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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嗅单枞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txt下载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6、大郎,该喝药了(6)

    第二天一大早,周婶就敲开了霍时初家的大门:“小霍,快起来了,大家都到村口集合了。”

    “起了起了,我把早餐端给卫起就可以离开了。”霍时初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大郎吃的什么早饭?”周婶好奇地问道。

    “就是馒头罢了,其他的就算他想吃也没有啊。”霍时初笑笑道。

    “馒头已经很好了,咱们家都是吃地瓜粥,还有些人家连地瓜粥都吃不上的。”周婶说道。

    “那不是因为大郎要养伤,得吃点好的吗?我今天去赶集看看能不能买些骨头回来给他熬汤喝,补补身体,他现在太虚脱了。”霍时初解释道。

    周婶点点头附和道:“大郎确实需要好好补补,他都瘦得不成人样了。”

    卫起睁着眼睛,听着外面两人说话,并没有起身,没一会儿他就听见霍时初的脚步声进来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立刻又闭上了眼睛,装作没醒的模样。

    霍时初果然只是嘀咕了一声“没醒”,就把馒头和水放到桌子上,等他醒来后能自己吃,就跟着周婶离开了。

    村口果然已经等了不少要赶集的人,他们本来还在热闹地说笑,但一看见霍时初,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那些直白的、毫不掩饰的眼神直勾勾的,看人仿佛能穿透别人的衣服一样,要是脸皮薄一些的小年轻,能被这样的眼神看得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

    但霍时初是谁啊,这些人的目光再犀利也对她起不了作用,她熟视无睹、神情自若地走上前去,大方得很,甚至有些人目光看得太过分了,她还能直直地看过去,跟人对视,看得那人顶不住了移开视线才罢休。

    于是这样一来,大家也就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人了。

    “这位就是卫大郎的媳妇吧?长得是真不错,性格也大方利落。”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拉住霍时初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她道,“这村里的村长胡百贵是我当家的,你喊我胡婶就行。”

    “胡婶好,我叫霍时初,你喊我小霍吧。”霍时初也笑着自我介绍。

    “小霍,你的名字真好听……去镇上打算买些什么?”胡婶又问。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样样都要重新置办,唉,大郎还要请大夫买药,日子难过啊。”霍时初露出个发愁的模样,叹道。

    听见她这话,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人立刻就参与进来了。

    “卫老头也是绝情,儿子伤成那样了都要把人赶出门去,还什么东西都不给人留一点,这不是要把人活活逼死么?”

    “就是啊,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但卫婆子这后娘做到这份上,也不怕别人戳着脊梁骨骂?!”

    “她怕什么啊?反正占了便宜,挨骂也值了!”

    “就是可怜卫大郎,年纪轻轻就废了,以后可怎么办呐?”

    “卫老头也不算太狠毒,这不是换了个小媳妇回来照顾大郎吗?”

    ……

    那些人打开了话匣子,即使没有霍时初这个话题中心的人物参与,也能滔滔不绝地说上大半天,说着说着就差把卫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出来了。

    说起来卫家并不是百岁村的本地人,而是百年前因为战乱举族搬迁过来的,那时候因为战乱,百岁村死了很多人,卫氏一族搬来倒是弥补了人口的缺失,等到新朝建立的时候,卫氏一族也在百岁村站稳脚跟了。

    到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卫氏一族已经完全融合到本地人之中了,跟本地人基本没什么区别。

    不过据说卫氏一族祖上曾经出过大官,所以他们比较注重后代的培养,重视读书,村里还建了一所私塾,出过几个童生、秀才,读书氛围算是比其他村子浓厚的。

    卫大郎在他亲娘还没死的时候还上过两年私塾,听说还挺聪慧,是个读书苗子。

    但可惜他命运不太好,亲娘没等他长大就早早死了,后娘一进门,他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读书,于是耽搁了下来,之后长到十四五岁,就到边疆当兵拿命换钱去了。

    其实现在卫婆子最小的儿子卫四郎还在读书,只不过他似乎没什么读书的天赋,如今十七八岁了,也没考上童生,成绩也平平,没有丝毫出色。

    但卫家人都认为他只是大器晚成,而且他才十七八岁还非常年轻,以后他肯定会出人头地,平步青云,带着一家人飞黄腾达。

    卫家人抱着这样的期待,对卫四郎自然很好,处处以他为先,这也就养成了卫四郎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的性格。

    因此即使他读书用的是卫大郎出的钱,也依旧瞧不起卫大郎这个他眼中粗野不堪的武夫,这次见卫大郎被抬着回家,伤得血肉模糊,去了半条命,不但没有同情、担忧,反而只是厌恶地捂着鼻子,说卫大郎身上的血腥味熏着他了,让爹娘赶紧把人赶远点……

    可见这人有多凉薄无情了。

    霍时初知道之后都目瞪口呆了,问那个说得头头是道的大婶:“他说出这样的话不怕毁了名声吗?大郎好歹是他大哥,还是在战场受的伤,他这不是苛待兄长?读书人不是最重名声?”

    那大婶撇撇嘴,说:

    “坏了名声算什么?要是他考不上秀才、进士,那名声毁了有多大的关系?要是他真的考上了秀才、进士,村里、县里为了多个秀才的功绩,也会帮他压下这些坏名声。

    ——毕竟,你家大郎不是成了半个废人?想拿捏他,办法多得很,到时候让他这个兄长出面亲自解释说是误会,他们兄弟关系好得很,你看哪里还有什么坏名声……”

    霍时初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大婶想得够透彻的啊,怪不得卫家人这么有恃无恐,一个秀才给村里、县里带来的好处是很多的,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替卫四郎处理名声的事,所以只能“委屈”卫大郎了。

    看来卫家人也不是真蠢,人家精明着呢,知道欺辱一个卫大郎有利无弊,那自然是有恃无恐了。

197、大郎,该喝药了(7)

    霍时初赶集时买了不少东西回来,还带上了镇上的大夫,给卫起的伤腿复诊。

    “大夫,他的腿情况怎么样了?”霍时初问。

    刘大夫一边给卫起伤药,一边欣慰地说道:“恢复得很不错,我还以为大郎的腿好了也没法走路,却不想这几天断骨都开始愈合了,要是好好养的话,说不定能恢复正常。”

    卫起心中对自己的伤腿情况一清二楚,因此听到刘大夫的话也没什么意外,但他还是微微笑了起来,惊喜地说:“大夫你说的是真的?我的腿真的能恢复如初?”

    “精心养着的话,是可以的,你的恢复能力很强,恢复的速度比一般人的速度快多了,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好好养着就是了。”刘大夫很理解他的惊喜,因此耐心地跟他解释道。

    霍时初对此并没有觉得异常,因为她自己受了伤恢复得也很快,说不定卫大郎也是这种体质呢,人类的体质千奇百怪,个体差异也很大,恢复能力强一点并不算什么,更何况世上还有奇迹一说,因此她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卫起却从这天刘大夫给他复诊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肉眼可见地鲜活起来,再也不想之前那么沉默了,还指挥着村里的木匠给他自己造了个带着轮子的椅子,让霍时初推他出来晒太阳。

    霍时初看到他这简陋版的轮椅,一时间有些怀疑卫大郎的身份,便不由地问道:“大郎啊,你是怎么想到在椅子脚下装轮子的啊?真的太聪明了。”

    卫大郎抬起他那恢复了不少血色的脸庞,笑了笑,毫无异样地说道:“我是在军营里知道这个的,两年前有一个小将军伤了腿,就做了一张轮椅用,我被派去照顾他,给他推轮椅推了几个月,就记得了。我听小将军说过,这叫轮椅的东西在京城里也是有的,但很少人用。”

    “原来是这样啊。”霍时初“恍然大悟”,不管这卫大郎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也碍不着她什么事。

    “对了,你前两天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手里还有钱吗?不够用的话就跟我要。”卫大郎突然语气轻柔地问她。

    霍时初还神游天外着,听到他这话,脱口而出道:“不用了,我还有钱。”

    卫大郎听了,垂下了眼帘,他看见过霍时初买回来的那些东西,有他们两个的新衣服,每人三套,都是成衣,不是布料,这年代,成衣比布料贵得多,更何况她还一口气买了总共六套,按如今成衣的市价,这都得快一两银子了。

    然后她还买了各种做菜的调料,油盐酱醋都有,甚至还有八角、桂皮等普通农家人不会买的香料,这些香料价格并不便宜,但霍时初买得并不少……

    还有一个铁锅、两个瓦罐以及一把菜刀、一把镰刀,这些东西,价格就更贵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给的那二两银子的价格。

    所以,霍时初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呢?她自己本身就有的?要是本身就有,怎么会沦落到被人用一袋粟米就换了回来?

    卫起眼睛眨了眨,看来这个女子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啊,他们半斤八两,倒是有趣。

    “可我见你买了那么多东西,我给的二两银子似乎不够用啊。”卫起抬起眼定定地看着霍时初,说道。

    霍时初听见他这话,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不小心露陷了,只是这男人不是都双腿不用走路,只能窝在他那房里的吗?怎么看见自己买的东西了?

    霍时初脑袋里闪过这些疑问,不过当下之急是解释自己银子的来源,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带着些小俏皮,说:“好吧,我本来还想瞒着你的,但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就不瞒你了。”

    卫起双眼顿时闪过一抹精光,以为霍时初会说她是逼不得已留在他身边,她真实身份是哪家大小姐,被人陷害,才需要他妻子这个身份做掩护;或者说是跟谁借了钱、用什么挣了钱之类的理由。

    但万万没想到,霍时初口中的事实会这么……令人意外。

    “大郎啊,我前几天不是打扫了这件老屋吗?就在旁边那猪圈的一角土坑里挖到了一个小坛子,我还以为是以前的屋主埋下的酒坛呢,没想到打开一看,居然是好几块银子!我就说嘛,谁家埋酒会埋在猪圈里……不过把银子埋在猪圈里确实是没人会想到的,也不知道是谁藏得,便宜了咱们。”

    霍时初说得一脸真诚,最后还感慨地了一声。

    卫起盯着她毫无说谎痕迹的神情,顿时沉默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她,良久,他才问道:“那坛子里一共藏了多少银子?”

    “有二十多两呢!足够咱们吃上一两年了!”霍时初笑眯眯地说道,“说起来还是你运气好,挑中了这家荒屋,要不然我就找不到这坛银子了。”

    “该说是你运气好才对,要不是你打扫了屋子,连猪圈都打扫到了,这坛银子也不会被发现。”卫起似笑非笑地说道,然后又像是不经意般好奇地问,“对了,在发现那坛银子之前,咱们也没钱买猪来养,你是怎么想到去扫猪圈的?”

    霍时初心中一跳,连忙说道:“我这不是有备无患吗?没猪养也可以存放柴草啊。”

    卫起闻言,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她。

    霍时初擦了擦汗,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快,但也对卫大郎这追根问底的性格不爽起来,她出了银子养他,还要被他追三问四,真是便宜他了!

    霍时初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而卫起自己用手转着轮椅往院子里去了,敏锐地觉察到背后的目光,也只是微微一笑。

    真是有趣的世界,有趣的人。

    他转着轮椅到了有太阳晒着的地方,眯着眼睛,想道。

    包扎着的双腿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他默默地运起体内的异能,异能所到之处,各处受损的地方缓缓地修复着,到了受伤的双腿,异能流转就滞缓下来。

    即使一阵阵刺痛传来,他也没有丝毫退缩,面无异色地让异能一遍遍修复受损的双腿。

198、大郎,该喝药了(8)

    自从银子有了个名正言顺的来由,霍时初就不再委屈自己了,每日的伙食非常不错,有荤有素,再加上她舍得放调料,因此味道很好,卫起每次都很捧场。

    他是个大胃王,吃的是霍时初的两倍,霍时初刚开始得知他的真实饭量的时候还震惊了一下下,反应过来他之前吃得和自己差不多,大概是从来没吃饱过吧?

    知道霍时初“挖到”银子之后,就放开肚皮了,不过吃了那么多东西进去,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脸颊也不再瘦得凹陷下去了,有了肉充盈的脸意外地长得还不错,眉眼深邃、轮廓分明。

    霍时初看见他的模样,伺候他的时候都心甘情愿了不少,起码照顾一个好看的人比照顾一个丑的人,让人心情好多了,不是吗?

    “我到河里捉些鱼回来,今天没买肉,不能只吃菜啊,你养伤要吃得好点。”霍时初义正言辞地说道,提着一个小水桶。

    卫起嘴角翘了翘,说:“拿上我编的那个竹筐吧,用它捞鱼也方便点。”

    霍时初没拒绝,把那竹筐拿上了,竹筐编很好,没想到卫大郎还有这个手艺,不过一想他多年在外,也许是跟着战友学的呢?

    霍时初没一会热就到了村外那条小河,小河两三米宽,不算深,村里的女人们洗衣服会到这里洗,夏天时,小孩子甚至男人们都会来这里洗澡,所以没什么危险。

    “小霍,你提着水桶、竹筐来干嘛?”一个大娘看到霍时初,疑惑地问道,她没看到霍时初带了衣服,那肯定不是来洗衣服的了,但要是来提水的话,也用不上竹筐啊。

    “我想来河里捉些鱼回去给大郎补补身体。”霍时初笑着道。

    “来这里捉鱼?这里哪还有什么鱼啊?那些小娃子们整天来这里玩水,要是有鱼也早就被他们抓完了!”大娘提醒她道,“你要不就往上流去,要不就往下流人少的河段去找找,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捉到一两条毛毛鱼。”

    “那好的,我上前面去捉。”霍时初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就一直往河流上边去了。

    村里的其他孩子爱凑热闹,见霍时初说要去捉鱼,也跟着来了,但因为霍时初才来这村里不久,脸生,他们不好意思跟霍时初说话,就不远不近地跟着。

    霍时初也由着他们,找了个河边水草比较多的地方,就拿着竹筐下了河,她把竹筐放到河边,然后用脚踩了踩水草,把藏在水草里的鱼虾赶出来,那竹筐就是等着它们“自投罗网”的。

    没一会儿,霍时初捞起来竹筐,刚出水面,她就被水溅了一脸。

    “真的捞到鱼了!”一个稚气的童生激动地喊道。

    霍时初一看,果然是自己竹筐里的鱼虾在乱蹦呢,她连忙上了岸,把活碰乱跳的几条小鱼倒进水桶里。

    几个孩子顿时围上来,叽叽喳喳地说:“原来鱼这么好捉的吗?我爹爹以前捉过,半天也没捉到一条!”

    “这条好大啊!”

    “你真厉害……”

    霍时初听着这些小屁孩的话,忍不住笑了笑,说:“我厉害是因为我动作快、眼又尖。”

    想要跟小孩子熟悉起来,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只要跟他们一起玩就行了,而在他们看来,捉鱼就是很有趣的一种游戏,他们看霍时初这么快就捉了好几条,以为自己也有这本事,顿时就蠢蠢欲动,也想下水了。

    霍时初连忙阻止他们道:“哎!你们可不能下水啊,这里你们来得少,都不知道水有多深,很危险的!”

    “那你怎么下了?”一个反应迅速的小男孩不服气地说道。

    “我是大人,个子高腿长,对你们来说很深的水却淹不到我大腿,你们下了就危险,但我下了却很安全。”霍时初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说歹说,她才阻止了这帮胆大包天的小孩。

    之后,霍时初犹如天助,每次捞都能捞出东西来,不是鱼就是虾,没有一次是落空的,还跌霍时初都有些怀疑自己了,难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是条锦鲤?否则怎么捉鱼捉得这么顺利?好像这些鱼虾是自动跳进自己竹筐似的。

    不过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如果她是锦鲤,那就真的应该挖土能挖出金银,上山能找到人参,下河能捞到珍珠……

    可她都没有!只是这回运气好点,捉住了不少鱼而已。

    眼看得小水桶都转了大半桶了,霍时初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次的捉鱼行动,而一群小屁孩已经从刚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无动于衷了,觉得她捞到鱼才是正常的,捞不到那才反常。

    “霍姐姐,你真会捉鱼啊!我娘就不会,她连自己鱼塘里的鱼都抓不住,上次还被鱼甩到鱼塘里,全身都湿了。”一个缺着门牙的小姑娘嘟嚷着说道。

    “周小丫,你娘哪能跟霍姐姐比啊,霍姐姐厉害着呢。”另一个七八岁的小男童说道,“就连我爹也从来没捉到过这么多鱼,霍姐姐是全村最厉害的!”

    “倒也不用这么夸我……”霍时初有些脸红,全村最会捉鱼的人,这个名头也太挫了些。

    她被这群小屁孩一人一顿彩虹屁夸得心虚,连忙一人给了他们一条两三指宽的鱼,让他们拿回家吃,才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小屁孩们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个个乐得连蹦带跳,纷纷要认霍时初当他们的老大,霍时初连忙拒绝了,说她没法胜任这么重要的位置,让他们重新选一个。

    好不容易摆脱了小屁孩,霍时初连忙提着鱼回家去了。

    那些小孩们拿着鱼回到家,好好地夸了一顿霍时初有多厉害,多会捉鱼,于是那些得了实惠的妇人们对霍时初的印象立马好了许多,觉得她是个大方的,好几个小孩一人分一条鱼,这村里谁能有这么大方啊?

    要知道这年头想吃上肉可不容易,有些人家几个月都不见荤腥,霍时初送的鱼虽然不算大,但多少也是肉,跟豆腐或者青菜熬个烫,家里每人都能喝上一碗,美滋滋的,大家别提多感激霍时初了。

199、大郎,该喝药了(9)

    霍时初满载而归的时候,卫起正在院子里和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说着话,看见她回来,便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这是村长,我这次受伤回来后,帮了我不少忙。”卫起介绍道。

    “村长好,多亏你之前对大郎的关照了,要是没有你,说不定大郎命都没了,咱们家穷,没什么好东西来感谢你,今儿我捉了不少鱼,就送你两条当谢礼吧?”霍时初笑着说道。

    还真的捉了两条鱼,用稻草绑了递给村长。

    村长连忙推辞道:“跟我客气什么?大郎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侄儿,难道我还能真的看着他被赶出家门送死?这鱼你们就留着自己吃吧,本身你们情况也不太好……”

    卫起扫了一眼霍时初,十分认真地对村长道:“村长,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不收下我们的良心会不安……或者你是嫌弃这两条鱼作谢礼太轻了?”

    村长一听他这话,哪里还敢拒绝,这一拒绝不就是真的嫌礼轻了?

    “哎,你们就是太客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叔说,我能帮的都会帮的。”村长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他之前帮卫起也是因为卫老头他们做得太过分,生怕卫起真的出事,才施了缓手,没想到卫起还是个感恩的,这么会做人,村长顿时觉得自己没帮错人。

    村长盛情难却地提着两条鱼回家了,胡婶正好准备要做晚饭了,看见他手上的鱼,还惊讶地问道:“老头子你到镇上买鱼去了?”

    村长得意地摇摇头,笑眯眯地说道:“不是我买的,是卫大郎家的硬要送给我的,说是谢谢我帮他的忙,他那媳妇是个大方爽朗的,性格也好,看来大郎是讨对媳妇了,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未必会比其他人差。”

    村长对霍时初的印象很好,胡婶听了,也赞同道:“那孩子确实是个好的,也不嫌弃大郎,出去赶集都还惦记着要买肉给大郎补身体……”

    “都是苦命人,既然有缘分成为咱们村里的人了,老头子你以后就多照顾他们一下,也不枉他家送的这两条鱼……”

    村长点头应道:“那是自然。”

    霍时初不知道因为送了两条鱼就在村长夫妻间刷了好感度,虽然村长不是什么大官,但在村子里的地位、权势却很大,从田地的买卖到房屋地契的选址之类的事都要经过他的手,要是他为难你,那你就只能头疼了;但要是有他帮忙,这些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事肯定能顺顺利利地办好。

    送走村长后,霍时初看着水桶里的鱼还有不少,便对卫起道:“周婶最近也帮了我不少忙,我捉了鱼也得给她送几条。”

    卫起没有异议,霍时初便捉了几条鱼送去给周婶,周婶一开始不同意收下,但最后还是被霍时初说服了,霍时初说以后还要麻烦她帮忙,要是周婶不收下,那霍时初以后也没脸麻烦她了,周婶这才收下了。

    “卫起,你双手可以用吧?帮忙杀鱼?”霍时初看了看无所事事的卫起,问道。她忙了一整天,总不能事事都自己包圆了吧?她又不是丫鬟,卫起想当坐着等吃的大爷,她可不同意。

    卫起见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仿佛一旦自己拒绝就要滔滔不绝地列出诸多理由的模样,便妥协了,挽起自己的袖子,说:“好。”

    霍时初顿时飞快地把他的那把匕首拿来给他杀鱼了,这些鱼儿最大的还不到三斤重,用匕首杀完全可以。

    趁着他杀鱼的时候,霍时初去洗了姜、葱、蘑菇等配料,又开始煮饭。

    等卫起把鱼杀好,饭也熟了,就开始煎起鱼来。

    “刷啦——”,鱼放下油锅时发出不小的声响,卫起仿佛能看到那冒着烟的锅,和卷起来的雪白的鱼肉,还有那微焦的鱼皮以及扑鼻而来的香味……

    霍时初炖了蘑菇鱼汤,炸了小鱼,又做了一个青菜,便是两人的晚饭了。

    村里人为了省点钱,都是赶在点油灯之前吃晚饭的,霍时初也没有例外,她还干脆把桌子都摆到了院子里,这样光线还更亮一点。

    虽然只有一素两荤的菜,但因为量很大,所以即使卫起饭量大,也是足够吃的。

    每次看见卫起吃饭,霍时初都有种似乎他非常饿,是抢着吃的感觉,因为他吃饭的速度非常快且猛,虽然动作并不粗野惹人厌,甚至还不失优雅,但他却把吃饭吃出了打仗的感觉,急、快、狠、猛。

    “你以前在军营里都是抢着吃饭的吗?”霍时初好奇地问,“是不是吃得迟了就没饭吃了?”

    卫起夹菜的手一顿,双眼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很快就恢复如常了,他点点头,神情自然地说道:“是的,军营里做的饭菜都是定量的,但有些人吃得快吃得多,占了别人的份,那手慢的自然就吃不饱,我参军多年,都被训练得成习惯了。”

    他对霍时初笑了笑,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说:“我的吃相是不是吓到你了?”

    “这倒没有,不过现在你不在军营而是在家里了,吃饭没人会跟你抢,你以后可以吃得慢点,吃快了消化不良容易肚子痛的。”霍时初好心提醒他,“时间长了会得胃病。”

    “那我以后会慢慢改正这个毛病的。”卫起说道,吃饭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霍时初顿时眼睛弯了弯,心中满意了,她才不在乎卫大郎得不得胃病呢,她只是不想吃个饭跟打仗一样紧张罢了,她吃饭的时候容易受人影响,卫大郎吃得这么快猛,她也会不由自主地被感染得快起来,这样哪里还能好好享受美食啊,囫囵吞枣、牛嚼牡丹,白瞎了她的好厨艺了。

    却不知卫起心中也想起他那些朝不保夕、饿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是没有时间享受食物的,都得用最短的时间填饱肚子,否则下一秒你的食物就被人抢了,甚至你自己都成了其他生物的口粮,食物只有吃进肚子里才真正属于你,怎么可能有时间、有心情慢悠悠地享受?

200、大郎,该喝药了(10)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一个多月后,卫大郎的双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拄拐也能走路,并没有变瘸,这让以为他废了了的人大吃一惊,毕竟他被送回来的时候,说是两条腿都断了,他们都见过那血肉模糊的模样。

    但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月,他的腿伤居然就好了,甚至还能下地走路了,这能不让人吃惊吗?

    卫起自己走到山脚下接霍时初的时候,惊得村里的人下巴都快掉了。

    “我没看错的话,那个是卫大郎吧?他腿好了?能走路了?!”一个大娘惊讶地看着卫大郎,问旁边的同伴。

    “你没看错,那确实是卫大郎,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好,莫非真的是老天开眼了,见他太惨就开恩让他好了?”那个同伴喃喃道。

    “老天有眼啊!你说要是卫老头知道卫大郎腿好了会不会后悔跟他分家了?”那个大娘挤眉弄眼地说道。

    “肯定后悔啊!卫大郎身高体壮,好歹是个壮劳力,勤快能干着呢,可惜卫老头把人分出去了。”那个同伴也幸灾乐祸地说道,“他当初做得那么绝,卫大郎肯定不会回去了。”

    “真是傻话,卫大郎现在跟卫老头也没关系了吧?他不是被过继出去了?还断了亲,卫老头后悔也没用!”那位大娘撇撇嘴说道。

    卫起不知道别人的闲话,他接过霍时初手上的篮子,说:“我帮你拿这个吧。”

    霍时初擦了擦汗,没有拒绝,说:“那你拿着吧,要是腿酸了就给我,别把好不容易养好的腿又弄伤了。”

    “不会,我的腿真的好了,不碍事。”卫起笑了笑,说道。

    他手中的篮子重量并不轻,上面装着野菜野果之类的,但他眼尖,看见了一些灰色的鸡毛从野菜中露了出来。

    原来还有一只野鸡,卫起挑眉,他和霍时初也一起生活一个多月了,知道她并不像她外表那样柔弱,相反,还很凶残,光是靠着自己,就能时不时地捉到一些野物,小到河里的鱼虾,大到山里的野兔野鸡,因此他们这段时间伙食可不算差。

    只是为了不招人眼,就只能掩人耳目了。

    卫大郎忽然有些心虚,他这个月都在靠霍时初养着啊,不过现在他好了,该是他这个大男人养家的时候了。

    “下次你不要上山了,要是遇到野猪野狼那就太危险了,我会挣钱养家的。”卫起说道。

    “好啊,那我就靠你养啦。”霍时初一口答应了,有人主动要当挣钱养家,她哪里会不同意?轮也轮到他了!

    “大郎,你的腿真的好啦?这可真是大奇迹啊,你怎么做到的?”一个姓王的婶子拦下了夫妻俩,问卫起,还上下打量着他那双长腿,像是要盯出个什么东西似的。

    卫起点点头:“王婶,我的腿是好了,大夫说我的恢复能力比常人强一些,受伤了也恢复得比较快。”

    “就只有这个?”王婶顿时失望了,但还是追问道,“那你请的是哪个大夫?用了什么药?我儿子王铁牛你还记得吧?他八岁的时候一条腿骨折了,好了后就瘸了,我想找你请的那个大夫看看,说不定还能治好……”

    卫起回想了一下王铁牛是谁,想起来后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说:“王婶,铁牛的腿是八岁的时候伤的,可他现在都快二十了吧?这伤太久远了,骨头早早就长好了,哪里还能重新治?”

    “怎么就不能了呢?他的伤也你的伤那么严重啊?试一试说不定真的能好呢?”王婶焦急地说道,“你就告诉我你请的大夫是谁吧!”

    卫起知道她是爱子心切,不亲自尝试一下是不肯放弃的,只得告诉她:“我请的是镇上的刘大夫,他是专治铁打损伤的,我这腿伤也是他的专长,你要找他,就到镇上的回春堂找就行了。”

    “回春堂的刘大夫……好,我记住了,铁牛要是真的治好了腿,那我肯定会记得你的好……”王婶说着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卫起知道她很大概率会失望,但人都是不试试就不肯死心的,他这双腿能好,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用了异能来修复伤口。

    他并不是原来的卫大郎,而是来自某个末世时空的卫起,末世来临的时候他才二十岁,刚刚接手了家里的公司,意气风发正要大干一场,但不等他一展宏图,世界就突然变了。

    丧尸、变异植物、变异动物、异能者……这才是他生活的世界里每天都要面对的,他有了雷电、治愈双重异能,成立了一个小队,抱团在末世里挣扎生存,甚至还建立起一个生存基地,庇护普通百姓。

    但他最终还是死在了与丧尸王的搏斗之中,为了不让基地被丧尸攻破,他与丧尸王同归于尽了。

    他的灵魂不知道怎么的穿越了时空,变成了双腿受重伤、回到家还被家人抛弃的卫大郎,卫大郎大概是身心都受了重创,打击太大,精神崩溃后死了,卫起才能占据他的身躯,成为他。

    来自末世心黑手狠的卫起可不是老实愚孝的卫大郎,卫老头一家要把他这个累赘赶出家门,他干脆顺水推舟,还请了族老和村长作证,把自个儿过继出去、与卫家彻底断了亲。

    他不想与这些吸血鬼一样的家人继续纠缠,也怕自己哪天就不小心露了馅,所以才想着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

    但他没想到还会收获一个“小媳妇”,而这个小媳妇似乎也有些秘密,不过都无所谓了,她再大的秘密能大得过自己?

    卫起想着自己在黑暗绝望的末世都混得风生水起了,难道还能在这落后愚昧的古代被一个小女人算计到?

    他现在这个身份有钱没钱、要权没权,一穷二白的,有什么能被骗的?说白了就是他没东西可被人算计,所以就对霍时初的隐瞒无所谓了。

    更何况她做的饭还很好吃,卫起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维持得更久一些,他在末世吃了那么多黑暗料理,如今能吃到美味的食物,实在不想再失去——他可不会做饭。

201、大郎,该喝药了(11)

    卫起远远地看了一眼卫家的青砖大瓦房,眼睛眯了眯,神情晦涩不明,霍时初以为他是触景生情,又想起家人对他冷漠绝情的事,便安慰他道:“你也不用太伤心,有些人天生凉薄,是捂不暖的,你现在脚都好起来了,以后的日子差不了。”

    卫起见她一脸认真地安慰自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没有跟她解释自己并不伤心,只是低低地回答道:“我明白。”

    他才不会为卫家人无情而难过,他只是为卫大郎不平,觉得那用卫大郎用命在战场上挣的钱建起来的青砖大瓦房很碍眼,既然功臣都不能住在那里,那它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卫起是从末世的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见识过各种人心险恶,内心早就被锻炼得坚硬无比,用卫大郎的血汗建起来的房子,怎么能让他的仇人住进去呢?

    卫起心里转过许多想法,面上却一点都不显,跟在霍时初身后回了家,对那些村里人说他们夫妻很般配的话听而不闻。

    “从今天起,你要跟着我学做菜了。”霍时初叉着腰十分认真地对卫起说道,“这一个多月,因为你腿伤没好的原因,我包揽了各种家务,但现在你既然好了,那就应该分担一半,你觉得呢?”

    卫起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答应了,他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土著,做不来全部家事都推给女人这种事,于是他很干脆地说道:“应该的,我会好好学。”

    霍时初见他接受得这么快,态度也很好,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便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十分认真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不悦,也没有勉强,反而似乎很期待?

    卫起当然会期待了,他在末世里吃的东西只能填填肚子,根本不可能追求味道,末世刚开始时,还能找到各种速食或者保质期长的食品,味道还不错;但等末世三四年后,末世前的食品没了,他们只能吃变异动植物。

    变异动植物的肉根本没有味道可言,而人类又忙着逃命求生,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来开发菜品,能把变异动植物弄熟吃掉已经很不错了,因此卫起在末世最后那几年的伙食简直一言难尽。

    而末世之前他又是大家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更不可能做过菜了,因此他不会厨艺。

    这会儿霍时初主动提出要他学,他是巴不得的,毕竟谁会都不如自己会,他依旧即使再一个人过活,也不用继续委屈自己的味蕾了。

    霍时初于是开始教卫起做菜,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都很认真,也都很聪明,因此卫起的厨艺那是突飞猛进。

    有次被周婶看到卫起在下厨,惊愕得她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对霍时初说道:

    “小霍?你怎么能让大郎下厨呢?他一个大男人要是被人知道做这些事,会被人瞧不起的,你也会被人说是懒婆娘,正经人家的婆娘哪里会让自己的男人做饭?别人舌根都要嚼烂的!”

    霍时初摆摆手,说:“周婶,我最近手掌被切了一个大口子,不能干活了,一用力就痛得我冒冷汗啊,所以就只能让卫起自己做饭了,他要是不做,那咱们就连饭也吃不上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之前卫起包扎腿伤的绷带缠到了自己右手上,煞有介事地对周婶诉苦:“都是我笨手笨脚,砍柴砍到自己手掌了,唉!”

    周婶看到她那被包扎得结结实实的手掌,大惊失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大郎好不容易伤好了,你又受了伤,要不你们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吧,你们两个也太倒霉了些。”

    霍时初这么一打岔,周婶就忘了卫起下厨的事了,卫起默默地抬起眼,跟装模作样的霍时初对视了一下,又默默转移了视线,继续当他的“家庭煮夫”去了。

    等周婶走了之后,卫起就问她:“你怎么不直接跟周婶说是我自己要下厨的?反而折腾起自己的手掌来?”

    霍时初瞟了他一眼,说:

    “她的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男人不应该做饭,否则不是家里的女人懒就是男人没出息、窝囊,何必跟她多费口舌,要说服她可不容易,话说得太硬又会伤了她,她这个邻居对你很不错,不想让你下厨也是自认为为你好,难道你要明晃晃地反对她?还不如我找个借口更省事。”

    卫起被她的一番话说服了,便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周婶又不会一日三餐来看他家厨房到底是谁下厨,就这样吧。

    又一个月之后,卫起的腿彻底好全了,他就跟放飞了的鸟一样,整天不是到山上打猎,就是去镇上办事,村里人见他来来往往、风风火火,都纷纷惊叹他的腿恢复得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两个月前还伤得不能下床。

    有那些好事的人就跑去卫家问卫老头卫婆子有没有后悔赶走了卫大郎,失了一个好使能干的壮劳力。

    卫老头、卫婆子即使心中有点悔意,面上也不可能承认啊,少了卫大郎这样一个能当老黄牛用的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他们怎么会不扼腕痛惜?毕竟有了卫大郎,那他们的那几个儿子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只是后悔也没用,家都分了,还断了亲,卫大郎恢复得再好也不可能回来,卫老头和卫婆子就只能冷着脸听别人说卫大郎今天又捉了一只野猪,明天又捉了几只野鸡,能卖多少多少钱……

    每次听到,他们都会忍不住想卖了野猪野鸡的钱要是在他们手上该多好啊。

    卫老头不是没想过和卫大郎缓和关系,但卫起每次一遇到他都当没看见,根本不理会他的欲言又止,如此几次下来,他就没脸再去“偶遇”卫起了,因为他的小心思别人看出来了,别人背后都说他这老头脸皮厚,见人家受伤了就嫌人家是累赘,立马甩开;见人家痊愈能干活了就又凑上来……他怎么有脸啊?

    听人说了几次后,卫老头就觉得羞耻了,再也没脸往卫起面前凑了。

202、大郎,该喝药了(12)

    “大郎啊,你又捉了一头野猪啊?你打猎怎么这么厉害?每次都不会空手?”邻居周大虎一脸羡慕地看着卫起扛着一头两三百斤重的野猪回来,艳羡地问道。

    卫起笑了笑:“都是在战场上拿命拼出来的。”

    周大虎一听,这才想起卫起当了快十年的兵,不知受了多少伤才换回这样的本事,心中那点羡慕顿时去了不少,讪讪地说:“那大郎你也还是很厉害的,当兵回来还学会了打猎的本事,以后就不愁吃穿了。”

    确实,这年头打猎也是技术活,野兽那可是真的会吃人的,所以一般人上了山都不敢太过深入山林,只敢在外围砍点柴、摘点野菜野果,要是能捉到一两只野鸡、野兔什么的,那已经是走大运了。

    要是遇上野狼、野猪,那不好意思,人类才是它们的猎物,所以遇到这些猛兽,能保命就很好了,别想着捉到它们。

    只有有经验的、又年富力强的猎人,才能偶尔猎到这种猛兽,但还是拼了命受了伤才能猎到的,并不像卫起这样,毫发无伤,轻轻松松就捉到了。

    因此卫起就成了村里最厉害的人之一,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每次上山都满载而归。

    “我这不是想建自己的房子吗?现在住的那老房子实在太破旧了,下雨的时候满屋都漏雨,再住下去不知道哪天就倒了,所以我现在得靠打猎攒点钱。”卫起把自己想建新房的事透露了出去。

    “建新房啊?”周大虎这才想起卫大郎被赶出家门,现在还住在别人的老破房里,于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这么拼命,房子确实是要建的,毕竟你媳妇儿也有了,过几年孩子一个个地往外蹦,可不能再住在破房里头。”

    “对,就是这个理,趁着现在我多辛苦点攒钱建好房子,以后养孩子就能轻松些了。”卫起脸不红心不跳地附和道,生孩子的事影儿都没有,霍时初也不像想跟他生儿育女的模样,大家只是凑合着在一起过活而已,就跟后世的同租人差不多。

    但就算是合租,那也得住在一个舒适点的房子吧?虽然卫起在末世那几年多差的环境都住过,但到底是他是大家公子出身,从小过得是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只要一有条件,他当然更想住得舒适一点。

    这不就得攒钱建房子了吗?

    卫起施施然地扛着野猪回家了,周大虎于是带着这个新鲜出炉的消息跟别人聊天去了,男人八卦起来也不比女人差。

    恰好正是傍晚,村里的男人们从田地里干活回来了,在村头的大榕树下乘凉,吹牛皮打屁聊天。

    周大虎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对几个男人挤眉弄眼,说:“你们猜猜,我刚刚遇到谁了?”

    “谁啊?”刘石头问道,大着嗓门促狭道,“嘿嘿,难道是村里哪个小寡妇?”

    “呸!你脑子里除了小寡妇就想不到其他的了?”周大虎翻了个白眼说道,也不卖关子了,说,“我遇到卫大郎了!”

    “切!遇到他有什么好说的?”刘二锅不屑道,“没点子烈性,窝囊得像个男人,要是我被人这么赶出家门,伤好之后早就打上门去,砸了那一大家子!”

    周大虎一噎,没想到刘二狗会这么说,他替卫大郎说话道:“那老头好歹是他亲爹,他打上去别人只会说他不孝!”

    然后话音一转,又说:“不过人家卫大郎现在也很不错啊,他今天又打了一头野猪,啧啧,足足两三百斤重呢,肯定能卖不少钱……卫大郎说要攒钱建新房子了。”

    “两三百斤重的大野猪?那得卖多少钱啊?卫大郎运气真好!”刘二锅酸溜溜地说道。

    “也不只是运气好,人家也有本事啊,没有本事遇到野猪不死也伤,换了你去,你遇到野猪能逃命就不错了!”周大虎说道。

    “人家大概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瞧瞧,卫大郎现在不但伤好了,还得了个水灵灵的小媳妇,现在又打算建新房子了,真是羡慕死人啊。”刘石头感慨道。

    “喂!卫二郎,你大哥要建新房了,你会不会去帮忙啊?”刘二锅看向人群外一个阴郁着脸的男人,问道。

    那男人正是卫二郎,卫二郎听到周大虎说卫大郎又猎到了一头野猪,还打算建新房子,心中就又酸又妒,暗恨这人命硬,当初伤成那样都没死成,现在就出来碍自己的眼了。

    他虽然是卫大郎只隔五六岁的弟弟,但从小在卫婆子的耳濡目染下,可从来都没把卫大郎当成是大哥,他只把跟自己同一个娘生出来的弟妹当家人,他巴不得卫大郎不好,哪里会对他有感情?

    这会儿被刘二锅一问,就翻着个白眼道:“他可不是我大哥,早过继出去了,我帮什么帮?!”

    刘二锅见他这样,嗤笑一声,没再说什么,他虽然也看不惯卫大郎愚孝,但他更瞧不起卫二郎这人,典型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周大虎连忙缓和气氛,可他们还没聊过过久,突然一声惊天的炸雷声,纷纷扬扬的雨滴劈头盖脸就落下来了。

    “下雨了!快回家!”大家也顾不得乘凉聊天了,一哄而散了。

    众人回家躲雨之后,没过多久,突然就听见一阵凄厉尖锐的哭喊声:“被雷劈了!着火了!”

    听到这嚎叫声的人心惊肉跳,不知道是谁家被雷劈了,他们想出去看看,但外面正雷声轰轰,闪电狰狞,铺天盖地像一张网把所有人都网住劈死一样,吓人得很,哪里还有人敢出门去看?

    于是不管谁人的喊叫,大家只窝在自己家里瑟缩着。

    而被雷劈了的正是卫老头家,他家的青砖大瓦房被一道大雷劈得不成模样了,雷劈过后,不知怎么的,居然还着起火来,那大火蹊跷极了,即使下着大雨也愣是没被浇灭,反而把卫家烧得片瓦不剩,成了一片废墟。

    幸好卫家人逃得快,并没有被雷劈死、被火烧死,但卫老头和卫老婆子肉疼自己藏起来的家底,跑回去抢救,结果就被烧伤了,卫婆子烧得头发眉毛都没了,脸也被烧了一半;而卫老头则烧伤了两条胳膊。

203、大郎,该喝药了(13)

    但即使卫老头两个要财不要命,最终也没能找回自己的家底,被儿子儿媳拖了出来。

    出来之后卫老婆子就开始哭天抢地了,他们的家没了,现在还下着大雨,天也快黑了,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啊?

    淋得落汤鸡一样的卫家人心中惶恐又绝望,卫二郎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卫大郎,卫大郎被赶出家门的那天,也像这天一样,下着大雨,可卫老婆子连一天都不肯让他在家里待,就急着让人把他抬去了那间荒屋里。

    那天的卫大郎心情是不是也跟他现在一样绝望惶恐?不,也许更绝望吧?毕竟他双腿还受了重伤,根本不能动弹……

    卫二郎心中一突,难道真的会有报应吗?他们在这样的下雨天把卫大郎赶走了,于是老天也在这样的下雨天毁了他们的家?让他们流离失所?

    “爹,咱们现在怎么办?”卫二郎迷茫地问卫老头。

    卫老头失魂落魄,听到儿子这么问了,才回过神来,说:“找、找个避雨的地方。”

    “哪里还能避雨?”卫二郎满脸沮丧,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卫老头的几个儿媳妇已经抱着几个孩子在嚎哭了,卫老头看着一家子在大雨中狼狈不堪的模样,咬了咬牙,说:“去邻居几家问问,看能不能让咱们借住一晚上。”

    卫二郎和卫三郎几个男人便分头去敲几个邻居家的门了。

    幸好邻居们虽然平时看不惯卫老头一家的无情做派,但看见他们遇上这种被雷劈得连房子都没了的大事,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外面还下着大雨,要是真的不管可能会出人命,因此几户邻居就收留了他们一家。

    卫起从外面回来,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半,霍时初疑惑地问他:“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哪儿了?衣服都湿了,不怕生病?”

    卫起笑了笑,忙说:“我去看柴房有没有漏雨,柴草有没有淋湿了,幸好没有……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关上房门,卫起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他举起自己的双手,细微的蓝色闪电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缠绕闪烁,像雀跃的小蛇,他双手一握拳,闪电就消失了。

    外面的雷声依旧很响,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照亮了大半个村子……

    卫起愉悦地看着窗外熟悉无比的电闪雷鸣,卫大郎的仇,他现在总算是报了。

    “你衣服换好了没有?饭菜都快凉了!”霍时初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卫起的思绪,卫起幽深晦涩的眼神顿时变得清凉透彻起来。

    他回应了一声:“就快好了,你不用等我,先吃着吧!”

    大雨下了整整一晚上,到早上才停了下来,村子里的人都开始忙活起来了,于是卫家的大房子被雷劈成了废墟的事一下子就被发现了,转眼间就传遍了村子。

    许多人还特意跑去看热闹。

    “啧啧,被雷劈成这样,得做了多少亏心事啊。”一个嘴碎的婆子啧啧说道。

    “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这就是报应啊,谁让他们家不积德,活该!”另一个跟卫老婆子不对付的婶子幸灾乐祸地说道。

    “听说这青砖大瓦房是用卫大郎上战场的俸禄建起来的,他们还不让卫大郎住,自己一家霸占了去,真是活该啊,果然什么事都被老天爷看在眼里,瞧老天爷不就为卫大郎讨回公道了?”其他老人也低声跟同伴说道。

    “天打雷劈啊!这卫家人是干了多少缺德事啊?!”

    “就算被雷劈也劈不成这个样子吧?看着黑乎乎的,像是被大火烧过……”

    “昨晚还下着大雨,怎么会着火呢?就算起了火也应该很快就被雨水浇灭了吧?”

    “可那场大火就是很蹊跷,我都亲眼看见了,大雨都浇不灭!”

    “那看来真的是天意了……我就说做人不要做得太绝了,万事留一步,否则会遭报应的,瞧瞧卫家的报应不就来了……”

    “卫家造大孽了!老天就要收回他们的福运了,以后他们还有得受呢……”有那相信因果报应的老人就说道。

    “我的老天啊!家都没了!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卫老婆子终于从邻居家里出来,扑到废墟里大声嚎哭起来,其他卫家人也绝望茫然地看着废墟,不知如何是好了。

    房子是农家人一辈子最重要的财产,是立足之根,但现在卫家曾经人人艳羡的大房子没了。

    卫老头老泪纵横,失魂落魄,看着真可怜,但大家都清楚他的为人,想起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落井下石,恨不得逼死的事,就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如今落得这个下场,都是活该。

    卫起在人群中看了那一家子如丧考妣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扛起野猪,往镇上去了,他忙着挣钱建新房子呢,可没有时间来看热闹。

    最后倒霉的卫家人也被村长安排住进了村子里的荒屋,只可惜那间荒屋可比现在卫起和霍时初住的那间荒废破落多了,房顶缺了一个大口,屋墙东倒西歪,还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屋内都泡满了水……

    “这样的房子怎么能住人?”卫二郎一看见这荒屋的模样,就脱口而出质问道。

    胡村长没好气地说:“就这间荒屋看着还像个样子了,剩下都快荒废成废墟了,你们不想住在这里就自己去找住的地方吧,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找好房子给你们住。”

    卫三郎城府深一些,看到村长不高兴了,连忙赔笑道:“村长别见怪,我二哥是因为房子没了受的打击太大,才说错话的,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你的帮忙。”

    胡村长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才没那么难看了,说:“这房子虽然破了点,但修补一下还是能住的,你们哥儿三个把屋顶和墙补补,能遮风挡雨就行了。要是实在住不惯,你们还可以自己再建新房子嘛!”

    胡村长说是这么说的,但他心中却并不认为卫家还能再建一间新房子,他们之前从卫大郎身上压榨出来的钱财应该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否则卫老头和卫婆子现在不会失魂落魄成这样子,房子被雷劈了之后仿佛命也没了半条。

    他们要是还有家底,能被打击得一副快崩溃的模样?

204、大郎,该喝药了(14)

    “卫大郎啊,你能不能捉到鹿啊?最好是能捉到一头公鹿。”福祥楼的掌柜压低了声音问卫起,然后挤眉弄眼地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说,

    “咱们这县里有不少有钱有闲的老爷、少爷们,最喜欢补身子的野物了,鹿浑身上下都是宝啊,鹿茸、鹿血都是供不应求的好东西……你只要能猎到,根本不用担心销路,我全给你包了!这个数!”

    说完,掌柜伸出一个巴掌,上下转了转,说:“金的!”意思是五十两金子都可以。

    卫起狭长好看的凤眼微微眯了眯,男人为了壮阳最舍得花钱了,还甘之如饴。

    看到这么大的金额,卫起也没有昏了头,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会猎到一头鹿,而是摇着头老实说道:“野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我想去猎就能猎到,所以我不能保证能猎到。”

    掌柜连忙说道:“那不急,我也不是非要这几天就要,你要是遇到能猎就猎回来,不能的话虽然很遗憾,但那不是没办法吗?我不强求的。”

    “那好,我就碰碰运气吧。”卫起答应道,五十两金子不但能建一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还可以置办不少田产,足够他和霍时初在乡间当上吃喝不愁的小地主了。

    “那我就等着卫兄你的好消息了!”掌柜见他答应了会留意,非常高兴,他对卫起寄以厚望,如果卫起都没法猎到野鹿的话,也其他猎人也不可能猎到了,毕竟卫起这个月以来狩猎到的野物都有目共睹,全是其他猎人没法独自猎到的。

    而这个卫大郎不但自己一个人就猎到了,还毫发无伤,有这样的本事,猎一头野鹿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卫起可不知道掌柜对他这么有信心,他用野猪换了一笔不少的钱,就到猪肉摊去了。

    卖猪肉的老板已经认识他了,这个大方的男人每次买肉都买很多,因此老板见他过来就笑得见牙不见眼,老远就大声招呼道:“卫兄!今天要买什么肉?还有一只肘子,你要不要?”

    “要!还有没有排骨?有的话我都包了!”卫起果然很豪爽,自从他跟霍时初学会了下厨之后,就开始暴、露他肉食者的真面目了,每餐都无肉不欢,食量还很大,幸好他能干,否则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

    “有有!还有半扇呢,那我就全给你称啦?”肉摊老板笑眯眯地问道。

    “称吧,五花肉也来五斤。”卫起想了想,他还想吃红烧肉,就又说道。

    老板笑得更灿烂了,卫大郎一来就买了他一大半的猪肉,他能不高兴吗?要是像卫大郎这样的主顾多来几个就好了……

    “分量不少啊,不好拿,卫兄我给你个竹筐装吧,你哪天来了再还给我就是了。”老板十分大方地说道,这样豪爽的顾客,他也乐得服务周到些。

    “行。”卫起没有拒绝,等老板把所有肉都放进去,筐子居然快装满了,其他人看着都咂舌,这人买那么多肉是要办宴席吗?

    等卫起走远了之后,其他买肉的就问了:“刚刚那小伙子买那么多肉,家里有事要办席吗?”

    “没有酒席办,人家是自己吃的!”肉摊老板摇摇头说道,他之前问过卫大郎这个问题,谁知道人家说不是。

    “自己能吃这么多肉?家里多少口人啊?不怕肉坏了?年轻人就是不会过日子。”一个大娘摇着头说道。

    “人家有钱,吃多少不行啊?看看人长得人高马大的,肉吃得多不是很正常吗?人家又不是吃不起!”老板不高兴了,皱着眉说道,“你们还买不买了?”

    其他人这才住了口,但有些人就对卫起留意上了,就比如刚刚说年轻人不会过日子的那位大娘,她家里还有个最小的女儿,十六岁,还没定亲。

    偏偏小女儿是个心高气傲的,家穷的不嫁、长得难看的不嫁、身体不好的也不嫁,可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她也不是什么绝色大美人,她这么挑挑拣拣下来,就耽搁亲事。

    大娘这不就急了吗?看到卫起买了那么多肉,肯定家境不差,人又长得高高大大,眉眼清正,是个精神极了的小伙子,她就起了招为女婿的心思。

    买了一斤肉,大娘就开始跟老板套话了:“刚刚那个买很多肉的小伙子,是哪里的人啊?几岁了?他经常来买肉吗?”

    肉摊老板看在她买了肉的份上,就回答了:“我哪儿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知道他几岁了,只知道他隔三差五就能猎到野物卖给福祥楼,再来我这儿买猪肉,是个大方爽快的!”

    大娘又问了问,确定问不出其他了,就记住了他会隔三差五来这儿买肉,打算以后再多观察观察,没问题就给自己女儿定下来。

    她完全没想到卫起会不会已经成亲了,就一厢情愿地看中了人家。

    不过卫起可不知道这些,他买了肉之后又买了其他调料,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走到一家卖胭脂水粉和首饰的铺子,给霍时初买了一份口脂,他不太懂这些女人的东西,只大概知道口脂是古代版的口红,他那母胎单身的前辈子,末世没来临前各种口红的营销广告做得太成功,他都被洗脑了,知道女人很喜欢口红。

    所以他就很直男地买了口脂,想送给霍时初,就当做是感谢她教自己厨艺的礼物吧。

    卫起满载而归,回到家的时候,霍时初正好在院子里缝衣服,她这做衣服的手艺不知道哪辈子就已经会了。

    这会儿她不像刚来那时候什么都要事事亲为,没时间自己做衣裳,如今卫起承担了一大半的家事,她就有时间和精神给自己做漂漂亮亮的衣裳了。

    “给你。”卫起把一个小巧的红粉的小盒子递给霍时初。

    “是什么?”霍时初放下手中的针线,好奇地接过来问道。

    “是口脂,老板娘说这个颜色适合年轻的姑娘。”卫起瞄了一眼霍时初,回答道。

    霍时初一听,开开心心地打开了盒子,果然是细腻嫣红的口脂,她用手指拈了一点抹在自己的唇上,细细地抹开,问卫起:“好看吗?”

    卫起一看她双眼笑得弯弯,皮肤玉白,双唇红艳欲滴,像是雪地里点缀了红梅,惊艳极了,顿时心跳漏了几拍,不由自主道:“好看。”

205、大郎,该喝药了(15)

    霍时初美滋滋地跑回房间照起镜子来,她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基本上就没怎么打扮过自己了。

    原主并不是什么天香国色的大美人,毕竟她的父母双亲都只是普通人,虽然颜值不丑,但也只是中等,原主集合了他们长相的优点,才长成了小家碧玉的小美人。

    霍时初来了之后,比较注重皮肤的美白保养,现在已经把原主本来不够白皙的皮肤调养得水灵灵的了,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原主五官长得不差,这一变白了,自然就显得出众起来。

    卫起看着霍时初开开心心地回房打扮去了,便忍不住轻笑起来,他还以为霍时初是不爱打扮的小姑娘呢,毕竟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从来没有涂脂抹粉。

    没想到自己送的一盒口脂,倒像是让她开窍了一样。

    卫起正回到厨房,打算处理他买回来的猪肉,忽然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他:“大郎!快出来!爹娘都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迎接……”

    卫起顿时脸色一沉,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冰冷起来。

    他紧抿着薄唇,出去一看,果然是那跟吸血鬼似的一大家子。

    “你们来干什么?我爹娘早就死了。”卫起阴沉着脸说道。

    “你怎么能咒爹娘死呢?真是不孝!现在爹娘有难了,你得好好孝敬……”卫二郎趾高气昂地说道,他早就习惯这个大哥的愚孝,只要爹娘发话了,就怎么都会照做的,因此厚颜无耻地找上门来了。

    “大郎,家里的房子倒了,我看你这里收拾得还挺利索,够咱们一家人住的了,你安排一下,家里的孩子还小,不能受委屈了……”卫老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吩咐卫起了,根本没想过他会不会愿意这个问题,可想而知有多不把卫起放在眼里了。

    卫起简直都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还以为这些人会有自知之明,没想到有些人根本不用用常理来推测。

    他冷笑道:“你该不会忘了我已经跟你断亲,还过继出去了吧?我现在跟你有什么关系?”

    卫老头一听,顿时沉下了脸,斥骂道:“我是你亲老子!血缘关系是说断就能断的吗?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得听我的,你这个白眼狼不肖子!连亲爹都不管不顾,老天都会劈了你……”

    “老天劈不劈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一家确确实实是被劈了!天打雷劈造了大孽的缺德事做太多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你们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还想继续来压榨我?不怕死了之后下地狱继续被雷劈吗?”卫起语气阴沉,一下子就戳中了卫老头的死穴。

    果然卫老头听到天打雷劈这些话,瞳孔就猛缩,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见识还很信因果报应的老头,自家被雷劈成了废墟,心中受了很大的惊吓,还很心虚,本来他身为一家之主,为了家人,还能强撑着不去想这事,但现在被卫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他就无法再掩饰心中的惶恐了。

    卫老头熄了火,卫老婆子可没有,她就是个愚昧无知的泼妇,就算害怕天打雷劈,但那不是已经被劈过了吗?危险已经过去了,现在还青天白日,她就又恢复了勇气,叉着腰理直气壮地骂道:

    “卫老大!你别想拿这些胡话来吓唬我!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我们是要住进来的,你识相的就好好给我们准备被褥、衣裳和吃食,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你想怎么对我们不客气?”霍时初从房里出来,俏脸冷冰冰地盯着卫老婆子,阴森森地问。

    “臭女表子!小贱人!这里哪有你开口说话的份?”卫老婆子看见霍时初,以为看见了软柿子,就捡着她来捏了,“要不是我用一袋粟米换回了你,你早就跟着你那死鬼娘当了饿死鬼了!现在还不过来好好伺候你的救命恩人……”

    卫老婆子气势汹汹地就要上前来揪霍时初的手臂,霍时初一脚踹上她的膝盖,这又矮又胖的老婆子就跟个矮冬瓜一样滚了出去。

    卫二郎和卫三郎顿时炸了,冲上来就想打霍时初,骂道:“臭女表子!敢打我娘,找死!”

    卫起哪里会眼睁睁地看着霍时初被打,他立马挡在霍时初面前,一手接住了卫二郎揍过来的拳头,一手往卫三郎鼻梁打过去,脚下也没闲着,一脚扫过卫二郎的膝盖,再给卫三郎胸口一脚。

    于是兄弟俩谁也没落下,一个被卫起的扫堂腿扫得扑倒在地,啃了一嘴泥;另一个被踢出去老远,甩在地上。

    “二郎!”

    “三郎!”

    两人的婆娘一看见自己男人被打得趴地不起,顿时气急败坏,冲上来就要找霍时初拼命:“我跟你们拼了!”

    说来可笑,明明卫起才是打她们丈夫的人,但她们欺软怕硬,根本不敢找上卫起这个大男人,于是软柿子捡软的捏,就扑上来打霍时初了。

    人都打到自己面前来了,霍时初可不会客气,有自动送上门的沙包让她揍,她乐意着呢,许久没有好好放松一下手脚,现在机会来了,她不就得抓住了吗?

    两个女人打架的方式就是抓头发用指甲挠,霍时初眼疾手快地一手抓住一个女人的脑袋,然后把两个脑袋面对面狠狠一撞,瞬间一声凄厉的哀嚎就响起来了,然后肉眼可见地,两人的鼻子缓缓地流出了鼻血。

    霍时初没有停手,她继续捡着这两人身上的软肉来揍,专挑不会打死人却又痛觉最发达的部位来打,打得她们哭爹喊娘,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而另一边,卫起则一对五打起来了,卫老婆子夫妻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对上卫起,全都不是对手。

    卫起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对付这几个毫无打架技巧的人,简直就跟大象打蚂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相反,他还得收敛着、注意别把他们打死了。

    边上的卫二娘带着她的几个侄子侄女,看着家人被一面倒地揍着,只会于事无补、哀哀地哭泣,徒劳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却根本不敢上前去帮忙。

206、大郎,该喝药了(16)

    卫起和霍时初狠狠地揍了一顿卫家人,把他们打得再也不敢叫嚣收留他们了,这才住了手,果然人就是会趋利避害,之前卫起没有正面报复他们,他们就以为他还是那个任由他们欺负压榨的卫大郎。

    等现在卫起不留任何情面揍了他们,他们才认清现实,不敢继续在卫起面前嚣张。

    卫家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卫起和霍时初看着双方打架打得热气腾腾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

    “身上有没有受伤?”卫起过来问俏脸红扑扑的霍时初,上上下下地把她全身打量了一遍。

    “没有,她们那三脚功夫怎么可能伤到我?反倒是我把她们打得哭爹喊娘的。”霍时初骄傲地说道,摇了摇自己的小拳头,“我打架厉害着呢。”

    卫起握住她的小拳头捏了捏,又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红肿破皮,才放了点心,说:“那家人心狠记仇,你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点。”

    “放心,我有自保能力,他们奈何不了我的。”霍时初不太在意地说道,要是她能被这些愚蠢的人算计到,那她就不用当个时空流浪者了,直接回自己的伴生空间躺着去吧。

    “我都帮你打架了,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霍时初忽然问道,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满是期待地看着卫起。

    卫起轻笑一声,说:“我给你做红烧肉和酸醋排骨,可以了吧?”

    “那还差不多!”霍时初也是个肉食者,自然对卫起的这份报答很是满意了。

    卫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才回去做饭了,丝毫没发觉他越来越有家庭煮夫的自觉了。

    而另一边,被揍得浑身痛的卫家人回到自己那破屋子,才开始诅咒控诉起卫起和霍时初来。

    “爹,咱们现在怎么办?卫大郎那个杂种根本不肯帮我们!”卫二郎阴狠着脸说道,话音刚落就嘶嘶地申吟起来。

    “能怎么办?你打得过他?打不过就闭嘴!”卫老头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并没有被卫起例外对待,身上挨了不少打,只不过卫起顾忌着他老胳膊老腿,不想弄出人命,才打得轻些,但即使这样,也够他受的了,更何况他被火烧过的伤口还没好,又因为没上药,都红肿发脓了,更是痛得厉害。

    “那杂种是靠不住了,老头子,咱们得先解决一家人的吃住问题,这破房子哪里是住人的地方?万一哪天又下雨就糟糕了……”卫老婆子捂着嘴角含含糊糊地说道。

    “我也知道要解决,但怎么解决?!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吃干饭的,现在赶紧想个办法出来!”卫老头痛得没了耐性,面目狰狞地骂道,“要你们有什么用,关键时候一点都派不上用场!真是废物!”

    卫二郎几个听了,都脸色阴沉起来,一声不吭,心中也十分恼怒。

    要知道,平时卫老头可不会这样斥骂他们,毕竟他们是卫老头心爱的儿子,一向都是父慈子孝的,而被骂废物的从来只有卫大郎一个人,但现在却是轮到他们挨骂了,他们能不恼火委屈吗?

    “老头子,二郎他们也不想的,都是卫大郎害得!他懂事点把房子让出来给我们住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都是他狠心绝情,一家子血亲骨肉都不顾……”卫老婆子愤愤不平地骂道,这会儿她倒是忘了是谁把重伤不能下地的卫大郎赶出家门的了,她那时候怎么没有顾着血亲骨肉?怎么不认为自己狠心绝情?

    有些人就是自私又自我,道德标准都是用来要求别人的,从来不会用来束缚自己,

    “娘,我饿了。”卫四郎低低地说道,他从小就最受宠,从来没下过地,一心读圣贤书,但现在他的书被烧光了,家里什么都没了,他又饿又痛,却什么解决的办法都没有,只会开口找父母。

    “唉哟,娘的乖儿子,你今天受委屈了!”卫老婆子一把搂过卫四郎,心疼地嚷道。

    卫家的几个孙子孙女也纷纷嚷着饿了渴了,但嚷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现在连个生火的灶都没有。

    “二郎、三郎,你们带着孩子去岳家住几天吧,不能让孩子跟着咱们住在这样的地方。”卫老头终于开口道,他平时还觉得儿子们孝顺能干,但现在遇到大事了,却发现他们没一个靠得住的,就有些灰了心。

    卫二郎和卫三郎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是啊,他们还能去投奔一下岳父岳母家啊!

    “可爹,咱们怎么办?”卫四郎急了,他还没有岳家,但他一个小叔子,跟着哥嫂去住嫂子的娘家,那也不像话。

    卫老头叹了一口气,对两个成了家的儿子道:“你们跟岳家借些钱吧,咱们得把房子建起来。”

    卫二郎和卫三郎听到他这话,脸上的喜色顿时就没了,卫二郎吞吞吐吐地问:“我们去向岳家借钱,建房子一家子住?那我不是亏了吗?老四没有岳家……”

    他的小心思卫老头哪里不明白?就是太明白了,卫老头的心脏一痛,差点喘不过气来,他没想到儿子现在就开始算计了。

    为了不让兄弟阋墙,他只得瞪了卫二郎一眼,沉着脸道:“你弟弟以后出息当官了,你难道不会沾他的光?”

    有了这个大饼,卫二郎和卫三郎顿时不吭声了。

    卫老头闭了闭眼,继续说道:“我和你娘的那点家底都被烧没了,现在想建新房,还得卖掉几亩地才够。”

    “什么?卖地?这不行!”卫老婆子一听要卖地建房,就反对了。

    “不卖地哪里有钱?二郎三郎的岳家也不富,能借几个钱给我们?”卫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想住茅草房还是住这破屋子?”

    住惯了青砖大瓦房的卫老婆子哪里肯委屈自己?于是闭嘴了,卖地的事就这么决定了。

    卫二郎和卫三郎带着老婆孩子去岳家借宿了,卫四郎和卫老头夫妻俩只得住在破房子里。

    卫老婆子好说歹说,才跟村里人借了米粮来做饭,勉强填饱了肚子。

    等到晚上的时候,三人睡在堂屋的破席子上,抬头就能从破洞的屋顶看见漫天星空,闻见粘腻潮湿的泥土味。

    过惯了好日子的三人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难熬极了。

    但此时的他们不知道,这只是他们家败落的开端而已。

207、大郎,该喝药了(17)

    卫二娘垂头丧气地跟着村里的姑娘往山上走,她之前跟着二哥二嫂去二嫂的娘家住了两天,就被阴阳怪气地嘲讽了好几次,还被当成小丫头使劲使唤,她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回来,宁愿跟着爹娘住在破屋子里了。

    现在她得跟着大家去山上捡柴草,否则晚上做饭都没法点火,可在以前,这些粗活都是她两个嫂子做的,她只需要在家里做做家务、带带侄子侄女,并不用那么辛苦。

    但当她家的大房子烧掉之后,她幸福的少女生涯就结束了。

    “二娘,你自己在这儿捡吧,我们去其他地方。”同村的四丫对卫二娘道。

    卫二娘看着几个以前很羡慕她的姑娘,如今巴不得离她十里远,心中就很不是滋味,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家被雷劈了之后,村里人看她家里人的眼神就都变了,不自觉就排斥、孤立他们。

    卫二娘见人家都不想带她了,只得忍着心中的酸涩点头说道:“好的。”

    其他姑娘于是丢下她飞快地跑了,偶尔还有些低语传进卫二娘的耳朵里:“咱们别离她太近了,万一以后又被雷劈了会连累咱们的……”

    “对对,她家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娘都叫我不要和她玩!”

    卫二娘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虽然知道自家被雷劈了之后名声可能会很坏,但等她真的要面对名声没了的现实时,才知道有多痛苦,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子,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啊……

    卫二娘伤心极了,抹着眼泪,躲在茂密的一个草丛里哭泣。

    等她哭了两刻钟,好不容易停下来,忽然就听见有隐隐约约的男人的申吟声,似乎还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顿时吓了一跳,脸色煞白,浑身发起抖来,她只是一个没什么力气的弱女子,万一遇上了歹徒可怎么办?

    吓得六神无主的卫二娘牙齿都咯咯颤抖起来,她胆子很小,两只脚都软了,想逃跑都逃不了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下力气,才拖着依旧发软的脚想离开这里,但她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血糊糊的男人倒在地上,但他显然还没有死,因为他还会动。

    卫二娘吓得尖叫起来,但她很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泪流满面,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以为自己这回在劫难逃,肯定会被这人或者这人的同伙杀掉了。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来杀她,她这才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倒在地上的那男人。等看清男人的脸的时候,她怔了怔,忽然脸红起来,有些羞涩地移开了眼,但似乎有些舍不得不看,于是又转了回来。

    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好看了些,即使脸上被糊了不少血迹,但依旧能看出他轮廓分明、俊朗出色的脸庞。

    卫二娘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长着这样好看的脸的男人,应该不会是坏人吧?他现在这样,肯定是被别人害的!

    颜即正义的卫二郎立刻就为这男人开脱起来,还鼓起勇气挪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他鼻子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却不想她的手立马被那男人抓住了,男人睁开眼凌厉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眼睛一闭,彻底晕过去了。

    卫二娘吓了一跳,以为他死了,等感受到指尖他呼出的气流,才知道他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晕过去的男人就更加没有威胁了,卫二娘这会儿就有心思观察起他来,他身上的衣袍显然做工完美、布料昂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穿的,更何况他脚上穿的事一双笔挺有型的靴子,这种靴子一般人根本穿不起。

    还有他腰带上挂着的玉佩……卫二娘鬼使神差地把那玉佩从男人腰带上拿了下来,着迷地看了又看,然后揣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知道这男人的身份不平凡,卫二娘心里就转过了许多念头,成为这个人的救命恩人的话,那既能表现一番自己的善良,洗刷一下被家中雷劈的坏名声,又能得到贵人的青睐,何愁日后没有靠山?

    想到了这些的卫二娘,就顾不上捡柴草了,她一个没什么力气的弱女子,硬是拖着这个受了重伤还昏迷的男人悄悄拖回了自家的破房子里。

    卫老头和卫老婆子看见她带回一个来历不明还受伤的男人,顿时火冒三丈,险些要把卫二娘揍死,但卫二娘十分伶俐地跟他们透露了一下这男人的高贵身份,以及救了他之后带来的回报,卫老头夫妻俩就没有意见了。

    霍时初是在之后才听说卫家人救了一个受伤的贵人回来,只是贵人失忆了,暂时不记得自己的来历,卫家只好继续收留他。

    “……”霍时初立马明白,这个受伤的贵人就是原主让卫大郎喝了毒药的导火索了。

    这人的真实身份是京城定安侯世子楚然,暗中为二皇子效力,来隔壁的县府查政敌的暗底,结果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被人追杀逃到了百岁村的后山,被卫二娘救了回来。

    只可惜他脑袋受伤失了忆,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只好在卫家住下来,在这期间,与卫二娘日久生情,暗生情愫。

    而原主这个被逼嫁给一个双腿残废的卫大郎的可怜女子,对伤好后的楚然一见钟情,又隐隐听说他身份不凡,于是立刻生出了不轨心思,开始想方设法勾搭起楚然来。

    甚至为了解决后顾之后,跟潘金莲一样,用一碗毒药毒死了丈夫。

    在原主的那个世界,卫大郎的双腿可没有好,成了废人,心高气傲又命比纸薄的原主自然是看不上他的,还愚蠢地以为害死了卫大郎这个阻碍她追求幸福的“丈夫”,她就能跟楚然毫无障碍地在一起。

    可她丝毫没想过楚然到底喜不喜欢她,有没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就自断后路、一意孤行地害死卫大郎,她的做法并不高明,被人看出了端倪,最后自然是东窗事发,给卫大郎偿命了,只留下个蛇蝎心肠的骂名,烘托楚然的魅力。

208、大郎,该喝药了(18)

    霍时初想起这些就一言难尽,这种古早真爱风,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居然能和一个富贵人家的世子成为一对,跨越了阶层、地位和贫富的差距,果然只有真爱才能出现这样的奇迹了。

    只不过原主的那个世界里,卫家并没有跟现在一样发生了大变故,还有不少家底,才能养得起一个身娇肉贵的侯爷世子,但现在,卫家大房子没了、卫老头夫妻的家底也没了,一家人窝在一个破房子里,不知道世子还能不能适应?

    霍时初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也不是很在意,她又不是原主,对楚然没什么意图,既不想讨好他、嫁给他,也不想破坏他与卫二娘的感情,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卫起忙着寻找野鹿的踪迹,他想早点挣到福祥楼掌柜许诺的金子,于是每天早出晚归,非常勤快。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背着干粮在山上待了三天,就带回了一头野鹿,而这野鹿只是受了伤,并没有死,活的价钱更高。

    “大郎!你居然猎了一头野鹿?”周大虎震惊地看着卫起赶着野鹿往镇上走,迷茫地问,“咱们这山上有野鹿吗?”

    “我是带着干粮跑了好几座山,几天几夜没休息才找到一头的,很危险也很难熬,险些没法回来了。”卫起一脸严肃地说道,他是自己有不凡的本事才艺高人胆大地进入深山打猎,但普通人没有他的本事,进了无人的深山,很可能就出不来了。

    所以卫起不想让别人以为猎到野鹿很容易而跑去冒险,白白丢了性命。

    “哦哦,我想也是,以前山上都没见过鹿的影子,你肯定是到别的山上打到的,我们想找也找不到啊……”周大虎感慨。

    卫起赶着野鹿前往福祥楼,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有那钱财宽裕的,就跟在卫起后面问了:“唉,大兄弟,这鹿是卖的吧?具体怎么卖啊?我想买些鹿血……”

    然后大家就嘿嘿嘿地心照不宣,七嘴八舌地说起荤话来。

    卫起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这头鹿已经预定给福祥楼的掌柜了。”

    “福祥楼?哎,那咱们可得赶紧去站好位置了!”那些人一听,立马就赶去福祥楼了。

    卫起想起福祥楼掌柜说是有些有钱的老少爷们私底下悄悄要的鹿,知道这些人可能要失望了,毕竟掌柜可没打算卖给普通人,他想奇货可居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卫起的银钱都少不了。

    果然,掌柜早早得了消息就在福祥楼后门等着卫起了,一看见那头不耐烦地撂着蹄子的威武野鹿,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迎上前就夸赞道:

    “果然不愧是卫兄!居然真的被你猎到一头公鹿,还是活的!这就更珍贵了……”

    掌柜把野鹿全身检查了一遍,确定是健康强壮的,便非常豪爽地付了金子,还不忘叮嘱卫起:“卫兄啊,以后要是再猎到这些好东西,可别忘了我啊,我一定会给你找好主顾!亏不了你的……”

    “好好好……”卫起敷衍道,但他这回得了丰厚的银钱,就不会再特意花几天功夫去猎这些珍贵的野物了,即使他有异能在身,安全可以保证,但他这辈子并不想再辛苦拼命,只想在乡间当个安贫乐道的富家翁,自由自在。

    卖掉了野鹿,卫起又去打听了哪里的青砖实惠耐用,他挣得钱足够建一间宽敞舒适的大房子了,自然不想委屈自己用泥砖建。

    最后还是卖猪肉的老板帮了他的忙,告诉他哪家砖窑的青砖最好。

    “哟,大兄弟这是要建青砖大瓦房了?那真是厉害啊,家境不错吧?”旁边一个大娘突然开口问道。

    卫起一看,见是个不认识的大娘,便只冷淡地点了点头。

    但那位大娘并没有被他冷淡的态度所吓退,反而兴致勃勃地打听起来:“大兄弟急着建房子,这是准备娶媳妇了吧?哎呦,有了大房子,媳妇那就好娶了,小伙子说说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媳妇?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介绍介绍……”

    这位出声的就是之前看中了卫起,想让他当自己女婿的大娘,她现在听说卫起要建青砖大瓦房,自然就对卫起更上心了,顿时越看他越喜欢,已经自我代入了卫起丈母娘这个角色,对他的条件再满意不过了。

    然而,等她刚想隐晦地介绍自己的女儿,就听到卫起道:“我已经有媳妇了,以前我媳妇跟着我吃苦受罪,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我自然要建个大房子给她住。”

    “什么?你已经娶了媳妇?!”大娘立马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不敢置信地问卫起。

    卫起点点头,让大娘彻底没了侥幸的心思:“是的,我媳妇是跟我共过患难的,我一辈子都不会抛弃她。”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浪费精力在你身上!大娘总算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没说出最后那半句话。

    但周围人都不是傻子,哪里还看不出她的用意?

    肉摊老板就看不过眼她的蛮横霸道,说:“人家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跟你说娶没娶妻?”

    大娘被老板的话一噎,恨不得有个洞让她钻进去,实在太尴尬了,她满脸通红地落荒而逃了。

    肉摊老板朝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对卫起道:“大兄弟不用理会她!她都为她家那个小闺女选婿选得快疯魔了!挑来挑去都没看上眼,没想到她居然看中你了……”

    肉摊老板把卫起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惊奇地说道:“哎,怪不得那婆娘看中你当她女婿呢,你这小子长得还挺俊嘛!我之前都没好好打量过你,这会儿仔细一看,跟富贵人家的公子还有气质!”

    卫起对他笑了笑,说:“你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泥腿子。”

    “你可不是普通的泥腿子,是有大本事的啊。哈哈!”肉摊老板爽朗地大笑道,卫起在他这儿买了这么多肉,他能看不出卫起的不简单?有些金子,即使藏在沙砾之中,也会发光的。

    卫起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这个世界很太平,不需要他拼命也能安安生生地活下去,他就只想过自己平凡安定的小日子。

209、大郎,该喝药了(19)

    “爹,娘,他还在发烧啊,现在怎么办?要不咱们还是请个大夫吧?万一他烧傻了怎么办?”卫二娘一边焦急地为楚然换掉被捂得热热的破布,一边对卫老头卫老婆子道。

    “请什么大夫?咱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有钱请大夫?”卫老婆子板着一张脸说道,即使女儿说这男人是什么贵人,但现在这贵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要是死了,那她岂不是连药费都亏了?

    “可他伤得这么重,不找大夫不伤药,真的会死的啊!”卫二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有种预感,这个男人对她很重要,她不能让他出事。

    “爹、娘,万一他在咱们家死了,以后他的家人找来,能不怪罪咱们吗?相反,咱们要是救活了他,那他肯定得报答咱们啊,就不说钱财了,就说以后四哥考了进士去当官,那不也得有后台吗?”卫二娘毕竟是女主,脑子还是有的,而且也非常了解自己爹娘的性格,立刻用未来的利益当大饼诱、惑他们了。

    果然,卫老头和卫老婆子本来还不肯的,但听卫二娘说救了这个贵人能帮到自己心爱的四儿子,立马就积极了,手里没钱不要紧,再多卖几亩田地就行了,等这贵人救回来,获得的收益可是千百倍的。

    “老头子,把家里剩下的田地再多卖几亩吧!”卫老婆子当机立断地说道,她就拼一把了。

    卫老头点点头,同意了,卫二娘松了口气,她就怕爹娘还会固执,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就说服了。

    卫老头果然很快就找上村长,说要卖掉自己家十亩田。

    胡村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卖掉多少?”

    “十亩。”卫老头说道,叹着气,诉苦道,“你也知道,我那房子都没了,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总不能住在屋顶都破了洞的破屋子里吧?大人没什么关系,但小孩却受不了啊……”

    胡村长一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但是卖十亩的话会不会太多了?建新房也只要十几两银子吧?现在上好的水田一亩都七八两,你们卖两三亩不就够建新房的了?”

    这家败得未免也太快了些,要知道,卫家的房子没有被雷劈之前,可是在村里数一数二富裕的,家里足足有十五亩田地,可这次卫老头居然要卖掉十亩,这也太舍得了。

    卫老头磕了磕手上的烟筒,才像是不经意般说道:“唉,这不是二娘前两天从山里救了一个贵人么?贵人现在身体还没有,又发了烧,得请大夫、得买药啊,我手上没钱,不就得继续卖田了?”

    胡村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卫老头,他年纪跟卫老头差不多,大家又是同村的邻里,卫老头是个什么人,他一清二楚,这人无利不起早,利欲熏心,又狠心绝情,不能给他带来利益的话,连亲儿子都能抛弃。

    这回怎么会这么大公无私、善良大方地卖自家的地也要去给贵人请大夫?这很反常。

    除非——这样做之后得到的利益会远远大于他所付出的……

    胡村长想起村里人说的卫二娘救得是个富贵人家的人,便自认为知道了卫老头是想以小博大,既然人家都有这样大的魄力,那他也不会阻拦别人。

    于是他没有再劝,说:“行,我会替你打听打听买家。”

    卫老头连忙道:“最好快些出手,毕竟贵人还等着请大夫买药呢!要是耽搁了那就不好了。”

    “行行行!”胡村长只得跟他保证会尽快。

    卫老头回了破屋子,就听到屋里吵闹的孩子的哭嚎声,吵得人脑袋疼。

    “你们怎么回来了?田地还没卖,新房子都还没影,回来干嘛?”卫老头皱着眉头看着捂着脑袋坐在破门槛上的卫二郎,问。

    卫二郎抬起脑袋,难堪地回答道:“被岳母赶回来了,嫌我们一家吃闲饭,还说我们是被雷劈过的人,晦气,在他们家住着会克他们家的人……”

    “什么?他们居然敢这么说?!你婆娘呢?你婆娘不帮忙说话?她以前偷偷帮衬娘家的时候还少吗?现在轮到她娘家帮帮忙就变脸了?”卫老头气得脸色涨得通红。

    “她也被赶出来了,说是要跟她断绝关系,以后也不让她回去了。”卫二郎垂头丧气地说道。

    “欺人太甚!这是看咱们暂时倒霉了就翻脸不认人!”卫老头气得在门口咒骂了亲家一顿,但于事无补,于是一大家子又得挤在破屋子里过活了。

    偏偏卫二娘救回来的楚然还霸占了被当成床的、相对完好的一扇门,于是卫家其他人就不太乐意了。

    卫三郎狠狠踢了一下楚然躺着的门板,说:“这个是哪里来的野男人?!我们自己都没床睡了好,还要让给他?”

    卫二娘吓得急忙冲过去,拉住卫三郎的胳膊,说:“三哥,这个人的身份不凡,咱们家救了他,他还能不好好报答咱们?咱们不能亏待了他啊……”

    卫二娘好说歹说,才为昏迷不醒的楚然挣得了继续躺在门板上的福利,说起来也令人心酸,好好的一个安定侯世子,从小睡的都是高床软卧,可现在他连张像样的床都睡不上了,险些连破门板都保不住。

    要知道,在原主的那辈子,卫家的大房子没有被雷劈掉,所以楚然被救回去之后,睡的床铺那都是干净整洁的,并没有委屈了他,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楚然浑浑噩噩地躺着,意识模模糊糊,恍惚之间,听到孩童尖锐的嚎哭声、妇人的尖叫咒骂声,还有什么“贵人、报答”之类的话,他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太沉重了,他最终体力不支,根本睁不开眼睛,就又昏睡了过去。

    因为卫老头急着卖田地,胡村长只得折了些价才把那十亩田地卖掉,卫老头本来是不愿意的,但贵人等着请大夫、家人整天窝在破屋子里争吵不休,各种事情烦得他焦头烂额,他再也等不及了,就不得不肉疼地贱卖掉了田地。

210、大郎,该喝药了(20)

    卫起的新房子已经开建了,他在村尾僻静的地方选了一块地,面积很大,他是打算按照乡间别墅的规格来建自己的房子的,反正他的钱足够。

    房子是他自己设计的,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是客厅、厨房以及两间客房,客房又有各自的卫生间;二楼则是他自己和霍时初两人的卧房以及他的书房、霍时初的绣房。

    除了房子之外,院子圈的地也很大,卫起打算在房子左侧挖一个养鱼的池塘,他闲暇时可以钓钓鱼;右侧则是菜地,可以种些瓜果蔬菜。

    等建成之后,他都可以想象到那静谧悠闲的别墅小景了。

    卫起出得起钱,便请了村里很多壮劳力来做工,钱给得多,大家自然就更卖力,因此建新房子的速度是肉眼可见地快,等建到一半的时候,大家已经能看出这房子的规模了。

    周婶啧啧地跟霍时初称赞道:“你家这新房子建得倒是大,看样子光是一楼都有四五间房,你又说会建二楼,是不是把以后生孩子、娶儿媳妇的房间都预留出来了?想得够长远的啊……”

    霍时初没想到她都想到生孩子娶儿媳的事去了,惊愕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连忙解释道:“我们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房子大点住得就舒服些。”

    周婶附和道:“这倒也是……”然后又把霍时初上下打量了一下,感叹道,“你是个旺夫有福的,瞧瞧你来了之后,大郎的腿伤得那么重都恢复好了,还有了打猎的手艺,挣了不少钱,都能建这么好的房子了。”

    霍时初哪里敢把这些功劳都安在自己头上,连忙摇头否认了:“周婶你真是想多了,什么旺夫不旺夫的?大郎的腿能好,那是他恢复能力强,大夫医术厉害,他打猎的手艺是他本来就有的,这里面没我什么功劳。”

    “怎么就没你的功劳了?要是没有你的悉心照顾,大郎的伤也好不了那么快啊。”周婶辩驳道,“你不用这么贬低自己,咱们女人有个好名声才能过得更好啊。”

    周婶这是掏心掏肺、设身处地地给霍时初传授“为妻之道”了:“咱们当妻子的,虽然说要任劳任怨地照顾丈夫,贤惠能干,但这不代表对自己的付出闷声不吭啊!咱们做了多少,就得说出来,男人才会知道咱们的不易,否则他们还以为咱们是吃白饭的,自然而然就轻视咱们了……自己的付出被忽视了,你心里能舒服吗?当然不舒服!不舒服就要改变……”

    周婶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通,像是要把所有“为妻之道”都灌输进霍时初的脑子里,霍时初听得头昏脑涨,虽然她不太同意她的观点,但她是好意,霍时初也就只得耐着性子听听了。

    卫起的新房子建得热火朝天,村里这些天都在议论他的新房子建得多大多漂亮,窝在破房子里的卫家人自然也知道卫起都能建新房了。

    “卫大郎哪来的钱建新房?”卫四郎厌恶地咽着卡嗓子的粗糠米野菜面糊,问卫老头。

    卫老头并没有回答卫四郎,他心中滋味很复杂,那个被他赶出家门的大儿子,并没有如他的想象成了废人,反而过得风生水起,都开始建起新房子了。

    而他们却依旧还得窝在破房子里,与卫大郎的境遇颠倒了起来。

    都说风水轮流转,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家与卫大郎可正是验证了这些话?卫老头其实有些后悔把卫大郎赶出去的,特别是自家的青砖大瓦房被雷劈了,而卫大郎却能建得起新房子的现在。

    他总是会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卫大郎没有被他赶出去,那他现在是不是又有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住了?

    但不管卫老头如何懊恼后悔,他都只能看着卫大郎的风光,而他一点儿都沾不上光。

    “还不是有一身蛮力,猎了些野物去卖才建得起房子的!”卫三郎不屑地说道,“拿命拼来的钱就这么花光在建房子上了,虚荣愚蠢,我看他以后怎么过活!”

    “以后他也可以再去打猎啊……”卫三嫂忍不住开口道,她实在是听不过她丈夫的话了,“人家能猎几次以后就能继续猎下去,倒是你呢?一次都猎不到!废物!”

    “你骂我是废物?!你又好到哪里去?你那势利贪婪的爹娘,看到我现在暂时落魄了就落井下石,又狠又毒!我真是后悔娶了你这个没用的女人……”卫三郎气得和妻子互相对骂起来。

    然后男女的对骂声、孩子的哭喊声以及老人的斥责声又在破屋子里响了起来,倒是非常热闹。

    卫起可不知道自己又成为了卫家人吵架的导火索,他正和霍时初讨论着等新房子建好之后,在院子里种些什么才好。

    “我想种些葡萄!夏天傍晚的时候在葡萄架子下乘凉,喝着酒吹着凉风,多惬意啊!”霍时初雀跃地说道,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夏日的凉风吹拂在脸上。

    卫起很赞同,说:“那葡萄就种在池塘边上吧,你喝酒我钓鱼。”

    “好啊好啊。”霍时初连连点头,“钓上来后可以炸成小鱼干下酒!”

    “还可以在葡萄架下搭个烧烤架子,摘些咱们院子里种的茄子、玉米、韭菜,宰些鸡鸭,一起烧烤……”卫起越说越向往,越说越兴奋,恨不得房子马上就建好了。

    霍时初也仿佛预见了夏天葡萄架下其乐融融的烧烤场景,吃吃喝喝,多惬意啊,她也恨不得葡萄架子已经搭好。

    两人在追求享受这点上还是很有共同话题的,他们都追求吃喝玩乐,也不吝啬于花钱在这上面,真的是趣味相投了。

    如果卫起遇到的是一个省吃俭用,肉多做了些就觉得浪费、衣服买多几套就认为奢侈的“妻子”,肯定会十分不自在,自然不可能相处得融洽。

    而他足够幸运,遇到了更加“不拘小节”,花费得比他还爽快的霍时初,两人乌鸦说不得猪黑,难得的臭味相投,已经是吃喝上的知己了。

    本来霍时初还有等卫起伤好之后就离开的想法,但之后卫起跟她十分投契,离开的念头就丢到角落里生灰了,她觉得这样和卫起过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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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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