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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叶一刀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txt下载     在下慎二,有何贵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九章 终于不用被折断的黄蔷薇

    徒劳无功的无力感侵蚀着Saber的心,但她仍然不惧不屈,继续挥舞手中的长剑。

    Lancer与Saber成犄角之势,每当Saber砍出一剑,他就会补上一枪,如果不这么做,海魔那夸张的自愈能力就会在一秒钟内恢复如初。

    然而黄蔷薇能压制伤口的自愈,却压制不了海魔本身的增殖。类似原生动物的特性,让海魔可以从身体的任意部分自我增殖。一根触手被切断,海魔直接将断面吸收,然后再长出新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不,就算只有一点点,能让海魔的脚步放慢也算是有意义了。但是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的结局,现在的作为也只等于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如果Mor·alltach(狂暴之怒)在就好了,这样的肉块最多两剑就——

    不,叹息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没有意义。

    Lancer咬紧牙关,摈除杂念,双枪挥舞得越来越迅疾,但从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看,这样的攻势支撑不了多久,但性情高洁的枪之骑士不会放弃。

    “喂,Saber,Lancer!再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暂时撤退!”

    听见从头顶上的战车传来的Rider呼喊,Saber大声斥责。

    “说什么傻话!如果不在这里挡住它的话——”

    断成数截的触手块从上方落下,砸出大片大片的水花,最大一块上站着手持太刀的斯卡哈。

    “暂时的撤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我同意Rider的意见。”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Assassin。”Lancer一边问,一边顺手用黄蔷薇刺穿了斯卡哈脚下的肉块——它正试图分裂再生。

    “确实一个想法——。”

    “那还等什么,走!”

    不等斯卡哈说完,Rider用力甩动缰绳,驾驭着两头神牛往岸边飞驰,临走之前也没忘了给海魔留下两道神雷轰顶。

    斯卡哈左手一扬,一条软鞭划破空气,拴住了Rider战车的扶手,借着神威车轮一路滑行。

    Saber与lancer对视一眼,各自用尽全力挥出最后一剑两枪,跟着在Rider之后跑过水面,退回爱丽丝菲尔等待的河岸上。

    与神威车轮一同落地的斯卡哈径直走到爱丽丝菲尔身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位人造人,开口说道:“Saber的御主,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我吗?”爱丽丝菲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漂亮的红色眼眸中满是疑惑,“那个,我需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希望你把原本属于Saber的东西还给Saber。”

    “!!!”

    听到斯卡哈的话,爱丽丝菲尔身体剧烈颤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同于爱丽丝菲尔的震惊与恐慌,其他人则是完全听不明白,Saber问道:“什么意思,Assassin,爱丽丝菲尔有什么东西要还给我吗?”

    “有,那是你的圣遗物,你们之间的‘缘’——”斯卡哈伸出两根手指点在爱丽丝菲尔的胸前,“——你的剑鞘。”

    “!!!”这一次轮到Saber震惊了,她看了看斯卡哈,又转向爱丽丝菲尔,喃喃地说道,“我...我的...剑鞘?”

    斯卡哈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这里揭露这件事,但想要解决目前的事态,让Saber取回剑鞘是最佳的方案,至少比她能想到的剩下的两种方案更好。

    “爱丽丝菲尔...”

    或许是承受不了Saber期盼的目光,爱丽丝菲尔咬着牙点了点头。

    “你的剑鞘在我这里,以概念武装的形式封存在我的身体里,是...不,没什么,我是想问为什么Assassin会知道?”

    把剑鞘交给爱丽丝菲尔的是她的丈夫卫宫切嗣,为了保证以代理御主身份出面的妻子的安全,切嗣还特别叮嘱爱丽丝菲尔不能让Saber知道。爱丽丝菲尔遵从了丈夫的嘱托,可她的内心深处一直为此感到愧疚,剑鞘原本就是骑士王的所有物,自己和丈夫的做法属于不告而取,擅自借用。

    不过,这件事情只有爱丽丝菲尔和切嗣两个人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她的。剑鞘在康尔沃出土的消息虽然被爱因兹贝伦家族刻意隐藏,但很可惜参与挖掘寻找的人嘴巴并不严。”

    不知何时返回的慎二代替斯卡哈做出回答,用事先准备好的借口。

    “骑士王以Saber的职介现界证明了消息的真实性,而Saber被Lancer的黄蔷薇封住左手一事却表明了剑鞘没有回到Saber手中,读过亚瑟王传说的人都知道剑鞘的神奇特性——持有剑鞘的人不会受伤。”

    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不想让Lancer按照《FateZero》中描述的那样,自己破坏了自己的宝具。

    Saber的王牌是对城宝具,拥有一击将大海魔彻底毁灭的恐怖威力,但要解放宝具的真名,Saber必须要用双手。如今Saber的左手被诅咒封印,无法解放宝具的真名,要解除诅咒只有两种方式杀死Lancer,或者破坏诅咒的来源。

    在卫宫切嗣的有意透露下,Lancer知道了这件事,性情高洁的他为了自己的骑士精神,为了阻止大海魔破坏冬木市,亲手折断了必灭的黄蔷薇,解放了Saber的左手。而这么做,也意味着Lancer失去了赢得圣杯战争的可能性,间接导致了他后来悲惨的结局。

    斯卡哈不想看到自己欣赏的战士以这样的方式落幕,所以慎二为她新设计了一个剧本,作为代价,斯卡哈需要给慎二一个承诺。

    剧本于此刻开幕,男主角浑然不知,还在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骑士王,看着骑士王走到爱丽丝菲尔面前,握住后者的手,用有如渗透全身一般的声音说着。

    “原来,爱丽丝菲尔是我的鞘啊。”

    手中传来的安逸的触感浸润了爱丽丝菲尔的心,这一刻她忘记了丈夫的嘱托,忘记了所有的杂念。

    她的胸口有一种莫名的澎湃在搏动,是心跳,更是旧物回归旧主的渴望。

    在于亚瑟王的黄金圣剑相似又不同的光辉之中,剑鞘慢慢离开了她的身体。

    与圣剑同样颜色的鞘身镶嵌着宝蓝色珐琅彩的装饰,正中间刻着失传已久的妖精文字,那正是亚瑟王失落的剑鞘。

    代表着守护的光辉映照着Saber与爱丽丝菲尔的脸庞。

    爱丽丝菲尔双手捧起剑鞘,交到Saber手中。

    “Saber,为我带来胜利。”

    “是,我一定!”

    Saber用使不上力气的左手按住剑鞘,郑重宣告。

关于亚从者和拟似从者

    书评区有书友指出了奸少的一个错误,孔明是拟似从者,马修是亚从者,两者有区别。这一点确实是奸少疏忽了,因为奸少不玩FGO国服,玩的是日服,时间久远加上日文水平不佳,产生了这个错误,现在对两者做出一个归纳。

    拟似从者和亚从者都是以自身为容器,承载英灵。

    拟似从者有一个限制,一个风险。限制是,必须容器和英灵非常合拍,不合拍的英灵不会降下。风险则是意志会遭到压制,除非英灵刻意退居幕后。

    亚从者没有容器和英灵相性的要求,也不会受到英灵意识的影响,因为亚从者的肉体是从胚胎开始就经过无数次调整的人造人。

    召唤英灵后,英灵同样可以选择交或者不交力量。

    交出力量,亚从者诞生,成功案例为《Fategrandorder》女主角马修,完全获得了加拉哈德的力量。

    不交细分为两种结果,是否继续留在容器中。

    不留在容器中,容器直接死亡——因为亚从者是对英灵力量赤裸裸的掠夺,绝大多数的英灵都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有少数非常善良正直的英灵继续留在容器中,延续容器的生命。但就是这样,身为容器的人造人也活不长久,因为他们的寿命的上限远不如人类,只有十几年。事实上马修的

    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比拟似从者还要危险的方式。遍观所有型月的作品,制造亚从者的技术只有《Fategrandorder》世界里的伽勒底掌握,而且并不成熟,在诞生出马修这一唯一的成功案例后被废弃。

    事实上马修被加拉哈德附体是在剧情开始之前,但那个时候加拉哈德和其他英灵一样都不认同这种方式,不愿意交出力量,又不忍心看着马修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于是选择了折中的方法。不交出力量,也不离开,为马修续命,直到剧情开始,马修濒死,加拉哈德才愿意交出力量——不得不说,兰斯洛特生了个好儿子。

    所以啊,型月的设定就是这么复杂,一不留神就会出错,原文已经更正,不愿意再看一遍的看这里就行。

    PS:有书友说了,FGO宝具本提了孔明附身的过程,奸少特地查了。第一,那是羁绊本不是宝具本;第二,没有交代过程,只是说了下什么是拟似从者,以及孔明表示韦伯你去搞定,力量借你,我不出面——我说卧龙先生啊,人类毁灭的危机您都不愿意管,那要什么级别的危机您老才愿意管?(其实奸少也知道这是为了套韦伯的皮,提升人气,但为什么这么不爽呢。)

第一百章 誓约胜利之剑与遗世独立的理想乡

    传说,亚瑟王在选王之剑石中剑(Caliburn)断裂后,大魔术师梅林指引他来到了圣湖旁。湖中仙女将一柄剑锷由黄金所铸、剑柄上镶有宝石,锋刃削铁如泥,发出的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圣剑,赠予亚瑟王。

    随宝剑一同被赠予还有圣剑的剑鞘,梅林曾这么问亚瑟王。

    “王啊,你觉得哪一件更加重要,是剑吗,还是鞘呢?”

    亚瑟王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剑,梅林却苦笑着责备他。

    “不要弄错了。剑虽然是杀戮敌人之物,但鞘能够保护你。只要剑鞘跟随着你,你就不会流血也不会受伤,真正重要的不是剑而是鞘啊。”

    正如梅林所说的那样,得到剑鞘保护的亚瑟王所向无敌,但在剑鞘丢失后,亚瑟王的光辉的人生蒙上了阴影,间接导致了不列颠的最后的破灭。

    如今,这把对亚瑟王最重要的宝具终于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这把带有传奇色彩的剑鞘被冠以传说中妖精的故乡,亚瑟王最后安眠之所,无数王者梦见却有无法到达之所在,它的名字是——

    “A(1)valon(遗世独立的理想乡)!”

    Saber情不自禁地念出这件遗失很久的宝物的真名,它不是宝具,却有着媲美最高级EX宝具的能力。它能够治愈一切伤势,包括诅咒在内。

    受伤的左手,触碰到剑鞘表面的瞬间,一阵久违的清亮透过本该麻木的大拇指传入Saber的心中。

    庞大的魔力在Saber与闪耀着光辉的剑鞘之间奔流不息,剑鞘自带的治愈能力正源源不断地温养Saber的大拇指。

    神秘会在更高等级的神秘面前失效,这是每个魔术师都知道的铁则。黄蔷薇的诅咒虽然强大,但在等级更高的“A(1)valon”面前也要败下阵来。

    不过这个“败阵”不是一触即溃,而是一个缓慢而持续的过程,缓慢到了几分钟过去,Saber的伤势还没有明显的愈合迹象,或许这也是卫宫切嗣不把剑鞘还给Saber的原因之一。

    此时,大海魔已经靠近岸边,如果不是Rider和Lancer及时阻拦,海魔的触手就会落在爱丽丝菲尔和Saber的头上。

    Assassin也没有闲着,从刚才开始,她就忙着在空气中书写符文。从不经意间散逸出的魔力波动判断,这恐怕是等级相当高的卢恩魔术,慎二甚至在符文组合中看见了四枚原初卢恩。

    原初之URUZ,象征创造性的力量。它可以带动生命力,用来治愈疾病或者治疗伤势。

    原初之EIHWAZ,象征保护,它能够驱除诅咒。

    原初之HABALL,象征凝思与沉静,是一种缓慢的带动力量。它能够带来好运或正面的稳固发展。

    原初之GIFU,象征结合,和谐。它能够增强魔术效果。

    在这四枚原初卢恩周围,漂浮着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衍生符文,这些符文共同构成了这个高等级的魔术。

    魔术完成的刹那,斯卡哈抬头说道。

    “Rider,把那个肉块拖进你的结界,一分钟后丢出来,能丢多高丢多高,没问题吧?”

    “没问题!Lancer,退后。之后就拜托你们了,Assassin,Saber。”

    看见郑重点头的两位亡者,Rider大笑着挥动缰绳,驾着战车头也不回地朝向海魔猛然疾驰。

    “AAAALaLaLaLaLaie!!”

    伴随着征服王的吼声,他的身边缠绕起了灼热的旋风,这风吹散了弥漫的雾气,这风颠覆自然,这风侵蚀现实。

    眨眼之间,Rider的身影与海魔的巨体消失在了未远川上。

    与此同时,斯卡哈握住Saber的左手,卢恩魔术开始生效。

    在A(1)valon的影响下,“必灭黄蔷薇”的诅咒已经不是无从入手的铁板,它已经有了缝隙。斯卡哈先前可以缓解Saber的疼痛,现在也能为驱除诅咒贡献她的力量。

    驱除的力量从外部撕裂诅咒,治愈的力量深入Saber的身体,从内部治疗她的伤口。

    受到斯卡哈的启发,爱丽丝菲尔也开始咏唱治疗的魔术,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要帮上这位一直守护她的骑士。

    目睹这一幕的Lancer,低头看了眼养父送给自己的魔枪,他并不后悔自己刺伤Saber,却也衷心期盼着Saber的左手能够复原。前者是属于他的武勋,后者是为了骑士道的祈愿,两者并不冲突。

    高洁的骑士提起双枪,默默守护正在努力的人们,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Saber感受到了盟友的意志,不由加大了魔力的输出,澎湃的魔力在空气中震荡出一道道无形的涟漪,潜伏在上游游船上的切嗣突然感到浑身刺痛,不由瘫软在地。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看不见的咒力从Saber的伤口中不断挤出,终于海神玛纳诺附加在“必灭黄蔷薇”的诅咒被完全驱除。

    摆脱了诅咒,骑士王手腕上的伤势迅速痊癒。

    “Saber,看你的了。”

    “交给你了,Saber。”

    两位英灵对着Saber展露笑颜,胸口中滔滔翻涌的强烈思绪让Saber用力紧握住左手,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回应所有人的期盼与热情。

    银色的腕甲铿锵作响,因为沸腾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我向此剑宣誓,必将带来胜利!”

    风王结界张开,黄金之剑在席卷的狂风当中展露神姿。剑身金光闪耀,仿佛在呼应必将到来的胜利一般,照亮四周的黑暗。

    那就是亚瑟王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圣剑。

    感觉就像是度过漫漫长夜之后眺望晨光,深深盘据在心中的不安与焦虑都被这道光辉温柔地拭去。

    没错,那正是骑士的理想。

    即便身处于鲜血淋漓的战场,暴露在死亡与绝望之中,仍然歌颂着人性的高贵。那是所有消逝在光辉中的人们心中所描绘的一切万物之结晶。

    河川上方的空气就像是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一刻似地开始震动,受到英灵的思念侵蚀的空间变回原本正常的模样。

    首先是异样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楼般覆盖夜空,接着忽然变回实体,让恐怖的巨大躯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唯有这样,才能不给海魔一丝一毫残留的机会,让Saber彻底的将它毁灭。

    维摩那之上,对着散发着神圣光辉的Saber露出邪恶的笑容。

    “让我看看吧,Saber。你作为英灵的光辉与价值,就由本王来鉴定。”

    与海魔同时出现在天空中的Rider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用最快速度驾驶着战车离开危险的区域。

    海魔在重力的牵引下向河川坠落,慎二不由高喊道。

    “就是现在,Saber。”

    现在的慎二比任何时候都激昂,沐浴在圣剑的光辉之下,他的王厨之血几欲沸腾,他终于明白了那一句“吾王剑锋所指,吾等心之所向”的真意。

    时机成熟了。

    骑士王将全身的力气凝聚在握住剑柄的双臂上,高高举起黄金之剑。

    光在不断聚集。

    炫目的光芒一道接着一道聚合在一起,彷彿照耀这柄绝世圣剑,点缀出最闪耀的光华就是它们至高无上的天职。

    激烈而清静的光芒让每一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英姿曾经照亮比黑夜还要深沉的乱世。

    历经十载而不屈,历经十二场战役而不败。

    王的功勋举世无双,王的荣誉永垂不朽。

    那柄光辉圣剑正是跨越过去现在未来,所有在战场上殒命的战士们在最后一刻心中怀抱的悲哀崇高的梦想——那名为“荣光”的祈愿结晶。

    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念为义。

    此时此刻,常胜之王高声呼唤着手中奇迹的真名。

    其名为——

    “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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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章 未远川之战落幕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成光之洪流。

    激射而出的螺旋奔流将海魔连同夜晚的黑暗全部吞没。

    在那河水之上,体现恐惧的魔性巨体的每一个分子都完全暴露在灼热的冲击当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身处海魔中枢,厚重血肉要塞中的Caster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纯净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哦哦…哦…”

    没错——那正是他从前曾经看过的光芒。

    从前,他不也曾经作为一名骑士,为了追求这道光芒奔驰于战场上吗?

    回忆是这么地鲜明而强烈,将吉尔拉回已经过去的往日。

    在兰斯举行的期待已久的查理王的加冕典礼上,一道光透过大教堂的彩色玻璃射了近来。

    那洁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列席在侧的贞德、吉尔等所有人,伴随着充满喜悦的ArsNova的音乐。

    啊啊——没错,就是这道光。

    他到现在依然印象深刻。即使堕落魔道,让邪恶沾满全身,那一天的回忆却毫不褪色,依然深刻烙印在他心中。

    纵使最后他的结局充满屈辱与憎恨,受到世人的蔑视——唯有往日的荣耀仍然存在于他的心中,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否定与颠覆。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无法夺去,无法玷污的东西……。

    两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吉尔·德·莱斯茫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惘什么,又错失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么?

    “我…究竟是……”

    在他说完這句喃喃自語之前,纯白的光芒就把一切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

    端坐于云端睥睨万物的Archer带着满面的笑容看着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

    “看见了吗?征服王,那就是Saber的光辉。”

    他对着身边的空中说道。刚经历一场严酷战斗的Rider将战车停在半空中,同样也在远眺“誓约胜利之剑”的极光。

    “目睹了那样的光芒,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她吗?”

    听见Archer的问题,Rider发出一声冷哼。但是卸载他脸上的不是侮蔑,而是好像在看着某种悲壮事物的凝重。

    “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

    “因为肩负着当世所有百姓的希望才能发出如斯光辉——虽然耀眼,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不忍。愿意背负那种沉重的负担,证明她只是个爱做梦的小女孩。”

    俯瞰河面,可以看见Saber的娇小身躯因为刚打完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而气喘吁吁。经过昨天晚上的问答,Rider已经明白那双柔弱的肩膀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负担,这种生活方式他无法容忍。

    “这样的小女孩,放弃了咏花恋蝶,放弃了爱情,被名为‘理想’的诅咒所束缚,最后沦落到那副模样,真是让人痛心,看不下去了。”

    “就是这样才可爱不是吗?”

    与征服王忧郁的表情相反,黄金英灵的微笑充满着邪恶,丝毫不掩饰笑容中的糜烂欲望。

    “过于崇高的理想,到最后必定会将怀抱梦想的本人燃烧殆尽。到时候流出的恸哭之泪,舔起来一定很甘甜吧。”

    Archer自得地任想象自由驰骋着,Rider对他投以锋利的眼神。

    “我和你果然合不来,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

    “哦?你到现在才发觉了吗。”

    听到Rider的称呼,Archer微微一笑。

    “那么,你会怎么做?Rider,要用当场用武力宣泄你的愤怒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一定很痛快吧。但是要与你为敌,本王今晚的消耗有些过度了。”

    Rider不虚张声势,坦白说道,并对Archer露出嘲讽的眼神。

    “当然,如果你不愿错过时机,硬要动手,本王随时奉陪。”

    “没关系。本王允许你逃跑,征服王。如果不在你万全的状态下击溃你,本王也会心有不甘。”

    听见Archer从容不迫的宣言,Rider干脆地拉动缰绳。

    “留待下次吧,英雄王。我们两人的对决将是决定圣杯战争霸者的最大高(和谐)潮吧。”

    英灵伊斯坎达尔留下一抹无畏的笑容,驾驶着战车逐渐远去。

    “真是这样吗?……只有一人有资格死在本王的至宝之下,这个人不一定是你啊,Rider。”

    自言自语的英雄王心中还想着另外一名英灵。说到关心的程度,英雄王真正在意的只有那个人而已。

    今晚,那道稀世光采让原初的英灵回想起久远的过去。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

    那是个虽说躯体由泥土构成,但却一心要与神子比肩的、愚蠢可笑的家伙。

    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当然触怒天上的众神,他也因为天谴而殒命。

    英雄王至今仍然忘不了他最后流着泪断气的样子。

    英雄王问他,为什么哭,难道事到如今,你才为站在我这一边而感到后悔了么?

    他回答道,不是这样的。

    “在我死后,还有谁能够理解你?还有谁能与你一同前行?挚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孤独一人,我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就这样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唯我独尊的王终于理解了,那个人身为人身,却想要超越人的生存方式比王之宝库中所有财富都还要尊贵崇高。

    “把手伸向不属于人之本分的愚者啊……天上天下只有一人有资格宠爱那种破灭,那就是我吉尔伽美什。耀眼而虚幻的人啊,倒在我的怀抱中吧,这就是本王所下的决定。”

    在充满狂气的大笑声中,天舟维摩那划破夜空。

    ………

    未远川畔,一座不起眼的居民楼楼道中,雁夜浑身抽搐,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那道象征胜利的光芒照亮夜空的瞬间,他的从者Berserker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走。

    即使雁夜动用了全部的魔力去压制,这名漆黑的骑士依旧拿着新得到的四件宝具在空无一人的楼顶上胡乱挥舞,在水泥楼面上留下一道有一道惊心动魄的伤痕,连雁夜自己都被波及,身上多出几道血口。

    如果那道耀眼的胜利之光消逝得再晚一些,雁夜就要动用令咒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背靠围栏,坐在地上的雁夜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漆黑从者,叹了口气。

    “兰斯洛特,你对她的执着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Ar…thur…”

    第一次,被召唤出来的第一次,漆黑的骑士吐出了完整的词汇,仿佛用尽了一切的力量,倾尽自己的所有,其中蕴含的复杂感情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懂。

    “是嘛...”雁夜闭上眼睛,感受着无意间透过契约的传达而来的悲愿。

    他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梦境。

    ——有一位女性正在哭泣。

    那名女性压低了声音啜泣,美丽的脸颊因为哀伤而凹陷,在双眉之间刻下深切难解的纠葛纹路。

    她责备自己。

    以自身为耻。

    作为一名被迫一肩扛下所有罪责的罪人,她永远以泪洗面。

    每个人都指着她这麽说道——不贞的妻子与背叛的王妃。

    那些被华丽传说蒙蔽双眼,对真相根本一无所知的愚昧民众不断打压她、谴责她。

    他们根本不知道,娶了她的丈夫根本不是男人。

    只有一个高贵之人奉献真心爱她。

    但是在他心目中关于那名的女性回忆却永远只有苦恼与忧愁的泪水。

    是的。他同样让那名女性伤心。

    他爱上了她——

    她爱上了他——

    这就是堕落的一切。

    其实她一开始早就已经看开了吧。

    想要拯救乱世当中摇摇欲坠的国家就需要有一名理想的王者——在王者的身边一定要有一名高贵贤慧的王后随侍。这就是众人渴望的统治者形象。

    如果能够实现这样美丽的理想,拿一名女性的人生做为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王者不是男性,就算这只是一段伪装性别的女性与另一名女性,空有型式的婚姻也无所谓。为了整个国家的存续大事,这点牺牲是必要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很想拯救她。

    从他第一次进入王宫,接受谒见国王之荣誉的时候开始,他就发誓要为了那名女性燃烧生命,为她付出一切。

    他衷心期盼那名女性能够展颜欢笑,能够享受幸福。

    等到他知道最让她感到痛苦的原因就是自己的这份思念之情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她也同样爱上了他。

    她已经放弃了女性幸福,对她来说爱情是最大的禁忌,但是她还是爱上了他。

    就算这是一段不被众人所允许的恋情,但是只要下定决心,背负着罪孽的道路应该还是存在的。

    如果真心想要拯救心爱的女人,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要成就这段恋情。这应该就是男人的真正期望才是。

    但是——他却无法这麽做。

    就如同她不是“女性”,不是“人类”,只不过是为了支持明主的治世,一颗称为“王妃”的零件一般——

    他同样也不是“男性”,不是“人类”,只不过是向王者效忠,一台称为“骑士”的装置罢了。

    人们称他为“湖之骑士”——武艺超群、赤胆忠心、行为举止优雅而华丽。每一个人都羡慕他、赞美他,认为他是表现出骑士道之美的人。

    这名理想的骑士不只受到众人的赞美,就连精灵都赐与祝福。“湖之骑士”的称号代表荣誉,同时也是他身负的诅咒。

    侍奉“理想王者”的“完美骑士”——这是人们对这名男子的期待与嘱托,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过活。

    这样的人生并不属于当事者,而是属于所有信奉骑士道的人。

    而且他所侍奉的国王实在太过完美无暇,实在是一名无可挑剔的英雄人物。“湖之骑士”当然不可能会对拯救国家免于走向毁灭之途,当世独一无二的“骑士之王”怀有叛意。

    他对完美的主君奉献忠诚,双方缔结了尊贵的友情。

    在此同时,他也知道骑士道的尊荣背后有一名悲伤的女性正受到践踏,甚至被世人所忽略。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不知道究竟哪种理念才是正确的。

    应该彻底抛下儿女情长,贯彻理想;还是应该不惜背弃道义,珍惜所爱。

    就在他挣扎烦恼,白白浪费时间的时候,最糟糕的结果终于降临在他身上。

    为了扳倒国王,有人想出计策将王妃的不忠公诸于世。为了救出被判处死刑的王妃,只能选择与国王为敌——就这样,他失去了一切。

    背叛的骑士——

    因为他的不忠不义打乱了圆桌的和谐,结果开启战乱导致国家败亡。人们习惯带着嘲讽的语气这么称呼他。

    烙印在过去的历史中,永世无法昭雪的骂名。

    所以她的泪水依旧未乾,因为她责备自己让一名曾经身为“完美无暇之骑士”的男性走上不归歧途。

    到头来,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只不过是让心爱的女性永远悲伤恸哭而已。

    至少,如果他不是骑士,是否就能成就这段恋情呢?

    如果他是个恬不知耻的低下之辈,或许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羞辱那名圣主,带走王妃。

    但他却是骑士,而且是一名过度完美的骑士。

    国王是他的情敌,让他心爱的女人步上荆棘之途的元凶。但是他却始终无法对国王怀有一丝怨恨。

    没错,他如何能谴责那麽圣明的君主呢。他总是比任何人都勇敢无惧,比任何人都高贵刚正,在苦难的时代中开创新天地的盛誉之王。

    清廉而公正,重情义而不流于情,从未犯过错的中庸王者。

    那位王者始终未曾怪罪于他。就连在他被逐出圆桌之列之后,与他兵刃相见也是为了以示公平而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并非国王的本意。虽然他犯下的背叛行为罪无可赦,但是直到最后国王始终都以高贵的友谊对待他。

    这叫他如何能仇视,如何能怨恨这么一名“完美”的圣主呢。

    但是——这样一来,他的遗憾与那名女性的悲伤又该何去何从?

    这份悔恨被他带进死后的世界,于时间大河的尽头被摘取出来,在一个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的地方不断折磨着他……终于,从远方传来一道呼唤的祈祷之声。

    那道声音说:疯狂的野兽,过来吧;执着的怨灵,过来吧。

    那道声音从时间尽头召唤他。

    那道声音唤醒了他过去的愿望。

    如果我根本不是骑士的话。

    如果只是一头低贱野蛮的禽兽、一隻堕落于畜牲道的恶鬼,是不是就能完成那件让他永世抱憾的愿望呢。

    没错,疯狂正是救赎的摇篮。

    如果身为一头野兽,就不会觉得迷惘。如果不觉得迷惘,也就不会感到痛苦。只要可以化作一头不受众人期待或是嘱咐,能够顺从自身欲望自由活动的禽兽——

    这道愿望成为桥梁,与时空尽头的祈祷结合,此时此刻他正身处于一个不知名的战场上。

    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姓名,也忘了自我警惕的誓言,只知道彻底发挥自身炉火纯青的杀戮战技。他没有自尊,不会对此感到羞耻;也没有心灵,不会对此感到后悔。这就是现在被称为“Berserker”的他。

    没什么好后悔的。这种堕落、这种解脱正是他过去所渴望的事物。

    只是——

    只是——

    只是——

    内心的深处,还残留着一个深切的愿望——希望被王制裁。

    愿望的更深处,是一个永远不能达成的期盼——能再一次在王的麾下奋战,为了守护王而战。

    因为——

    因为——

    因为——

    他,不是“完美骑士”,不是“湖之骑士”,只是一个男人的身份,喜欢着她,喜欢着他的王。

    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有泪,雁夜的眼泪,自嘲的眼泪。

    “渴求却不可得,永远传达不到的爱恋,我们还真是像啊,兰斯洛特。所以,你才会被我召唤出来吧。”

    但是——

    但是——

    但是——

    就算这样,我们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事,对吧,兰斯洛特。

    必须,守护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啊。

    所以,再忍耐一下,狂战士,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只是不知道我的愿望又有谁来实现呢?

    PS:兰斯洛特喜欢呆毛是他亲口承认的,具体参见爱因兹贝伦相谈室第六集。

    PS2:奸少码这一章的时候听着“传达不到的爱恋”,真特么带感,那么问题来了——谁是小三,谁是碧池?

    PS3:乌鲁克相簿(闪闪,小恩,伊什塔尔)——《Fatestrangefake》最新一卷真的要上演乌鲁克相簿了,三人齐聚,而且小恩不是假货;马其顿相簿(大帝,韦伯,赫菲斯提安);不列颠相簿(兰斯洛特,格尼薇儿,呆毛),你分别支持谁?

    PS4:本周五上架,先预热一下,求首订,月票,打赏。

第一百二章 被俘的索拉

    今夜的冬木市警察局无比的忙碌。

    因为居民报警说有怪兽?

    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是警察局被人恶性攻击了。

    虽然没有直接冲击警察局总部大楼,但是正体不明的恐怖分子切断了警察局所有的管道。

    供水,供电,通信,无论是常规线路还是备用线路无一幸免。除此之外,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还破坏了所有车辆的轮胎。

    没有人知道犯人是如何犯案的,没有目击者,更没有留下痕迹,犯人仿佛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全局上下如临大敌,包括文职人员在内有配枪资格的全部配枪,没有配枪资格的也要求戴上防身装备。同时紧急派出精锐力量向周边的县市以及兄弟部门求援,并通知水电通信等部门派人抢修,那根本就被一连串恶性案件绷紧的神经几乎被逼到了断裂的边缘。

    这一忙就是大半夜。

    在这样的情况下,深山町市民报案说有怪兽这样荒诞的新闻理所当然地被忽视了,仿佛石沉大海,音讯全无,更不可能发生《FateZero》描述的那样通知自卫队,呼叫正在领海巡逻的两台F15战斗机返回救援的重大事件。

    毫无疑问,袭击冬木市警察局本部的始作俑者就是间桐慎二。

    理由嘛,首先是老生常谈的出于保密考虑,毕竟惊动了自卫队遮掩起来非常麻烦,万一对面派更大规模的调查队,势必会影响圣杯战争的进行。况且那两台F15只会添乱,根本派不上用场,还不如不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今晚教会那里可能会有变故发生,这一变故会严重影响未远川一战的善后处理。

    值得一提的是慎二原先的计划并非袭击警局,而是直接以符文魔弹击毁两台F15,在它们抵达冬木市之前。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慎二都看日本军方不爽,如果能毁掉两台F15,想必日本军方会十分肉疼吧。而且,94年的种花家除了陆军,其他军种基本一无是处,如果能收集一些残骸卖给种花家,说不定会对种花家的材料工业和航空事业有所帮助,不枉他生在种花家一场。

    不过这个提案被斯卡哈否决了。F15的巡航速度比子弹快,慎二的反应更不上,而战斗机的巡航高度对于年仅7岁的慎二也属于难以承受的作战环境。看来,为种花家出力的事情只能留待日后再说。

    无奈之下,慎二只能放弃这个提案,转而拜托羽斯缇萨当一回恐怖分子,去断警察局的水电通信交通。

    日本警察,呃,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像很多影视作品中表现得那么无能,至少冬木市警察都是普通人,没有神秘性,警察局常规意义上的戒备森严,在羽斯缇萨面前形同虚设。

    等到有人发现不对,羽斯缇萨早已离开前往下一个地点,她今晚的任务不止一个。

    ........

    夜晚迷雾的另一端,索拉在距离遥远的新都中心大厦的屋顶上看着巨大海魔的身影逐渐被眩目的白光吞没消失。

    在夜雾中心本来就看不清楚,而且距离又这么远,根本无法用眼睛观看战争的进展状况。她也没有准备用于这种场合的侦察侦查用使魔,只能带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远远地看着巨大海魔与战斗机在河岸边乱斗的模样。

    总之战斗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右手的令咒没有异常。这也就代表Lancer获得胜利,在这场战斗中生存下来。

    “太好了……”

    站在没有遮蔽物的高处,索拉忍受着从高处吹来的肆虐的狂风,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Lancer不久之后就会带着捷报回来吧。如果这场战斗是和其他从者一起合作才取得的胜利,索拉以外的御主同样也会获得额外的令咒作为报酬,但是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只要连系她与从者的令咒能够回复为三道就很让她高兴了。

    如果没有狂风吹过的呼啸声,或许索拉会更早发现背后的魔术痕迹。可是她太过专注于战场,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状况。这位娇生惯养的贵族大小姐,别说战斗训练,就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常识都不了解。

    头发丝般的白色丝线悄悄攀上了她的双脚,双手,腰间,还有她雪白的脖颈。就在她觉得脖子上有些痒,准备伸手摸一下的时候,这些丝线突然收紧,将她牢牢束缚。

    丝线看似纤细,却拥有惊人的韧性和强度,别说索拉是个娇贵的大小姐,就是个壮实的成年男子也挣脱不了丝线的捆绑。

    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索拉想要用令咒呼唤Lancer,可还没开口,她就感到更多的丝线缠了上来,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巴,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说话,只要你发出一点声音,我就砍掉你的右手。”

    最后的底牌被看穿,索拉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是冒着失去令咒的风险呼唤Lancer,还是——

    意识到这里就中断了,一股莫名的疲惫侵蚀着索拉的身体和心灵,她双脚一软,昏了过去,身体向后仰倒。

    不过她并没有摔倒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使她陷入昏迷的女人接住了她,是羽斯缇萨。

    羽斯缇萨仔细检查了索拉的状况,轻轻点了点头,准备发动通讯魔术联系慎二。

    突然,缠绕在羽斯缇萨小指上的丝线断了几根——设置在下方的探知魔术被触发了。

    来不及猜测来人的身份,羽斯缇萨抱起索拉,直接从高达40层的新都大厦上跳了下去。

    纯白的魔力时隐时现,神秘的力量抵消了地球的重力,两个加起来超过100公斤的女人仿佛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往下坠落。

    两人落地的一刻,一道猎豹般矫健的身影出现在新都大厦顶层。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这道身影最终来到羽斯缇萨和索拉刚才站立的地方。

    月光照亮了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是伤愈复出的久宇舞弥。

    舞弥小心翼翼地用手触碰护栏,一沾即走,其中有一处的温度明显比其他部位要高。

    人还没有走远,现在追也许还能追上,这么想着的舞弥快步跑向楼道。

    身体尚未完全适应爱莉斯菲尔亲手移植的人工生命体的肋骨,还留有一些酸痛,但是这并不会对她的行动造成任何障碍。

    多亏如此,舞弥今晚也可以和受伤之前一样,持续跟踪Lancer的新御主,本想趁着Lancer不在的时候一举将她捕获,没想到来晚一步,居然被她跑了!

    不行,必须要抓到她!这是切嗣交给舞弥任务。

第一百三章 璃正之死

    对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神父来说,今夜真是一个让他疲惫不堪的夜晚。

    虽然他已经是第二次担任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惹出这么棘手的骚动。

    因为问题的规模庞大,不只是圣堂教会,就连魔术协会也在暗地里活动。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争论势力范围或是责任归属,携手合作,共同把事件的影响减到最低才是最优先事项。

    关于未远川的怪事,暂时先用工业废水的化学反应引起有毒气体的名义瞒过媒体报导。街上巡逻的广播车正在呼吁因为瓦斯的毒性有产生幻觉的作用,因此住在河川沿岸的居民自己发觉有症状的话要立即挂急诊接受治疗。

    当然,所有接受夜间诊疗的医院现在都有身怀暗示洗脑技术的魔术师或者代行者混进去待命。这样应该就可以消弭大部分的目击证言,但是鞭长莫及,传闻耳语之类就无法完全抹灭了。

    为了瞒天过海,璃正神甫几乎调集了在日本西部活动的所有代行者,包括自己的儿子言峰绮礼在内,甚至还动用了圣堂教会所属的教廷的世俗力量从上到下施压,阻止好事的记者深挖此事。

    等到一通又一通没完没了的电话往来终于告一段落,璃正神甫总算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是他马上又想起还有人在礼拜堂等着自己,叹口气从椅子上起身,继续身为监督者的工作。

    “抱歉,让你久等了,今天晚上的工作实在有点繁重。”

    璃正的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从昏暗的信徒席上传回一声造作的笑声。

    “这也没办法,毕竟事态严重嘛。”

    接着传出轮椅的轮子转动的轻微金属声,由暗处现身的是一道坐着不动的身影。

    憔悴得简直判若两人,就连站着走路都无法做到的身影竟然是昔日赫赫有名的神童肯尼斯·艾尔梅洛伊。

    了解这个男子昔日丰采的人当中,究竟有几个人会想到他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呢?但是从残留在他双眼中,那名为执念的意志力依然可以看出昔日那位天才魔术师偏激的性格。

    虽然肯尼斯的肉体所受到的伤害几乎是不可治愈。但是他还是利用艾梅罗伊家的人脉与居住在日本的优秀人偶师取得联系,以庞大的谢礼作为交换,至少勉强保住了身体机能,暂时得到轮椅所及范围内自由活动的能力,原本麻木的下半身也正在逐渐恢复知觉,顺利的话不久之后就能摆脱轮椅。

    “好了,神父先生。关于我的神情你做出如何判断呢?就是关于讨伐Caster的奖励之事。”

    肯尼斯的语气与脸上殷勤的笑容相反,甚至隐隐含着恐吓的意思。毒瘾发作,渴求毒品“瘾君子”说不定就是像他这个样子。

    璃正仔细地看着这位前魔术师,他毫不掩饰脸上充满妄执的表情。

    这种局面不是璃正所期望的,但是约定就是约定。不提璃正在台面下与时臣缔结的同盟,就算是为了圣堂教会的面子,他也只能按理办事。

    “确实,Lancer参与了讨伐Caster的作战,表现得也相当英勇,这一点从几位监视者的报告当中也已经确认过了。”

    “那么我确实有资格可以接受一道令咒吧?”

    “但是——”璃正神甫话锋一转,“Lancer的战果不尽人意,没有像Rider那样用结界争取时间,没有Assassin那样治疗Saber的伤势,更没有像Saber那样最后消灭了海魔,所以我判断——”

    “请等一下。”

    肯尼斯激动地打断了璃正的话,脸上带着的扭曲表情和执念让养气六十年的璃正都有些惊讶。

    “璃正神甫,我记得你之前承诺的是‘合作打倒Caster,出力的人每人都赠送令咒’,Lancer参加了讨伐作战,也倾尽全力去奋斗了,难道你想食言吗?璃正神甫。”

    璃正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想了想,最终表示妥协。

    “制定规则不够严谨是我的疏忽,按照规则,Lancer的御主可以获得报酬。”

    “也就是说——”

    “我说的是Lancer的御主——”

    这次轮到肯尼斯被打断了,璃正神甫皱起眉头,带着怀疑的眼光扫了肯尼斯一眼。

    “肯尼斯·阿其波卢德先生,以你目前的情况,还能被视为一名御主吗?”

    肯尼斯的双眸在一瞬间露出阴暗的憎恶之意,马上又回复绅士应有的含蓄。

    “关于Lancer的契约,是我和未婚妻索拉以共同承担的形式缔结。”

    “可是现在,无论魔力的供给还是令咒的管理不都是索拉小姐一人担当吗?”

    被璃正戳中了痛处,肯尼斯本就勉强的笑容几乎摇摇欲坠,仅存的一点和善也消失殆尽。

    “因为战略上的考量,现在我暂时把令咒交给索拉。但是与Lancer之间契约的主导权目前还是在我身上。如果你怀疑,可以直接向Lancer确认。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教会申告御主身分时,应该是也用我个人的名义登录的。”

    璃正神父叹了一口气。即使继续追究这一点,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对璃正来说,最让他头痛的事情是发生意外状况而不得不把令咒分配给时臣以外的Master。就算现在不把追加令咒给肯尼斯,令咒最后还是会交到他的未婚妻手上,涉入阿其波卢德阵营的内斗对璃正一点好处也没有。

    “——好吧,我承认你的资格。来,肯尼斯先生,请把手伸出来。”

    “饮尽杯中之物,罪将被赦免。是吾为众人所流之血,是契约之血。”

    璃正以熟练的手法在肯尼斯伸出来的手上施行秘迹,将右腕上保存的其中一道咒转移过去处理过程当中没有任何疼痛感,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

    “那么请继续以御主的身份为荣耀而战。”

    “那是自然。”

    肯尼斯笑容满面地点点头之后,把藏在轮椅坐位的手枪拿出来,瞄准背对自己璃正神父。

    干涩的枪声打破了神之殿堂的宁静。

    肯尼斯对老神父颓然倒地的身躯看也不看一眼,陶醉地看着再次刻画在右手手背上的圣痕图样。

    现在只有一道……和其他保存令咒不用的竞争对手比起来已经非常不利,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座视Saber、Rider以及Assassin的御主再获得新的令咒。

    刺杀监督者虽然会引起某种程度的争议,不过在这次圣杯战争当中,除了肯尼斯之外还有其他魔术师喜欢使用手枪这种小道具。首当其冲成为嫌疑者的人,将会是艾因兹贝伦手底下养的那只肮脏的老鼠。

    肯尼斯忍不住涌起的笑意,完全沉浸在重新获得Master资格的满足感当中。对于自己刚才做出让Lord艾尔梅洛伊颜面扫地的行为,他一点都不觉得自责。

    “吱呀”的轮椅声逐渐远去,消失在寂静的夜幕中。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无声无息地走进了这间充满血腥味的教堂。

    矮的那个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一直看不起科技,到头来还不是要依靠科技的力量,真是讽刺啊。”

    高的那个走到濒死的璃正神甫面前,用毫无波动的语气说道。

    “别感叹了,慎二,你不就想让他这么做,才故意等到现在吗?动作快一点,令咒如果不及时转移,就会彻底失去效力,变成没用的尸斑。”

    “来了,师匠。”矮的那个耷拉着脑袋,一路小跑。

    这二人当然是慎二和斯卡哈,未远川一战结束后,两人毫不停歇地来到教会,确认了肯尼斯和璃正神甫都在后,两人就躲在门外监视,直到枪声响起,一切都和《FateZero》描述的剧情一样。

    不,必须一样,如果不一样,慎二就头疼了。

    令咒每一位御主都想要,慎二也不例外。倒不是想用它对斯卡哈做些什么,以他现在的身体有那心,也没那能力,只是纯粹的出于增加底牌的考虑。

    大魔术师间桐脏砚历经六十年时间,呕心沥血所制作出的魔术结晶每一枚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不仅可以束缚从者,还可以以令咒蕴含的力量对从者乃至自身进行强化。

    有了这些令咒,慎二就可以无视自身的魔力存量实现宝具连发,无论是斯卡哈的还是他自己的,关键时刻,慎二甚至可以全装出战。

    唯一可惜的是,令咒用一枚少一枚,不能无节制的,肆无忌惮地使用。

    不不,能够得到这么多令咒已经很好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做人不能太贪心,做人不能太贪心。

    默念三遍,稳定本心,慎二解开衣服,袒露上身。

    “帮我移植吧。”

    斯卡哈点头,一手拉开璃正的衣袖,另一只手临空勾勒符文,准备展开分离的术式。

    就在这时,她的眉头突然一皱,符文的刻划随之中断。

    慎二连忙问道:“怎么了吗?”

    “他手上的令咒受到了强力的魔术守护......现在的我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魔术的守护,进行摘除。”

    “教会的‘圣言’吗?”

    听到斯卡哈的说法,慎二立刻想到了教会的秘传之一,本质上也属于魔术的一种,只不过圣堂教会并不承认。

    额外的令咒被施加了“圣言”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监督者掌控着足以左右战局的力量,未必没有不择手段的魔术师觊觎这股力量,对此施加保护措施很正常。

    不过,这个正常对于慎二来说就是阻碍了。

    “把尸体带回去慢慢破解?还是把手砍下来?”斯卡哈的解决方式直接有效。

    慎二犹豫了几秒,选择后一种。

    说干就干,慎二一手抬起璃正的胳膊,一手拿出“神枪弓刀”,就要挥落。

    在刀刃落下的前一刻,慎二目光一凝,看见了一抹异样的血迹。

    这是一行用血写成的文字,先前被右手遮挡,所以慎二和羽斯缇萨才没有发现。

    “jn424!”

    慎二收回刀,念出这一行意义不明的文字,努力回忆着前世的设定和今生的魔术知识。

    “圣言”有一种用法,类似于现代的密码锁,念出这段“圣言”就能解除保护,进行移植。那么这个暗号应该就是指向“密码”的线索。

    璃正深爱自己的孩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绮礼身上,他死前最后的希望一定是儿子继承他的遗志和愿望,这个暗号一定是写给言峰绮礼看的!

    绮礼和璃正的共通点,第一个就是教会,没记错的话小说里提过的这个暗号也是和某个教会经典有关。

    jn...

    jn...

    John,有了,约翰福音!

    慎二眼睛一亮:“师匠,我需要《约翰福音》,这里一定有。”

    下一秒,斯卡哈化为灵体消失,穿过墙壁,到璃正的起居室里寻找,很快就带着一本有些年头的硬皮书返回,这是一本《新约圣经》。

    慎二抽了抽嘴角:“呃,师匠,我要的是《约翰福音》,不是《圣经》。”

    斯卡哈直接把书甩在慎二脸上:“笨蛋,《约翰福音》就是《新约圣经》的一部份。”

    “哦,哦...”慎二尴尬地揉了揉红肿的脸颊,接过书,快速翻动。

    “424...第四页,二十四行...不对。”

    “第四十二页,第四行...也不对!”

    “不是页数,那就是章节数了?第四章,第二十四节......有了。”

    “Godissprit,andhisworshipersmustworshipinspiritandintruth!”

    (神是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

    仿彿是呼应这句话一般,在璃正冰冷右手上的所有令咒都重新发出淡淡的光芒。

    伴随着一阵刺痛,令咒的跟着光芒一划又一划地转移到慎二的手上。

    附着在璃正右手上的圣言不仅是保护,还有转移。

    那是父亲交托给儿子的信任。

    璃正神甫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骸的会是儿子,才会用鲜血写下只有圣职者才了解的符号吧。监督者的责任是保管令咒、保护圣杯战争在正常的状况下进行。他到死前都深信儿子是能够继承这项重责大任的圣人。

    只可惜这份信任无论注定无法达成,无论有没有慎二的乱入。

    慎二注视着死不瞑目的璃正,将《圣经》放在他的手边。

    “这些令咒交给我,总比交给你儿子好,因为你至死都没有看出儿子的本质。安息吧,璃正神甫,愿你在主的身边得到幸福。”

    说完,慎二伸手合上璃正眼睛,用他那附加了全新令咒的右手。

    昏暗的灯光下,红色的纹路如同鲜血,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第一百四章 冲动

    处理完善后工作的绮礼只踏进礼拜堂一步就感觉到有死亡的气息。

    一点血腥味以及些许残留的硝烟味,一定有某个人在神之殿堂做出不可饶恕的恶行。

    虽然感觉不到有人伏击,但是绮礼还是谨慎小心地移动脚步,穿过信徒座位——就在他来到祭坛之前的时候,发现了倒在旁边的人影。

    “父亲——”

    冲口而出的呼喊虚弱无力,在绮礼看到璃正神甫的同时,代行者千锤百炼的眼力就已经看见洞穿神甫背后的弹孔与地上的血迹。

    绮礼觉得好像头脑完全麻痺,就这样带着这种感觉仔细检查父亲的尸首。

    卷起修道服的右手袖子,确认刻印在手腕上托管令咒的数目。

    “没有,这怎么可能?”

    绮礼又一次惊呼出声。

    他是知道的,父亲的托管令咒有强力的圣言保护,没有本人许可,几乎不可能被魔术剥离。但是现在,这些令咒居然全部消失了,绮礼怎么能不惊讶。

    惊讶过后,绮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检查。

    右手完好无损,没有魔术痕迹,也没有其他的异常,证明这个令咒是通过正常的方式摘除——那么是璃正主动赠予了?

    父亲愿意主动赠予令咒的对象只有老师远坂时臣一人,但如果是老师,不可能会杀了父亲,那个人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这么做。而且,就算他真的想杀死父亲,也不会用枪,而是用魔术——三年的学习,绮礼对时臣非常了解,不会出错。

    那是怎么回事?除了父亲本人,还有其他人知道那句“圣言”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绮礼继续检查父亲的尸体。

    绮礼抬起父亲的右手,发现在右手指尖上沾附着与出血不同的血迹,这是摩擦的痕迹。璃正神父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血液沾在手指上,涂抹在什麽地方。

    既然察觉到这件事,只要稍微一找就能轻易找到血迹文字。

    在地板上留着以斑驳笔触书写的赤红色遗言“jn424”——如果与宗教信仰无缘的话,或许会以为这是一段意义不明的暗号。但是绮礼继承璃正虔诚的信仰之心,对他来说,这句遗言代表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约翰福音》第四章第二十四节,这恐怕就是那句“圣言”了,也是父亲临终想要托付给儿子的遗产与信任,希望儿子能够继承他监督者的身份与责任。

    但是——这个暗号却被其他人破解了。

    绮礼若有所思地拿起父亲手边的《圣经》,有了这个,即使是与教会不相干的人也有可能破解这段暗号,毕竟《约翰福音》的知名度并不低。

    父亲大意了吗?一直带在身边的《圣经》却成了凶手破解“圣言”的工具。

    不,不一定是凶手。

    如果凶手没有离开,父亲不一定会留下暗号,就算要留也不一定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暗号。

    或许是凶手离开后,又有人到教会来拜访父亲,结果发现父亲已经身亡,通过暗号破解了“圣言”转移了令咒。

    对,这样就能说得通了,Caster已经死了,Saber、Lancer、Rider、Assassin的御主都有可能来拜访父亲,取得承诺的额外令咒。

    杀死父亲的凶手可能是其中之一,也有可能是没有参战的Berserker的御主。

    得出结论的大脑,松弛下来,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绮礼的眼眶中滑落,让他感到无比的愕然。

    看到父亲的尸体,感受到父亲的遗志而落泪……对一个人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吧。但是绮礼这时候却好像在万丈深渊旁边一脚踩空似的,陷入近乎恐惧的混乱情绪当中。

    绝对不可以直视——内心的声音严肃地告诫自己。

    言峰绮礼,你绝对不可以理解,也不可以认同现在内心涌起的这股感情。那是因为——

    眼泪,他最后一次流泪是在什么时候。

    没错,就是在那难忘的三年前,逝去的妻子用手捧起滑落的泪水,说道“你爱着我呢”。

    就在绮礼努力抗拒不断涌上心头的回忆时,一股莫名的,与回忆中的情感截然不同的冲动涌上了他的心头。

    饥饿!

    干渴!

    冲动!

    伴随着触目的红色悄无声息地侵袭着绮礼的理智。

    仿佛是饿了很多天没吃饭的人。

    仿佛是渴了很多天都没喝水的人。

    仿佛是禁欲了很多天的人。

    红色的血液正在散发着异样的,难以抗拒的诱惑,如同浪潮一般拍打着绮礼的心灵与常识的防线。

    又是这个,和在Caster工房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血液会吸引我?

    为什么我会对血液感到渴望?

    人类,怎么会对同类的血液?

    难道,这就是吉尔伽美什说的我的异常吗?

    那么为什么以前没有过这样的冲动呢?

    脑中的思考没有影响手的动作,手颤抖着——夺去过许多生命都不曾颤抖的手现在颤抖着——伸向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不能!

    不能!

    不能!

    理智不停地在提醒。

    但是,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

    想要!

    想要!

    想要!

    绮礼觉得自己的身体分成两个部分,肉体的渴望和理智的灵魂。

    两者不断地较量,手在血迹边上下移动,就像是一个疯病发作的病人。

    或许,某位圣人所说的与心中的恶魔战斗就是这个意思吧。

    或许,等我战胜了这个恶魔,我就会变成正常人?

    又或许,我会彻底被恶魔同化,堕落为魔鬼?

    挣扎着。

    斗争着。

    绮礼没有放弃。

    他在抵抗,他在努力,神的信徒不能输给恶魔的诱惑。

    ......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对血液的渴望与冲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空虚。

    绮礼默默地注视着父亲的冰冷尸体,心中一片死寂,如同野火烧尽的荒原。

    “……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绮礼口中忽然唱出每天祈祷而习惯的主祷文,似是在为父亲祈福,又似是在在忏悔。

    “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伴随着十字圣号在额头,胸口,左肩,右肩落下,泪水背后的深意,莫名其妙的冲动都被封存。

    ......

    在遥远的西方,一座沉寂了数百年的古城之中。

    一双鲜红的眸子突然睁开,无与伦比的金色光芒从瞳孔中透出,又在下一秒归于沉寂,那双鲜红的眼眸也随后合上。

    古城再度被黑暗笼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一百五章 最后的权威

    “你这无能家伙!只会说大话的废物!”

    对于迎头痛骂,Lancer只有低着头,默默地忍受。

    “只有这么一点的时间,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哼,这样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骑士道!”

    肯尼斯骂得唾沫横飞,可是比起对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的Lancer,肯尼斯心中更加的焦急和气愤。得到新的令咒的他正得意洋洋,然而现实却又一次将他打入冰冷的深渊,索拉失踪,只有Lancer一脸黯然地回到他的身边。

    “虽然只是暂时的替代者,索拉仍然是你的御主!连御主都无法保护,要你这个从者有什么用?你竟然还敢一个人厚着脸皮回来!”

    “……实在非常汗颜。”

    Lancer无力地摇摇头。与生俱来的美貌因为悲痛而扭曲,诉说着他同样也对事情演变成如此悔恨的状况感到懊悔。

    “恕我无礼,吾主……我和索拉夫人没有正式的契约关系,无法察觉彼此的气息……”

    “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小心谨慎吧。”

    肯尼斯无情地大喝一声,打断了从者的辩白。

    在通常的情况下,御主与从者经由契约联系在一起,只要有其中一方陷入危机,另一方就会藉由气息感觉到。

    但是这次的状况,Lancer与索拉并没有按照契约魔术的规则缔结正式的契约,就这样直接出战。Lancer对肯尼斯效忠的执着反而害了他。

    等到Lancer结束战斗回到冬木中心大厦,索拉已经不见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索拉还活着,支撑着Lancer现界与活动的魔力,依然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身体。

    如果是其他从者,也许可以通过魔力供给的途径来感知她所在的大致方位。但是很不幸地,Lancer缔结的契约是契约者与魔力供应者分开的特殊契约,与魔力供应者的联系很弱。就算可以推测索拉还活着,Lancer也不知道魔力究竟是从哪里输送过来的。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在新都寻找只是徒劳无功,最后,他只好一个人回来。

    “啊啊,索拉……我果然不应该把令咒交给她的……魔术战斗对她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没有彻劝谏到底,在下迪卢木多也有责任。可是索拉夫人之所以那样决断,也是因为她盼望着肯尼斯大人您能够东山再起。这样的话请无论如何一定要——”

    肯尼斯因为忌妒而混浊的昏暗眼神看着Lancer。

    “你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别装傻了,Lancer,一定是你从旁怂恿索拉的吧?”

    “什……属下绝不可能那么做……”

    “真的和传说一样,就算是对主君的未婚妻,还是难以克制地使用了魅惑。”

    低着头跪在地上的Lancer双肩激烈地颤抖。

    “——吾主,请您收回那句话——”

    “哼,被我说中了吗?忍受不住怒气吗?这么说你是打算朝我露出你凶恶的真面目了?”

    肯尼斯继续对压抑自身激动情绪的英灵冷嘲热讽。

    “你可终于露出马脚了。嘴上说着发誓效忠,不求回报,其实只是一只被欲求驱使的野兽。摆出一脸骄傲的样子谈什么骑士道,你以为能骗得了我肯尼斯的双眼吗?”

    “肯尼斯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了解?”

    Lancer辩白的声音几近哽咽。

    “我只是、只是想要捍卫自己的荣誉!只是想要和您一起打一场荣耀的战争!吾主啊,为什么您就是不明白骑士的心!?”

    “别说得好像真的一样,Servant!”

    肯尼斯冷酷无情呵斥Lancer,无视他的倾诉。他对Lancer的疑心与不满在此时终于超过临界点。

    “Servant,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靠着魔术才得以现身的影子!你所谓的荣誉与尊严也只是亡魂的呓语。竟然还敢自不量力地对主人说教!”

    “!!!”

    英灵遭受折辱而沉默的样子让肯尼斯感受到了施虐的喜悦。魔术师故意把自己再次获得的令咒推到Lancer的面前,大声嘲弄着。

    “如果觉得不甘心的话,就用你一直夸耀的荣耀来对抗抗我的令咒啊。哼哼,办不到吧?因为从者就是这样的傀儡啊。”

    “……肯尼斯…大人……”

    面对狂笑不已的肯尼斯,Lancer什么都没反驳,仍然低垂着头。颓然垂下的双肩与望着地面的空洞双眸已经丧失往日舞动双枪,力抗众位英雄的豪气。

    就在肯尼斯享受着变(和谐)态的喜悦,Lancer心如死灰之际,空空荡荡的厂房中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啊啊,真是看不下去了,Lancer,我要是你,一定一枪捅了这货。”

    肯尼斯面色骤变,Lancer下意识地具现出双枪,就要护在御主身前。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发现自己御主的脖子上多了一把紫色的太刀。

    阴影的主宰,魔境的女王就这么拿着刀出现在肯尼斯的身边。而她的御主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窗台,对着Lancer与肯尼斯微笑。

    Lancer握紧双枪,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问:“Assassin,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有点后悔,后悔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里救了你的御主。”斯卡哈冰冷的视线,让肯尼斯感到毛骨悚然,“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当时就该一刀杀了他。”

    “是我的错。”慎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从窗台上跃下,一步一步走近,“我想当然的以为他还有着传统贵族应有的风度和品行,没想到被现实打击后会沦落成这样一个废物,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女王陛下,要是我对你说那样的话,你会一枪捅死我吗?”

    “不会。我只会让你半年都下不了床。”

    斯卡哈的回答,让慎二进入了和肯尼斯一样的状态。

    “呃,那你还是捅死我吧。呐,我说Lancer,要不我就在这里了结了这货,帮你解脱怎么样?”

    “不,千万不要,Assassin的御主。”Lancer放下枪,恳求道,“他是我迪卢木多效忠的主君,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今生只会效忠他一个主君,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会把你视为仇敌。”

    “别这么死板嘛。”慎二量出“神枪弓刀”,魔力凝结的刀刃在肯尼斯的脸上来回摩擦,“生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也该醒悟了吧——中国有句古话叫‘良禽择木而栖’,你这样的人应该跟随更加英明的主君,你看Saber怎么样?你是高洁的骑士,她是高洁的骑士王,不是很好的主与臣吗?”

    “不要再说了,Assassin的御主,那是对我的侮辱!”

    Lancer意志坚定,毫无动摇。

    “主君有错,臣子可以劝谏,可以悲伤,但绝不会背弃主君。”

    “哪怕芬恩以阴谋陷害与你,也不后悔?”

    “不悔!”

    “哪怕,你现在的御主命令你自杀?”

    “这...”Lancer咬了咬牙,依旧吐出两字,“不悔!”

    “愚蠢,愚不可及。”

    慎二感到一阵抓狂,连大招都祭出来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沦落到那个境地才会后悔吗?

    “这就是真正的骑士道,这就是真正的骑士啊。”斯卡哈对着慎二使个眼色,她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让人钦佩,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看到那样的结局。

    “骑士,骑士道...”慎二会意,感叹着接过斯卡哈的位置,“虽然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时代不同了,Lancer,现在的人不会讲什么骑士道,这就是你和你的御主最大的分歧。他理解的你的效忠,就是完全听令于他,不得违背。你呢,则是以骑士主君的标准要求着你的御主,要是能在一开始就说清楚,或许会好一些——不,也不是,以Lord艾尔梅洛伊自负偏执的性格,也听不进你的话,对吧,肯主任!”

    说到最后,慎二刀口一歪,割破了肯尼斯的表皮,吓得肯尼斯连声说“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说,肯主任,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令咒只有三道?如果按照你的想法,为什么不用更多的令咒抹去从者的主观性,把他们完全变成傀儡呢?我想很多像你这样骄傲自负的魔术师都有同样的想法吧。”

    “这...”肯尼斯当然想过,却没有得到答案。

    “我来告诉你吧。所谓英灵,不管平生为善还是为恶,不管后世如何评价,他们生前都是一方豪杰,他们的器量,他们的灵魂远比普通人要高的多,这样的存在,即使沦为从者,也不是任你搓圆捏扁,他们不是傀儡!他们是与御主并肩作战的战友!历史上,每一个妄图把英灵们当做傀儡的御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从你把他们当做工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的失败。”

    慎二的话让肯尼斯脸色苍白,不知道是真的有所触动,还是受到了惊吓。不过慎二并不在乎肯尼斯的态度,他今夜来此只是为了完成与斯卡哈的约定,给迪卢木多一个相对圆满的落幕。

    “不妨告诉你,你的未婚妻索拉是我派人从新都中心大顶楼掳走的——当然,是在Caster死亡之后,我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多说一句,Assassin救你的时候在你的身上留下了印记,这几天你们在做什么我们一清二楚。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一句,Lancer对索拉小姐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不管你信不信。”

    “Assassin的御主,你......”Lancer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怨恨。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肯尼斯,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现在杀了你,然后命令我的人杀了索拉小姐,让你们彻底退场。要么,你用你的令咒对Lancer下令,让他和我的Assassin战斗,只要Lancer赢了,我就放人。我给你十秒钟时间选择,十秒钟后没有答案,我就默认你选第一个——”

    不等慎二读秒,肯尼斯立刻给出了答案,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我选,我选第二个,但如果你反悔了——”

    “你傻的吗?”慎二鄙视地看着肯尼斯,“这场战斗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如果Assassin活着,你就没然后了。如果Lancer活着,你认为我能打得过从者吗?别废话,快下令——”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肯尼斯惋惜地抚摸着刚到手没几个小时的令咒,以Lancer之主的身分发动最后一次的权威。

    “以令咒下令,Lancer,杀死Assassin!”

    “遵命,我的主人!”

    第一次,被召唤出来第一次,Lancer以自己的意志全盘接受了这道令咒。

    红与黄的双枪如同两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第一百六章 死斗

    这一场凯尔特英雄之间的内战。

    这是一场枪术大师之间的对决。

    一方是有着“举世无双”之称骑士迪卢木多。

    另一方是以人类之身踏足神域,弑杀过复数神灵的魔境女王斯卡哈。

    激凸的魔力震撼着大气。

    交互的枪锋灼热了寒冷的冬夜。

    每一次进足踏步都穿破地面。

    每一道挥空的风压都有墙面倒塌。

    而处于碰撞中央的两人的身影,无论是慎二还是肯尼斯都难以捕捉。

    Lancer在七大职介中被评为最速的职介,而真名为迪卢木多的从者也没有辜负这个职介,他的敏捷属性是本次圣杯战争中的最高——A+。

    不过,这个最高并是不唯一,还有一人也拥有着和Lancer同样的速度,她就是迪卢木多此刻的对手,以Assassin职介现界的斯卡哈。

    两名同样达到从者速度极限强者的生死之战,会有这样景象也就不难理解了。

    朔风低鸣。

    违反这个世界物理法则的暴行让大气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无人的废弃工厂笼罩在狂乱肆虐的风压之中,遭受到无情的蹂躏,渐渐被破坏殆尽。

    五分钟,仅仅过了五分钟,被肯尼斯选作据点的钢筋水泥结构的厂房轰然倒塌。

    导致这一切的两只人形怪兽却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废墟之上对峙。

    斯卡哈随手挽了一个枪花,嘴角露出一丝侵略性十足的笑容。

    “费奥纳骑士团首屈一指的骑士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没有那个悲剧的话,你迟早能掌握‘神域之击’。”

    迪卢木多以类似的笑容回应,很难想象温文尔雅的他会露出这种狂气,甚至带着点狰狞的笑容。

    “过奖了,魔境的女王,和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锻炼到极致,足以弑杀神明的枪技,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如果你和我同样是枪兵,我已经受伤,或者死在你的枪下了吧。”

    “不必谦虚,迪卢木多。”斯卡哈微微摇头,“你我都知道,战士的强弱不能只看技量,本身的素质也是重要的部分,强就是强,没有借口,更没有如果。”

    要评价一名战士的强弱,需要从心、技、体,三个方面来综合判断。

    “心”,两人都是身经百战,都已抱着必杀的决心,心无旁骛,无分高下。

    而“体”,无疑是以Lancer职介现界迪卢木多占有相当的优势。

    但斯卡哈从公元前磨炼至今的“技”很好地弥补了属性上的劣势,总的来说,两人势均力敌。

    迪卢木多欣然点头,这个道理他当然懂,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这位大前辈的正体还在影之国内,否则他就可以见识到真正的“弑神之枪”,那是每一位习练枪术的战士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斯卡哈又何尝不觉得惋惜?传说中的迪卢木多是双剑、双枪、一刀,只有双枪根本展现不出迪卢木多的真正实力。

    不过这样的念头,在心中刚一升起,就被两人不约而同地抛到脑后,因为这根本没有意义,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去思考如何获得胜利。

    “再来!”

    “好!”

    然后,同样以枪对敌的两人同时踏前一步,散发出几乎是化作实质的气势。就算隔了几十米,慎二和肯尼斯依然能感到脸上被锋锐之物剐蹭的疼痛。

    接踵而来的交锋更加的直接而激烈,更加的精简而凄厉。

    经过了五分钟的试探,两名枪术大师已经对彼此的枪术有了深刻的认知。

    不需要相互试探,更不需要有所保留,只需要倾尽全力,将对手杀死。

    更强,更快,更凌厉。

    两人不断地挥舞手中的兵器,展开一招一式,一来一往地激烈攻防战。

    迪卢木多的长枪势大力沉,短枪诡谲多变,一长一短配合默契。

    斯卡哈虽只有一杆枪,但在她手中,这把枪好似充满了灵性,无论是枪尖枪锋,还是枪身枪柄,每一个部位都衍生出无穷的可能性,攻防切换,流畅自如。

    交错纠缠,难分难舍的三把魔枪撞出千百点火星,绽放出缭乱狂花。

    以超人力道与速度操使的传说宝具彼此冲突,速度甚至突破了音速。

    不知道过了十回合还是一百回合。

    斯卡哈的腰间被带出了伤口。

    迪卢木多的胸口绽放出血花。

    肉体的负伤不仅没有减缓两人的攻势,反而使战局更加的凶险。就像是两头负伤的野兽,彻底激发出了凶性。

    此时此刻,就算是御主以令咒命令两人休战,也难以压下战意沸腾的两位英雄。

    眉心,咽喉,心脏,哪里致命,枪就瞄准哪里。

    不停刺出的枪,连一丝空隙都看不见。

    高速的突刺,连残像都不曾留下。

    两人在极小的范围内快速疾走,一个呼吸之间释放出数十乃至上百次的攻击。

    只要哪一方有一点点跟不上节奏,就是死神降临。

    不断有鲜血从两名从者的身上滴落,或许是手臂,或许是大腿,又或许是后背,甚至还有脸颊。

    在这样快节奏的战斗中,斯卡哈没有解放宝具真名的空隙,迪卢木多红黄蔷薇的特效也得不到发挥。

    不使用魔术的白刃战没有魔力给红蔷薇切断,而只有一人能够活着的前提也让黄蔷薇“伤口无法愈合”的诅咒失去了作用——战斗中没有时间治疗,双方对等,等战斗结束,如果斯卡哈死了,也就没有治疗的必要;如果迪卢木多死了,诅咒自然解除。

    这既是两人刻意选择的策略,也是两人共同的默契——不使用宝具,只以枪术分胜负。

    两人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那醒目的红将青色的皮甲和黑色的紧身衣染成了同样的颜色。

    突然,“铛啷”一声,一把玫瑰般艳丽长枪掉落在地——迪卢木多的失去了红蔷薇。

    这是斯卡哈独创的技巧,从只有直线的突刺,一变而为对迪卢木多手腕的横扫。

    这是迪卢木多无法躲开的一击,红蔷薇是长枪,变化远不如短枪迅速,虽然斯卡哈临时变招,枪上传来的力道并不大,但这一击的落点很准,迪卢木多被伤到了神经,导致他右手使不上力,握不住红蔷薇,就像他在几天前刺伤Saber的那样。

    与几天前不同的是,迪卢木多没有因为被废去一只手而焦躁或是痛苦,反而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PS:明日12点正式上架,三更,因为答应过本书第一位盟主上架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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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章 迪卢木多的结局

    迪卢木多是双枪使,失去了红蔷薇还有黄蔷薇,而且长度不到一米的黄蔷薇比红蔷薇速度要快得多。

    而此时此刻,打落了红蔷薇的斯卡哈已是强弩之末,已经来不及阻止迪卢木多以黄蔷薇发动的必杀一击。

    没有胜利的宣言,也没有什么激发气势的呼喝,迪卢木多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了左手,倾注在了黄蔷薇之上。

    这一枪,是他被召唤到现代所刺出的最速的一枪,他坚信这一枪可以为他带来胜利。

    迪卢木多的视野因为超越极限的速度,断成了类似电影胶片的一帧一帧。

    近了,更近了。

    每过一帧,他的黄蔷薇离对手的心脏就更近一些。

    眼中只有目标的迪卢木多没有看见斯卡哈的嘴角和他挂着相似的笑意,没有看见斯卡哈在红蔷薇脱手的瞬间就松开了持枪的左手,更没有看见环绕在这只左手周围的正在凝聚成实体的灵子。

    就在黄蔷薇离斯卡哈的心口还有不到十厘米的时候,迪卢木多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疼痛。

    这疼痛是如此的剧烈,让迪卢木多英俊的脸庞扭曲,原本坚定的步伐因此变形,志在必得的一击就此中断。

    带着些疑惑,带着些黯然地低头看去,只见斯卡哈左手握着一柄红枪洞穿了自己的心口,而她的右手赫然握着一把一模一样的魔枪。

    “忘了告诉你,我也是双枪使。”魔境之女王,站立于所有枪使顶端的斯卡哈淡淡地说道。

    “是嘛...”

    迪卢木多的脸上的疑惑归于释然,黯淡又重新转为平静,左手一软,黄蔷薇从手中滑落。

    “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魔境的女王果然名不虚传。”

    “你也一样,‘光辉之貌’迪卢木多,真是一场不错的决斗,我很高兴能和你一战。”

    斯卡哈放开武器,伸手扶住受到致命伤害,站都站不稳的迪卢木多。

    “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他们一定会很嫉妒吧。”

    迪卢木多口中的“他们”正是他的同伴,费奥纳骑士团战友们。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你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让我的御主下这样的命令,让我以一个骑士的方式战斗,保全我的荣耀....你...和你的御主不是骑士,明明不需要这样做,明明可以用更加简单的方式获得胜利?为什么?”

    迪卢木多嘴里咳出的血液滴落在斯卡哈的手臂上,斯卡哈不仅不介意,还用仅剩的魔力施展魔术,缓解迪卢木多的痛苦。

    “答案,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一流的战士,我不希望你这样的出色的战士用那样悲惨的方式落幕。”

    “悲惨的落幕...”迪卢木多吃力地喘了口气,“你已经看到了我的未来吗?”

    斯卡哈轻轻“嗯”了一声:“那是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的结局。而且,治疗Saber的手臂,破坏你和Saber约定的人是我,所以,我决定代替Saber和你对决。”

    “你的御主...”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我只负责和你战斗,并且以战士的荣誉保证要获得胜利。”

    斯卡哈侧过头,用启明星还要闪亮的红色眼眸看着自己的御主,仿佛再说——我完成了我的承诺。

    慎二眯着眼睛,微笑以对。

    是的,以战士之名保证获得胜利就是慎二要的承诺,答应了这一条,慎二才敢实行这个计划。如果斯卡哈不答应,那么即使Lancer的下场再惨十倍,他也不会实施这个计划。以战士之名保证,就意味着斯卡哈会全力以赴,慎二对这样的斯卡哈充满自信。

    万一失败?

    不可能的。

    慎二知道有一个技能叫“心眼”,这个技能也可以用“魔境的睿智”取得,常驻;

    慎二知道有一个技能叫“重摆架势”,这个技能可以用“魔境的睿智”取得,瞬发;

    不够?

    慎二还知道“GáeBolgAlternative”的另一种用法;

    慎二还知道迪卢木多的幸运只有E,而斯卡哈的幸运是D。

    这都能输,斯卡哈也就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死。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一幕落在迪卢木多的眼里,引出一声带着血丝的叹息。

    “真是一个好御主,真的很羡慕你。”

    “后悔了吗?”斯卡哈架起迪卢木多,走向两名御主。

    “怎么会?虽然你的御主很出色,但我并不后悔向肯尼斯大人宣誓效忠。”

    听到迪卢木多的话,慎二松开架在肯尼斯脖子上的“神枪弓刀”,用力拍了下后者的肩膀。

    “听到没有,肯主任?”

    “Lancer.....”

    看着遍体鳞伤,至死不悔的迪卢木多,偏执、骄傲的肯尼斯似乎真的有所触动,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从者,嗫喏着。

    “对...对不起,我......”

    “不需要道歉,肯尼斯大人。”

    迪卢木多离开斯卡哈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跪倒在肯尼斯脚边。

    “您是我的主君,我是您的骑士。”

    迪卢木多的身体已经开始变淡,越来越多的灵子从他的体内抽离,Lancer的容器已经到了极限。

    “肯尼斯大人,请原谅我不能再继续追随您了,希望您的身体早日康复,希望您和索拉夫人能够幸福。”

    “Lancer......”

    迪卢木多发自内心地祝福,让肯尼斯眼眶微微发红,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自己的从者,却发现灵子从他的指缝间流过,他再也触碰不到这位忠心耿耿的骑士。

    Lancer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并肩站立的斯卡哈和慎二。

    “Assassin的御主,还有女王陛下,这是一个骑士最后的请求,希望你们能放肯尼斯大人和索拉夫人一条生路。”

    “只要他们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慎二按照骑士的礼仪一锤胸口,郑重承诺。

    “多谢你们了。”

    迪卢木多的身体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御主,留下最后的告别。

    “骑士迪卢木多·奥迪纳就此退场,再见了,我的主君。”

    与初见时一样的表情彻底消失,最后的灵子闪着光随着冷风飘向天边。

    天边,泛起一丝微微的亮光,黑夜即将结束,黎明很快就会到来。

    青色的灵子最终融入天边的微光中,留下一抹夜明前的琉璃色。

    “再见,迪卢木多·奥迪纳,希望你满意这个结局。”

    慎二低下头,斯卡哈抬头远眺,用这样的方式为这位高洁的骑士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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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又到了这个时候,30万字,该上架了,有些话奸少觉得应该叨一叨。

    奸少也算是起点二次元区的老人了,两年半以前刚来的时候,这里还叫同人区,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边缘小区,没有签约,更没有上架,会在这里写文的都是凭借着兴趣和爱。

    那个时候,因为是爱好,所以完全由着作者的性子来,想更就更,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崩了就崩了,切了就切了。或许是奸少有一点强迫症吧,不管有没有收益,奸少一直更新稳定,即使剧情不那么精彩,也获得了一批支持者,在此要先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后来,同人区改革了,改成二次元区了,可以签约上架了,奸少的心也跟着有点痒痒了。

    第一本书《黎爷的轨迹》,130万签约,130多万上架,那会儿也没什么想法,觉得有人看有收益就挺好,挣点外快和朋友去烧烤烧烤也不错嘛。

    后来发现写书的收益居然还不错,现实也出了点问题,奸少开始把重心移到了写书上,从原本的一天2500,加到3000,最后加到4000,直至今日,稳定下来。

    第一本书是奸少的一个起步,奸少从中学会了很多,也吃了不少亏,而这些都在第二本,也就是这本《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中得到了体现,老书友们应该能看出奸少的成长。

    奸少会再接再厉,继续成长,继续努力,为大家奉上更好的作品,但这需要动力,也就是大家的支持。

    在这个物价飞涨的社会,唯有小说的订阅价格没有不变,千字五分,两千字一毛,真的很便宜。这一毛中,奸少可以拿到五分,而为了这五分奸少需要花费两个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一听可乐的钱,可以订阅20章,奸少四十个小时的努力(或许还不止)。

    任何人都想自己的付出可以获得回报,奸少从不讳言这一点,因为现在的生存确实不容易。

    希望上架后,恳请大家支持正版,订阅正版,在这里先谢谢大家。

    上架的时间中午十二点,如果系统有延迟就推后一些,但不会太多。

    上架当日,三更打底,加更规则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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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至于月票,当然要求,不过奸少对上榜没有多少自信,这个月就先看看,如果能争一争,奸少会补上相应的规则。

    那么就说到这里,奸少去为上架做最后的准备,希望从十二点开始,书友们用订阅月票打赏收藏推荐票砸死奸少吧。

第一百零八章 青云剑

    慎二又缩回了自己的家,当起了宅男。

    斯卡哈在和Lancer的战斗中受伤不轻,即使有卢恩魔术治疗,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而慎二同样需要时间来处理一些问题。

    首先是Berserker带回来的四件宝具。

    根据斯卡哈的慧眼判断,四件宝具的等级和性质和慎二此前分析的一样,不需要真名解放也可以发挥威力。不过四件宝具的类型与慎二设想的有些差距,每一件都不相同。看来吉尔伽美什在投射宝具时不是随便乱丢,而是有选择的,有计划的。

    这四件宝具是两把剑,两把枪。当然,这个剑和枪只是大致划分,正确的说是长刃短柄的短兵器和长柄短刃的长兵器。

    严格划分起来,只有两件宝具真正符合剑和枪的标准。

    四件宝具中,慎二最中意的就是"剑",真正的剑。剑身笔直、清亮,显示出不凡的质地。剑没有开刃,剑脊长度约为55cm,剑柄长度约为15cm,剑身宽度约为5cm,以现代的标准,这只能算是短剑,但在古代,尤其是春秋战国以前,这就是剑的标准样式。

    毫无疑问,这是一把标准的古剑,朝代比春秋战国更加古老,那是中华大地上神话还未消退的年代。

    怎么知道的?因为剑身中央篆刻有古老的文字,据斯卡哈所说,这是东方最古老的文字,是华夏文明的起源,由先圣仓颉所创造的文字,每一个文字都蕴含着着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可以说是东方版本的"原初卢恩"。

    剑身上一共篆刻有四枚古老的文字,以十字的标记分开,每一个古文字占据一格。斯卡哈虽然没有得到东方古文字的传承,但她有着"原初卢恩"的经验,很快就根据文字的散逸出的力量,判断出了文字的含义。

    四个字分别对应地,水,火,风,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这都是神秘学构筑世界的基础理论。

    古剑,地水火风的四字符文,慎二本能地想到了一把东方神话中有名的宝剑。这把宝剑在很多神话志怪故事中都有出现,其中最有名的当属《西游记》和《封神演义》,它就是魔家四将之首魔礼青,也是后来四大天王之一的增长天王的招牌宝贝(具)——青云剑。

    在东方神话中,魔礼青当然算不上什么大神,手中的宝贝也算不上一流,但正因如此,才有可能被吉尔伽美什毫不心疼地随手丢出并放弃。

    越想越有可能,慎二翻转从兰斯洛特手中接过的宝剑,发现剑身背面的铭文也正好是三个字,而从上到下第一个字正好和现代文字有几分相似,第二个、第三个字慎二虽然不认识,但中华的古文字起源于象形文字,所谓象形就是由图画演变而来,而这这两个古文字看上去也确实像云和剑——不知道是真的像,还是慎二先入为主所致。

    不管是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

    东方神话中的宝贝很少有需要真名解放的,它们大多有着"祭起"这样独特的使用方式。根据型月的世界观分析,这个"祭起"很有可能就是注入魔力。

    这么想着的慎二,按住"地水火风"的篆刻,注入自己的魔力,然后——

    宝剑当空悬浮,代表"风"的文字光华一闪,一道黑色的旋风呼啸而出,吹得慎二头发散乱。

    此时的慎二早已忘了整理头发,只知道抓着宝剑傻笑。

    "嘿嘿嘿,哈哈哈。"的笑声,眼歪嘴斜的样子引得雁夜翻起了白眼,斯卡哈则更加直接,一巴掌拍在弟子的脑门上。

    "有什么好笑的,知道剑的来历就赶紧说。"

    "哦,哦。"慎二摸了摸脑门,"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应该就是东方神话中的'青云剑';了,剑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风,按照《封神演义》的描述应该是属于对军宝具,但中华系统的宝具大多有着很高的泛用性,既能拿来对人,也能拿来对军,还能拿来攻城,属于性价比非常高的宝具——叔叔,让兰斯洛特正式把所有权让渡给我试试。"

    雁夜在斯卡哈鉴定宝具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慎二的打算,正要答应,却听斯卡哈说道:"不用让渡了,你随时可以取得'青云剑';的所有权。"

    "诶?"叔侄俩一愣,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因为Archer在投射宝具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宝具的所有权,而Berserker以'骑士不死于徒手';所取得的宝具所有权只有拿在手上时有效,他把'青云剑';交给你的时候依旧是无主的状态。"

    兰斯洛特因为"狂化"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所以雁夜无法问清自家从者宝具的细节,直到斯卡哈看出其中的奥秘,并作出解说。

    "慎二,你试着将宝具变为灵子,完成了这个过程,你就正式取得了'青云剑';的所有权。"

    听到斯卡哈的话,慎二依照操控"猎蛇之镰"的方式尝试着解除"青云剑"的实体。

    下一秒,"青云剑"从慎二手中消失,几秒钟后又转为实体。

    如此循环几次,慎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斯卡哈:

    "师匠,小樱和叔叔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拥有宝具呢?那样的话,他们的安全就更加有保障了。"

    "很遗憾,不能。"斯卡哈摇了摇头,"宝具是英灵,或者说类似英灵的存在的一部分,不是这样的存在,无法在灵子和实体间自由转换,并发挥出对应的威力。即使是我,如果不是以从者之身现界,也只能拥有媲美宝具的武器,而不是英灵的'宝具';。"

    "你通过'降灵';的方式取得了宝具,属于连我都没有见过的特例,你已经拥有了英灵独有的灵子变换方面的能力,而他们没有。"

    "况且,刚才的过程也可以视作Archer对你进行宝具转让,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慎二遗憾地叹了口气。仔细想想也是,转让本就是一方放弃所有权,另一方取得所有权。

    雁夜却反过来安慰慎二:"没关系,我已经有了新的礼装,已经足够了,就算得到了宝具,也不一定能能承受这个消耗。"

    "消耗方面不用担心,这几件宝具对魔力的需求不大。"不知名的短柄宝具在斯卡哈手中打了个转,"你和小樱没问题的。"

    "这样啊..."雁夜点头的动作突然一顿,"等等,师匠,你的意思是。"

    "我说的是你没法像慎二那样拥有宝具,可没说你们不能使用。"

    置身于世界外侧得到的睿智从那双红色的眼眸中满溢而出,那是名副其实的魔境的睿智。

    PS:中华宝具,准确的说应该宝贝(封神演义中的说法,修仙小说中一般用法宝指代)泛用性真不是一般的强啊,最典型的的例子就是吕布的"军神五兵"。

第一百零九章 另外三件宝具

    宝具的所有权之所以重要,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灵子化,这不仅是保存和携带的方便,也有定位以及一定范围内回收等一系列便利的功能,大体可以理解为游戏里的与主人绑定,不会丢失的属性。

    第二,真名解放,没有宝具所有权的人无法解放宝具的真名,释放出宝具的真正威能。

    顺带一提,大部分宝具的所有权都是唯一的,只有少部分和多名英雄有关的宝具所有权并不唯一。比如库丘林手中的魔枪"GáeBolg",这把枪本来就是由斯卡哈打造并授予弟子的,如果斯卡哈拿到了这把枪,不需要库丘林许可,便可使用自如。

    不过,如果不考虑灵子化的携带和真名解放,只是使用,那就不存在任何问题。毕竟大多数宝具上也没有加上"密码锁",密码不对连拿都拿不了。

    只要能拿起来,自然能用。而被兰斯洛特带回来的四件宝具,又是不需要真名解放也能发挥威力的类型,在雁夜手中发挥出的威力和在吉尔伽美什手中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听了斯卡哈的解释,慎二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就是说,只要我允许,只要解决了携带的问题,有没有宝具的所有权都一样,是吗?"

    "是的。"斯卡哈点了点头,"还要加上一点,宝具的供魔。宝具的本质和从者是一样的,都是灵魂的物质化,这需要消耗魔力。"

    "但是从者的魔力不一定要御主来提供,所以师匠你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你可是最高位的魔术师啊,无论是在神代还是在现代。"慎二半是自信,半是讨好地笑着。

    斯卡哈微微摇头:"如果只是最高位的魔术师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包括我在内,毕竟这已经是牵涉到了魔法的领域。不过以从者身份现界,亲自体验过'灵魂物质化';的奇迹后,倒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在那之前,要先决定宝具由谁来使用,这件给谁?"

    "这是...?"慎二和雁夜同时将目光定格在斯卡哈手中的黄金宝具之上。

    这是一件长度比"青云剑"还要短的宝具,造型和剑有些类似,但主体并没有剑那么扁平,而是一个几乎标准的圆锥体,圆锥体的底部均匀地分布着三个环装挂耳,挂耳汇聚于一点,和造型精美的尾托共同夹住起一颗黑色的珍珠,珍珠内部不是固态,而是介于液态与气态之间,不断变换,仿佛夏日天空中翻滚的雷云。

    "这是'雷帝';'雨神';因陀罗使用过的法器'因陀罗之雷';。"

    斯卡哈说着将法器交到慎二手中。不经意间,慎二触碰到了法器尾部的黑珍珠,一缕细碎的电流电的他身体发麻。

    相传这是将因陀罗用来攻击的雷电具现化而成之物,因陀罗曾以这件法器打倒了魔龙弗栗多(Vritra),拥有对魔的特效,也是四件宝具中等级最高的一件,达到了B+,而"青云剑"只有C+。

    慎二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将"因陀罗之雷"收起,又具限出"青云剑"交到斯卡哈手里。

    "还是给我吧,'因陀罗之雷';虽然破坏力巨大,但作为护身兵器,实用性太低了,还不如给我当成手雷丢,这才是真的'手里的雷';。'青云剑';给羽丝缇萨,她缺乏群攻手段。"

    虽然慎二很喜欢"青云剑",但为了他所重视的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

    "身下的两件呢?"

    "剩下的两件我只能看出来历和大体的功效,不知道真名。"

    斯卡哈一边说,一边拿起第三件宝具。这是一根以金黄和宝蓝为主色调的手杖,总长约120厘米,末梢分叉,顶端类似一个弯曲的T型。

    "这应该是古埃及法老的权标,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权杖,权标上带有治愈与净化之力,能够有效的克制魔物。埃及的神系中拥有这种力量的有蝎子女神塞勒凯特和最原始的女神伊西丝,也经常有人将这两位女神混淆,我不知道这是她们中哪一位授予哪一世法老的权标。"

    "治愈和净化的权杖。"慎二和雁夜对视一眼,不需要商量就能得出答案,"给小樱。"

    女神的权标当然要给女孩子,两人也不想让自家的小公主、小淑女拿着枪剑手雷打打杀杀。

    最后一件宝具被慎二拿在手里,伴随着一句调侃。

    "华夏,印度,埃及,还差个巴比伦,四大文明古国就齐了,这把枪不会是来自巴比伦吧。"

    "正确。"

    斯卡哈伸手抚摸着这把宝枪的表面。这是一把以黑色为主色调,金色镶边的宝枪,枪尖比一般的枪要长,枪身则比普通的枪要短,枪刃的双面密布着血槽。虽然血槽的纹路很精美,却掩饰不了这把枪凶悍的本质。

    "这把枪是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有着相当渊源的女神伊什塔尔的武器,伊什塔尔曾经将这把枪刺入了灵峰埃比赫的心脏,杀死了这座连古巴比伦众神之王都敬畏的灵峰。"

    "等等,师匠。"慎二越听越不对,"这可是非常有名的故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枪的真名,而且,这种杀死圣山的宝具等级怎么可能只有B?"

    慎二相信斯卡哈的眼光,但圣杯系统赋予自己的御主特权也不可能出错,这把枪的宝具等级确实只有B。

    而慎二记忆中,女神伊什塔尔的宝具"震撼山脉的明星之薪(AngaltaKigalse)"等级绝对在A以上。

    面对弟子疑惑的目光,斯卡哈以特有的平和语调作出解释:"因为这把枪是原典,没有伊什塔尔杀死圣山的传说升华。"

    这么一说,慎二就明白了。宝具不是单纯的武器,它与英灵一样也是有传说逸话升华而来,受到这些加成。而"王之财宝"中宝具大多是原典,即原型,不受到传说逸话的加成。以这把枪为例,在女神伊什塔尔手中,因为传说的加成,宝具等级会达到A++,附带有对山特攻,但没有传说加成,宝具等级只有B。因陀罗之雷也是同样的道理,在因陀罗手中等级会更高。

    而宝具的强大与否和传说本身也有着关系。他所知的伊什塔尔的宝具是将金星的概念纳入手中,直接砸下去,看不到和枪相关的部分,以此推断枪的等级确实有些武断。

    "吉尔伽美什所厌恶的女神的武器,哼哼,难怪他会迫不及待地把这把枪丢出来。"慎二手捧战枪,递到雁夜面前,"真是最适合叔叔的宝具!"

    "说的没错。"雁夜用力握紧战枪,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导致恩奇都死亡的伊什塔尔无疑是吉尔伽美什的敌人,而我是吉尔伽美什御主远坂时臣的敌人,我会用这把枪打败时臣!"

    PS:英灵以从者之身降世本身已经涉及到第三法的领域。

    PS2:因陀罗是《梨俱吠陀》中歌颂最多的神明,也是帝释天的前身,再怎么样逼格都比魔礼青,比伊什塔尔,比塞勒凯特高。伊西丝的逼格是够,但毕竟不是亲自用过的神器,等级没有"因陀罗之雷"高很正常。

第一百一十章 时臣的决意(答应盟主Yui的加更)

    时值下午,夜晚的黑暗几乎就要覆盖四周的黄昏时刻。

    远坂时臣来到妻子的娘家,禅城家。但他只站在门外,并不打算踏入门内。

    现在时臣的立场是争夺圣杯的其中一名御主,置身于修罗战场之中。为了保护妻子和女儿的安全,他才把她们送到禅城家里,他不允许自己带着一身血腥味进去。

    时臣本以为到战争结束之前他都不会和家人见面,但是昨天晚上言峰璃正神甫的意外横死却让他的决心动摇。

    老神甫不但是时臣父亲的好友,也是时臣的监护人。对时臣来说,与神甫缔结密约而受到他的支援是时臣相信自己一定会获得胜利的重要因素。

    当然,时臣不会因为失去支援而退缩,但是他确实开始感觉到自己原先自信到近乎傲慢程度的胜利之路笼罩着一股"如果有什么万一"的不祥阴影。

    就像那位老而弥坚的神甫突然倒下一样,自己会不会也有可能壮志未酬而身先死?

    直到昨天为止,圣杯战争对时臣来说,胜利几乎等同于囊中之物。

    但是现在可靠的永伴已死,时臣此时才重新体会到自己是以一名竞争者的身分投身于一场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战斗当中。

    说不定——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和家人见面。

    深深吸了一口气,驱逐杂念,恢复平时的从容与优雅,时臣将手伸向大门边的门铃。

    就在这时,时臣看见了让他感到诧异的一幕。

    院子里,自己的两个女儿——没错,是两个女儿,长女远坂凛和已经过继给间桐家,改名为间桐樱的次女正在比试魔术。

    一个七岁,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不可能掌握真正的战斗魔术,她们之间的比拼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对抗,而是类似于普通孩童之间"折纸比赛",比谁折的东西好看,谁折的更快。这里的"折纸",替换为"魔术道具"。

    凛用的是远坂家家传的宝石魔术,制作的也是最近一直在训练的存储魔力的宝石。

    樱用的却不是间桐家家传的水属性魔术,而是某种古老的符文魔术。虽然时臣对于符文魔术了解不多,不知道樱使用的是哪一种符文,但他看得出来樱的基本功扎实,魔术基盘也透着独有的美感,这足以证明她所学的符文魔术传承完整,体系健全。

    "看来间桐脏砚还是挺用心的嘛。"时臣看得暗暗点头。他并不知道,他所给予厚望的间桐脏砚已经在一年前死了,因为间桐家没有对外发丧,这才保持着间桐脏砚存活的假象。而间桐家的魔术基盘也随着脏砚的死亡悄然更改。

    两个小女孩制作的都是很基本的魔术制品,花费的魔力和时间都不多,大约过了十分钟,姐妹两人分别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被凛捧在掌心的是一颗纯净无暇的水晶片,标准的正八边形,无论是光泽还是造型都达到了珠宝吊坠的等级,蕴含在水晶片中的魔力纯度也很不错,唯一的缺点是魔力的填充率不足。这不是因为凛的魔力不足,恰恰相反,凛的魔力太足了,经常在练习的时候因为魔力过量破坏宝石。为了赢得比赛,凛选择了相对保守的做法,宁愿留下些许的余地,也不过量,这份冷静让时臣感到欣慰。

    相比之下,樱的作品显得非常朴素。灰色的,好像是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上面刻着一个只有几划的古老符文。不过魔术制品的好坏不能用外观来衡量,以时臣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樱的作品并不比姐姐的差。

    这是一颗标准的符文石,作用和凛制作的宝石相同,都是用来储存魔力。注入符文石的魔力量与宝石相当,纯度也基本相同,单从作品比较两人不分胜负。但是樱是进入间桐家后才开始正式接触魔术,距今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凛已经被时臣精心培养了一年零七个月,从这方面看,樱无疑更胜一筹。

    当然,时臣并不担心姐妹会就此拉开差距。凛从小就早熟、要强,总是说"姐姐要保护妹妹",现在突然发现妹妹已经和自己并驾齐驱,不再需要她保护的时候,凛一定会更加的努力,维持作为姐姐的尊严。

    其实时臣很清楚,对于把樱过继给间桐家这件事,葵和凛是不愿意的,只是出于丈夫(父亲)的信任(崇拜),才一直压在心中没有说出来。但不说,不代表不想念女儿(妹妹),时臣到现在还记得樱晨跑从远坂家门口路过时妻子和女儿的高兴的眼神。

    因此,虽然时臣几次强调樱已经不属于间桐家了,不要表现得太亲近,实际上却并没有怎么管葵和凛的私下的亲密举动,包括这次樱出现在禅城家,时臣也不打算过问。站在魔术师家系远坂家的立场上,时臣必须和樱划清界限,但他毕竟是樱的亲生父亲,做父亲的又哪有不爱女儿的?只是他表达的方式太深沉和内敛,孩子们看不出来,只有妻子葵懂。

    在比赛以平手结束,两件作品被当做礼物送给葵的时候,时臣按响了门铃。

    看见好几天没见的父亲,凛先是喜笑颜开,接着急急忙忙把樱藏在母亲葵的身后。

    时臣被这一幕逗笑了,发现父亲没有生气的意思,樱探出头,对着时臣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时臣也以久违的温暖笑容回应。然后,时臣对着凛招了招手,他今天来禅城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对凛交待一些重要的事情。

    望着女儿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眸,时臣再次切身感受到,这个女孩就是远坂家族花了五个世代才终于获得的至宝,有如奇迹般珍贵的闪耀宝石。

    远坂凛。

    脸庞虽然还年幼稚嫩,但是已经可以预见未来她一定会是相当出色的美女。与其说她长得像母亲,倒不如说她有时臣母亲年轻时的影子。

    此刻,她正神情紧张地看着默不作声的父亲,等待他开口。

    时臣知道女儿对自己这个父亲怀抱的敬意与憧憬。

    此时此地,他对凛所说的话一定会影响她的未来吧。

    不,根本不需要为了未来感到迷惑,未来早就已经决定好了。除了成为第六代家主继承远坂家门之外,凛没有其他选择。

    仔细一想,或许这就是时臣对女儿怀有一丝歉疚的最根本原因。

    时臣的单膝跪地,弯下身子,把手放在凛的头上。

    凛露出意外的表情,睁大了眼睛。

    看到女儿的反应,时臣这才想起来,过去他从来不曾像这样抚摸女儿的头。

    也难怪凛会这么惊讶,就算是时臣自己,在摸了女儿的头之后才发觉自己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来表达温柔的感情。

    "...凛,在你长大之前要让协会欠你一份人情。接下来的判断就交给你自己决定,是你的话,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得很好吧。"

    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该说什么才好,但是一旦开了口,话语就接二连三地涌出来。

    如果考虑到"万一",应该要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如何处理传家之宝的宝石、来自大师父传承的事情、地下工房的管理——时臣将这些事情撷取要点,一一交代给专心聆听的凛。

    虽然还没有把自己身上的魔术刻印让给凛,但是实质上,这些训诫已经等同于指定凛为远坂家的下任主人。

    远坂时臣绝对不是一名天才。

    在历代的远坂家魔术师之中,他甚至可以说资质平庸。

    今天的时臣之所以能够成为老练的、受人尊敬的魔术师,是因为是他一直忠实地力行远坂家家训。

    时刻保持从容不迫,时刻保持优雅。

    如果要求十分的结果,就要累积二十分的锻炼之后再进行。为了能够优雅而从容地通过各种对自己的考验,时臣一直这么要求自己。如果要找出时臣有哪一点比他人卓越的话,只能说时臣最强的地方就是他彻底自律以及克己的坚定意志吧。

    身为师父,同时也是时臣父亲的前代远坂家主已经预见如果儿子以魔道为目标的话,那将会是一条相当险恶的路。所以就在前代家主将魔术刻印让渡给时臣的前一个晚上,他郑重地再一次询问儿子——"是否要继承家主?"

    那只是一个类似一种仪式,空有形式的问题吧。身为家族的嫡子,时臣所受的教育都是要教导他成为未来的家主,而自幼在时臣心中培养起来的尊严也不允许他梦想有不同的人生。

    即使如此,既然形式上"有此一问",就代表时臣还留有一丝"选择的余地"。

    现在回想起来,对时臣来说那可以说是身为前代家主的父亲给他最大的礼物了。

    远坂时臣是遵从自我意志而步上魔道之途,绝对不是受到命运的影响。

    就是这份自觉给予时臣钢铁般的意志力。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正这种崇高的自傲从内心深处支持他撑过日后充满严苛修炼的时光。

    时臣深切地希望自己也能将父亲过去赠送的宝物再交给自己的两位女儿。

    但是,这个愿望无法实现。

    凛与樱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个人是全元素、五重复合属性。另一个人则是架空元素、虚数属性。姐妹两人生来都具有近乎奇迹的稀有素质。这已经超出天赋之材的范围,几乎可以称做是诅咒。

    魔性将会唤来魔性。能力太过超出常理之外的人必然会"吸引"日常生活之外的东西,与本人的意愿完全无关。只有一种手段能够对抗这种命运——也就是自己也走出常理之外。

    时臣的女儿们只能借由主动体会魔道、学习魔道的方式才能应付她们血统中的魔性。但是远坂家只能给予姐妹其中一个人庇护,这项矛盾不晓得折磨时臣多久。受到血统的引诱而出现的各种怪异事物一定会对没有成为继承者的那一方带来无情的灾厄。

    如果魔术协会发现这种"一般人"的存在,他们一定会喜孜孜地将她用"保护"的名义作成标本,做出类似浸泡在福马林药水之类的举动。千年来,魔术协会无数次以以"保护"之名,拘禁,捕捉拥有稀世才能或触犯禁忌的魔术师,将之监禁一生,魔术协会为这项"大公无私"的举动起了一个名字"封印指定"。

    所以间桐家提出希望领取养女的意愿当真有如上天的恩赐。两位心爱的女儿都可以继承一流的魔道,各自得到能够开拓自我人生的手段,不用屈服于血统的因果之下。那时候时臣几乎等于卸下了做父亲的重责大任。

    但是事实上真是如此吗?——时臣愈是这么询问自己,就愈觉得心中苦闷。

    凛的才能一定会让她比时臣更加轻易地学到魔道的奥秘。

    但是比起自己选择命运而走上这条路,因为无法摆脱的宿命而不得不选择这条既定之路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今后凛还要面对许许多多的试炼,如果时臣不给她任何指导,就这样从她面前离去的话...这样远坂时臣还算是一位完美的父亲吗?

    时臣再次将心中的思念传达到抚摸着凛的手掌上,彷彿像是要理清内心的疑问一样。

    凛虽然任由那只手掌在头上摩娑,但是一双澄澈的眼眸依然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父亲。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不安与迷惑。

    "——啊啊,原来如此。"

    这种无条件的尊崇与信赖终于为时臣的内心找到答案。

    这孩子不需要任何道歉的话语,也不用别人担心她的前途。身为将要离去的前任家主,他只剩一句话还没对高贵的远坂家嫡子说。

    "凛,圣杯总有一天会出现。得到圣杯就是远坂家的义务。更重要的,如果身为魔术师,那是不可避免的一条路。"

    女孩毫不犹豫地点头,她的眼神让时臣的心中充满骄傲。

    就连从前自己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都没感受过这么充实的荣誉感。

    "那么我要走了。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知道——请您路上小心,父亲。"

    凛的语气坚定而清澈。

    时臣点点头,直起身体。

    他的眼神往门内的宅邸送去,和院落内看着这里的葵交汇。

    妻子长久以来一直伴随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话语就能彼此了解。

    葵送过来的眼神充满信赖与激励。

    自己回视的眼神则带着感谢与保证。

    妻子的身边,是已经不带有远坂家特征的樱,她鼓起勇气对时臣挥手作别。

    在踏入战场前的危机感、源于亲情的愧疚等等复杂情绪驱使下,时臣举起手,对着樱轻轻挥了挥,就像以前很多次做的那样。

    做完这一切,头也不回地离开禅城家。

    迷惘是从缺乏从容的心中诞生的阴影,毫无优雅可言。

    时臣的心中一直将家训深深刻在心中,而凛的眼神又让自己重新体会这句话。

    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必须对自己的孩子说抱歉的话...那就是自己的落败,到最后终究没能完成圣杯祈愿就结束的自己。

    如果想要在凛的面前当一位无愧于她的父亲,远坂时臣就必须是一名完美无缺的魔术师。

    那么——我一定会亲手完成远坂家的魔道。

    成为一位有资格指引爱女,真正十全十美的父亲。

    心中怀抱着崭新的决心,时臣踏上黄昏的归途。

    他将要再次回到冬木市,前往再过不久即将降临的昏暗黑夜。

    PS:同志们加油订哦,我这存稿还多着呢。

    PS2:求月票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好的时臣必须死呢?(均订达到500加更)

    接下来的时间,斯卡哈待在工房里一边养伤,一边制作着与宝具配套的充能与携带设备。

    兰斯洛特被安排在一楼客厅待机,防备可能出现的入侵者。

    慎二和雁夜终日霸占训练场,慎二练习投掷"因陀罗之雷"的手法,还异想天开的用"神枪弓刀"远距离弹射"因陀罗之雷"。雁夜熟悉伊什塔尔战枪,准备在与时臣对决的时候用作杀手锏。

    看到叔叔这么努力的样子,慎二都不忍心告诉他时臣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什么?是不是忘了还有件事要处理?

    没忘,那两个俘虏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软禁起来放置Play...那个英文单词忘记了吧。虽说斯卡哈摘除了索拉手上的令咒,但肯尼斯和索拉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现状,认清现实。慎二也不打算现在就抛出他的计划和诱饵,一切都等到圣杯战争结束后再谈。

    就在慎二好不容易找到投射"因陀罗之雷"的手法的时候,羽丝缇萨终于传来消息。

    "远坂时臣约爱丽丝菲尔今晚在教会见面,似乎是打算和Saber一方结盟。"

    这件事早在慎二的意料之中,结合《FateZero》的剧情和现状分析,不难发现时臣有点沉不住气了。

    时臣最大的倚仗就是Archer强大的宝具,不仅是"王之财宝",还有在那之上的,评价为破格的EX级宝具,比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还要强大。

    时臣一直以为,这份强大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才一直容忍Archer的任性,并以臣子之礼侍奉他。可最新消息显示,Rider也和Archer一样拥有等级为EX的破格宝具,这下子时臣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时臣不认为Archer会输给Rider,但圣杯战争并不是只有两名从者参战,其他的从者也具有着相当的威胁性,比如展露过"誓约胜利之剑"的Saber,以及神出鬼没,至今没有展露过底牌的Assassin。

    为了减少不确定因素,获得最终的胜利,理所当然地会冒出结盟的想法。

    Rider被时臣列为首要诛杀目标,Assassin的藏身之处时臣至今没有找到,Berserker......时臣一直看不起雁夜,而雁夜之前的表现也断绝了两人结盟的可能性,最后只剩下Saber。

    与Saber阵营结盟有几点好处:

    第一,Archer似乎在打Saber的主意,不会反对这个提议。

    第二,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不会耍阴谋诡计,信誉比较好。

    第三,毕竟是一同构造圣杯系统的"御三家",关系总比外人要近一些。

    第四,Saber已经暴露了底牌,以Archer的实力,对付起来不算困难。

    当然,这只是时臣的看法,他不知道卫宫切嗣才是Saber真正的御主,也不知道Saber的剑鞘还有另一种用法。真到了最后,他的如意算盘不一定打得响.......

    好吧,不用到最后,时臣的如意算盘一开始就没打响。

    以柔弱形象示人的爱丽丝菲尔在和时臣的会谈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攻击性,每一句话都带着刺,咄咄逼人。

    一番唇枪舌战的结果是,结盟改为在在打倒其他御主之前的互不侵犯条约,还附带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时臣方面公开Rider以及Assassin阵营的情报。

    这两个阵营的情报卫宫切嗣至今没有掌握,而Assassin戳穿爱丽丝菲尔携带有"Avalon"一事也让卫宫切嗣将Assassin阵营的威胁上调到了最高的等级。

    不过拥有着地主以及教会资源的时臣也没有Assassin阵营的消息,她和她的御主至今都没有到冬木教会做过参战登记,关于他们的一切都是迷。

    Rider阵营的信息,时臣倒是通过言峰绮礼查了出来,并对爱丽丝菲尔进行了情报共享。

    第二个条件,言峰绮礼必须离开日本,而且必须是明天早上立刻动身。这个男人对卫宫切嗣的威胁太大了,大到了爱丽丝菲尔必须不择手段让他远离卫宫切嗣的程度。

    对于这个要求,时臣虽然觉得有点意外,却并没有觉得不可接受。言峰绮礼这个助手与学生,在两年前突然失去圣痕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一半的价值,另一半的价值在收集完各个御主的情报后也所剩无几——遵循正统魔术师的优雅与矜持的时臣从没有想过利用弟子代行者的战斗力去狩猎魔术师——只要能用最后的一点价值换来对自己有利的条件,答应也没什么不可以。

    时臣的交换筹码是:在冬木市之内,禁止Saber使用"誓约胜利之剑",即使不在冬木市范围内,也不能对民宅造成直接间接的影响。监督者言峰璃正昨日因意外身亡,其子言峰绮礼接任监督者,赶走监督者,意味着善后处理会变得困难,所以必须禁止大规模的破坏。

    这个要求既合也合理,Saber本人也不想造成大范围的破坏,爱丽丝菲尔最终同意了时臣的交换条件,临时互不侵犯条约就此达成。

    听到羽丝缇萨的后续报告,慎二嘴角露出明显的冷笑和嘲讽。

    时臣缔结盟约这件事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他在和爱丽丝菲尔谈条件的时候根本没有顾及陪同出席,也是条件之一的言峰绮礼的看法。

    在《Fatezero》中,绮礼在吉尔伽美什的诱导以及"失去从者却被圣杯再度赋予令咒"这一事实的刺激下,逐渐认清自己的本质,不愿意就此退出圣杯战争,时臣的决定成了师徒两人彻底决裂的导火索。

    就在离开前的几小时,绮礼趁着和时臣告别的机会,绮礼从背后刺杀了时臣,用时臣刚送给他的一把魔术匕首,坊间戏称的"对师宝具"——在吉尔伽美什的眼皮子的底下,这是两人事先计划好的,也是时臣毫无防备的原因,时臣至死不信有人能在吉尔伽美什的守护下杀死自己。

    之后,绮礼与失去御主的吉尔伽美什缔结契约,成为了绵延两届圣杯战争的幕后黑手,并一手策划了整个远坂家和雁夜的悲剧。

    如今,绮礼虽然没有被圣杯授予令咒,但令咒是可以抢夺的。在《Fatestaynight》描绘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绮礼就用砍断Lancer原御主巴泽特手臂的方式抢夺了巴泽特的令咒与Lancer的所有权。

    只要吉尔伽美什还对绮礼感兴趣,还在诱导绮礼,绮礼依旧有很大的可能杀死时臣,抢夺令咒,成为最后的参战者,绮礼之前举动也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迹象。

    慎二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时臣会和书中描写的一样,在憋屈中迎来末路。

    虽然有点对不起小樱,但慎二已经决定袖手旁观。在他看来,时臣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他正统魔术师的本质却让他犯下了一系列的错误,直接间接地害了妻子和两个女儿。他实在不想费心去救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对手,而且时臣不死,雁夜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只要时臣一死,雁夜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乘虚而入,陪伴在葵的身边,安慰她,照顾她,之后再找个机会,当着葵的面杀死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这两个凶手,何愁葵不感动?等葵嫁过来,凛和樱又能开开心心的做姐妹,作为继父的雁夜也会比时臣更疼爱两个女儿,皆大欢喜。

    怀抱着这样想法,慎二沉沉睡去。他做了一个梦,雁夜和葵举办结婚仪式,自己和凛争论谁才是家里的老大,几乎当场对掐,樱一手拉着哥哥,一手拉着姐姐,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整个间桐家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梦醒时分,已是天光大亮,然后——

    他接到了羽丝缇萨的联络。

    言峰绮礼乘坐早晨6点班机飞往欧洲,卫宫切嗣亲眼看着他离开。

    慎二愣了三秒,然后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破口大骂:

    "我@@¥%%@...@&*,说好的时臣必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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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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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494/ 第一时间欣赏在下慎二,有何贵干最新章节! 作者:八叶一刀所写的《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为转载作品,在下慎二,有何贵干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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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介绍:
昏暗的地下室,阴湿的墙壁,异样的近乎恶心的环境。
干瘦的老者在狞笑,幼小的女孩在哭嚎。
虫子,无数的虫子如潮水般涌向女孩,仿佛想要将她彻底啃食殆尽。
女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最后发出一声绝望地哀鸣。
“谁来...救救我。”
惊心动魄地锋芒割开了昏暗地灯光,割开了女孩地恐惧,割开了充斥视野的虫群。
“没事的,哥哥在这里,哥哥会保护你。”
蓝发蓝眸的男孩手持一柄镰刃拦在女孩的身前,对着老者发出告死的宣言。
“你该死了,间桐脏砚,不,玛奇里·佐尔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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