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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全文阅读

作者:嗅单枞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txt下载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全文阅读

1、丞相的工具人继妻(1)

    时初捂着额头从床上起来,睁开眼睛便看见蜜合色的帐幔垂下来,身上盖着花好月圆、子孙满堂的喜庆被子,床头上挂着两个精致的龙凤帐钩,一看这些东西她便知道这回是到了古代。

    趁着还没有下人发现她醒了,时初便又重新躺了回去,开始整合起这个身体主人的记忆。

    原身叫许时初,才二十岁,刚嫁给当朝大权在握的洛长青洛丞相三个月,夫君出身高贵又位高权重,按理说原主该过得很不错才是,可惜,她只是个被娶回来当工具人的继妻。

    洛长青与原配柳淮倾青梅竹马长大,又自小定亲,成亲之后自然恩爱甚笃,你侬我侬,很快就生下一对龙凤胎,日子过得令人艳羡不已。

    彼时洛长青娇妻柔顺、幼子可爱,仕途也畅通无阻,生活美满,意气风发。

    只可惜大概过满则溢,这样令老天都妒忌的生活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柳淮倾在龙凤胎八岁的时候就因病撒手人寰了,洛长青因此一度一蹶不振,最后还是为了龙凤胎才振奋起来。

    大概是与发妻的感情太好,此后好几年不管亲朋好友怎么劝说,洛长青都不肯续娶。

    那原主又是怎么幸运地成为他的继妻呢?

    这是因为这几年几个皇子相继长大,皇位之争越发激烈起来,而洛长青这个位高权重又没有妻子的丞相就被盯上了,哪个皇子都想把他拉拢到自己这边来,于是便打上了他妻子的主意,整天算计着让洛长青娶他们势力中的某个女子为妻。

    洛长青一是为了躲开这个算计,二是为了女儿的婚事着想,毕竟这时代有丧母长女不可娶的说法,因此特意挑选出了原主这个出身没落伯府,又因为长辈丧事而蹉跎到二十岁都没嫁出去的“大龄剩女”。

    原主只是宁远伯府许文博的侄女,早早没了亲生母亲,自小便在后娘的磋磨下长大,养成了怯懦温顺的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样的性格即使嫁入相府也不会仗势欺人,摆后母的架子来磋磨继子女。

    洛长青便是看上了她这点才把人娶回来当个挡箭牌用的,对她自然一点感情都没有,成亲当晚便与原主直接说了,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管府中少爷小姐的事,也不要指望能与他成为恩爱夫妻,但只要她本分老实,那丞相夫人的荣耀他自然会给足她的。

    原主本来满心欢喜以为幸福就在眼前,谁知道洛长青无情的一番话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立刻就泼醒了她的美梦,令她茫然错愕、痛苦又难堪。

    但她不敢也没有底气反抗,只能咽下满心委屈默默在相府当个隐形人。

    如果一直这样,即使与丈夫继子女都没有感情也不妨碍她自在生活,只是她的娘家却不可能放过这样显赫的亲家不去利用。

    于是她的大伯母要求她把堂侄女说给洛长青的长子洛睿为妻,说是亲上加亲,堂侄女成了儿媳,她也能在相府站稳脚跟,理直气壮当相府主母。

    原主本来就因洛长青的一番话没有安全感,便轻易被大伯母蛊惑,在大伯母的教唆下做了不少错事,居然给洛睿下药,把堂侄女弄到了继子床上,成功地“亲上加亲”了。

    这样的过分行为彻底惹恼了洛长青和洛睿,不听话的工具人自然会被处理掉,原主很快“体弱多病”起来,没两年便悄无声息死了。

    时初了解了原主上一世的情况,很快便知道现在处于什么时间段了,她如今嫁给洛长青三个月,住在这个院落里默默无闻,洛长青上一次来看她还是新婚夜那晚,自此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了。

    而龙凤胎洛睿和洛雅清当然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早晚请安自是不可能的,只把她当个隐形人。

    她这个院里除了相府派来的几个下人嬷嬷,便是从宁远伯府带过来的丫鬟陪嫁,时初回忆了一下,发现这些随她陪嫁过来的下人的卖身契并不是在她手里,居然还在伯府她大伯母那里!

    这可就有些离谱了,也就是原主这个不谙世事又被养得懦弱的才不知道卖身契的重要性,手上没有下人的卖身契,那这些下人还是她的仆从吗?这显然不可能。

    看来她大伯母老谋深算,早就有了踩着原主把自己孙女嫁入相府的打算,毕竟把原身这些下人掌握在手里,还怕原主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不努力为她出力吗?

    “来人!”时初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进来,果然是不把她当正经主人的,否则原主睡觉时怎么会没有一个丫鬟守着?

    时初又加大了音量喊了好几声,才有一个长相清丽的丫环施施然地走进来。

    “哎呀,夫人你怎么喊得那么大声?这让相府的下人听到了多不好啊,还会以为咱们伯府出来的人没教养呢,让相爷知道了可怎么办?”丫环桃叶蹙着一双柳眉暗含不满地说道。

    瞧瞧,这丫环都敢管到主子头上来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可想而知是有多不把原主放在眼里了。

    时初直直地盯着桃叶看了一会,直把桃叶盯得不自在了,才面无表情地说道:“帮我梳妆打扮,然后吩咐人给我上点能饱腹的东西来。”

    桃叶一听,微微撇了撇嘴说道:“这个时候早不早晚不晚的,午饭吃过了,晚饭又没到时候,哪里有什么吃的啊?夫人这不是为难奴婢吗?”

    “怎么?我这个相府夫人难道连点吃的都没有吗?堂堂相府的厨房只做早晚饭,其他的食物就不用做了?”时初冷冷地说道,

    “到底是你嫌麻烦不愿意去,还是不满意我这个当主子的使唤你了?”

    桃叶看到时初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神情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原主怯懦胆小的性格早就深入人心,桃叶一时也想不到她内里换了个魂,是真的在生气,于是便隐晦地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

    “不是奴婢嫌麻烦,只是你也知道,相府的人向来不把夫人放在眼里,这个时候去,也拿不到什么好吃的回来,那些点心羹汤什么的,是给小姐少爷准备的,他们也不会肯给夫人的吧?”

    桃叶说完,便斜眼瞧着时初,以为能看见时初不甘羞愧的脸色,原主知道自己在相府没有地位,最忌讳被提起这个了,平时桃叶她们没少阴阳怪气地拿原主被相府的人看不起来说事,每次被说了原主都是一副难堪痛苦的模样,她们可没少拿着个当戏看。

    谁知这回时初听了她的话居然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坦荡荡地看着她,说:“相府的下人要是敢拿没吃的来糊弄我,你再来回我,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只有名头的夫人重要,还是下人重要,即使我再受忽视,也是相府夫人,我要是豁出去找相爷告状,桃叶,你觉得相爷是惩罚下人呢还是指责我呢?”

2、丞相的工具人继妻(2)

    桃叶这才想起来时初再烂泥扶不上墙,也还有个相府夫人的名头在呢,虽然她不认为时初有胆子找相爷告状,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也不能嚣张过头了,万一把人逼急了真豁出去了可不好。

    于是她只好讪讪道:“夫人说笑了,奴婢这便去给夫人找吃的。”

    说着便要出去,时初忙喊住她:“把那些偷懒的下人给我喊回来当差!”

    时初自己起床,坐到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入一个并不清晰的面容,只是再不清晰,也能看得出镜中人消瘦的脸庞,苍白的肤色以及干枯毫无光泽的头发。

    原主自小没有亲娘,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吃了不少苦头,缺吃少穿是日常,饿得面黄肌瘦,都二十岁了还身材干瘪,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脸上死气沉沉毫无生机,没有一点年轻姑娘的青春靓丽。

    时初嫌弃地看着自己,扯了扯嘴角,幸好面部骨骼端正,鼻子精致小巧,两道眉毛虽然淡淡的,但看得出眉形很好,双眼黯淡无神,但够大够圆,眼眸也清亮,只要好好养一养,等脸颊有肉了,脸色红润起来后,便也不会难看。

    时初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原主的样貌,一个高挑的丫环才走了进来,看见时初坐在梳妆台前,便问道:“夫人今天是要梳妆打扮吗?”

    “是的,给我化个端庄有气势点的妆容。”时初扫了这个叫梨叶的丫环一眼,说道。

    梨叶惊诧地看了看时初,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要求来,便问道:“夫人是要出门?”要不然也不用打扮得“有气势”。

    时初点点头,便让梨叶动手。

    等化完了妆,时初看了看,用黛粉把两道眉毛再画得深色一点,才满意了。

    吃过桃叶拿回来的东西之后,时初便道:“把我陪嫁过来的人都集中起来,我等一会儿有事吩咐。”

    桃叶和梨叶面面相觑,不知道时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桃叶便问:“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有事,你只管叫人就是了,记住,一个都不能少。”时初郑重地说道,然后又吩咐梨叶,“你和我一起去找大小姐。”

    时初出了门,便发现自己这个院子是真的非常冷清偏僻,虽然占地宽阔,但院落里空空的,连花草都稀稀拉拉,连同她这个主人一样毫无生机。

    原主没去过大小姐洛雅清的院子,时初还是叫了个相府的下人才找到了地方。

    洛雅清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给闺中好友写信,听见丫环来回报说夫人过来了,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是谁:“夫人?什么夫人找我?”

    显然她已经忘了自己有个继母了。

    “便是继夫人,小姐您忘了相爷新娶的夫人了?”她的大丫环连忙提醒道。

    洛雅清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名不副实的继母来:“她怎么来找我了?”

    “许是有事吧,您快点换身衣服,她很快便过来了。”

    等时初进了洛雅清的院子,便有一个丫环把她引进来,歉意地说道:“夫人您先坐一会儿,吃些点心喝杯茶,小姐很快就出来了。”

    不愧是相府千金的丫环,看见时初这个隐形人,也没有丝毫瞧不起,而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这便与她的丫环显出鲜明的对比来了。

    “母、母亲您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洛雅清有些别扭地叫了时初一声,但开了口后很快便从容起来。

    时初打量了一下洛雅清,只见她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着一张心形小脸,杏眼圆润明媚,两道细细的眉毛弯弯,微微笑着,一看便是个讨人喜欢的漂亮姑娘。

    “我想回宁远伯府一趟,你叫二管家和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陪我一起回去吧。”时初没有和她客气,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洛雅清有些疑惑:“您不是有自己的嬷嬷?怎么还要?”

    “自然是方便狐假虎威啊。”时初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了,还要几个身手好的护卫。”

    洛雅清惊奇了,她虽然与这个继母不怎么往来,却知道她胆小怕事,没想到这会儿却能说出这些出乎意料的话来,看来她这个继母并不像传说中那么懦弱。

    洛雅清很爽快地把人借给了她,虽然不知道她回娘家狐假虎威要做什么,但这并不碍着相府什么事,便无所谓了。

    她虽然不喜欢有人占了自己母亲的位置,但时初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并不会损害她和哥哥的利益,因此这点小忙她还是愿意帮的。

    时初于是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坐着马车回宁远伯府去了。

    宁远伯府寿春堂里,许时初的大伯母,也就是伯府大夫人周氏正皱着眉看这个月的府里的账本,宁远伯府早就败落得不成样子了,要不是她每天精打细算、斤斤计较,府中生计还不知道得多难呢,因此周氏每次看账本心情都不好。

    这个月又是入不敷出,周氏沉着脸正沉思着该怎么克扣丈夫小妾才能省下点银子,就有一个嬷嬷打外头进来,给她行了礼,眉开眼笑地说道:“老夫人,三姑奶奶从相府回来了,带了许多人呢,浩浩荡荡的可气派了!”

    “三姑奶奶?许时初?!”周氏终于想起来三姑奶奶便是自己那三个月前嫁入丞相府当继室的侄女儿,一听说她回来了,便也高兴起来,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是了,这个侄女儿可是当朝大权在握的丞相的夫人,伯府的女儿中嫁得最风光最好的就是她了,娘家这么艰难,她也应该帮衬帮衬才是!

    一想到这里,周氏便立刻精神奕奕起来,只是内心还有点可惜,要是嫁入丞相府的是自己亲女儿就更好了,现在白白便宜了侄女儿。

    她并不知道洛长青看上的正是许时初的性格和身世,即使她有女儿,洛长青也不会选她女儿的。

    “快去迎接三姑奶奶。”周氏故意喊三姑奶奶而不是相府夫人,便是为了显得跟侄女儿亲热些,这时候可是他们伯府要仰仗许时初,而不是许时初要仰仗她了。

    许时初刚进了厅堂,周氏便立刻迎了上来,亲热地握住她的手,满脸慈爱地看着她,连连说道:“哎呀,初姐儿可算回来了,你出门子都三个月了,伯母不知道多惦念你!快让伯母看看……都瘦了……”

    这充满关怀疼惜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许时初和周氏的关系得多好呢。

3、丞相的工具人继妻(3)

    许时初皮笑肉不笑地把自己的手从周氏手中抽出来,说:“劳伯母记挂了,侄女儿很好。”

    这大伯母也是有意思,当初原主还没出嫁时,周氏半年见不到原主也不说惦念,甚至有时见到了还会嫌弃原主出现得碍眼,现在才三个月没见就像是十年八载没见过一样,连寥寥无几的感情都像是吹了气一样膨胀起来,亲热得好似许时初不是她生疏、忽视的侄女儿,而是她千娇百宠的亲女儿一样。

    许时初任由她做戏似的说了好些亲热的话。

    没过多久,得了消息的许时初的继母李氏和继妹许慧淑、堂嫂温氏、堂侄女许雪柔等伯府的女眷和小孩儿都涌进了厅堂里,至于男眷们,不是做官当值就是在外面厮混着。

    “哟,不愧是当了丞相夫人的,瞧瞧,现在都穿金戴银,风光极了。”许慧淑盯着许时初身上的衣服,阴阳怪气地酸道。

    其实许时初的衣服算不上多华丽富贵,但原主在伯府时穿的都是灰扑扑的、不知道洗过多少次都发白了的衣服,寒酸极了,因此这次的衣服一上身,许慧淑便觉得她是光鲜亮丽了,立马便嫉妒起来。

    李氏连忙扯了扯自己女儿的袖子,描补道:“呵呵,淑姐儿心直口快的,这是在羡慕姐姐有新衣服穿呢。”

    李氏终究年长有见识些,即使心中嫉恨自己这个继女,恨不得她死掉,但如今这个继女成了丞相夫人,再也不是她能磋磨的小可怜了,便只能忍了心中的不甘,识时务地不敢再让女儿得罪继女。

    许慧淑顿时炸了毛一样,不忿地说道:“娘!谁说我羡慕她了?她也配我羡慕?瞧她这穷酸样,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闭嘴!你说的是什么话?!祸从口出的意思你是不是不知道?二弟妹,淑姐儿的规矩可不能放松了,否则哪天伯府覆灭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氏沉着脸盯着许慧淑,对李氏说道。

    李氏也吓了一跳,什么太子龙袍的,可不能随便说,因此连忙让人把许慧淑带离了厅堂,许慧淑原本是不想离开的,但周氏和李氏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便也不敢再留了。

    许时初见人走了,才慢悠悠地说道:“妹妹这性格,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妹夫能承受得住?可真是够‘心直口快’的……”

    李氏听见许时初意有所指的话也硬生生忍了,谁让她现在势不如人呢。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今天是来把伯府的下人送回来的,省得伯府缺了人用,就成了我的不是了。”许时初淡淡地说道。

    “什么伯府的下人?这不都是初姐儿的陪嫁吗?”周氏心里一咯噔,装作不知情地说道,希望许时初说的并不是她心中所想那件事。

    然而让她失望了,许时初说得很直接:“哪里是我的陪嫁了?卖身契都还在伯府呢。相爷都说了,相府虽然算不上富贵滔天,但几个下人还是买得起的,相府的夫人还用不着使唤伯府的下人。所以我这边把人给大伯母送回来了。”

    许时初毫不心虚地扯着洛长青的大旗说道。

    周氏一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般说道:“是我老糊涂了,上了年纪记忆都不好了,竟然忘了把陪嫁的身契放入初姐儿的嫁妆里了。哎呀,初姐儿不要怪罪大伯母,大伯母这就让人把你陪嫁的身契找出来给你。”

    许时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做戏:“大伯母不用演了,我既然把人都带回来了,自然就不可能再带回相府。”

    周氏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阴冷的目光盯着许时初,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初姐儿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要是没有一个自己的下人,你在相府里可怎么过得下去?相府里那对龙凤胎都这么大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这个当人后娘的,就算是被人欺负了都没个可信的人回娘家报信,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可就晚了……

    我看你还是收下卖身契吧,否则想找娘家撑腰都没人可使唤呢。”

    许时初听了,微微一笑,道:“这些偷奸耍滑、目无尊卑的下人我是不敢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卖主求荣了,大伯母就自己留着吧。”

    周氏忍着气道:“你要是不喜欢这一批,那就换一批,总有适合的。”

    “不不,哪一批我都不要,大伯母就别白费心思了。”许时初摇头道,“伯府的下人,我哪还敢用啊。”

    “初姐儿!你可别忘了,你是咱们宁远伯府的人,就算再怎么掰扯也扯不掉你是许家女的血缘名头!你就非要和娘家作对吗?要是没有娘家人撑腰,你在相府里被人欺辱死也没有人给你讨回公道。”

    周氏干脆扯出了娘家人的名头来企图压制住许时初。

    许时初会是在意这个的人?

    她冷笑道:“我可不信你们会帮我撑腰,相府要是有人欺辱我,你们只会帮着他们踩上一脚,还会站在相府那边拍掌叫好吧?难道你们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还敢为了我对上权势赫赫的相府?别落井下石就算好了!”

    周氏被她的话一噎,脸色铁青,偏偏无法反驳,因为许时初说的都是对的,要是她被相府的人欺辱了,伯府也万万不可能帮她撑腰讨公道的,只会指责她窝囊没用,讨好不了相府,唯唯诺诺地说相府欺得好。

    “好好!果然是嫁进相府翅膀就硬了,以前在府里跟只鹌鹑似的,话都不敢大声说,现在却敢跟长辈顶嘴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娘家都不放在眼里,目无尊长、贪慕虚荣……一朝得意便猖狂,要是相爷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看他会怎么对你?”

    周氏气得咬牙切齿,话语一转便指责道。

    她心中对此时许时初的行事有了惊疑,觉得她嫁入相府后变化有些大了,但很快又觉得许时初当初在府里的性格也许是装的,便更认为她心思深沉了。

    “他爱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关你什么事?好了,人我给你带回来了,这便不多留了,此后伯府就当没我这个人了吧!”许时初起身抚了抚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转身便走了出去。

4、丞相的工具人继妻(4)

    那些陪嫁们正跪在门外,显然是听见了许时初要把他们留在伯府的话了。

    这会儿见她出来,丫鬟仆妇们便一个个涕泪横流地跪行到许时初跟前,哀求着不想留下来,要跟许时初回相府。

    这些下人们可不傻,简在帝心的相府跟没落的伯府相比,权势地位相差得就跟天上的云与地上的泥一样,宰相门前七品官,而没落伯府的下人算什么?

    况且许时初以前的行事就是个没主见的懦弱主子,任由下人欺瞒,针戳在身上都不知道喊疼,当她的陪嫁不知道多自在,丫鬟仆妇们一个个比主子还无忧无虑。

    这会儿许时初要甩掉他们,就跟晴天霹雳一样,可不亚于割他们身上的肉了,于是一个个哭得是真心实意。

    “夫人!奴婢一定好好当差!为夫人上刀山下火海,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敢再偷懒了……夫人千万不要扔下我们……”桃叶哀求着说道,就要扑上来抱住许时初的腿。

    许时初一脚把她踹开,还吩咐从相府里带来的仆妇们:“拦着他们。”

    仆妇们立刻便把陪嫁们拦住了。

    “夫人,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偷懒耍滑,不该目无尊卑……奴婢会改的,希望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就算扣奴婢月钱也行,不不,就算不给月钱也行……”梨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她之前看着许时初不得相爷宠爱,便想寻机爬上相爷的床当姨娘的,有这么一个远大理想吊着,这会儿月钱就根本不在她眼里了。

    可惜她出师未捷身先死,许时初直接来一招釜底抽薪,让她连相府都回不了了。

    “许时初,你就真这么冷漠绝情?看看这些可怜的下人们,他们陪着你在相府三个月,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无情?”周氏跟着出来,看见陪嫁们的作态便又不肯死心,要许时初把人带回去了。

    “什么苦劳?他们在相府比我这个主子过得自在多了,既然大伯母你这么重情,那这些人就还给你了,你肯定会重用他们的吧?我就不夺人所爱了。”许时初轻笑道。

    周氏顿时被噎住了,这些陪嫁是什么人,她一清二楚,她用这些人就是想要让许时初在相府孤立无助时更惦记着娘家,最好能把许时初潜移默化成她手里言听计从的傀儡。

    现在许时初不要这些人了,那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只是也不能立刻就处理了他们,否则不就真认了是算计许时初?

    许时初在相府下人的环绕下出府去了,路过小花园时却见许慧淑朝她冲过来。

    “小贱人,你站住!”许慧淑跋扈任性的性格跟她的名字没有丝毫相似,她以前欺负原主欺负惯了,这会儿许时初嫁入相府她也改不了。

    刚刚在许时初面前被大伯母说了一顿,她立刻便迁怒到许时初身上,这会儿等在这里就是要找许时初发泄怒火,她还以为许时初是那个孤苦无依任由她欺辱的人呢。

    “掌嘴二十。”许时初淡淡扫了一眼这个愚蠢恶毒的继妹,对身旁一个仆妇说道。

    不愧是相府出来的仆妇,就是训练有素,许时初话音刚落,她便抓住了许慧淑,抽了她一巴掌。

    许慧淑被仆妇一巴掌抽得脑袋嗡地响起来,懵了,等脸上火辣辣地疼起来,才捂住脸庞,厉声惨叫起来。

    边惨叫边恶狠狠地盯着许时初:“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然后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便要扑上来打许时初。

    许时初怎么可能站在原地等她来打,转头地又吩咐两个健壮的仆妇:“你们俩按住她,你继续打,不打完二十个不准停手。”

    于是许慧淑便被按着打了,她的两个丫鬟看见这一幕,吓呆了,想要扑上来解救自己的主子又不敢,最后只得一个哀求着别打了,另一个则跑去找救兵了。

    许时初看着挨打的许慧淑,脑海中想起的却是有一年中秋,伯府一家人吃团圆饭,原主就坐在许慧淑旁边,大伯父作为一家之主,正在饭前发表些家人要团结友爱、互助互利之类的话。

    因为无聊,又不能有大动作,许慧淑便在桌子底下用手使劲地掐原主的大腿,非常用力,原主不敢哭出声,又不敢反抗,疼得眼泪汪汪,满是哀求地望着继妹,希望她放过自己。

    那时候的许慧淑是什么表情呢?她笑嘻嘻的,好像觉得非常好玩,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掐得更用力了。

    原主疼得只能咬住自己的拳头,浑身颤抖。

    团圆饭结束之后,原主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掀起裙子,便看见腿上一片青紫红肿,之后连走路都一瘸一拐,那伤直到差不多一个月才好全了。

    那时候的原主连哭都是不敢哭出声的,生怕别人看出来,会嫌她晦气,搅了大好日子里一家人的兴致。

    等二十个巴掌打得差不多了,丫鬟终于带着救兵李氏跑来了。

    李氏不是个好后娘,但绝对是个好亲娘,看见许慧淑被打得这么惨,急得疯了一样冲过来,发髻都散了也顾不上。

    “住手!住手!不准打我女儿!”她扑上去想拉开仆妇们的手,可惜她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夫人,怎么可能是身强力壮的仆妇的对手?

    那三个仆妇愣是打足了二十个巴掌才停下来,放开了早就被打得昏头转向的许慧淑。

    “淑姐儿!你痛不痛?别怕,娘来了……”李氏满脸是泪地小心翼翼地捧住女儿红肿的脸,心疼地问道。

    看见女儿那青紫得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李氏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她怨愤至极地看向许时初:

    “你这个小贱人!烂货杂种!敢打我女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许时初冷笑一声,连话都不想与她多说一句,有些人总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她们自己可以随意欺辱其他人,但其他人要是敢反抗,那就是大逆不道、不可原谅,就恨不能把忤逆自己的人碎尸万段。

    “我就是打她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许时初扫了一眼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的母女俩,头也不回地带着相府的下人们离开了。

    等出了伯府门之后,相府二管家恭敬地问许时初:“夫人,现在是要回府吗?”

    许时初摇了摇头:“不,去牙行,我要买几个下人。”

    二管家了然,随后非常尽职地给许时初介绍哪个牙行生意公道、仆从质量上乘。

5、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

    许时初在二管家的帮助下挑选了自己需要的奴仆,让几个护卫把他们先带回相府安置,自己便又去了京城最大的那家医馆。

    医馆的人看见许时初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仆从进来,立刻就觉察出了她身份不凡,虽然一时之间没认出她是哪家的贵人,但依旧不敢怠慢,于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便迎了上来接待她。

    “夫人安好,可是要寻医问药?”

    “是的,我需要调理身体。”许时初点点头,坐在脉台前伸出细瘦的手。

    老大夫虽然有些疑惑这贵夫人怎么不请大夫上门诊治,而是自己亲自上医馆来,但他并不想多管闲事,于是便把许时初当成普通病人来对待。

    老大夫仔细观察了许时初的脸色,着重看眼珠、唇色,看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给许时初把脉。

    把了好一会儿,老大夫才道:“夫人这脉象细而虚、艰涩怠缓,是气血两虚、诸虚劳损之象;又浮而无力,为阴不足,是寒症,多为四肢逆冷,伤暑、多汗,食不化……如若不好好医治调养,则有碍寿数。”

    老大夫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说许时初身体状况很差,亏损得厉害,要是再不好好调养就活不了多长了。

    许时初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很平静地说道:“那就劳烦大夫给我开方子医治了。”

    老大夫看着许时初,欲言又止,也许是疑惑她身份不凡却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差到这个地步,看她身体的状况,很明显从小就留下了许多隐患,不仅仅是气血亏损,还有外伤留下的经脉阻滞。

    显然这位夫人日子并没有她表面上过得好。

    许时初装作没看到老大夫的神色,她等医馆伙计给她抓药的时候,又另外买了些别的药材,这些药材她另有用处。

    从医馆出来,许时初没有再去哪里,直接回相府了。

    只留下两个仆妇给自己调教新买的奴仆,其他的人许时初就还给了洛雅清。

    回到了自己偏僻的小院子,许时初便觉得浑身发软,头脑发昏,这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才出门办了这么点事就受不了了。

    她吩咐了人熬药,便躺到了床上好好休息。

    相府洛长青的书房里,洛长青早已从宫中出来,他一边皱着眉看着手上的文书,一边问一旁垂手肃立的二管家:“许氏今天出门干了什么?”

    二管家便一一把许时初做的事都说了出来,包括找大小姐要仆从、回娘家甩陪嫁、买奴仆、看病,每一件事都说得清清楚楚,非常仔细,甚至连许时初和周氏的争执、医馆的老大夫把脉的脉象,都说得一清二楚。

    洛长青听得有些惊讶,连手上的文书都不看了,说:“这许氏怎么跟以往性格相差这么大?居然敢跟自己的大伯母对骂,还敢打继妹?她不是被那府里的人欺压得死死的?”

    二管家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洛长青,见他脸上只是惊奇并没有厌恶,便开口道:

    “许是终于脱离了狼窝虎穴,不需要再隐藏自己、不用再示弱才能活下去了?”

    二管家自己就给许时初找出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他是听着老大夫说出许时初身体的真实情况的,那身体连相府里烧火的小丫头都比不上,烧火的小丫头都能衣食无忧,而许时初作为宁远伯府正经的小姐,却吃不饱穿不暖,饱受虐待,惨得二管家作为一个下人都很同情她了。

    洛长青听了二管家的话,点了点头,有些理解许时初,毕竟当初在这么个狠毒的后娘手下生活,要是不收敛着性子,忍辱负重,她很可能就活不到出嫁了。

    而现在到了相府,他虽然不能把她当成真正的妻子,但作为相府夫人的体面他是给了她的,只看她以后怎么使用这份体面了。

    成亲三个月以来,洛长青见她还是那副忍气吞声、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还以为那就是她的真实性格,改不了了,没想到她今天就让自己刮目相看了,不但雷厉风行地处理了陪嫁的刁奴,还开始调养自己的身体,一副从此改头换面好好生活的模样。

    洛长青倒是乐于见到她的改变,毕竟就算她只是个挂名头的相府主母,那也是要出门应酬的,要是她软弱可欺,对相府并不是一件好事。

    之前并不管她,只是以为她烂泥扶不上墙而已,现在她不是烂泥了,就可以扶一扶了。

    “只要她安守本分,不插手少爷小姐的事,那她要做什么都满足她。”洛长青吩咐道,相府夫人的体面他都会给足她,只要她够聪明。

    “是!”二管家回答道,心中也为许时初感到高兴。

    许时初并不知道自己权利大了许多,但她第二天却从衣食住行都感受到了一种好的变化,华服美衣、珠宝首饰流水般送了进来,早餐都美味可口了许多,破落的院子都开始修建起来了,花园里的花草也开始规划起来……

    许时初从这一天起开始感受到了作为相府夫人真正该享受到的生活乐趣。

    她吃过午饭后躺在廊下晒太阳,便看见几个仆妇在整理院子里的花草。

    许时初把她们喊过来,说道:“除了那些珍贵的,你们把普通的花草都拔了吧,把空余的地整理出来,之后要种什么花草,我自己有计划。”

    仆妇们便按照她说的去做了。

    许时初倒不是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栽花种草,她是打算种些能做成香料的花草,像是香柠檬、薄荷、桂花、梅花、玉兰之类能用于多种香料的花草。

    许时初昨晚翻过自己微薄的嫁妆之后,发现有一个香料铺子和一家书店,所以她打算把自己的香料铺子好好发展起来。

    而恰好她上个世界穿越成了太后身边一个专门调香的宫女,太后早就成了上一任后宫的最终赢家,而现任皇帝的后宫与太后无关,因此许时初当太后的宫女也当得挺自在的,只需要专心调调香,倒是让她有时间、有条件把香料这一门手艺钻研得很深。

    这回这手艺便又有了用途之地了。

6、丞相的工具人继妻(6)

    时初原本并不是人类,她是一只兽,用人类的话来形容,大概只有“空间兽”这个词比较符合她的生物特性。

    她本是生长于万界之外的一种生物,身体无形,灵魂却强大无比,还有个伴生空间,能吸取能量长大,因为她这一种族太强大无敌,又爱争强好胜,于是常常互相争斗。

    时初刚出生不久,全族最强和第二强打了起来,那一战打得昏天暗地,最后打上火了,这前两名壮士同归于尽自爆了,因为这两名祸害太厉害,它们自爆连累得几乎全部族人都没了,剩下寥寥几个也不知道被爆炸的余波卷向了哪里,流落到了何处。

    而时初是逃过那一劫的幸运儿之一,被迫到处流浪,后来机缘巧合,不知怎么的就能钻进各个小世界中,穿越成了一个个人类,游荡于万千世界中。

    时初虽然刚出生一片懵懂之时就在宇宙中穿梭了,但毕竟是兽,思维行事自然与人类不同,人类所谓的礼义廉耻也束缚不了她。

    她刚穿越成人,进入人类世界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自然行为举止诡异,被身体原本主人的亲人一眼看出不是原主,以为被孤魂野鬼附身了,于是她被抓住被火烧死……

    又穿成另外的人,又被认出,然后又被以各种方式杀死。

    被杀死了太多次,她的灵魂都被削弱了不少,伴生空间本来就是随着灵魂的壮大而壮大、弱小而变小的,因此那些时候,她的伴生空间小了许多,灵魂都险些被削没了。

    后来她穿越的次数多了,一点点吸取了教训,才终于学会了入乡随俗,不管内里多么天马行空、与众不同,但外在好歹能装成个人样了。

    当然她行事随心率性惯了,每次穿越到一个世界后,在符合当时的社会环境范围内,她还是会尽最大的可能过得更快活些。

    她的伴生空间终于不再小得可怜,能装些上个世界的东西留到下个世界用了。

    等她渐渐适应成为人了,很少再被原主的亲人认出来杀死,灵魂就随着一个个世界的穿越而壮大了不少,空间自然跟着宽阔起来,装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于是等到时初成为这个世界的许时初的时候,她的伴生空间更是宽大得如同一座城,里头被她放进了肥沃的土地河流、各种植物动物,以及她在各个世界收集到的喜欢的房子……物种丰富多彩。

    所以当许时初要开香料铺子时,她便决定从自己的伴生空间里移植一些合适的植物出来,壮大香料的种类。

    这样她的香料就能独一无二了,那样的话还会愁钱少不够花吗?

    许时初的陪嫁银子只有区区五百两,能用多久呢?所以还是自己赚钱才行啊。她爱好享受,可受不了没钱任意买买买的憋屈生活。

    至于相府夫人的体面?那都是要在规定之内的,先例规矩之内的银子可以少用,却不能多领,还不是受制于人?

    许时初可不想花银子都得斤斤计较。

    许时初伴生空间里的金银财宝很多,但在这里她却不能直接拿出来用,毕竟以她的身份,突然之间暴富了,有源源不绝的钱可用,那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所以她得有正经的挣钱来源。

    伴生空间里的植物幼苗和种子要不引人怀疑地拿出来还得准备一番,因此许时初一时之间并不着急。

    在调养身体之余,她先去看了自己陪嫁的香料铺子。

    宁远伯府陪肯给她当嫁妆的铺子,绝对不可能是生意兴隆的,毕竟伯府自己都入不敷出,许时初她那大伯母和继母不可能舍得拿生意好的铺子给她,因此当许时初看到这间香料铺子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寒酸。

    地理位置偏僻,离京城热闹繁华的主街道远,客流量很少,一天都不见得有两个客人进店里来看看。

    许时初进店门时看见的只有两个神情萎靡不振的伙计,闲得能拍苍蝇,说实在的,这间铺子还继续开着而没有倒闭,就是件神奇的事了。

    也许伯府想过把它关掉,而恰好原主出嫁,于是就把这烫手山芋当嫁妆丢给她处理了?

    “客人想要看什么香?”年长些的伙计看到许时初进来,懒洋洋地招呼了一声,显然并没有认出自己的老板。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香料?能给我介绍一下吗?”许时初也不说自己的身份,干脆当个客人先来看看这两个伙计还有没有必要留着。

    “我们这里有制好的线香、香丸、香饼,散香则有檀香、苏方木、龙脑香、安息香、苏合香,甘松、丁香也有,夫人喜欢哪种的?”

    中年伙计打起精神说道,虽然也不是很积极,但态度比另一个偷偷撇嘴翻白眼的伙计好多了。

    “我想用来熏衣服的,不知道什么香比较好?”许时初边打量着店,边问道。

    中年伙计拿出一个木制小盒子来,打开,说:

    “熏衣服的话,香丸和香饼都可以。这盒名为百花芬的香丸,是用菊花、栀子花、玉兰花、龙涎香和白芨等香料制成的,花香怡人,闻之如春风佛面、百花盛开,沁人心脾,最适合放置于衣柜之中。”

    许时初听他这么一说,拿了一丸在手上,放在鼻子底下闻。

    确实芳香怡人,又不过分浓烈。

    不过——

    “香是好香,但似乎不够新鲜了?”

    许时初上个世界一辈子都在伺弄香料这玩意,自然一下子就闻出来这香丸的不足之处。

    中年伙计刚打起的精神顿时又萎靡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店里生意不好,这些香丸都放了许久了,卖不出去一直积压在这里,自然不怎么新鲜了。”

    当着客人的面承认东西卖不出去,这伙计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自己都放弃这单生意了。

    “何止生意不好?简直就是没有生意!说不定这店明天就倒闭了!老子太倒霉在这破店里干活,这个月月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发下来……”那个一直不理许时初的年轻伙计冷哼道,

    “老子得赶紧找下一份工作才行!”

    得,这伙计都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想要另找出路了。

7、丞相的工具人继妻(7)

    “你们主家呢?生意不好都不来解决这些问题的吗?”许时初明知故问道,宁远伯府里的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自然不可能让香料铺子起死回生,而原主出嫁后依旧自怨自艾,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心思看一眼陪嫁铺子,怪不得这铺子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

    “哎,别说了,我们主子根本就不理会这生意,上次来看这铺子的还是一年前的一个管事,之后除了来拿账本子,就一直不闻不问了。三个月前说是这铺子被陪嫁给出嫁的主家姑奶奶了,那姑奶奶也没派人来管……”中年伙计叹道。

    许时初听了他的话也目瞪口呆了,没想到宁远伯府还真是废物,这正经的铺子不想着起死回生好好做生意挣钱,只想着在府里斤斤计较,怪不得破败成那样。

    “掌柜你就别有什么希望了,肯定是那姑奶奶也看不上这铺子,早晚得关了它!你也早些寻别的出路去吧,就凭你一手辨香、仿香的手艺,难道还怕找不到活儿干?”年轻伙计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是有手艺的?那怎么在这里蹉跎了这么久?”许时初有些意外,这掌柜还肯留在这里。

    中年掌柜苦笑道:“我十几岁时从家乡逃难流落到这里,是这店里的老掌柜收留了我,又教了我辨香、仿香的手艺,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这店里干活了,我这一大半辈子都是在这铺子度过的,哪里舍得轻易离开?

    我是不肯死心,总想着再坚持坚持,也许主家就又重视起这铺子来了呢?那我不就有用途之地了吗?

    唉,我也知道这可能是我的奢望了,要是这个月再没有入账,那我也坚持不下去了,一家老小总得吃饭……”

    许时初听了,也觉得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动,这掌柜是个重情义的,还有手艺在身,可以考虑留下来继续当掌柜。

    于是她也不继续隐瞒身份了,微笑着对中年掌柜道:“那幸好我今天来了,要不然我这店里就一个伙计也没有了。掌柜你不用去找别的活儿了。”

    掌柜听了许时初的话,一开始还没明白,等过了一会儿,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激动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不、不用找活……不、不……您、您就是我们的新主家?真是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了……”

    “是的,我打算重新装修一番这铺子,好好整理之后再重新开张,这些事都要掌柜你来盯着呢,你以后可没办法再这么闲了。”许时初笑着道。

    掌柜激动得连连说好:“忙才好!忙才好!小的一定好好帮夫人您盯着铺子里的事……”

    “好,那你们先把店里剩下的这些香料都收起来整理好,把店空出来,之后我画好了重新装修的图纸,你再找人来改造这铺子。”许时初吩咐道。

    掌柜的表情顿时肉眼可见地鲜活起来,有了希望之后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而那个被许时初的身份转换惊得目瞪口呆的年轻伙计,许时初淡淡说道:“既然你已经打算另寻出路,那我就不碍你的前程了。”

    从香料铺子出来后时辰还早,许时初就顺便再去自己那个书店看看。

    出乎她意料的是,书铺的情况看起来比香料铺子好多了,起码这书店地理位置、人流量都正常,里面还有一些读书人正翻阅着书籍。

    不过许时初在门外看了许久,都没发现有客人付钱卖书,,原来那些翻阅书籍的读书人大多数都只是趁机来看书,而不是买书的,而作为掌柜和伙计,又不能拒绝这些人。

    书店的大问题没有,小问题却不缺,不过许时初并不急着处理书店,毕竟现在她要忙着调养身体和装修香料铺子的事,急也急不来。

    “夫人,快到酉时,天色不早了,要回府吗?”许时初的新大丫鬟知春问道。

    才下午五点,许时初不想那么早就回去,她突发奇想道:“知春,哪家酒楼饭菜最好吃、最受欢迎?咱们吃了饭再回去吧。”

    反正她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吃饭,那还不如在酒楼用餐,听听热闹也好。

    知春对主子的兴致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便尽职道:“咱们京城最大的酒楼便是万客楼,据说几乎每天都是满客的,不少达官贵人也爱在那请客。”

    知春前任主子是个大官,大官犯了罪被流放了,她被发卖时恰好就遇上了许时初,许时初需要一个有经验有手段的大丫鬟,于是在大家族里待过的知春就很合适了。

    “那就去那里吧。”许时初说道。

    她今天只带了两个丫鬟和一个车夫出门,不是大阵仗,在外面也没有人认识她,所以很是自在。

    万客楼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装饰得贵气辉煌,桌椅杯盏都是精致漂亮的,能进这里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一看层次就不一般。

    “洛贤弟,你上次在学院试中所用的那‘区直非胡’的典故是出自那本书里的?我孤陋寡闻了……”一个文雅低沉的男声传入许时初的耳朵里。

    许时初闻声看过去,只见四五个年轻的学子簇拥着当前一个俊秀的少年从酒楼门口进来,说话的是个身形挺拔、长相斯文的年轻男人。

    许时初只觉得那俊秀少年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不过很快有人为她解惑了,知春低声悄悄对她说:“夫人,小少爷也来了,我们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原来是自己那便宜儿子,许时初恍然大悟,然后说道:“不必了,人家和同窗聚餐,我们过去做什么?没必要去打扰他。”

    知春便不再出声了,她到了相府这些天,也大体明白了夫人与相府的三个主子并不怎么来往,关系甚至称得上陌生。

    看着便宜继子被人追捧簇拥,意气风发,许时初心里没有丝毫波澜,更没有兴趣去讨好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于是她径直去了厢房里。

    许时初的耳朵很灵敏,厢房之间墙壁又是木质的,隔音并不好,于是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她便听见隔壁有人说起丞相府的小公子了。

8、丞相的工具人继妻(8)

    “洛相这儿子真是年少英才,小小年纪便才名远扬,你看见刚刚那场景没?国子监那些向来心高气傲的才子们,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唯他马首是瞻……”

    “嗤!真是天真,你以为那些才子们服的是洛睿那小子的才华?服的不过是洛丞相的权势罢了!要是我有个当丞相的爹,就算我不学无术,他们也能真心实意地把我捧成个绝世天才!”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说道。

    许时初忍不住笑起来,这人说得倒是有趣。

    “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你是嫉妒人家洛公子既有才华又有家世吧?就算你有个当丞相的爹,也只会是个爱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另一个男声不赞同地说道。

    “爱吃喝玩乐怎么了?谁让我有这资本呢?我就算游手好闲到死,也有我亲爹亲哥给我兜底,而这位洛少爷就不一样了……

    他那丞相爹前些日子不是才娶了个新夫人吗?新夫人年轻貌美,等给他添了弟弟,你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快活?要是那新夫人手段再厉害点……哼,还有的是他洛少爷苦头吃呢!”那吊儿郎当的男子不屑地说道。

    “就算洛丞相有了幼子,那也影响不了洛少爷吧?他都长大成才了,洛相为了家族着想,也不可能不看重自己的长子。”

    “哼,你是不知道偏心的父亲能做出什么事来,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说得不假,长大成人的儿子哪有日日相伴在旁的娇妻幼子惹人爱?”吊儿郎当的男人不屑道。

    “也不一定吧?洛相不是跟原配感情很好吗?这么多年都不肯再娶。”另一个男声不太相信地说道。

    那个不羁的声音又道:“原配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我都是男人,难道不娶妻,还不能有其他女人了?”

    ……

    隔壁的人又接着说了许多,许时初听着便想,洛长青对原配情深似海,当然不可能是个偏心的父亲,人家对自己这个新夫人不屑一顾的,哪里会有什么宠爱的幼子?真是让广大八卦百姓失望了。

    万客楼的水平果然是顶尖的,许时初吃得心满意足,才回相府。

    她坐在马车上,揉着自己身上被颠簸得生疼的骨头,心想,现在要是有橡胶车轮就好了,否则她以后出门一次就得浑身疼一次。

    她决定在自己的伴生空间里找找看有没有橡胶树。

    刚回到相府,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是宁远伯府送了帖子过来,有事让她明天回去一趟。

    这完全在许时初的意料之中,她那天在宁远伯府大闹了一场,那家里的人自然不可能放过她。

    毕竟以前被自己任意欺辱都只能忍辱吞声的人,突然有一天学会反抗了,居然毫不留情面地狠狠削了自己的脸面,这还能忍下去?自然是要狠狠压制下来的。

    他们还以为许时初是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呢,随随便便一张帖子就想让她乖乖回去,完全没想过她会拒绝。

    “不用管,我明天不会回去的。”许时初说道。

    于是第二天,宁远伯府里,许家人都等着许时初回来,打算对她三堂会审的事因为没了主人公而没法进行了。

    “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怎么还不回来?”许时初的亲生父亲许文广沉着脸勉强压下心中的不悦,说道。

    “人家翅膀硬了,嫁进了相府,哪里还会把我们这些娘家人放在眼里?根本不需要压制自己的脾气了,嫡亲的妹妹不是说打就打了。”李氏还在记恨许时初让人掌掴了女儿二十巴掌的事,不遗余力地在许父耳边说她的坏话。

    “等三丫头回来,是得好好教导才行,忤逆不孝、残害手足、心狠手辣,这些品性要是让人知道了,其他姑娘就别想嫁出去了。

    不好好教导,相爷还不得误会咱们伯府的教养?”伯府的一家之主,许时初的大伯父许文博脸沉如水地说道,显然也对这个突然反叛的侄女很不满。

    大伯母周氏对自己身边的嬷嬷说道:“你再出去看看初姐儿到了没有。”嬷嬷领命出去了。

    “三姑姑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柔美可人的许雪柔迟疑地出声了,她就是许时初的堂侄女,大伯母千方百计想着让她嫁给相爷长子的孙女儿。

    “她、她敢不回来?!”许慧淑恨恨地说道,她脸上的青紫还没有完全消除,对许时初的恨意让她戴着面巾也要来,等着替自己报仇。

    许雪柔看了眼自己这个愚蠢的小姑姑,说:“那可说不定,毕竟她上次回来还做出了那么反叛的事。”

    ……

    宁远伯府的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许时初进行讨伐,然而他们一直从上午等到下午,都没有等到人回来。

    许文博很不可思议:“她居然真的敢不回来?”

    他看了看自己这一大家子,闭了闭眼,对自己夫人说:“今天你亲自去一趟相府,亲自去邀请她,看她有没有胆子不回来!”

    周氏点头:“好,我就不信我这个当长辈的都亲自上门了,她还能拒绝,除非她不要自己的名声了。”

    许时初要是在现场听到她这句话,肯定会笑着反问,名声对于她来说有什么用?她出嫁了,名声坏了难道会影响她当相府夫人?洛长青又不会因为这个就休了她。许家人对她不好,要是她名声坏了会影响许家,那她还巴不得名声更坏一点呢。

    名声只有在需要它的人眼里才重要,而这个世界的许时初恰恰就是最不需要看重自己名声的人了,她孤身一人,只要自己不在意,那别人的闲言碎语怎么影响得了她?

    恰巧她是心大的人,只在乎自己的享受,地位她不缺,自己还能赚钱,那就已经能快快活活地过下去了。

    至于宁远伯府,那关她什么事呢?她还巴不得宁远伯府更没落一些,好为原主报报被虐待的仇。

    此时的许时初并不知道自己明天即将迎来兴师问罪的大伯母。

9、丞相的工具人继妻(9)

    她此时正借着自己要休息的理由独自待在内室,等丫鬟们都出去了,她便进入了自己的伴生空间里。

    她专门找了芳香浓郁的花草,像是薰衣草、郁金香、葡萄风信子、洋甘菊、紫丁香、含羞草、迷迭香、百里香、玫瑰等这些她以前从各个世界中收集到的花草,都是美丽又香气四溢的。

    除了花草,许时初还准备种几种树,红楠树、香樟、杜松子、甘松、广藿、柏木这几种带有浓烈香味的树木都是做香料常用的,自己种更方便些。

    虽然要种的种类杂了些,但谁让许时初现在穷呢,空间里的钱不能拿出去买专门种花草树木的田庄,便只好先在自己的院子里折腾了,幸好相府够气派,分配给她的院子够大。

    反正这院子只住着她一个主子,她便决定把那些空着的、没必要留下的房子都拆了,留着土地来种花草。

    许时初辛辛苦苦一个人在空间里拔花苗、树苗,累得够呛,但没办法找人帮她,只能歇一段时间再干,花了老半天,才终于把需要的花草苗都整理了出来,准备找个时间放到外面去,装成是派人从外地找回来的,这样就能避免暴露了。

    这些花草还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种到能用的时候,现在许时初想要制香,材料只能先从外面买了,之前她在药店里买的一些药材,就是用在调香上的。

    不过空间里种好的材料她还是能偷偷地掺和着买来的一起用的,相信能挺过香料铺最初的一段时间。

    事不宜迟,许时初打算下午就乔装打扮一下出去,好让这些花苗名正言顺地出现。

    午饭过后,许时初喝了药,对知春道:“我似乎越来越困了,看来这调理身体的药挺有用的,听老大夫说,人爱困,说明身体的自我恢复能力正在觉醒,人,体正是用睡觉的方式来让五脏六腑修复的。”

    知春听了高兴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夫人您困了那就好好睡吧,身体修养可不能耽搁了。”

    许时初一本正经地点头:“那我就睡去了,别让人来打扰我,否则我可要发火的。”

    成功忽悠了丫鬟,许时初抓紧时间给自己“改头换面”,准备乔装成一个精干瘦削的中年男子。

    她伪装的技术很是高明,没办法,这都是她在一个个世界中冒着生命危险历练出来的,能不精湛吗?

    很快她一双眉毛粗了,眼皮往下耷拉,肤色变得粗糙黝黑,脸部轮廓都粗犷了不少,已经完全是个在外奔波劳碌的中年汉子的模样了。

    她还不忘把脖颈、手部等露在衣外的皮肤都涂黑,完全没有破绽。

    换上空间里不知哪个世界留下来的粗布短打男装,许时初便小心翼翼地从窗口翻出去,绕过有人的地方,准备翻围墙出去。

    幸好她所在的院子足够偏僻,相府里的护卫都不怎么过来巡查,所以她成功地翻出了府。

    许时初顺着早就打听好了的花鸟市场走去,她这些天在外面就是抓紧时间收集这些信息,因此这会儿倒是不用浪费时间,直接就找去目的地了。

    到了花苗市场偏僻无人的后巷道里,许时初便飞快地把自己伴生空间里准备好的花草幼苗都拿出来,堆了一大堆。

    然后她走近市场里,问一个面善的买鹦鹉的老大爷:“大爷,我买的花草有些多了,自己一个人拿不回去,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伙计能帮我把东西送上门?当然我会付工钱的。”

    老大爷抬起眼,把许时初上下打量了一下,才说:“哪有什么伙计?买少的都是自己拿回去的,就算有人买得多了,人家也自己就带了帮手,像你这样没计划就买多的倒是少见。”

    许时初摸摸自己的脑袋,笑得憨憨地道:“我本来也没打算多买的,但不是恰好遇见一个卖珍稀品种的花商吗?我那主子最是喜欢稀奇古怪的花草,所以我就都买下了,这会儿都不知怎么搬回去呢。”

    老大爷倒是好心告诉他:“一条街外不就是码头了吗?那里有不少等着干活的苦力,你找几个苦力来,不就能帮你把东西搬回去了?”

    然后他一脚踹向一旁七八岁正逗着一只鸟儿的小孩:“铁柱,快去码头找几个苦力来帮你叔!”

    小孩立马应了一声便去了。

    不一会儿果然带了几个人高马壮的汉子过来,许时初掏出几个铜板扔给小孩儿:“拿去买糖吃。”

    小孩儿欢呼一声便跑了,惹得老大爷笑骂。

    许时初谢过老大爷,便带着几个汉子到后巷堆着花苗的地方去,说:“你们帮我把这些送去内城洛丞相府就行了。”

    几个苦力一听丞相府,顿时便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摆手道:“不行不行!丞相府哪里是我们这样粗鄙的人能去的?我们可不敢,上丞相府的门?我腿软!”

    许时初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敬畏相府,她是太小看老百姓对大官的畏惧之心了吗?

    虽然头疼,但她也不得不安抚他们:“相府又有什么好怕的?你们是干活的,又不是做坏事,无缘无故的,难道相府还能怪罪你们?你们只要送到门前,告诉门房,这是夫人要的花草,那门房自然就会禀告主子,你们不用面对那些贵人的。”

    苦力还是摇头,许时初只得加大筹码:“加一倍运送费!”

    他们还是有点犹豫,许时初干脆道:“两倍!三倍!”

    “干了!死就死了!”那个壮得像熊的汉子一拍胸膛,答应了,其他几个见状,便也应了下来。

    许时初黑着脸看着他们只是去丞相府送一趟货就跟上战场一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真是苦笑不得。

    于是许时初就这样花了三倍的价钱才把自己的花草幼苗送回相府。

    办好了这件事,她便拐着近路回相府,打算在这些人送货之前到达家里,省得露馅,虽然她吩咐了知春不要打扰她,但万一呢?

    许时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房内,又动作迅速地卸了妆,换上自己的衣服,就恢复成了女子的模样。

    房里还是静悄悄的,果然没人打扰。

10、丞相的工具人继妻(10)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许时初便装作醒来的样子,叫了知春进来伺候她梳洗。

    “夫人脸色果然红润了许多,看着都精神了,等养好身体,夫人都不知道多美貌呢。”知春一边给许时初化妆,一边赞叹道。

    许时初笑了笑,看着镜子中长了些许肉的自己,这副模样比起她刚穿越来那天,确实要好看一些,但也称不上美貌,毕竟她还是太瘦了,一时之间不可能那么快就补得回来。

    “好了,你就别瞎夸了,我这是刚睡醒才显得脸色红润些。”其实不是,是刚从外面回来,运动量大了的原因。

    不过这原因许时初可不会说,她笑眯眯地想。

    知情识趣的丫鬟又找了其他的方面夸了许时初一番,许时初被她夸得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这个丫环真是太值了,干活利落,嘴巴又甜,哄得人开开心心的,是个好丫头。

    “夫人,外院的人来传话,说是府门外有几个挑着货物的汉子,来给夫人送花草苗的,要不要让人送进来?”一个嬷嬷在门帘外问道。

    “让他们送进来吧。”许时初说道。

    终于把花草苗名正言顺地送进来了,许时初便吩咐下人们按她的规划栽种起来。

    自己院子里的仆从不够,许时初便毫不犹豫地找洛雅清要人来帮忙。

    洛雅清把人拨给她,等人走了之后便问自己的嬷嬷:“许夫人这是要种多少花草,怎么要这么多人?”

    那嬷嬷恰好是个爱交际的,许时初院子里的下人虽然没来多久,但她也能跟人说上话,于是回答道:

    “听说夫人把她院子里原先的花草都拔了,连些空着的房屋都拆了空出地来,说是要重新规划种些珍稀的——都是从外面找的花草苗呢。”

    洛雅清微微翘了翘嘴角,眼中似有若无的嘲讽,说:“不知道咱们府里这位夫人,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珍稀花草?珍稀在哪里?可是我们没有见过的?”

    那嬷嬷不屑地说道:“咱们这夫人该不会是给人骗了吧?小姐你见多识广的都没办法找到什么奇花异草,她一个没落伯爵府里的小姐,到哪里去找?啧啧,夫人要是真被人骗了,那可会连累得咱们相府也被人笑话的啊。”

    洛雅清假意地瞪了嬷嬷一眼:“嬷嬷你说什么呢?夫人从前是有些不显,但如今也嫁到咱们相府来了,想必眼皮子不会那么浅,被人欺骗的。”

    “哎呀,我的小姐,这可不是什么眼皮子浅不浅的事,而是她见识少、愚蠢无知的事啊,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笑掉多少人大牙!”那嬷嬷义愤填膺地说道。

    洛雅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那也没办法,她始终是府里的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个当继女的,哪有干涉继母做事的道理……唉,只有等她吸取了这次的教训,下次做事才能深思熟虑些吧。”

    “就是委屈小姐和少爷了,希望她不会做得太离谱吧。”那嬷嬷虚情假意说道。

    许时初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借了些人来干活,就引起高贵的相府大小姐抒发了一番感慨,还得了人家背地里“善解人意的体贴关怀”。

    第二天早上,许时初还没从床上起来,就听见知春轻轻地喊她:“夫人,夫人……宁远伯府的大夫人和雪柔小姐来了,正在外面等您呢。”

    许时初昨天忙了一天,正睡得香还没清醒呢,就听见不讨人喜欢的人上门来了,顿时皱起眉头,小脾气一发作,用被子盖住脸,瓮声瓮气地说:“那么早就来扰人清梦!让她们等着,我睡醒了再说!”

    说完便再也不管了,直接睡了过去,知春没法,只得让人去告诉许大夫人。

    许大夫人正心急如焚呢,听见个丫鬟来说许时初还没起床,让她们等等,顿时就发火了:“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她是越来越放肆了,还敢让我这做长辈的等她,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快去催催她!”

    她还使唤起那来回话的丫头了,那丫头是个憨的,只会一直说让她们等,夫人还没起床……

    气得许大夫人脑壳都疼了,如果这是在宁远伯府里,她早就冲进许时初房间里掀被子骂人了,偏偏这是在相府里,她可不敢在人家的府里耍威风,便只得憋着气等下去。

    要是让她不等了回去,她又不肯白上门却无功而返,于是只能咬着牙等许时初醒。

    而许雪柔,则心不在焉的,眼神并不老实,总是到处瞅着,还想着往外走出去,还是被丫环拦住了,才没有逛到别处去。

    “你看什么看?洛公子又不会出现在这里,别白费心思了。”许大夫人看见她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模样,便没好气地说道。

    许雪柔小脸一红,跺跺脚,羞涩地说道:“祖母!我只是想看看……洛府的少爷小姐们会不会来给姑母请安而已!”

    许大夫人翻了个白眼,说:“别想了!你姑母是什么东西,有资格让相府的公子小姐来给她请安?想得倒是美。”

    “可、可好歹姑母是他们的继母,面子情也要做到的吧?”许雪柔不确定地说道。

    “面子情?你那姑母有什么面子?以为嫁进了这相府,就有底气摆脱我们了,哼!看看她既不得丈夫宠爱,又没有娘家撑腰,能傲到哪里去?还不是被人瞧不起……”许大夫人轻蔑地说道。

    “倒是你,我的好孙女儿,等你嫁到这相府,可给好好地笼络住洛少爷的心,拉扯一下你父亲和哥哥弟弟……只有娘家兄弟好了,你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呢。”许大夫人压低声音,趁机教导自己的孙女。

    这嫁进相府的事还没谱呢,许大夫人就已经想好怎么借相府的势来提拔自己子孙了,这么有信心能让许雪柔嫁给洛睿,真是想得够美的。

    当然,在原主那一世,她们是成功了的,即使洛睿并不心甘情愿地娶了许雪柔,但许雪柔够精明会钻营,凭借着不得宠的名分,也愣是扒拉起了自己的兄弟。

    只是可怜的原主,被利用完了,便如同烧尽的柴火,风一吹,便连灰都没了。而这些既得利益者,谁也没想过救救她。

    说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宁远伯府其他人比许时初厉害多了。

11、丞相的工具人继妻(11)

    等许时初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下人又来回报了一次,许时初这才记起来,顿时惊讶了:“她们居然还在等?”

    下人点头,回答:“就是许大夫人和许小姐看着脸色都不太好。”

    许时初听了忍不住笑出来:“等了这么久,她们脸色好看才奇怪了。倒是我小看她们攀权富贵的心思了……你去让她们离开吧,我不会见她们了。”

    “这……是,奴婢这就让她们离开。”那仆妇虽然惊讶了一会儿许时初强硬的态度,但很快就照吩咐去做了。

    “夫人,您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她们还是您娘家的人,万一她们在外说您一朝得意就看不起娘家了……”知春有些担忧地说道。

    许时初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怎样?只要我还是丞相夫人,她们就就有再多的不满也得给我咽下去,除非她们疯了,想得罪丞相府。况且,我现在又不在乎名声,她们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是我多虑了。”知春想起她主子这些天的做法,并不是会被人威胁住的性格,于是也安下心来。

    至于等了半天却连许时初一面都没见到就要被赶走的许氏祖孙俩有多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许时初都是不知道的,当然,她也不在乎。

    一个月之后,许时初的香料铺子终于重新装修好了,她这些天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安静地调香,她把香料铺的孙掌柜也带着一起调香,还教了他不少香料新方子,激动得他对许时初感激涕零,更加死心塌地地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香料铺子上,誓要好好报答许时初了。

    到了重新开张这一天,孙掌柜让两个小伙计把一台足有半人高的天青色精致又华美的香炉摆在门口左侧,接着把一支足有成人三指粗、三十寸长的线香插进香炉里点燃,袅袅香气便传了出来。

    “掌柜,这是什么香?香气好特别啊,越闻越想闻……”一个小掌柜闻着这香,一脸沉醉地问孙掌柜。

    孙掌柜得意地说道:“主子说这香叫‘一鸣惊人’,是她特意在重新开业这天做出来的香,就是要让咱们的香料铺一鸣惊人的!你们等着吧,今天这根香绝对能让咱们这铺子成为最惊艳热闹的所在!”

    “一鸣惊人?这名字秒啊!”另一个小伙计惊叹地说道,这支香的味道并不是他所接触过的哪一种,他从来没闻过这样的香味,它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复杂又多样的……

    先是带有微辛的干木香,清淡,借着便是龙脑样的壤香气息,又像是象柏木和岩兰草的气息,香气扩散力连绵又悠长。

    这前调先让人精神一震,吸引了注意力,之后却又缓缓变成了特殊的芳甜香气,隐约有白兰花香、青滋香,又带有类似苦橙花的气息以及微弱的草香底韵……

    各种沁人心脾的香味仿佛调皮的春风,拂过每一个经过香料店铺的人的脸,那飘忽而诱人的香气仿佛梦中女郎那让人捉摸不定的含情眼眸,令人挠心挠肺,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占为己有……

    这样复杂多变的香味还并不是这支“一鸣惊人”最大的特点,持久而传播力广而远的力度,才是它最惊人的优点。

    一般的线香在室外点燃的话,最多能传两丈远,要是有风,那还能飘得更远些,但香味也是散而不浓的。

    而这支“一鸣惊人”却意外地传播力惊人,不但在香料铺所在的街道能闻见,就连几里外的地方都遥遥飘到了。

    最繁华热闹的长安街主道上,出来逛首饰铺子的千金小姐耸了耸鼻子,问身边的好友:“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像是茉莉香……不不,像是玉兰,这会儿又不是玉兰了……”

    她说得跟胡言乱语一样,但好在她的好友居然理解了,连连点头,抬起下巴似是也嗅着了什么香味一样:“对对!好香好甜……很清新怡人……”

    “这到底是什么香啊?”千金小姐好奇极了,往四周看去,想找出这令人灼心挠肺的香气来源。

    而另一边,被母亲牵着手的小童眯起眼睛,说:“娘,香香……甜甜……我要甜甜的桂花糕!”

    他娘往四周的摊子看去,并没有发现糕点摊铺,于是斥道:“哪有桂花糕?你嘴馋就直说!”

    “是桂花糕的味道!”小童不知道什么香料味儿,他只记得记忆里桂花糕甜甜的香味。

    年少轻狂的少年,闻到的却是鲜香清香,像是海洋风的味道,带有新鲜空气的气息,飞扬飘逸。

    这天早上,很多人都闻到了令自己心旷神怡的香味,悠扬清新,并不浓烈,却勾得人心思攒动。

    于是,循着香气而来,看见的便是许时初那重新开门营业的香料铺子——醉香阁,以及门前那支迎天矗立的“一鸣惊人”。

    “原来是这支香散发出来的香味?这么大一支,怪不得能传那么远……”

    “醉香阁?是卖香料的?哎,进去看看!”

    “这香是什么香?以前没闻过,我很喜欢,买些回去也好。”

    ……

    越来越多的客人便是这样被“一鸣惊人”吸引而来的,店铺位置偏僻又怎样?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香料的香也不怕啊!

    孙掌柜看着源源不绝的客人,笑得合不拢嘴。

    于是这一天,许时初的醉香阁果然在京城里“一鸣惊人”了,许多人都知道有这么一间新奇而与众不同的香料铺,在开业当天以一支巨型而引人注目的线香打开了局面。

    醉香阁里的调香许多都是许时初在上个世界研究出来的方子,因此在这个世界都是独特的,品类多、香味新奇,也就不怪这生意能蒸蒸日上了,醉香阁很快就在京城之中打响了名头。

    许时初一点都不意外,京城里附庸风雅的人多得数不清,有钱的人更是多,她只要打造出醉香阁独特奢华的名头,就能吸引一众人心甘情愿地给她掏银子。

12、丞相的工具人继妻(12)

    许时初正躺在榻上闭目休息,她左手边一个小丫鬟给她轻轻地打扇,右手边一个小丫鬟给她剥葡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惬意。

    醉香阁的生意早就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了,而庭院里的花草也都一一栽种了下去,她的身体也在一天天地好转,因此她就开始咸鱼躺了。

    一个仆妇从外面进来,刚想要说话,便看到许时初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便不敢开口了,有些为难地看向大丫鬟知春。

    知春招招手,把她带到隔壁去,问道:“有什么事要这时候来打扰夫人?”

    仆妇回道:“是书齐来说,相爷要找夫人说说中秋入宫的事。”书齐是洛长青的贴身侍从。

    “中秋入宫?相爷是让夫人现在就去找他吗?”知春有些吃惊地问,只从她来了相府,还从来没见过相爷来找夫人呢。

    仆妇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夫人。”知春说道,便快步出去,来到许时初跟前,轻轻地喊她。

    许时初并没有睡着,睁开眼,问:“什么事?”

    “刚刚张嬷嬷说相爷要见您,说是中秋入宫参加中秋宴的事。”知春回答。

    许时初点头,她虽然在相府里是个没存在感的夫人,但在外头还是要撑起丞相夫人的名头来的,因此没有惊讶,说:“行,我一会儿便去找他。”

    咸鱼了这么久,终于要履行职责了,许时初并没有什么不甘或者屈辱,说实话,她现在和洛长青说得上是互助互利。

    洛长青想要她占了丞相夫人这个名分,好不被他人算计;而她则是看中了他的权势,能让她狐假虎威,算得上合作伙伴了。

    许时初稍微打扮了一下,便去找洛长青了。

    洛长青的书房和许时初的院子是一南一北,正在相府的两端,离得最远,可想而知,洛长青对她有多嫌弃了。

    到了洛长青的书房,一声通报之后,许时初便走了进去。

    意外的是,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相,洛长青的书房并没有许时初想象中那样奢华富贵,反而质朴简单得很,除了南边墙角的博古架,便是一架架上的书,还有那张宽大的、上面摆满了文书的书桌。

    许时初进去的时候,洛长青正坐在书桌前低着头写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袭坚韧的青竹,令人想起铁骨铮铮之类的词来。

    洛长青长得非常俊美,修眉俊目、英挺雅致,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褪去了十几岁少年的青涩,拥有的是历经岁月的成熟阅历,身上有种令人信服的沉稳魅力,轻易就能让人沉迷。

    是个极品的男人。许时初心想。

    “你来了。”洛长青刚看到许时初的模样时,愣了一下,才说道,“看样子这段时日你的身体调养得不错。”

    许时初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在调养身体,点点头道:“这还得谢谢相府让我能安静地调养。”

    洛长青听了她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她是真心的感激还是在嘲讽府里对她的忽视,不过他不在乎这点,便直接开门见山了:

    “想来你也知道,今年宫中的中秋宴你也要随我出席的,以前我不知道你在宁远伯府的时候有没有参加过,现在你嫁入相府,身份变了,入宫的一切规矩礼仪等都要随着你如今的身份来。”

    许时初说:“我以前并没有入过宫。不清楚入宫参加宴会要做些什么。”

    ——上辈子倒是一直都在宫里,但一国权相的夫人与太后宫中的宫女身份天差地别,许时初可不敢仗着之前的经验自作聪明。

    “放心,我已经找了人来教你礼仪规矩。”洛长青显然也想到了许时初未嫁时的身份,都快被养废了,哪里知道入宫后的规矩,因此干脆给她指了人来教导。

    “这样最好了。”许时初松了口气,“那,还有别的事吗?”她睁着水灵灵的眼睛问。

    她这段日子好吃好喝地养着,身上长了不少肉,容貌更是与之前的面黄肌瘦有着天渊之别,像是彻底长开了一样,肌肤变得莹润如雪,双眼灵动清澈,唇瓣红润,从可怜巴巴的豆芽菜变成了娇俏妩媚的大美人。

    洛长青看着她微微抬起头满是疑惑的眼神,心神一动,忍不住转移了视线,心中激灵灵像是被羽毛扫了一下。

    他垂下眼,不再看许时初,说:“没有了,不过不必太紧张,到时候会有人来提醒你该怎么做。”

    “好的,那我先离开了。”许时初便转身走了出去,于是便没有看见洛长青看着她身影的复杂眼神。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不久之后便有一个嬷嬷被书齐带了过来,说是相爷给她找的从宫里出来的嬷嬷,能教导她许多事情。

    许时初的小日子便在学规矩礼仪和了解世家贵族关系中过得飞快。教导嬷嬷不愧是从宫中出来的,对京城里高门大户的事情知之甚多,谁家与谁家是世仇啦,谁家又与谁家联了姻,谁家又与谁家貌合神离……

    许时初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但她又并不能只当做是听故事,她是要记住世家大族的关系及其族人们的身份地位的,豪门贵族那么多,想要记清楚可不是一件小事。

    幸好许时初早就被锻炼得几乎过目/耳不忘,这才记住了各家大族的人物关系,教导嬷嬷考了她几回,便对她赞不绝口了。

    洛长青听了书齐对许时初的回报之后,沉吟了一会,说:“看样子她果然是个聪明人,中秋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其实他之前还是有点担心许时初不能担当起相府主母的职责,毕竟她之前的性格实在不让人放心,就算这几个月有了改变,但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又变了回去呢,尤其是宫中那么个复杂的地方。

    直到这会儿听到她能记住各家大族的人物和关系,洛长青才放心了些。

    书齐接着又给洛长青递了一叠纸张,说:“这是相爷您要的,京城中未婚的青年才俊的资料。”

13、丞相的工具人继妻(13)

    洛长青接过那些资料,翻了翻,便皱着眉头问:“就这些?”

    “是的,所有还未定亲的与小姐身份地位合适的少年英才都在这上面了,至于其他的

    不是身份低了就是已经有未婚妻了。”书齐回答道,原来这是在给洛雅清找未婚夫。

    洛长青看着上面列举的所谓青年才俊,并不是很满意,他把资料扔在桌子上,说:“把有妾室通房的都排除掉。”

    “这……到了成亲年纪的男子,就算没有妾室,通房丫鬟却是很寻常……怕是没有几个能真正洁身自好的。”书齐为难地说道。

    洛雅清已经快十六岁,她这个年纪还没有定亲的姑娘已经非常少,不少姑娘都已经出嫁甚至生了孩子了。

    而与她同年纪的男子,不是已经成亲就是定亲,特别是身份地位高、才貌双全的,这种俊才早早就被人盯上了,洛长青现在才给女儿找,已经有些迟了。

    洛长青没想到找个十全十美的女婿这么难,倒是有些后悔没有早早下手给女儿定下了:“是我耽误清儿了。”

    “怎么能怪老爷您呢?老爷也是慈父心肠,想要多留小姐在家几年。”书齐宽慰道,他是最最了解洛长青的人。

    洛长青对女儿是疼爱非常,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舍不得她小小年纪就嫁去别人家伺候丈夫公婆,才把女儿留到了现在。

    “罢了,这事急不得,我还是要好好寻摸一番,就不信真的没有跟清儿相配的青年才俊了。”洛长青道。

    许时初并不知道自己的便宜丈夫正在为女儿的婚事头疼,她自己为中秋宫宴的事准备了许多,除了学习礼仪规矩,就是准备出席的衣裳首饰,还要关注一下自己的生意。

    醉香阁的生意上了正轨之后,她又把那家书店扩张了,修整成两个区域,一个区域摆着要买的书籍;另一区域则改为阅览室。

    她没有按照这个时代普遍的书铺模式来做生意,而是改造成类似于现代的书店,集售书、租书、阅读为一体。

    书铺里的书可以卖、可以租,也可以不卖也不租,而是照价借给客人在阅览室阅读。

    卖,自然就是常规的卖书;而租书,则是只要交够押金,就可以把书本租回家去,随便你看还是抄录;借阅则是只要交十文钱就可以在书铺里阅读书籍一整天,五文钱则看半天。

    这时代因为纸张笔墨、印刷技术等原因,书本价格并不便宜,除了家中富裕的读书人,那些寒门子弟一年也买不起几本书,因此借阅与租书的方式让许多寒门子弟可以光明正大来看书,花几文钱就能看一整天,实在很值得了,如果怕看了记不住,还可以交点押金把书租回家抄下来,这样就算算上笔墨纸,也比买一本新书便宜多了。

    这种新鲜的书店模式让京城的读书人惊疑了许久,还以为有什么陷阱等着他们,而等一些胆大的读书人试过却并没有被算计之后,便都真香了。

    这家名为“厚积书屋”的新奇书店很快就在京城的读书人之间风靡起来,除了手头不富裕的寒门子弟,就连并不在意书本价钱的富家公子都愿意到这里来看书,一是这里宽阔明亮,比起家中昏暗寂寥的书房舒适很多;二是在这里看书有气氛,有疑问时可以随时和书友讨论交流、集思广益。

    读书人都是知道礼义廉耻,爱面子的,许时初并不担心这种生意模式会出什么乱子,她还在店里准备了茶水点心,当然,这是要钱的,毕竟她不是在做公益。

    于是出乎意料的,每天茶水点心的收益居然比起借阅的收益还多,这就让许时初有些惊喜了。

    忙完了生意上的事,中秋也到了,许时初按照教导嬷嬷的建议打扮一新,便跟着洛长青出门了。

    洛睿和洛雅清两人跟在后面,许时初都能感受到他们落在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视线,特别是洛睿的,他刚看到许时初第一眼时惊愕的神情掩饰都没法掩饰过来。

    到了门口,许时初上了自己专属的马车,一坐下来,她便松了口气,没办法,她身上这身衣裳太隆重了,头上的珠宝首饰也贵重极了,走路时都要小心翼翼,实在不是件轻松的事。

    “知春、知夏,赶紧给我泡杯奶茶润润嗓子。”许时初吩咐道。

    “可是夫人,喝太多茶水在宫里不方便吧?”知春委婉地提醒道。

    “不用担心,皇宫又不是狼穴虎窝,又什么不方便的?”许时初不在意地说道,她好歹是丞相夫人,有什么算计也找不到她身上吧?

    “以防万一,夫人还是少喝些吧,点心倒是可以吃点。”知夏说道。

    “行行行,真是小管家婆。”许时初无奈地笑道,捻起小桌上的红豆糕吃起来。

    糕点刚入了口,马车帘子便被掀起,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便钻了进来。

    “老爷?给老爷请安!”知春和知夏一惊,连忙慌张地放下手中的活给洛长青行礼。

    许时初却只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相爷怎么上我的马车了?”

    “有事与你说。”洛长青见许时初没有给他行礼也并不在意,他毫不客气地坐到小桌另一边,与许时初面对面。

    “继续泡奶茶。”许时初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个丫鬟不用管洛长青。

    知春与知夏犹豫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按照许时初的吩咐干起活来,毕竟许时初才是她们的主子。

    泡奶茶实在是很简单的活,开水有小火炉一直烧着,牛奶有冰一直冻着,连奶茶里的珍珠也早早做成了晶莹可爱的小丸子,茶叶用开水泡了,过滤掉茶叶,倒入牛奶然后加入小珍珠丸子搅拌,古代版的珍珠奶茶便做好了。

    洛长青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两个丫鬟泡这种新奇古怪的奶茶。

    许时初端起茶杯,感觉到洛长青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奶茶的目光,迟疑了一下,问:“你也想要喝?”

    “也好。”洛长青出乎意料地点点头,居然答应了。

14、丞相的工具人继妻(14)

    许时初只得让知夏给洛长青也倒了一杯。

    洛长青喝了一口所谓的奶茶,清雅的茶味与醇香的牛奶交杂在一起,入口丝滑,比起茶茶另有一番风味。

    许时初拿起一把精致的小银勺,掏起一颗小珍珠放入嘴里,弹牙爽滑……每当这时候她便又一次遗憾这时代没有吸管了,奶茶里的珍珠不用吸管吸出来,那少了多少乐趣啊。

    许时初思维放飞了一会儿,看见手中小巧精美还带着雕花的小银勺,又觉得没有吸管也行了,这小银勺卖了都够买成千上万的吸管了,当丞相夫人的奢华生活真是很让人沉迷啊。

    想到这里,许时初便暗暗感激地看了一眼洛长青,这可都是多亏了这位大老爷选了原主当工具人呢,于是她殷勤地让知夏又给洛长青倒了一杯。

    洛长青试过了这新奇玩意儿,便跟许时初道:“今晚在宴席间,你帮我多观察一下几位官家夫人的行事为人:翰林院掌院学士徐琦的夫人、京兆尹周揽的夫人、镇国公老夫人……”

    他一口气报了好几个达官贵族的夫人,许时初有些头疼地忙喊停:“你说了这么多个,我哪儿记得清楚啊,我是知道她们的身份,但还没把人的样貌和名字对上号呢,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张嬷嬷会提醒你。”洛长青说道,张嬷嬷便是那个从宫中出来的教导许时初规矩礼仪的嬷嬷。

    “那行吧,不过你为什么要我注意这些女人的行为处事啊?难道你?啧啧啧……”许时初故作惊疑地看向洛长青。

    洛长青听到许时初这话,脸一下子就黑了,瞪着许时初斥道:“你胡说什么?!我是让你看看她们的脾气品性如何,是否适合当人婆婆,毕竟她们有个不错的儿子!”

    许时初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谁让你不说清楚些,害我还以为你对她们心思不轨呢。”

    “你闭嘴!”洛长青凌厉的凤眼一扫许时初,警告她不能胡说八道。

    许时初却并不怕他,笑嘻嘻地说:“你不是说过不用我管你女儿的事情的,怎么这会儿又用上我了,不怕我使坏心思?”

    洛长青瞄她一眼,淡淡说道:“我以为你是个崇明人,知道是谁让你能安居一隅的。”

    “是你是你行了吧。先说好,我会如实说出我观察到的事实,但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的看法会不由自主地受到我个人的观念道德的影响,很可能不够客观,所以要是有什么差错,你可不能怪我!勿谓言之不预也!”许时初郑重其事地说道,她可不太想沾上洛雅清婚事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洛长青道:“只是让你观察作为我参考的一个依据,又不是让你做决定,我还不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辞就决定女儿的终身大事,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那我就放心了。”许时初拍拍胸口。

    奶茶喝过了,点心也吃了,按照许时初平时坐马车的习惯,这会儿就应该躺下了,但现在她身上穿着隆重华贵的宫装,那是一点儿都不能皱的,她坐都不敢坐太久,过一会儿还得起来抚平一下褶皱,当然就更不可能躺下来了。

    她只得百无聊赖地掀开车窗帘往外看。但这会儿已经是黄昏,街上行人渐渐少了,也没什么热闹好看了,许时初抬着一张漂亮的脸四处张望着,一只素白柔美的小手不自觉地攥着小窗的帘布儿。

    洛长青眼睛不由自主地被那只白皙如玉的手所吸引,那纤细莹润的手指搅啊搅的,可爱极了。

    直到许时初回过头来问他:“宫里的人好不好相处啊?啊,我真是问了个蠢问题!高高在上的人哪里有好相处的……”她自己说着又懊恼起来,攥着帘布的手放开帘布,抬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洛长青这才像是被惊醒了一样,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雅贵气,说:“只要你安分守己、谨言慎行,不做出格的事,谁也奈何不了你。”

    “我当然不会做出格的事了,我最惜命了!你是丞相,那我沾了你的光,是不是也能在那些达官贵族面前耍耍威风啊?”许时初一旦没了担忧,便心大地笑嘻嘻地问。

    洛长青斜睨她:“你又想狐假虎威了?”

    “不行吗?”许时初反问道。

    “行,但要有分寸。”洛长青道,他果真很宽容,只要不涉及他的一双女儿,没涉及他的底线,其他事便都随许时初去了,当初说的话都作了数呢。

    洛长青感受着马车徐徐向前的速度,忽然觉察到坐这马车的感受与自己平时进宫时不太一样。

    他闭着眼感受了一会儿,猛地睁开,问许时初:“你的马车似乎在防震这方面很强。”

    许时初顿了顿,心中惊讶他的敏锐性,面上却平静地说道:“只是把车轮改造了一下。”

    “怎么改造?”洛长青追问,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我这马车的车轮虽然也是木做的,但在木轮外面包裹了一层厚厚的树木胶汁,那胶汁凝固定形之后有弹性,能减轻马车行驶时的震动感。”许时初说的是橡胶。

    橡胶树原产地并不在这里,许时初的橡胶是从自己的伴生空间的橡胶树得到的,她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瘦骨嶙嶙的,每次坐马车都颠簸得浑身骨头疼,苦不堪言,于是她便悄摸摸地用自己空间出产的橡胶树汁捣鼓出了橡胶车轮。

    古代马车的防震手段一靠铺平道路、二靠放置软布垫、三靠放慢速度,但就算道路再平、布垫再软、速度再慢,马车也依旧颠簸得令人不适。

    所以许时初这马车的平缓舒适度一下子就与洛长青平常坐的马车区别开来了。

    “是什么树木的胶汁?”洛长青又问,他惊讶于许时初居然能想到用树汁来造车轮的事。

    许时初面不改色地说道:“一种叫橡胶树的树汁,是长在外邦的,我也是机缘巧合在外域商人那里得到的。异想天开地试了用途,没想到在改造车轮上有了意外之喜。”

15、丞相的工具人继妻(15)

    “那你还能再找到这种树的胶汁吗?我也想把我的马车改善一下。”洛长青丝毫不客气地问道。

    许时初摇摇头,说:“那我就不敢保证了,我当初还是看着东西新奇才想买来看看的,那卖给我的商人又没有留下姓名住址,你想要的话得自己去打听打听了。”

    许时初为了掩人耳目确实找过好几个外域商人买东西,那些商人本来就不是本朝人,又是做生意的,行踪不定,想要再找到他们却很难了。

    “那真是可惜了,夫人下次要是有那商人的消息,请告知我一声。”洛长青倒也不强求。

    许时初自然答应了,如果不是她的伴生空间里也没有几棵橡胶树,而橡胶树生长速度又慢,能长到割树汁要好几年,她都想做橡胶车轮的生意了,毕竟古代的路可没有几条是平坦的。

    洛长青跟许时初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马车,并没有一直坐她的马车到宫里。

    刚到宫门口,便看见两旁灯火辉煌,高高的宫灯悬挂着,把宫中照得如同白昼。

    许时初跟在洛长青身后,而她后面是洛睿和洛雅清俩兄妹。兄妹俩显然是进宫惯了的,并不拘谨慌张,反而就这宫中悬挂的吊饰谈论几句,颇有些闲情逸致的意思。

    洛长青是丞相,他们一家人的座位自然在最前面,男宾与女宾是分开坐的,许时初和洛雅清便被宫娥恭恭敬敬地请到了一桌上。

    这桌已经几乎坐满人了,许时初打眼一看,俱是打扮得富贵雍容的贵夫人以及娇俏高贵的年轻姑娘。

    “洛姑娘,你可终于来了,我刚刚还和你姨母说起你呢!”一位笑得可亲极了的三十岁左右的贵妇人对洛雅清说道,“瞧瞧,许久不见,洛姑娘可是出落得越发可人了……”

    “常夫人,您过奖了,您才是风华更胜从前呢,越长越年轻了。”洛雅清羞红着俏脸说道。

    “哎呦!这嘴儿也是越来越甜啦!”常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夸到。

    洛雅清又和同桌的夫人小姐们打了招呼,还把许时初的身份介绍出去了。

    许时初顿时感觉到许多隐晦不明的视线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显然这些人都在打量自己这个新任的丞相夫人。

    “这位就是丞相夫人啊,真是容色过人!我瞧着这满京城没有哪个女子有洛夫人这般绝色的,怪不得洛丞相这些年谁都不娶,偏偏就娶了你呢!”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说道。

    许时初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满头珠翠,妆容富贵,但颧骨太高,脸颊太瘦,便显得她面相刻薄不善了。

    她说的这话看似在夸赞许时初貌美,实际上是在说许时初除了容色美就没有其他品性上的优点可夸了,甚至还暗示洛长青娶她是因为她的美貌。

    “夫人,那是陈璧大司马的夫人,她与三皇子的母妃是姐妹……”身旁的张嬷嬷低声对许时初说道。

    许时初顿时了然,把这张刻薄的面相与大司马夫人对上了号,又把她的家族关系想了一遍,便知道这位夫人是不满自己挡了她的外甥女当上丞相夫人的路,在迁怒呢,毕竟她之前一直想着帮三皇子把洛丞相拉上他们那条船,却不想被许时初这个默默无闻的人截了胡,能不气么?

    “夫人过奖了,虽然我也觉得我容色好,但我品性更好呀,夫君就是看上我容貌品性俱全,才娶了我的。”许时初笑眯眯,大言不惭地说道,她就是厚着脸皮夸自己了,才不会故作谦虚呢。

    “呵呵,洛夫人这话可真有意思,不知道你品性好在哪里?莫不是拿话戏弄我们的吧?毕竟你的容色是有目共睹的,但你的品性却不能一下子就看出来。”大司马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这品性呀,好就好在恪守本分、贤良淑德、温柔敦厚、勤俭持家……还有其他一些优点暂时没想起来,你要想知道,不如去问问我夫君?他肯定知道。”许时初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毫不心虚地说道。

    这回便不仅仅是那大司马夫人听了她这话被噎得脸色发青了,同桌的其他夫人小姐都目瞪口呆起来,显然没想到许时初居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听了大司马夫人的挤兑不仅不胆怯退缩,反而大言不惭夸赞起自己来,脸皮厚如城墙!

    谁家的夫人有她这么不谦虚的?

    看着一众人愕然不敢置信的模样,许时初心安理得地扫视一眼,说:“各位不必如此惊讶,我本人的好品德还有许多,你们以后会一一体会到的!”

    许时初坚信,这种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才不管别人如何想自己呢,她们也只能在背地里说说,难道还会影响自己日常生活不成?

    洛雅清脸色复杂难辨,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个继母性子一言难尽,似乎有些——混不吝?言行出乎人意料之外。

    被许时初自夸的话噎得席间静默了好一会儿,良久才有一个贵夫人对洛雅清说道:“转眼间雅清就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周岁时,你母亲抱着你在院子里玩耍,笑得哈哈哈的……真是时间飞逝啊,要是你母亲还在,看到你亭亭玉立,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姨母,都过去这么久了,难为你还记得我母亲,虽然母亲不在了,但我还有父亲和哥哥呢。”洛雅清说着,有些伤感起来。

    其他人便纷纷安慰起来,突然有人说道:“说起来,当初洛相爷和你母亲感情多好啊,郎才女貌情投意合,那时候谁不羡慕他们俩伉俪情深?可惜你母亲英年早逝,不能和你父亲白头偕老……”

    这人的话刚落,便有看好戏的眼神落在许时初身上,像是想要看看她听到自己的丈夫和原配夫人相亲相爱的事后有多难过、难堪。

    然而许时初脸色平静,甚至还笑了笑,颇为可惜地说道:“那倒是真的很可惜了!可惜洛丞相对原配夫人这么恩爱情深,却没有跟着她一起去了,还独活世间,否则能同生共死,那才是一段佳话呢!”

    顿时席间又是落针可闻。

    许时初——资深话题终结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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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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