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既然和说好的不一样,就别怪我不按套路出牌了
慎二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理所当然地惊动了住在他隔壁的斯卡哈。
直接转化为灵体穿墙而过的魔境女王看着从地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穿衣服的弟子兼御主,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上去和樱的亲生父亲有关。"
"嗯,发生了一点超出我意料之外的情况,我马上去确认。"慎二胡乱穿上外套,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就往外跑。
"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师匠你安心养伤,我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对了,和叔叔说不用做早饭了,我会顺路带外卖。"
声音的最后,慎二已经冲到了玄关,急急忙忙的样子让斯卡哈好一阵疑惑。
"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看慎二的样子似乎与战局的关系并不大,那是为了什么呢?"
不得不称赞斯卡哈的一双慧眼,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远坂时臣死或者不死,对于战局的影响确实不大。
圣杯战争的主力还是从者,时臣死了吉尔伽美什无非把御主换成言峰绮礼继续。虽说言峰绮礼战斗力更强一些,但时臣没有至今没有对外使用过魔术,慎二对他的了解只有基于《FateZero》中一次出手,以及《Fatestaynight》中凛的魔术特性分析。然而那只是文学作品中的描述,而且《Fatestaynight》中的凛七岁就没了父亲,魔术和战斗一半是绮礼的教导,一半是自己摸索,参考价值有限,时臣的实力依旧是个谜。
未知就是最大的变数,慎二真不敢说远坂时臣比言峰绮礼好对付。
况且,慎二在意的根本不是战局,而是叔叔雁夜的终身大事,还有就是自己能不能从一个可爱的妹妹变成两个可爱的妹妹......咳咳,这只是顺带,顺带。
羽丝缇萨的目前潜伏在爱丽丝菲尔身边,得到的情报不会出错,既然卫宫切嗣确认了言峰绮礼离开,那么言峰绮礼一定已经走了。而且以切嗣的谨慎和对绮礼的戒备,恐怕连目的地,路上的时间,会不会转机这折返之类的情况都已预料在内。
这样一来,言峰绮礼成为吉尔伽美什新御主的可能性就很低了。从者毕竟是依靠御主才能维持现界,虽然可以脱离御主单独行动,但离的越远,魔力供给就越困难,除非是有高等级的单独行动抵消,这也是绝大多数御主不会太远离从者的原因。
不过技能等级再高也有一个极限,就算吉尔伽美什有A级的单独行动,也无法抵消半个地球的距离。那么,时臣没死,继续担任吉尔伽美什的御主,绮礼昨夜也没有背刺时臣,只是普通的和时臣告别才是最合情理的答案。
当然,目前的事态已经超出了慎二的预计,他也不敢断言自己的推测就是对的,他需要去亲眼看一看。
不需要进远坂家里见到时臣本人,只要从外面观察几分钟就行了。
为了防止家里的结界被人破解,远坂时臣有每天早上调整结界构造的习惯,因此只要检查一下结界有没有变动过的痕迹,就能推测出远坂时臣是否存活。
十多分钟后,慎二得到了答案——远坂时臣确实活着,不仅活着,还在书房里优哉游哉地看书。
看到这一幕,慎二真的很想掏出"因陀罗之雷"把远坂时臣轰成渣,可是他不能。先不说吉尔伽美什是否在附近守护,单是他亲手杀死时臣这个事实,就等于把自己放到樱、凛、葵的对立面,而且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啊啊啊啊啊,言峰绮礼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不杀时臣了呢?吉尔伽美什呢?他不是也对时臣非常不满,怎么就一点动作就没有呢?
不存在未来视的慎二,自然不知道绮礼身上发生的不为人知的变化,更不知道在他到来之前世界线就已经出现了偏移。
他现在正一边买早餐,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先的计划很简单,可以概括为一句话,跟着原剧情,看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搞破坏,等死得差不多了,再出来坐收渔人之利。
但现在不行了,时臣不是绮礼,不会干出那么疯狂的事情,接下来很有可能和先前一样,小心探查,收集情报,然后一组一组排除,Saber组和Rider组应该也都是同样的策略。
Rider目前表现出的威胁度最高,而韦伯又没有工房,应该会最先遭到针对,没记错的话切嗣已经开始布局针对韦伯了。然而,Rider看似粗豪憨傻,实则细心多谋,察觉到不对,带韦伯离开的可能性极大,他有着出色的机动能力,一心要走不难。
接下来被就该轮到雁夜,间桐家的地址每一名御主都知道,现在家门口还有几只使魔盯着。虽说师匠已经用卢恩强化过了间桐家的防御,但这个防御并非无懈可击。至少Saber、Archer、Rider都有突破的能力。而且一旦对间桐家发起攻击,师匠和间桐家的关系就会暴露,到时候Saber和Archer或许就会真的结盟了。
想到这里,慎二的心中"咯噔"一声。
不妙,这样下去不妙,必须想个办法才行。有什么办法可以让Saber、Archer、Rider先互相厮杀?最好像剧情一样,Archer先解决Rider,再打伤Saber。这个时候叔叔和Berserker再趁机乱入,救下Saber,打倒Archer完成自己的心愿,受伤的Saber则由师匠了结,最终得到圣杯。
等等,剧情?
慎二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阵精光,吓了送餐的服务员一跳。
我傻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定位成旁观者,一定要把介入时间放在最后?我完全可以主动跳进去,主动去推动剧情。
这一瞬间,慎二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思路豁然开朗。
对啊,又没人事先决定剧本,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改剧本——言峰绮礼离开了,他的工作可以由我来做。
既然和说好的不一样,就别怪我不按套路出牌了,接下来就让我来大闹一场吧。
PS:均订600加更,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突破了继续加,决不食言。
PS2:上架之后必须订阅才能发本章说,奸少没订阅自己的书所以无法直接回复了,不过在后台可以看到,以后有疑问会以PS之类的形式恢复。
PS3:请各位放心,时臣活着是为了更憋屈的结局,作为此世锅王,怎么可能好过。
奸少要吐槽
奸少要吐槽,奸少要吐槽,奸少要吐槽。
现在奸少很不爽,非常不爽,按说上架了,成绩不错,奸少应该很爽才是。
但是——
但是——
但是——
特么的蘑菇居然在最新的访谈里说要把Fate和月姬分家,两者是极度相似又不同的世界线,交集点是FsF,我擦擦擦擦——
蘑菇啊,你要搞型月白学我不反对,武内和成田谁是小三谁是碧池都可以,但你不能这么玩啊,你以前的访谈啊,说过的话什么的都吃了?这特么,这特么,让我该说什么好啊——
反正我只能说本书是同人,型月宇宙那么多条世界线,宝石老头还在搞事情,就当是提前融合了好了,尼玛才开始加入剧情融合的元素就被蘑菇打脸,真特么的不愉快。
嘛,蘑菇吃书吃设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奸少还是去睡一觉,继续构思剧情吧,不管怎么说月姬、空境、Fate都必须融合!!!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好,爱丽丝菲尔,我是羽丝缇萨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是本次圣杯战争至关重要的"小圣杯",这是对圣杯战争体系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的事。但是在爱因兹贝伦家内部,爱丽丝菲尔和"小圣杯"是有区别的。
"小圣杯"是爱丽丝菲尔那寄存了爱因兹贝伦家族传承超过2000年的炼金术结晶的身体。爱丽丝菲尔这一人格则被称为"圣杯守护者",她的使命是保管以及搬运"小圣杯"。
在上次的圣杯战争当中,爱因兹贝伦阵营不仅在从者战落败,最重要的"小圣杯"也在混战中被破坏。因为在决定胜利者之前就已经丧失"小圣杯",所以第三次圣杯战争最后以无效收场。
因为这次失败,家主亚哈德决定在这次的"小圣杯"上装设具有自我管理能力的人型外壳,赋予"小圣杯"生存的本能,让它自动回避各种危险,达到成就圣杯的目的,这就是名为"爱丽丝菲尔"的人格拟装。
随着圣杯战争的进行,"小圣杯"开始发挥应有的机能,并开始压迫多余的外装。就像是一台内存不足的电脑,为了保证重要程序的运行,一定会压缩不必要程序占用的内存空间。
表现在爱丽丝菲尔身上就是人类的机能越来越弱,属于"小圣杯"这一物体的机能越来越强。
每当有新的从者消灭,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就会虚弱一分。Caster死后,爱丽丝菲尔开始感到浑身乏力,拿不稳水杯、携带电话这样很普通的东西。Lancer死后,爱丽丝菲尔连走路都困难,如果有"Avalon"守护,她的状况或许还会好一些。但将"Avalon"还给Saber后,她不得不长时间躺在指定的术式中休眠。
当爱丽丝菲尔下一次张开眼睛的时候,从仓库的採光小窗中已经射进染成橘红色的夕阳了。
意识的断绝感觉好像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完全不存在似的。爱莉斯菲尔的睡眠就是这么的深沉。这具身体已经渐渐丧失作用,肉体的休眠与其说是睡眠,倒还比较接近假死状态。
身体状况已经好很多了,看来休息似乎有一些效果。虽然还是无法站起身体,但是现在至少可以毫无障碍地与人对话。
往旁边一看,久宇舞弥就像是一幅影子画像一样安静,一动也不动地坐在牆边角落。位置与姿势与爱莉斯菲尔最后一次看到的时候分毫不差。但是她总是低垂的视线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般锐利,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敏锐地注视着半空中的某处。
虽然让人觉得无比信赖,但是这样的她看起来不像活生生的人类,反而更像是使魔或是机械人一样,就连爱莉斯菲尔都忍不住感到某种恐惧感。究竟是何种严苛的锻炼与强韧的精神力才能维持这么惊人的集中力,爱莉斯菲尔完全想像不到。
带着一点敬畏的感情,爱丽丝菲尔突然想到——这名叫做久宇舞弥的女性说不定比卫宫切嗣本人还要更加彻底表现出他所期望的生存方式。
"——舞弥小姐。"
用近似叹息的声音轻唤一声。
舞弥就像是听见犬笛的猎犬一般,迅速而安静地看着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只是想要和舞弥随便聊聊而已。
"你为什么要替切嗣战斗呢?"
"...因为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知道保护的对象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是有任何不方便,只是想要说说话而已。舞弥稍微让自己放轻怂一些,静静想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
"我想不起来关于家人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久宇舞弥这个名字是切嗣为我做的第一本假护照上用的姓名。"
"——咦?"
看到爱丽丝菲尔吃惊的表情,舞弥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对于喜怒绝对不形于色的她来说,这已经是她最大程度的友善表现了。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国家,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的地方。只能靠着相互憎恨、相互掠夺的方式获得生存的食粮。总是有打不完的战争,明明连维持军队的资金都没有,战火却一直没有停止过...不知道是谁想到了一个主意,与其征召士兵训练,不如抓来小孩子直接让他们拿枪上战场这样更快更便宜。"
"..."
"瞄准敌人,扣下扳机。只留下这些机能,其他全数舍弃...办不到的孩子会比办得到的孩子更早死,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只能不停地进行杀戮。所以我已经不记得拿起枪之前的事情了,就这样机械的活着,直到遇见切嗣。"
舞弥一边说道,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细长的手指没有女性特有的柔美,只有让人联想到凶器的锐利。
"我身为人的心已经死了,只有外在的容器还在活动,维持着从前熟悉的机能。那就是我的'生命';。捡到这条命的人是切嗣,所以可以任由他使用...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理由。"
虽然已经隐隐察觉到到舞弥有着悲惨的过去,但爱丽丝菲尔没有想到舞弥的身世会是如此的沉重。
爱丽丝菲尔沉默着无言以对,舞弥为了避免场面尴尬,开口说道。
"和我比起来,夫人你的热诚更让我感到意外。"
"——咦?"
完全没料道舞弥会这样说的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惊讶起来。
"你一直被关在封闭的城堡里,与世隔绝,这样的你竟然会为了切嗣改变世界的理想奋不顾身地去战斗。"
"我..."
舞弥的话让爱丽丝菲尔重新反思自己。
自己的丈夫卫宫切嗣是基于"拯救世界"的理想而行动。亲眼见到他为了追求圣杯不顾性命的样子,现在还能说自己怀抱着与他完全相同的梦想吗?
"——是啊。实际上我并不是很了解切嗣的理想。"
没错。答案是否定的。
"结果我只是装出一副了解的样子,或许我只是想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像你所说的,我对切嗣想要改变的世界完全不了解,我的理想只是把切嗣的理想拿来现学现卖。"
"...是这样吗?"
"是啊,但是不可以告诉切嗣喔。"
对爱丽丝菲尔来说,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轻易说出在丈夫面前都绝对不能表明的内心话。
"我总是告诉切嗣他是正确的,告诉他他的理想拥有让我奉献生命的价值。我一直假装我能了解她。比起单纯的为了丈夫而死的女性,与丈夫有同样的理想,为理想而死的女性,这样才不会成为切嗣的负担吧?"
"原来如此。"
这种依赖的感觉与对切嗣的爱情和对Saber的信赖不同,爱丽丝菲尔第一次体会到的这种感受会不会就是称为"友情"的感情呢?
"可是夫人,你没有属于自己的愿望吗?"
听到舞弥第二个问题,爱丽丝菲尔不禁回想起与舞弥一起在森林之中的那场战斗,那个时候在言峰绮礼那压倒性的强大存在面前,她所涌起的斗志,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愿望...不,我的确是有愿望的。我希望切嗣与Saber获得最后的胜利,我希望他们两人拿到圣杯。"
这同时也代表爱丽丝菲尔的死亡,与切嗣的诀别。
即便如此,这种愿望正是爱丽丝菲尔内心中涌动的勇气的源泉。
"这就是...所谓的达成第三魔法,爱因兹贝伦的宿愿吗?"
"不是,就算没有到达羽斯缇萨的大圣杯也没关系。我的希望是永远都不会有战争。如果世界的结构依照切嗣的期望改变,结束所有争斗的话,在冬木这里追寻圣杯的战争应该也不例外。我希望让这场第四次战斗成为最后一次的圣杯战争,作为圣杯的容器而牺牲的人造人,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
到了这里,舞弥终于理解了爱丽丝菲尔话语里所隐含的意思。
"是为了小姐吗?"
"是的。"
伊莉雅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在人造人的母体内由魔术师受精而产下的集炼金术之大成的产物。虽然舞弥没有当面见过伊莉雅,但是也听说过她的事情。
"我听说根据大老爷的计画,在我之后的'圣杯守护者';将会成为机能更加洗练的人造生命体。不单单只是把圣杯隐藏在体内,反而将新追加的魔术回路装设在肉体之外,让肉体本身发挥'圣杯容器';的机能。大老爷早在这场第四次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预料可能会发生"第五次战争",所以才会让我生下伊莉雅。如果我和切嗣失败,到那时候那孩子就会被拿来当作'天之衣';的实验台,这是为了六十年后最重要的战斗。"
冷静的说话语气此时开始带有一些柔情。
这就是爱丽丝菲尔这个人绝对不只是以一具人偶的身分活着的证据。她具有心,疼爱他人,幸福的时候微笑、悲叹的时候流泪。爱丽丝菲尔与一般人一样在心中怀有这种平凡无奇的温暖。
"抱着那孩子,为她哺乳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却非常清楚,这个孩子最后也逃脱不了成为容器的命运。一位母亲必须用这种方式放弃自己最亲爱的孩子,这种心情你能了解吗?"
"..."
舞弥沉默,仔细体会着爱丽丝菲尔流露出的感情。
"但这就是艾因兹贝伦家的人造生命体被迫背负的宿命。那孩子,还有我的孙女也是,每一个人生下女儿的时候都会尝到这种痛苦。这种连锁将会持续不断,直到冬木圣杯降临的时刻。所以我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人,我想用我自己一个人的身体结束爱因兹贝伦的执念。如果这个愿望能够实现,我的女儿就可以摆脱命运,那孩子可以过着与圣杯无缘的生活,以人类的身分结束生命。"
"这就是作为母亲的感情吗..."
被舞弥这样问道,爱丽丝菲尔才发觉自己刚才对自己内心的感情表露太多了,于是不好意思地苦笑道。
"也许是吧。舞弥你可能很难理解吧。"
"也不是很难。我也是做过母亲的人。"
"——咦?"
这句话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爱丽丝菲尔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舞弥就好像是为了吓到爱丽丝菲尔道歉似的,语气稍有缓和。
"我,其实有怀孕和生产的经验,虽然那可以说只是一场意外。"
"...你结过婚吗?"
"不,就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在战场上,我们所有的女兵在兵营里每天晚上都被男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在初潮来临后不久我就怀孕了。我连替孩子取名字都办不到,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没死,那孩子一定正在战场上继续杀戮吧。那里的孩子从五岁开始便拿着枪上战场了。"
"怎么会这样..."
曾经当过少年兵的女性所陈述的过去实在太过凄惨,深深震撼着爱丽丝菲尔那颗不染尘埃的心灵。
"很惊讶吗?但是这样的事情,在当今世界之中绝对不算是什么新鲜事。现在的恐怖组织和游击队都知道了使用少年兵的好处。因为有像我这样的初期成功案例,所以现在和我有过相同经验的小孩子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舞弥平静地说着,眼神愈来愈冰冷。她的说话口气已经没有一点愤怒或是悲伤。在她回忆的光景当中恐怕只有与那些活生生的感觉无缘的无尽绝望。
"夫人,也许对于你来说,第一次看到的这个世界是非常美丽的,羡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幸福的人。但是对于我来说,却非常羡慕一直生长在那座城堡之中的你,因为不用看到这个世界的丑恶与恐怖。"
舞弥的感慨虽然不是怨言,但是当她把这些想法说出口的时候,难免带有一些责怪爱丽丝菲尔天真的意思。
之后舞弥自己可能注意到这点,摇摇头好像是要否定先前所说的话,用更加坚决的话语收尾。
"如果这样的世界,真的能够有所改变...如果是为了成就这项愿望的切嗣...不管用何种方式使用我这条命都无所谓。"
除了战斗之外一无所有。舞弥用这种方式形容自己。她的话语当没有一丝夸大。在她的心中没有理想、没有宿愿,彷彿就像是被烧灼殆尽的焦土一样,只有虚无的空洞。
她的内心世界虽然与切嗣完全相反,但是做为一名战士,两者之间又极为相似。这种矛盾让爱丽丝菲尔胸口一阵酸楚。舞弥的存在提醒着切嗣的同时也给他做了一个榜样,正因为有她在身边,切嗣才能封锁自身的矛盾,让自己成为冷酷无情的狩猎机械。
"切嗣完成理想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爱丽丝菲尔的问题此时第一次让舞弥的视线因为迷惑而游移。
"我没有想过可以活下来。就算真的保住一条命,我活着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切嗣而改变的世界一定是一个不需要我的地方。"
只知道如何在战火中生存的人在一个战争完全根绝的世界当中没有容身之处。对舞弥来说,这种消极的念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结论。
这实在太过悲哀又让人难以接受,爱丽丝菲尔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是这样的。舞弥小姐,你还有在战争结束之后必须去做的事情。"
"..."
正面承受女战士充满疑惑的眼神,爱丽丝菲尔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必须去寻找你的家人和你自己的名字,以及你孩子的下落。这些都是不应该被忘记的事情。这些都是应该被铭记的事情。"
"是这样吗..."
与爱丽丝菲尔的热情相反,舞弥的语气带着一丝质疑,依然冷漠。
"如果和平的时代真的到来,像我这种人的回忆就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只会平白撕开已经癒合的伤口,带来痛苦。这样只不过是为难得降临的理想世界带来仇恨的种子。"
"不是这样的。因为你的人生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把这一切埋藏在黑暗之中所营造出来的和平才是罪恶的欺瞒。真正和平的世界不是单纯地忘记过去那些痛苦,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覆辙,认真地悼念曾经的痛苦与牺牲,才能创造和平的新世界。"
"..."
舞弥默默注视着爱丽丝菲尔,过了好一会儿,她的面容才变得开朗。
"这些话你应该早点对切嗣说的。这样他说不定会比现在好过一些。"
舞弥的感想为爱丽丝菲尔同时带来喜悦与寂寥,逐渐衰弱的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与丈夫说话了。
"——那么舞弥小姐,就拜托你把这些话转达给他,就说是我说的。。"
"不,这话,你应该自己说。"
类似的声线,伴随着金色与白色的灵子之光,凝聚出一道与爱丽丝菲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身影。
"你好,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我是羽丝缇萨,羽丝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你的原型——"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羽丝缇萨的答案
羽丝缇萨想要理解人心。
羽丝缇萨想要理解人的感情。
所以她选择潜伏在唯一一个以人造人之身领悟人心的爱丽丝菲尔身边,暗中观察她的一切,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理解自己所欠缺的到底是什么。
羽丝缇萨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爱丽丝菲尔。
在城堡,在古宅。
在战斗,在生活。
看着她对切嗣全心全意的爱情。
看着她和Saber之间的默契配合,和相互交托后背的信任。
看着她和舞弥围绕着同一个男人产生的友情。
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改变了周围的每一个人。
她温暖了卫宫切嗣那颗冰冷的心;她为Saber的生活中增添了一抹亮色,让她的世界不再只有战争;她用她的纯粹与真诚打动了舞弥,让舞弥真的将她视作战友,而不只是切嗣所命令的需要守护的对象。
她——还在无形之中改变了暗中注视她的羽丝缇萨。
她用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点一滴告诉羽丝缇萨人造人也可以和人一样,会哭会笑,会伤心,会高兴,会为了某个人付出一切。
不是出于诞生前就被刻入灵魂的信条或是使命,也不是模仿人类伪装出来的表象,更不是像羽丝缇萨之前认为的那样"机能出了问题",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与机能,与自律性,与理性无关的东西。
感情、冲动、执着、愿望......
这些由人类创造出的,用来形容人类自身的词汇,羽丝缇萨知道却不理解,已经拥有却愿承认的东西,爱丽丝菲尔将它们原原本本,不带任何遮掩的呈现给了羽丝缇萨。
饭团探书
原来,这就是人类。
原来,我所欠缺的只是接受"自己变成人类"这个现实。
承认了这一点,我就已经成为了人,可以像爱丽丝菲尔那样堂堂正正地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羽丝缇萨突然有一点想笑,明明答案是这么简单,明明慎二和斯卡哈已经给过她答案,自己居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想明白。
而在想明白后,羽丝缇萨决定要报答爱丽丝菲尔。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也没有被外部的因素影响,只是单纯地想这么做,完完全全由自己做出的决定。
"慎二,我要报答爱丽丝菲尔。"
这是联络接通的第一句话,慎二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可是羽丝缇萨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与计划完全不相干的要求。
"你,找到答案了?"
感受到慎二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喜悦,羽丝缇萨的嘴边溢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是的,其实我早已经得到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抱歉。"
"不用道歉,找到答案就好,我真的得好好感谢爱丽丝菲尔小姐才行。"
此时的慎二和羽丝缇萨一样对爱丽丝菲尔充满感激。
"你打算怎么报答?"
"我...要让她活下去,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活下去?"慎二有些糊涂了,"可她不是小圣杯吗?迟早都会...难道你打算终止圣杯战争?"
"不是,小圣杯只是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不包括她的灵魂,我要拯救的是'爱丽丝菲尔';,不是小圣杯。"
羽丝缇萨的话或许其他人很难理解,但慎二可以,因为和他说话的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你想把爱丽丝菲尔转变成和你类似的存在?"
"是的,不过我现在还做不到,因为这需要庞大的魔力。我能完成存在形式的转变是借用了与圣杯储存的魔力,而在与你缔结契约后,我就失去了这份魔力。"
无论是英灵降灵而成的从者还是羽丝缇萨,都是由圣杯系统制作容器,御主只负责提供容器运行与保养所需的魔力。就像是一辆车,圣杯是造车的,御主是加油和养车的,英灵是单纯负责开车的,技术含量、消耗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你打算从哪里获得这份巨大的魔力?"慎二直截了当的问。
"还是圣杯系统。"
"可圣杯不是受到污染了吗?无色的魔力被染上了复仇的颜色。"
"圣杯被污染了,圣杯魔力的来源没有。"
"灵脉?"慎二有些懂了。
"没错,假设整个圣杯系统是未远川,复仇者所占据的圣杯只是中间一段,由地脉提取而来的魔力流到复仇者这里受到污染,变成了被污染后的魔力流到外界,但源头的水其实是干净的。"
"我明白了,你要做的就像是自来水公司做的那样,从上游的水源地直接取水,并通过管道将水输送给需要的人。"
"正是如此,圣杯战争开始的时候,整个冬木市的灵脉都处于活化状态,尤其是几个灵脉的结点。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太大魔术工程就可以从中提取足够的魔力。慎二,冬木市的最优质的灵脉结点在哪里?"
"柳洞寺!也是最适合圣杯降临的地点!我和师匠现在就在这里。"
这一次轮到羽丝缇萨感到惊讶了。
"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为圣杯降临做准备,之前发生了点超出我预料的事情,我打算将错就错,大闹一场。"
慎二呵呵一笑,透着一种莫名的狰狞。
"其实,你不联系我,我过一会儿也会联系你——为了将'小圣杯';纳入掌控。羽丝缇萨,我再确认一次,你还想得到圣杯吗?"
"当然想。"羽丝缇萨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只是...我不希望爱丽丝菲尔受到伤害。"
"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留下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的生命,但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战斗之中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这是慎二的底线。
"嗯,你的安全第一,圣杯第二。"这也是羽丝缇萨的底线。
"谢谢你,羽丝缇萨,谢谢你把我放在第一位。"
"不用谢,你是我的家人。"
气氛正好之际,一声咳嗽突然想起。
"......"
"......"
"师匠啊......"
"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别忘了正事。"斯卡哈用无辜的语气说道。
于是羽斯缇萨出现在了爱丽丝菲尔面前。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宣布,你们被绑架了(700均订加更)
羽丝缇萨现身的瞬间,久宇舞弥稍有些松懈的身体立刻绷紧。这位从记忆起就一直在战斗的女战士用最快速度举起手枪,瞄准羽丝缇萨。
就在她准备开枪的时候,她看清了那张和爱丽丝菲尔一模一样的脸,扣动扳机的手指不由慢了几秒。
就是这几秒钟,让舞弥失去了开枪的机会。羽丝缇萨的手中分出几缕细线,其中一缕切碎了手枪,另外的几缕缠上了舞弥的关节。
舞弥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无法摆脱这看似一扯即断的细线。
"舞弥小姐!"
在爱丽丝菲尔姗姗来迟的惊呼中,舞弥感觉似乎有强烈的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强烈的麻痹感剥夺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很快和爱丽丝菲尔一样躺倒在地上。
羽丝缇萨依然不放心,又在舞弥身上补上更多的丝线,确定就算是斯卡哈也要花一些时间才能挣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动手前,慎二曾特别提醒过她,久宇舞弥是出色的战士,对付她必须要小心谨慎,不给她留下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
"我只是用魔术让舞弥小姐失去行动能力,不用担心。"
听到羽丝缇萨的话,爱丽丝菲尔微微松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她才会想起刚才听到的自我介绍。
"那个,你说你是——"
"羽丝缇萨,你的原型——不,应该用祖先或者姐姐更加适合你。"
"羽丝缇萨大人?"在爱因兹贝伦家族,羽丝缇萨是一个神圣的名字,所有人谈起她的时候都会加上敬称。
"你愿意的话,叫我一声姐姐也可以。"羽丝缇萨微笑着说道,这份笑容让爱丽丝菲尔觉得莫名的亲切。
"可,可是...羽丝缇萨大人已经..."爱丽丝菲尔欲言又止。
"已经变成了'大圣杯';,对吗?"
"嗯。"爱丽丝菲尔轻轻点头。
"变成大圣杯的是羽丝缇萨的身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羽丝缇萨的灵魂。"
羽丝缇萨说着完成了一次从实体变为灵体,又从灵体变为实体的过程。
"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存在方式。"
"真的是...羽丝缇萨大人吗?"
"是我。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之后会慢慢告诉你,不过这里不适合长时间的交谈,我们换个地方,来接我的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爱丽丝菲尔就接收到了防卫结界的警报。
几十秒后,特地加装的厚度超过5厘米的钢铁大门被人像切豆腐一样从中切开,两道爱丽丝菲尔熟悉的身影走入工房。
"Assassin,还有Assassin的御主!"爱丽丝菲尔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慎二对着爱因兹贝伦家的姐妹挥了挥手:"羽丝缇萨,我们来接你了,车已经停在门外,我们这就走吧。羽丝缇萨负责爱丽丝菲尔小姐,Assassin负责久宇舞弥小姐。"
"等,等等,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爱丽丝菲尔略显惊慌地问道。
"去柳洞寺,今夜,我要结束圣杯战争。"慎二拍了拍脸颊,故意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好了,爱丽丝菲尔小姐,久宇舞弥小姐,我宣布,你们被绑架了。"
...
卫宫切嗣和Saber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冬木市郊,麦肯吉老人的家附近,这里是Rider及其御主韦伯·维尔维特的据点,一处与魔术绝缘的普通人家。
正因如此,切嗣一直都没有把握到Rider组的行踪,他没有想到一位魔术师的据点居然不是魔术工房,而是一处普普通通的民家。
如果不是冬木市的地主,暗中的掌控者远坂时臣将情报共享给了爱丽丝菲尔,切嗣恐怕到圣杯战争结束都不可能找到韦伯的据点。
这种利用魔术师盲点的伪装,让切嗣对韦伯刮目相看的同时,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战斗中表现出的无知与怯懦,看上去完全没有战斗经验。
可是选择据点的策略又是如此高明,至少比御三家和肯尼斯这样明目张胆地建立据点高明得多。
很多时候,经验的多寡决定了个人的能力,经验欠缺的雏鸟,能力大多不行,至少得不到发挥。不过也不是特例,比如切嗣自己。切嗣刚出道的时候,同样没有经验,展现出的手腕却比很多老资格的同行还要老练、狠辣。
难道这个名为韦伯的少年会是和自己一样的棘手人物?
韦伯和Rider正好在Saber上门前离开的现实为这个想法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如果真是这样,继续等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但出于魔术师杀手的耐心和谨慎,切嗣仍旧留在离麦肯吉家不远的观察点观察,并让Saber在麦肯吉家附近徘徊,吸引可能出现的Rider的注意力。
浪费宝贵时间的焦躁感与不可妄下判断的谨慎在切嗣的内心当中来回冲突。
就在切嗣开始对没有答案的思考循环感到不耐的时候,他的携带电话响了。
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的只有久宇舞弥,切嗣迅速接通了电话。
"舞弥吗?"
"很抱歉,不是,卫宫切嗣先生。"
电话中传来的没有听过的男声让切嗣的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他用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舞弥呢?"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绑匪,你的夫人和情人目前在我的手中,打电话给你是来提条件的。"
心急如焚的切嗣已经无暇顾及那个"情人"的称呼:"什么条件?"
"很简单,今夜准时赴约,邀请函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发出,只要你没有离开冬木市,就能接到。当然,你要有本事先找到我在哪提前赴约也可以,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那会让你彻底失去获得本次圣杯战争胜利的可能性。"
切嗣沉默了几秒钟,咬牙道:"可以,但我要先听到舞弥和爱丽的声音。"
"很抱歉,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因为我现在没有和人质待在一起。要求我已经提过了,希望你能准时赴约。"
"等等,我——"
切嗣还想再说些什么,听筒里只剩下一连串短促的忙音。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见面礼(800均订加更)
每一名参战的御主都知道,圣杯战争的最后"圣杯"会降临,却不一定知道会降临在哪里。
只有"御三家"的家主和教会的监督者知道,"圣杯"不会主动降临,而是需要在有着足够灵格的地点举行召唤仪式。
在冬木之地当中,有四处地方足够的灵格,可以当作召唤圣杯的地点。
首选的灵脉节点当属拥有天然大洞窟"龙洞"的圆藏山,以羽斯缇萨为基盘的大圣杯就设置在这里,作为只有御三家知道的秘密祭坛,从一百八十年前开始,这里就是最佳场所。
远坂家作为土地的提供人,原本握有可将最佳的灵脉灵脉节点当成自己据点的优先权,但是圆藏山中充斥的魔力过于强大,不适合当作培育下一代魔术师的生活地点,因此他们退而求其次,在第二处灵脉节点定居,也就是现在的远坂宅邸。那里虽然不比大圣杯,却也有足够的灵力支援可以让圣杯降临。
第三处灵脉节点当初虽然让给迁居而来的玛奇里家,但是因为后来查出土地灵气与家族的属性不合,所以间桐宅邸移到别的地方,原本的灵脉由后来介入的圣堂教会占有,也就是现在冬木教会所在的山丘上。虽然位于隔着一条河的新都郊外,地点远离圆藏山,不过那裡的灵格并不逊于第二灵脉。
第四处灵脉节点原本并不存在于这片土地上,而是经由魔术的加工调整三处灵脉,产生微妙变异的大源魔力(MANA)流动经过一百多年的累积,形成聚集于某一点的结果,也就是后天产生的灵地。经由之后的调查确认这里具有足够的灵格可以举行仪式,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有人把这裡当作候补地点。现在这个地点位于新都新兴住宅区的正中央,盖了一栋全新的市民活动中心。
慎二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圆藏山"作为召唤圣杯的地点,倒不是执着于什么第一,第二,第三,而是因为那里是唯一的选择。
第二处灵脉节点是远坂时臣的据点,不合适。
第三处灵脉节点是远坂时臣盟友的据点,虽说教会现在没有人,但在言峰绮礼离开的现在,那里落入远坂时臣手中的可能性很大,也不合适。
第四处灵脉节点灵格原本就比其他三处低,又处于人口密集区。在《Fatezero》的最后,言峰绮礼选择在这里召唤圣杯,结果造成了一场巨大的火灾,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包括第五次圣杯战争的主角,卫宫士郎的亲生父母在内。只要是三观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这里。
慎二的手中虽然已经有了两条人命,但他的三观还没有扭曲,他的选择自始至终都是"圆藏山",准确的说是圆藏山山顶的柳洞寺。
选择柳洞寺除了灵格最高,最适合召唤圣杯外还有两个好处:
第一,人迹罕至。柳洞寺不是什么香火旺盛的寺庙,寺内的僧人修行艰苦,人数不多,更不懂神秘。斯卡哈只花了半个小时便将所有的僧侣催眠,并集中在了一处离召唤仪式最远的厢房之中,避免受到波及。
第二,易守难攻。原因当然不是什么地板够硬。和冬木大桥同样号称硬度EX的只是个梗,这里的地板只是普通的青石板,硬度连E都没有。真正的原因是柳洞寺周围架设有强力的结界,以柳洞寺为中心,覆盖整个圆藏山。结界的作用是强力驱灵,身为灵体的从者也只能从参道进入,如果在山门处布防,那就是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事实上,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Caster美狄亚就是这么做的,派遣违规召唤的伪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镇守山门,小次郎不死或者不放人,就没人能进入柳洞寺。
夜幕降临之际,慎二,斯卡哈,雁夜,兰斯洛特以及舞弥和爱丽丝菲尔两名俘虏齐集在柳洞寺的主殿旁的客室之中,慎二、雁夜、斯卡哈三人就着一张冬木市地图分析今晚可能出现的状况。
羽斯缇萨一边布置圣杯召唤与收集魔力的仪式,一边向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选择性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随着羽斯缇萨的诉说,浑身只有头部能动的爱丽丝菲尔和舞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间桐家拥有双御主,两名从者分别是深不可测的斯卡哈,和战斗力评价与Archer一个级别(误认为)的Berserker。
羽斯缇萨大人没有彻底消逝,还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被羽斯缇萨凭依的是Assassin的御主,那是个真正的怪物。
他对卫宫切嗣和Saber非常了解,几乎预测到了他们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
他知道"Avalon"真名解放的效果,那是爱丽丝菲尔和卫宫切嗣都不知道的情报。
他知道切嗣的专属魔术"固有时制御",知道"起源弹"的原理和效果,并提前做出了针对防御。
他还知道Archer的真正的王牌,根据Archer的性格弱点制定了一套作战方案。
他已经开一张大网等着另外另外三对主从送上门来。
更让两人感到绝望和不可思议的是,切嗣赖以实现奇迹,达成愿望的圣杯居然已经被污染了,只能用破坏的方式达成愿望。假如切嗣真的许下根绝战争的愿望,那么等待人类的将是巨大的灾难——人类死光了就没有战争。
换一个人说这种话,爱丽丝菲尔和舞弥都不会相信,但说这话的人就是大圣杯系统的构造者与核心,她们不能不信。
两人努力地请求羽斯缇萨,希望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切嗣,却被慎二阻止。
理由很简单——
"切嗣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坚定,说难听点就是顽固,不亲自认识到圣杯的本质,他是不会收手的。以卫宫切嗣的能力,到达这里只是时间问题,到那个时候,他会亲自体会圣杯的本质。那之后,卫宫切嗣会不会因为梦想破灭而崩溃,就看两位小姐能不能守住他的心了。"
"只能靠舞弥小姐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爱丽丝菲尔神情黯淡。
"你不会死的。"羽斯缇萨把手轻轻放在羽斯缇萨的额头上,"你会和我一样活下来,你还要和你的丈夫、女儿一起生活,看着你的女儿长大,你还要把那句话告诉你的丈夫。"
"羽斯缇萨大人,你的意思是——"突然之间峰回路转,几乎让爱丽丝菲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叫姐姐。"羽斯缇萨又一次强调。
"羽斯缇萨...姐姐..."
"这就对了,就让我这个姐姐来给妹妹一份见面礼吧。"
辉煌而神圣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那是魔术之上的奇迹,那是第三魔法的光辉。
PS: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放在斯卡哈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就算她们知道了这些情报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PS2:圣杯毁灭人类是不可能的,因为开始之前阿赖耶的守护者就会消除这个因素。具体请参照《Fategraezero》的活动,小安从圣杯里跑出来,发现成为守护者的切嗣正在外面等着削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 信号
这一夜的冬木市天气十分异常,前所未见。
持续了好几天的北风嘎然而止,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入夜之后,气温不仅没有下降,反而直线上升,积雪融化,空气的湿度随之升高,到了最后居然引发了绝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海市蜃楼现象。
这种高温多湿的天气只限于以冬木市为中心的极小部分区域,就连气象播报员都无法说明原因,这让市民原本就有所感受的怪异预感愈来愈强烈。
相继发生的几起都市游击战事件以及妻惨的变(和谐)态杀人事件、幼儿失踪事件依然被迷雾笼罩,毫无线索。在夜间戒严令还不知何时能解除的情况下,又加上大前天在未远川发生的工业废水灾害──人们被连日来的怪异事件弄得神经紧绷,身心俱疲,就连天候的异常感觉都像是更大灾厄的预兆一样。
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那是大战来临的征兆,是最后的平静。
Saber默默地开着原本留给爱丽丝菲尔的奔驰跑车,切嗣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Saber不喜欢烟味,却没有阻止切嗣的行为,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御主正在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心中的焦躁,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思考下一步的策略。
在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已经落入敌人手中的现在,Saber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御主能想出好办法。
......
远坂时臣打开了远坂家代代相传的宝箱,那是授予远坂家宝石魔术的老师,至今仍然活跃的最高位魔术师也是第二魔法使泽尔里奇制作的"魔法之箱"。外表看是个没什么特别的箱子,实际内部被施加了空间折叠的"第二魔法",容积远远超过体积。箱内和箱外的时间流动也有偏差,内部的一小时等同于外部的一天,因此被远坂家当做保险柜,存放最珍贵的魔术礼装、魔术书籍,时臣为今日所准备的魔术礼装也被存放在这里。
同样是得自大师父泽尔里奇的魔术杖,顶端镶嵌着现今已经绝迹的魔术宝石,能够大幅提升宝石魔术的效果。
时臣自己制作的宝石吊坠与宝石戒指,里面储存着时臣从小积蓄至今的魔力。
魔弹宝石十八颗,每一颗都是高级的魔术宝石,封存了A级的大魔术,属于一次性限定的魔术礼装。
其余的魔术宝石二十余颗,封存有不同等级的魔术。
专门为了配合宝石魔术制作的西装,不仅编入了一定程度的对物理和对魔术防御,还在全身各个部分设置了用以储存宝石的暗袋,便于时臣在各种状况下使用宝石。
附加了减轻重力的皮鞋,可以在万一的情况下超越人类极限的高速移动。
将这些装备一一穿戴好,时臣最后对着穿衣镜整理仪容,确保不会辱没远坂家的家名。
吉尔伽美什坐在属于时臣的座位上,端着高脚杯,一人独饮。虽然他对于时臣有着一些不满,但时臣认真与坚守本分的态度让他很欣赏——至少还算是个合格的杂种,本王就回应他的请求吧,以王的身份。
......
切嗣和Saber堵门的时候韦伯与Rider不在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Rider一连两夜使用王牌"王之军势",又没有从韦伯这里额外抽取魔力,这样乱来的行为对他的魔力和灵基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以至于战斗一结束,Rider就进入了灵体化,不像平时那样维持实体。
虽然Rider没有说,细心的韦伯依然看出了Rider的虚弱,带着他来到了冬木市一角的某处杂木林中,韦伯就是在这里召唤出了Rider,Rider在这里的复原速度会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快。
几天前,韦伯在这里抓住了未来。
现在,韦伯在这里听到了Rider的心声。
伟大的征服王对于生前梦想的反省,对于圣杯的质疑,对韦伯的关心,还有想要打倒Archer与Saber的决心——前者是王者之约,后者是发自真心的想要改变那种悲哀的信念,想要让Saber加入他的军门,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在Rider恢复到能够再使用一次"王之军势"的时候,韦伯回到了麦肯吉老人的家,这个不大的老旧木屋让他越来越流连,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因为这里有着魔术世界所没有的家的温暖。
让韦伯感到惊讶的是,麦肯吉老人居然早已知道了韦伯不是他们孙子的事实,他的暗示魔术早就被破解了,被一个完全与魔术无关,平凡无奇的老人。
老人对韦伯说:"你是谁呢。不过,你是谁都不重要。虽然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我和玛莎都把你当成孙子看待。不过我们都活这么久了,世界上的奇闻异事都只会当作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会去追根究底...总而言之以我们的孙子来说,你平常表现得实在太善良了。"
韦伯问老人:"您不生气吗?"
老人摇了摇头:"这个嘛,虽然照理来说应该是会生气的...不过玛莎这阵子真的笑得很开心,这是以前根本难以想像的事情。就这一点来说,我反而很感谢你。而且看样子你好像不是要对我们做什么坏事才住进来的。你还有那个叫做亚历克斯的男人都是现在少见的正直年轻人。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这么做,想必是一件我们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如果依照韦伯的标准来看,现在这名老人实在太疏于防备、太迟钝了。在时钟塔的学院里,就连实验用的白老鼠都还比较机灵些。
韦伯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不恨他、也不责备他。韦伯只了解时钟塔这个狭小世界的运作道理,对他来说,老人的宽容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不明白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这样拜托你...如果可以,能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维持一阵子?先不说我,短时间内玛莎似乎还不会察觉。虽然我们不明白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什么,不过对我们来说,这都是无上的宝物,一块与善良孙子共度时光的瑰宝。"
韦伯的心中满是哀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深信这双手总有一天一定会成就神秘的真理,自己一定有这种才干——就算受到世人的否定,最起码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总有一天...
这就是长久以来坚持相信的可能性。
但是,结果又如何呢。
就连催眠暗示这种基本中的基本都无法成功,就算用运气不好或是意外等理由都说不过去。他的魔术就甚至连对一个开口要求继续欺骗自己的老好人都无法维持正常效果。
这种程度的小事,要是那个男人的话只要主动找上门,笑着共饮几杯酒就成功了。
韦伯·维尔维特的魔术连这种程度都不到,而且还受到人家的同情。
韦伯悔恨至极,甚至还觉得有些滑稽,他认为自己就是个小丑。
他一直没发现自己眼前有什么,只看着一些不存在的事物,把自己喜爱的自画像当成是一面镜子。现在他可以明白以前在时钟塔嘲笑他的那些人心中在想什么了,韦伯自己都想和他们一起嘲弄自己的愚蠢。
但是,现在他不能笑。古兰·麦肯吉与玛莎夫妇期待的不是一出喜剧,他们是因为有他们重要的理由才来拜托韦伯的。仔细想想,除了担任被嘲弄的对象之外,这可能还是第一次有人拜托他扮演其他角色。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因为我无法保证可以再度平安回到这里。"
"这么说,你们是在做有生命危险的事吗?"
"没错。"经历了从者之间天崩地裂般的战斗,韦伯深刻地认识到了人类的脆弱。
古兰老人不说话,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那种事对你有多重要但希望你听我说这句话,人啊,活了一辈子之后回顾这一生,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事能与生命相提并论。"
这种告诫与韦伯耗费青春的真理完全相反。
所谓的魔道就是要从接受死亡开始——前往那个唯有燃烧自身性命才能到达的境界。在今天之前,这应该才是他的信念准则。
但是如果要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个和蔼老人的话说不定才是真理。
韦伯心中怀抱着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注视璀璨的星空。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轻微却很清晰的冲击。
那是和圣堂教会召集御主时类似的信号。
PS:装备有时候比魔术师本身的实力还重要,肯主任对切嗣展现的不是他全部实力,他携带的大量高品质礼装都被切嗣给炸没了,只剩下随身携带的"月灵髓液",而时臣是全装出战。
Ps2:伊斯坎达尔:Saber,跟我混吧。
Saber:你先问问我的圆桌骑士团答不答应。
圆桌光炮团:你特么再说一句试试?
以赫菲斯提安、托勒密、塞琉古等为首的大帝基友团:试试就试试。(大帝的麾下有几位比他还能打的英灵。)
梅林在阿瓦隆之庭里种花看戏:哦哦哦,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PS3:圆桌骑士团真打不过大帝基友团,因为大帝这边人多,圆桌只有一百多位,里面包含很多和小贝一样功绩不够,不能成为英灵的骑士,而大帝麾下成为英灵的绝对超过五位数。
第一百一十八章 挑衅
西北方向的天空中,有魔力的光芒正在闪烁,色彩比上一次还要鲜明。
奔驰跑车中的切嗣和Saber,远坂家里的时臣和吉尔伽美什,麦肯吉家的韦伯和Rider都看到了这个信号。
两种颜色的光分别代表着"四"和"七",在塔罗牌大阿卡那牌中,第四是"Emoeror"皇帝,第七是"Chariot"战车,两者联系在一起寓意着达成胜利。
在这个时间点,这样明目张胆地发出信号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分出不同位置的三名王者同时做出反应。
Archer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高脚杯,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该死的杂种,居然敢无视本王,独自宣言胜利!时臣,那个方位是?"
"圆藏山,柳洞寺,那是最适合举行圣杯降临仪式的地点...我想这个信号应该是由爱因兹贝伦的人发出的,他们保管着圣杯的容器。"
脸上的惊讶迅速退去,时臣很快恢复了平日的优雅和从容。
"王啊,你准备怎么办?"
"还用问吗?不管是谁,敢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举动就应当受到制裁!"
说话的时候,远坂家正上方的天空中荡漾起一圈巨大的涟漪,一艘黄金飞船穿过涟漪,悬浮在空中——天舟"维摩那"。
Archer一边推开窗户,一边说道:"时臣,你会随本王一同去讨伐杂种吧。"
"当然,英雄王,请允许臣下同行。"时臣躬身行礼,他有一种预感,圣杯战争将会在今夜结束。
......
与Archer组相比,Saber组就要显得镇定的多。
"Master,那是......"Saber一个急刹,将车停在路边。
"那就是绑匪发出的邀请函了,那个方向是......柳洞寺吗?爱丽和舞弥就在那里,那也会是圣杯战争最后的舞台。"
切嗣推开车门,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他已经进入了绝对冷静的状态。
"Saber你就这样前往柳洞寺,该怎么做由你自行判断,我前几天说过的那里的地形和注意事项你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Master你呢?"
"我也会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不过不和同行。"
Saber知道切嗣还是和往常一样让她从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自己暗中行动,犹豫了几秒,小声说道:"请小心,Master。"
切嗣的扑克脸终于出现了些许波动,又很快消失。
"你也一样,Saber。"
......
同一时间,韦伯辞别了麦肯吉老人,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家。
"Rider。"
魁梧的巨汉呼应御主的呼唤,现出实体。
"那是一种挑衅,某个性急的家伙对我们说'我就是胜利者,有意见的话就放马过来吧';。也就是说,敌人已经决定好在哪里决胜负,正在寻找对手。"
Rider似乎觉得非常满意,带着勇猛的笑容,眼光似乎要穿破无尽的天幕,直接去往决战之地。
"很好很好,这样就省下到处找人的麻烦了。没有一个从者受到那样的挑衅还能默不作声。现在还活着的人全都会聚集到那里吧——哼哼,和本王预感的一样,今晚果然是决战的最高(和谐)潮。"
征服王钢铁般的高大身躯因为类似喜悦般的斗志而颤抖。
韦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英灵威猛的身影,好像在着着某种遥远不可及的物事一样。
"是吗,今晚就是——最后了。"
"没错。好,既然知道要去的战场在哪里,本王也要以不负'骑兵';职阶之名的方式赶赴战场才行。"
Rider拔出塞普鲁特之剑,将剑尖高举指天。
"出来吧,本王的战车!"
伴随着一声呼唤而切开的虚空当中雷光闪烁,曾经数次搭乘的神威车轮从天而降。
"来吧,小子,和本王一同开始'远征';。"
Rider跃上战车,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但是韦伯却只是露出冷漠的苦笑摇摇头。
只有英雄才配与亚历山大大帝同乘一亮战车,那里绝对不是卑贱渺小之人所能跨足的地方。
就好比像一个连催眠术这种基础中的基础都会出错的无能魔术师——
又好比一个自不量力,只会扯后腿,阻碍王者前进霸道之脚步的小丑——
现在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正要前进的光荣之路绝对不能被玷污。
韦伯·维尔维特曾认为自己足以成为胜利者,并为此沾沾自喜。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经过这两个礼拜的时间,在他亲眼见识到何谓真正的英雄之后,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且微不足道。
就算是失败者也有属于失败者的尊严。如果能看着那道遥不可及的高贵背影而不会玷污他的光荣的话,至少——
"我的从者,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命令你。"
少年举起右手的拳头,露出保存到现在还没使用过的令咒。那就是束缚住眼前这名英灵的枷锁,霸王之路的最大阻碍。
"Rider,你一定要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不是什么强制,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课题,所以韦伯才会发出这种命令。他以平静的心情看着第一道令咒发出契约魔力之后消失。
"接着我以第二道令咒命令你——Rider,你一定要拿到圣杯!"
第二道令咒也跟着消失。
令咒的光芒让韦伯觉得有一点心痛,现在还来得及改变心意的无用迷惘浮上心头——这种犹豫实在愚不可及,根本不值一哂。
"Rider,你一定要掌握全世界,绝对不允许你失败。"
三道令咒连续解放,释放出奇迹的魔力产生几道旋风之后消逝得无影无踪。
韦伯身为魔术师,这一辈子大概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使用如此庞大的魔力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从心底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这么痛快。他当然不会后悔,作为失去一切的代价,这份大礼已经非常足够了。
韦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刻画在手上的契约之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好了,这下我已经不再是你的Master...什么也不是了。"
韦伯低着头对地面说道。他也不想知道现在Rider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在看自己。
Rider或许是对放弃战斗的胆小鬼摇头叹息,也有可能因为摆脱无能的主子而露出安心的笑容。不管是哪一种表情,韦伯都不想看到。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连两人曾经见过面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快去吧,随便你要去哪里,你...已经..."
韦伯听见Rider平淡地应了一声。
接着就会听见牛蹄踩踏大地,逐渐远离的蹄声——正当韦伯这么想的时候,他的颈子忽然被人随手抓住,拎了起来。下一秒钟,他就被放进了战车一侧那个熟悉的座位里。
"本王当然马上就会出征。不过你既然啰里啰嗦地下了一大堆命令,当然也已经做好看到最后的心理准备了吧?直到所有命令全都完成为止。"
"笨、笨、笨蛋笨蛋笨蛋!你、你这...喂、喂...!"
自己的意志竟然轻而易举就被推翻,韦伯狼狈地连声音都变了。
"我已经没有令咒喔!我已经不做御主啦!为什么还要带我去!?我——"
"就算不是主人,你也还是本王的朋友啊。"
Rider脸上温吞的笑容和平常一样。
当韦伯知道Rider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时候,在他内心深处最坚固的部份崩溃了——虽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但是崩坏的时候却只在短短一瞬间。
一口气溢出的泪水实在太多,眼泪流到鼻子下方的时候又和鼻水混杂在一起,弄得整张脸模模糊糊,就连好好呼吸都没办法,更别提想要正常说话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一边硬咽一边问道。
"...我、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吗..."
"明明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到现在还说这什么傻话。"
征服王不在乎少年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就好像是当成酒席上听到醉言醉语般,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拍拍少年细瘦的肩膀。
"你不是一直都和本王共同面对敌人吗?那就是本王的朋友。你要抬头挺胸,堂堂正正与本王并肩共行。"
雅文吧
"...!"
韦伯忘了自嘲。他已经把今天之前的折辱、对于未来的恐惧、此时此刻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唯有"征服胜利"的认知在他空荡荡的心中深深扎下了根。
没有败北,也没有耻辱。与王同在,只要相信并奔驰与霸王之路上,,无论这双脚再怎么软弱无力,终有一天一定会到达世界的尽头——韦伯现在对此深信不疑。
"那么就来实现第一道令咒的命令吧。小子,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吧。"
"啊,我一定会用这双眼睛看着的!"
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神牛发出如同胜利呐喊的嘶鸣声,开始疾驰,带着一心同体的霸王和魔术师奔向最后的决战之地。
四千多年前神代的黄金飞船"维摩那",两千多年前古代的神牛战车"神威车轮",现代的顶级白色跑车"梅赛德斯奔驰·Benz300SLCoupe",承载着三位王者前往最终的决战之地。
那是圆藏山的顶端,冬木市第一的灵脉节点,羽斯缇萨的肉身长眠之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空战、陆战(900、1000加更)
英雄王,征服王,骑士王,谁的座驾最拉风?
毫无疑问是英雄王,金光闪闪,与现代任何飞行物都不同的,一看就很高大上的飞船当空飞翔,拉风程度满点。
第二位的是征服王的神威车轮。
平心而论,古典战车和现代跑车可能喜欢后者的多一点,但是这战车会飞,而且在空中疾驰的时候还会放射出电光和雷鸣,加上特效后,跑车就被比下去了。
接下来的一幕顺理成章,招摇无比的"维摩那",声势浩大的"神威车轮"很快发现了彼此的存在。
"征服王!"
"英雄王!"
两名王者隔空对峙。
Archer的骄傲一如既往:"今夜状态如何?准备好被本王击溃了吗?"
Rider的气势更胜往昔:"你才是,准备好被本王掠夺了吗?本王今夜已经凌驾于完美之上,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强大。"
Rider今夜的强盛来源于韦伯的三道令咒。
使用令咒发动强制命令之时,内容越是抽象效果就越低。就这点来说,韦伯的命令全都欠缺具体性,以令咒的用途来说实际上根本等于白白消耗。但是另一方面,当令咒的绝对命令不是用来扭曲从者的意志,而是根据双方同意之下发动的话,令咒就不光具有强制能力,还会成为强化从者能力的辅助手段。
虽然韦伯的使用方式效果确实不大,但是内容符合从者的本意,而且接连使用三道,因此令咒的确在Rider身上产生作用——只要Rider为求"胜利"而行动,他就能接受到比一般供应量还要充裕的魔力。
简而言之,现在的Rider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绝佳状态",这是韦伯和Rider本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Archer的眼神锋锐如刀,从上到下地扫过Rider。
"散发的气息确实比平时还要强大,很好,这样的你才有让本王认真起来的资格。就先从你引以为傲的战车开始!"
"好吧,那就先来一场空中战斗作为热身吧。"Rider说完,战车之中蕴含着的强大魔力瞬间释放,爆发出比刚才强大十倍的雷鸣电闪。
同一时间,Archer展开了他的"王之财宝",一道接着一道的波纹环绕着"维摩那",露出其中的各种宝具。
伴随着神牛的啼鸣,Rider首先发起了攻击,水桶粗细的闪电从天而降,直劈Archer的黄金飞船。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一生都在侵略,都在征服,先发制人就是他征服之道的体现。
Archer冷哼一声,端坐在御座上一动不动。当雷电于刹那间逼近到距离维摩那仅十米处时,又是一道雷鸣电闪。
这道雷电与征服王呼唤而来的雷电不同,后者介于青色和白色之间,前者则是一道散发着炫目光辉的黄金之雷。
青白,黄金交相辉映,无数细小的雷光在天空中流窜。两道对撞的雷光相互抵消,化作细密的电网四散消逝。
维摩那之上的Archer和远坂时臣毫发无伤。
"雷电并不是你的特权,Rider。"
Archer高昂着头,俯视着Rider。展开的"王之财宝"释放出宝具投射六连击,发出刺眼光芒的长矛与刀剑如同流星般拉出闪耀的尾巴,迎战Rider。
Rider用力挥动缰绳,神牛迈开四蹄,神威车轮在眨眼间从静止转为高速奔驰,瞬时加速度足以媲美专业的赛车。凭接急加速而增加的相对速度,战车在发射的宝具弹幕当中找到千钧一发的间隙,穿梭而过。
但是Archer的宝具并不会因为一次落空就放弃追杀。六件宝具中的三件,战斧、镰刀与弯刀猛然一转,变换轨道,继续紧咬在神威车轮之后。
就在即将命中的前一刻,神威车轮却突然刹车,仿佛高速所带来的惯性完全不存在,让所有追击的宝具全都徒劳无功地消失在半空中。
就在成功躲开全部攻击的下一秒,两头神牛再次从静止转为急加速,拖曳着两道雷电朝着维摩那疾驰。
"尽耍这些小聪明!"
Archer微微冷笑,伸手碰触维摩那的舵轮。黄金之船立刻一口气加快速度,展现出现在战斗机的空中机动所无法比拟的优美飞翔,轻盈地让过神牛的冲撞。叙事诗中歌颂这件飞天宝具的飞行速度与思考一样快速,这种运动已经完全脱离物理法则。
神牛又一次仰天咆哮,脚下的雷电之路凭空转折,继续对着曾经一度闪躲开的维摩那展开追击。
但是Archer对于第二次的威胁只发出一声轻笑,再度展开"王之财宝",取出两面盾牌扔向空中,阻挡雷电。
"真是有趣...已经很久没有玩这么刺激的游戏了,上一次还是和'他';比拼飞行速度的时候吧。"
英雄王鲜红色的双眸逐渐泛起狂热的色彩。维摩那疾速上升,Rider的神威车轮紧追在后。双方一口气冲到夜晚的云海上方,在绝顶高空展开更激烈的死斗。
一方是象征宙斯化身的神牛所拉动的神威车轮,一方是神话传说中的光辉之舟。
一方呼唤着天神司掌的雷电权能,一方挥洒着无穷无尽的宝具之雨。
这是一场来源于神话传说的较量,这是一场超越人类想象的比拼。
被最古老的史诗所歌颂的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
铁蹄踏过亚欧非三洲,打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帝国的征服王。
两名独一无二的王者在几千米的高空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载具的性能和武器的种类是英雄王更胜一筹,但以骑兵职介现界的英雄王拥有A+的骑乘技能,以高明的驾驶技术弥补了战车性能和武装的不足,天空中的战局总体呈现出一种势均力敌的态势。
经过了十多分钟的激斗,Archer感到了些微的不耐烦,空战看似眼花缭乱,实际上就是一个互相对射,不断躲避的过程,再继续下去只是乏味的耐力比拼。
"喂,Rider,差不多也该结束这场热身战了吧。"
"本王也正有此意。空战虽然有趣,但男子汉还是应该脚踏实地——那么,就用这一击来为热身战划下休止符吧。"
飞蹄雷牛和神威车轮上缠绕的魔力达到了今夜的最高点,彻底变成了天神宙斯权能的代名词。
"ViaExpugnatio(遥远的蹂躏制霸)——AAAALaLaLaLaLaie!!!"
在招牌式的大吼之中,Rider一口气解放了战车的全部神威,以无比壮绝之势裹挟着神之雷霆撞向Archer,撞向他所认定的敌人。
Archer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机动躲避,张开一层层的防御宝具,以同样雄壮的气势和Rider展开对撞。
一个巨大的,覆盖了整个深山町的烟花在冬木市上空炸开,两名王者的绽放出的光辉足让每一个看见的人终生难忘。
钟表的指针归于初始,宣告旧的一天终结,新的一天开始。
沉眠的街道比平时更加寂静。
接连不断的事件似乎让平时晚睡的居民吓破了胆,这几天都遵守夜晚尽量不要外出的呼吁,乖乖待在家裡。就连道路上都不见车影,只有街灯白惨惨的灯光照亮暴露在冬天寒气中的冰冷柏油路面。
人类活动完全中断的街道让人感觉彷彿置身于放大到等身尺寸大小的玩具布景。如果把常人无法理解的场所称之为"异界",今晚的冬木市确实符合这种称呼。
而这一片"异界"正是为了从天而降的两名王者而存在。
数千米的高度足以让普通人彻底摔成肉泥,却摔不死从者以及被从者保护的御主。
如果韦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份让人神经紧绷的激扬感。在这世上有些场合被称为"真实的时刻"。从所有欺瞒与虚伪中解放出来的赤(和谐)裸裸灵魂对举目所及的朗朗乾坤有所体悟,心灵为之震撼的时刻。
韦伯此时所领会的就是这种感觉。这一刻,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他却能够接受这世上所有的谜团与矛盾;这一刻,虽然没有言语的解释,但是他却可以清楚感觉到生存的意义与死亡的价值。摆脱一切造成人生苦难的迷惘与混沌的无上幸福时刻。
"你害怕吗,小子?"
Rider察觉韦伯在发抖,静静对他问道。
少年并没有打肿脸充胖子,老老实实地点头。
"是啊,我很怕。还是该用你的话说是'心灵的雀跃';吗?"
韦伯紧张的回答让征服王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错。敌人越是强大,渴望畅饮胜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无比的激昂。哼哼,你也越来越明白了嘛。"
Rider毫不畏惧地勇敢说道。
这是双方第四次,也肯定是最后一次见面。初始英雄王与传说中的征服王。两人光明正大占用圆藏山下的双向四车道。
对他们来说,前方的阻碍只有双方彼此而已。通往山顶的只有这一条路,避无可避,退亦无可退。这里是王者比拼霸道时必然发生的命运战场。
"小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咦?"
"时臣,你也在这里等一下。"
"遵命。"
两人仿佛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踩着傲然的步伐朝着对方走进。
他们不只是切磋武艺的斗技者,更是争夺霸业的对手,既然如此,在交锋前就必须遵守相应的礼节。
"热身战算是你赢了,征服王,接下来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
空战的最后一击,维摩那折翼在先,神威车轮崩坏在后,虽然这种同归于尽的结果说是平手也不是不可以,但英雄王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初战告捷的Rider的气势更盛:"我会一直赢下去,直到获得最终的胜利——不过上次酒席之间我们应该还有一项约定吧。在分出生死之前,把剩下的酒喝完。虽说当时被不解风情的混蛋搅了局,但酒瓶里还剩下一点哦,你可骗不了本王的眼睛。"
"不愧是篡夺之王,对别人的所有物眼光看得这么紧。"
Archer苦笑着从异世界的“财宝库”中取来了全套酒具,将瓶底剩下的神代名酒一滴不剩地倒进了两个酒杯里,两位王者就如同拳套互击的拳击手般,庄重地对碰酒杯。
"巴比伦之王,这是酒宴的最后一个问题。"
"本王允许,你说吧。"
手中举着酒杯,伊斯坎达尔的表情虽然严肃,但是唯有眼神却还留着淘气孩子般的稚气,开口问道。
"假如用你的'王之财宝';武装本王的'王之军势';,毫无疑问可以组成一只天下无敌的军队。西方国家的那什么叫做总统的家伙想必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嗯,然后呢?"
"要不要成为本王的盟友呢?只要我们两人结盟,一定可以征服星星的尽头。"
英雄王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个愉快的家伙啊。一个不是小丑的人所说的傻话竟然让本王笑得这么痛快,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
Archer虽然在笑,但是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杀气却没有人丝毫的衰减。对这名黄金王者来说,杀意几乎就是愉悦的同义词吧。
"不过很不巧,本王不需要第二个朋友。从过去到未来,本王只有一位朋友——而且这世上同样也不需要两位王者。"
听到这坚定的回答,征服王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静静颔首。
"孤高的王道是吗。就让本王带着敬意挑战你那绝不动摇的理念。"
"可以。充分展现自我吧,征服王。你是值得我亲自审判的贼人。"
两位王者将最后的美酒一饮而尽,扔下空酒杯,双方再也没有回头,转身回到彼此原本所在的地方。
韦伯紧张地目睹完两人最后的干杯,叹息着迎来了王的归还。
"你们的感情其实很好吧。"
"算是吧,但马上要兵刃相向了。他或许是本王此生最后一个视线相交之人,怎么能不以礼相待?"
"别说傻话。"
韦伯低沉着声音,反驳着半开玩笑的伊斯坎达尔。
"你怎么可能会被杀,我可不同意,难道你忘记我的令咒了吗?"
"说的也是,是这样没错。"
Rider露出精悍的微笑,拔出腰间配剑。
"集结吧,我的同胞!今宵,吾等的勇姿将留下最强的传说!"
带着热砂的狂岚呼应着王者的呼唤呼啸而来。
由时空彼方聚拢而来,曾与王分享着同一梦境的精灵们的思念正在塞普鲁特之剑下集聚成形。
人人众志成城,望着因为热气而朦胧不清的地平线,就好像是要看穿那片辽阔无边际的蓝天。
勇者们渴求战场的心像穿越了时空,侵蚀了现实,将寂静的山脚化为了狂风肆虐的热砂平原。
一骑又一骑的英灵赶赴已经准备好的决战舞台。
"啊啊..."
对韦伯来说,这是他第三次看到'王之军势';的威容。虽已不再惊讶,但在理解了作为伊斯坎达尔王道体现的终极宝具含有何种意味之后,他却平添了几分敬畏。
光辉的精锐骑兵——与征服王结下的君臣羁绊甚至跨越现世与冥界的隔阂。
这群升华为永恒的战士不在乎现身的战场位于何处——只要征服王再度高举霸道之旗,不管身在何方,臣子们都会立刻赶到君主身边。
那是与王同在的荣耀。
那是与王者并肩作战,让人血脉贲张的喜悦。
"敌人是万夫莫敌的英雄王,作为对手毫无怨言!男子汉们!向原初的英灵展现我们的霸道吧!"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呼应伊斯坎达尔的咆哮,并立的军队发出震天的呼喝。
独自一人面对着这浩如烟海的大军,Archer的脸上全无惧色。他只是泰然自若、堂堂正正地屹立当场。金黄色的站姿就如同一座孤傲的峻岭,那种崇高的震撼力的确唯有半神英灵才能拥有。
"放马过来吧,霸军之主。现在就让你知道真正的王者之姿..."
征服王带着韦伯跨上骏马布塞法拉斯,带领着英灵军队以楔型阵形冲向英雄王。
一马当先的Rider放声长啸,骑兵们也发出呐喊应和他的声音。在这阵响彻天际的冲杀声中,韦伯同样也拉开他还残留着稚气的嗓子,尽可能一齐放声大喊——
"AAAALaLaLaLaLaie!!!"
第一百二十章 You are my king
扬起滚滚黄沙,"王之军势"的千军万马撼动大地,冲杀而来。
虽然已经知道Rider的王牌是Ex级宝具,但亲自眼前惊心动魄的光景,远坂时臣仍是忍不住颤栗,优雅与从容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相反,屹立于时臣身前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丝毫不为所动。
注视着壮阔的军势,那双鲜红色的双眸中只有血色的愉悦。唯有享尽世上所有愉悦的王者才能明白这种异常的感觉。
事实上,Archer确实很高兴。
被召唤到这一时空,却只是每日重复着这场名为战争的闹剧。早已心生厌倦的他,终于遇到了自己所认同的"对手"。
来自Rider的挑战,值得他全力以赴。
"梦存高远,志在称霸,本王赞许你们的志气。但是战士们,你们明白吗,所谓梦,终有一天是要醒来的。"
Archer用手中的钥匙之剑在虚空中打开藏宝库,但是他并没有展开"王之财宝",只取出一柄剑。
"正因为如此,你的前路必然有本王阻挡,征服王。"
——这把武器真的能叫做"剑"吗?
它实在太过怪异了。有剑柄,也有剑锷,长度与普通长剑相仿。但最关键的'剑身';部分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刀剑相去甚远。那是一个三段相连的圆柱体,剑尖则扭转为螺旋状,一点都不锋利。三段圆柱就像是转轮一样,持续缓慢地交互迴转。
没错,那已经不能称作是一柄"剑"了。早在'剑';这一概念现世之前就诞生于世的武器,自然不可能会呈现剑的形状。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见证了创世之时的神性具现。
形似转轮的三段圆柱配合天球的运动,各自带着相当于地壳变动的重量与能量回旋转动。翻涌出来的庞大魔力早已超出可以计算的范围。
"来,该知道无尽梦想的结局,本王会亲自向你展示世间的真理。"
在Archer高高举起的手中,初始之剑慢慢加快回转速度。一转快过一转、一圈快过一圈...。
目睹了这一切,本能地感到危险迫近的Rider催动缰绳,加快布赛法拉斯的速度。
Rider直觉那件武器的威胁非同小可,拍马加快布赛法拉斯的速度。
"要来了。"
主动权就让给Archer无妨,但只允许他放出一击,不等他采取后续动作,"王之军势"就会踏过那道金黄色的孤单身影。
这样一来,关键就在于如何撑过第一击,Archer以无穷无尽的宝具傲视群雄,想必那一定是他认为足以取胜的最终武器。
那是对军宝具吗?
还是对城宝具?
或者说是狙击型的对人宝物,对方打算擒贼先擒王,一举射杀冲锋在前的Rider吗...
飓风发出轰隆巨响,从Archer的宝具中迸射出大量的魔力。
"醒来吧,'EA';啊。与你相称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
EA——在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之中,划分成为'天';与'中';的大地与水之神祇。
称为EA的这柄"乖离剑"就是神话时代中见证天地创世的原初之剑。初始之刃所担负的使命正是划开混沌未明的天与地,让天地各自拥有确实的型态。
如今,傲然回旋的神剑卷起阵阵烈风,正蓄势准备重演那创世的奇迹。黄金的英雄王昂然宣告道。
"看好了——这就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Elish)!"
天空在绝叫,大地在咆吼。
膨大的魔力之束奔涌而出,震撼宇宙的法则。
Archer将剑一挥而下,根本就没有瞄准任何人。
已经不需要瞄准什么人了。乖离剑的刃锋所斩裂的,绝不仅限于什么"敌人"。
在驱马疾驰的Rider面前,大地崩裂,现出了无底深渊。
"唔!?"
Rider立时发觉到了脚下的危机,但疾驰的布塞法鲁斯势头实在太猛,已经任谁都无力制止了。
"咿——"
眼见无法躲避坠落无底深渊的命运,韦伯拼命忍住口中的哀号声。虽然生死关头近在眼前,但是现在载着他马匹与骑士可都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危机而退缩。
"喝啊!"
回应Rider手中的缰绳,骏马用它健壮的后腿一踢,高高飞上半空中。
这段跳跃与飞空简直让人血液冻结。当这段韦伯以为永无止尽的一瞬间结束之后,布塞法拉斯已经重新踏上断崖对面的大地了。
但是韦伯没有时间可以喘口气,后续骑马队的惨状让他脸色大变。
脚力不及布赛法拉斯的近卫军团无法渡过大地的裂缝,如同雪崩般直直落入无底深渊。更后方的骑兵虽然及时悬崖勒马,免于坠落的命运,但是这只不过是惨剧的开始而已。
"小子,快抓紧!"
Rider大喝一声,抱着韦伯紧紧抓住马鬃。
就在骏马发觉危机,向安全范围快速后退的同时,地裂还在继续扩大,将周围的土地以及骑兵一一吞没。
不对——不只是大地而已。龟裂从地平线延伸到空无一物的半空中,扭曲空间,吸走大量空气,周围的一切全都伴随着一阵逆转的狂风被卷进虚无的尽头。
"这、这是..."
就算是征服王,也被这一幕惊得无言以对。
英雄王手中的乖离剑切开的不只是大地,而是包含天空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士兵、马匹、沙尘、天空——以被斩断的空间为凭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虚无的漩涡之中,消失殆尽。
就在布塞法拉斯使尽全力站稳脚步,力抗真空气压的同时,"王之军势"所变化出来的热砂大地也正在破裂、粉碎,如同即将流尽的砂石般流向虚无的深渊。
在这一剑挥下之前,三千世界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混沌。
在这一剑挥下之后,新的法则将会划开天空、大地与海洋。
天地创世解放出来的激流早已超出对城宝具的范畴。有形无形的森罗万象都在这无与伦比的力量下分崩离析。这才是让英雄王成为超越者的'对界宝具';的真实面目。
天空崩落、大地碎裂,就在一切逐渐归于虚无的黑暗当中,唯有Archer的乖离剑灿然生辉。那道光辉仿佛就像是第一颗照亮新世界的初始之星,为毁灭画下一个闪亮的句点。
Rider与韦伯都没能看到一切。他们所在的固有结界本来就是依靠所有召唤而来的英灵魔力所维持的。世界完全消失之前,在失去半数军力的时候结界就已经破裂,被扭曲的世界法则重新回复为原本的模样。
之后,宛如从梦中醒来,两人乘坐的布赛法拉斯在夜晚的柏油路面着地。
道路的尽头,黄金英灵带着傲然的微笑昂然挺立。两人的位置毫无改变,这场战斗好像时间重新又拉回开始的时候。
眼睛可以看见的唯一变化就只有Archer手中那柄仍在旋转低吼着的乖离剑。
还有一件看不见的致命变化——Rider的终极宝具"王之军势"消失了。
"赢了,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的胜利。"
目睹了乖离剑神威的远坂时臣难以遏制自己的兴奋。
对面的韦伯却是面色苍白,抬头看着自己的从者。
"Rider..."
高大的征服王神情严肃地问道。
"这么说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你。"
"...诶?"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
激昂的情感让为韦伯浑身震颤,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的滂沱直下。
这是他明知不可能,但是却一直憧憬的提问。
根本不需要犹豫,因为答案早就已经准备好,就像是一件无价的瑰宝般深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只有您才是——"
被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顾两颊的泪水,挺起胸膛毫不动摇地答道。
"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看到与你相同的梦境。"
听到对方如此起誓,霸道的王微微笑了。这笑容对于臣下来说,正是无上的褒奖与报酬。
"嗯,那好吧。"
就在韦伯兴奋地就快要飞上天的时候,他的身体真的浮上了半空中。
"...咦?"
王者把少年矮小的身躯从布赛法拉斯背上提起,轻轻放在柏油路上。失去了马背的支撑,视野回到了原本的高度后,重新体会到的低矮与渺小让韦伯困惑不已。
"揭示梦想是为王的义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是你为臣的任务。。"
在看起来如此高远,无可触及的马鞍之上,征服王爽朗地笑了笑,毅然绝然地下令道。
"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然后活着向世人传达,你的王的生存方式,和本王伊斯坎达尔疾驰的英姿。"
布赛法拉斯踢蹬铁蹄,发出如同激励般的嘶鸣声。对象到底是即将赴死的王,还是重任在肩的臣下呢?
韦伯低下头,再也没有抬起来。伊斯坎达尔将这个动作当作首肯。
不需要任何言语,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时间的尽头,王者的身影将会永远引导臣子,而臣子也会永远忠于这段回忆。在誓言之前,就连离别都失去了意义。因为在伊斯坎达尔的麾下,王者与臣下的羁绊是超越时空,永恒不灭的。
"好,我们出征吧,布赛法拉斯!"
征服王一踢坐骑的侧腹,开始了最后的疾驰。他发出雄浑的咆哮,冲向等着他的仇敌。
他是一名战略家,自然知道胜负早已分晓。但是,"那"和"这"完全是两码事。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唯有朝向那名黄金英灵冲杀的选择,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方法。
在他心中没有放弃,也没有绝望,有的只是几乎从胸口跳出来的兴奋而已。
真是厉害,这家伙实在太厉害了。这名英雄就连世界本身都能切开,绝对是天底下最强的敌人。
那么这个男人正是他最后的敌人。
那就是这世上最后的难关。比兴都库什峰还要高耸,比马可兰沙漠还要灼热。
既然如此,征服王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挑战呢?只要突破这道最后的难关,前方就是世界的尽头了。自己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正在眼前静待实现。
"彼方始有荣光在"——正因为无比遥远,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
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注视着自己背影的臣子。
伫立在征服王前方的英雄王平静地注视着挑战者,同时解放宝库的收藏。
二十、四十、八十——数不清的闪耀的宝具如同满天星斗般在空中展开。
宝具的光芒让征服王回想起久远之前他曾经在东方仰望过的星空。
"AAAALaLaLaLaLaie!!"
征服王因为喜悦而颤抖着,高吼着,与爱马一道奔驰向前。
群星之雨发出沉重的呼啸声朝自己衝来。全身受到一波波冲击毫不间断地无情蹂躏,但是与奔驰的快感比起来,这种程度的痛楚根本不算什麽。
他曾经有过一段退缩的时期,说什么根本不用去追求"尽头"——愚蠢,真是何等失态。
那梦寐以求的'尽头';正屹立在他的前方。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他一定要超越过去。
踏过眼前的敌人。
一步,再往前一步。他不断重複着同样的动作。就算那道身影再遥远,只要步伐一点点累积起来就一定可以把剑尖送到那人身上。
星光轰隆隆地倾泻而下,攻势如此之强大。面对就连意识都要退去的狂威,征服王的身子突然一歪。
意识到的时候,他正在用自己的脚前进着。爱马布赛法拉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虽然很想驻足凭吊一下完成了最后使命的挚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脚步。现在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是献给逝者的最好的追思。
黄金的宿敌带着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无奈表情说着些什么。但是他听不见,就连闪光略过耳边的暴风声他也都听不到。
他耳中只听到一阵阵的涛声。
遥远尽头的海岸边空无一物,海浪来回拍打。
这是最终之海的海浪声。
啊啊,原来如此。带着满心畅快,他终于明白了。
怎么之前都完全没发觉呢——这胸中的悸动,正是无尽之海的波涛。
"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梦见自己在海岸线奔跑。脚尖冲开海水的感觉真是舒畅。把脚下染成一片鲜红的液体说不定是从他自己肚腹中淌流出来的鲜血。不过那又如何,现在他正梦到这片海洋,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幸福吗?
等待着自己的英雄王就近在眼前。踏出一步之后------只要更前进一步,高举过头的配剑就可以劈开那家伙的脑袋。
"喝啊啊啊啊!!"
伴随着直冲于际的呼喝之声,塞普鲁特之剑一挥而下。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被拉得有如永恒般长久,仿佛连流逝的时间都停下来了——
不,事实上确实是停止了。只是停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自己。
就在挥下的配剑就快要砍到对方的时候,坚固的锁链绑住剑身、手足以及肩腰。
天之锁——英雄王的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牡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
"真受不了,你这家伙...奇妙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
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只是因为一点小事而一个不小心受挫的自嘲让他沾满鲜血的嘴角泛出苦笑。
塞普鲁特之剑没有砍到敌人,有的只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贯穿伊斯坎达尔胸膛的这一事实,和剑身在肺腑间转来转去的感触。
真是把奇怪的剑——征服王如同事不关己一般感言道。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啊,嗯,是啊..."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久远之前在小亚细亚所做过的梦——他在这片远东的土地再一次看到与那时候相同的梦想。
想起种种奇妙的变化,伊斯坎达尔面露微笑。
如果做了两次同样的梦,就算有个第三次也不算稀奇。
也就是说——
下一场梦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
看着心满意足的表情,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
"想挑战我几次都可以,征服王。"
对于这位全身遍受宝具之雨的穿刺,却仍要靠天之锁才能阻住前路的劲敌,英雄王赐予了他无上的褒奖——发自内心的赞美。
"直到时空的尽头,这个世界全都是本王的庭园。所以本王向你保证,它绝对不会让你感到无聊。"
"啊...那真是...不错啊..."
最后,Rider从容地附合着,静静地消失了。
单看时间,这是一场非常短暂的战斗。骑兵的英灵快速冲到道路的尽头前,攻防在仅仅数秒间就结束了。
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印入眼上的韦伯来说,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直可匹敌他的一生。
他绝对不会忘记这段回忆,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绝对不可能遗忘。他在刚才这几秒钟之间所看的光景已经成为他灵魂的一部份,再也无法与他分离了。
韦伯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Rider留下他的位置。虽然他很明白必须移动,但是却感觉脚步只要稍动,双足就会脱力跪倒在地上。
但是此时他不能屈膝,只有这一点他绝对不允许。
黄金的Archer用残忍的血色双眸凝视着韦伯,慢慢走了过来。
千万不能移开视线,即便全身已经因为恐惧感而冻结,韦伯只知道自己的双眼绝对不能撇开,如果现在移开视线的话,命就没了。
Archer站在浑身瑟瑟发抖,但却坚定地正视着自己的少年面前,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问道。
"小子,你是Rider的御主吗?"
本以为被恐惧所摄的喉咙是不可能出声的,但被问到与他的关系时,僵硬的束缚却瞬间解开了。韦伯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他的臣子。"
"嗯?"
Archer眯起眼睛,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韦伯,这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发出令咒的气息。
"这样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应该有义务为王复仇吧?"
对于第二道问题,韦伯也以平静地不可思议的心情再次回答。
"如果向你挑战,我就会死。"
"那是当然。"
"我不能那样做,我被下令要活下去。"
没错——绝对不能死。只要王最后的遗言仍在胸中回响,韦伯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从这走投无路的窘境中脱身。就算敌人的从者就在眼前,自己又没有任何防身之术,情况绝望到万事休矣的地步——他也绝不放弃,绝不能践踏当时的誓言。
或许这是比坦然接受死亡还要更加残酷的折磨。
少年面对避无可避的死亡,只能束手无策地一个劲儿发抖,但是他的眼神仍然诉说着自己不屈不挠的意志。
吉尔伽美什默默地俯视着他那赢弱的身躯,轻轻点了点头。
"忠道乃大义,千万不可遗忘这股信念。走了,时臣。"
"但是,王——"
远坂时臣还要说些什么,却被Archer不悦地打断。
"他已经没有令咒了,不是御主,也不是叛贼,只是个杂种,没有下手的必要,这是本王的决定。"
韦伯一言不发地看着黄金英灵和他的御主转身离去,直至从视野中完全消失。
夜风付过,将战场的空气完全吹散,少年发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被遗留在夜空之下。
此时他才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保住一条命的奇迹让他的膝盖又开始颤抖。
一直到Archer改变心意的前一秒钟,那如同呼吸般散发出来的杀意无言地告诉韦伯,Archer的确有意要杀他。事实上,如果刚才韦伯的视线稍有移动、脚软跌倒在地,或是答话的时候有一点犹豫,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虽说只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但这也是英雄王对他的一种肯定。敢于直面恐惧,而能保住一条性命,这本身就是一场战斗,一个胜利。这是韦伯·维尔维特首次独自出战所赢取的战果。
这是一场渺小而且难看的战斗,与英勇华丽无关。韦伯没有打败任何人,也没有得到什么宝物。他从困境中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韦伯还是感到高兴,并以此为荣。只有韦伯一人知道在那时候的那种状况下,达成不可能的结局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这份荣誉感只存在于他的心中。不管在旁人看来怎样失态,他也不会引以为耻。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见证一切,并活下来了。
真希望他赞美自己,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还是粗豪的嗓音。这次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感情了。这次韦伯一定可以挺起胸膛,像那个人炫耀自己的功绩。
可是——在沉静的夜晚中,韦伯却是孤零零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像几天前那样,韦伯再次被扔在这个无情而且冷漠的世界一角。
没有人知道他孤身一人打赢一场只属于他的战斗,没有人褒奖他的胜利。
但是这是一件残酷的打击吗?——答案是否定的。
赞美的话语他刚才已经得到很多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王者认同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为了臣下中的一员。
仅仅是把事情的先后顺序颠倒过来而已。
他已经连遥远未来的褒奖都一并获得,只要用尽余生,取得与褒奖相称的勋功即可。
没错。只要有那时候的那句话,他就不再孤独。
领悟这件事的瞬间,韦伯的少年时光结束了。
他第一次知道泪水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会因为与后悔或是屈辱无关的原因而流。
此时此刻,韦伯·维尔维特瘫坐在地上,让泪水尽情流淌。
那是一名男子汉的热泪。
PS:标题即是梶浦由记为征服王打造专属BGM,听着这一首BGM,祝大帝一路走好。
PS2:在征服王存活的世界线,他确实一直打到了星星的尽头,成为了星海的霸主。
PS3:大帝请在圣杯之中稍候片刻,三天内就送金闪闪进去陪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雁夜的三道令咒
地面的道路不比没有遮拦的高空,可以任意飞翔,首先得有路,才能开车。因此Saber停车的时候,Archer和Rider已经分出了生死。
Archer和远坂时臣沿着参道,以从容不迫的步调登山。前者孤傲,后者优雅,一王一臣,从这个方面看,两人的相性确实不错。
参道上虽然没有路灯,但Archer浑身散发出的辉煌光辉比任何人造灯火都要耀眼夺目,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王者之光才是唯一的真品,其他的不过是低劣的赝品罢了。
这种黑夜中的黄金灯塔,人形自走光源的行为理所当然地吸引了柳洞寺内的慎二等人的目光。
不,在此之前,吉尔伽美什就已经成为了焦点——他以绝对的优势,毫发无伤地击杀了伊斯坎达尔,给所有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征服王"王之军势"的强大,剩下的几名从者没有人敢保证保证自己能撑过万军碾压,更不要说毫发无伤,包括斯卡哈在内。但Archer做到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了,但他确实从正面击杀了Archer,并提着他的至宝乖离剑,携着大胜的气势逼近。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英雄王傲然抬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下一秒,与"千里眼"相连的水晶球轰然爆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具破坏了千里眼,但大家都很清楚,吉尔伽美什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的到来。
"躲在暗处的老鼠们,本王驾到,还不滚出来迎接。"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斯卡哈的热血,她具现出双枪,就要出去和英雄王战个痛快。
慎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自己的从者:"冷静,冷静啊,那是叔叔和兰斯洛特要打倒的对手。我们说好了的,你的对手是Saber。再说了,和这种到处乱丢东西,没有技术含量的家伙战斗,也很没意思不是吗?"
斯卡哈一个发力,挣开慎二的手,浑身一脚,把慎二踹倒在地,哼声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慎二揉了揉胸口,熟练地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发苦,眼神却闪烁着毫不退让的坚定。
"师匠啊,算我求你了行吗?"
慎二当然知道自己在说谎。无脑乱丢宝具只是吉尔伽美什用来对付杂种的第一状态,在此之上还有对付难缠的家伙的"换刀流"。在这个状态下,吉尔伽美什会分析对手的实力,根据对手的弱点选择针对性的宝具,曾经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以"换刀流"三招打趴Saber。更上一层的就是人称"认真闪""无敌闪"的全力全开,面对赢得他尊重的对手,他会拔出乖离剑,全力与之战斗。
从斯卡哈报上姓名开始,吉尔伽美什对她的态度就是最好的,不仅很少用"杂种"称呼斯卡哈,眼神更是从不带轻蔑,不知道是认可了斯卡哈的实力,还是认可她弑神的壮举。了解巴比伦神话的都知道吉尔伽美什很讨厌总是给他添麻烦的神明,尤其是某个象征着战争、金星的女神。
慎二有一种预感,吉尔伽美什正在等着斯卡哈,所以才没有收起乖离剑。而一旦斯卡哈出战,迎接她将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还有可能是只存在于游戏中,据说破坏力更强的"天地波涛·终局之刻"。
斯卡哈要接下这样的一击,只能使用秘藏的王牌。那虽然是傲视群雄,足以弑杀神灵的一击,但从者之身实在太过脆弱,难以承受这样庞大的出力,释放出万物绝灭的一刺需要以自身的毁灭为代价。
慎二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要使用令咒,他也要阻止斯卡哈出战。
感受到了慎二的坚定,斯卡哈又狠狠踹了弟子两脚,然后转向发愣的雁夜,训斥道:"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再不去迎战,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哦,哦!"雁夜连忙点头,呼唤道,"Berserker!"
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骑士出现在雁夜的身后,拉开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令咒。
"我以令咒下令,我的从者,你一定要恢复理智,即使是暂时的。"
"我以第二道令咒下令,我的从者,你一定要恢复理智。"
"我以第三道令咒下令,我的从者,你一定要恢复理智。"
在间桐脏砚这一生的最高成就,能够短时间引发"奇迹"的魔术结晶——一连三划的令咒的作用下,Berserker的职介技能"狂化"所带来的精神影响,正在被抵消。
兰斯洛特浑身上下充斥着的,深入灵魂的狂气逐渐散去,因为狂乱侵袭变得狰狞可怖的脸庞恢复了原有的英俊,一身被不祥魔力污染的铠甲变回了原有的光洁。
当双眸之中最后一丝混沌消去,兰斯洛特终于恢复了他应有的姿态,那曾经和迪卢木多一样,让万千女性着迷的,骑士之花——"湖之骑士"!
"Master——"带着些忧郁的声线说明狂战士已经完全取回了清醒。
"Ber——不,兰斯洛特,要做什么都知道了吧。"雁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的手腕,那里有着他最后的底牌。
"是的,我虽然陷入了狂乱,但您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兰斯洛特的轻轻点头。
"你能保持清醒多长时间。"
"30分钟。"
听到这句话,雁夜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虽然现在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但——抱歉,为了我的愿望,让你陷入了狂乱,你本应该更早得到救赎。"
思路客
兰斯洛特微笑着摇头:"不,我的御主啊,没有你我或许永远都得不到救赎,这就足够了。现在,让我实现你的愿望,为你献上胜利。"
"那就出战吧,兰斯洛特!"雁夜伸手指向山门的方向。
"Yesmymaster!"兰斯洛特以骑士礼节,轻锤铠甲。
"叔叔,我再转移几道令咒给你,以防万一。"
"没有那个必要,你说过的,和吉尔伽美什的战斗越快结束越好,再多的令咒也没有意义。30分钟的时间足够我和兰斯洛特完成自己的愿望。而且——这是属于我的战斗,已经让你和师匠帮了这么多的忙,接下来就让我自己来吧。"
雁夜对着慎二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偏殿,"湖之骑士"兰斯洛特跟随着自己的御主,就像是无数次跟着他的王出征那样。
两人共同走出了山门,走向那位黄金的王者和远坂时臣。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下剑,做本王的女人(均订1100加更)
因为斯卡哈的"千里眼"魔术被吉尔伽美什的不知名宝具破解,所以柳洞寺里的慎二等人并不知道先碰上吉尔伽美什的不是雁夜和兰斯洛特,而是Saber。
柳洞寺从停车场到山顶就一条参道,吉尔伽美什和远坂时臣走得又不快,自然很快被Saber追了上来。
"Archer!"
看见吉尔伽美什的一瞬,Saber停下了飞奔的脚步,下意识地握住无形之剑,质问道。
"信号是你发出的吗?"
"看来Saber你不仅头脑固执,眼神也不太好。"Archer不悦地冷哼一声,"用看的就知道了,本王和时臣是来讨伐擅自发出胜利宣言的狂妄之徒。"
"这么说,不是你们绑走了爱丽丝菲尔?"
"当然不是,本王不屑做那种杂种做的事情。"
听到Saber的话,Archer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用极富侵略性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骑士王,笑着说道。
"不过Saber,你还真是个让人感到愉快的家伙啊,之前说的话,还有那个人偶被人绑走这件事,本王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Archer!"Saber翡翠色的双眸中释放出了凛冽的杀气,"如果不是爱丽丝菲尔和你的御主之间缔结了停战盟约,我现在就让你付出代价!"
令人意外的是,黄金的英灵,高傲的王者不仅没有因为Saber的态度生气,反而变得越来越愉悦。
"很好,非常好,恼羞成怒的你,内心挣扎的你都是那么的美丽,再多表现一些给本王看,就这么用你骄傲的'誓约胜利之剑';砍过来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让本王感到愉悦,本王就帮助你救出那个人偶如何?"
包裹在"誓约胜利之剑"上的"风王结界"瞬间解放,剧烈的风压吹乱了Archer冲天而起的头发,也吹乱了时臣精心打理的衣装,这是Saber最后的警告。
"什么啊,还是不愿意动手吗?"Archer对于Saber的挑衅视若无睹,继续火上浇油,"是在顾虑那个停战盟约吗?那么——"
说话之间,"王之财宝"中投射出一柄宝剑,从Saber的头顶划过,宝剑撕裂空气形成的气流,差一点就碰到了骑士王额头上翘起的那一缕头发。
"——这样就可以了吧,停战盟约已经取消了。"
"王,这可是——!"时臣终于忍无可忍,敌人还没有完全消灭,怎么可以撕毁好不容易签订的盟约。
"闭上你的嘴,时臣。本王即是规则!本王认可的盟约才是盟约,本王不认可,什么都不是!"Archer鲜红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缝,锋利的眼光刺得时臣说不出话来。
而Archer的对面,Saber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Archer,你这家伙,竟敢,竟敢对我的荣耀——"
是的,那一缕翘起的头发不是坊间戏称的"呆毛",而是荣耀的象征,不要说削去这一缕头发,就是触碰都是对亚瑟王最大的侮辱。
"啊哈哈哈哈,这根头发居然是你的荣耀,真是太好笑了,啊哈哈哈哈。"
整个圆藏山都充斥着Archer愉悦的笑声。
"Saber,你这个女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罕见的'奇迹';了——和你比起来,圣杯什么的简直微不足道。"
Saber已经不想和Archer继续废话下去,举起剑就要挥下,可是她的第一剑还没有挥落就被打断,不是被Archer的宝具,而是被他的接下来的话。
"Saber,放下剑,做本王的女人。"
在这一场景,这一状况下,Archer的这句话给了Saber一个措手不及。由于实在太过出人意料,她顿时愣在了当场,连剑都挥不出去。
"...什,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何居心!?"
同样愣住的还有远坂时臣,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自家从者的思考回路。
"就算无法理解,但是你至少懂得感到喜悦吧。因为赏识你的价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本王啊。"
或许只有Archer一个人会认为这样的结论是理所当然,黄金的从者高傲地仰着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
"放弃那些无聊的理想或誓言。那种东西只会束缚你,给你带来不幸。只要渴求本王,在本王的庇护下生活。以森罗万象王者之名,本王将会赐与你这世上所有的快乐与愉悦。"
"你——你——你已经彻底疯了。"Saber大声斥责。
第二轮宝具从上空飞来,在Saber以剑抵挡前就自行爆炸,巨大的冲击震得Saber连连后退。
"本王没有询问你的意志,这是本王所下的决定。"
Archer的表情满是嗜虐的愉悦快感。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平等看待敌手。敌人只配被玩弄,被羞辱,他喜欢欣赏他们向自己屈服的样子。
"来,让本王听听你的答复吧。虽然答案早就决定,根本连问都不用问,不过本王倒是很想看看你会用什么表情说出那句话。"
"我拒绝!我绝对不——"
没等她说完,Archer投射出了第三轮的宝具,这一次是十六件宝具连射。
他要用力量使Saber屈服,他要让Saber感受到痛,再赐予她愉悦。
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这一次投射呢?
喔?撑过了吗?
挥舞着的黄金之剑,接连弹开了十六件宝具,Archer露出赞许的笑容。
"不错,本王的女人就该有这样的实力和倔强。不要大意喔,Saber,下一轮要来了。"
这一轮,数量翻了一倍,整整三十二件,如同夏日里密集的阵雨。
面对如此数量的宝具轰击,Saber无法保持刚才的从容。
正面来的剑、左翼来的枪、下方和上方同时来的链锤、后面画着弧线偷袭的三枚刃、比她还高的铁锤扫过来——!
受、弹、躲、最后都千钧一发地闪过!
Saber原本平稳的呼吸开始因为各种极限的躲闪而变得紊乱,这三十二件宝具已经把她逼到了极限,如果不是已经取回了剑鞘,她可能已经受伤了。
敏锐地把握住这一点的Archer,亲自伸手从宝库中抽出一把短剑,随手丢出。
这把短剑,没有像其他宝具那样在空中划过漂亮的痕迹,而是直接跨过与两人之间的距离,出现在Saber的左侧,以达到预知领域的A等级"直感"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刺向Saber的肩膀。
"不好,躲不开了!"Saber的瞳孔一缩,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那把拥有穿梭空间能力的短剑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撞开。紧接着,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从天而降,拦在Saber身前。
那飘逸的紫色长发,银光锃亮,与Saber本人交相辉映的骑士甲,勾起了Saber心中最深处的回忆。
"你,你是——"
PS:砍掉呆毛,闪闪就真完了,你对黑无毛的恐怖一无所知。啦啦啦,黑化强三倍,洗白变弱鸡。
PS2:时臣当然跟不上闪闪的思考回路,目前只有同为黄金靶子的拉二(拉美西斯二世)能跟上。
PS3:闪闪:哟,太阳的(拉二是太阳王,因此闪闪称拉二太阳的)。
拉二:哟,黄金的。
闪闪:看到了吗,本王的光辉。
拉二,那是本王的光辉,如同太阳一般。
其他人:这俩二货。
PS4:闪闪说呆毛是第一次喜欢的女人,因为这货第一个喜欢的是性别不明的恩奇都。
PS5:均订暂时在这个数值上下波动,什么时候突破了什么时候再加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为您而战,我的王
"你,你是——"
Saber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Archer则是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愤怒。
"哪里来的杂种,竟然敢打扰本王的求婚仪式!"
身穿着和湖面一样光洁的铠甲的骑士微微一笑,用深沉而温和的声线回答:"只是区区的一介背叛的骑士罢了。"
英雄王的眼睛迅速扫过突然乱入的男人,脸上带着露骨的嘲讽。
"哦,原来不是杂种,只是一只狂犬。没想到摘下面具后,狗胆更大了。"
被Archer成为狂犬的男人,以"Berserker"职介现界的骑士,无视了Archer的话,只是用憧憬的,向往的,带着些微陶醉的目光看着身后的女性,叫出了那个梦中呼唤无数次的称呼。
"王——!"
"真,真的是你吗?吾友,湖之骑士!"
过分的震惊,过分的激动,让Saber忘了自己的处境,忘了敌人的存在,一口报出了那个追随她多年,她的第一骑士。
"原来是Saber你曾经养的狗啊,难怪这么激动。"
Archer的讽刺又一次被两人无视,兰斯洛特对着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摇了摇头。
"请不要再用那个称号,那是忠义的,完美的骑士才能使用的称呼,背叛了您的我,曾经袭击过您的我配不上那个称号。"
"不,不,你就是——"Saber,亚瑟王连声否认,"那根本不是什么背叛,兰斯洛特!"
"王啊,您还是这样..."兰斯洛特深深叹了口气,"您总是这样...忽略自己,一心一意为了他人着想。所以,我,我们这些人才会愿意集结在您的麾下,为您而战。但是,王啊,您知道吗,我一直希望让你亲自惩罚我,我希望你因为自身的愤怒向我问罪。"
"兰斯...洛特..."亚瑟王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发堵。
"如果能够被您制裁,如果您能向我要求补偿,那么我也一定会相信赎罪。我一定会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原谅自己的方法,王妃应该也是同样吧。"
背叛的骑士,被称为圆桌骑士团毁灭元凶的男人的声音很轻,听在亚瑟王的耳中却无比的沉重,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无聊,无聊,无聊!居然是一出背叛者寻求原谅的闹剧,背叛者还敢寻求原谅?"
Archer面容因为怒火变得越发艳丽。
"本王来告诉你们,背叛王之人,罪该万死!Saber,就让本王来替你惩戒这个叛徒!"
宝具再次倾泻而下,比刚才的更多,更快,更猛,Archer仿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宣泄着他的怒火。
"王,请后退。"
兰斯洛特毫无畏惧地看着满天的宝具之雨,左手握住当先到来的第一把宝剑,右手抓住第二把宝枪,原本属于吉尔伽美什的宝物所有权,在入手的瞬间转移到了兰斯洛特手中——骑士不死于徒手。
而后,剑枪轮舞,曾经冠绝了整个圆桌骑士团的武技尽情展露,一支又一支的宝具被弹开。
在漫天的宝具雨,兰斯洛特还在不断切换适合自己的宝具,到了最后,他的双手各拿着两把宝枪,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牢牢护住他自己和他的王。
"哼,狂犬,就算取回了理智,手贱的坏毛病还没改吗?这一次,本王一定要把你轰个片甲不留!"
"王之财宝"的涟漪几乎遮住了天幕,粗粗一数已经有超过百件的宝具对准了兰斯洛特。
"单纯增加宝具数量对我没有意义,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你的'王之财宝';固然强大,但只凭这个你是赢不了我的,用你手上的那柄'乖离剑';,这样你或许还有可能战胜我。"
兰斯洛特平静的表情,自信的话语,让吉尔伽美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王所受到的侮辱,只有杂种的献血才能洗刷。
"Saber,不想和这只疯狗一起死的话就躲远点!"
听到Archer的话,Saber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紧握着圣剑,准备和兰斯洛特共同战斗,就像他们很多次做过的那样。
"吾友,我们——"
"不,王啊。"兰斯洛特抬起枪,阻止了Saber的靠近,"现在的我没有与您并肩作战的资格,而且这也违背了与我的御主的约定。我的御主和我一样,所求的不是圣杯,他只是想用他自己的力量打倒Archer的御主远坂时臣——"
时臣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望着参道旁的树林,视线的尽头站着一个穿着宽大运动服的男人。
"间桐——雁夜!"
雁夜从时臣身上移开目光,转向Saber:"Saber,爱丽丝菲尔小姐和久宇舞弥小姐就在上面,Assassin也在那里等你,这里就交给我和兰斯洛特吧。"
"王,剑栏之战我没有赶上,我为此抱憾终身,这一次,请让我为您开辟道路。如果,如果您能允许的话,我身上背负的罪孽,或许就能偿还一点了吧。"
兰斯洛特低下头,单膝跪地,用最隆重的礼节请求着自己的王,请求着救赎。
这是从雁夜那里知道的,东方专有的名词,叫做"戴罪立功",也是兰斯洛特选择的赎罪之路。
Saber看着兰斯洛特,看着这个曾经无数次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看着她亲手交托格尼薇儿的男人。
她想像以前一样,说兰斯洛特没有错,不需要原谅,可是,兰斯洛特态度却又在告诉她不能这么做,那么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Saber思考,就在吉尔伽美什的耐心越来越少的时候,雁夜叹息着开口:
"违法者应当受到制裁,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真理。亚瑟王,你这位大公无私之王想让兰斯洛特继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吗?还想让他继续陷入狂乱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Saber的心,也让她知道了到底该怎么做。
"兰斯洛特,我允许你戴罪立功,如果你能击败Archer,再次来到我的面前,我将赦免你的罪行。我的挚友,我在上面等着你。"
兰斯洛特终于笑了,开怀大笑。
"遵命,我王!兰斯洛特一定竭尽全力,为您而战!"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毁的湖光
不知道是自信Saber逃不出自己的掌心,还是出于其他的考量,Archer不仅没有阻止Saber离开,反而收起部分"王之财宝",让开去路。
等到Saber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吉尔伽美什这才重新补上空缺,居高临下地对着兰斯洛特说道:"感谢本王的宽大吧,狂犬,给你留了交待遗言的时间。"
出乎吉尔伽美什预料的是,兰斯洛特真的点了点头:"没有打扰我和我王的交谈,我确实应该感谢你。不过,你先前对我王的大不敬,需要用你的血来洗刷,所以就让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以表谢意——使用'乖离剑';,否则你一定会死。"
吉尔伽美什怒极反笑,他一边将乖离剑放回"王之财宝",一边放射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就你这连杂种都不如的狂犬,也配本王动用至宝?本王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就能杀死你!时臣,这头狂犬的御主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本王等太久。"
"遵从您的命令,英雄王王!"远坂时臣躬身行礼,提起手杖,走向雁夜。
"兰斯洛特,杀了他。"雁夜最后吩咐了从者一句,消失在森林之中。
吉尔伽美什与兰斯洛特的战场没有两人插手的余地,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两人离开之后,吉尔伽美什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释放他的愤怒。
"准备好受死了吗?狂犬!"
"这份傲慢,就是你的死因——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兰斯洛特的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两人还没有正式交锋,但两人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一切都是慎二的策略。
"吉尔伽美什太骄傲了。如果不是感兴趣的人,他不会亲自使用宝具。如果不是他认可的对手,他不会使用全力。在他看来,对杂种认真,就代表他输了。我们要利用的正是他这一点。"
"先故意用狂妄的言辞挤兑他,激怒他,让他亲口承诺不会动用'乖离剑';——虽然这么说有一点伤人,但那把'乖离剑';确实不是兰斯洛特能够应付的宝具。只要封住了'乖离剑';,这场战斗就赢了一半。"
兰斯洛特不是迪卢木多那种死板的骑士,懂得变通的他完全遵照了慎二的指示,取得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吉尔伽美什接下来的反应也在慎二的预料之中,他解放了"王之财宝"。
数以百计的光辉在空中奔驰,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
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可以按照他的意愿,在他身体周围一定范围内以任意的形式,朝任意的方向张开。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叫得出名字的兵器,叫不上名字的兵器。
每一件武器都散发着独有的魔力波动,释放着逼人的锋芒。
宝具如落雷般轰下,气势惊人,好像是要把兰斯洛特站立之处连同整条参道一同消灭殆尽。一击接着一击得连番猛攻,这是名副其实的地毯式轰炸。
形势急转直下。
Berserker最大的优势就是全职介最高的面板,而兰斯洛特的"骑士不死于徒手"和"无穷的武炼"两大王牌与自身的属性息息相关,属性越高,发挥出的威力越大。毫不夸张的说,拥有Berserker职介面板并保持理智的兰斯洛特是在真正意义上迈过了顶级从者的门槛。
然而,兰斯洛特只有两只手,接住的宝具数量有限,属性再高也有着极限,面对着一轮多过一轮,全方位,密密麻麻,毫无空隙的密集轰炸,兰斯洛特开始感到越来越吃力,向前迈进的步伐也越来越困难,此时吉尔伽美什投射出的宝具已经过了百件。
身穿着黄金之甲的吉尔伽美什双手抱胸,艳丽的脸上挂着露骨的冷笑。
"这就撑不住了吗?果然是只会龇牙咧嘴的狂犬,给我四分五裂吧!"
新的一轮,更加密集的宝具离开"王之财宝",超过两百件的武器与将兰斯洛特团团包围,争先恐后地落下。
吉尔伽美什确定,那头碍眼的狂犬一定会在宝具雨下死无全尸!
呼吸渐渐粗重的兰斯洛特依然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正是这样的笑容让亚瑟王传说中的第一美人格尼薇儿为之倾倒。
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想起了慎二的作战计划。
"吉尔伽美什这个家伙虽然性格讨厌,却拥有所有英雄中屈指可数的眼力,要不了几分钟,不,甚至只要十几秒,他就能看出兰斯洛特的极限,此时他最有可能的选择就是以高于极限的火力压倒兰斯洛特。"
"这个时候,兰斯洛特就可以使用真正的王牌了,那柄传说中与亚瑟王的'誓约胜利之剑';和'太阳骑士';高文的'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Gallatin)齐名的星造圣剑。"
"到现在为止都和那位阁下分析得一模一样,真是可怕的预判能力,简直,简直就像是王那专门为了胜利而生的直觉。是啊,照亮我们的根本就不是'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辉,而是王的光辉。在这光辉之下,我只需要尽情挥剑!"
兰斯洛特的脸上露出了朝圣一般的狂热神情,他随手丢弃了上一轮宝具轰炸中质量最高的两枚宝具,呼唤出了"湖中仙女"授予他的独一无二的圣剑。
雅文库
这是一把有着如同月下湖水般闪耀的光辉,绝对不会毁坏的圣剑,剑身与"誓约胜利之剑"一样刻有精灵文字的刻印,只有当代最强骑士才被允许佩戴这把荣誉之剑。
其名为——Aroundight(无毁的湖光)!
现在,这把湖光圣剑正握在亚瑟王时期最强的骑士手中,即使是漫天的宝具之雨也无法夺去"无毁的湖光"与"湖之骑士"兰斯洛特的光辉!
PS:兰斯洛特的狡猾请参见《Fategrandorder》第六章。
PS2:兰斯洛特需要靠狂化面板才能轻松接宝具是官设,所以不要再扯什么剑兰稳赢,如果是剑阶兰斯洛特,雁夜主,只会死得更快。
第一百二十五章 缚锁全断·过重湖光
传说,在久远的14000年之前,那个不属于人类的年代,那个原初的概念神明还存在的年代。
一场巨大的灾难降临了,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尖兵,白色的巨人"赛法卢"从天外而来,击败了所有的神明,为大地带来了无尽的灾厄,几乎毁灭了整个史前的文明,让整个星球都陷入了无边无尽的痛苦中。
在星球上的文明完全断绝之前,星球在自己的内部"星之内海"结晶化,精制了一把圣剑,并用这把凝聚了星球光辉的剑打倒了"赛法卢",拯救了星球上的神灵。这把剑就是"誓约胜利之剑"。
锻造出"誓约胜利之剑"后,星球还另外锻造了另外两把圣剑,分别是显现出太阳炽热光线的"轮转胜利之剑"以及此刻绽放出如湖水般蓝色光芒的"无毁的湖光",它正是兰斯洛特"湖之骑士"称号的来源。
虽然三把星之神剑中,名气最大的是击倒了"赛法卢"的"誓约胜利之剑",但在慎二以及很多月球厨师看来,兰斯洛特的"无毁的湖光"才是最实用的。
"誓约胜利之剑"与"轮转胜利之剑"功能单一,只能凝聚光辉释放斩击,即俗称的"光炮"。唯有"无毁的湖光"拥有防御模式,对人模式,光炮模式(不知道对城还是对军),可以根据需求自由切换。
防御模式,也是"无毁的湖光"的默认模式,无论兰斯洛特狂乱与否都常驻发动的模式,效果是兰斯洛特除了魔力和幸运外的参数全部提升一级,ST(豁免检定)判定成功率翻倍。兰斯洛特正是凭着这个模式,才能在白天,有"圣者数字"加成的高文的手下保持不败,成功取得圆桌最强的称号。
Berserker职介兰斯洛特的基础三属性,筋力A,耐久A,敏捷A+,"+"并不是指比普通A级数值更高,而是指可以瞬间爆发出双倍的属性。
A提升一级是EX,不过EX这一等级比较特殊,不是像A、B、C那样有着特定的标准,而是指破格,假定A级上限是100,那么101是EX,10001也是EX。
虽然不知道"无毁的湖光"提升的一级到底有多大增幅,但超出吉尔伽美什的预料是肯定的。
原本毫无缝隙的"宝具阵"因为兰斯洛特骤增的属性出现了破绽,而兰斯洛特也毫不犹豫地爆发出了双倍的速度,宛如一辆高速行进F1赛车,朝着吉尔伽美什突进。
这个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表情,才刚刚从自信转为惊愕。
这正是兰斯洛特的,仅此一次的,杀死吉尔伽美什的机会。
"无毁的湖光"如此强大,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兰斯洛特使用这件宝具的时候,会封印包括"骑士不死于徒手"在内的其他宝具,并消耗巨大的魔力,为他提供魔力的雁夜每一秒都在承受着仿佛万刀凌迟的痛苦。如果不是不想在远坂时臣面前出丑,他早就痛苦地大喊出来。
反应过来的吉尔伽美什一边后退,一边本能地投射出更多的宝具阻挡兰斯洛特的前进。
"耍弄这种小把戏——可恶,可恶,可恶!!!对付你这样的狂犬,居然要让本王认真起来。"
"王之财宝"完全解放,招牌式的涟漪布满了整条参道,天上地下,无处不在。
各种各样超出想象的宝具一一崭露峥嵘,化作路障,护卫英雄王,击杀背叛的骑士。
"哎呀,哎呀,居然是这样可怕的敌人吗?比那位阁下说的还要可怕两倍,三倍。不过,不管他有多么可怕,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突进,然后挥剑!"
兰斯洛特没有被周围的宝具之光晃花了眼,他的心中出奇的平静。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隐藏与重重涟漪之中的敌人——吉尔伽美什。
既然已经把一切都赌在这一剑之上,那就什么都不要想,护住要害,拉近距离,全力挥剑即可!
铠甲被打碎。
护手被贯穿。
足甲被刺破。
英勇的"湖之骑士"无动于衷,仿佛受到伤害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仿佛流下的不是自己的血。
王的"戴罪立功"的敕令。
御主"打倒吉尔伽美什"的愿望。
还有那位阁下费尽心机计算出的唯一胜机。
都已悉数融入了兰斯洛特的灵基之中,与魔力一同注入了他的爱剑。
锃亮的铠甲支离破碎。
英俊的骑士变成了血人。
过度的失血,连脚步都开始踉跄。
可是,兰斯洛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只要他还没有断气,他就一定会完成任务。
近了。
更近了。
吉尔伽美什虽然在全速后退,却比不过兰斯洛特破格等级的速度。
兰斯洛特已经可以看见吉尔伽美什脸上的惊讶,还有那双眼睛深处的犹豫。
吉尔伽美什一直放在胸前的双手,终于伸入宝库,从中取出了一把黑色的双手大剑。
"喝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野兽一般的咆哮,兰斯洛特释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无毁的湖光"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吉尔伽美什拿在手中的巨剑,好像是纸糊的一样,被"无毁的湖光"一剑分开。
紧接着,这一剑落在了瞳孔放大的吉尔伽美什的左肩。
"不好,伤口太浅了!"
透过圣剑传回的触感,让兰斯洛特心中一沉。
吉尔伽美什的黄金甲比他想象的要硬,这一剑只破开了肩甲,砍进了肩胛骨。
而此时,吉尔伽美什彻底收敛了轻视的表情,他用半是赞许半是愤怒的目光注视着这位唯一伤到自己的敌人。
"能让本王受伤算你厉害,你就带着本王的赞誉去死吧。"
三把利刃从天而降,从不同角度贯穿了兰斯洛特的胸腹。
受到了致命伤害,灵基开始消散的兰斯洛特吃力地抬起头,遍布血污的脸上笑容不减,那是视死如归的决意。
"要死的不仅是我,还有你啊。"
吉尔伽美什感觉不妙,本能地想要拉开距离。可在此之前,兰斯洛特已经将最后一点魔力注入了嵌入在吉尔伽美什肩膀的圣剑之中,那是从溃散的灵基中解放出的用来维持实体的魔力。
一道永不退色的湖光从剑柄亮起,绷断了剑锷处的交叉锁链,沿着平滑的剑身没入吉尔伽美什的伤口。
"极光啊,在斩击之下映射出宛若湖面的幽光吧——"
"无毁的湖光"模式切换,对人模式,真名解放!
"——AroundightOverlord(缚锁全断·过重湖光)!"
PS:圣者数字,高文卿拥有的特殊体质。上午9时至正午的3个小时、下午3时至日落的3个小时,力量会变成3倍,这也表示出了凯尔特的神圣数字"3"。
PS2:型月设定,高文卿的死是因为兰斯洛特拖延时间直至日落,然后他的一击对高文卿造成了重伤,这个旧伤一直到剑栏之战都没好,最终高文在战场上被敌人击中旧伤而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