能比那些精锻的钢材还要结实？
可惜的是，不光她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而唯一能回答她疑问的威廉，身上刚添了七八个血窟窿，正在疼得龇牙咧嘴，估计也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如若不然的话，威廉应该很有兴趣和她解释一下体积和密度的问题，哪怕能换她少捅自己两下都行。
毕竟人类的身高也就一米八左右，远不能和身高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巨人比，但威廉却和几十米高的巨人一样，足足拥有一百好几十点体质。
能在巨人三四米粗的大腿上捅几十厘米的刺击，换到身为人类的威廉身上，自然只能勉强刺个尖儿进去，不然的话真被人一剑枭首，威廉那么多点体质岂不是白加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小老太太本身就掌握了【痛苦加深】的特技，还是六阶【衔针蛇】的毒液被掺了料，威廉身上那一个个小指粗细的血窟窿着实疼得惊人。
现在的他虽然不至于被小老太太几剑戳死，但哪怕有【嫉恶苦修士】的特技【苦修者】帮着抵抗痛苦，威廉依旧疼得太阳穴青筋乱跳，连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威廉倒不是不想还击，主要是他的【龙骑秘枪】哪怕刚刚晋升过，但熟练度和小老太太比起来还是太低，能勉强防住三成的攻击就不错了。
而与这种速度远超自己的对手战斗，每一次冒进都是极其致命的，与其胡乱出手还不如守好要害，反正自己的本钱足够雄厚，目前还“挥霍”的起。
面对迦南老太太细密如雨点儿般的【阴影刺击】，威廉完全放弃了“男性的尊严”，严格地遵守躺平任艹的基本原则，只拼了命地防守，被人捅了十七八下却连一棍都不还。
除了眼睛喉咙心脏和小兄弟之外，剩下的地方随便你捅！
反正老子防御够硬血也够厚，如果不算大量失血的话，你就算这么硬生生扎到明天早上，那也是一身的皮外伤！
我只要贡献出肉体挨捅就得了，但你每一下进攻都要消耗大量阴影之力，看看到底是我先疼死还是你先累死！
然而迦南老太太终究不是什么铁头娃，很快就察觉了威廉的异常。
发现他对物理伤害的防御极为变态后，小老太太极为迅速地调整了出手的方式。
迦南老太太果断放弃了一般意义上的胸腹要害，开始专挑威廉肌肉覆盖少的关节出手，并主动避开结实的骨骼，把伤害关节和韧带改为了第一目标。
她的选择只一轮刺击就见了效，两人间的速度差距还是太大了，即使威廉竭力躲避，终究还是没能避开她全部的刺击，左膝盖躲闪不及，内侧被她狠狠地刺了一剑。
在洞穿了威廉的韧带后收回刺剑的时，迦南老太太还极为毒辣地反手一挑，试图直接将威廉的膝盖完全毁掉。
然而幸亏威廉的身体足够结实，再加上她的刺剑只有尖而没有刃，这毒辣的一挑只是让威廉痛得扑倒在地，却并没能完全毁掉他的行动能力。
不过能让你倒下也足够了！
见到威廉暂时无法起身避让，迦南老太太满是皱褶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冷色，瘦小的身子如一道漆黑的闪电，在灰黑两色的夜之界中闪转腾挪，在十分之一次眨眼的时间里，便绕着威廉迅捷无比地接连刺出了六剑。
而这六剑的目标完全相同，都是威廉最脆弱的喉管。
【夜杀使徒LV67发动了阴影教会秘传剑术“分影七刺”，对你……】
连系统的提示都来不及听，知道大事不妙的威廉连棍子都不要了，直接扔掉武器徒手去挡，这才算堪堪护了住喉咙。
然而这一下的代价也不小，威廉手腕处的大血管被直接挑破，半个前襟瞬间被溅出来的鲜血染得一片猩红。
算了！血够厚！我还能忍！
就在威廉稍微松了一口气，咬咬牙准备先起身保持移动时，令他头皮发麻的刺击再次袭来。
那柄无刃刺剑的第六下虽然已经势尽，但上面缠绕的阴影之力却陡然分形而出，连带着迦南老太太身上覆盖着的阴影之力都一并分开。
仿佛螃蟹蜕掉的甲壳，又好像壁虎身后掉下的断尾。
那从迦南老太太身上脱离的阴影，居然手持刺剑的阴影纵身扑了过来，极细极锐的尖端赫然指向了威廉的右眼。
曰你马！怪不得只刺了六剑！原来【分影七刺】是这个意思！
眼见已经彻底来不及躲了，威廉只得把心一横，居然咬着牙主动撞了上去，在细剑递过来之前，硬生生用自己的眉骨撞了上去。
“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骨头声响起，威廉一头撞断了小黑人手里的刺剑，随即伸手捂住血流满面的半张脸，一边防备着可能袭来的后续袭杀，一边踉踉跄跄地快步退开。
但不知道是因为剑术比较耗体力，还是连续使用了大量的阴影之力需要“回气”，迦南老太太竟也没有追击，而是甩了甩刺剑【缝夜】上滴落的殷红血珠，面带赞许之色地对威廉道：
“倒是我小看你了，一般的六阶职业者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而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吧？就算在人才辈出的神圣帝国里，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绝不超过两手之数。”
说到这里时，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面上出现了少许的凝重之色。
“真是令人惊叹的潜力！怪不得你会得到仆神大人的两枚印记，如果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话……
不，也许只要再过上十年，死的那个人就会是我了。”
十年？十年之后你人都被猛女拆零碎了，死得那个人可不就是你么！
凌晨还有一章，肯定是四更。
不过第一版写得太啰嗦了，应该要删掉不少，估计得快一点能改完，大家8要等啦好好休息~
第619章 永远滴神再现
因为主动撞剑而伤到眉骨的威廉咧了咧嘴，对于小老太太这种boss战时玩中场休息，叭叭两句攒攒B格的行为格外欢迎。
毕竟刚才兔起鹘落的交手虽然惊险无比，但实际上却连五秒都没过，三十米外的【亡骸骑士团】都还没来得及赶到，自己就被捅得浑身血呼啦的，能稍微缓口气也好。
威廉本想朝这个货笑一笑，嘲讽下她一有机会就想装个B的坏习惯。
结果因为眉骨的伤口太深太长，眼眶上的血哗哗往下淌，不少都直接流进了嘴里，那股腥咸的铁锈味一入口，威廉还没露出来的嘲笑，直接就被生生腌成了苦笑。
似乎错误地理解了威廉“苦涩”的表情，迦南老太太先是嘴角微翘，随后昂首看着面整个前半身都是血迹，看起来惨兮兮的威廉，露出了一个微带怜悯的表情。
“看来你已经认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了，本来你没必要现在就死，但这条错误的路是你自己选的。
威廉先生，你确实是个难得的天才，但天才在彻底兑现自己的天赋，成为真正的强者之间前，实力可还远远不够看！”
不够看个鬼！我特么是被你克制了！
威廉涂了口带着血的唾沫，一脸鄙夷地望了过去。
【夜之界】这倒霉专长在阴影序列中的强度能排前三，在那半径十多米的范围内，这死老太太简直就像学了飞雷神似的，穿梭现实与阴影位面毫不费力，一秒钟就能出现在十几个地方。
如果不是她手速不够快，那一瞬只能刺出六剑的话，【分影七刺】估计能变成【分影十七八刺】，自己早就被活生生怼成筛子了。
对了，还有这门该死的剑术！
玛德！这老太太看着马上就要入土了，结果刺剑术居然练得这么猛，估计少说也是个专家，甚至大师都不是没可能。
【龙骑秘枪】本来就是偏重防守的枪术，结果面对人家的“平A”时，也就能挡住三成不到，碰上【分影七刺】那种杀招更是特么一下都拦不住，武器能力方面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嗯……虽然系统没报出来，但这货肯定也有增加出手速度和反应能力的专长，单挑能力方面实在是强得吓人。
得亏老子皮硬血厚扛得住，哪怕放个小势力出身的七阶来，撑到这时候差不多也得躺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货居然还是个刺客类型的职业者，正面作战本来就不是强项，但自己现在事先做足了准备都险些扛不住，要是被她开着隐匿专长抽冷子搞暗杀，那才真是十死无生没商量！
想到那防不胜防的恐怖场面后，威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坚定了要在今天解决对方的决心，他可不想今后连蹲个坑都得防着别人来捅。
如果今天真让这货给跑了，那今后恐怕会永无宁日！
……
靠着【夜之界】将体内损失的阴影之力补满后，迦南老太太看向威廉的眼神起了些细微的变化，添上了一抹淡淡的无奈，显然面对又硬又耐艹的威廉，她表现得远没有之前说的那样轻松。
这混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可是六阶【衔针蛇】的毒液啊，在水井里稍微蘸一下就能弄死数百人的恐怖剧毒！可自己都在他身上“蘸”了快二十下了，甚至还放弃了抓活口，主动催动毒素提前爆发。
结果这家伙不仅没有因为毒液变得虚弱，身上的气血反而比之前还要旺盛不少，最开始那几道较浅的刺伤，甚至都已经开始结痂了，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体质啊！
小老太太懊恼地咬了咬干裂的嘴唇。
她本来想说稍微扯几句有的没的，好等威廉毒发以便“收残血”，但那些一克就能换十几座庄园的珍贵毒液，捅在威廉身上居然一点儿用都没有，这份毒素抗性简直离谱之极。
再加上威廉那结实得惊人的肉体，不管怎么捅就是没用，甚至连个称得上重伤的伤势都没，在她漫长的生命中，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难杀的人……
虽然刚刚才狠刷了一波逼格，但小老太太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面对这个硬得硌手的男人，如果换到别的时候，她早就放弃任务走人了，毕竟想杀一个人的办法多得很，对一名刺客来讲，正面硬刚是最蠢的选择。
不管一个人有多强，他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警惕着可能的袭击，刺客最重的素质既不是强大也不是聪慧，而是无与伦比的耐心。
只要能忍得住寂寞和焦虑，耐心地蹲上几个月甚至几年，别管多么缜密的人都难免会露出破绽。
但那是一般情况，眼下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哪里来的几个月的时间？
想到这里时，迦南老太太恨恨地咬了咬牙，看向威廉的眼神中再添一分狠厉。
虽然这小子肯定没有证据，橘那个女人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杀掉自己，但她的心里肯定会多一分防备，只要这份防备心不消失，自己任务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对于阴影教会的人来说，耐心有多强，往往防备心就能有多重。
以橘那女人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来看，想淡化掉这份防备心少说也要三到五年之久，但老教皇的身体每况愈下，还能撑得住五年么？
该死的！再难杀也得杀！
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拼一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少许异常，那些士兵嘴上喊得震天响，但却并没有围上来进攻，而是密密麻麻地站成大圈，卡住了【夜之界】的外圈儿范围，并慢慢地在往里面一点点“填充”。
小老太太的心头一动，猛然浮现出了一道彻骨的寒意。
阴影挪移可不是无条件的，最大的条件就是阴影的上面不能有人。
所以这些士兵的作用恐怕并不是参与围攻，而是压缩自己的挪移空间，甚至有可能是为了阻止自己……逃跑！
历经了无数次生死才养成的直觉骤然惊醒，在不断地向迦南发出极度危险的信号。
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那两支军团外，又有不少人类和矮人陆陆续续地赶来，这些人足以将半个【夜之界】的地方都给占满。
如此不利的情形下，自己却偏偏有着不能放弃的理由，再加上对面那个家伙有恃无恐的模样，和只守不攻似乎在等着什么的态度……
这恐怕是一场针对自己的杀局！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后，嗅到了阴谋气息的迦南老太太恼怒地咬了咬牙，很想马上遁入阴影扭身离开，但最终却还是没能迈开脚步。
现在还有的选么？自己的血脉能否当上下一任教皇，就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搬倒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而只要对面这个混蛋多一句嘴，那整整一百五十八年的谋划！四十九年的母子分别！无数次纵使见面都不能相认的痛苦！都就彻底成为泡影！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必须给我死！
迦南攥紧了手中的【缝夜】，苍老暗黄的面孔涌上一抹激动的嫣红，带着堪称决死一击的气魄，毅然冲入了阴影位面，随即鬼魅般出现在了威廉的身后。
【夜杀使徒LV67发动了专属战技“蚀魂背杀”，其在你背后发出的下一击将造成500%的额外……】
感受着后心处恐怖至极的锋锐之意，威廉不惊反喜。
随着系统栏中某个积灰已久的能力骤然亮起，威廉猛然一个180°的极限扭头，那原本能够造成五倍伤害的致命袭杀，直接变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平常刺击，仅仅刺进了不到两厘米，便被威廉结实的背肌牢牢夹住！
迎着迦南老太太惊骇至极的眼神，威廉咧开嘴微微一笑。
你都捅了我这么多次，现在总该轮到我还手了吧？
放心，我绝对不多打，就一下！
呼~一共差不多9K，FLAG回收成功。
前面“哈哈哈”的几个货，我记住你们了(*￣rǒ￣)！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