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后会无期
“啊！！！！”
凌越闻言，就是瞬间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双眼眸赤红的瞪着走在地上的云汐颜。在他的眼中，此刻的白裙少女，再也不是那轻笑晏晏的可人儿。而是一个披着少女画皮的魔鬼。
从她进入牢房开始，她便一步一步的将他推入深渊，让他万劫不复。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云汐颜从一开始就在引导他，引导他出卖自己的父亲与君主。
这般，就算他出去了又如何？对于凌峰，他是不孝之子，对于萧逸晨，他是不义之臣。他凌越的一生，从云汐颜踏入这道门开始，便已经全然毁灭。
而更可怕的是，他还向眼前的魔鬼提供了消息，提供了她接下来的目标。不禁害了自己，还害了自己其他的亲人。
“凌浅，你卑鄙无耻，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拴住他的铁链不断抖动，他真的恨不得冲上去前去，用自己的双手扭断云汐颜纤细的脖子，撕下她欺骗自己的虚伪面具。
“没错，我卑鄙无耻，我心狠手辣。”云汐颜轻轻点头，双眸认真的凝望着凌越。仿佛对方的愤怒与谩骂，都不曾存在一般。“你又能如何呢？”
“我……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一条条青筋在凌越的额间暴露，此刻他的愤怒已然达到极致。但这种愤怒中，却也透着绝望与无可奈何。即便死到临头，这个世界似乎也并不想给予他宁静。
至少，眼前的云汐颜绝对不想。
“做鬼都不放过我？”云汐颜嫣然一笑，冰肌玉骨。对于凌越此话，她真有些不置可否。凌越究竟是那来的勇气，竟能这般出言。“凌越，等你变成鬼之时，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我那些被你们杀害的族人们，会不会放过你吧！”
提起裙摆，云汐颜自顾自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算算时辰，自己该问的已经问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似乎差不多该离开这里。
见云汐颜起身要走，凌越顿时死咬着牙关，歇斯底里的道：“凌浅，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的师父玉惊澜，你就是凌浅吗？东陵的众人要是知道，你也会不得好死的！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凌越终于回忆起了手中关于云汐颜的把柄，这也是如今的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筹码。
此言一出，原本已经转身走到牢房门前的云汐颜，却骤然停住了脚步。一双清眸微凝，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其中似乎有担忧之色闪烁。
“怎么？你害怕了？如果害怕，那便想办法救我出去，我方能闭口不言。”凌越见云汐颜回头，顿时以为她心中担忧，急忙嗤笑道。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边的云汐颜却轻轻摇头，满脸愁容的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些忧心，我的对手竟这般没有脑子，实在是太没有意识了。凌越，没想的你依旧是当初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凌浅，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吗？”面对云汐颜的嘲讽，凌越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怕？我为何要怕？”云汐颜漫不经心道：“你说我是凌浅，你有何证据？听我说的吗？我说我是，我就是吗？再说了，我的师父不相信我，为何要相信你这个外人？凌越，我们后会无期！”
说罢，云汐颜终于是不再过问身后的凌越，头也不回的踏出了牢房。而伴随着她脚步声的，是凌越歇斯底里的谩骂与诅咒。
“凌浅，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
白歌依旧等在原地，望着回来的云汐颜，他的目光不禁有些复杂。因为方才他听见了凌越的歇斯底里。尽管他未曾仔细的在意其中的内容。
他很好奇，云汐颜究竟说了什么，能让一直面对苏慕楠的审问，都置若罔闻的凌越，如此激动？这个绝美的少女，当真是如他们爷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白歌，惊澜去哪儿了？”
云汐颜抬眸，不过是瞬间便整理好了自己波动的心情。今日她得知了许多未曾了解的消息，对于自己的血海深仇也有了新的认识。看样子，她必须早些接触那位对自己“关怀备至”的鬼影大人了。
今日她虽然对凌越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可谁又会相信一个死囚的话？况且，如今的云汐颜，与凌浅怕是没有半分的交集。就连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玉惊澜都未曾得知，又岂是凌越的信口开河能有结果的。
她既然敢说，就有一定的把握。
“今日皇上传旨，说让爷前去行宫陪他下棋，同时也一起商讨过两日的祭天大典，以及对此次救驾功劳不小的睿王，进行赏赐。”
对于云汐颜，白歌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将事件一一罗列的同时，还不忘补充一些解释。生怕云汐颜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或许他与黑舞真是相反的两个人。
黑舞沉默寡言，而他却妙语连珠。
“祭天大典，赏赐？”
云汐颜安静的念叨着这两个词，眼中却不禁有光芒掠过。这老皇帝还真是老奸巨猾。如今他险些被刺杀，此事难免让东陵颜面扫地，大臣动荡不安。而在这时举办祭天大典，刚好可以转移众人的视线。
而封赏苏慕楠这个有功之臣的同时，也在告诉那些盯着东陵的人，他们想要动手，应该掂量掂量，不要自不量力。倒真是妙计呀。
不过那老皇帝此刻，怕是在烦恼要赏赐苏慕楠什么了吧。
“恩，就是这两件事情。爷说皇上应该是想试探他的口风，他去去便回来。”白歌自是不知云汐颜心中所想，还自顾自的解释道。
云汐颜点了点头，对此事已经了然。不过眼下，她却更在意苏慕楠的想法。因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们等了许久的机会，怕是终于来了。苏景瑞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慕楠屡建奇功，声势更是在那日救驾之后水涨船高。
如今就连老皇帝都对其刮目相看，似乎少了些许戒心。这难道不是罢免太子，重开朝局的好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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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再次会谈
正当云汐颜这般思量，在跨出大牢正门时，她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苏慕楠。只不过此刻苏慕楠的目的地似乎并不是她身后的大牢，而是站在门口的她。
说来，或许他们真的想到一块儿去了。
“听闻云小姐来到了牢中，要亲自见见凌越，本王还有些好奇，便过来看看。还望云小姐不要介意。”
苏慕楠衣袖缥缈，蔚然俊朗。或许是出入疆场，他偏爱一身黑衣。不过黑衣如墨，到的确与他的气场相符。这一点云汐颜不得不认同。不过若不是出于公事，她或许并不想理会苏慕楠。
“睿王殿下到是厚爱汐颜了。汐颜不过是替我师父来牢中探望凌越一二，他毕竟是凌浅的兄长，而凌浅姑娘曾是我师父的知己故交，来看看也是应该。”
云汐颜向苏慕楠行礼的同时，举止谦逊的道。一双清眸安静如秋水，其中的凌凌波光，似乎都被隐匿而去。此刻的她不像一位少女，而更像一个久经官场，进退有度的聪慧之人。
而对于云汐颜的心事风格，苏慕楠显然是早有了解的。不过方才那些话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就是客套罢了。至于云汐颜究竟为何要去见凌越，他也不甚关心。
凌越之事已然板上钉钉，而且他隐隐觉察，凌浅的死与凌家脱不了关系。因此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凌越走出这个牢房。
“云小姐，不知你可知晓几日之后的祭天大典？”苏慕楠挑眉，终于是切入了正题。“我觉得，这对于我们约定之事，应该是个不小机会。一旦错过，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看样子，王爷是有些心急了。不过您说的没错，机会难得，既然来了，我们自然是要抓住的。届时王爷只管操作，我自会配合，听你安排。安亲王府那边，以我澈哥哥的性子，我们自然是不必担心的。”
云汐颜轻笑，方才她便猜测苏慕楠会提前与她商量，没想到这么快便来了。不过正如苏慕楠所说，过了这个村，怕就没有这个店了。早些昨晚这件事，她刚才能对真正的云汐颜母女有所交代。
自己给出承诺，无论如何都要兑现。
更何况，一定苏景瑞倒台，迎接她们的，将是苏瑾的康庄大道。有她扶持，以及玉惊澜的暗中帮衬。即便对手是苏慕楠，那也有一拼之力呀。
“有云小姐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只是云小姐真的不需要去府上详细商讨吗？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甚至会引起整个东陵的动荡。而且又与你娘休戚相关，你就……”
“王爷，人不在多，有用即可，食不在多，有味则美。我们共谋此事已经许久，大体脉络也清晰可见。若是过多讨论，怕是多此一举。而且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我自己思量便可以了。王爷您觉得呢？”
云汐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苏慕楠的提议。之前他们之间便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情，而且玉惊澜也警告过眼前的苏慕楠，不要再刻意的纠缠于她。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见云汐颜面色冷淡，苏慕楠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询问此事。如今只有先将大事落成，才能再有图谋。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心急毕竟吃不了热豆腐。
“云小姐所言有理，本王便依你的意思吧。日后还望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王爷这等厚爱，汐颜自是心领了。不过待会儿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不与您详谈了。先行告辞。”
云汐颜点头，翦水秋瞳，笑意微扬。带着白歌缓缓越过挡在身前的苏慕楠，扬长而去。有些人注定要接触，无论你愿不愿意。这就是政治，就是朝局。
即便云汐颜再不愿意，她依旧不能避免。而混迹官场依旧的她，已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连玉惊澜也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何况是她呢？
“白歌，你有什么话，便问吧。憋在心里，终归难受了些。”
走着走着，云汐颜忽然开口，对身后跟随的白歌出言道。她的声音轻灵而淡然，仿佛早就知晓此事。
其实方才她在与苏慕楠交涉的时候，一直都有注意白歌的表情。显然，对于苏慕楠对云汐颜的刻意拉拢，白歌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反感。
身后的白歌也是一愣，并未料到，云汐颜竟然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摇着折扇，轻轻的笑道：“白歌觉得，您以后毕竟是我们的女主子，睿王这般刻意接触，实在过分了一些。”
“过不过分，不过是因人而异的东西。不同立场之人，就有不同的看法。不过我们管不了别人，却管得住自己。只要这般，一切便好。”
一边向前，云汐颜一边轻声向白歌解释道。无论是黑舞还是白歌，他们都忠心护主。在她被玉惊澜认可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对她便也绝无二心。这样的关心，她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她不希望她们心中有所芥蒂。
“您说的对，只要您不予以回应，那睿王怕也只能看着。”白歌恍然大悟，立刻合上折扇，有些好笑的道。他们爷是什么人？这睿王想要虎口夺食，怕也该掂量掂量自己吧。自己这一时之间，竟然多心了。
云汐颜见此，也不禁莞尔，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眼前的白歌还真是活宝。不过这样的性格，的确很讨人喜欢。
“白歌，你先行回去。今日瑾王与朔雪郡主邀我去瑾王住处一聚。我们之前便是好友，如今许久未一起饮茶交谈，到是怪想他们的。”
闻言，白歌顿时了然一笑。人家去见友人，带上他自然不便，显得十分生疏。他先行回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您一路小心，我便先回去了。”
点头向云汐颜告辞，白歌不过是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而云汐颜也抬步向继续向前而去，目标自然是苏瑾的住处。
今日她收到苏瑾的邀请也有些意外，不过想来，自己已经有很久未指导过他了。也该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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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三人茶会
山荷寺，锦园。
此处风景秀丽，山水掩映，蝶戏花间。院落之中清幽如画，每一帧都透着能工巧匠的用心良苦。
因为有这等美景，即便是在这风景绝佳的山荷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据说当年苏瑾第一次上山的时候，便相中了这处院落。而老皇帝二话不说便赐予了他。
众所周知，老皇帝对于这个四儿子一向喜爱，有求必应。虽说其中的缘由并非表面这么光鲜亮丽，可在外人看来，老皇帝对苏瑾恩宠，怕是丝毫不少。
不过对于一个喜欢闲云野鹤的闲王，这样远离喧嚣的好地方，怕也是因地制宜了。
“苏瑾，你没事儿叫我来你这破院子干什么？怎么，想本郡主了？”少女在花间缓缓穿梭，一袭鹅黄色裙摆将她晶莹的肌肤衬的愈发白皙。杏眸微抬，注视着对面一身紫袍，骚包到极致的苏瑾。
“不过你这破院子的花儿到是不错，这些天老看着荷花，我都有些乏了。”
伸了一个懒腰，朔雪缓缓自花丛中走出。这些天发生了不少事情，着实让人疲惫。不过还好她不过是个闲人，也乐得自在。
“朔雪，怕也只有你能说本王这锦园是个破院子。你瞧瞧这山，瞧瞧这水，瞧瞧这花，哪一个不是上乘之作！我请你来喝茶，你还不乐意了。”
苏瑾瞪着朔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如今把平日里钟爱的扇子也收了，平时甚少出门，在家中畅读古籍，修身养性。身上也多少有了一丝淡淡书卷气。
妖冶的脸颊如今也愈发俊美，隐隐有清雅之气。
朔雪闻言，顿时撇了撇嘴道：“谁稀罕你的茶了，若不是你请我来，汐颜也会过来的话，本郡主才不来呢！我是给汐颜面子。”
说着，朔雪竟不自觉双手抱胸，颇为娇俏的道。其实或许只有她的丫鬟们才知道，他们郡主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是噌的一下便坐起身来。恨不得立刻就奔过来。
只不过嘛，王妃说了，女子要有自己的矜持，不可鲁莽。
“我这人还在院外，便听到有人说给我面子了。看来我的面子，还真是不小呀。”
正当苏瑾准备出言反驳的时候，一道轻灵的声音却缓缓自院外传来。其中似乎有点点笑意晕染而来，此刻的云汐颜少了平日的清冷，到是娇俏了些许。
白裙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到是与少女的巧笑倩兮，相映成趣。
见此，这边的苏瑾与朔雪也不禁露出笑意。不知有多久，他们三人为这样无拘无束的会面了。之前云汐颜尚在掌管侯府的时候，到是常常如此。
“汐颜，你可算来了。瑾王殿下说要请我们喝茶呢！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才来的。”
朔雪几步上前，挽住云汐颜的手臂笑道。可一双杏眸却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苏瑾。这样的样子，云汐颜一看便知。因为曾几何时，她也这般悄悄的注视着，那个一袭红衣，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
“好好好，看我面子行了吧。”
没好气的答应了一声，云汐颜也将目光投向了苏瑾。朔雪她还时不时的接触，到是不知多久未这样见到苏瑾了。他最近的表现，到的确让她甚为满意。
这个从前的闲王，终于有了想站在巅峰的样子了。过去，他有强者之心，却无强者之能。而如今，他更像是韬光养晦，大智若愚。
这其中不仅仅有她的教化与引导，同样也有苏瑾自己的不懈努力。他用自己的行动向云汐颜表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与萧逸宸的不同。
云汐颜深知，萧逸宸是自负的，他似乎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真正的实力。而苏瑾恰恰相反，他对自己知根知底，虚心学习。而这样的一个人，又岂能不成为强者呢？
“汐颜，好久不见了。”
望着眼前一袭白裙，淡雅出尘的少女，苏瑾终于是微微咬牙，轻声说道。虽说他每每在远处偷偷的注视着云汐颜，可真正近距离接触之时，他依旧想说一句好久不见。
因为她或许依旧好久没有注意到他了。
“瑾王有好茶要与我们分享，汐颜可有些迫不及待了。难不成你准备一直让我们站着说话吗？”
云汐颜似乎看出了苏瑾的局促，立刻出言缓和气氛道。而且她出来时间已久，也不能太晚回去，不然家里那尊大佛又该不高兴了。
“对呀，我们去喝茶吧！”朔雪也反应过来，立刻附和道。
苏瑾这才想起，这样难免怠慢了两位客人。立刻领着两人来到锦园的右侧，这里有一处宽阔的平台，刚好可以望见对面飞流直下的瀑布，与青翠的山林。这等优美景色之下，摆桌何尝自是一件美事。
“这是之前父皇赏赐的好茶，本王一直未舍得喝。好东西，果然要与大家一起方才有其味呀。”
苏瑾缓缓将壶中茶水倒出，清茶的芳香骤然扩散，那种清幽与淡然顿时让人神清气爽。这便的云汐颜见此，也是微微凝眸。
轻轻的拍了怕朔雪的背脊，纤细的玉指携起一杯茶递过去道：“朔雪，既然你是看在我的面子，这才赏脸的。那便请你来品这第一泡茶吧。”
朔雪见云汐颜将茶杯递给自己，立刻抬手接了过去。一边接，一边道：“还是汐颜对本郡主最好，不像某些人。”说着又瞥了苏瑾一眼，这才对云汐颜道：
“那我便不客气了。”
眼见朔雪将茶水饮下，云汐颜的眼眸却微微一暗，其中竟有一丝歉意子啊缓缓流淌。她也是迫不得已的，既然大家都是为了苏瑾好，那也算不得错。
苏瑾见云汐颜面色有些古怪，也将目光集中到了朔雪的身上。只见朔雪轻轻放下茶杯，不禁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有些无力的道：
“为何我觉得，自己好困，好想睡……”
话还未说完，她便倒在了桌上，缓缓的睡了过去。
而对面的苏瑾这才明白，云汐颜将那第一泡茶给予朔雪的原因。方才的那杯茶，定然是被云汐颜动了手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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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妇人之仁？
“汐颜，你这是？”
苏瑾目光惊讶的望着对面的云汐颜，一张俊美的容颜上，似乎有不解之色，又有一丝难言的复杂。不过他从来不会质疑云汐颜的做法，他只会询问其中的缘由。
云汐颜自是看出了苏瑾眸中的复杂，她也的确对朔雪有些许的歉意。但是她必须这样做，因为时间紧迫。
“我有一些事情要与你交代，其中的一些东西，不能让朔雪听到。之所以让你叫她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你我皆是引人注目之人，私下会面，难免会让旁人生疑。这是我出此下策的原因。”
轻轻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清香满溢的茶水放于鼻尖，缓缓的嗅了嗅。云汐颜的一双清眸似乎并未落在苏瑾的身前，而是集中在了手中的茶杯上。
没错，其实早上收到苏瑾邀请的人，只有她。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不得不让苏瑾邀请朔雪，以三人相聚为由，实现这一次的会面。
其中虽然多少有些阴暗与利用的成分，但她却绝无恶意。一切，都是为了苏瑾好。她是他的谋士，自然要为他谋有利于他之事。
而至于那些阴谋与冷血之事，就交由她来做吧。
“汐颜，本王知道你不会害我。你所有的做法，定然有自己的理由。而本王也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你尽管去做便好，本王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双眸认真的注视着对面一袭白裙的少女，此刻的她如一朵高岭之花，清灵而孓然。他只能远远的望着，却无法靠近丝毫。因为他知道，他不是那个能摘下这朵花的人。
只要能与她共事，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便心满意足了。
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瑾王的信任汐颜一向相信，而这也是我愿为您出谋划策的原因。只不过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但这对于我们而言，无疑也是一次挑战。我只能尽力为你铺路，可能否成功，还要靠你自己。”
云汐颜放下茶杯，眼底染上了郑重与凌厉。此刻的她仿佛不再是一个女子，而是指点江山的能臣志士。她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刀锋般的锐气。只是比起当初锋芒毕露的凌浅，多了一丝沉稳与淡漠。
“汐颜，你的意思是……”苏瑾呢喃了片刻，骤然抬眸，眼底惊鸿一现。终是嘴唇微颤的道：“你们要动手了吗？”
“不是动手，而是推翻。”云汐颜冷笑一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动手不过是个开始，并不代表任何的结果。可是推翻不一样，它只有成功，没有失败。既然动了手，她便不会再有丝毫的犹豫。
“如今太子苏景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近些日子丝毫未有出色的表现。我想你的父皇对他，应该也有些失望了吧。不过以皇上的意思，即便他失望，他也相信太子能够继续培养。可我们却要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后一根……稻草？”
苏瑾咬牙，有些不解的望着云汐颜。之前云汐颜有向他提过推翻太子的事情，而且也是他亲自将证据交给苏慕楠的。可是推翻势力盘根错节的苏景瑞，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就算是皇上不愿意，我们也要逼他做出决定！而一但太子被彻底的舍弃，那皇上接下来的选择，便只能是你了。”
云汐颜抬眸望向苏瑾复杂的脸色，依旧自顾自的笑着。她知道，苏瑾的心中是有仁义存在的，苏景瑞无论怎么说，都是他的兄长。对于这件事，他终究有不忍之心。
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妇人之仁难免会断送一切。
“汐颜，那我太子皇兄，会如何？”
思考了半晌，苏瑾终于是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即便他于心不忍，可那是他的目标，是他证明自己的必经之路。即便再痛，也要迈过去。况且，苏景瑞如今将要接受的一切，哪一个不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如何吗？”云汐颜挑眉，眼底似有温和的笑意闪烁。只见她一字一句的道：“重则天子与庶民同罪，当街问斩，以儆效尤。轻则废除太子，便为庶人，流放边疆凄苦之地。毕竟皇上若不重罚，怕是难以安抚人心。”
当然，她也绝对不会给老皇帝从轻发落，帮助苏景瑞脱罪的机会。因为那对可怜母子的性命，可不是能白白葬送的。她们的公道，她定会一一讨回。
闻言，苏瑾的脸色顿时有些惨白。显然，无论是云汐颜说的轻罚还是重罚，皆是常人难以接受的。更别说那心高气傲的苏景瑞了。或许他那高傲的太子皇兄，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汐颜，可还有第三种的处罚……”
“瑾王，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否想替太子求情？”苏瑾话音刚落，云汐颜便顺势接了上去。其实，她早便看出了苏瑾此话的用意。只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开口罢了。
苏瑾闻言，立刻轻轻地摇了摇头。俊美的容颜露出一丝囧迫之色，急忙出言道：“汐颜，本王并不是这个意思。太子皇兄作恶多端，杀害了你的母亲，差点让你也送命山野。这等大仇，你自然是要报的。本王并没有阻拦你的意思。”
一边解释，苏瑾一边安静的注视着云汐颜的表情。显然，他很怕自己一时的妄语，会触及云汐颜的禁忌。毕竟他如今的一切改变，都要仰仗于眼前的少女。他又岂能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而伤了她的心呢？
见苏瑾急切的向自己解释，生怕会有纰漏，云汐颜不禁微微一笑。眼底涟漪微动道：“王爷不必这般激动。其实您若想向皇上替太子求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其中难免会有一些风险存在。太子毕竟是您的兄弟，我不会在意。”
“汐颜，你说的是真的吗？”苏瑾惊讶的望着云汐颜，有些失神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吗？”
“我说的自然是真的。王爷，汐颜何时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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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此番甚好？
山间郁郁葱葱，景色宜人。飞湍瀑流自天际而下，似乎给这样的景色更添上了一抹难得的灵气。在这样的景色之上，一处平台横出，有两人对坐饮茶，一人酣睡不醒。只见那两人面色温和，似在闲聊琐事。
“汐颜，太子是我的兄长，虽说未曾助我丝毫，但毕竟有兄弟之情。本王不忍看他命丧黄泉，所以……”
苏瑾歉意的注视的云汐颜，虽说云汐颜方才已经说自己不会说生气，可苏瑾心中依旧有愧疚一闪而逝。
只是他不知道是，他心中有愧，对面的云汐颜又何尝没有呢？试问，发誓要为那对死去母女报仇的云汐颜，会放过苏景瑞吗？而作为苏景瑞死对头的苏慕楠，又会放过苏景瑞吗？
答案无疑是不可能的。
不过若是苏瑾冒险向老皇帝求情，苏景瑞说不定真的会捡回一命。可即便老皇帝于心不忍，让苏景瑞捡回一命，他也只能作为一个庶民，被流放边疆。而从小锦衣玉食，骄傲自负的苏景瑞，能承受的住这样的落差吗？
况且前往边疆之路艰险凄凉，翻山越岭，食不果腹。自古被发配之人，又有几人能成功到达，而到达之人，大多数也在那疾苦的劳役中郁郁而终。这样的生活，或许比死还要痛苦。
因为那将是生不如死……
而与苏景瑞相反的是，为他求情的苏瑾虽然看似冒险。可老皇帝对苏景瑞这个儿子本就疼爱至极，心中定然不忍。他就需要一个站出来求情之人。而此刻站出来的苏瑾，无疑会给老皇帝留下极好的印象。
一个有情有义，冒险救兄弟与水火之中的人，难道不值得大家称颂吗？
而这，将会进一步奠定苏瑾成为老皇帝新选择的基础。
这些想法在云汐颜的脑海中反复的盘旋。可她终究未对苏瑾提及半个字。因为她希望苏瑾能够一如既往的保持初心，并不是为了做这件事而做，并不是因为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而做。
是出于他心中的善，与仁义。
只有这样一个人，在成为君主之后，方才能心系天下，为百姓疾苦操劳。才能不嫉妒他人，选贤举能。
或许苏瑾并不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可云汐颜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看走了眼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既然王爷有这样的想法，那便放手去做吧。若是其中有什么难事，还可以随时询问于我。汐颜定然不会推辞。”
望着茶杯中倒影，白裙少女轻轻的勾起了嘴角，清浅的笑意缓缓晕染，在微风之中动人如画。发丝缥缈之间，云汐颜也在想，若是她没有背负这么多的仇恨，若是她没有这样的心计与智慧，是否会无比快乐呢？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她终究，还有许多事要做。
“那本王便多谢汐颜你了。”苏瑾亦是笑着点了点头，又为云汐颜倒上了一杯清茶。只是云汐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倒茶的那只手，险些一颤。
只见云汐颜缓缓抬眸，看看身旁一身鹅黄色裙摆，皮肤白皙，正在酣睡的朔雪。忽然回头注视着苏瑾道：“王爷可想过，与朔亲王府联姻？”
猛然抬头，苏瑾几乎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茶壶。因为就在方才的一瞬间，他险些将茶壶脱手。目光微变的望向对面一脸认真的少女，苏瑾不禁觉得喉咙干涸的说不出话来。
或许是看出了苏瑾的茫然与意外，云汐颜并未等他开口，便自顾自的道：“从朔雪的言谈举止中，我看的出来她对您有意。而且您与朔亲王府小郡主，也算是门当户对。朔雪虽性子乖张了些，但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娶她，对您有莫大的好处。”
云汐颜说的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微微停顿了片刻。可这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却像一根根银针，扎在了苏瑾的身上，让他难以做出回应。抬眸注视着那面色认真，面带轻笑的少女，他感觉自己的心上，有一滴一滴的鲜血在悄然滑落。
有什么能被自己心爱之上，推个别人，更加痛苦的呢？或许对面的云汐颜并不知道，她此刻的关心，对于苏瑾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汐颜，你觉得本王与朔雪，合适吗？”沉默了半晌，苏瑾终于是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声音略带颓废的出言道。
缓缓抬眸，注视着云汐颜清澈的眼眸，他似乎在期待她说一句不配。只要云汐颜说一句不，他绝不会反对。
这一刻，云汐颜的目光渐渐变得古怪起来，她有些不明白，对面的苏瑾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他的话与表情，都有种难言的怪异。
思索了片刻，云汐颜依旧未能明了。不过明不明白不重要，她只说自己应该说的。
“朔亲王府乃是三大王府之一，实力自是不必多言。朔雪郡主乃是朔亲王最疼爱的女儿，王爷若是能与她联姻，定然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朔雪对您有意，您与她相处也十分融洽。汐颜觉得，这般甚好。”
云汐颜说完此话的片刻，苏瑾便轻轻的笑了。只是这笑中的苦涩被他隐藏的极好，连云汐颜都未曾发现。
他知道，云汐颜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而他又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将云汐颜的好意，置之度外呢？
“既然汐颜你觉得甚好，那便是真的甚好。”
苏瑾的声音颇为温和，伴随着那微微的笑意，似乎连那清冷的微风都多了一丝暖意。只是云汐颜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便这般吧。”
轻轻点头，云汐颜缓缓自怀中掏出玉瓶，将瓶口放在身旁的朔雪鼻尖。只见酣睡的朔雪轻轻的嗅了嗅，那修长的睫毛终于是微微发颤，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睡意朦胧的望着坐在原地的云汐颜与苏瑾。
抬手揉了揉眼睛，方才恍然的望着两人，微微惊异的询问道：“我方才，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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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养胖点，才能吃
当云汐颜再次回到住处，已经是夜晚时分了。虽然苏瑾与朔雪想留她共进晚餐，但她却以玉惊澜吩咐为由，提前离开了锦园。其实她只是想多给两人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苏瑾以前皆是以闲王的身份自居，并未结交权贵。尽管如今有她与玉惊澜私下的支持，却缺少了明面上的保护伞。而朔亲王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将是苏瑾以后最可靠的羽翼。
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太阳**，云汐颜不禁觉得有些疲惫。今日一整天她的思绪都在快速的转动。先是智取凌越，从他哪里获取了许多消息，接着又是与苏慕楠周旋，为苏瑾铺路。仿佛一日便做了数日之事。
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己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重新做些什么了。
就在云汐颜暗自思量，接下来自己的计划走向时，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这一瞬间的触碰，让愣神云汐颜瞬间会过神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下意识就是一扭。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未扭断对方的手，便被那人反手抓住手腕，一把带进了怀中。只听得一道清朗而无奈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一天不落家就算了，刚回来便对我动手。汐颜，你今日的表现，我不太满意，你要如何安慰我呢？”
云汐颜闻言，顿时抬起头来。只见那少年妖孽般的俊颜上，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一袭红衣与那玉刻的五官交错之下，妖冶的让人精神恍惚。艰难的收回目光，她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声无赖。
可即便心中如此，表面依旧要咬牙强调道：
“谁对你动手了？谁叫你一言不发就对我动手动脚的，我这是在保护自己！”
“哦？汐颜的意思是，只要我出声，就可以动手动脚了？”玉惊澜恍然大悟，清俊的面庞上尽是深以为然。仿佛明白什么天大的事情。
云汐颜闻言，气的直翻白眼。她是真不明白了，平时聪明绝顶的玉惊澜，为什么在理解她的话上，总是能别出心裁，曲解的毫无违和。她自己差点都相信了，她的话就是那个意思。
“我没有！”
兴许是狗急跳墙，云汐颜只得一把推开玉惊澜，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曲解我的意思。”
这个家伙就是给他好脸色太多了，这才动不动就欺负她。动手动脚还是轻的，如今他已经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只是那被云汐颜推开玉惊澜却丝毫不恼，只是一双如黑曜石的眼眸依旧安静的注视着那一袭白裙的少女。望着那因为生气而微微发红的笑脸，不禁露出温和的笑意。
“我从来不曲解你的意思，我只是把你的话，解释成我喜欢的意思而已。”
“你……”
云汐颜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听了玉惊澜的话，硬是有些词穷。贝齿轻轻的咬着嘴唇，终只是小声的喃喃了一声。
“无赖。”
以玉惊澜的听力，自然是将这无赖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于是身为无赖的他毫不客气的拉着云汐颜手，将她牵进了房间之中。在他看来，能骂他的，只有眼前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女人。
不过，他很喜欢。
云汐颜安静的跟在玉惊澜的身后，并未有丝毫的反抗。玉惊澜这个家伙，正的很奇怪。可就是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却让她无法自拔。因为他总能做出让她难以预料的事情。
望着少年修长的背影，嘴角不禁扬起无奈的微笑。或许自己从见到他开始，就误了终身吧。
房间之中，桌上早已摆好了各色酒菜，香味四溢飘荡。而云汐颜在进入房间之时，便惊讶的发现了这一幕。往往此时的天色，怕是早已过了吃饭的时辰了。
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望着拉她坐在桌边的俊逸少年，轻轻的咬了咬牙道：“你一直在等我吃饭吗？”
“恩。”
回眸淡淡的望了她一眼，玉惊澜这才点了点头，轻轻的恩了一声。玉惊澜知道自己很忙，除了那一夜在厨房，他似乎都没有跟云汐颜一起吃过饭。所以今日他特地让黑舞他们做了一桌家常菜，等着云汐颜回来。
只是他不知道的，自己轻轻的一声恩，却让云汐颜心中波澜四起。杏眸微微发红，云汐颜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家里等着她回家吃饭。
身为凌浅之时，她南征北战，饭桌之上除了客套的酒宴，便只有形单影只。即便成为了云汐颜，拥有了朋友，吃饭也不过是一个人的事。可是如今，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因为有一个人，在家里等着她。
“你还知道好好吃饭呀，之前也不知道是谁，饿到了半夜。”轻轻的吸了吸鼻子，云汐颜有些倔强的别过头去。他不想让玉惊澜注意到她软弱的样子，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来掩盖。
可才刚刚转过头去，便被玉惊澜握住下巴，强行转了回来。只见少年轻轻的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眉头微蹙道：“就算我不好好吃饭，不还有你照顾我吗？虽然你的面条的确不是人吃的。”
“你！你的面条才不是人吃的呢……”闻言，云汐颜方才还微红的双眼，顿时娇嗔起来。不过一丝笑意却悄然攀上了她的嘴角，不得不说，玉惊澜的一句话，竟将她逗乐了。
见云汐颜不在惆怅，玉惊澜也乐得自在。他方才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见不得他的女孩儿伤心，他会心疼。就算她骂他无赖，也比让她伤心好。
“恩，我的面条不是人吃的，喂你就行了。快吃饭吧。”没好气的捏了捏了少女白皙的脸颊，玉惊澜缓缓将碗筷推到云汐颜的面前，轻声催促道。
而云汐颜虽然表面上依旧不甚愿意，可一双小手早就抱紧了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反正玉惊澜这家伙老欺负她，她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与他斗呀。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安静注视着她吃饭的玉惊澜，正在心中暗道：
这女人太瘦了，养胖点，才能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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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给你洗澡
房间中
烛光摇曳之下，那如画少年正安静的处理着桌上的文书。修长的手指执笔而书，笔锋行云流水，让观者啧啧称奇。在烛光的映照之下，他白皙侧脸的轮廓，似乎愈发的清晰起来。
这边，云汐颜正静静的抱着手中的古籍，一双清眸安静的注视那认真工作的少年。他们吃完饭后，玉惊澜才开始工作，而她则选择了安静的看书，陪在他的身边。
似乎只要静静的望着他，自己便会觉得无比的安心。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才肯将目光收回去？难道是手中书，不和你的胃口吗？”
就在云汐颜醉心于美色，难以自拔之时，玉惊澜淡漠的声音却不经意的在耳边响起。只见那坐在桌前处理公务的少年，不知何时以及抬头，一双深邃的凤眸颇为无奈的将她望着。
被这女人这样直勾勾的望着，他竟有些心猿意马。桌上这些东西，根本就无法集中他的注意力。不得不说，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云汐颜见玉惊澜眼眸望来，立刻将手中书拿起来，挡在自己的脸前。一双清眸紧紧地盯着古籍上的文字，仿佛自己一直都在认真的研读。可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桌前玉惊澜缓缓站起身来，红衣摇曳，来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将她手中的古籍拿起，似笑非笑的扬了扬道：“原来我家汐颜看书，都是倒着看的。我今日到是大开眼界了。”
闻言，云汐颜顿时抬眸，只见玉惊澜手中的古籍的确是倒着的。一张白皙的小脸刷的一下便红了。方才她定是被玉惊澜发现，一个心急，不小心将书拿倒了。难怪她觉得那儿不对劲呢……
这一瞬间，云汐颜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偷看被人发现了也就算了，竟然连假装看书都将书拿倒，这究竟是有多倒霉？
难不成是白日里想的太多，晚上就傻了不成……
云汐颜满脸窘迫，可依旧逼着自己理直气壮的解释道：“我就是喜欢倒着看，管你什么事？你不是还要那么多事要做吗？”
抬手想将被玉惊澜抢走的古籍夺回来，却被少年轻松闪过，反而是低头在她白皙的俏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有本事，你再夺一次。”
似笑非笑的将书本扔在身后的桌子上，玉惊澜不禁又靠近了云汐颜几分。既然这女人让自己无法安心的处理事务，那他便处理她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见玉惊澜靠近，云汐颜顿时警惕了起来。她才不想要那本破书呢，她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方才的尴尬而已。
“我不要了。”
“不要了？”
玉惊澜挑眉，俊逸的面庞似有邪妄绽开。云汐颜越是这般，他便越想欺负她一二。不过他到是忽然想起来了，这山荷寺上有一处好地方。虽然不在山荷寺中，却离这里不远。
“既然你不想看书了，那我们便出去走走如何？这山荷寺外有个好地方，不仅风景秀美，还能修身养性，是我前些年偶然遇见的。”
闻言，云汐颜顿时抬眸，见玉惊澜一脸神秘，心中不禁好奇。她来山荷寺也有些日子了，也并未听朔雪她们提起山上有什么好地方。不过玉惊澜既然都说是好地方，那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了？
“那是什么地方？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
云汐颜挑眉，故作狐疑的询问道。虽说玉惊澜介绍的地方，不去可惜。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难道还是她多心了？
不过还未待她反应，一只手便悄悄的摸到了她的腰间。轻轻一带，将她捞入怀中，打横抱了起来。一丝清雅的香味扑鼻而来，让的云汐颜又是面色一红，失声道：
“你干嘛？”
“你不是问我，那个地方真的有那么好吗？我带你去看看，那不就知道了吗？”
玉惊澜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抱着她便往门外走去。
门外，清冷的月光缓缓洒落，为两人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泽。云汐颜将头轻轻的埋在玉惊澜的怀中，眸中似有潋滟之光微微**。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丝毫不问她的意见便将她抱了起来。
可为何她心中还有那么一丝的雀跃呢？
“抱紧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痞笑一声，玉惊澜已然脚尖轻点，施展轻功乘风而起。凌空负月之下，长身如玉。
云汐颜抬眸，望着周围快速变换的景色，不禁心中一惊。这家伙的轻功究竟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竟然连她都有些毛骨悚然。
当年，她与玉惊澜交手之时，他方才只能胜她几招。而当她祭出妖月剑时，这几招的距离便能缩短到半招之内。
可事到如今，玉惊澜的功力似乎又进步了不止一星半点，那种深不可测的底蕴，让她捉摸不透。而相比之下，她反而没有了当初深厚的内力。虽然深谙修炼之法，功力恢复迅速，可依旧还不及当年。
这样相比之下，她怕要落败玉惊澜至少十招以上。这样的差距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不过还好，如今她与玉惊澜已经不是敌人了，即便打不过他，自己也不用担心。这家伙虽然喜欢欺负她，可打从心底里是对她好的。
她云汐颜不瞎，自是看得见的。
“快看下面。”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瞬间打断了云汐颜的思索。抬头奇怪的忘了玉惊澜一眼，云汐颜这才向下望去。
只见月光映照在一片翠绿的树林之间，而在这片树林的环绕之下，竟有一汪清泉浮动。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汪泉水清澈见底，其上似有雾气萦绕。远远看去，竟似天外之景，波光粼粼。
“这是一处温泉？”
云汐颜有些惊讶的出声道。从那若有若无的雾气，她便能够判断出这还是一处温泉。没想到此地竟然会有温泉存在。
不过她心中却又有了一丝疑惑，眼眸望着抱着她往下落去的玉惊澜道：
“我们到这儿来干嘛？”
只见少年邪妄一笑，游若惊鸿。
“给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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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引火烧身
眼看着下方群树环绕，翠绿之景跃然纸上。温泉在这片翠绿之中，缓缓的冒着雾气，俨然若仙境一般。可这一切的美轮美奂，都止步于玉惊澜方才的那一句话。
云汐颜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死死的抓住了玉惊澜的衣襟，一双清眸微颤的瞪着他，似乎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诉告诉他，如果他敢将她丢下去，她一定饶不了他。
她到现在可都还记得，自己成为云汐颜的第一天，是如何被眼前这个家伙丢进水中的。那种窒息的感觉，可以一点都不好受。
她云汐颜自认才高，可一旦与这水接触上，难免有些害怕。
“怎么？你害怕了？”
玉惊澜挑眉，见怀中少女面色惊恐，死死抓着自己不放，一时竟来了兴趣。云汐颜在他眼中，那可是实打实的胆子肥。毕竟敢对他动手动脚的人，云汐颜可是第一个。
怎么这个连他都不怕的家伙，竟这么怕水呢？这个女人，当真是有趣极了。
“我，我不会水……”
云汐颜憋屈了好半晌，这才弱弱的开口道。一双清眸中似有窘迫之色一闪而逝。说罢，她的双手又将玉惊澜抱紧了几分，生怕自己会被他丢下去。
不过玉惊澜虽然觉得这样的云汐颜甚为有趣，但依旧未曾乱来。而是抱着她轻轻的落到了这汪温泉的旁边，这才将她放下。
“你究竟是怕水，还是想抱着我不放呀？都落地了，还不放手？”玉惊澜没好气的望着依旧抱着自己的云汐颜。少女一袭白裙，在月色照耀之下，显得越发轻灵。可或许是因为好怕，一张白皙的俏脸上，竟然多了些许娇憨，可爱至极。
这女人害怕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这招自己以后是否可以多用几次？
而在玉惊澜思考的同时，云汐颜的手已经入触电般收了回来。清眸恶狠狠的瞪了玉惊澜一眼，自顾自的后退了两步，离温泉远了些许。
这家伙还有脸说风凉话，方才明明是他故意恐吓她，这才让她一时忘了放开。现在倒好，他都可以反过来嘲笑她了。恶人先告状，这个无赖！
“我不洗，要洗你自己洗……”
玉惊澜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云汐颜片刻。一双凤眸中若有若无的光彩，看的云汐颜心中微微发毛。她有种不祥的的预感，玉惊澜恐怕不是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你就那么怕水？”
缓缓靠近几步，玉惊澜轻声问道。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中，似有淡淡关切之色。此刻的他，是那么清逸，显贵而优雅。仿佛陌上公子，可望而不可即。
可这等令人垂涎的美色，在云汐颜的眼中却只有惊吓。再次后退两步，无形中与眼前的玉惊澜拉开距离。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勾唇一笑，极尽温柔。“我只是希望，你能不去惧怕水这种东西。你连我都不怕，岂能怕了它们？”
“你这是那来的歪理？”云汐颜咬唇，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道：“谁说我就只能怕你，不能怕别的了？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玉惊澜轻轻的重复了一遍云汐颜方才的话，下一刻便一把将少女纤细的手腕握住。云汐颜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道，在拉着她温泉的方向而去，而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耳边少年戏谑的声音缓缓回荡，让她咬牙切齿，却只能欲哭无泪。
“我不仅要强词夺理，我还要强迫你。”
下次的玉手抓住少年的手臂，云汐颜有些急切的推拿道：“你忘了前两次你将我丢进水中的后果了吗？我会把你一起拉下去的！”
她可还记得，第一次被玉惊澜丢入水中，她抓住了他的手。而第二次被他丢入水中，她毫不犹豫的将他的拖了下去，而且还死抱住他不放。甚至让黑舞与白歌二人看了笑话。难道两次的失败之后，这家伙还不涨教训吗？
不过她或许真的想错了，尽管她再三强调，玉惊澜却依旧未停下前进的脚步。仿佛她的一席话，玉惊澜根本就未曾听见一般。这样的结果，不禁让云汐颜汗然。
最终，他们顺利的站在了温泉的岸边。
温热的雾气缓缓升腾，轻轻的扑在云汐颜白皙的俏脸之上。或许是因为水的热度，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红，多了些许娇憨之色。但或许也出于心中那一丝害怕。
双眸盈盈，略带祈求的望着身旁的少年，她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对方似乎在这一刻领略了她的意思，眼底温柔了些许。只见玉惊澜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少女的发丝道：“是你自己脱了衣服下去？还是要我帮你脱，然后推你下去？恩？”
闻言，云汐颜的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有些不明白，玉惊澜为什么非要让她下去。可她相信，玉惊澜是不会害她的。反正若是有什么不适，她便将他拉下水便是。
谁怕谁呀？
“你转过去。”
银牙轻咬，瞪着那双注视着身旁那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少年。再怎么说她也是女的，这家伙不会要看着她脱衣服吧？
轻轻的撇了撇嘴，玉惊澜竟像一个小孩儿般双手抱胸，面色挑衅的道：“我要是说，我不呢？”
“你！”云汐颜闻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抬手便给玉惊澜一拳。不过经过了这么久的训练，她也算是出师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狗急还会跳墙呢！
秀眉微挑，清目流盼间，竟有丝丝妩媚之色悄然涌动。轻轻向玉惊澜靠近几分，云汐颜已然轻笑道：
“你要看也可以，那你也得脱给我看。”
玉惊澜哪料到云汐颜会这般回答他。而且眼见少女妩媚的微笑，平时清丽无双的她，此刻竟多了些许妖冶。这样的云汐颜，犹如一朵血色的罂粟，有着蛊惑人心的吸引力。喉咙微微干涸，他不禁在心中暗道。
这女人，怕真是在引火烧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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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巧合还是必然？
纤细的玉手紧紧的环住少年的脖子，一双清眸中尽是羞怯之色。方才玉惊澜的清朗的声音还在她耳边不断回荡，让人浮想联翩。
贝齿轻轻咬着红唇，一张俏脸鲜红欲滴，因为此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上那种凉嗖嗖的触感。白皙肌肤流露在空气之中，她的衣服都被扒的差不多了。
此刻的她真觉得有些个委屈，自己明明就没干什么呀，为什么那家伙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她实在不甚清楚。
不过或许也就她对这方面孤陋寡闻，因此才弄出了这样的笑话。
“我下次那样就是了……”
见少女双颊发红，清眸若波光潋滟。比起平时的清冷如画，又多了些许楚楚动人的小女儿之态。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仿佛波动了他身为男人最原始的神经。
缓缓了咽了一口唾沫，玉惊澜死死的压抑着心中的躁动。最后只能抱着云汐颜坐在水中，以水来遮挡那白皙如脂的肌肤。
“啊！”
温泉热水翻腾，朦胧雾气萦绕间，云汐颜不禁惊呼一声。那环在玉惊澜脖子上手有不禁紧了几分，那种贴近的感觉，几乎将两人融为一体。
浸泡在水中，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仿佛这些水又要再次将她缠绕，窒息。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举动却让玉惊澜更加无奈。虽有温香软玉在怀，可他却忍不住微微蹙眉，刚刚恢复的眼睛，再一次微微泛红。
他要怎么告诉怀中的这个傻女人，她这样是在玩火**呢？
“别乱动……”
声音有些沙哑，他几乎是从干涸的喉咙中挤出了这句话。“你若是乱动，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啊？”云汐颜有些窘迫的抬眸将她望着上方的少年，双眸中可怜与疑惑之色愈发浓郁起来。见玉惊澜半晌不再说话，这才轻轻的道了一声“哦”。
轻轻的搂住少女，玉惊澜也有些无奈。这女人可真是想气死他。可不知为何，这样的云汐颜，忧让他觉得有一丝可爱。
这是拿她没办法。
屈指一弹，只见不少药材横出，犹如变戏法儿一般落入温泉之中。这样的场景让云汐颜微微一愣。玉惊澜不准她动，她只能安静的趴在他的怀里，抬眸望着。
不过她虽说怕水，可眼界却非同一般。听几乎能清晰的辨认出水中的每一种药材与其功效。不过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这些可无一不是稀罕之物。那些江湖侠士不只要寻遍多少名山，才能得其一。
可如今她的眼前，竟然比比皆是。暴残天物的玉惊澜，竟然拿这些药材来泡澡，爱宝如命的听怎么能不心疼呢？咬了咬牙，终于是可惜的道：“你这也太浪费了……”
“你有意见？”玉惊澜挑眉，此刻的他有些不正常，所以说话也不禁简洁了些许。其实他今日带云汐颜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药浴。只不过没想到云汐颜比他想象中的怕水。
撇了撇嘴，云汐颜不禁摇头道：“你高兴就好……”
她哪敢有意见呀，现在在水里，玉惊澜要想收拾她，简直轻而易举，她了不是傻子。况且玉惊澜准备药浴，应该本身就是为了她好。
“那如果我说，我现在不高兴呢？”玉惊澜挑眉，不禁将声音压低道。缓缓的靠近怀中的少女，凤眸中戏谑之色，显而易见。这女人真是会折腾人。
闻言，云汐颜顿时摇了摇头，犹如拨浪鼓一般。这种时候，她最好就是保持沉默。这个家伙，一定又在心里想着怎么对付她呢！
跟玉惊澜待久了，她算是明白什么叫沉默是金了。能不说的，绝对不说，能少说的，尽量少说……
玉惊澜见云汐颜闭口不言，不禁一笑。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罢了，刚才他的确欺负了她，现在就你跟她计较了。将一只手臂放在少女纤细的腰肢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抚着少女细嫩的脸颊。
“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吧。你身子稍弱，这药浴对你有极大的好处。本来打算让你自己浸泡的。看样子，我得陪你了。”
少年的声音颇为清朗，清朗中却又透着意思无奈与怜惜。显然，因为云汐颜怕水，他这才会陪她坐在水中。
云汐颜心头一动，有将自己的小脸往对方怀里蹭了蹭。白色雾气掩映之间，或许是因为水温的升高，让她白皙的肌肤泛起了红色。犹如诱人的蜜桃，鲜嫩欲滴。
其实她知道，玉惊澜对她，真的很好好到让她自惭形愧。无论前世还是今身，她终究是欠他的，也唯独欠他的。人活一世，能遇见一个这样爱自己的人，又有何求呢？
只是感谢的话说了太多，不过是一句空谈。她什么都不会说，但她会以自己的行动来向面前的少年表示。在她的心中，他那与众不同的位置。
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抚在少年的胸膛之上，如蝴蝶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打湿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身后，将那略微泛红的肌肤遮掩。此刻的她，美的像一幅不可亵渎的画卷。
但是这样绝美的她，却只愿静静地依附在玉惊澜的身边。也许她强到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空，但她却唯独愿意在他身边展现自己的软弱与无助。因为她相信，全身心的相信，眼前的少年。
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微笑，她僵硬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缓缓的放松了下来。身子很轻很轻，轻的让她有了些许倦意。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少女传来了平静的呼吸声。白皙的俏脸微微发红，带着一丝一丝醉人的娇憨，沉沉睡去。
薄唇间扬起点点微笑，宠溺之色显而易见。抬手又将少女搂紧了几分，玉惊澜将自己的下巴轻轻的靠在了云汐颜的头上。这个女人，竟然丢下他自己睡着了。真是个任性妄为的家伙。
不过想来，竟然的她去做了这么多事情，累了也是应该的。望着少女恬静的睡颜，他终于是目光复杂的道：
“你与凌浅一般怕水，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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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美丽的误会
清晨的阳光缓缓照耀在房间之中，温暖的金色洒下点点斑斓。房间中的一切都处于安静之中，唯有床榻之上的少女睫毛微颤，若蝴蝶翻飞般睁开了双眼。
清眸如画，略带茫然的望着周围。那种睡眼惺忪的感觉，让她对一切都感到朦胧。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十分舒适，仿佛将多有的压力都清空了一般。
她记得自己昨晚跟玉惊澜去了一处温泉，在药浴进行过程中，竟在不小心在玉惊澜怀里睡着了。
面色微囧，她终于是缓缓爬起身来。可当被子从身上滑落的瞬间，她便被自己白皙细腻的肌肤所吸引。她真的不是对自己的肌肤感兴趣，而是对其上一道道泛着红色印记无言以对。
此刻的她光着身子也就算了，可谁能告诉她那些红印是什么鬼？这曾经只在她脖子上留下过得东西，如今竟全身都是……
面色不禁一黑，可想到这些印记是如何一道道产生的，她忧忍不住脸红。还能怎么产生？某人亲的呗……
那个该死的无赖，竟然乘人之危，占了她这么多的便宜。真是太过分了。说他斯文败类，那都是轻的。
可尽管在心中将玉惊澜骂了无数遍，可又能怎么样呢？那家伙没把她吃了，怕已经是对得起她了。
想到这里，云汐颜终于是释然的掀开被子，缓缓起身将衣服穿上。不过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轻了，几乎比以前轻了一倍不止。
眼眸中波澜四起，云汐颜的脸上只有惊讶之色。要知道，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样的成效几乎是平常人修炼好几年的成效。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修炼之人，身体里的杂质也并不多。
“那家伙还真是个怪物，被他这么一折腾，我又强了不少。难怪他以前老比我厉害。”
云汐颜咬了咬牙，终于是无奈而又好笑的嘀咕道。玉惊澜手里的好东西，真是让她啧啧称奇。就拿昨夜那奢侈的药浴来说吧，恐怕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见到那么多的名贵药材吧。
玉惊澜这种视天材地宝为粪土的人，世间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在心中默默的感叹的同时，云汐颜终于是收拾好了自己。望着镜中似乎又精致了些许的自己，云汐颜不禁感谢玉惊澜，得亏哪位大爷放过了她的脖子，要不然她出门见人都成问题。
推门而出，只见院中的黑舞与秦轩正坐在石桌之旁。见云汐颜出来，顿时面色古怪的将她望着。而黑舞还好些，秦轩那探究的目光，不禁让云汐颜心头发麻。她怎么总觉得，这两人来者不善呢？
“你们，你们这是？”
尴尬的气氛不断蔓延，整个院子都陷入了寂静。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云汐颜，终于是忍无可忍，出声打破了这样的寂静。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舞闻言，沉默了好半晌，这才支支吾吾的道：“汐颜，爷也太不知道怜惜人了，你都累的躺了好几天了。你们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啊？”
见黑舞一脸的语重心长，云汐颜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她没听懂黑舞在说什么。什么累的躺了好几天了？难道她睡了几天了？
“我睡了几天？”
“三天。”秦轩双手抱胸，目光诡异的将云汐颜盯着。俊美容颜上那丝要命的笑容，让云汐颜忍不住咽口水。秦轩这样的表情，与方才的回答，都让她瘆得慌。
“我睡了三天？不会吧……”
咬了咬牙，云汐颜试图辩解。可望着黑舞与青秦轩那一脸肯定的眼神，它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她那晚被玉惊澜还回来之后，足足睡了三天，这才起来。虽然她自己不知道。
而具黑舞接下来所言，因为她咬破了玉惊澜的嘴唇，让他们爷破了相。所以玉惊澜硬是推掉了两日的事情，待在家里养好了才出去的。而这对于秦轩来说，无疑是重磅消息。
他这才明白，原来玉惊澜与云汐颜竟然是这种关系……
所以，他才会一直用暧昧的目光将云汐颜盯得身体发凉。
不过当云汐颜将一切了解清楚，最终明白过来黑舞是劝她不要纵欲过度的时候，她的脸总算是不争气的黑了。不行，她一定要找玉惊澜算账，那个占了便宜，还一言不发就毁了她清白的人。
谁跟他纵欲过度了？她明明还是完壁之身好吗？
这一阵闹剧，气的她硬是连饭都吃不下。不过很快，白歌带回来的一个消息，便让她心中一动。因为这个消息，是关于陵越的。
而如今的陵越，疯了……
“情况究竟如何？白歌，你能解释的详细一点吗？”
云汐颜坐在石桌之前，目光温和的望着白歌。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是无比平静的。对于陵越如今的样子，她其实并不感到意外。不过她却想仔细的了解，自己的成果。
“据说前两日陵越的精神便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他一直都坐在地上，胡乱抓扯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些什么。”
白歌摇着折扇，缓缓出声道：“后来狱卒好奇，这才走进去，想听听他究竟在念叨些什么。可谁知方才听清便差点被他咬掉了耳朵。”
“哼，那陵越本就是罪有应得，总算是得到报应了！疯了倒是便宜他了！”一旁的秦轩闻言，顿时冷笑出声道。显然，对于凌家之人，他已经深恶痛绝了。
因为他们害死了他的主子。而陵越之所以有今天，也来自于他们的友情馈赠。而陵越到死都不会知道，究竟是谁害了他。
“那他究竟在念叨些什么？”云汐颜忘了秦轩一眼，那家伙立刻识相的闭上了嘴。
“凌浅……”
白歌沉默了片刻，终于是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他还说，凌浅回来找他了。”
白歌的话语，犹如一枚炸弹，顿时在三人的耳边炸开。只见他们原本平静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变得不再平静。特别是秦轩，几乎是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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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凌越疯了
秦轩一声惊呼，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来，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白歌，似乎想立刻听到他口中的答案。难道，难道他们主子真的还活着吗？如果这是真的，这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白歌面色微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秦轩的问题。可还未待他想到解释的方法，坐在原地的云汐颜便已经冷冷的开口道：
“秦轩，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连凌越的胡话你也相信吗？”
一双清眸冰冷的注视着秦轩，云汐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一桶冷水泼在了秦轩的身上。作为曾经的凌浅，他不想给现在的秦轩丝毫的幻想。凌浅死了，就是死了。即便她重生，但她也不再是凌浅了。
而秦轩他们也不该一直局限在从前。即便他们的忠心不二让她十分感动，但每一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替他人穷尽一切。她希望秦轩不要活在凌浅的阴影之下，能忘记凌浅，开始新的生活。
“我……”秦轩刚想辩解，脸却不争气的红了。是呀，他们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已经香消玉殒，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那凌越多半是被关在牢中，觉得生无可恋了，这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象。
若是他们的主子还在世，难道不会来找他们吗？他怎么就这么傻呢？即便希望主子活过来，也不是这样希望的呀。
“对不起……”
缓缓的低下头，方才还有片刻兴奋的他，又一次无力的坐在了原地。场中的气氛似乎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沉静。其实在场的其他三人，谁都知道他如今的心情。可他们却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因为有的事情，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与其让人拥有希望之后再看到绝望，还不如让他一开始就面对绝望的后果。相对于前者而言，这或许会没有那么的残忍。
“后来呢？”
云汐颜深吸一口气，也缓缓的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看样子自己那日，是将凌越吓的不轻。而且在她威逼利诱之下，凌越本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加上那绝望的环境，失心疯也属正常。
“睿王殿下已经派太医前去检查过了，确定凌越的确是疯了。看样子，即便宁西日后来人，想为他翻案，怕也做不到了。”
白歌轻轻摇头，英俊的面庞多了些许笑意。如今他们也算是知道内幕之人了，自然觉得凌越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而且凌越不管做没有做，这件事也已经铁板钉钉了。
“真疯了到也好，就算宁西来人想替他开脱，赖账一二，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你们可有派人通知宁西方面？”
云汐颜亦是点头，将之前的茶杯轻轻送到嘴边，眼眸微低之间，她甚至能从清澈茶水中，看到自己眸中的点点笑意与嘲讽。她说过，凌越才不过是一个开始。在后面的日子里，还会有许多人下去陪他。
当初害过她之人，没有一个能跑得掉。魔鬼，从来就不会放过任何罪有应得之人。
“据使者反馈回来的消息，我们东陵送往宁西的密诏，应该今日一早便能到达宁西皇宫了。不过至于凌越疯了的消息，怕还要几日的光景。”
白歌一边思索着，一边轻声的解释道。皇上遇刺乃是国内大事，自然是不能怠慢的，因此消息早就送出去了。遥想此刻也该摆在那宁西皇帝的桌案上了。
“哦？没想到这么快……”
云汐颜微微挑眉，笑容愈发的意味深长起来。她现在可真想看看，那萧逸宸与凌峰父女的表情实在怎样的吃惊与狰狞。
无论如何，凌越都算的上是他们的核心成员了。更何况，这是凌峰唯一的儿子，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心头肉啊！而如今看来，这凌家怕是要绝后了。
“汐颜，你怎么了？”
黑舞注意到云汐颜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疑惑的询问道。难道汐颜是这几日太……所以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当然，如果云汐颜知道黑舞此刻所想，一定想挖个坑把她给埋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人罪有应得而已。”
轻轻摇头，云汐颜自顾自了笑了起来。一张白皙的俏脸犹如绝美的画卷，令人移不开眼睛。她现在好奇的东西在于，接下来凌峰与萧逸宸会不会怕人来营救凌越。
以凌峰的个性，就算他这个儿子如今得了失心疯，他怕也不会放弃吧。只是救是一回事，能否救的出去，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凌越犯得，可是重罪呀。
“对了，汐颜。”
就在云汐颜安静思索，期待凌峰等人接下来的行动之时，这边的黑舞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几步走到云汐颜的面前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云汐颜抬眸，双眸略带奇异之色的将黑舞望着。
“今晚我们爷本来与北鸢的楚皇子相约一起用膳，可爷前两日都未出门，明日又是祭天大典，事务繁重，便不能去了。他吩咐我转告你，让你代他去赴约。”
黑舞一字一句的道。其实她与白歌都很好奇，他们爷为何要去见那个病怏怏的楚陌风。明明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可言。
可在黑舞眼中的毫无交集，却让云汐颜微微挑眉。缓缓转头，目光若有若无的观察的那边背对他们的秦轩。她发现，当提到楚陌风的时候，秦轩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看样子他们的猜测，或许真的没有错。
“惊澜还说什么？”
“爷只说你会明白他的意思。”黑舞再次一头雾水的道。
黑舞不知道，但云汐颜却知道。玉惊澜去见楚陌风，并不是平白无故的。而是凌越被捕的那天晚上，他们都猜出了一个人。一个最可能布置一切，指挥秦轩，陷害凌越的人。而这个被他们怀疑的人，就是北鸢皇子――楚陌风。
而玉惊澜去见他的原因，显然就是为了验证这件事。如今玉惊澜去不了，她去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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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再见楚陌风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灰暗下来，一直坐在院中闲聊的云汐颜也终于缓缓站起身来。一袭白裙在微风中摇曳，犹如天边的朵朵白云，清雅出尘，远在天边。她身上似乎自然而然的，就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
可在她站起来的同时，一旁的秦轩却面色微变的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略带不安的将云汐颜望着。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几次欲言又止。
云汐颜是何许人也，自然能看出秦轩眼中那丝若隐若现的担忧。而这也越发确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她今日必须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弄清。既然楚陌风很可能就是谋划之人，而且又是北鸢皇子，她是不是可以从他哪里获得一些关于鬼影的信息。直到现在，她对这个鬼影的认知都局限于大体之上，并未有深入。
如果她想弄清自己一族当年被灭门的原因，就一定要弄清楚鬼影与他们山庄的关系。究竟是何等的深仇大恨，会让他屠戮如此多无辜的性命，甚至连她这个遗孤都不愿放过，对少年来，一直铭记在心。
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所以云汐颜很好奇，也很愤怒。
缓缓踏出院门，云汐颜终于还是回头，对欲言又止的秦轩轻轻道了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故如此担心呢？”
说罢，她已经头也不回的往远方而去。而站在原地的黑舞也望了秦轩一眼，转身跟上了云汐颜的脚步。他们爷说了，让她与云汐颜一起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站在桌前的秦轩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英俊的脸庞扬起一丝浅笑，心中暗道，其实云汐颜说的没错。他们做的又不是什么亏心事，又何必担心呢？云汐颜与玉惊澜，可是跟他们一边的人。
驿院，楚陌风居所。
典雅的房间之中，成列十分简单，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其不俗的韵味。悠悠药香肆意飘荡间，一位年轻公子已经坐在了桌前。
年轻公子面容俊美，一身月白色衣衫，透出其温文尔雅的气质。此人仿佛是书卷中走出的人儿，秀骨卓绝。只是与常人不同的是，他的脸色颇为苍白，看起来极为病态。仿佛一举一动，都可能牵动旁人之心。
而此人，显然就是这里的主人，北鸢皇子楚陌风。
“殿下，菜品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客人来访了。”
一名侍卫缓缓上前，对楚陌风轻声禀报道。
“恩，世子殿下来访，我们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咳咳，就怕人家看我这病怏怏的样子，有伤风化。”
楚陌风嘴角微扬，有些自嘲的笑道。一张苍白的脸颊，不禁多了几分血色。他从小便是这般，无数人羡慕他的出生，羡慕他的容貌，羡慕他的才华。可又有谁知道，那些东西他其实都不想要。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健康的身体，与守护心爱之人的力量。
可这两个愿望，他连一个都没有实现。
“殿下，您也别这样说。虽说那位世子殿下被称为锦玉公子，名列四国之才首位。可也不见得正有这般厉害，有的东西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那侍卫微微屈身，面色颇为不屑的道。毕竟每个人心中，对自己身边的人，与自己的国家都会有极端的好感。因此在这个时候，他们并不相信其他人口中，所谓的厉害。即便这种传言是真实可信的。
“呵呵，真是因为你这样想，所以你才无法成为四国之才。四国之才的唯一的女子，我的朋友凌浅曾对我说过，那位世子殿下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心服口服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明白，原来即便身为谋士，在为主子谋权之时伤害别人，也是会存在悔意的人。”
楚陌风一边笑着，一边抬眸望向窗外的绿树。其上一片绿叶似乎在风的吹拂之下缓缓飘落，归于尘土之中。人生在世，也如那片树叶一般，会走向泥土，走向尘埃。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曾经光鲜亮丽过。当时能让那光鲜亮丽之人注意到的，或许恰恰是另一个，比她还要耀眼的存在。
“殿下您说的是，是属下之言唐突了。”
那侍卫听了楚陌风的一袭话，这才缓缓低头，有些歉意而惶恐的开口道。若非他们殿下心中温和，怕是仅凭他方才那番亵渎的话语，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世上本无所谓歉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只是你我不同罢了。咳咳。”
楚陌风见侍卫低头道歉，立刻是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而在解释的同时，还不忘抬手将侍卫扶起。楚陌风就如他的名字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谢谢殿下。”
那侍卫缓缓站起身来，颇为认真的楚陌风道。他们这些人时常在想，为何老天会如此的不公。他们殿下如此好的一个人，却要恶疾缠身，时刻为性命忧愁。而那些恶贯满盈之辈，却得意逍遥法外，长命百岁。
可就在它这般思考之时，一名下人却快步走了进来。最坐在桌边的楚陌风恭敬的拱手道：“殿下，世子临时有事不能前来。托其府上云小姐代替他前来拜访殿下。”
“哦？他们人呢？”
楚陌风闻言，原本温和的面容顿时有了波澜。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那传话的下人道：“那云小姐可是那日在接风宴上弹奏谣仙琴的云汐颜，云小姐？”
“回殿下，正是那位云小姐。此刻她与一名随处正在院外等候。云小姐说他们临时换人，难免唐突，有失礼数。因此让小人先进来禀报殿下一声。”
那下人赶忙开口回答道。方才在门前，那位谈吐颇有涵养，一袭白裙清丽如水的少女，着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未见过这么出色的女子。
因此他毫不吝啬的将云汐颜的话妥善的复述了一遍。
“还不快去请云小姐进来！咳咳……来人，吩咐上菜。”
楚陌风立刻对身旁的侍卫招了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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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但说无妨
云汐颜带着黑舞缓缓步入院中。一路上，她的目光都随着周围的景物不断变化。或许是出于对三位使臣的尊重与一视同仁，这里的景物与之前拓拔颖的院中并未有什么区别。
其实说来，一路上她的心并不平静。因为她已经许久未单独与楚陌风相处了。上次在驿院门前草草会面，并未有什么可担忧的。
可今日对桌用膳，交流难免会有多增长。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戒掉曾经身为凌浅时，与楚陌风交流的方式。这一点，如今怕是忌讳了……
“汐颜，你怎么了？”黑舞见云汐颜脸色略带惆怅，不禁出声询问。在她的印象中，云汐颜做事向来胸有成竹。几乎未曾出现过这样的表情。这究竟是为何？
笑着摇了摇头，云汐颜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惆怅，犹如一个没事人一般继续向前。其实在玉惊澜的身边什么都好。唯一周围的人目光都愈发的透彻，一点蛛丝马迹都无法逃脱。
不过对于黑舞的关切，她早已铭记于心。
“云小姐特意前来拜访，却让你在外等候通报，实在是我们怠慢了。咳咳……”
而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穿过了庭院。迎面走来一位身着月白衣衫的公子，笑的温润如玉。只是面色极为苍白。
而云汐颜一眼便认出了此人，除了她熟悉的楚陌风，还会有谁？
立刻抬眸，行了一个惯有的礼节。云汐颜声音却不禁略带责备的望着楚陌风，轻道：“殿下身子甚弱，受不的风寒。本该在屋内好好修养，为何要出来迎接于我？若是让您染了病，汐颜可担待不起。”
楚陌风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白裙少女，目光微微一凝。可当他听到云汐颜略带责备的话语时，却不禁愣了身。因为这话，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对他说过。只是那个人已然不在这世上。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仿佛能与眼前的少女，不断重合在一起。难道真的是他感觉有误吗？
此刻的云汐颜并未注意楚陌风的探究，而是有些焦急的楚陌风身旁的侍卫道：“你还不快扶你家公殿下回屋，要是染了病怎么办？”
听了云汐颜的问话，那侍卫顿时恍然大悟，立刻将楚陌风扶着往室内走去。而云汐颜与黑舞则安静的跟着其身后。
她很了解楚陌风的身体情况，即便如今的他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但在她看来，怕也好不了多少。
走在前面楚陌风缓缓回头，一双眼眸若有若无的注视着身后一袭白裙的少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前来赴会的不是玉惊澜，而是让他感觉颇为复杂的云汐颜。这既是意外惊喜，也让他不知所措。
后面云汐颜目光微挑，她虽然察觉到了楚陌风的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因为她发现，在楚陌风眼底深处，有着一种怀疑。那种怀疑，让她不得不引起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典雅的房间之中，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菜品。清香弥漫之间，诱人的色泽愈发明艳。显然，楚陌风是用心准备了这一切。
而这也非常符合他周全，而又和善如如雨的性格。
“云小姐请，这些酒菜都是我吩咐北鸢的厨师特地准备的，希望能和你的口味。”
楚陌风站在桌前，抬手对云汐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英俊而苍白的脸颊上，挂着一丝友好的微笑。可无论是谁看了这份笑容，都会觉得心中一动。
因为他的身子，真的太弱了。
“皇子殿下情真意切，能邀请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汐颜又岂敢多加挑剔。而且北鸢民风淳朴，美食遍布天下，这等口福，可不是谁都能够享受的。汐颜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云汐颜微微一笑，随手拂过白裙，缓缓坐到了楚陌风的对面。一张白皙的俏脸扬起温柔的笑意，清眸如画之间，却保持着极好的进退有度。
尽管她身在楚陌风的面前，但他们之间，却似乎有着一条深深的鸿沟，难以逾越。当然，她今日来此，从来都不是为了与楚陌风叙旧，而是另有其事。
“皇子殿下，汐颜觉得，在用膳之前，还是先饮一杯茶较为得当。而在饮茶的同时，我也有一些事想与您单独谈谈，希望您不要介意。”
云汐颜嘴角微勾，终于是淡笑着开口，切入主题。而且她觉得，以楚陌风的聪明才智，应该也能觉察到她的来意了。
“云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楚陌风轻轻的点了点头，挥手对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先下去吧，在我未与云小姐聊完之前，你们都不要进来打扰。去吧。”
楚陌风身后的侍卫闻言，顿时一愣，急忙上前一步道：“殿下，您向来身子弱，还是要我们在一旁照顾着，方才周到。要是我们出去，一会儿出了什么问题，那要如何是好？”
那侍卫的声音有些急切的道，而望着云汐颜的目光，也多了些许戒备。或许是因为楚陌风平日里对下人极好，所以他们也毫不吝啬的给予关心。
不过眼下的关心，对于楚陌风而言，或许并不需要。
只见楚陌风轻轻的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道：“这两天我身子情况稳定，咳咳，你们先下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
那侍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未能说的出口。他们殿下身子虽然弱，可做出的决定却从来由不得别人左右。他还是不要惹殿下生气了。
“黑舞，你也到外面等我吧。若是有什么事，我在唤你来。”
云汐颜见那侍卫离开，也对黑舞挥了挥手。尊重都是彼此的，楚陌风尊重她，她自然也会尊重楚陌风。
“是。”
黑舞点头，与那侍卫一起消失在了房门之外。等着两人的脚步声走远，楚陌风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云小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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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他在哪里？
典雅的房间之中，两人对桌而做。白裙少女缓缓的撩起衣袖，纤细的玉手携着茶壶，为二人满上两杯清茶。将其中一杯推到楚陌风的面前，这才轻声道：
“看来皇子殿下对我的来意果然是甚为清楚的，汐颜也没必要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了。”
云汐颜缓缓饮了一口茶，清眸微抬道：“恕我冒昧，请问皇子殿下与那些刺杀皇上之人，究竟有何关系？而这些关系，是巧合，还是必然呢？”
云汐颜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人不禁出神，沉醉在那如铃的声音之中。而这些话语，自然是被对面的楚陌风，尽收耳中。
不过与那些胆小之人不同的是，他的脸色并未有丝毫的变化，尽管依旧苍白，显得羸弱不堪。可脸上的笑容，却代表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与震撼。
“原来云小姐，果然是为这件事来的。不过我也想问一句，云小姐与世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得出，我与那些刺杀之人有关系的呢？如果没有合理的证据，我可不会相信你的妄言呀。咳咳……”
楚陌风淡笑着，固然咳嗽，却没有半点示弱。对于眼前的云汐颜，他禁不知为何能放松自己，轻松自在的与她交谈。这位一身白裙的少女身上，仿佛有一种熟悉的魔力，让他不自觉的认可。
“证据吗？”云汐颜挑眉，不禁摇头道：“皇子殿下筹划的如此严密，证据在一时半会儿，我们是拿不出来的。不过虽说没有证据，我们却有怀疑你的合理理由。您可要听？”
“既然是怀疑我的理由，我自然是要听的。云小姐但说无妨，我定然不会有半点打断。”楚陌风极有修养的抬起了了手，对云汐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望着杯中清澈的茶水，云汐颜不禁有些惆怅。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坐在楚陌风的对面。慢慢那么熟悉，却要装作从未相识。就连关心，都要刻意收敛。
原来这就是，再世为人的代价。
“首先，能够被带到山荷寺中的东陵之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绝无二心的。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刺杀皇上。那么能够指使杀手的人，就出在你们三位使臣之中。这是所以东陵达官显贵的共识。”
“咳咳……云小姐，话虽如此，可是你却忘了一点，你凭什么确定，那个人就一定在现场，而不是在山荷寺外围，派人前来刺杀呢？这样的结论，怕是武断了。”
楚陌风一笑，颇为善意的出言提醒道。一双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少女，期待她接下来的回答。他很喜欢，这种与云汐颜交流的感觉。
不过面对楚陌风的质疑，云汐颜却并未惶恐。而是再次拿起茶杯，为楚陌风倒上了一杯茶水。而在倒茶的同时，她又一边缓缓开口解释道：
“皇子殿下这就错了，那指挥之人，必然是在场内的。而且他的地位还必须要高，能够了解到荷花宴的举办地点，举办形式，以及流程。因为他们事先就要分析，自己该如何动手，如何逃窜。而一个地位低下，或者完全不在场的指挥者，要如何掌控大局？”
闻言，楚陌风一向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云汐颜愈发的深不可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有种感觉，眼前云汐颜比起曾经的凌浅，怕是丝毫不差。
这样的奇女子本就少见，可如今却出现了第二个。更奇异的是，这两个女子都与哪位惊才绝艳的世子殿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云小姐，咳咳……你分析的的确很好。不过这不是恰好可以说明，凌越就是那个指使刺一切的头目吗？云小姐你，又为何要赖在我这个病秧子的身上呢？咳咳……”
楚陌风说着，又不断的咳嗽了起来。显然，常人都会觉得，以楚陌风这样羸弱的身子，保命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与精力筹谋这些。那不是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吗？
当然，云汐颜并不在那个常人范围之内。她也知道，那个指使之人，绝对不会是凌越。即便她恨凌家的人，可这却不妨碍她的脑子。她绝对不会糊涂不会意气用事。
“皇子殿下，其实我们都清楚，凌越不是主使人。尽管那些黑衣人身上都有金令叶，可那虽然证明他们来自宁西，却不一定说明他们的指示者也来自宁西。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的计划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完美，都是因为宁西大将军，秦轩的无私帮助吧。”
“你知道秦轩？咳咳咳……”楚陌风目光一挑，终于是沉不住气了。不过他的眼中之中，却只有惊，没有没有惧。
“宁西大将军的威名，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云汐颜点头，毫不犹豫的道：“而且，秦轩，就是那个差点刺中皇上的黑衣头领吧！在三位使臣之中，怕是只有您拥有与凌浅的关系，可以说服，并调动秦轩来冒如此大的险吧！您说呢？”
微微一愣，楚陌风忍不住咬牙，聪明，太聪明了！面对这样的人，他的伪装，对她们而言似乎毫无用处。因为她能很快的将你看穿。
而眼前的云汐颜，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云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我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如何查出了秦轩？他明明已经死了……”
“的确，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因为自湖中打捞出来的尸体，根本就不是秦轩。那不过是我用其他人的尸体，顶上去的罢了。自然知道，他不是秦轩。”
放下茶杯，云汐颜似笑非笑的道。那具她精心制作的尸体，看来已经起到了该有的效果。至少那具面目全非，身体膨胀，早已看不清是谁。只要看不出，谁又能知道这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他不是秦轩？”楚陌风有些急切的起身，不禁激动道：“那秦轩人呢？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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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含笑九泉？
楚陌风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眸怔怔的望着眼前一袭白裙的少女。或许是因为激动的原因，此刻他的脸上竟有了些许红晕，显得不再那么的苍白。只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短暂的片刻罢了。
“一提到秦轩，皇子殿下便如此激动，看样子，汐颜的猜测，似乎并没半点错误。您说呢？”
云汐颜并未忙着回答楚陌风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声音不咸不淡的道。此刻的她不是楚陌风的朋友，而是一个代表己方来谈判的纵横者。无论楚陌风出现什么样的情绪，她都会按照自己原本的路径前行。
这是身为旁人，必须要遵守的规则。
“云小姐，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有误，那便先告诉我，秦轩此刻身在何处？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楚陌风不仅伸手捂住鼻息。但即便如此，他却丝毫未有要放弃的意思。及时今日，他一定要知道秦轩在哪里。
是他将秦轩带到了这里，交给了他一个如此危险的任务。因此他的安危对于他楚陌风而言，比什么都重要。秦轩是小浅的部下，他绝不能将他推下火海，弃之不顾。这有悖于他的原则。
见楚陌风即便已经羸弱成这样，却依旧用力的直起身子，对自己展开询问。云汐颜的脸色不禁微微变化。贝齿轻咬着红唇，一双原本平静的清眸终是有了复杂与心疼之色流露。他的病，还好吗？
明明已经那般羸弱，为何还要为了曾经那个愚蠢的女人，那个愚蠢她，远赴东陵，做下这样的事情呢？如果她还是凌浅，她真想开口问上一句，值得吗？
楚陌风，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对得起自己吗？
双眸缓缓闭上，云汐颜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沉默。因为没有沉默的资格。
“秦轩没事，他如今正在我的住处养伤，除了我与世子四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会有人伤害他。”
如铃的声音缓缓在房间中回荡，犹如一汪清泉，缓缓注入了楚陌风的心田。让他激动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苍白而修长的手臂缓缓扶住桌椅，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楚陌风这才抬头，犹如松了一口气般笑道：
“感谢云小姐与世子殿下能够保住秦轩，咳咳……如果你们想查实此事，给东陵皇上一个交代，我跟你们去便是了。咳咳，还请世子看在秦轩乃是小浅的旧部，可以饶他一面。所有的罪责，我会一并承担……”
说着，楚陌风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起来，可在这灿烂的对比之下，却是无尽的苍白与悲凉。或许寻常人望着这样一位温润如玉，却身染恶疾的公子，都不会忍心伤他分毫。至少云汐颜，是不忍心的。
清眸深深的凝望着对面那温润如玉的男子，他眼中的温柔与决绝，让她心如刀绞。纤细的手指缓缓握紧，连她都忍不住在心中为楚陌风打抱不平。凌浅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她不配呀！
“皇子殿下，您错了。”轻轻摇头，那如瀑的黑发缓缓垂落，似乎在不经意之间，染上了些许忧郁与清冷。“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质问此事。因为，我与我师父从未想过要揭穿。凌越锒铛入狱，我们也感到无比的高兴。”
“你说什么？”楚陌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眸中的疑惑不断涌动，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们，他们难道不是为了彻查此事而来的吗？
其实在布置此事的时候，楚陌风就想过被揭穿。而那个能让他感到危机，害怕计划破灭的人，也只有玉惊澜。因此在玉惊澜向他邀约之时，他便猜到了谈话的内容。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云汐颜挑眉，再次为楚陌风满上一杯清茶。一边倒茶，一边温和的出声道：“皇子殿下身子羸弱，这茶有些凉了，还是喝些温热的吧。几日时辰尚早，此事我们还可慢慢道来。”
闻言，抬手接过茶杯的楚陌风，不禁多看了云汐颜几眼。或许云汐颜不知道，这一句话身为凌浅她也曾说过。而眼前的楚陌风，将此话记得尤为清楚。同样的气质，同样的话语，甚至的是同样的感觉。
可为何，却是不同的人呢？
除了这些似曾相识，他在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上，找不到丝毫小浅的影子。仿佛是一个相同的灵魂，拥有了不同的驱壳一般。
或许只有病入膏肓的人，才能眼界越发清明吧。
“陌风谢过云小姐的关心了，只是你越是这样，却越让我想起曾经的旧人。曾经是否也有人与你说过，你真的很像她？”
眼眸安静的凝望着白裙少女，楚陌风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口道。可方才说完，他便无奈轻笑起来，为自己的信口开河致以歉意。他真是又糊涂了。
若小浅还在，他这是在帮谁报仇？
可云汐颜闻言，却不禁口干舌燥。心中不禁慌乱，暗道不好。她方才又不知觉的表现出了关心，这明明是身为云汐颜不该出现的感情。自己实在是太笨了。
“皇子殿下说笑了。”立即摇头，云汐颜毫不犹豫的将话题转到了一边。“师父今日派我来，实际上是为了感谢您为凌浅姑娘做的一切，秦轩已经告诉我们了，您之所以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此事。与你们一般，我们也想为此进一些微薄之力。”
轻灵的声音将楚陌风的思绪再一次拉了回来，方才的那些思绪的确偏颇，他也不想再过多的纠结。不过听了云汐颜此言，他终于相信，玉惊澜那日在接风宴上说的话，绝无虚言。即便小浅做错了很多，可他依旧认这个知己。依旧愿意为她付出自己的一份力。
若是小浅知道，她最在意的这个人，竟真的如此相信，如此爱护她。她在九泉之下，是否也会含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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