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争课2
“我不就是借你一节课吗？”李秋梅一点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大不了我和你换一节课。”
现在先占着，到时候换不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了一眼几个上完厕所回来的学生，陈杰表情严肃的说，“李老师，我希望你不要浪费我们的课堂时间。”
一节课就四十分钟，那是弥足珍贵的，他多讲一题，没准学生们就能多考几分。
被这么多学生看着，李秋梅觉得很没面子，火气蹭蹭往上冒，这个陈杰，是越来越不把她放眼里了。
李秋梅决定给陈杰一点颜色看看，让他长知道，在这班里谁说的话才顶事，“苏小红，你去把校长叫来。”说完，她得意的看向陈杰。
她在学校教书那么多年，和校长有点亲戚关系，虽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但也别陈杰强，校长肯定会向着她。
“……”
苏小红看了看李秋梅，又看看陈杰，表情都快哭了，去叫校长，那不是得罪陈老师吗？
不叫校长又得罪李老师，班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喊她？
等了一会，见苏小红没动静，李秋梅厉声问，“苏小红，你没听到我讲话？”
苏小红被吓的一抖，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还有些不安的瞧了一眼陈杰。
李秋梅觉得，陈杰多少肯定有点怕，决定给他一个台阶下，“陈老师，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要是你现在愿意换课，就不让她去叫校长了，校长最近也有些忙，能不打扰他，还是不打扰的好。”
苏小红一听，立刻停下了脚步。
“去把校长叫来。”这次开口的，却是陈杰。
两个老师都让喊校长了，苏小红也没啥顾虑了，跑的飞快。
给脸不要脸？
“陈老师，你非要把校长请来是吧？”
李秋梅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竟然敢和她硬钢，一点面子也不给她这个前辈。
“是你的行为，让校长非来不不可。”陈杰回答。
“你……”
李秋梅气的够呛，半天也没‘你’出来，确实是她抢课在先，但她是为了给学生上课，就不信校长不向着她。
等着瞧。
她哼了一声，往那一坐，就等校长来。
陈杰也不理会她，把粉笔盒放下，拿起黑板擦就把黑板上的字给擦掉了，李秋梅眼珠子都快瞪了下来，陈杰却自顾自的开始写数学题。
“陈老师胆肥了，敢和李秋梅对着干了。”
以前陆思远对陈杰无感，女生崇拜陈杰，他一个爷们可不崇拜，可现在却突然觉得，陈杰还是有点骨气的，没有被李秋梅给吓住。
对于陈杰反抗李秋梅这事，沈绵绵却不觉得意外，上次在办公室她就看出来了，陈杰不是怕李秋梅，是尊重她这个前辈。
但若李秋梅不要老脸，那陈杰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猜这一局谁是赢家？”
陆思远冷笑了一声，“校长又不是老糊涂。”
李秋梅抢课，本来就不对在先，数学课也是主课程，没理由要给李秋梅让路。
说白了，李秋梅就是太自负了，被惯的。
沈绵绵笑了，“我们李老师不光会教书，演技也还可以的。”有绿潜质。
……
第92章偏向
校长来的很快，可能是听苏小红说了两个老师抢课的事情，他脸色非常不好，一进教室，看到李秋梅跟个大老板似的在那坐着，脸色当下就更黑了。
“这节是谁的课？”
陈杰转身，刚想回答，李秋梅就站了起来，抢在他之前开口，“校长，是陈老师的课。”
校长皱眉，责备道：“他的课，你在这干啥？”
快考试了，每一分有多重要，当了几年的老师还不知道？
现在还当着几十个学生面前闹红脸，也不怕学生笑话，这就相当于老师带头吵架。
李秋梅一改之前得意的样子，委屈的说，“校长，我知道是陈老师的课程，但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题目，还没讲完，想要占用陈老师几分钟时间。”
“实在不行，和他换一节课也行，毕竟我在黑板上辛辛苦苦写了很久的题目，如果不讲完，下次再写浪费时间，可陈老师不愿意，一进来就把我抄写的题目给擦掉了。”
陈杰本来平淡的神色，瞬间变的有些生气，他没想到李秋梅，竟然当着他和这么多学生的面，颠倒黑白。
这是一个老师该有的行为吗？
没遇到这么无耻的，他脸色被气的通红，“李老师，你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颠倒黑白，你让学生们怎么看你？”
“什么颠倒黑白？”李秋梅发出质问，“我有没有说我课没讲完，有没有说和你换课？”
“你……”
陈杰毕竟太年轻，被李秋梅这么不要脸的质问，他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半晌憋出一句，“你是说了，可你之前的意思，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样的解释，显得很无力。
校长脸色也难看的很，就这么大点事，不管谁退一步，也都过去了，非要闹的脸红脖子粗的，让同学们看笑话。
尤其是这个陈杰，平时看起来挺懂事，怎么这个时候，就一根筋了？
让一下前辈事情不就过去了？
李秋梅比陈杰难缠一点，这事他也站在李秋梅的立场上，所以为了息事宁人，校长教育了陈杰几句。
“陈老师，你们都是教三班的，都是为了同一批学生，有的时候，心胸应该宽敞一些。”
“……”
陈杰气的脸色铁青，有苦说不出，大家都是第一次见他这个脸色，平时他都是和颜悦色的，很幽默。
可见，这次陈杰是真的很生气。
他生气的点，不光是因为李秋梅颠倒黑白，更多的是不能接受一个人民教师，竟然当着学生的面说谎。
现在校长还很相信李秋梅的话，似乎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李秋梅得意的看了一眼陈杰，想跟她斗，还嫩了点。
“校长，那这节课？”
校长：“……”
李秋梅的题，已经被擦完了，陈杰的写了一半，虽然陈杰心胸不够宽，可这毕竟是陈杰的课，但如果让陈杰继续上课，又打了李秋梅的脸。
一时间，他有些为难。
李秋梅看出校长在犹豫，赶紧说话，“校长，根据我经验判断，今年的语文试卷，肯定比去年难一些，我要是不抓紧时间给学生们补补课，这次语文成绩出来，肯定很不理想。”
闻言，校长看向陈杰：“陈老师……”
第93章证明
似乎是猜到校长要公布的结果，陈杰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就像心中的信仰，被一瞬间摧毁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望着下面的学生，却没提出让任何一个学生给他作证。
很明显，他不想让学生们卷入老师之间的斗争。
身为一个老师，让学生看到这一幕，他已经觉得失责了。
“校长，我有话说。”
也许是被陈杰的眼神触动，原本没管这事的沈绵绵，抢在校长把话说完之前，站了起来。
一个好的老师，对学生，对国家的贡献都很大，她不想让他失望。
“老师和校长讨论事情，有你说话的份？”李秋梅充满警告的瞪着沈绵绵，死妮子，要是敢乱说话，有她好看的。
有了贺南资助学费的事情，校长现在看沈绵绵是越看越顺眼了，脸色也变好看了一些。
“你说。”
沈绵绵无视李秋梅的眼神，大声说，“刚才是李老师占用下课时间，和陈老师的上课时间，题目也是她下课之后写上去的，这种行为很故意，如果纵容了，以后别的老师都效仿她怎么办？”
陈杰眼睛瞬间变得明亮，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静又胆小的沈绵绵，竟然敢第一个站起来帮他说话。
那颗慢慢冷下来的心，像是放到了沸腾的开水里，一下子热乎了。
他很欣慰，他没有白对这孩子好，学戏先不说，至少人品已经到位了。
校长：“……”
他一时回答不上来。
“校长，我作证，沈绵绵说的都是真的。”陆思远跟着站了起来。
“校长，我也作证。”
“还有我。”
几个胆大的学生，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胆小不敢得罪李秋梅的，把头埋的很低。
真相已经很明显了，校长的脸色逐渐黑了下来，这个李秋梅，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说谎，是当他老糊涂了吗？
有些歉意的看向陈杰，“陈老师，委屈你了，你先给学生上课，这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又不满的瞪了一眼李秋梅，“李老师，你跟我过来。”
说完，气哼哼的出了教室。
李秋梅在沈绵绵说出真相那一刻，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绵绵。
期末考试结果不管如何，这学生她都不打算再留了。
“这回你姐惨了，别人都不吭声，就她显摆着出头，你看李老师刚才的眼神，跟要吃了她一样。”
赵欣兰得意的在周思雨耳边嘀咕。
“押错宝了。”周思雨心里也在嘲讽沈绵绵，但有了前几次的事情，没到那一步，她都不敢相信沈绵绵真的会吃亏了。
现在的沈绵绵精着呢，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更何况还有陈杰罩着。
“很抱歉让你们看到刚才那一幕。”陈杰很欣慰，也很感激的看向沈绵绵，“老师感谢你的勇敢。”
在过去二十多年里，陈杰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学生感动了。
“老师，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你是一个好老师。”
沈绵绵冲着陈杰鞠了一躬。
“做作。”
王静静翻了一个白眼，对沈绵绵的行为很是不屑。
大家都很喜欢陈老师，就沈绵绵比较会拍马屁。
第94章补习
认真听讲，时间就过的很快，最后一节课上完，陈杰丢下一句，“沈绵绵同学，你吃完饭，来办公室一趟。”然后走出了教室。
班级里正准备走的学生都是一愣，“陈老师叫沈绵绵去办公室坐什么？”
“还用问吗？她帮了陈老师，陈老师肯定要给她开小灶，单独给她补习了。”
“有陈老师专门给她圈重点，这次她肯定不会再考倒数第一了。”
同学们都是一副羡慕的口气，周思雨听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现在的沈绵绵，运气就变的那么好了？
还有李媒婆，不是说要撕烂沈绵绵的嘴吗？这都两天过去了，咋还一点动静都没？
她还特地旁敲侧击的和周兰芳打听，结果李媒婆根本就没去过她家，根本就是放嘴炮的。
“思雨，陈老师可能私底下给你姐透题。”赵欣兰心里的嫉妒，没比周思雨少半分，进步奖要是被别人拿了也就算了，若是被沈绵绵拿了，她得气死。
没等周思雨接话，走过来的王静静就说，“学习差成那样，照抄也不一定全对。”
“可只要她比之前进步大，进步奖就是她的了呀！”赵欣兰说。
王静静也担心这点呢，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思雨，你姐以前不是最听你话吗？等她从办公室出来，你问问陈老师都给她，普及了什么知识呗？”
那些题目，也许对沈绵绵的作用不大，但对她们这些学习本来就不错的学生来说，用处可不是一般的大。
没准能拿到前三名。
周思雨心情不好，语气就有些生硬，“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总提防我，精着呢。”
再说了，真从沈绵绵那套到题目，傻子才和她们分享。
王静静出主意，“我们请她吃面去？”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就不信，沈绵绵吃了她们的饭，还好意思不把题目分出来。
周思雨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赵欣兰虽然不乐意请沈绵绵吃东西，但想到那些奖励，还是答应了。
结果三人一转头，教室里哪还有沈绵绵的身影？
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场心机饭局的沈绵绵，吃了面条就去了陈杰的办公室。
“你来做啥？”
李秋梅被校长训斥了一番，一上午就拉着一张脸，气的中饭都没吃，这会看到罪魁祸首，她眼底的怒意如同火山爆发。
“我让她来的。”陈杰接话，之后冲着沈绵绵招手，“沈绵绵你过来。”
“……”
李秋梅那叫一个气，目光恨不得在沈绵绵身上戳几个洞。
“陈老师。”沈绵绵礼貌的叫了一句。
陈杰拉过一个凳子，示意沈绵绵坐下，“沈绵绵，我发现你最近进步的很快，老师很欣慰，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题目吗？”
沈绵绵眼睛一亮，陈杰是要帮她补习？
她眉眼都弯了起来，“老师，你数学书可以借我一下吗？”
来的时候，她没带书本，毕竟，老师课余时间给她补习这事，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要知道，过去请家教给孩子课外补习，一堂课要不少钱呢。
第95章李秋梅不满
看着沈绵绵开心的样子，陈杰笑了，“随便看。”他把书本推到沈绵绵面前。
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热爱学习，身为老师，不怕学生笨，就怕学生不愿意学。
沈绵绵既然肯学，他当然愿意教了。
“陈老师，你这样做不太好吧？”李秋梅不满的提出意见，“班级里学生那么多，你为什么单独给她补习？其他学生怎么想？”
难怪沈绵绵现在这么大胆，原来都是陈杰给她撑腰，这个陈杰，平时看不出来，现在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
什么尊敬她？
那都是刚来没站稳脚，现在在学校时间长一点了，就想骑到她头上来。
沈绵绵翻书的动作一顿，她知道陈杰是好意，但如果给陈杰造成不好的影响，那就不好了。
看出她的犹豫，陈杰示意她继续找出不会的课程，然后看向李秋梅，“现在是放学时间，是我个人的私人时间，沈绵绵学习成绩不太行，我给她补习一会有什么问题吗？”
和李秋梅正面钢过之后，他想过很多，自己的学生都敢于站出来保护自己，他当然也不能向李秋梅低头。
他对目标就是做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把自己所学的知识，教给千千万万的学生们，只要是为学生好的，他不会怕李秋梅。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看到两人争执起来，都竖起耳朵细听，李秋梅平时霸道惯了，仗着教书的年限比别人长，经常欺负一些年轻的老师。
大家都忌惮她和校长有点亲戚关系，又是前辈，都给她几分面子让着她，但这不代表大家心里服气。
背地里，没几个满意李秋梅的。
这会看她和陈杰杠上，心里都解气，就是不知道陈杰能不能怼过她。
“什么私人时间？”李秋梅冷哼，“只要你在学校，你这就不算是私人时间，你要是真那么有心，你上她家教她去，那样我绝对不会说啥。”
“你……”
陈杰没和别人吵过架，尤其是李秋梅这种蛮横的，当下就被怼的有些哑口无言。
沈绵绵抿了抿唇，声音清脆的问，“李老师，我有一些题目还没学会，来请教一下陈老师，也没占用课间时间，更没影响到其他同学，请问有什么错吗？”
还敢和她顶嘴？李秋梅表情都扭曲了，“你自己是什么成绩，你心里没点数？教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又在吵什么？”校长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个李秋梅，上午刚说过她，这会又在办公室嚷嚷，真是不让人省心。
李秋梅看到校长过来，更来劲了，“校长，陈老师把沈绵绵叫进办公室单独补课，你说其他学生知道了会怎么想？”
沈绵绵？
听李秋梅这么说，校长这才注意到坐在那的沈绵绵。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他肯定要指责陈杰两句，但沈绵绵是刚给学校带来十名资助名额的大功臣。
若是她成绩真好一些，让城里的大老板知道了，那肯定很欣慰，对学校也有好处。
第96章小爷学烂的题目了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李秋梅有点小题大做，多事了，“陈老师给差生补习一下有什么关系？你之前不是也单独叫过学生来办公室补习？”
李秋梅一噎，气的脸都变形了，情绪有些激动，“那能一样吗？”
她以前叫过来补习的学生，学习都不错，家庭条件也都是非常好的，要是沈绵绵这样的，她费那劲补习啥？
补习半天多考那两分，只会把她气的更严重。
说白了，在李秋梅的心里，好学生就该重点培养，沈绵绵这样的直接放弃就好了。
不好的苗子就要铲除掉，以免影响其他好的。
“李老师，说话要注意分寸。”校长表情严肃起来，老师都喜欢优等生，但这话不能明面上说出来。
李秋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最近校长对她好像有意见，放在以往，都是向着她的。
其他老师见状，都觉得解气，每次都是李秋梅把别的老师气哭，这次终于轮到她吃瘪了。
看沈绵绵那是越看越可爱了，这个学生，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收拾李秋梅的。
见李秋梅老实了，校长走到沈绵绵跟前，和颜悦色的说了一句，“好好学，争取考个好成绩。”
“……”
陈杰和沈绵绵互看一眼，两人的表情几乎一样，惊讶的眼睛眨了又眨，都没想到，校长竟然会向着他们。
那天在办公室，校长看她的眼神明明是很厌恶的，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么和蔼可亲了？
难道……和贺大哥有关系？
不对。
按照贺南的脾气，他应该不会对校长说什么的……
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干脆也不想了，把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
沈绵绵在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找了一些比较难懂的数学题让陈杰讲解，陈杰很有耐心，都一一解析给她听。
这些题目都是从前讲过的，过去沈绵绵没现在那么聪明，理解的不够透彻，胆子小，不敢提问，回家也没时间温习，一来二去就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现在有了陈杰的讲解，加上这段时间吸收的知识，如果这次考试的题目不太难的话，她考个六十分，根本不难。
回到教室，沈绵绵就打开书本，找到陈杰给她讲解的几个课程，有些小得意的指给陆思远看。
“这些你会不会？用不用我教你？”
平时都是陆思远跟个小老师一样给她讲题，这次她终于可以翻身了。
陆思远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鼻孔都快翘到房顶上。
“这都是小爷学烂的题目了。”
“就你聪明。”沈绵绵回给他一个白眼，学习这东西，还真的需要天分。
前世她很努力想学，却学不会的知识，没想到现在只要听别人讲解一遍就会了。
“姐。”周思雨拿着数学本凑了过来，一脸关心，“陈老师把你叫到办公室有没有骂你？”
“为什么要骂我？”沈绵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周思雨被看的有些心虚。
“没骂你就好，我就是关心你，陈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又没骂你，该不会是给你讲数学题了吧？”
第97章套题
“和你有关系吗？”沈绵绵问。
“姐。”
周思雨开启撒娇模式，直接坐在沈绵绵旁边，陆思明差点被挤在地上，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毕竟是沈绵绵的表妹，看沈绵绵没发脾气，他还是忍住没开骂。
“姐。”周思雨又嗲嗲的叫了一句，手也抱住沈绵绵胳膊，“陈老师给你讲了哪些题目，你给我说说呗？姑爹赚钱给我们俩读书不容易，我们俩要都考的好了，才能对的起他，你说是不是？”
沈绵绵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强行把胳膊抽出来，“陈老师讲的都是学过的题目，你把数学课从头到尾复习一遍就行了。”
“……”
废话。
她当然知道都是学过的。
如果能从头到尾复习，还要老师圈啥重点？
她不死心，继续套话，“姐，那老师有没有给你圈重点？或者出什么题目给你做？”
“重点不是在课堂上都讲过了？”周思雨的那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住沈绵绵的眼睛？她可以很肯定的说，这世界上，没人比她更懂周思雨。
为了达到目的，周思雨是不择手段的，前一秒和她吵架，后一秒就可以陪着笑脸。
能屈能伸，见风使舵，说的就是周思雨，也是因为这样，前世的周思雨在职场上才混的风生水起。
要说周思雨做的事，有什么能拿出手的，大概就是周兰芳了。
前世，周思雨是真的把周兰芳当成亲妈照顾的，日子好了之后，就把周兰芳接到了城里去住，只是对沈建华就没那么好了。
有了能力的周思雨，把这个供她上学的姑爹完全抛在了一边，再也不姑爹长姑爹短的叫了。
偶尔过节时聚在一起，她还对沈建华嫌东嫌西，不是嫌弃没换鞋就进屋，就是嫌弃没洗手就吃饭。
“课堂上讲的，你不是也听了吗？为什么陈老师还要叫你去办公室？”周思雨认定陈杰给沈绵绵透了题目。
沈绵绵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下午还有一节数学课，你可以问问陈老师。”
按照周思雨的性子，现在说什么，周思雨都不会相信的。
“……”
能问老师她还坐这干嘛？
死丫头，嘴巴可真严，还好没请她吃饭，不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知道什么话也套不出来了，周思雨意兴阑珊的回了座位。
一直关注这边的王静静，看到周思雨回去了，立刻跟了过去，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问出什么没？”
“我姐现在防我就跟防贼似的，什么也问不出来。”周雨雨语气不太好，她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有陆思远和陈杰帮忙，沈绵绵没准真能考好。
陆思远和沈绵绵的关系也没什么太大的进展，这招暂时也行不通。
王静静一脸失望，“你姐自从上次旷课两天之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思雨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眼底顿时浮现出一丝疑虑，仔细回想，好像沈绵绵真的是从那时候变的。
第98章告状
周思雨越想，越觉得事情很怪异，“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化那么大？”
想了想，王静静不太确定的说，“我听说有些身子太虚的人，容易中邪。”
王父王母比较迷信，有一次弟弟被野狗吓到，睡着睡着会突然惊醒哭闹，家里人就说是被吓掉了魂，半夜给叫魂。
当时王静静就睡在旁边，印象很深刻。
旁边的赵欣兰吓的一抖，“你不会说，沈绵绵中邪了吧？”
“我可没说沈绵绵中邪。”王静静赶紧撇清关系，“我只是说，身子虚的人，容易染上那些……”
小学时，课本上就有不要相信迷信的课程，陈老师也最不喜欢别人封建迷信，要是传出去她封建迷信，那这个组长也不用当了。
周思雨的脑子里，一直在闪现‘身子太虚的人，容易中邪’这句话。
沈绵绵一直营养不良，那天也确实被打的很严重，身子何止是虚啊？躺在床上的样子，都跟要死了一样。
该不是……她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晚上还要和沈绵绵睡一张床呢。
担心沈绵绵考的太好，加上被吓了一下，周思雨一下午的精神都不太好，回到家，看到周兰芳在厨房门口摘菜，她神色恹恹的叫了一声。
“姑妈。”
周兰芳一眼就看出她情绪不太对，立马放下手里的菜叶，关心的问，“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学校谁欺负你了？”
刚想抱怨几句，就瞥见厨房门口放着一双雨鞋，周思雨心思一动，这是沈建华干活的时候穿的。
“姑爹回来了？”
话落，沈建华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只有她一个，奇怪的问，“绵绵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姐……”周思雨欲言又止。
“是不是那死丫头又跑去野了？”周兰芳迫不及待的追问。
“姑爹，我说了你可别生姐的气。”周思雨一副护着沈绵绵的样子。
“你说。”沈建华的表情变得严肃，直觉周思雨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姐上课不好好听课，和男生聊天，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去了。”周思雨小心翼翼的说。
“……”沈建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死妮子。”周兰芳咬着后槽牙，气呼呼的告状，“你看，我就说她不是上学的料，你就不听，就她这样，在她身上砸多少钱，都白砸，她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其实……”周思雨一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的样子，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才又继续说，“前一段时间，她因为不好好听课，就被罚站一次了，她还跑男厕所和人打架，李老师那时吵嚷着要开除她，还说期末拿通知书的时候，要家长去……”
“你听听，你听听，这比社会上的小流氓还要痞，我管她你还护着，你看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周兰芳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
“你嚷啥？”沈建华怒瞪了她一眼，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要闹到村里都知道不可？
第99章教唆
“我这不是生气吗？”被沈建华吼了一句，周兰芳气焰小了一些。
“你之前咋没说？”沈建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忍住怒火。
快过年了，明天又是期末考试，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影响孩子们考试。
“我姐不让说。”周思雨露出很害怕的表情，“我也怕说了之后，你们会打她，她之前睡觉的时候都和我说，她恨你们。”
这段时间沈绵绵表现的太好，肯定会在沈建华面前邀功，她必须要先下手为强，断了沈绵绵的后路。
“她凭啥恨我们，我们把她养这么大，还养出一个仇人了是不是？”周兰芳情绪特别激动，喋喋不休的怒骂，“我就说这个死丫头是个白眼狼，你这回相信了吧？”
“绵绵为啥恨我们？还不是你这个当妈的没做好？”沈建华是生气，但脑子还没糊涂。
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就算真不听话，那再好好管管就是了，总不能打死吧？
周兰芳委屈的眼一红，“什么都怪我，我在家辛辛苦苦的照顾她，还落不到好了是吧？”
她嫂子说的没错，别人的娃就是不能养，对她再好也都是白眼狼，没准以后就把她踢出去，把亲妈接进家门。
还好她聪明，把思雨接过来养着。
看她这样，沈建华语气软了一些，“我也没说怪你，只是让你对绵绵好一些，那丫头现在大了，有心眼了，你再对她这样，她肯定记恨你。”
话是这样说，可真得知沈绵绵记恨他们，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要是亲生的闺女，他再怎样打骂，有血缘关系连着，那也不会记恨他们的。
“等她回来，你得好好教育教育她，要我说，期末考试也不用考了，她肯定考不好的。”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周兰芳恨不得把沈绵绵踩到泥土里。
“……”沈建华皱眉，周兰芳对沈绵绵的敌意太明显了，他和沈兰芳之前都谈过心了，现在看来，根本没用。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陪了自己快二十年的妻子，责怪任何一方，他心里也都不好受。
“我们还是专心培养思雨吧！等以后思雨考上大学，我们就能跟着去城里过好日子，至于那死丫头，给她找个婆家，过两年嫁出去得了，管不住，我也懒得再管。”
人嫁出去，也省得在她眼前碍眼。
对于这事，沈建华心里却是有主意的，这次他没被周兰芳煽动，“读书的事，等期末成绩出来了再说。”
这事是当着村长的面他答应的，大老爷们说话，那是一口吐沫一个钉，哪能说变就变？
沈绵绵也说了，考不好她自愿放弃上学，这事到时也怪不到他们身上，是孩子自己不争气。
“你就继续惯着她，她就是被你惯成这样的。”
周兰芳心里不舒坦，可看沈建华态度坚决，她终究没再闹腾，这次沈建华回来给她好几十块钱呢，有钱进账，她心情好。
至于那死丫头辍学，是早晚的事，不值当她为了这事和沈建华闹僵。
第100章说谎
看两人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周思雨又一脸姐妹情深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姑爹，等会姐回来了，你可别骂她，姐被老师骂，心里已经很难受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吸了吸鼻子，“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们的，但我又怕姐和别人学坏了。”
“唉……“沈建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绵绵要是有思雨这样懂事，学习成绩那么好，他也不至于这么纠结了。
好在养的两个姑娘，有一个是能拿的出手的。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琢磨要不要让周思雨改姓的事，要是改吧！那得趁早，要是等考上大学，周家人肯定不舍得把这么优秀的闺女给他。
可要是让周思雨改了姓，绵绵那孩子心里肯定是不舒服，到时就真的恨他们了。
这就等于认一个闺女，丢一个闺女。
早知道当初刚把周思雨接过来那会就让改姓了，那时候绵绵小，肯定不会想那么多。
唉！说来说去，还是当时觉得周思雨已经懂事了，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所以觉得让她改姓的意义不大。
沈绵绵回到家时，周兰芳已经煮好饭，沈建华正端着杂粮饼往堂屋走，她一点也不惊讶，前世沈建华也是提前回来的。
“爸。”
“怎么现在才回来？”
为了不让两姐妹产生隔阂，沈建华不打算让沈绵绵知道周思雨告了状。
“我和同学讨论了一下题目。”去吃面条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让沈建华知道的，沈绵绵随遍找了一个借口搪塞。
还学会说谎了，沈建华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书包放屋里，洗手吃饭吧！”
“嗯。”沈绵绵很敏锐的察觉到，沈建华的神色不太对，但沈建华没多问，她也就没多说。
每次沈建华上班回来，周兰芳就会告状，估计这次也一样，只是不知道两人又是怎么编排她的，沈建华又信了多少。
“吃饭。”
周兰芳把筷子塞进沈建华手里，催促他赶紧吃，天天不让沈绵绵吃饭，已经成了习惯，所以也没等沈绵绵的意思。
“绵绵还没来呢。”
沈建华把筷子又放了下去，坚持要等沈绵绵。
家里的劳动力没动筷子，周兰芳和周思雨也不好先吃，她有些不高兴，“饭都快凉了。”
话落，就见沈绵绵走了进来，她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干活做少，学习最差，吃饭却最大，一家人都等你。”
“姐，筷子。”
周思雨拿了一双筷子递给沈绵绵。
沈绵绵早就习惯了她在沈建华面前的这副做派，也没搭理她，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
在镇上已经吃过面了，她现在也没多饿，只想随便吃点早点睡觉，明天要考试，她必须要早起。
“绵绵，你等会，爸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见沈绵绵放下碗筷，沈建华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
“爸，你说。”看他表情比较严肃，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绵绵，期末考试你有几分把握能考好？”沈建华问。
第101章维护
把握？
没考试前，谁敢保证自己有把握考多少分？尤其是她这种学渣？
明天就要考试了，沈建华现在问这话，是想提醒她，考不好就不用继续读书了吧？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轻描淡写的回答，“没把握。”
听到没把握，周兰芳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喜意，没把握就好，死丫头，还算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吹牛。
沈建华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绵绵，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如果没考好……”
“爸。”沈绵绵打断他的话，“你放心我说的话算数，我考不好，我不会怪你们，我自愿放弃读书。”
被沈绵绵戳穿心事，沈建华有些心虚，转而教育起她，“如果你真想要读书，就要好好读，上课要认真听讲，不要那么贪玩，虽然思雨没你大，但有些地方，你真的要和她学学。”
他内心自我安慰：真不让沈绵绵读书，其实也不能怪他。
如果沈绵绵听话，成绩好，他当然高兴，也不用为难了，可沈绵绵现在这样，他很怕钱都白花了。
不过，就算沈绵绵没考好，不上学了，他也没打算放弃沈绵绵。
过个两三年，沈绵绵长大了，给沈绵绵招个上门女婿，周思雨则继续考大学，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学她会告状，还是学她会讨好你们？”不会哭的孩子没糖吃，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嘴巴甜，会撒娇会告状，这样的孩子，真的会被父母偏爱。
“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周思雨委屈的看着沈绵绵，样子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如果沈绵绵是当父母的或者是旁观者，可能都要被周思与雨这样子给骗了。
也难怪顾建彬会宠了周思雨一辈子。
“思雨好好的咋惹到你了？”周兰芳直接炸毛，“我告诉你，你别想欺负思雨，不然我绕不了你。”
“你说那些干啥？”沈建华瞪了周兰芳一眼，觉得她说的话，有些过了。
但看周思雨委屈的样子，他也心疼，“绵绵，思雨没有告状，你别多想，我就是想让你好好读书，随口说的。”
之前没直接责怪沈绵绵，就是怕她知道周思雨告状，对周思雨对有意见，两姐妹住一个房间，要是闹脾气打起来了，他都不知道该骂谁。
沈绵绵笑了一下，“她也不需要告状了，我就随口说一句话，她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和妈就开始维护她。”
这就是周思雨高明的地方，不需要找人评理，不需要哭着吵嚷，就能让大人们都向着她。
沈建华一噎顿时接不上话了，回想一下刚才的事情好像还真是那样，沈绵绵也没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心疼周思雨了，下意识的就想护着她。
难道他真的太偏心了？
看来沈绵绵变成这样，也不是周兰芳一个人的错，他也得反思一下。
他觉得，还是要和沈绵绵聊一下，为什么不让她继续读书的事情。
想了想，他语重心长的说，“不是爸不让你读书，就算让你继续读书，你也考不上大学，多读那两三年书没啥用。”
第102章当学徒
不考上大学，国家是不会分配工作的，高中不比初中，高中要到县城去，学费高，每个月生活费也要自费，一年下来真的要花不少钱。
家里也不是多富裕，本来供养两个学生也供不起，目前来看，让沈绵绵辍学是最好的选择。
沈建华相信，就算沈绵绵现在不理解，等过个几年，当了妈，知道柴米油盐的难处，也会慢慢理解的。
“谁说高中不分配工作就没用处了？”沈绵绵淡淡举出例子，“我小学一年级老师才读初中就可以教书了，人家还是吃国家饭的呢。”
沈绵绵小学是在隔壁村上的，那里只有学前班到一年级，里面大概有两三百个学生，七八个老师。
教一年级的老师，就只读了初中。
他们那个年代的读书人，比现在还少，所以初中生都属于比较有文化的人了，加上那名老师的爸爸也是个老师，退休后他就接替了父亲的位置。
唯一不同的是，他没转正，属于代课老师，以后退休了，是没有退休金的。
农村有很多这样的老师，所以他们到了快退休的时候，会选择隐瞒年龄，这样就能多教几年书，多拿几年工资。
“人家初中能教书，你现在也初中了，有本事你也去啊？”周兰芳鄙夷道：“就你这样的，去教书人家不打死你才怪。”
话燥理不燥，虽然沈建华觉得周兰芳说话有些难听，但是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他叹息了一声，说，“人家那是有关系，所以才能去教书，我们家又没有在学校能说上话的亲戚。”
“我知道。”沈绵绵不急不缓的说，“我只是举个例子，并没有打算去教书，我自己是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周兰芳哼了一声，给周思雨夹了一筷子菜，让她赶紧吃饱点，明天要考试，今天一定得吃好。
沈建华点点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考不好，那我就帮你问问，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姑娘家能学的手艺，你学个手艺比上学强。”
现在都讲究有工作，有手艺，反正有手艺的小伙子找媳妇都好找一些，女娃更是不用说。
沈绵绵长相不差，再学个手艺，以后找对象，那是挑着找。
等他和周兰芳年纪大了，也能指望上她，要是什么都不会，赚不到钱，光靠别人一个，日子久了，难免会起家庭矛盾。
有了手艺能赚钱，那她以后在家里说话才有分量，他和周兰芳到了七老八十的时候，日子才能过的舒坦一些。
没等沈绵绵吭声，周兰芳就接话，“之前我听刘大姐说，她打算让小翠去学裁缝，明年就让她跟着去好了，农忙的时候在家干活，不忙就去学徒。”
也省的在家碍眼。
姑娘家做裁缝确实不错，以后自己可以开个小门面，沈建华心动了，“绵绵，你觉得怎么样？”
第103章要钱
周思雨眼睛都亮了，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故作无意的说，“我们老师也说，如果学习不行，不如早点辍学学一门手艺。”
这年代当学徒，那比当地主家的长工都辛苦，要帮忙煮饭带娃做家务，遇到好的师傅会教你点什么。
但好师傅如同凤毛麟角，很多都是去人家那帮个三五年，出来还是什么都不会。
如果沈绵绵去了，那这一生基本上就算完了。
这是认定她考不好了吗？
口口声声说，只要她考的好了，就让她读书，可还没考试，就已经认定她考不好，开始给她安排辍学事宜了。
虽然都是周兰芳教唆的，可如果沈建华真的疼爱她这个女儿，不管什么原因，恐怕砸锅卖铁都会供她读书吧！
说到底，在她和周思雨之间，他还是偏向周思雨的。
想到前世她那么真心的对沈建华，结果他到死都没给她一句实话，心里不由揪痛了一下。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将眼底的那抹伤感隐藏了起来。
“期末考试不是还没考吗？等考试结果出来再说吧！”
看沈绵绵神色平静，沈建华以为她默认了学徒的事情，心情好了一些，好歹能听进去劝，总是好的。
“那你和思雨洗洗早点睡吧！明天考试要起早。”
“好的姑爹。”周思雨乖巧的说了一句，“你这段时间也很辛苦，也早点睡。”
这话说的沈建华心里很舒服，笑着点了点头，见沈绵绵还坐着没动，他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沈绵绵抿了抿唇，“爸，我最近身上很痒，考完试，想去澡堂洗个澡。”
这个年代，科技还没那么发达，空气污染也没那么严重，全球还没有出现变暖的情况，冬天特别冷，零下七八度是常态。
乡下比较穷，没有洗澡间，洗澡都是弄个水盆在屋子里洗，男人则是跑到河边去洗，夏天和秋天都还好，到了冬天，就这只能去镇上的澡堂里去洗。
家里穷点的，根本不舍得去，虽然钱不多，但一大家子去一次也得不少钱，所以大多数人，可能一个月才能去一次。
甚至到过年才会洗一次。
不是不讲卫生，是家里真的没那个条件。
前世条件好一些时，她就爱干净了，现在那么久不洗澡，浑身都难受，可身上没什么钱，她也不敢去澡堂洗澡。
都是用毛巾擦擦身上，最近总觉得身上痒痒的，应该是许久没洗澡的原因。
一听说要钱，周兰芳眼睛一瞪，“又没过年，洗什么澡？身上痒了用毛巾擦一下不就好了？”
她都没喊着去澡堂洗澡呢，死丫头，想的倒是挺美，肯定是上次给她三块钱，让她尝到甜头了，动不动就要钱。
沈绵绵没搭理周兰芳，只是抿着唇安静的看着沈建华，她知道，沈建华这人吃软不吃硬。
沈建华是从饥荒年代走过来的人，一个大男人也不爱干净，觉得洗澡就是浪费钱。
但他也知道，小姑娘干净一点好，再加上刚谈了让沈绵绵去学徒的事，再拒绝让她洗澡不太好。
毕竟，也就五分钱。
“行，等你考完试，让你妈带你去。”
第104章服软
“你就惯着她，哪天她要一座山，你是不是也要搬给她？”以前只要她不在沈建华面前做的太过分，他几乎不管沈绵绵的事情，现在倒好，要啥给啥，这样下去还得了？
等会小野种要是闹着把亲妈接来，她是不是也得让位？
沈建华不高兴了，“她就洗个澡，你说那么夸张干啥？”
“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我连五毛钱的主都做不了是不是？”都已经当着孩子面答应了，他一个当爹的，总不能再反悔吧？
沈建华爱面子，不光是在外人面前，在女儿面前，他也很爱面子。
“行，钱是你赚的，你当家，你说啥就是啥，我这个吃闲饭的说啥都是错的。”周兰芳眼睛一红，开始抹着眼泪抽泣起来，“我跟你这么多年，啥时候享过一天的福？好不容易日子好一点了，你现在能赚钱了，开始嫌弃我了，我在家里都没有发言权了……”
当年的苦日子他怎么会忘记？
偶而做梦的时候，还会梦到当年闹饥荒的场景，若不是闹饥荒，周兰芳也不会不能生育……
想起往事，沈建华就心软了，无奈道：“你说，你一个当妈的，跟自己孩子吃啥醋？”
“我是啥人你不知道啊？”周兰芳抹了一把鼻涕，“我这人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吗？我除了爱唠叨一点，哪里对她不好了？是少她吃还是少她穿了？”
若不是当年不能生育后，怕沈建华不要她，说啥她也不会同意养这小野种。
“你这又扯哪儿去了？”果然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这次周兰芳没再反对，抹了一把鼻涕，阴阳怪气的说，“让思雨和她一起去，我没那么金贵，身上痒抓两下就好了，用不着去澡堂洗澡。”
沈建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妻子这脾气，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转头看向沈绵绵，“明天还要考试，早点睡吧！”
“嗯。”对于这事情的结果，沈绵绵一点都不意外，淡定的听完两人的争执，起身进屋。
“你看她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刚死了人呢。”看到沈绵绵的样子，周兰芳就觉得火大，得了便宜，还装这副死样，给谁看呢？
“你这说的啥话？什么死不死的？”快过年了，大家都很忌讳说死字，觉得不吉利。
周兰芳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些不好，哼了一声，开始收拾碗筷。
所谓小别胜新婚，这话对年轻夫妻有用，对中年夫妻也一样，沈建华也才四十出头，一直干体力活，身体强壮，加上家里养着两个女娃，不用发愁给儿子娶媳妇这事，他也没太大生活上的压力。
两人分开了十来天，这会看着周兰芳弯腰收拾东西的姿势，开始有了点心思。
“这么晚了别刷了，泡锅里明早烧热水刷。”他声音不自觉的温和了几分。
夫妻这么多年，沈建华用这个语气代表什么，周兰芳当然知道，她娇嗔的瞪了沈建华一眼。
“老流氓……”
第105章你睡不睡？
这一眼把沈建华看的浑身一颤，看了一眼闺女房门，见俩人没出来的意思，一把搂住了周兰芳的腰。
“明天再收拾。”
“死样……”周兰芳微红着脸和他一起回了房间。
俩人除了没孩子，其实周兰芳对沈建华还是很满意的，沈建华虽然有时候脾气倔，但只要她适可而止，他就不会大发雷霆。
夫妻生活这方面，更是没话说。
每当村里几个妇女子在一起聊一些荤段子，或则谁家男人这方面不行时，她心里都是一阵得意。
她男人这方面是没得说的，赚的钱也都给她，平时不太过问钱的用处，要不然她也没机会存那么多私房钱。
沈母死了之后，沈建华哥哥也死了，沈家大嫂带着孩子改嫁，又多给家里留下了一块宅基地，可惜家里没钱，不然盖几间大瓦房，住着不晓得多舒服。
客厅没了动静，沈绵绵大概猜到了什么，她装不知道，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周思雨心眼虽然多，但现在毕竟才十五岁，对夫妻之间的事情，还不太清楚，只知道客厅没人了，她可以放心说话了。
“姐，刚才姑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他说让我们一起去洗澡。”
沈绵绵不搭理她，明天要考试，她必须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
“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去啊？”周思雨看她越困，就越想吵她，她直接爬到沈绵绵这一头，“你要是不想我和你一起去，那我明天考试回来就和姑爹说，我不去了。”
“爱去不去。”
沈绵绵闭着眼睛回答。
“你这意思，就是不想我去呗？”周思雨声音变的很委屈，“我虽然是你表妹，不是你亲妹，可从小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我们这关系，和亲姐妹也差不多吧？你为什么总把我当外人呢？”
周思雨嗓门加大了一些，在晚上显得格外的清晰，深知她性子的沈绵绵，当然知道周思雨这么做的目的。
她最近表现不错，陈老师对她也不错，周思雨这是有了危机感，担心她真的考好了，所以现在是故意想搞出动静，制造出她嫉妒周思雨的一幕，让沈建华以为这边在吵架，过来数落她这个姐姐不称职，还嫉妒妹妹，欺负妹妹。
思及此，沈绵绵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屋子里这会估计正热火朝天呢，哪里会顾得上周思雨？
这一次，周思雨注定要失算了。
等了一会，见沈绵绵不说话，周思雨继续在她耳边念叨，“姐，你就是生气不想我去是不是？”
说完，她瞟了一眼门口，外面很安静，一点响动都没有。
不太对啊！
平常这屋子里一有点响声，姑妈和姑爹就很快过来的。
难道是今天姑爹太累了？睡的沉？
周思雨有些不甘心，不由伸手扒拉了她一下，“姐，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不好。”
一股冷风钻入被窝，本来已经睡的迷迷糊糊的沈绵绵，打了一个冷颤，人也一下子清醒了。
她声音一冷，瞪了一眼周思雨，“你睡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