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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诸天轮回全文阅读

作者:惠鹏鹏     影帝的诸天轮回txt下载     影帝的诸天轮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30、平事

    也许是之前被苏乙挑动了情,这番话秦淮茹倒说得十分真诚。

    苏乙也吃这一套,闻言点点头道:“这没问题。我这人在个人生活这方面比较懒,以后肯定还有麻烦秦姐你的时候。”

    秦淮茹心中一喜,笑道:“那说好了,你可得想着姐点儿啊!”

    顿了顿,秦淮茹又道:“姐有好事儿也会想着你的。你不是要找对象吗?姐给你介绍一个?”

    苏乙知道她说的是秦京茹,倒也不排斥,点点头道:“行啊,不管成不成,我都先谢谢你了。”

    秦淮茹抿嘴一笑:“那你就等我消息吧!”

    两人说着话,拐进了胡同里。再往前不远,就到家了。

    但这时候胡同口已经被十来个人给堵死了。

    苏乙只能停车。

    每个时代的混混都有其独有的标识,比如在后世,黄毛纹身豆豆鞋的精神小伙儿,十有八九就是街溜子混混。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普通人穿衣服都一板一眼十分整齐,哪怕衣服打了十几个补丁,扣子也要扣好才行。

    你要是在街上碰见一群敞着外套不系扣子的人,甭问,十有八九就是街溜子混混。

    眼前的十多个人就是这样,一群人在巷口喷云吐雾抽烟,三辆自行车横在路口,堵住去路,其中一个苏乙看着眼熟,仔细一看他乐了。

    这不是王成吗?

    王成也看到了苏乙,顿时眼睛一亮,指着苏乙大叫一声:“就是他!”

    混混们齐齐一愣,然后呼喝着一拥而来,把苏乙围在了中间。

    身后秦淮茹瞬间吓得脸煞白,死死揪住苏乙的手臂,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苏乙拍拍她的手道:“别怕,他们伤不了你。”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99……”

    “……”

    苏乙把目光落在王成脸上。

    这小子狞笑着,满脸快意和讥讽。

    “表弟,咱们又见面了!”他狞笑着,目光又落在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的秦淮茹身上,笑容更显狰狞,“哟,这不是那天也见过一面的姐姐吗?这不巧了不是?嘿!我说那天我怎么遭了无妄之灾,好端端的,差点儿没把我屎踹出来。闹了半天,表弟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大成子,你这是拍婆子戗了人家的密了,怪不得人家踹你。”一个平头三角眼的青年呲牙笑着,眼睛肆无忌惮打量着秦淮茹,鼻子里面“嗯”了一声,“还别说,这姐姐脸白奈子大,你眼光倒还不错……”

    一群混混轰然大笑了起来。

    王成也笑,他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苏乙,希望从苏乙脸上看出恐惧和愤怒来,但让他不爽的是,苏乙除了皱了皱眉,再什么表情都没有。

    “小子,你这骚姐儿一晚上多少钱?”平头三角眼突然把脸凑到苏乙跟前,邪笑着道,“我给你一毛钱,能让她把我伺候舒服了不?”

    混混们再次哄堂大笑,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秦淮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浑身抖得更厉害,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苏乙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但这显然没什么用。

    他看着眼前嚣张的平头三角眼问道:“这事儿花钱能平吗?”

    平头三角眼眼神一闪,笑呵呵道:“我听大成子说了,你小子去百货商场一口气花两百多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个有钱的主。这自行车也是新买的吧?啧啧,钢戳儿都是新的……”

    他笑呵呵看着苏乙:“大成子是我表哥,我们俩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你敢跟他动手,就跟打我一样,也没什么区别!明跟你说了吧,今儿我是奔着废你一条腿来的。你想花钱平事儿……也不是不行,你一条腿,你打算卖多少钱?还有,你踹大成子那一脚,又该怎么算?你劳烦我们哥儿几个大老远跑一趟,这车马费又怎么算?”

    苏乙笑道:“我算不好,你说个数。”

    “你特么嚣张什么!”王成一见苏乙这淡定的样子就火冒三丈,上前就一脚向苏乙肚子上踹去。

    他打算二话不说先把自己挨过的打先报复回来再说。

    但苏乙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他随意一躲让王成踢了个空,轻轻一推就把王成推了个屁股墩儿。

    “要动手,咱就别谈钱了!”苏乙语气淡然却毋庸置疑地对平头三角眼道。

    王成被苏乙推倒,混混们不但不恼,反倒哄堂大笑起来。

    “大成子,你丫没吃饭是怎么着?”

    “你丫真菜,大成子你小子是不是昨晚把力气都撒在女人肚皮上了,哈哈……”

    “丢人玩意儿,哎哟笑死我了……”

    王成在笑声中脸变成猪肝色,恼羞成怒一骨碌爬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军绿色挎包里摸出一块包着报纸的板砖就冲上来。

    “我把你丫瓢给开了!”

    “大成子!”平头三角眼一声大喝拦住了他。

    “小巴你别拦我,我今儿非卒瓦了丫挺的!”王成怒吼道。

    “急什么!”小巴对他一使眼色,“按规矩来!”

    规矩?

    王成知道自己的表弟从来都不讲规矩,不把人往死里整绝不算完。

    他冷静下来,怨毒瞪着苏乙,咬牙切齿却不再说话。

    小巴目光重新落在苏乙脸上,冷笑道:“小子,真想花钱平事儿?”

    苏乙道:“甭废话,报个数!”

    “还挺有脾气。”他呲牙一笑,指着苏乙,“我喜欢有脾气的。好!那咱们就干脆点儿,一千块钱,这事儿拉倒。甭跟我讨价还价,今儿要是少一个子儿……”

    小巴脸色一沉,阴狠瞪眼道:“你就等着变瘸子吧!”

    苏乙点点头:“身上没装那么多,先给你三百块,剩下的明天找我要,行吗?”

    此话一出,一帮混混都懵了。

    就连秦淮茹也都懵了。

    没人想到人家漫天要价,苏乙竟也一口答应下来。

    一千块钱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按照秦淮茹眼下的工资来说,三年半的工资加起来才够一千块钱。

    至于这些混混……

    活这么大身上都从来没超过一百块钱的时候,何况是一千?

    小巴是漫天要价,就等着苏乙坐地还价,最后敲打威胁一番再大发慈悲减免一点钱达成一致,这才是混混们熟悉的流程。

    可没曾想,苏乙根本不还价。

    就很意外。

    意外之后就是狂喜。

    “好!兄弟痛快!”小巴狂喜之色溢于言表,伸手就要拍苏乙的肩膀,苏乙却又侧侧身子躲过。

    但他这时候也不在意这些细节了,哈哈笑道:“只要你痛快,我们也保证痛快,以后绝不纠缠你!甚至你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想让我们出头,都可以来找我们!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是不是大成子?”

    “真有一千块钱,我这打挨得也算值。”王成似笑非笑,“关键是别耍花样!姓苏的,你不会是打着先糊弄过去现在这场面,扭过头就去炮局点了我们的主意吧?”

    “不会吧?”小巴目绽凶光,满脸威胁森然道,“兄弟,看你也不像是个蠢人,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吧?我们砖头会几百号兄弟,你就算点了炮局,能把我们都抓进去吗?街面儿上混的讲究的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要是真惊动了炮局,那这事儿就不是一条腿的事儿了,得看几条命才能填满。”

    苏乙一边数钱,一边笑呵呵道:“我今儿掏了钱,就是要一次性把事情办妥了,不留后患。放心吧,今儿绝不糊弄。”

    小巴对苏乙竖起大拇指:“聪明人!”他看着苏乙手里一张张大团结,目露贪婪。

    “援朝!”一边的秦淮茹从刚才开始就心急如焚,这时候再也顾不上害怕,一把攥住苏乙数钱的手,壮着胆对小巴道:“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就踹了一脚就要一千块钱?一百块钱都嫌多呢!他是外地人刚来京城,是我们厂特招的大学生,厂长特别器重他,你们别太过分!”

    她的手依然在抖,声音都在发颤,但一番话却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干脆利落。

    眼看钱就要到手了,秦淮茹这时候开口说话,就是坏了这群混混的事。

    小巴脸顿时一沉,目绽凶光道:“艹尼玛了隔壁的臭彪子,你逼叨叨尼玛呀!信不信我特么找人抡了你丫的?你告诉我你丫住哪儿?我要不把你一窝子都收拾踏实了,我特么跟你姓!”

    秦淮茹目露恐惧,哆嗦着不敢再说话。

    苏乙拍拍她的手,把她的手拿开,顺便把手里的钱递给小巴。

    “这是三百块钱,你点点。”他说。

    小巴的脸色立马多云转晴,笑呵呵道:“不用点了!兄弟是敞亮人,哥们儿也不差!还差七百块,怎么说?”

    说着话,他已经把钱踹兜里了。

    “要不我给你打张欠条?”苏乙道。

    小巴嘴都笑咧了:“要不您是文化人呢?这么好的主意我都没想到!谁有纸跟笔?快拿来!让苏兄弟给咱们开个条子,哈哈!”

    一群混混哪儿会带这东西?打听一圈儿,谁都没带。

    苏乙叹了口气道:“甭费劲了,我带了。”

    说着摇摇头掏出一支钢笔和一个小笔记本来,又问道:“这欠条怎么写?”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88,来自秦淮茹的哀意+99……”

    混混们也给苏乙贡献一波恶意和喜意,有的鄙夷之色已经不加掩饰,比如王成。

    所有人都觉得苏乙太怂了,被人敲诈勒索还主动这么配合,已经怂到下贱了。

    但对混混们来说,越怂越好,不怂还没这一千块钱呢。

    “哈哈,兄弟,你是真敞亮啊。”小巴笑得合不拢嘴,“这欠条你这么写,就说你借我巴庆泰七百块钱,拿的是真金白银约好了明儿还,要是还不上,每天多加四分利息。”

    他说,苏乙写,运笔如飞,没有丝毫犹豫的。

    苏乙没反应,一边的秦淮茹却大惊失色,一把按住苏乙手臂失声叫道:“援朝,这不能写!你要写了你这辈子都完了!”

    “臭娘们没完了是吧!”小巴脸色一变,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来指着秦淮茹,“信不信我扎了你!”

    秦淮茹浑身哆嗦着却勉强装作镇定,颤声道:“你们这是把人往死了逼!闹出人命来,对谁都没好处!”

    小巴脸色阴晴不定,微微犹豫,就要松口,苏乙却一把将秦淮茹拽到身后,把写好的欠条递给小巴。

    “看看,这么写成吗?”他问道。

    “援朝!”秦淮茹惊叫,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苏乙捏了捏她的手,笑呵呵对她摇摇头。

    小巴一把夺过欠条,眼睛一扫,忍不住得意哈哈笑起来。

    他刚说的那些话苏乙一点儿没落下,全写在上面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欠条,不再掩饰真面目,戏谑道:“兄弟,有了这条子,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儿了。你就是去炮局点我们,我也有说道。”

    “能走了吗?”苏乙笑呵呵问道。

    “能,怎么不能?”小巴笑呵呵道。

    “不过她得留下。”小巴指了指秦淮茹,“这姐们儿刚才挺狂呀,差点儿坏了哥的好事儿。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不错!你的蜜得留下!”一边的王成突然狂笑起来,“傻小子,真以为花了钱就能平事儿?你丫太天真了吧?哈哈哈,读书读傻了吧你?”

    一群混混哈哈大笑起来。

    秦淮茹已吓得面无血色,苏乙却仍笑眯眯问道:“你们想说话不算数?”

    小巴把匕首对准苏乙的脸,满脸嘲弄道:“小子,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爷今儿不为难你,你可以滚,但你的蜜得留下来,你要是想带她走……”

    顿了顿,小巴笑眯眯凑到跟前,一副吃定苏乙的样子道:“得加钱!”

    “要是不加会怎样?”苏乙问道。

    “不加?”小巴笑呵呵道,“不加我这帮兄弟就抡了她!放心,我们保证把你的蜜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哭着喊着叫爷。”

    “爷,你慢点儿,疼!”一个混混捏着嗓子叫了一声,一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王成眼泪都笑下来了:“孙子,让你这种货色踹我一脚,真特么跌份儿!为了报答你,你放心,你的蜜我第一个上!”

    “行,让给我兄弟!我来第二!”小巴笑呵呵道。

    “我第三!”

    “我第四!”

    “我还小,我给哥哥们推屁股!”

    “哈哈哈……”

    砰!

    一只拳头狠狠落在王成的脸上,正在狂笑的他鼻梁骨顿时塌陷下去,两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来。

1431、狠辣

    没人能想到刚才还怂得连多余的屁都不敢放的苏乙,突然就动手了!

    在他们看来苏乙应该终于情绪崩溃,哀求他们放过自己才对。

    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也享受这种欺辱他人的快意感觉。

    可这种扭曲的期待,都随着苏乙的这一拳戛然而止。

    王成“咕咚”一声倒地直接晕了过去。

    混混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苏乙随手抓住小巴握着匕首的手腕,一拧、一推,只听匕首“噗”地一声齐根没入其胸腔之中。

    小巴浑身一震,下意识抓住苏乙的手。

    “这一刀扎的是你的肺,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扎透了。”苏乙诚恳对他道,“你慢慢走到墙边儿躺着别乱动,也别多说话,等医生来。不然出血过多你就死定了。”

    “来自小巴的惧意+133,来自小巴的恶意+144……”

    “啊啊啊……”小巴惊恐大叫起来!

    但叫了几声他就痛苦捂着胸口叫不出来了。

    他越叫,肺叶出血越快。

    他踉跄着后退,靠着墙出溜到地上,仍满眼惊恐看着苏乙。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除了苏乙,没人能想通。

    “废了丫挺的!”

    “草特么!”

    “你大爷!”

    混混们都怒了!

    他们没有因为苏乙一出手就废了两个人而害怕退缩,这年头儿的年轻人不是后世的豆豆鞋们,还带着股血性。

    他们愤怒一拥而上,想要让苏乙付出代价。

    但这怎么可能?

    苏乙笑呵呵迎上去,这儿捣一拳,那儿戳一指头,闲庭信步看着也没怎么用力,但凡是他碰过的混混全都痛苦惨叫着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十秒不到,倒了一地!

    “来自秦淮茹的惧意+99,来自秦淮茹的喜意+99,来自秦淮茹的恶意+99,来自秦淮茹的爱意+88,来自秦淮茹的欲念+59……”

    除了一群混混的数值外,秦淮茹也给苏乙贡献了一大波数据,目瞪口呆站在苏乙身后,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苏乙。

    “哎,回神儿!”苏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你你……”秦淮茹指着苏乙,震撼到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完。

    “早跟你说别怕了。”苏乙笑呵呵道,“能走吗?去趟厂保卫科。”

    “啊?我、我腿软!”秦淮茹带着哭腔叫道,她是真的吓坏了,这时候喘着气一阵后怕,整个身子都靠在自行车上,仿佛整个人都软了。

    “那我找别人吧。”苏乙摇摇头,看向巷子深处。

    那边有几个半大小孩儿站得远远的看热闹,不敢靠近。

    “内小孩儿,一块钱跑个腿儿,干不干!”苏乙冲那边招招手。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88……”

    她“噌”地一下就站直了,咬牙道:“别喊了,我去!”

    “你不腿软吗?”苏乙道。

    秦淮茹瞪他一眼:“没你这么糟践钱的!我骑车去!”

    顿了顿,又神色复杂问道:“他们……”

    苏乙摆摆手:“没事儿,快去快回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找个人通知李厂长和杨厂长。”

    “……好!”秦淮茹依然在发抖,跨了两回才跨上自行车,蹬着自行车飞快远去了。

    苏乙这才笑吟吟看着满地哀嚎打滚的混混们。

    他下手有分寸,这些混混们现在疼得要死,待会儿不疼了,但是也虚脱了,浑身没劲,至少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缓过来。

    “姓苏的,我、我们认栽!”一边躺在地上的小巴怨恨瞪着苏乙,虚弱咬牙道,“放我们走!不、不然,这仇就结死了!”

    小巴现在是又悔又恨。

    他们这些混混习惯了得势不饶人,说是要留下秦淮茹,还叫嚣着要抡了她,但其实只是吓唬苏乙,一是为了让苏乙求饶,二是为了多敲诈钱,并不敢真这么干。

    但他没想到,居然把苏乙给“逼得”反抗了!

    早知道就见好就收了……

    不得不说他还挺天真,到现在还觉得是自己操作失误,才导致这样的结局……

    苏乙也笑呵呵不说话,甚至不看他。

    小巴又撂了几句狠话,见苏乙不搭理他,开始服软,到后来他说话都费劲,就不敢再多说了。

    工厂保卫科的没有先来,倒是两个警察先到了。

    这是两个片儿警,早接到群众报案说一群混混在这一带晃悠,堵着胡同口吓得这一带居民不敢从这儿回家。

    京城顽主帮太多了,警察实在是管不过来,接到报警也没当回事儿,觉得就是顽主寻仇茬架那点破事儿,不慌不忙溜达着过来了。

    路上两个警察还说呢,说可能到跟前人已经跑了。

    两人没想到,一到跟前发现人躺了一地,只有一个人站在人堆里。

    两个警察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

    “你,双手抱头!蹲下!”一个警察把手按在腰上,对苏乙厉声大喝。

    “蹲下!”另一个警察干脆直接掏枪对准了苏乙。

    从两人贡献的情绪数值里,苏乙知道这两个警察一个叫赵德胜,一个叫丁尚东。

    苏乙没有照办,而是大声道:“我是红星轧钢厂宣传科干事,大学生刚参加工作,被特招入厂!我叫苏援朝,是革命烈士家属,今天下班回家,遇到黑帮分子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并意图强健侮辱女工人!我无奈之下,奋起反抗,和我同行的女工人已经去厂里通知保卫科了,我留在现场看守,并且等待支援。”

    苏乙的声音洪亮,表述也很清楚。话音落下,两个警察齐齐沉默,消化苏乙话里透露的消息。

    跟着以小巴为首的混混们齐齐给苏乙贡献一大波恶意和惧意。

    “你特么胡说八道!”小巴都顾不得疼了,气急败坏大叫,“谁敲诈勒索你了?我们就是年轻人茬架,你少特么扣帽子!”

    苏乙看都不看他。

    “同志,我被抢现金三百元整,并且被这群歹徒用威逼的方式胁迫我打了七百块钱的欠条,还约定了利滚利的高利贷还款方式!”苏乙继续大声道,“这三百块钱里,有五十块钱属于国有资产,是我们工厂的公款!”

    这话一出,两个警察齐齐心中一凛!

    他们知道,遇到大案了!

    抢劫国有资产,只这一条,这群混混里带头的就绝对死定了!

    再加上数额巨大的私人财物,还有意图强健女工人的罪名,这个案子性质已经极其恶劣了,其余的从犯也绝对会从严从重处理。

    小巴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不知死活为自己辩解:“警察同志他在胡说八道!他欠我七百块钱是之前借我的真金白银,欠条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的朋友们都可以为我作证!他就是想赖账在胡说八道!”

    他还惦记着把那七百块钱“合理合法”化,但这样一来,他等于承认了这欠条的存在,原本三百块钱的抢劫数额,现在就还要再加七百块钱的勒索金额了。

    “警察同志。”苏乙指了指小巴,“我在和歹徒搏斗时,对方手持匕首想要袭击我,慌乱中他不小心伤到了自己,我看他受伤挺严重的,我建议立刻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去,不然失血过多,可能会危及他的生命。”

    “姓苏的卧槽你大爷!”小巴气急败坏,“我伤到自个儿?明明是你特么捅的我!”

    “不要乱讲话哦。”苏乙淡淡道,“匕首上有谁的指纹警察很容易查出来,我都没碰过你的凶器。”

    小巴愤怒叫道:“是你抓着我的手扎的我!”

    苏乙不屑一笑,似乎懒得辩驳。

    小巴还要再说话,却被一口血沫子呛住,连连咳嗽,咳得上不来气,最后竟晕了过去。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他们感觉自己都被安排明白了。

    小巴没什么事儿,死不了的。

    两个警察放下了对苏乙的警惕,过来又问了苏乙一些问题,很快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个叫王成的百货商场职工因为觊觎女工人秦淮茹的美色想要耍流氓,被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苏援朝阻止。王成怀恨在心,纠结一群社会闲散人士寻仇,对苏援朝实施敲诈勒索。

    因为有女工人秦淮茹在场,苏援朝刚开始怕伤及无辜,于是选择不反抗,决定“花钱消灾”。贪婪无度的歹徒在抢劫三百元现金后仍不满足,竟还逼迫苏援朝写下七百块钱高利率欠条。

    最严重的是,被抢的钱里有五十块钱是公款,属于国有资产。

    抢劫国有资产是性质极其恶劣的犯罪,只因为这一点,这个案子就注定不可能被从轻发落了。

    苏援朝一一满足歹徒后,这群歹徒竟还不远放过两个受害者,丧心病狂地要威胁要对女工人秦淮茹实施猥亵和强健。

    苏援朝此时被逼到绝路,再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仗着曾经学过武的身手,打伤并制服一众歹徒。

    搏斗过程中,歹徒王成鼻梁骨折,掉了两颗牙,构成轻伤;匪首巴庆泰错手误伤自己,需要送往医院救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苏乙讲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两个警察神情十分复杂,给苏乙贡献了一大波恶意和惧意。

    没人是纯傻子,这件事虽然整个过程都能解释得很清楚,逻辑也没有任何问题,但两个警察敢肯定,板砖会的这群混混是被坑了!

    而且被坑死了!

    警察对这些帮派混混也很头疼,之所以头疼,就是因为这群混混对于怎样在不违法或者违法也没办法被追究的情况下实施犯罪很有经验,他们中的大多数也不敢犯法,只是为了装逼瞎混。

    可今天,这群混混各个都成了“要案罪犯”,排除掉他们都疯了、他们都傻了以及他们的胆子集体变大了这三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被坑了!

    领头的小巴和挑事儿的王成完蛋了,指定要被打头,没得跑。

    剩下的也都得蹲苦窑去,一个都跑不了。

    两个警察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苏乙,心中寒气直冒,心说还是读书人狠呀,杀人不见血……

    但对于板砖会的这群人,他们也丝毫不同情。

    别以为这些小混混游走在法律边缘危害就不大,事实恰恰相反,这类群体对社会的危害巨大。

    大的方面就不说了,只说他们平日欺辱良善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事情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得势不饶人,一旦沾上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他们。

    多少人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甚至是家破人亡?

    被他们害过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死,但有很多这辈子都被毁了;还有的人被他们逼死了,但法律意义上跟他们却毫无关系。

    因此这群混混哪怕被坑,也绝不冤枉,只能说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是碰上硬茬了。

    没多久,李新民和轧钢厂保卫科的人都来了。

    苏乙拉着李新民在一边嘀咕几句,李新民就毫无保留选择相信并支持苏乙了。

    再然后小巴被送去了医院,王成也幽幽转醒,却一言不发。

    又陆续来了很多警察,秦淮茹也骑着车回来了。

    在李新民的周旋下,苏乙和秦淮茹在现场就做了笔录,然后就被放走回家了。

    秦淮茹基本是实话实说,没有撒谎。

    但“事实”本就建立在不用撒谎的基础上,这事儿警察无论怎么印证,都会证明苏乙说得没问题。

    回去的路上,苏乙推着车子,秦淮茹沉浸在震撼中依然没回过神来。

    她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已经意识到苏乙坑了那帮混混。

    她现在有些怕苏乙,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苏乙开口说话。

    直到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秦淮茹才犹豫着开口道:“援朝,要是不这样……那群混混是不是会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不脱?”

    她看向苏乙:“咱们这么干,其实也是为了自保,对不对?”

    苏乙看着她,笑呵呵道:“你觉得,我会害怕那群混混吗?”

    秦淮茹摇头。

    她别扭就别扭在她觉得苏乙根本不会害怕这群混混,这群混混根本打不过苏乙,苏乙何必要下这种狠手?

    苏乙下手太狠了。

    不止秦淮茹这么想,李新民还有很多警察都这么想。苏乙现在还在源源不绝收获惧意。

    苏乙叹了口气道:“今儿要是我一个人,我打他们一顿也就算了。以后他们还敢来,来一次我打一次。但偏偏你跟着我一起走。”

    秦淮茹怔住,突然意识到苏乙要说什么,心“砰砰”直跳起来。

    苏乙看着她:“我是不怕他们,但你怕。我今儿放走了他们,他们把气撒在你头上怎么办?这群人没底线的。”

1432、示好

    苏乙说自己是为了秦淮茹才下这么重的手,这还真不是PUA她。

    如果今天只有苏乙一个人面对这群混混,那苏乙绝对是笑呵呵打他们一顿,然后等着他们再来找自己报仇,一次次反复收割这些人的情绪值,岂不快哉?

    别忘了苏乙来这个世界的行事宗旨就是“斗而不破”四个字。

    但在这件事上,苏乙一反常态彻底撕破脸,决绝狠辣。

    这倒不是说苏乙有多喜欢秦淮茹,或者说馋秦淮茹的身子,所以用这种方式“舔”她。

    其实苏乙的动机很简单,一句话——不伤及无辜。

    苏乙比谁都清楚这些混混是什么德性,为了所谓的面子,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这帮孙子就跟在高铁上占座宁肯被拘留都不肯让位置的那种人一个心态,守着自己莫名其妙甚至是畸形的自尊心,不分是非,不顾一切,不惜一次次碰个头破血流,也要抗争到底,然后感动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勇士。

    苏乙可以一遍遍去打击他们直到他们崩溃,但这群人在拿苏乙没辙后,一定会通过伤害秦淮茹来打击苏乙,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没有底线。

    为了情绪数值让秦淮茹付出可能会受到的骚扰和伤害的代价,这事儿苏乙肯定不屑为之的。

    苏乙从来都是未雨绸缪的性子,所以从一开始他处理这事儿就奔着一次性一棍子打死这群混混以绝后患的目的而去的。

    苏乙虽然有太多办法弄死这些人了,但这是法治社会,合法手段当然是最优选。

    说苏乙狠辣……

    这倒也没错,苏乙的确是漠视人命。

    区区十来个混混的性命,苏乙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弄死他们苏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不过苏乙也没想到,他这么做也让他收获了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份爆表的爱意。

    而这份沉甸甸的爱意居然来自秦寡妇。

    她别过头没跟苏乙说话,只是快步走进院门里,飞快抹掉自己流出来的眼泪,不想让苏乙看到她这一面。

    她心潮起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哭一场。

    但前院儿的嘈杂很快就把秦淮茹拉回现实。

    前院儿里,在苏乙的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大老远就听到傻柱的大嗓门。

    “三大爷,既然是援朝的鸡,我为什么不能杀?你这管得也忒宽了吧?没这个道理呀,对不对大家伙儿?”

    “是,是援朝的鸡,但是是我帮他买的!我还没交到他手里,这鸡就有我的责任,你就不能杀!不然我怎么跟人家交代?”闫阜贵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恼怒,显然之前没少跟傻柱吵吵。

    “还你责任?你可别逗了,你问问这鸡它让你负责吗?”傻柱嗤笑,“你们自个儿家的鸡你都管不明白,还管别人家的鸡?您可真成……”

    “我怎么就管不明白我家的鸡了?”闫阜贵问道。

    “你们家鸡抱回来几年了,她下蛋了吗?”傻柱笑嘻嘻道,“不过你们家鸡下不下蛋也不归你管,应该归解成管,你还不能管,你一管,这不就乱套了?”

    众人顿时哄笑成一团。

    闫阜贵气急败坏:“傻柱,你个缺德玩意儿,你这是侮辱人!”

    “我侮辱你也没侮辱掉你家六块钱,对不对?你连块肉都没掉吧?”傻柱皮笑肉不笑。

    他还是记恨昨天被闫阜贵坑了六块钱的事情,所以今天故意跟闫阜贵过不去。

    “傻柱,你丫找抽是吧?你欺人太甚!”闫解成愤怒跳脚。

    “来来来,跟前儿来说来,离那么远干嘛?我又不吃了你。”傻柱笑嘻嘻跟闫解成招手,“我让你一胳膊,小样儿吧还抽我……”

    “解成,别跟这混不吝一般见识,回家!”于莉冷冷瞪了傻柱一眼,就要拉着闫解成回去。

    “对咯,回家该干嘛干嘛,少管别人家闲事儿。”傻柱呵呵笑道。

    “傻柱,你对老人太缺乏尊重了!你怎么能这么跟三大爷说话呢?”这是二大爷刘海中说话了,“你今天可是粪坑里跳高——有点儿过粪。”

    “我过分?好家伙,合着一只鸡讹我六块钱就不过分了?二大爷,知道你一碗水端不平,但你也不能全撒我身上吧?得,您歇着去吧您呐,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傻柱根本不买二大爷的帐。

    “嘿你这傻柱……”刘海中感觉自己的威严又受到了挑衅,直挑眉毛。

    “傻柱,你都引发众怒啦!你就是咱院儿里一祸害!”许大茂冷不丁煽风点火。

    “怎么哪儿都有你呀许大茂?该回去踏蛋踏蛋去,虽然你不一定能踏出来,但也别急着放弃自己呀对不对?你这活儿别人也不好帮忙是不是?要不然我还挺热心肠的,嘿嘿!”傻柱战斗力爆棚。

    “傻柱你个畜生!”许大茂像是被咬了尾巴。

    “孙子骂谁?”傻柱挽袖子瞪眼。

    “傻柱,你缺了大德了你!”一边美滋滋看热闹的娄晓娥也没想到看场戏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顿时气得上来就踢傻柱,“我招你惹你了我?”

    傻柱一边怪叫着躲开,一边叫道:“谁让你嫁给许大茂这个祸害……”

    前院鸡飞狗跳,一派邻里和睦友好的气氛。

    “傻柱!又犯浑是吧?你是不是非得把院儿里邻居都得罪完你才甘心?”秦淮茹眼见傻柱树敌太多,便呵斥着走进人群,“你看你那张破嘴,张嘴就伤人!也就是大家都知道你心眼儿不坏,不然你看以后谁还搭理你!”

    “不搭理不搭理呗,跟谁稀罕似的。”傻柱不屑。

    “真要不搭理你,你一准儿难受得跟孙子似的。”秦淮茹没好气道,“你不是要给援朝做饭吗?援朝都回来了,你还在这儿瞎耽误呢?怎么?这顿饭是打算黑天了才吃呀?”

    傻柱一拍额头:“哟,怪我,这才是正事儿,我都忘了。”

    说着话苏乙也推着自行车进来了。

    “都在呢?这么热闹啊?”苏乙笑呵呵跟大家打招呼。

    “援朝回来了?这就是你新买的自行车吧?嘿,看着就结实!”闫阜贵乐呵呵道。

    “援朝下班了啊?”

    “援朝……”

    邻居们纷纷打着招呼,苏乙笑呵呵跟每个人搭话。

    一边秦淮茹眼神复杂,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就是这么个人畜无害阳光大小伙子,刚在胡同里撂倒了十几个混混,把人家坑进了班房?

    苏援朝啊苏援朝,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援朝,晚上酒还喝不喝?”傻柱问道。

    “瞧你这话问的,当然喝了。”苏乙笑道。

    “得,有你这话就行!”傻柱乐呵呵道,“你等着,我回屋取点儿东西回来,这就做饭!”

    “那我等你。”苏乙把车子停好。

    闫阜贵迫不及待拉着苏乙往鸡笼跟前走:“来来来,看我买的两只芦花母鸡,我跟你说,可肥了!”

    苏乙任由他拉着到鸡笼跟前一看,里面三只老母鸡正咕咕叫着啄食。

    “挺好的,就是这笼子似乎是小点儿……”苏乙道。

    闫阜贵道:“三只鸡搁一个里头是有点儿挤……哟,你还别说,这还真是个问题,别影响它们孵蛋……”

    “嗨,这算什么事儿?”许大茂笑容可掬挤到跟前,热切道,“不就是要个大点儿的鸡笼子吗?这事儿交给我了!包在我身上!”

    苏乙笑呵呵没说话,倒是闫阜贵有些不信:“你给弄?你要多少钱?”

    “嘿三大爷,就我跟援朝这关系,谈钱就见外了吧?”许大茂啧了一声,“您不是不知道吧,就这鸡都是我送援朝的,还差这鸡笼吗?”

    “倒也是。”闫阜贵笑着点点头,他可不知道许大茂跟苏乙在单位里那点龌龊,不过也猜到许大茂是想图苏乙点什么,“那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大茂?我沾援朝的光。”

    “明儿我就下乡,明天还是这时候,要是看不见新鸡笼,我许大茂提头来见!”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

    “别别别,这不是行兵打仗,只是邻里互相帮助,不至于不至于……”闫阜贵笑呵呵直摆手。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娄晓娥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绕着苏乙的自行车看了圈,叫道:“大茂,咱家是不是也得再来辆自行车了?我回家老得走着去,路也挺远的。”

    “你可拉倒吧,就那两步路,再说你一个月也去不了几回,不值当!”许大茂摆摆手。

    “我不是在征求你意见,我是通知你。”娄晓娥切了一声,“我又不用你钱,用得着你同意?”

    “你……”许大茂瞪眼。

    “这娘家有钱,说话就是硬气。”闫阜贵笑呵呵道。

    娄晓娥道:“娘家没钱我也这么硬气。援朝,你买车的时候留意看有没有新的女式车子?”

    “有的。”苏乙点点头,“现货,你要买,明儿去就能骑回来。”

    “成,那我就去买一辆。”娄晓娥笑呵呵嗑着瓜子又往回走了,“许大茂,回来吃饭啊。”

    “知道了,败家娘们!”许大茂没好气骂一句,转过头又堆起笑,“援朝,要不去我屋里整点儿?这傻柱到现在都还没动弹呢,瞎耽误事儿,我看他是根本没把你放眼里……”

    “孙贼!又说我坏话呢?”许大茂话音未落,傻柱就从中院走了过来,一手用网兜提溜着三个饭盒,一手拿着菜刀。

    他故意挥舞着菜刀吓唬许大茂:“孙贼,爷今儿非得给你开开膛,看看你心肝儿到底有多黑。”

    许大茂吓了一跳,急忙小碎步往门口跑:“傻柱你就是个二百五,你丫动我一试试!”

    “你别跑啊!你跑什么?”傻柱讥讽。

    “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许大茂说着出了院子。

    “切!”傻柱啐了一口,对一边秦淮茹笑道:“秦姐,今晚一块儿喝点儿?”

    “傻柱,你真是缺心眼儿!”秦淮茹狠狠瞪了傻柱一眼,转身向中院走去。

    “嘿,我好心请你你还骂我?分不清好赖人?”傻柱嚷嚷。

    刘海中看不下去道:“傻柱啊傻柱,你是真傻假傻?人家秦淮茹一个寡妇,大晚上跑来跟你们俩单身汉喝大酒?你不要名声,人家还得顾着点呢。”

    “你跟他说这个?对牛弹琴!”闫阜贵嗤笑一声,对苏乙道:“晚上于莉炖了鸡汤,我让她给你端来一碗。”

    “麻烦您了三大爷。”苏乙道。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闫阜贵摆摆手,乐呵呵回去了。

    这时院儿里就剩下二大爷刘海中还在。

    看他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的样子,苏乙干脆主动问道:“二大爷,你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儿……”刘海中讪讪一笑,“就是昨儿咱爷俩不是有点误会吗?我想着请你吃顿饭,算是消除误会……”

    “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傻柱揶揄道。

    “傻柱你闭嘴,我这说正事儿呢!”刘海中骂了句,又对苏乙道:“你看明天晚上行吗?为表示诚意,我请我们车间的郭主任作陪。”

    “郭大撇子啊?”傻柱一脸疑惑,“你请援朝吃饭,叫郭大撇子算怎么回事儿?他算个得儿啊!”

    “人家是堂堂车间主任,科级干部,你说话客气点!”刘海中呵斥道。

    “我客气不了!”傻柱冷哼一声,“我不揍他都算很客气了。”

    “我也没叫你吃饭你多什么嘴?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做你的饭去!”刘海中实在受不了傻柱。

    “你请我我都不去。”傻柱哼了一声转头进苏乙的屋了。

    刘海中这才转过头对苏乙挤出一个笑容:“援朝,你看我主动低头了,我这点老面子,你得给我吧?”

    苏乙道:“二大爷,面子我给,昨晚发生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不过饭就不吃了。”

    “不不不,我是为了表示诚意。”刘海中急忙道。

    “诚意我收到了。”苏乙笑道,“二大爷您回吧,屋里乱,我就不请您进去坐了。”

    说罢苏乙也一扭头进了屋。

    “来自刘海中的恶意+99……”

    刘海中在门口站了十几秒,才背着手返回了中院。

    没一会儿,许大茂蹑手蹑脚从院门溜了进来,趴在苏乙门口听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回后院去了。

    此时大院家家炊烟袅袅,好一派人间烟火气象。

1433、喝酒

    傻柱拎着的饭盒里,全是好食材。

    一盒泡发好的东北口蘑,一盒纯天然野生木耳,一盒嫩嫩的牛里脊肉,还有两条剁好的鸡腿肉。

    “你上别人家吃饭,还自带食材啊?”苏乙看着案板上的东西笑呵呵道,“怎么?嫌我家菜不好?”

    “哪儿能呢?哥们儿不厨子吗?就这点儿便利了。再说你这不刚搬进来吗?”傻柱乐道,“咱们自个儿兄弟,不见外啊。”

    苏乙点点头,一边挽袖子一边道:“你掌勺,我打下手。说吧,切什么菜?”

    “你会做饭?”傻柱疑惑。

    “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苏乙笑着拿起放在案板上的土豆,开始熟练打皮。

    “像那么回事。”傻柱眼睛顿时一亮,突然一皱眉头。

    “噯?我才反应过来,你说谁是猪呢?”

    “不带上杆子认亲戚的啊!”

    “嘿,苏援朝,我发现你小子嘴也真损,快赶上我了……”

    两人说笑间,苏乙把刀舞得飞起,切出如复制粘贴般均匀的土豆丝来。

    傻柱都看傻了:“卧槽,你这么会做饭,你还找于莉帮你做饭?我以为你不会呢!”

    “于莉嫂子不是没稳定工作吗?都是街坊邻居,该照顾照顾点儿。”苏乙笑呵呵道。

    “那你怎么不想着让秦姐来?”傻柱道,“秦姐更需要照顾。”

    “你不是对她有意思吗?我不得避讳着点儿,省得你小心眼儿误会我。”苏乙道。

    傻柱一愣。

    “来自何雨柱的恶意+77……”

    “我小心眼儿?”他挑眉猛地大声。

    “你不小心眼儿,我刚搬进来头一晚你就……”

    苏乙刚说半句傻柱就怂了,急忙哈哈干笑打断苏乙:“哥!我叫你哥行不?我小心眼儿,我承认,但这事儿咱甭提了,臊死我了都。”

    他是真害臊,这会儿老脸涨得通红。

    苏乙觉得还挺有意思,忍不住哈哈一乐,也就不说了。

    傻柱不好意思道:“闹了半天,这根儿在我这儿,好么,怪我,坏了秦姐贴补家用的机会……”

    顿了顿,他看向苏乙想要说什么。

    “少来!”苏乙不等他开口就堵住他,“我这人言而有信,答应好的事儿不会再反悔。”

    “来自何雨柱的恶意+22……”

    “我都没说什么……”傻柱讪讪道,“我就是想说以后你甭顾忌我,该怎么着怎么着。咱哥俩虽然才认识,但你这人品,我绝对放心。”

    “我都不放心我,你放心我?”苏乙道。

    “啊?”傻柱有些傻眼。

    “哈哈……”苏乙看他这样子就想笑。

    “兄弟你又逗我玩儿!”傻柱没好气道。

    “哎,说正事儿,上回你让我问秦淮茹那问题我问了。”傻柱道,“她说肯定是救棒梗儿。这答案我也能猜到,但这能说明什么?”

    苏乙道:“这里面的道理,我得好好跟你聊聊,不过咱得就着点儿酒再说,先做菜!”

    “得,听你的!”傻柱也干脆。

    两人都是大小伙子,手底下麻利,没一会儿四个菜全上桌。

    口蘑滑牛里脊,凉拌黑木耳,醋溜土豆丝,再加上一个酱菜爆肉片,两荤两素,营养丰富。

    傻柱的手艺真没得说,色香味俱全,苏乙看得食指大动。

    他从里屋把剩下三瓶茅台都取出来,对傻柱道:“喝不完不准走啊!”

    傻柱眼睛都直了:“哥哥,我就半斤的量,最多喝六两!再多就醉了。”

    苏乙笑呵呵道:“喝酒不喝醉有什么意思?真羡慕你,还能喝醉……”

    “听你这意思,你千杯不醉呗?”傻柱问道。

    苏乙摆摆手:“千杯?怎么可能。”

    傻柱呵呵一笑刚要说话,就听苏乙悠悠道:“一万杯也就给我漱漱口。”

    “来自何雨柱的恶意+88……”

    “嘿,我这暴脾气!”傻柱被气得嗷嗷叫,“苏援朝,你这话也太大了吧!我今儿豁出去了,不把你撂倒了,我就不叫傻柱!来,先干三个!”

    “三个像话吗?六六大顺!”苏乙一挥手。

    “六个?我去,你也太狠了吧?”傻柱吓了一跳。

    “谁说六个了?”苏乙斜眼一瞥,“六六大顺,我说的是六十六个!”

    傻柱好险吓得没撅过去,一把拉住苏乙的手臂:“兄弟,我服了兄弟!甭管你真能喝假能喝,就你这吹牛的本事,我甘拜下风,一个字——服!”

    苏乙难得放松,嘻嘻哈哈跟傻柱笑闹一会儿,傻柱又说回之前的话题,问苏乙秦淮茹的回答代表什么。

    “你刚才也说了,你还没问就知道她怎么回答你。”苏乙道,“你觉得是为什么?”

    “那还用说?”傻柱道,“棒梗就是她的命根子,没了谁也不能没了棒梗。”

    “那要是小当呢?”苏乙问道,“你觉得你跟小当同时掉河里,她先救谁?”

    “肯定是小当,槐花也一样。”傻柱道,“别说仨孩子了,就算是我跟贾张氏一起掉河里,她都肯定救贾张氏,要是先救了我,那不得让人戳她脊梁骨?她最看重孝顺两个字,我肯定排这俩字后面。”

    说到这里,傻柱已经有些沮丧了:“我大概明白你意思了援朝,你是想告诉我,我在秦淮茹心里都排不上号,对不对?”

    苏乙道:“她有仨孩子,还有婆婆,你要是能接受你在她心里排第四,那你就找她当媳妇儿。”

    傻柱叹了口气:“这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日!

    “我一大老爷们儿,委屈点儿也没啥。”傻柱接着道,“我要真娶了她,那肯定是全心全意为她好,为了我们的家好。”

    苏乙对他竖起大拇指:“柱子哥,你是圣人,佩服!”

    “甭来这个,当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傻柱哼了一声,“你肯定想不通我为什么非喜欢上一个寡妇……”

    “我是想不通,不过我也懒得想。”苏乙摇头道。

    阿宾的高考成绩不是很理想……

    不就是这点事儿吗?

    “秦淮茹对你应该也是有好感的。”苏乙对傻柱道。

    顿了顿,苏乙想到刚才爆表的爱意数值,摇摇头,话锋一转叹气道:“但我劝你还是算了。人家两口子结合,丈夫把妻子当宝,妻子把丈夫当天,这日子才能红红火火过下去,也能过得顺心。”

    “你呢?秦淮茹不可能把你当成天,好么,还没结过婚就多仨孩子?你那点儿工资全搭上去够养活他们吗?你也就一辈子,你就打算这么嚯嚯了,你对你就一点儿盼头都没啦?”

    “喝酒!喝酒!”傻柱听得心烦意乱,又举起酒杯。

    “其实我就是觉得她可怜,所以才……”

    “胡同口的流浪狗还可怜呢。”苏乙道,“今天我还看见它带着四五个小癞痢狗到处翻垃圾找吃的,你怎么没把它带回家去?”

    “来自何雨柱的恶意+88……”

    “那是狗,秦淮茹是人,是女人,能一样吗?”傻柱没好气道。

    苏乙道:“是不一样,所以你不是只因为秦淮茹可怜才有跟她结婚过日子的想法。你还是喜欢她的。”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傻柱郁闷道,“听着你像是劝我甭跟她过,但这会儿我都说我只是可怜她了,你又非说我喜欢她……”

    “这不冲突。”苏乙笑道,“你以后决定不跟秦淮茹结婚,不是因为你从来没喜欢过她,而是因为她跟你不合适。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否则你以后还是会掉进去。”

    人不可能自欺,傻柱现在为了说服自己不跟秦淮茹在一起,骗自己不喜欢她,但他迟早有正视自己的内心的时候,以后他会发现他还是忘不了秦淮茹,还是喜欢秦淮茹的。

    所以如果要劝傻柱,就不能把傻柱喜不喜欢秦淮茹和傻柱要不要跟秦淮茹结婚这两件事绑定在一起。

    你现在绑定了,好么,傻柱不喜欢秦淮茹等于不跟她结婚。

    那以后傻柱发现自己其实喜欢秦淮茹,那他就会觉得这事儿等于要跟秦淮茹结婚。

    傻柱长吁短叹:“其实我也知道她不适合我,我一没结过婚的大小伙子,工作也不赖,干嘛非要找一带着仨孩子的寡妇?这些年我也不是光吊在她这一棵树上,我也一直在相亲,街道办刘婶儿都给我介绍不下二十个了,但要么我瞧不上人家,要么人家瞧不上我,这不也没合适的吗?”

    “有没有跟你相处了又吹了的?”苏乙问道。

    “那多了!”傻柱道,“有好几个呢,谈着谈着人家莫名其妙就不愿意了,真是,现在这女人,心思忒多!”

    苏乙想了想,道:“假如吧,有这么个姑娘,这姑娘哪儿都好,工作好,模样也不赖,性格也不错,你跟她相亲认识了,你愿意跟她接触接触吗?”

    啪!

    傻柱一拍大腿:“那我可太愿意了!”

    苏乙呵呵一笑:“但是一接触你发现,这姑娘一个院儿里还住着个老光棍儿,这老光棍儿吧,带了五个孩子,还养了个挺厉害的老丈人。这姑娘有事儿没事儿就帮这老光棍儿洗衣服做饭带孩子。要是这样的话,你还愿意找这姑娘吗?”

    “……”傻柱目光幽幽看着苏乙。

    “来自傻柱的恶意+143……”

    这货原地爆炸了……

    苏乙笑呵呵端起酒杯:“来,咱哥俩再走一个!”

    “连干三个!”傻柱咬牙切齿道。

    “来来来,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苏乙哈哈笑道。

    三杯酒下肚,傻柱长长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知道那些姑娘为什么后来看我眼神儿都不对了。玛德,我还傻了吧唧跟人家夸口,故意让人家知道这事儿,好显着我这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真的,援朝,我现在才发现我就是头猪!”

    “不准你这么说!”苏乙脸一板,“猪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贬低它?”

    “来自傻柱的恶意+99……”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求求你别损我了!你这嘴可太损了!”傻柱抱拳叫道,“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妈耶,这么会儿工夫我特么混得连猪都不如了……”

    苏乙哈哈一笑道:“柱子哥,其实今天我说这话对秦姐挺不公平的,毕竟人家就算是个寡妇,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要是真想找你,你弯弯腰屈屈就,你们这事儿也不是不成。对她来说,这是好事儿,也是正常事儿。但站你这头来看,你得问自己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傻柱喃喃。

    “对,凭什么。”苏乙道,“凭什么你好好一大小伙子要替别人养三个儿子?凭什么你就只能娶一个寡妇?凭什么你找不到好对象?凭什么你结不了婚有不了自己的孩子?凭什么你工资这么高这么多年你却过得不太好?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一番话说的傻柱跟打了鸡血似的瞬间脸涨得通红,狠狠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对!这都凭特么什么!我何雨柱凭什么就非得是傻柱?这么多年了,除了你援朝看得起我叫我一声柱子哥,凭什么谁都叫我傻柱?我怎么就傻了?老的叫,小的也叫,我怎么了我就傻?”

    说着说着何雨柱悲从心头起,竟嚎啕大哭起来。

    “援朝,我苦呀!我这心里委屈呀!可除了你,没人在乎我,连我亲妹子都不在乎我,我苦呀,呜呜……”

    一个大男人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下轮到苏乙无语了。

    毫无疑问,傻柱喝多了。

    但喝多了就哭这是什么破毛病?

    这才喝了一瓶多点,第二瓶酒才下去四分之一,你这酒量也不行啊……

    苏乙看着傻柱哭烦得要死,嫌弃道:“要不你回去哭够了再来?”

    “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我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撵我走?”傻柱哭得更厉害了。

    窝尼玛……

    “有人来了,你不嫌丢人就接着哭!”苏乙道。

    “你少吓唬我,谁来我都哭!”傻柱梗着脖子吸溜着鼻涕,“凭什么我不能哭?我现在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啊?”

    咚咚咚……

    真有人敲门。

    傻柱怔住。

    “进来。”苏乙道。

    一个女人推门而入。

    傻柱眼睛瞪得浑圆,脖子伸着,四肢下垂,像是冬眠刚睡醒的熊瞎子。

1434、不速

    来的女人个子高挑,模样和傻柱有些相像。五官挺周正,就是下巴有点儿长,长得没踩在苏乙的审美点上。

    这女人一进门就似笑非笑盯着傻柱道:“哥,你说说我怎么不在乎你了?”

    傻柱整个人都傻了。

    突然“哎呦”叫了一声,忙不迭转过身去抹眼泪鼻涕。

    “丢人了!完了,我这当哥的在妹妹面前没脸啦!”他恼羞嚷嚷着。

    “且,你喝醉的丑态我又不是第一回见,要没脸你早没脸了。”女人不屑道,她这才笑嘻嘻跟苏乙挥挥手,“你就是援朝哥吧?我是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我哥给您添麻烦了,我替他给您道歉。”

    “来自何雨水的恶意+66……”

    “去去去,大老爷们儿之间的关系你瞎掺和什么,用你道歉?”傻柱没好气摆摆手,“你来这儿干嘛?”

    何雨水道:“一进院儿就听你在这儿鬼哭狼嚎说我不在乎你,我不得进来瞧瞧?”

    “瞧完啦?赶紧走!”傻柱挥手撵人,“甭耽误我跟援朝喝酒。”

    “你以为我愿意看你撒酒疯啊?”何雨水没好气道,他笑嘻嘻看向苏乙,“援朝哥,我进院儿时候刚好碰见有个姑娘来找你,我就带进来了,人就在门口。”

    “来自何雨水的恶意+77……”

    说着她便让开门口道:“你怎么不进来呀姐们儿?”

    “还、还有人!”傻柱惊悚瞪大眼睛。

    门背后果然又走出一个姑娘来。

    是个连苏乙都觉得意外的人——李兰。

    这姑娘看屋里的架势也没敢进来,站在门口尴尬道:“援朝,我找你有点儿事儿,是不是耽误你喝酒了?”

    哗啦。

    傻柱猛地起身往屋里快步走去,从后面看过去,两只耳朵和整个后脖子都瞬间变得通红。

    “哟,我傻哥害羞了。”何雨水嘻嘻笑道。

    苏乙也忍不住笑了笑,对李兰点点头道:“成,屋里有点儿乱,我就不请你进来坐了,咱们出去说。”

    “那我在院门口等你。”李兰道。

    苏乙摆摆手,也不穿外套,便往出走去。

    何雨水急忙让开门。

    “来自何雨水的恶意+88……”

    两人都出去后,何雨水急忙走进里屋,表情微微严肃道:“哥,你跟我回去!”

    “你真是,还有外人你怎么不给我打个信号提醒我着点儿?”傻柱埋怨道,“还是个大姑娘,哎哟,这回人丢大了——你们都听见我哭了是吧?”

    何雨水一跺脚道:“哎呀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说这个,你赶紧跟我回去,以后少跟这个苏援朝来往,这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你听谁说什么了?援朝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傻柱一愣问道。

    “他今天跟一群混混打架了你知不知道?”何雨水脸一板道,“明明就是大小伙儿茬架打打闹闹的小事儿,他非得把人家十几个人搞得去蹲班房,还下了个套让人家往里钻,尚东刚好处理这事儿,他说搞不好要枪毙几个,你说这人心肠多狠吧?你跟这么歹毒的人在一块儿喝酒,你就不怕他把你也害了?”

    傻柱愣了半天才道:“不是,你这事儿……我怎么没听明白?援朝把对方十几个人搞得去蹲班房了?他跟人打架了?他一个人打人家十几个?”

    “是一群混混要打他,本来没什么大事儿,但他非要下套要人家的命。”何雨水又解释一遍,“哥,这个苏援朝心肠太狠了,肯定不是好人,你现在跟我回家以后也别跟这种人来往了。”

    傻柱急了,一摆手道:“你可拉倒吧你!怎么了你就听风就是雨的?他不是好人?这话是丁尚东跟你说的吧?那小子特么眼睛长在脑门儿上,看谁像好人了?他还说我没什么出息呢,我也就是看在你面儿上懒得跟他计较……去去去,你赶紧回去吧,我的事儿你少掺和,我爱跟谁来往跟谁来往!”

    “那小子不是看不上我这大舅哥吗?刚好,我也烦他!等过完年你们把你们的日子过好就行,我跟那小子不是一路人!”

    “哎呀哥!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何雨水跺脚急道,“这苏援朝刚搬来就跟一群混混茬架还要搞出人命来,他能是好人吗?”

    “好人不好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他丁尚东说了算!”傻柱冷笑,“要是苏援朝犯法,他就来抓人,没犯法他说个屁!合着十几个混混打苏援朝行,苏援朝还手报复就不行,就这水平当什么警察?搁在旧社会妥妥昏官……哎呀!你踢我干嘛!”

    傻柱正说着,何雨水冷不丁上前踢了傻柱一脚,疼得傻柱抱着腿直吸凉气。

    “我好心提醒你,你还骂我男人,不踢你踢谁?”何雨水瞪了傻柱一眼,“你就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胡吃海喝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罢气冲冲转身往外走。

    “人家是大学生,怎么就不三不四了?”傻柱扯着脖子嚷道,“你昨儿吃的稻香村还是人家给的呢,你个没良心的,吃了人家的转头就说人家坏话,咱老何家没你这么不地道的人!”

    何雨水都快出门了又停下,诧异回头问道:“那不是我秦姐给我的吗?”

    “是人家知道你没的吃,特意让我留给你的。人家说了,不能饿着咱妹妹!”傻柱没好气道,“后来我不……就给秦淮茹了,算她秦淮茹有良心,还知道给你留两块……”

    何雨水气得冷笑连连:“你可真是我好哥哥,你真的……算了,我都懒得说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说罢转头出门去。

    傻柱耸耸肩,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形象没了……”

    苏乙没跟傻柱吹牛,他现在的体质,喝酒跟喝水没什么区别,也就是尝尝味道,连微醺的感觉都很难有。

    所以他很清醒。

    两人走出大院,李兰沉默了片刻,给苏乙贡献了好几拨恶意和惧意,还有数值不大的喜意和爱意。

    傻柱有句话说得还是不错的,女人的心思真的很复杂。

    “为王成的事情来的?”苏乙打破沉默问道。

    “是。”李兰低着头,一边踢着地上的石头,一边往前走,“他爸打电话到我家里,我爸带我去的派出所……本来大人也要跟着过来,我没让。”

    “为什么不让?”苏乙问道。

    “我现在有点怕你。”李兰神情复杂看着苏乙,“真的,你出手太狠了,我爸问过警局领导,这案子坐实了,巴庆泰死定了,王成就算不死,这辈子也甭想从牢里出来。”

    “这多好?”苏乙笑呵呵道,“惩恶扬善,藿香正气。”

    “来自李兰的惧意+88……”

    “其实……王成只是因为好玩儿才跟他们混的,”李兰道,“我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他这人心眼儿是不大,但人真的不坏。他报复你,就是因为你打了他,他想出口气。援朝,真的没必要闹这么大。”

    苏乙驻足,看了看天笑道:“再过几十年,这星星月亮可是想见都见不着了。”

    “来自李兰的恶意+55……”

    这只是苏乙随意发了句感慨,他看向李兰道:“既然我是被动还手,那就没有怪我还手太重的道理。兰姐,他是他,你是你,既然他闹事儿的时候你没掺和,那我还手的时候,你也别过问。”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我没管这事儿,我要是好好劝劝王成,也许就不会到今天这地步。”李兰看着苏乙,“援朝,要是当时我给你俩说和,而不是不管,今天你是不是多少也会给我点面子?”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苏乙对李兰笑道。

    李兰微微沉默后点点头:“我懂了。援朝,谢谢你还肯跟我好好说话,以后咱俩还是咱俩。”

    “那肯定。”苏乙点点头。

    “那我走了,你回去吧。”李兰道,“改天有时间一起吃饭。”

    “兰姐,谁跟你说我住处的?”苏乙突然问道。

    李兰微微犹豫,道:“有个叫丁尚东的警察,刚这姑娘是他对象,就是丁尚东让她骑着自行车从警局带我来的,进门前这姑娘特意叮嘱我别告诉你这事儿。”

    苏乙点点头道:“知道了,我就不送你了兰姐,等我忙完这几天,我请你吃饭,地点时间我再告诉你。”

    “来自李兰的喜意+89……”

    李兰笑了笑:“好,那我等你。”

    两人挥手告别。

    等苏乙回去后,傻柱已经重新坐在了饭桌边上,何雨水则不见踪迹。

    “援朝,这姑娘谁呀?你对象?”苏乙一进来,傻柱就迫不及待问道。

    “不是,就是普通朋友。”苏乙回道,“怎么,你看上了?”

    “行、行吗?”傻柱跃跃欲试问道。

    “不行。”苏乙摇头,“这姑娘吧,有点儿善良,但是不多,遇到什么事儿先想着自己,不是你良配。”

    “真的假的?”傻柱将信将疑,“这话像是街头算命的说的。”

    苏乙没好气道:“算你大爷!爱信不信!”

    “信信信,我信还不成吗?”傻柱笑呵呵道,“来来来,咱哥俩再走一个。”

    苏乙严肃道:“走是走,但有个条件。”

    “你说。”傻柱一扬脖子。

    “喝完不许哭。”苏乙认真道。

    傻柱怔了怔,脸瞬间涨得通红,恼羞指着苏乙叫道:“苏援朝,还不是怪你?谁让你戳我心嘎巴的?”

    苏乙呵呵笑着跟他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傻柱咂吧着嘴,叹气道:“其实听你刚才这么一劝,我也想明白了。援朝,我得找个只要我掉河里,就第一个想要救我的女人。不然我这辈子多亏得慌?”

    “算你开窍。”苏乙点点头。

    “哎!”傻柱突然美滋滋凑上来,“我跟你说,棒梗儿有一班主任,姓冉,长得倍儿水灵,人有文化,气质也好。我觉得跟我挺合适。”

    苏乙点点头:“喜欢就去接触试试,只要你能做到两点,你就有希望。”

    “哪两点?”傻柱急忙问道。

    “第一,真诚。”苏乙看着他,“第二,你自己随便找个借口,直接去找她,或者让街道办刘婶儿帮你介绍。”

    “第一点我能理解,这第二点……”傻柱不解看着苏乙,“我还想着让三大爷帮我介绍介绍呢。这三大爷是咱们院儿老街坊,又是冉老师同事,有这层关系,我干嘛不用?”

    “你刚得罪完三大爷,转过头又想用人家,你觉得三大爷能好好帮你吗?”苏乙问道。

    傻柱瞪大眼睛,恍然指指苏乙:“对对对,你提醒得好,闫老西儿不是个好东西,他指不定就坏了我的终身大事!哥们儿,冲你这提醒,咱俩得再干一个!”

    两人笑呵呵继续喝酒,天南海北一顿嗨聊。

    苏乙没提何雨水对自己有恶意的事儿,傻柱也没说妹妹刚劝自己的话。

    其实喝酒吹牛逼这事儿挺没意思的。

    但偶尔干干这挺没意思的事儿,也还挺有意思。

    本来以为今晚就这么平平静静过去,但今晚注定了不会太平。

    两人正喝着,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谁呀?”傻柱已经喝得大舌头了,帮苏乙问了句。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声音:“新街口,周长利。”

    “不特么认识,进来说话!”傻柱醉醺醺地道。

    苏乙笑容不减看着门口,任由傻柱搭话。

    进来的是两个人。

    一个穿着军绿外套,身形瘦削,眼神很凌厉,另一个个子很高,长着一双死鱼眼。

    两人进来后,很自然而然环顾一周,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死鱼眼转身顺手把门关了,又从里面插上门,再顺手把放在门边的脸盆架和泔水桶都堵在门背后,然后自顾自溜达到窗户跟前,把窗帘也拉上了。

    带头的绿外套则面色冷峻,径直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自顾自拿起桌上茅台酒看了眼,然后把傻柱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道:“你就是苏援朝吧?我来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要是给面子,咱们就干一个。”

    两人这番架势,吓得傻柱酒都醒了几分,惊疑不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愣是没敢再多说话。

    房间里一时落针可闻,气氛凝固。

1435、服软

    别觉得混混都是没脑子的莽夫,这是刻板印象。

    事实上一些混混是很聪明的,为人做事都很有章法,一举一动都很有目的性,非常有心机。

    就比如眼前的周长利。

    一进屋先给自己倒杯酒要跟苏乙干杯,苏乙要是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不想交朋友。

    一般人就端起酒喝了。毕竟这俩人找上门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只是要喝杯酒而已,那不如先喝了看他要说什么。

    但这酒一喝,气势立刻就被对方压一头。

    这叫先声夺人,很实用的小技巧。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苏乙,苏乙不是一般人。

    白天能耐着性子是因为有秦淮茹,这会儿还能惯着你小混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下一秒周长利手中的酒杯就到了苏乙手上,被苏乙轻轻原放在傻柱面前,一滴酒都没洒出来。

    没人看到苏乙是怎么出手的,周长利也没有。

    等他反应过来,左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起来。

    他呆呆坐在原地,半响没反应过来。

    “来自周长利的怒意+133,来自周长利的恶意+134……”

    “来自边小军的怒意+89,来自边小军的恶意+100……”

    “卧槽!”

    下一刻周长利怒不可遏站起顺手就要把桌子掀翻。

    但掀了一下没掀动,不等他有所反应,苏乙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巨大的力量打得周长利顿时失去平衡,脸着地狠狠摔倒在地。

    这边边小军也动手了,怒喝着冲过来就要动手。

    这回不等苏乙动作,傻柱已经站起身二话不说抄起桌上茅台酒瓶恶狠狠向边小军头上砸去。

    边小军顺手抬起手臂一挡,酒瓶砸在他手臂上,只听“咚”地一声,酒瓶居然还没碎。

    你就说这年头儿的瓶子多结实吧。

    傻柱打架也是一把好手,一击不中紧跟着就冲上去一个野蛮冲撞把边小军顶到墙边,掐着后者的脖子就把边小军摔在地上,然后他整个人扑上去压在了边小军身上。

    这边周长利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满脸鲜血的他不管不顾掏出一把三棱军刺恶狠狠向苏乙扎来。

    苏乙伸腿先是一脚踹在他手腕麻筋上,三棱军刺顿时脱手而出,稳稳落在苏乙手里。

    跟着苏乙脚后跟往下一跺,重重落在其左肩上。周长林顿时失去平衡,再次前脸着地,不等他再爬起来,苏乙一脚踩住他的脑袋,把他的头死死踩在地上。

    自始至终,苏乙屁股都没挪开椅子一下。

    周长利发出愤怒咆哮要伸手抓苏乙的腿。

    嘣嘣!

    苏乙拿着三棱军刺左右各敲一下,周长利两只手臂顿时软踏踏垂下去,没了力气。

    他的脸被死死按在地面上,发出屈辱而愤怒的吼声。

    另一边,傻柱也把边小军死死压在地上,制服了对方。

    傻柱刚用酒瓶子敲对方手臂那一下,应该是把他骨头敲裂了,他一条胳膊不敢使劲,剩下另一条胳膊根本不是傻柱的对手。

    “小样儿吧跟我动手?你丫是个儿吗?”傻柱气喘吁吁,却非常亢奋。

    “援朝,没事儿吧!”他回头看了眼,一愣后急忙问道。

    苏乙摇摇头:“小心他怀里可能揣着家伙。”

    “他动不了!”傻柱自信心十足地道。

    但手上却加大了力气,让边小军更难动弹。

    苏乙脚底下,周长利终于停止挣扎嘶吼,不再动弹,也不再说话。

    苏乙也不挪开脚,笑呵呵道:“你帮谁出头?王成?还是姓巴的那个?”

    “来自周长利的怒意+144,来自周长利的恶意+145……”

    “爷,我服了!”周长利含糊不清地道,“你松开我,我给你磕头认错,今儿我认栽,我叫你一声爷,求你放我一马!”

    “长利!”边小军嘶声低吼,充满屈辱和愤怒。

    啪!

    傻柱照他脑袋扇了一巴掌:“喊你麻蛋!吵着街坊,我还收拾你一顿!”

    “能屈能伸啊。”苏乙笑呵呵道,他还是没松脚,“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想着怎么报复我呢。我这人怕麻烦,所以今儿你走不了了,踏进我这门,你算是踏进鬼门关了。”

    顿了顿,苏乙似是喃喃道:“手持凶器私闯民宅入室抢劫行凶,这个罪名怎么样?我兜里还有五十多块钱公款,再加上公家财物,够你俩吃枪子儿了吗?”

    “来自周长利的怒意+147,来自周长利的恶意+148……”

    “来自边小军的恶意+122,来自边小军的惧意+99……”

    “来自何雨柱的恶意+66,来自何雨柱的惧意+77……”

    “呵呵呵……”周长利突然森然笑起来。

    “有这必要吗?”他嘶哑着说,“我就是受人之托跟你说和的,求你高抬贵手,放我那兄弟巴庆泰一马。成就成,不成也不伤和气。爷们儿,真没必要这样吧?”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爷们儿,今儿我碰见硬茬子了,算我倒霉,我认栽。打我挨了,爷我也叫了,没必要再赶尽杀绝了吧?”周长利语气平和道。

    被人踩着脑袋,整张脸都贴在地上,还能这么心平气和说话,的确是个人物。

    “你要是还不解气,我跟我兄弟今儿跪这儿跟你磕几个?”周长利接着道,“求你了,放我们一条狗命。”

    顿了顿,他又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放我这兄弟走,他就是跟我来瞧瞧热闹,受我牵连。”

    傻柱听得肃然起敬,叫道:“好!够爷们!是条汉子!援朝,咱怎么说?”

    “你觉得呢?”苏乙问道。

    “我?这事儿你拿主意,我听你的!”傻柱道,“不过你要是当我是哥哥,听我一句劝,得饶人处且饶人。”

    苏乙笑呵呵松开腿,道:“那就听你一句劝。”

    他摆摆手:“你也撒开他,让他起来吧。”

    “来自何雨柱的喜意+88……”

    “兄弟,别扎刺儿啊,再让我动手,可没这么简单了!”傻柱警告一句,这才松开边小军。

    等他退到苏乙这边,周长利和边小军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周长利一张脸血肉模糊,已经没法看了。

    想要擦擦脸上的血,但试了两次胳膊都没抬起来,他干脆蹲下来,用大腿蹭了蹭脸上的血。

    一边的边小军咬着牙身子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

    “爷们儿,你划个道,今儿怎么着才能让我们哥俩走出这道门?”周长利呲牙一笑,笑得居然十分灿烂。

    “两个问题,两句话。”苏乙淡淡道,“说完你就走。”

    “痛快!”周长利点点头,“您说,我听着。”

    “谁告诉你我家地址的?”苏乙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一个叫丁尚东的警察。”周长利没有犹豫,直接回答。

    一边的傻柱脸色立马变了:“你说谁?”

    “丁尚东,东直门派出所的。”周长利道,“二十出头,个儿不高,家在芍药居那一带。”

    傻柱呆了半天,急促问道:“他为什么告诉你援朝家的地址?这都什么意思?”

    “这算是第二个问题吗?”周长利问道。

    苏乙道:“不算,但你得说。”

    “明白!”周长利呲牙一笑。

    “来自周长利的恶意+155……”

    “这小子应该也没安好心。”周长利道,“他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来干什么,但连一句警告都没有。爷们儿,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苏乙笑呵呵道:“有的人想要害别人,得不得罪他都要害。”

    傻柱脸色阴晴不定,不再说话了。

    苏乙接着道:“第二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今儿你能不能离开这儿,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他指了指傻柱,接着道:“虽然我答应过我这哥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但那也要看你这个问题答得怎么样。我这人底线比较灵活,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来自周长利的惧意+4……”

    这是他今晚上第一次对苏乙产生害怕的情绪。

    周长利点点头:“我明白。”

    苏乙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你以后要报复,能只冲着我一个人来吗?”

    “来自周长利的惧意+34,来自周长利的恶意+99……”

    “来自何雨柱的惧意+99……”

    “来自边小军的恶意+99,来自边小军的惧意+133……”

    气氛变得格外凝固。

    周长利不再笑了,他面色严肃看着苏乙的眼睛,沉默良久。

    整个屋里边小军急促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周长利终于缓缓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绝不牵连旁人。”

    这话一出边小军瞬间惊恐看向苏乙,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喘息更加急促。

    “你真打算报复?”傻柱十分吃惊,“你不是服软了吗?”

    周长利深深看他一眼道:“咬人的狗不叫。”

    “孙贼!”傻柱面色剧变,惊怒不已。

    苏乙摆摆手,示意傻柱稍安勿躁。

    他笑呵呵对周长利道:“算你聪明,没编瞎话糊弄我。”

    “我不敢。”周长利道,“您是明眼人,我不敢糊弄你。今儿我的确是受了委屈,我心里有怨气。”

    “应该的。”苏乙点点头,“那我就再送你两句话。”

    如果周长利刚这个问题没回答好,这两句话自然是免了。

    “你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手段报复我一回,咱俩这仇就算是结了。”苏乙对他道,“只要你只冲着我,我下次也放你一马,这是第一句。”

    “来自周长利的惧意+69……”

    周长利点点头。

    “第二句,以后不准你再进这个大院儿!”苏乙淡淡道。

    “来自周长利的惧意+88……”

    周长利深深看着苏乙缓缓点头:“我记下了!”

    苏乙往后一靠,淡淡道:“你可以走了,记得挡着点脸,别吓着街坊。”

    “谢谢。”周长利低声说了句,转身向外走去。

    边小军急忙跟上,两人拉开门,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只听脚步匆匆远去,没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刀都没拿。”苏乙看了看手里的三棱军刺,“这孩子忘性不小。”

    “来自何雨柱的恶意+67……”

    傻柱无语地看了眼苏乙。

    想了想他问道:“援朝你老实跟我说,你是大学生吗?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座山雕啊?”

    “去你大爷的!”苏乙骂了句。

    这货说话真是有点气人。

    “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尤其是带头的那个,能屈能伸,绝对是个人物。”傻柱面色复杂看着苏乙,“援朝,咱老百姓就图个安稳日子,你刚来就惹上他们,这可不是好事儿。”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能躲得过吗?”苏乙道。

    傻柱叹了口气:“没想到那孙子都叫爷了还要报复你……援朝,这事儿有我一份儿,你没必要把我撇开。”

    他之前没看到苏乙动手,到这会儿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这帮顽主人多势众,沾上了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脱。”傻柱道,“你也不能天天防着他们,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在哪儿堵你。到时候几十号人把你一围,你怎么办?而且我担心他们有这个……”

    傻柱做了个手枪的手势,面色凝重:“援朝,我从小到大打了这么多架,但我从来都不招惹这群顽主,就算惹了我也该服软服软,实在不成就找人平事儿,绝不跟他们对着干。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这帮孙子忒豁得出去,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你呀……唉,太冲动了,很多事儿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苏乙摸了摸下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别扭。

    傻柱教育我江湖不是打打杀杀?

    “那你刚才还动手?”苏乙道,“知道他们是狗皮膏药,你还动手?”

    傻柱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还能眼看着他们揍你?”

    苏乙笑呵呵道:“冲你这句话,算我没白疼你。”

    “你拉倒吧!”傻柱没好气道,“先不说以后,你得跟我说道说道,你到底怎么惹着他们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孩子没娘,说来就话长了。”苏乙笑呵呵道,“咱妹妹没跟你说?”

    傻柱脸色一变:“雨水?我跟雨水之前说话你听见了?”

    “那倒没有。”苏乙摇摇头,“之前那女孩儿也是那个叫丁尚东的指使到这儿来的,她跟我说,她是咱妹妹送过来的,进门前咱妹妹还交代她扯谎骗我呢。”

    顿了顿,苏乙笑呵呵道:“咱妹是不是说我坏话来着?”

    傻柱“啧”了一声道:“这姑娘不地道啊,怪不得你说她不是良配。”

1436、真言

    站在傻柱跟何雨水的立场来看,李兰这事儿干的是不地道。人家好心带你来,还特意叮嘱过你,好么,转过头就把人家卖了。阑

    原本傻柱对李兰还有浓厚兴趣,甚至苏乙说这姑娘不是良配的时候,傻柱还觉得苏乙是对李兰有意思防着他才这么说。

    现在他知道自己是误会苏乙了。

    “事情很简单,就是我惹了一群混混,这群混混闹事,我把他们收拾了。”苏乙对傻柱道,“刚才来的这两拨人都是为了让我抬抬手放那群混混一马的。李兰来软的,没成,后面这俩就上硬的了。”

    “让你抬手?你把那群混混怎么着了?”傻柱问道。

    “就是把他们交给警察了。”苏乙道,“他们犯了什么事儿国法说了算。他们来找我,是希望我作伪证。作伪证可是犯法的事儿,你觉得我能干吗?”

    傻柱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苏乙看了他一眼,接着道:“知道我为什么非得坚持法办他们吗?”阑

    傻柱摇摇头。

    他只听妹妹何雨水说苏乙心狠手辣下了个套,把这群混混全装进去了。

    他自己也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把事情做这么绝。

    “白天碰见这群混混的时候,秦姐也在。”苏乙对他道,“这群混混肯定是奈何不了我的,但当时他们误会秦姐跟我有那层关系。你猜他们拿我没办法的时候,会不会对秦姐动手?”

    傻柱脸色变了:“要不为什么叫他们狗皮膏药呢?他们治不了你,肯定冲你身边人动手!祸不及家人那就是个话,这群顽主有一个算一个,谁管这个?”

    苏乙点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只能下狠手了,一次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再不敢来招惹我,咱们院儿里人也都安全了。”

    傻柱神色复杂:“兄弟,这事儿我能理解你,但人命关天……外人不知道这里的事儿,肯定会觉得你这人心狠手辣。”阑

    苏乙淡淡道:“我管外人干嘛?”

    “倒也是……”傻柱一怔,信服点点头,对苏乙一竖大拇指,“通透!”

    我某某某一生行事何须向人解释?

    这是中二病,该解释就得解释,明明两句话就能消除误会的事情,为毛要搞得大家不愉快?

    所以苏乙跟傻柱说清楚这些事情,免得这种一根筋的因为误会苏乙而闹得不愉快,那样就太恶心了。

    但做事但凭本心,对外界毁谤流言蜚语不屑一顾,这就不是中二病了,而是一种骄傲,一种态度。

    “这个丁尚东是雨水的男朋友吧?”苏乙问道。阑

    傻柱点点头,眉头紧皱道:“我跟这小子互相瞧不上,但雨水喜欢,而且俩人已经订过婚了,我这当哥的不能破坏妹子的姻缘。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把你地址透露出去……这事儿应该是不合规矩的吧?不是,他为什么呀?”

    苏乙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我跟这人就白天接触了一下,拢共没说几句话,所以谈不上恩怨或者得罪。他这么干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利益使然,要么是替人出头。”

    傻柱看着苏乙欲言又止。

    苏乙淡淡道:“说和的话就甭跟我开口了。这事儿我肯定是要一个交代的,被人害了还装孙子不是我风格。”

    顿了顿,他看向傻柱道:“这事儿你别插手,也别跟雨水提,不然你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你打算怎么弄?”傻柱有些担忧问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苏乙这人绝对是个有能耐的人,他的话最好别不当回事。阑

    “还没想好。”苏乙笑呵呵道,“不过要是能让你们看清楚这丁尚东到底是什么人性,不也算一件好事儿?”

    傻柱愁眉苦脸深深叹口气,一摆手道:“算了,我也甭瞎操心了,自己还一脑门儿官司没解决呢……援朝,你说冉老师能瞧上我吗?她会不会嫌我是大老粗啊?”

    苏乙愣了一下。

    这话题转换得这么丝滑吗?

    “鞋子合不合脚不得先试试再看?”苏乙笑道,“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你要真想跟冉老师处,我送你七字方针,只要你按我说的来,冉老师但凡对你有点意思,你绝对能拿下她!”

    傻柱顿时精神一振,像模像样一抱拳:“兄弟,我下半生的幸福,全指望你了!”

    苏乙笑呵呵一指桌面:“想得真传哪儿有这么容易?六六大顺先走一波。”阑

    傻柱顿时苦瓜脸:“哥哥,真喝不动了……”

    “没让你喝六十六个,就六个。”苏乙道。

    “一个我都喝不动了……”傻柱赔笑,“要不我喝一个?”

    “那我就说一个字。”苏乙笑道。

    傻柱立刻服软:“喝,我喝还不行吗?你说一个字像话吗?唉,为了你这方阵,我豁出去了!”

    “万一我说的没用呢?”苏乙问道。

    “那不能够!”傻柱一边倒酒一边乐呵呵道,“我跟你说援朝,我这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我这双眼睛看人还是挺准的,你这人,说话准成,办事牢靠,稳当人一个!”阑

    苏乙的七字方针放在后世人尽皆知,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而已。

    但对于傻柱来说,是越琢磨越有道理,在连干了六杯酒后,又跟苏乙热烈探讨一番,喝了好几杯,眼神都恍惚了。

    苏乙一看差不多了,就说今天到这儿吧。

    傻柱也喝得尽兴,拒绝了苏乙相送,摇摇晃晃出门去了。

    这边门一响,对门的窗帘立刻掀起来,三大妈一张大脸贴在玻璃上费力往外看。

    “这回是傻柱不?”闫阜贵在一边迫不及待问道。

    “瞅着像是……哎,真是!”三大妈确定了是傻柱,精神顿时亢奋起来,“你说这援朝家大晚上怎么人来人往的?前两回害得我差点搞错了……”阑

    “管他这个干嘛?甭废话,快去叫儿媳妇儿!”闫阜贵急切道,“去晚了可就不赶趟儿了,我可告诉你,那小寡妇绝对也盯着这一出呢……”

    “对对对,我赶紧叫去!”三大妈面色凝重,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急忙出门到隔壁,啪啪一打门,便推门而入。

    隔壁闫解成小两口一个躺在床上打盹,一个坐在窗边看书。

    “于莉,别看啦!对面散场了,傻柱出门啦!”三大妈急切道,“你快过去帮忙收拾收拾,你爸说了,他俩准有剩菜!”

    于莉不乐意道:“妈,就算有我怎么开这口?”

    “哎呦喂这有什么抹不开面儿的?”三大妈一跺脚,“我早说这活儿就应该我来接,我去,你偏偏自己逞能要自个儿来,关键时候你又掉链子……”

    “妈,你做饭没于莉好吃,要是您去,人家吃一顿这事儿就算拉倒,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中院儿的秦淮茹?”闫解成开口道,“媳妇儿,妈让你去你就去一趟,能拿就拿,拿不成就算。”阑

    “什么叫拿不成就算,必须拿成啊!”三大妈眉毛一竖,“你爸可说了,起码是两荤两素四个菜,这剩下的菜就算折一盘,也够咱一家子明儿中午拌面条吃了。你爸说了,这顿饭不占咱们这月开荤名额……”

    闫解成一听立刻坐起来:“妈你说真的?这顿荤的算额外的?”

    “额外的!”三大妈一脸肯定。

    “媳妇儿……”闫解成两眼放光,眼巴巴看向于莉,“要是能成,中午开荤,晚上鸡汤,明儿一天咱这日子都美滋滋呀!”

    “我去,我去还不成吗?”于莉没好气站起来,“大晚上让我往人家家里跑,你们娘俩对我也是真够放心的。”

    “我媳妇儿啥人我还不知道?我一百个放心!”闫解成笑嘻嘻道。

    三大妈心里却有些犯嘀咕,赔笑道:“就是收拾个菜,在人家家里也待不了几分钟,几分钟能干个啥?”阑

    “那可没准儿。”于莉似笑非笑。

    “咱家儿媳妇儿我还能不放心吗?”她越这么说三大妈反而放下了心。

    于莉推门而出,向对面走去。路过垂花门的时候听到中院有人说话,她往那边看了眼,依稀仿佛是傻柱和秦淮茹。

    于莉不屑一笑,心说傻柱真是傻子,大小伙子天天跟个寡妇勾三搭四的……

    中院。

    和三大妈一样,秦淮茹也时刻关注着傻柱什么时候回来。

    她倒不是等傻柱,而是为了确定在傻柱回去后第一时间把做好的床品和内衣给苏乙送过去,再把他们吃剩的菜拿回来,棒梗都馋半晚上了,这会儿都没舍得睡,就是因为他奶奶跟他说待会儿有肉吃。阑

    跟老闫家一样,秦淮茹婆媳俩也叨咕了半晚上,谋着苏乙家的剩菜。这两家倒是不约而同,都把对方当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双方的关系就像是微信和支付宝一样,最近的竞争尤其激烈。

    本来秦淮茹应该等傻柱回屋后直接去苏乙家里的,但白天下班遇到混混的事情让秦淮茹心湖波澜起伏,始终不能平静。

    人有了心事就会胡思乱想,所以她很想通过傻柱之口探听探听苏乙的想法,也想知道苏乙和傻柱到底聊了些什么。

    因此傻柱一出来,她也就立刻迎了出来,拦住了傻柱的去路。

    “怎么喝成这样啊?”秦淮茹一看傻柱走路晃悠,说话都大舌头,顿时皱起了眉,“就你跟援朝两个人,你们俩喝多少啊?”

    傻柱憨笑着举起三根指头,想了想又把第三根指头弯下去:“两瓶半!嘿嘿……咯!有、有半瓶给洒了!”阑

    秦淮茹无语看着傻柱:“本来想跟你说点事儿,得,拉倒吧,跟一个醉鬼我说什么?”

    傻柱不乐意了:“我、我可没醉!秦淮茹,你瞧不起谁呢?”

    “那你说,你跟援朝聊天儿都说我什么了?”秦淮茹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说、说你什么了?那可多了!”傻柱晃悠两下,“秦淮茹,我对不起你呀!”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秦淮茹问道。

    “我坏了你的事儿了,你知道吗?”傻柱被风一吹,这会儿真是醉得厉害了,“就、就于莉给援朝做饭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说怎么了?”秦淮茹道。阑

    “唉,我就问他,这事儿你为什么不让秦淮茹干啊?秦淮茹家困难,你得多帮陈帮衬她……你猜援朝怎么说?”

    “怎么说?”秦淮茹很清楚跟一个喝醉的人说话,最好就是顺着他说,千万不要质疑他或者另起话题,不然一定会缠个没完。

    “他说、他说他怕我误会。”傻柱嘿嘿笑道,“他怕我误会你跟他……有、有一腿,所以就不让你给他做饭。”

    秦淮茹愣了半响,才道:“他才刚搬进来这院儿,他怎么知道咱俩……不是,再说我跟你也没关系呀!”

    “这不头天晚上,我跑去试探他,让他把我心思看出来了。”傻柱这会儿喝多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人家援朝眼睛亮,直接问我,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那你怎么说?”秦淮茹咬了咬唇,问他。

    “我、我就承认了呗!”傻柱道。阑

    “傻柱!”秦淮茹气得狠狠一拳捶在他胳膊上,“你这不毁我名声吗你?我跟你什么关系?你承认什么呀?你还跟谁这么说了?”

    “没、没,我跟你都没说过,我还跟谁说?”傻柱急忙赔笑,“别、别生气,哎,你别说,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我就乐意看你……”

    秦淮茹没好气道:“说正事儿!”

    “正事儿?”傻柱想了想,“正事儿就是,我得找个媳妇儿了,离你远点儿。”

    秦淮茹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傻柱笑嘻嘻接着道:“我、我凭什么就得娶一寡妇?我凭什么就得给仨孩子白当爹?我、我一大小伙子,我真找……我找什么样儿我找不上?我干嘛找你秦淮茹呀我?我告儿你,明儿我就追冉老师去!援朝都教我了,胆大心细脸皮厚,七字方针,说得多好?我跟冉老师要结婚了,嘿嘿,秦淮茹……你一边儿玩儿去!”

    他说着推开秦淮茹,晃晃悠悠朝自己家走去。阑

    秦淮茹如遭雷击,呆呆站在原地半响都没反应过来,以至于连于莉推开苏乙家门的声音她都没听到。

1437、君子

    傻柱走后,苏乙看着满屋子狼藉发愁。蟣

    收拾吧,洗洗涮涮擦擦扫扫实在懒得弄。

    不收拾吧,屋里一股难闻的味道。

    苏乙正准备卷起袖子干活儿,就听到门外脚步声靠近。他心中一动,顿时嘴角勾起,干活儿的人来了。

    于莉敲了敲门,低声叫了声“援朝”。

    “进。”

    她推门而进,就见苏乙大马金刀坐在餐桌旁笑吟吟看着她。

    “来自于莉的欲念+66……”蟣

    于莉的心突然就砰砰跳了起来。

    “是嫂子啊?”苏乙笑道。

    “我听着动静像是傻柱走了,就过来看看。”于莉回过神来,迅速往桌上扫了一眼,“哟,喝了三瓶呀?你们可真成,也不悠着点儿……走,我扶你进去休息,外面儿你甭管了,交给我来弄。”

    四盘菜苏乙和傻柱还真没吃多少,苏乙挑着素的吃了点,傻柱一开始喝酒就喝猛了,后来也没怎么吃得下去。

    折吧折吧,凑两盘子都没问题。

    于莉心中微微一喜,一边琢磨着待会儿怎么跟苏乙开这个口,一边扶苏乙回卧室。

    苏乙其实根本不用扶,他又没醉,不过他也没拒绝。蟣

    嫂子一片好意,对不对?

    到里屋的时候,于莉突然捏了捏苏乙的胳膊,轻笑一声道:“真是壮实,像一头牛。”

    “来自于莉的欲念+71……”

    “嫂子,你这算是挑逗吗?”苏乙开着玩笑回道。虽然酒不醉人,但酒精多少还是发挥点作用的,酒精刺激下,苏乙也难免有些放浪形骸。

    啪。

    于莉在苏乙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别闹,嫂子还没开始呢。”于莉在苏乙耳边轻声道。蟣

    “你躺下,嫂子帮你按按。”

    “来自于莉的欲念+79……”

    “嫂子,怕是不太好吧……”苏乙在床上躺好。

    “挺晚了,我怕你回去晚了家人担心。”

    “没事儿,嫂子心里有数。”于莉一屁股坐在床边。

    “援朝,以前有过女朋友吗?”于莉问道。

    “有过。”苏乙道。蟣

    “尝过女人味道吗?”于莉又问。

    “尝过。”苏乙道。

    “看你白白净净的,没想到你也不老实呢。”于莉笑道,“这么年轻,就已经尝过女人味儿了。”

    “我懂点医术,我看解成大哥……这方面好像有点问题。”苏乙主动说起这个话题,“嫂子你身子还没破过,对吧?”

    于莉的动作顿了顿。

    卧室里没开灯,借着外屋的灯只能看到于莉脸的轮廓,却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眼神。

    于莉沉默了一会儿,幽幽一叹道:“你还有这本事呢?你本事可真不小。”蟣

    苏乙问道:“没去医院看看?”

    “没用的,他是天阉,这事儿他爸都不知道。”于莉自嘲一笑,“本来嫂子这辈子注定是要守活寡了,没曾想遇到了你……援朝,你会不会觉得嫂子……”

    “我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嫂子你别多想了。”苏乙道。

    “来自于莉的欲念+98,来自于莉的爱意+87……”

    “援朝今儿不成……”于莉道,“改天……你要想要……”

    苏乙道:“嫂子你开口了,我都可以的。”

    不是开这个口嫂子,你误……蟣

    无所谓的。

    良久,苏乙葛优躺,懒洋洋道:“嫂子,不是我想破坏姻缘,要不,你跟解成大哥离婚吧?”

    于莉笑道:“离婚?离了婚怎么办?你娶我吗?”

    “娶。”苏乙道,“咱俩就剩最后一步了,跟两口子也没什么区别。你要真想跟我,我娶你。”

    于莉伸手摸了摸苏乙的脸,笑道:“你呀,还年轻,这时候说这话,只是一时冲动。真要娶我,咱们说不定反而处不下去……这话以后别提了,你有这份心,嫂子已经很高兴了。”

    顿了顿,她又道:“再说我要是真跟解成离了婚,他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苏乙道:“纸包不住火,咱俩继续这样下去,解成大哥迟早会察觉到。”蟣

    于莉道:“他这人有点儿……心里想的跟旁人不一样。你放心,他也能理解我。”

    苏乙惊讶看了眼于莉,良久才幽幽道:“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于莉“噗嗤”一笑,道:“你就得了便宜卖乖吧。”

    说罢她起身道:“我去收拾了,桌上菜我拿走了啊,我婆婆惦记一晚上了。”

    苏乙刚要起身却被于莉按住:“你躺着别动,歇着吧。”

    苏乙只好接着躺着,道:“你看着办就成。五斗柜里还有一盒八大件儿,你也拿回去,你们一家七口,也够分。”

    于莉道:“算了,我还是别拿了,拿了我也吃不到嘴里。我那公公婆婆见这么精贵的点心,一准儿要留着拿去黑市卖了——哎?你怎么起来了?”蟣

    苏乙起身去了五斗柜跟前,拉开抽屉取出那包糕点,二话不说将其拆开,取出其中一块递给于莉笑道:“你先吃一块儿,剩下的拿回去。要不剩下的留这儿,你以后自己吃也行。”

    于莉怔怔看着苏乙。

    “来自于莉的爱意+102……”

    苏乙过去倒了两杯水,递给于莉道:“漱漱口吧,顺便把这块糕点吃了,剩下的再拿回去。”

    “听你的。”于莉看着苏乙温柔道,眼神亮晶晶的。两人都漱了漱口,苏乙看着于莉把那块糕点吃完,就被于莉推着进卧室了,于莉自己在外面忙活一阵,先端着剩菜提着糕点回了趟家。

    她都没能回自己屋去,刚到门口,三大妈就开门冲出来,热情洋溢拉着她就往她屋里去:“来来来,这边来!哟,这两盘菜呢?手里还提的是什么?”

    “妈你慢着点儿,再别撒了!”于莉差点没被拉倒,没好气道。蟣

    “嘿嘿,我这不是迎你一下吗?你给咱家立了功啦。”三大妈一边赔笑,一边接过于莉手里的菜,眼里放着光,“哟,这么多肉啊!哈哈!真是太好了!”

    于莉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还迎我?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怕我端回我们家,我和解成先偷吃了?

    “小声点儿,别吵醒那俩小的!”闫阜贵也披着外套从里屋出来了,脚步轻快。

    “老头子,你快来看呐,好些肉,足足两大盘呀!”三大妈欣喜无比向闫阜贵招手。

    闫阜贵一看,也笑得合不拢嘴了。

    “看,我说怎么着?我就说肯定有剩菜是不是?好家伙,你看着肥膘肉,看着就解馋……呦,这还有牛肉呢?这可是稀罕玩意儿……”

    闫阜贵恨不得把脸埋在盘子里。蟣

    “儿媳妇儿,你手里拎着的是什么?”三大妈指着于莉手里的八大件问道,“这是糕点?”

    闫阜贵定睛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失声叫了出来:“稻香村八大件儿!哎哟喂!”

    他几乎是抢夺一样把糕点从于莉手里抢了过去,激动道:“这是稻香村的八大件儿,好家伙,这苏援朝真是骄奢侈靡呀!这么金贵的东西都买来吃?”

    “八大件儿?这东西多少钱?”三大妈急切问道。

    “我们学校的老李,前一段儿给校长送礼就买的这个,没有票,去鸽子市买的,七块八毛钱,就这一包!”闫阜贵激动道。

    “这么贵!”三大妈瞪大了眼睛,感觉被颠覆了三观,“好家伙这玩意儿金子做的?”

    很快她又警惕起来,看向于莉道:“儿媳妇儿,这苏援朝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该不是你……”蟣

    “该不是我什么?”于莉淡淡问道。

    “我什么意思你知道!”三大妈冷哼一声,“我可警告你,你最好别做对不起解成的事儿。”

    于莉也不说话,拎起糕点,端起桌上两盘菜就往出走。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三大妈急忙拦住她。

    于莉道:“我端不回来菜,您嫌我没用;我端回来,您怀疑我对不起解成。我呀,不伺候了,您不是要给人家做饭去吗?打明儿你去,我不去了。这钱我不挣了!还有,这菜和糕点我也送回去,这东西不干净,你们吃了别拉肚子!”

    “我、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问问你,你看你这孩子……”三大妈尴尬道。

    “儿媳妇儿,你妈没怀疑你,就是……告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闫阜贵急忙笑呵呵打圆场,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对,急忙摆摆手,“有则改之就算了,儿媳妇儿不可能有!我说老伴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不能这么说儿媳妇儿对不对?”蟣

    “是是是,怪我老糊涂。”三大妈讪讪道,“于莉啊,妈什么脾气你也知道的,有时候这嘴呀……”

    于莉叹了口气,把东西重新放回桌子道:“这是人家援朝觉得我大晚上还过去帮忙,实在过意不去,才送给我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估摸着也就是借着酒劲儿,等明儿酒醒了,他说不定就后悔了。”

    “援朝喝醉了?”闫阜贵问道。

    “他和傻柱两个人喝了三瓶酒,能不醉吗?”于莉道,“我去桌子上趴着呢,我叫了好半天才醒来,给倒了一杯水,说了两句话,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喝醉了啊……”三大妈彻底松了口气,笑呵呵道,“这年轻人喝酒也不知道节制,还能这么喝?也不怕把身体喝坏了。”

    “喝的什么酒?”闫阜贵问道。蟣

    “好像是茅台。”于莉道。

    啪!

    闫阜贵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吓了老伴儿媳妇儿一跳。

    “他爸,你癔症啦?”三大妈道。

    “我心疼呀!”闫阜贵捶胸顿足,“这个败家子,一顿酒喝掉咱一家半个月吃喝用度,哪儿有这么花钱的?”

    “真是太奢侈了!”三大妈眼睛也红了,咬牙切齿,“吃!咱多吃他点儿!多用他点儿!也算是替他省钱,替他积德了!”

    闫阜贵摆摆手,叹气道:“话不能这么说,唉,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就是跟着他沾沾光而已,我就是见不得人浪费……算了算了,他不浪费,也没咱家什么事儿了。”蟣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糕点上面,惋惜道:“可惜了,这没外包装,里面糕点也少了一块儿,不然我还能拿到鸽子市去卖钱。”

    “现在卖不掉了吗?”三大妈急了,“这一块儿小一块钱,好家伙,我可不吃,吃了我都烧心,我今年都别想过好年了!他爸,就不能想办法卖掉吗?少卖点儿钱也行……”

    闫阜贵看向于莉,还没开口于莉就道:“那块儿人家早就吃了,外包装也扔炉子里烧了。”

    闫阜贵失望摇摇头,仔细一琢磨,一拍腿咬牙道:“这事儿我想办法,我再凑一块儿放进去,找个外包装包起来,明儿给它卖了!这东西咱不能自己吃,无福消受的东西吃了,反遭祸害,卖了!换了钱回来拿着心里也踏实!”

    顿了顿,闫阜贵看向于莉道:“儿媳妇儿,你看这样行不行,这糕点我卖了,不管换多少钱,刨去成本,咱两家平分,怎么样?”

    于莉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她甚至懒得辩驳,只是点点头道:“爸您说了算。把盘子腾出来,我还得回去给他收拾呢。”

    “儿媳妇儿辛苦啦。”三大妈急忙赔笑说好话,找补刚才自己的“失言”,“你看,我们也就动动嘴,动手还得你来。”蟣

    于莉怔了怔,突然嫣然一笑道:“妈,我也动嘴啦。”

1438、和解

    有人曾经统计过,说以家庭为单位的年争吵率是百分之百,月争吵率是百分之八十多,周争吵率是百分之六十多,日争吵率是百分之三十多。栯

    尤其可见,争吵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家庭活动之一。

    前院儿婆媳拌嘴只是小吵,后院儿婆媳已经飙脏话了。

    “不要脸的扫货,天天在傻柱跟前卖弄风骚,你对得起东旭吗?你对得起我吗?”

    地上扔着一个摔碎的破碗,贾张氏面色铁青瞪着面前的秦淮茹。

    三个孩子在里屋已经睡下了,也有可能醒着,但却不敢吱声。

    秦淮茹眼中含泪,凄苦道:“妈,我说了,我找傻柱就是打听打听情况,您说话这么难听,您至于吗?”

    “打听情况?”贾张氏冷笑,“那你打听清楚了没有?那败家子儿家菜剩了多少?”栯

    “傻柱喝多了,说不清楚!”秦淮茹道。

    “我看你们光顾着打情骂俏了吧?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贾张氏骂道,“你等着,老天爷迟早睁眼,打雷劈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个不守妇道的银火!卖叉的!”

    “你真是太过分了!”秦淮茹实在受不了婆婆污言秽语辱骂,“我为什么跟傻柱老套近乎您心里没数吗?要不是傻柱,咱一家子这几年能过来吗?你动不动就拿这事儿骂我,但傻柱带来的东西,你一样儿没少吃!你比棒梗儿还吃的多呢!”

    “尼玛个叉的卖叉货,我把你那张烂嘴给撕了信不信?”贾张氏瞪眼骂道,“以后少往家带不三不四的烂东西,那都是你卖叉换来的!”

    秦淮茹气得哆嗦:“妈,你真是一点理也不讲!哪一次不是我但凡超过两天没问傻柱要吃的,您就骂我没用?合着我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您要逼死我呀?”

    “你是孩子妈,你不养孩子谁养?”贾张氏骂道,“逼你?让你把孩子养好就是逼你了?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秦淮茹眼泪直掉,“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吵,你不是嫌我问傻柱要来的东西不干净吗?刚好,傻柱刚说了,他要结婚了,人家怕跟我一个寡妇来往多了影响不好,明跟我说了,以后要跟我少来往。以后您也甭指望我去问人家要东西了,要了人家也不会给!”栯

    贾张氏愣了愣,但很快冷笑道:“这世上就没有不吃屎的狗!少跟我在这儿瞎扯淡。我告诉你秦淮茹,你问傻柱要吃的可以,但最好少卖弄风骚!”

    秦淮茹也豁出去了,冷笑道:“那你告诉我,人家凭什么帮我?人家该我的吗?”

    “他不是仗义吗?他不帮我们怎么显他仗义?”贾张氏哼了一声道,“你呀,就是不聪明!让你远远吊着傻柱,没让你把自己搭进去。”

    说这话时,贾张氏语气已经缓和下来。

    “真让他尝着点甜头,你反倒不值钱了。”贾张氏接着道,“你以为人家帮你是为了什么?图的不就是你这股贞洁烈女的劲儿?”

    “你别说了妈!”秦淮茹实在听不下去了,跺脚大叫一声,反倒吓了贾张氏一跳。

    她擦了把眼泪,冷冷对贾张氏道:“天儿不早了,我要去给苏援朝送床品和做好的衣服。您不是怕我不守妇道吗?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栯

    “我担心的是傻柱,不是那败家子!”贾张氏冷笑,“人家是大学生,有本事有钱,跟傻柱可不一样,人家以后也缺不着女人,就凭你?哼哼,你上杆子跪着求人家,人家都不可能找你,人家嫌晦气……”

    秦淮茹如遭雷击。

    她定定看了婆婆一会儿,突然感觉彻骨森寒,十分疲惫。

    她感觉自己累到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她转身抱起叠好的床品和衣服,转身出了门。

    贾张氏又嘟囔骂了句,急忙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依稀看到刚出门的秦淮茹在水槽边上跟一个人说话,贾张氏顿时警惕起来,急忙凑近了往外使劲看。栯

    “于莉?”看清楚是前院老闫家的儿媳妇儿,贾张氏这才松了口气。

    秦淮茹出了门,大口大口呼吸,那种眩晕至窒息的感觉才稍稍有所减缓。

    “秦姐?”水槽边正在洗碗的于莉有些诧异看过来,“你没事儿吧?”

    她刚才隐隐听到秦淮茹家的争吵,不过有哗啦啦流水声,她没听太清楚。等关了水龙头想要仔细听的时候,人家已经不吵了。

    这会儿见秦淮茹抱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口直晃悠,于莉心说这秦淮茹该不会被她那恶婆婆扫地出门了吧?

    秦淮茹这才看到于莉,装作若无其事道:“是于莉呀,我没事儿。咦?你怎么大晚上洗碗?”

    “嗨,我不是接了援朝做饭洗碗的活儿吗?”于莉道,“傻柱跟他喝到这会儿才走,我还没睡,就想着顺手帮他收拾了。”栯

    秦淮茹一颗心顿时就沉下去了。

    碗都洗了,那菜呢?

    “秦姐,你抱的什么呀?”于莉问道,“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吗?”

    秦淮茹勉强一笑道:“前天我不是帮援朝缝了两套床品吗?我做好了,想着给他送过去。那什么,我也是听见傻柱回屋的声音,想着他们刚散场……”

    “哦……”于莉意味深长“哦”了一声。

    秦淮茹心里暗骂一声,问道:“他没喝醉吧?”

    “我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在里屋也没出来。”于莉道,“要不你去看看?”栯

    秦淮茹笑呵呵道:“那估计是喝多了,那我就不去了,明儿再说。”

    于莉道:“要不你给我,我帮你送过去?反正我洗完碗还要给他放好呢。”

    “不用了,还能麻烦你?”秦淮茹笑道,“你呀,甭操心了,赶紧忙完也早点睡吧。你这么劳累,解成不得心疼死?”

    “解成?他才不管我呢,唉,谁让我命不好,找了这么个男人?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人……”于莉叹了口气。

    秦淮茹脸色一冷,遥遥瞪了于莉一眼,嘴上语气却更加亲切:“那我先回了于莉,你也早点休息,晚上水冰,你呀,别凉着了,女人不好受冷,老受凉对要孩子不好。”

    当啷。

    那边于莉手里的碗掉在水池里。栯

    秦淮茹嘴角勾起,转身回了屋。

    “在外面跟于莉嘀咕什么呢?”贾张氏问道,“你怎么没去?”

    “不用去了。”秦淮茹叹了口气,“于莉正给苏援朝洗碗呢,有剩菜八成端到她家去了。”

    “这不要脸的臭彪子,一家子挨千刀的货!”贾张氏气得破口大骂,“玛德手怎么这么快?跟一窝子恶狗一样!”

    “你小声点,人在外面能听到!”秦淮茹道。

    “听到怎么了,我就让她听到!”贾张氏故意提高音量,“他老闫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窝子杂碎,没一个好东西!老荡妇教出个小银火,大半夜钻光棍儿房间,也不怕造出个杂种来!”

    贾张氏对着窗户骂的,外面肯定能听到。秦淮茹急忙趴到窗户口往外看,就见于莉端着盆子气冲冲走了。栯

    贾张氏又骂了一句,话很脏。

    这老太婆旧社会生存环境不好,养就了一副骂人的好本领,论骂仗,谁也骂不过她。

    “行了妈,你别骂了,人已经走了。”秦淮茹道。

    “急着死去吗?一脸绝户样,我看她这辈子也别想下出来崽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贾张氏又骂了句,这才看向秦淮茹,没好气道,“就你这样儿,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你骂吧,随便骂。只要您高兴就行。我这辈子已经没什么指望了,给您好好养老,再把仨孩子拉扯大,我就自个儿找个地方上吊去,活着是真没意思。”

    贾张氏愣住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看着秦淮茹忙东忙西忙活半天也不说话,她一骨碌爬起来下了床,走到衣柜跟前把柜门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布包来,把它拿出来,递给秦淮茹。

    “这是上个月我做点儿手工活儿挣的,你拿着。”贾张氏道。栯

    “哟,您怎么舍得给我钱了?太阳打西边而出来了?”秦淮茹一怔,乐了。“我没做梦吧?”

    “少废话,拿着!”贾张氏没好气把钱塞到秦淮茹手里,“我说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咱一家人写不出两笔字儿来,你还真能忌恨妈?妈也跟你一样,一辈子这么过来的,你有多辛苦妈也看在眼里呢。以往妈这钱不动,是给棒梗儿攒着。但真有个急用,妈还能死守着不拿出来?”

    秦淮茹数了数,不多,一块七毛钱。

    “妈,你的钱最少一百块了吧?”秦淮茹笑道。

    “哪儿有那么多?当我是地主婆呀?”贾张氏不承认,“这钱你拿着,给我买五毛钱药,剩下的你看着用。不过说好了,就这一回啊,以后你得自己想办法,不能指着我。”

    秦淮茹笑着把钱塞回贾张氏手里道:“我还真能拿您的钱?那我成什么了?您呀,就踏踏实实收着吧,就是别老偷着给棒梗儿就成。他老买炮仗买糖,钱都是您偷着给的吧?以后别给了,钱您都留着养老。”

    “怎么?我老了你不想管我呀?那可不成!”贾张氏道。栯

    “管,我肯定管你,不会丢下你的,放心!”秦淮茹没好气笑道。

    “这还差不多。”贾张氏也笑了。

    婆媳俩相视而笑,重归于好。

    于莉气冲冲回到苏乙家里,苏乙正在喝茶,看出于莉脸色不好,就问道:“生谁的气呢?”

    “中院儿秦淮茹!”于莉没好气道,“她家那恶婆婆不是东西,在里面骂我,骂的话可难听了!”

    “她好好的为什么骂你?”苏乙问道。

    “那种人骂人还需要理由?”于莉冷笑,“我听我婆婆说,那老虔婆年轻时候就不是好东西,坏得流脓,净干缺德事儿!现在老了,那坏心眼子是一点儿没少!”栯

    顿了顿,她对苏乙道:“援朝,你可别学傻柱,被秦寡妇迷了心窍。秦淮茹家就是个无底洞,你一旦被她缠上,多少家底都不够你往里填的。”

    “我知道了。”苏乙笑着点点头。

    于莉收拾好了东西,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回了。明天中午回来吃饭吗?”

    苏乙摇头:“中午在厂里吃。”

    于莉点点头:“行,那我知道了。”

    一扭腚出门去了。

    苏乙见于莉出去,这才悠哉啜了一口茶汤,拿起桌上的书继续津津有味看了起来。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苏乙起得稍微早了点儿,想着继续在东直门河边找个地方五谷轮回。

    他正在中院儿洗漱,前院儿同住的一个大妈神情慌张跑来,对苏乙道:“援朝,你快去看去,你家门口跪了好些人,老的小的都有……”

    从水槽这儿其实抬头就能看到前院儿,但苏乙是背对着的,刚才也没注意。

    这会儿回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家门口乌央乌央跪了一大片,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

    苏乙笑了:“没完了啊……”

    “援朝,这……怎么回事儿?”这大妈眼神闪烁试探问道,眼底带着畏惧,“我怎么听着,他们说高抬贵手,饶命什么的……”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苏乙笑呵呵道,“大妈,劳您驾,去给一大爷说声,让他帮忙先招待招待这些人,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那你呢?”这大妈问道。

    “我出去一趟。”苏乙笑眯眯回了句,“那就麻烦你了大妈。”

    “哎,哎!”大妈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

    苏乙点点头,端着洗漱盆子往前院走去。

    刚过垂花门,正好看到于莉站在她家门口伸着脖子往外看。

    苏乙笑呵呵走过去,把盆子往她手里一递,道:“先放这儿。”栯

    于莉会意点头,紧张问道:“怎么回事?”

    苏乙摇摇头,转身摆摆手:“嫂子,我上班去了啊。”

    “啊?哦!”于莉一愣一愣的。

    苏乙则神色自如目不斜视穿过人群,跑去自家门口打开自己的自行车锁。这过程跪着的一群人目光齐刷刷落在苏乙身上,有试探,有疑惑。

    “是他吗?”

    “不是吧?好像是对门子的,刚不是叫嫂子吗……”

    “要不问问?”栯

    这群人窃窃私语着。

    “同志,你知道……”跪在最前头的老头儿开口问苏乙。

    “不知道!”苏乙生硬打断他,骑着自行车就往院外而去。

    “来自王伟平的恶意+99……”

1439、风波

    苏乙走后不久,大院里跪着的人们就知道刚骑车走的人是苏乙了。

    这是因为三大爷和其中一个老头认识,这老头是闫阜贵一个学生的家长。

    闫阜贵出门一看门口乌央乌央跪了一大片,也吓了一跳,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头一回头也认出了闫阜贵,一时有些尴尬,就说是来找苏援朝的。

    “人应该走了吧?车都不在了。”闫阜贵也没多想,下意识就答道。

    “哎哟!我说那骑车的肯定就是,你们还说不是!”带头的王伟平懊恼一拍大腿叫道。

    “可他怎么跟对门子那女的勾勾搭搭的?”另一个疑惑道。

    “哎哎哎!说什么呢!”闫阜贵不乐意听了,“对门子是我家,你说谁勾勾搭搭了,你给我说清楚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这人急忙解释,“我是说,那苏援朝把一盆儿递给你家人了,然后就骑车走了,我们还以为他们是一家子,住对门呢……”

    于莉这时候也站在门口,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对闫阜贵道:“援朝洗漱东西放我这儿了,没回他屋去。”

    闫阜贵冷笑:“你们中了人家的金蝉脱壳之计,是你们自己……那啥,还说我家儿媳妇儿的坏话,你这人说话都不过脑子啊?我们家清清白白人家儿……”

    “怪我怪我,瞧我这张嘴,对不住您呐……”那人急忙赔笑道歉。

    跟闫阜贵认识这人也急忙打圆场,才把这事儿摺过去。

    这么会儿工夫,中院的一大爷和后院的二大爷陆续都赶来了,还有些看热闹的人,都围到了前院。

    “怎么回事儿这是?”一大爷面色严肃迎上来,“你们这些同志一大早跪在我们院儿里这是要干嘛?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您是……”

    “我是院儿里的一大爷,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一大爷道。

    这些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交流,意味深长。

    王伟平环顾一周,看院里人围得差不多了,对一个老头隐晦点点头。这老头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颤巍巍爬起来向一大爷走来。

    “同志,您贵姓?”这老头问道。

    “免贵,我叫易忠海,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您怎么称呼?”易忠海问道。

    “我姓巴,现在就是个退休老头儿……”老头颤巍巍道,“以前是在教育部工作,负责基础教材这一块的工作……”

    易忠海顿时肃然起敬,虽然他不了解老头儿到底是什么官儿,但又是“部委”又是“负责”的,肯定是个大官儿没错。

    易忠海顿时就打起十二分小心来。说话也谨慎起来。

    “您老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岁数也不小了,德高望重的,这是为什么呀?”易忠海问道。

    巴老头叹了口气,面露悲切,娓娓道来:“惭愧呀,惭愧……我们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出此下策,只能不顾老脸,来跪地求饶来了……”

    “哟,这话可重了!”易忠海急忙道,“您老要是不介意,您慢慢说道说道,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扫了一眼,指着人群中看热闹的刘光天和闫解放等人道:“你们几个小子,把家里凳子都搬出来,让大家伙儿都坐下!谁家烧热水了?给老人家们端几杯水来!早上湿寒,再别着凉了。”

    易忠海在院里素来有威信,他一开口,很多人都行动起来。

    一番忙活后,这些人都坐了下来,那巴老头开始讲述:“其实就是小辈儿年轻人打打闹闹的小事儿,你们院儿有个叫苏援朝的年轻人,之前把他儿子给打了。”

    老头儿指了指王伟平:“他儿子是百货商场上班的,有正经工作,平时老实巴交,很有礼貌,连着两年在单位里都评优秀呢,你们说,这样的年轻人,他能是坏孩子吗?”

    众人都摇头。

    巴老头接着讲道:“就前两天儿,这苏援朝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买的东西多呀,听说是床啊桌子啊什么的,都买齐了……”

    “这事儿我们院里都知道!”刘海中迫不及待道,“苏援朝刚搬进院儿里,就买齐了三十六条腿儿,这个……引起了院儿里的轰动,大家对这种奢侈之风都很是看不惯,对不对呀?”

    刘海中环顾四周,眼里带着兴奋。

    他本来就跟苏乙有仇,昨天本来打算跟苏乙服软妥协了,但他邀请苏乙吃饭,苏乙竟然不给他面子,直接拒绝了,这让二大爷心里更恨苏乙。

    眼前这阵仗一看就知道苏乙摊上大事儿了,刘海中怎能不兴奋?怎能不抓住这机会,彻底把苏乙这刺头给抹平了?

    刘海中的话,让院里绝大部分人都纷纷点头附和,甚至包括三大妈在内。

    其实绝大部分普通老百姓,要说有多坏吧,也不可能。民风大体上还是淳朴的,在道德建设方面,党的工作也是卓有成效。

    但人性这东西,往往和道德要求是相违背的。杀人放火谋财害命,那是极少数。大多数人的坏只是停留在自私和妒忌这两个层面的。

    恨人有,恨我无。

    你苏援朝刚搬来院里就凑齐了三十六条腿,又是肥膘肉又是精白面,还买了自行车手表。

    你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日子就过得苦哈哈紧巴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了,这些东西都没有,甚至想都不敢想?

    所以你苏援朝得栽跟头,得倒霉,得跟我们一样,我们心里才舒坦。

    然后要心安理得得意洋洋教育孩子,做人要低调,要踏实,否则他苏援朝就是下场……

    以后你苏援朝只要夹着尾巴做人认真改造,大家没准儿还能帮衬你一把呢。

    这才是邻里和睦的正确打开方式。

    眼见自己的话引起大家附和,刘海中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而巴老头儿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

    这苏援朝不得人心啊……

    这就更好办了!

    巴老头儿接着讲述:“听你们这意思,这苏援朝平日里就是飞扬跋扈的性子?”

    “这事儿我最有发言权!”刘海中立刻道,“这是我老伴儿,不信你问问我老伴儿,苏援朝一个小年轻,当众对我老伴儿呵斥辱骂,一点儿都不尊重老人!这就是这苏援朝人品低劣的铁一样的事实!”

    二大妈立刻应和,恨声道:“就是昨儿晌午发生的事儿,这苏援朝当着街坊的面儿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人太坏了!一大妈和三大妈她们也在,这事儿她们也能给我作证!”

    于莉冷不丁道:“二大妈,苏援朝不可能无缘无故骂人,她为什么骂你,您给大伙儿说说?”

    “这……”二大妈顿时语结。

    “甭管什么原因也不能辱骂长辈呀,是不是?”二大爷皱眉道,“我说解成媳妇儿,你这思想不对呀,你不能因为收了苏援朝一点小恩小惠,就公然替这种道德败坏的人狡辩。”

    “我……”于莉瞪眼就要反驳,闫阜贵却打断她道:“他二大爷,这事儿我听我老伴儿说了,看见援朝门口挂的牌子了吗?”

    他指着那个烈属铁牌:“他二大妈说错了话,有侮辱诽谤烈属的嫌疑,人家援朝才据理力争的,人家可是一个脏字儿没有,是不是老伴儿?”

    “对,人家是读书人,一口一个您,客气着呢。”三大妈急忙顺着老伴的话说。

    “一大妈不是也在吗?”闫阜贵又道,“他一大妈,昨儿援朝骂人了吗?”

    一大妈摇摇头:“就是语气有点冲,骂人谈不上。不过也确实不太客气。”

    “你要说我家钱来路不正,我也不客气。”闫阜贵呵呵一笑。

    “嘿,闫阜贵,你们老闫家怎么向着坏分子说话呢?你收了人家的好处,说话不公正!”刘海中急了。

    “我跟苏援朝是邻里之间互相帮助,谈不上好处不好处。不过就算我们没来往,我也不说人家坏话。”闫阜贵道。

    “那,那眼巴前儿这事儿怎么说?”刘海中指着巴老头他们道,“你看这老的老小的小,他都惹了众怒了!”

    “这我不了解情况,我不乱说。”闫阜贵摇摇头,退了回去。

    刘海中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就听秦淮茹冷不丁又开口:“二大爷,不管怎么着援朝也是咱院儿里的人,咱们内部有什么磕磕绊绊是内部的事儿,您这胳膊肘子可别拐错了地方,寒了街坊们的心。”

    “我……”刘海中脸色很不好看,却不知道怎么分辩。

    看热闹的贾张氏一把将秦淮茹拽回去,压低声音骂道:“你是不是傻?你看不出来苏援朝惹出大乱子了吗?他要倒霉啦!”

    语气里略带兴奋。

    “好啦!咱们不要扯别的闲事儿!”易忠海一挥手,威严道,“没有做长辈的不是,只有做晚辈的不周全!不管怎么说,苏援朝也不该顶撞二大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他环顾一周:“大家还要上班呢,咱们闲篇不说了,听巴大爷把这事儿给咱说清楚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都别围着了。剩下的事儿,有我们三个大爷处理呢。”

    “就是,听一大爷的,都别乱搭茬了!”许大茂在人群中叫道,“听人家好好说事儿!”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巴老头儿叹了口气,接着道:“行,那我就接着说,街坊们也好好给评评理。”

    “按理说这一个买,一个卖,多正常的事儿?我那大侄子还很热心,觉着人家买的东西多,搭了把手,帮忙楼上楼下的搬东西,各位,我这大侄子办事儿没差吧?”

    众人都摇头应和。

    巴老头儿接着道:“这问题就来了,也不知道这苏援朝哪根筋不对了,搬完东西就翻脸不认人,开口就骂人,让我这大侄子滚蛋。你们说,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众人都十分诧异,嗡声大作。

    “这太过分了,这是背过河不认干爹啊!人品太低劣了!”刘海中忿忿不平道,“这像是苏援朝能干出的事情,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这还没完呢。”巴老头儿接着道,“我那大侄子气不过跟他理论,问他为什么骂人,好么,人家一脚就把我大侄子踹倒在地上。这事儿真正儿的我老头儿没编一句瞎话儿,要是我说半句谎叫我不得好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指着天发誓,谁还能不信呢?

    街坊们都相信了,纷纷数落起苏乙的不是了,口风这回是一边倒。

    三大爷家一家子都皱着眉头不说话,于莉看了眼不远处的秦淮茹,突然大声道:“秦姐,那天是你帮苏援朝拉的家具,这事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众人眼神齐刷刷落在秦淮茹身上。

    “我……”秦淮茹刚要说话,贾张氏突然哈哈一笑抢先道:“我们淮茹上哪儿知道这事儿去?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秦淮茹皱眉道:“这事儿我还真知道!”

    “你个傻娘们儿!”贾张氏被当场拆台气得一跺脚。

    秦淮茹道:“巴大爷,这事儿当时我在场,跟你说的可不一样。”

    “你的意思,我老头儿编瞎话了?”巴老头儿问道,“先骂人的不是他苏援朝?还是被踹到在地的不是我那大侄子?”

    “那倒不是,但当时先动手的是王成。”秦淮茹道,“嘴里先不干不净的也是王成。说白了,就是俩大老爷们儿说激恼了动起手来了,没有谁是谁非,打完架就算完,无非是谁吃点亏谁占点便宜的事儿。巴大爷,您不在现场,这事儿您可能只听了一面之词,了解得不多,其实就跟小孩儿打架一样,不知怎么就动起手来了,谁都有错。”

    秦淮茹作为当事人这么一说,大家又都纷纷点头,觉得有理。

    巴老头儿脸色一变,眼神犀利瞪了秦淮茹一眼,但很快隐去,看向一边的王伟平。

    王伟平轻轻嗓子,开口道:“这闺女说得对,年轻人打架确实是谁都有错。万事忍字当头。王成也是,忍忍不就过去了吗?跟他计较什么?挨一脚就挨一脚,吃亏是福。”

    巴老头儿立刻会意,顺着他的话道:“当时是在百货商场,我大侄子同事那么多,他要是真要计较,那苏援朝能轻轻松松走了吗?还不是王成不想把事情搞大,忍了一口气下来?”

1440、降维

    按照巴老头和王伟平的说法,苏乙在王成的地盘打架,人家王成振臂一呼,就能叫来很多帮手。

    但人家王成是个好孩子,没这么干,人家忍了。

    一个嚣张跋扈肆意打人,一个百般隐忍息事宁人,哪怕打架这事儿本身没有谁对谁错,但在这做人方面,孰优孰劣已经一目了然了。

    老百姓也许见识不多,容易被人带节奏,但绝不是没有明白人。

    秦淮茹太熟悉这俩老头的套路了,一眼就看出这两人在整活儿,玩儿套路。

    她冷笑着就要开口,再把节奏带回来。

    于公来说,苏乙是街坊,昨天的事情她是亲历者,太知道孰是孰非了;于私来说,这事儿牵扯到自己,自己这时候站出来替苏乙说话,绝对能博得后者好感,以后岂不更好相处?

    所以秦淮茹这时候是打定主意屁股坐在苏乙这边的。

    但她刚要开口,贾张氏又拉住了她。

    “你是不是真傻!都这时候了还看不清形势?”贾张氏有些气急败坏了,“你替他说什么话?这姓苏的肯定要倒霉了,这些人你看看这穿着架势,各个来头不小,你这时候开口不是得罪人吗?”

    “妈你不懂,昨儿的事情我也在场,我肯定不能任由他们胡说八道。”秦淮茹对婆婆耳语,“他们再是谁也跟咱没关系,但苏援朝可是咱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

    “你没听那老头儿说他是什么教育部的吗?”贾张氏道,“那不是刚好管棒梗儿的?”

    秦淮茹顿时就愣住了。

    这时候刚好因为王伟平的插话,易忠海问起了他的“贵姓”。

    王伟平澹澹道:“我在教育部工作,抓教育工作。”

    “你听!他抓的就是棒梗儿上学的事儿!”贾张氏顿时得到了“左证”,振振有词,“你替苏援朝说话,岂不是害了棒梗?万一这些人忌恨你,在学校给棒梗他们穿小鞋,咱怎么办?到时候谁替咱说话?你个傻娘们儿,民不与官斗,这道理你都不懂?”

    其实教育部部委大院里的人和一个普通东直门小学学生,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就好像是一个分管文化事业的市长绝对不可能管到一个学舞蹈的普通小学生,离得太远了。

    但贾张氏和秦淮茹可不懂这里面的道理,毕竟再有心眼也架不住文化浅见识短。

    秦淮茹沉默了,最终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场中,王伟平介绍了一下自己后,便又“退居幕后”,让巴老头儿接着说。

    “唉,也怪我儿子,听说这事儿以后,他气不过,觉得没这么欺负人的,就要替我那大侄子抱打不平,要找苏援朝去理论。我儿子也是老实孩子,也没想怎么着,就想着找到这苏援朝,让他给我大侄子道个歉。各位,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绝对不过分!”刘海中摇头道,“要我说这都太宽容了!”

    巴老头语气突然愤慨起来:“但我那傻儿子根本没想到,他就是想替小哥们儿出头要个公道,居然闹得要被枪毙!各位,你们说,有这个道理吗?有天理吗?”

    众人一片哗然。

    “巴大爷,这枪毙……是警察局的事儿,跟苏援朝也挨不上关系吧?”一大爷疑惑道。

    巴老头儿抹着眼泪:“要是真挨不上关系,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能一大清早就跪在这儿求人吗?”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刘海中焦急问道。

    “就没这么欺负人的!”巴老头悲戚道,“那苏援朝是真有心眼子,那几个孩子找他去理论,他主动提出要赔钱,孩子们以为他诚心悔改,觉得赔钱就赔钱吧,起码这代表一个道歉认错的态度,就接受了。”

    “谁知道这苏援朝心肠是忒歹毒,这根本就是他设下的圈套!把钱给那几个孩子后,翻脸就不认人,把我儿子捅了一刀,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人家大夫说,差点就没命!你们说,这人狠不狠?”

    街坊们都很震惊,在他们看来,苏乙是彬彬有礼的文化人,怎么也跟街头争强斗勇拿刀捅人的混混不搭噶,这时听巴老头说得确凿无疑,顿时彻底颠覆了对苏乙的印象。

    这事儿三大爷一家也是头一次听说,他们也都惊呆了。

    闫阜贵吃惊后质疑道:“巴大爷,这不对吧?按你的说法,他们十几个人,苏援朝就一个人,这人多的,还能让人少的给欺负了?”

    “那好孩子跟坏孩子能一样吗?”巴老头悲愤道,“我们那几个孩子平时老实巴交,根本不会打架,那苏援朝下手狠毒,又仗着力气大体格好,人多也不顶事儿啊!唉,你们是没见,我那大侄子王成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那叫一个惨,他妈见孩子第一眼都差点没认出来……”

    “巴大爷,你这说得我有点湖涂。”易忠海道,“你说苏援朝给你们的孩子赔了钱,但后来苏援朝又翻脸打人,那他图什么?”

    “这苏援朝,狠毒就狠毒在这儿了!”巴老头咬牙切齿,“后来公安局来了,他一口咬定我儿子他们是抢劫,关键他的钱还是单位的钱,是公款,他硬是诬赖我儿子他们是抢劫公款!各位,这不缺德冒烟了吗?抢劫公家的钱,那可是大罪!那是要枪毙的!可怜我那儿子,就是替小哥们儿要个公道,居然就要落个被枪毙的下场!天哪,这还有天理吗?老天没眼呐!”

    巴老头儿说着,竟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一群老老少少像是约好了似的,顿时哭的哭,骂的骂,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这警察就任由这苏援朝湖弄?不能够吧?”刘海中问道。

    “要不怎么说是下套呢?”巴老头哭着道,“那几个傻小子傻了吧唧收了钱,他们人又多,搁外人看,谁都觉得这就是抢劫。他们拿钱是事实,那苏援朝就一口咬定是抢劫,还说是抢劫公款,警察也没办法,只能照章办事……最终还是一个警察实在看不下去,偷偷跟我们说让我们来求求这苏援朝高抬贵手。只要他肯改口风,跟警察说这不是抢劫,那我们孩子就不用被枪毙了,其余那几个无辜的孩子什么都没做,就是去瞧瞧热闹,结果白白挨了打,还要坐牢……唉……”

    王伟平面色沉重道:“各位街坊,我们也都是正经人家,跟大家一样好好过日子,突然就飞来这场横祸,孩子们前途被毁了不说,还要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跑来跪在这儿,希望这苏援朝能高抬贵手,放我们孩子一马。打扰街坊们,我们实在也过意不去,各位,咱们一起给院儿里的街坊们鞠个躬,算是道歉了。”

    在王伟平的提议下,一群人哭哭啼啼给大院儿里的街坊鞠躬道歉。

    这让街坊们心里更不是滋味,有人已经唾骂苏援朝造孽了。

    “使不得,使不得呀巴大爷!”易忠海急忙扶住巴老头儿,“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们也都是为了孩子,谁都能理解。”

    巴老头垂泪道:“易同志,您是这院儿里的一大爷,我一看您就是明事理的人。求求您,您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要是我们孩子真犯法了,国家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绝不含湖。但孩子没做的事情,也不能让他们凭白被冤枉呀!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红口白牙就胡说八道呢?”

    “易同志,我求求您,您帮帮我们,我们没别的要求,只求这苏援朝能跟警察说实话。他只要实话实说,让我们干什么都行!他要多少钱我们都给,要我们的命,我们都给!”

    “求求你了易同志!”

    “各位街坊,求求你们主持公道呀,我们的孩子不能白白被冤死呀……”

    “没天理啊没天理,杀人不过头点地,欺人太甚呀……”

    一群人哭喊哀嚎成一团,街坊们的情绪也逐渐被感染。

    秦淮茹几番欲言又止,面色阴晴不定。

    一边贾张氏看出秦淮茹还想说话,死死拽住她警告道:“你要是想害死棒梗你就开口!外人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他们这样乱说,苏援朝以后可没法在这院儿里做人了!”秦淮茹皱眉道,“妈,这事儿我当面可以不说,但私下里我得给一大爷说说,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能装不知道。”

    “易忠海?”贾张氏瞥了眼不远处一脸凝重的一大爷,冷冷一笑:“跟他说有什么用?那就是个假道学。”

    另一边,三大爷一家也凑在一起滴咕起来。

    “爸,这事儿肯定有蹊跷,苏援朝咱们家接触多,对这人咱们也多少有了解,咱们不能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于莉道。

    “那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三大妈滴咕道。

    “王成……”闫解成仔细想了想,“这人我听说过,说是很不好惹,跟砖头会的人有瓜葛……砖头会的老大叫巴庆泰,这老头儿也姓巴……嘶,该不会是他儿子吧?那要是这样,他们的孩子就是一群顽主啊,那还说什么好孩子?”

    于莉立刻道:“爸,你听到了?这些人没说实话,在这儿挑事儿呢,肯定是想利用咱们!”

    闫阜贵看看哭哭啼啼的巴老头,又看看扶着巴老头说话的易忠海,再看看比巴老头还义愤填膺的刘海中,以及眼珠子乱转直往跟前凑的许大茂,眉头一皱道:“这苏援朝啊,一来就出风头,还得罪了二大爷,我看这老易只怕也想压压他,这事儿不管有什么鬼,咱们家都不能替他出头,搞不好要被牵连进去。”

    于莉一急就要说话,却听闫阜贵话锋一转道:“但咱家也别落井下石。这事儿咱家不跟着掺和,静观其变。”

    于莉犹豫了下,道:“这要是苏援朝倒了霉,我那挣钱的活儿只怕也泡汤了。”

    闫解成道:“不能吧?他们不是来求苏援朝的吗?不管苏援朝愿不愿意放他们孩子一马,也不至于倒霉吧?”

    闫阜贵冷笑:“说的都轻巧,真要是放了一马,事儿就没这么简单了。”

    说着话,那边易忠海已经走过来了,闫阜贵顿时住嘴。

    “老闫,这事儿你怎么看?”易忠海严肃问道。

    “我?我待会儿要去上班儿去,最近我挺忙的,唉,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闫阜贵笑呵呵道,“你跟老刘俩人看着办就成。”

    易忠海皱眉道:“你别打马虎眼儿,你是三大爷,院儿里出这么大事儿,你可别想躲清闲。中午我打算开全院儿大会,让苏援朝好好解释解释这事儿。”

    闫阜贵笑道:“老易,这事儿可能不那么简单,咱们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我儿子刚说了,这群跟苏援朝打架的人可能是街头混混。”

    “不管是不是混混,要是苏援朝真下套坑人家,那就是不地道。”易忠海道,“做人不能这样,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不能害人。这事儿咱们得管,不能让人说咱院儿里出了坏人。”

    闫阜贵笑呵呵道:“那你们开会就成,我呀,中午真回不来。”

    他是打定主意不掺和这事儿。

    另一边,刘海中激动对巴老头道:“我早看出这个苏援朝不是个好人,但也没想到他恶劣到这份上!这家伙花言巧语,在我们厂还巴结上了领导,一进厂就要当领导,偏偏领导们也被他给蒙蔽了……我建议啊,我只是建议,你们去厂里跟领导们反应反应这事儿,我可以帮你们引荐我们厂长,你们跟我们厂长好好说说,拆穿他的真面目!”

    一边一直偷听的许大茂突然插嘴道:“你们要是真去厂里闹一闹,还真管用,起码他这领导是当不成了。”

    “对对对!”刘海中眼睛一亮,激动道,“不能让这种坏分子走上领导岗位,这是对正义的践踏!”

    巴老头闻言眼睛一亮,跟刘海中又打听几句,但刘海中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过了一会儿刘海中去旁边找易忠海,巴老头急忙跑到王伟平这边,压低声音道:“那小子要提干,咱们要不要拿这事儿威胁威胁?只要他肯改口,咱们就不去厂子里闹。”

1441、分歧

    华国自古来便是人情社会,自古便有“法理不外乎人情”的说法。绒

    尤其是在法制不健全的年代,司法实践中,人情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这种影响力当然不足以动摇法律本身,但却可以改变具体案例的审判结果,毕竟法律条款只是死板的文字,怎么解读它,是需要人灵活去操作的。

    即使是现代法制健全的社会,像是苏乙和王成这次事件的结果也很可能被解读成不同的结果,何况是那个年代?

    其实巴老头儿不是什么大官,他只是虚张声势罢了,真是大官的话也用不着用这种伎俩。

    他只是从部委普通岗位退下来的人,人走茶凉,无权无势。相比起他,王成的父亲王伟平反倒是能量和身份更高的人——一个副处小领导。

    京城部委的副处级……

    有个到现在仍很实用的办事小诀窍——进了京城的机关部委,如果你见了人不知道该怎么叫,叫处长准错不了。绒

    这两个人能镇住四合院里的平头百姓,但唬不住苏乙。

    从他们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苏乙就知道这帮人没一个背景深的。

    真要有,来找他的不是杨宝瑞就是李新民了。

    但即便是这样,王伟平的关系网也算是比较“硬”的。他在东城区警察局里有熟人,这个熟人虽然不负责具体治安案件,但也是掌握实权的中层干部。这个人刚好是丁尚东的后台,他稍稍表达一下关注,丁尚东这个第一线的小警察立刻就把手里的权利发挥到了极致。

    先是违规让家属们见了王成等“嫌疑人”,然后又违规透露苏乙的身份和住址,并且给王伟平指点了一条“明路”,那就是让苏乙改口,否认抢劫,只说是借贷纠纷,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就可以只批评教育一下就撤销掉了。

    你看,本来一个能闹到枪毙的恶性案件,在一番运作后居然可以完全合规合法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操作这事儿的只是一个部位小头头和普通民警,这就是人情在个案中的巨大影响力。

    从儿子王成口中了解了事情始末的王伟平很快展开了行动。绒

    他先是请出李兰来软的,但没想到李兰出人不出力,他们所托非人,于是便来硬的。

    但大名鼎鼎的小混蛋也跪了。

    软硬都不成,那就只好玩脏的了。

    王伟平他们一商量,决定运用道德和舆论武器,来倒逼苏乙妥协。

    文化人的智慧。

    他们决定分两步走,先是来苏乙的住处,让苏乙在生活面临舆论压力;如果苏乙不妥协,下一步就去苏乙的单位集体下跪。

    国人处理麻烦往往有个通病,就是——息事宁人。绒

    他们以己度人,觉得这么做最终有很大概率逼得苏乙也息事宁人。

    如果换成一般人,这真的是极大可能会达成的结果。毕竟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单位里,像是易忠海这样的道德君子普遍存在,这样的人最终都会成为王伟平他们最好的帮手。

    但他们遇到的是苏乙。

    苏乙根本懒得搭理他们,直接走了。

    只可惜这种无视被他们看成是“小聪明”,并且认为就算苏乙不在,他们这第一步也走得顺顺利利,成功达成了“战略目标”,甚至效果出奇地好。

    接下来他们本来要趁热打铁走第二步了,但刘海中无意透露出的消息,却让王伟平他们有了不同的想法。

    “名声加上前途,他不可能不好好掂量!”巴老头凑到王伟平耳边低声道,“咱们陈明利害,再给他个台阶,这事儿应该就差不离了,要是能成,也没必要跑去他们单位再闹去。”绒

    都是要脸的人,再加上王伟平他们都是体制里上班的人,除非是真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跑去搞这种丢人又危险的事情。

    这其实也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要不是为了救儿子们,他们绝不会出此下策。

    “最好是就在这儿把事儿办了!”王伟平也同意巴老头儿的说法,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易忠海身上,“这个老易是个能讲理的,我去跟他说,看能不能把那小畜生叫回来。您跟大伙儿通通气儿,红星轧钢厂咱们暂时先不去。”

    “好!”

    两人分头行动,王伟平找到易忠海时,易忠海正跟刘海中争执。

    刘海中的意思是这事儿性质很恶劣,他要带着这群人去厂里找厂领导。绒

    易忠海一眼看出刘海中想搞事情的用心,这么多年的老邻居老同事,谁不了解谁?

    但他却不同意,不是他想维护苏乙,而是他想要自己处理掉这件事情。这件事要是他能处理掉,那好处就太多了。

    所以这件事就必须局限在院儿里,不能闹到厂里去。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儿,咱们是不是也得听听援朝怎么说?”易忠海对刘海中道,“旧社会审犯人县太爷都要让人家自辩,咱不能不由分说就毁了孩子前程吧?要我说,先把援朝叫回来,听听他怎么说,要是能在院儿里解决,就不要把事情闹到厂里去了!”

    很多街坊都围在跟前,闻言纷纷点头,觉得还是一大爷做事稳妥周全。

    “老易,你这是姑息养奸!”刘海中反应很激烈,“这苏援朝刚搬进咱院里就搞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以后必然是咱们院里的祸害!咱们院里住了这么一个祸害,以后大家伙儿还能过安省日子吗?不可能!所以必须趁这机会,把这只害群之马清除出去!把这事儿反应给厂里,既是要替巴大爷他们的孩子主持公道,也是要为咱们院儿里的安定祥和,这个、那个……”

    刘海中文化不高,学了几句词儿,但不多,经常说着说着就卡壳。绒

    好在有人帮他接话。

    “也不能任由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许大茂接话道,“一大爷,说真的,咱院儿里都是老实巴交过日子的,好家伙,谁见过今早上这阵仗?要是这苏援朝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大家伙儿受得了受不了?我赞同二大爷的意见,这事儿必须反应到厂里去,不能随随便便和稀泥。”

    “对对对,你看,这是民意啊老易!”刘海中指着许大茂激动道。

    许大茂叹了口气道:“大家伙儿说说,这苏援朝多坏啊?好好的人往死了坑,这歹毒心眼儿要是使在咱们院儿里人身上,谁家受得了?”

    “就是,大茂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我也是为咱们街坊邻居的以后着想啊!”刘海中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易忠海斜眼瞥他,道:“我不是反对你报告厂领导,我只是想要找苏援朝回来先了解清楚情况。”

    “哎呦一大爷,您还了解什么呀?情况这不是很清楚了吗?”许大茂道,“您看看这老的老小的小,在前院儿一跪跪一地,合着您觉得他们逗你玩儿呢?要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这样?”绒

    “对呀,大茂说得对……”

    众街坊纷纷点头,唯独娄晓娥狐疑看着自己丈夫。

    “我觉得一大爷说得对,最起码听听苏援朝怎么说。”于莉道。

    “于莉,你为了你们家那点儿蝇头小利,想把全院儿都拖下水啊?”许大茂冷笑,“像是苏援朝这种祸害,咱们就得敲锣打鼓赶紧送走,让他爱祸害谁祸害谁去,他多在咱院儿里待一分钟,对咱们来说都是危险!”

    “人家苏援朝来的时候,就你许大茂最高兴,他那两只鸡就是你送的,你变得够快的呀。”秦淮茹阴阳怪气道。

    “我之前是没看清他真面目,”许大茂辩解道,“我送他鸡……是想着都是街坊邻居,我关心关心。”

    “我们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怎么没见你也送我们鸡?”秦淮茹嗤笑一声。绒

    “就是!要送都送!”

    “都是街坊,你送新来的不送我们?”

    “赶明儿你一家也都送两只来!”

    众人起哄,许大茂冷哼一声装听不见。

    “你们说苏援朝的事儿就说苏援朝,别扯我们家!”娄晓娥不满大声道。

    易忠海突然看向一边的何雨水,问道:“雨水,你哥呢?”

    傻柱昨晚还跟苏乙一起喝酒呢,按傻柱的性格,要是这会儿在的话,肯定会帮苏乙说话。绒

    这会儿刘海中和许大茂一唱一和带节奏,易忠海有些难以招架,就想起傻柱这杆枪了。

    “他昨晚喝多了,这会儿还睡着呢。”何雨水道。

    关键时刻掉链子!

    易忠海骂了句,正要让三大爷闫阜贵说两句,就听何雨水接着道:“苏援朝这事儿我多少知道点儿,一大爷,事情基本就是这么回事儿,要我说,院儿里出了这么个人,我以后都不敢回来住了。我那傻哥也不知道怎么被迷了心窍,我都担心他哪天也被坑了。”

    “听听,听听吧一大爷!”许大茂顿时抓住机会,“连雨水都这么说,您还犹豫什么!”

    易忠海摇摇头,便不打算再坚持了。

    他其实就是觉得这件事要是处理好了自己能够树立威信,并且借此“慑服”新来的苏乙。但现在“民意难为”,他就没必要再坚持了,这事儿对他来说横竖不过是一次机会,没有了就没有了。绒

    易忠海刚要妥协,这时王伟平过来了。

    “易同志,您是这院儿里的一大爷,德高望重,不知道能不能求你帮我们个忙……”王伟平开口道。

    “王同志,你说。”易忠海道。

    “我们是这么想的,能不能请您把苏援朝找回来,咱们在这院儿里好好把这件事说道说道,我相信有您主持公道,一定能帮我们做主。”王伟平态度很诚恳的样子。

    易忠海一怔,这是柳暗花明啊。

    一边刘海中急了:“不是,王同志,这事儿得去厂里说呀,只要厂领导帮你们做主,苏援朝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王伟平叹了口气摇头道:“刘同志,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们只是想救我们的儿子,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惊动麻烦人家领导。最好是让苏援朝本人回来,要是他能同意实话实说,放孩子们一马,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绒

    刘海中急忙:“我刚不说了吗?厂里领导受到苏援朝蒙蔽,要提拔他呢,你们得拆穿他的真面目呀。”

    “这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想救我们的孩子。”王伟平苦笑道。

    就算王伟平心里把苏乙恨得牙痒痒,但这时候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他是要借此逼迫苏乙就范,而刘海中是想借这件事毁掉苏乙,双方的目的本身就具有冲突。

    刘海中还要劝解,但易忠海却抓住机会敲定这件事:“行啦!这既然也是王同志他们的意思,咱们就把苏援朝叫回来再说,你们几个年轻的,谁跑一趟去叫苏援朝?”

    “我上班都快迟到了我不去。”

    “我也不去,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绒

    “我也没时间……”

    易忠海目光所及,闫解放、刘光天等年轻人纷纷推脱不去。

    “我去!”许大茂站出来道,“我去找他回来!”

    “你?”易忠海迟疑一下,“平时你最会偷懒,现在怎么这么积极?”

    “我上班,顺路去厂里看看。”许大茂叹气道,“一大爷,你别老用老眼光看人,我许大茂也是会改变的。”

    “行,那你去吧。”易忠海道,“找到人就赶紧叫他回来!”

    “放心吧你拿!”许大茂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绒

    娄晓娥眼珠一转急忙跟了上去,在他出门前一把拽住他问道:“许大茂,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你是不是想趁机告厂领导去?”

    “嘘!”许大茂急忙使眼色示意她小声,嘿嘿一笑道:“知我者,小娥也。”

    “少跟我拽文,一肚子坏水儿!”娄晓娥白了他一眼,“不是,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许大茂?刚开始你要巴结苏援朝,后来你又说他坏话,昨晚你又跟人和好,今天又想害他……你这么跳来跳去的,你到底想干嘛?”

    “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聊!”许大茂摆摆手,就往外走去。

    刚一出门洞,突然一个黑洞洞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不许动!”一个声音低喝道。

    许大茂吓了一跳,抬头定睛一看,但见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头,各个真枪荷弹,全副武装。绒

1442、带走

    许大茂本来就不是胆大的人。梸

    他跟傻柱算是从小的冤家对头,傻柱有时候一抬手,都能吓得他立马来个百米冲刺。

    现在他被一支枪指着脑袋,眼前是一排排队列整齐的军人。

    他一个哆嗦,腿一软就一屁股跌坐在地,裤裆前面迅速湿了巴掌大一坨。

    “……”用枪指着他的军官都给整不会了,无语低头看着吓得脸色煞白的许大茂,朝后面一摆手喝道:“全体都有,冲进去,控制阵地!”

    “是!”军人们齐声大喝,迅速分成两队往进冲去!

    大院儿里,一大爷正呼喝着让大家都散了,该上班都上班去,院外突然传来的整齐呼喝吓了所有人一跳,大家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跟着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就冲进来了。梸

    “双手抱头,全部蹲在原地!”

    “不许乱动,否则开枪了!”

    带头的兵枪口微微抬高对着院里的人,站在众人前面厉声大喝,重复喊话。

    大院里所有人一片骚动哗然,惊慌的情绪迅速蔓延,有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哭,没人敢乱动或造次,所有人都吓得抱头蹲在地上,各个面色如土。

    “怎么了?”

    “什么情况?”

    “这怎么回事啊……”梸

    慌作一团!

    士兵们很有默契两路包抄,将前院所有人围在中间,外围还有警戒的士兵站在垂花门前,警惕看着中院。

    因为之前闹出的动静,大院里绝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前院。没来的要么在家睡觉,要么是急着上班在家里收拾。

    有听到动静的出门查看,立刻被外围警戒的士兵呵斥着让他们回到房间,不准出来。还有一小队士兵迅速去中院和后院检查,排除隐患。

    院门外,之前的军官让一个兵看住许大茂,也走进了院子。

    娄晓娥因为刚在院门处跟许大茂分开,她是最早被控制住的,这会儿抱头蹲在大门口位置浑身直哆嗦。

    军官大步流星进来,目光扫了眼娄晓娥,挥挥手对这个兵道:“带进来。”梸

    “是!”

    他接着往前走,越过包围圈,目光冷冷从黑压压蹲了一地的人身上扫过,喝问道:“谁是院儿里管事的?站起来!”

    “报告同志,是我!”易忠海举手站起身来,他脸色苍白,显然也吓得不轻,但还算镇定。

    不像是刘海中,这会儿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抖若筛糠。

    “一大清早的,你们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军官问道。

    “同志,你们这是……”易忠海试探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军官眼一瞪厉声喝问。梸

    易忠海吓得一哆嗦,急忙道:“我们、我们在说事儿。”

    “说什么事儿?”军官追问。

    “这位巴同志和王同志一大清早来我们院儿,说是我们院儿新搬来的一个小伙子下套害了他们的儿子,我们就在说这个事儿。”易忠海不敢隐瞒。

    “说清楚!说具体!”军官喝道。

    “是。是。”易忠海额头见汗,紧跟着道,“我们院子里有个叫苏援朝的人,昨天跟一群孩子打架了。本来是一群孩子打架的小事,但苏援朝他昨天跟警察说谎,愣被他说成是抢劫,把几个孩子都给害了。今天孩子们的家长找上门来了,要一个公道,我们院儿里刚在说的就是这个事儿。”

    军官面无表情,指了指一边的空地:“不是这院儿里的住户,全部去这边!”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梸

    之前喊话的那个士兵站出来厉声喝道:“都耳朵聋啦?谁不是这院儿住的?到那边蹲着!”

    巴老头儿和王伟平这才惶恐起身往那边而去。

    “报告同志!”王伟平举手,声音有些发颤,“我是……”

    “过去!”士兵指着他瞪眼喝道,“没问你话,就不要说话!”

    王伟平脸色很不好,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那些跟他一块来的几十个人,一起到一边蹲下了。

    军官这才看向易忠海,面无表情接着问道:“你们商量这件事,商量出结果了吗?”

    “商量出来了。”易忠海道,“我们打算叫苏援朝回来,让他当众解释这件事。”梸

    “然后呢?”军官不置可否,又问道。

    “然后……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勒令苏援朝纠正错误,向警察澄清事实。”易忠海道。

    军官依然面无表情,道:“一个院儿里三个管事儿,另外两个呢?你们的意见一致吗?”

    易忠海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哆嗦着,眼珠骨碌碌转。

    “实话实说,有什么就说什么!”军官冷冷道,“最好不要对我说谎。”

    “我、我有不同意见。”刘海中声音有些发颤,“我的意见是,对于苏援朝这样的坏分子,要坚决打击,要、要彻底消灭,绝、绝对不能姑息……军人同志,你、你们是来抓他的吧?我们都跟苏援朝没关系,我们都反对他,我们、我们都在一致谴责他呢,我们跟他绝对不是一伙儿的……”梸

    大院儿里的人谁经历过这阵仗?

    刘海中想当然认为是苏援朝惹的祸。

    院里跟他一样想法的人占绝大多数,都觉得这些军人是冲着苏援朝来的。

    要不然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都是知根知底的老街坊,住了几十年都没事儿,为什么偏偏现在出事?

    苏援朝是敌特?

    是逃犯?

    还是……梸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猜测。

    就算想不到这一层的,也不觉得军人们是冲着大家伙儿来的。

    刘海中哆哆嗦嗦看着军官,军官却没有回应他,目光继续巡视,道:“还有一个管事的呢?”

    “是我,是我!”闫阜贵站了起来,只是背勾着,有些局促道:“军人同志,我和苏援朝不熟悉,我对这件事也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事儿我是持保留意见的。当然,如果苏援朝真是坏分子,我坚决拥护国家对他的处理,坚决跟他划清界限……”

    军官盯了他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环视一周道:“谁是秦淮茹?”

    众人都是一愣。

    这军人竟知道秦淮茹?梸

    这事儿跟秦淮茹有什么关系?

    “我,是我……”秦淮茹紧张举手。

    “站起来。”军官看向她。

    秦淮茹紧张站了起来。

    贾张氏眼珠急转,急忙叫道:“军爷,我们家跟苏援朝完全没关系,我们不认识他……”

    “现在是新时代,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哪里来的军爷?”军官不等她说完就厉声呵斥,“老太太,我没问你话的时候,请你保持安静!”

    “是,是……”贾张氏根本没有半点嚣张跋扈的样子,如老鼠见了猫一样。梸

    军官看向秦淮茹,道:“秦淮茹是吧?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我没什么看法,我支持国家……”秦淮茹哆嗦着说道。

    军官一伸手,制止她说下去:“知道我为什么点你的名字吗?”

    “我、我不知道……”秦淮茹脸色苍白,急忙解释,“军人同志,我跟苏援朝没有关系,我就是帮他拉了两趟家具,我只是觉得街坊邻居……”

    “昨天苏援朝和一群街头流氓发生冲突,你在不在现场?”军官有些不耐烦,再次打断她问道。

    秦淮茹愣住了。

    街头流氓……梸

    这个称呼……

    跟秦淮茹一样意识到不对劲的还有很多人,在场很多人都脸色大变!

    人群不安骚动,嗡声顿生。

    “安静!都安静!”之前喊话的士兵再次大喝。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

    另一边,王伟平和巴老头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恐。

    “秦淮茹,需要我再问一遍吗?”军官看着面色变幻不定的秦淮茹,平静问道。梸

    “不、不需要。”秦淮茹声音都有些发干变调,她突然急促呼吸两下,稍作调整,这才接着道,“昨天苏援朝跟一群流氓发生冲突的时候,我在现场。因为是下班时间,我急着回来给孩子做饭,所以请他用自行车带我回来。在胡同口,碰见了这群人。”

    “继续说。”军官淡淡道。

    “是,”秦淮茹再次深深呼吸,接着讲述时,语气流利了许多,“当时那群人有十来个,他们把我和苏援朝围了起来,我当时害怕极了……”

    秦淮茹没有隐瞒,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在看清形势后,她很聪明地去掉了一些对苏援朝不利的说辞,在她的描述中,苏援朝为了保护她,不得不跟“歹徒”们委屈求全,在“赔偿了”三百块钱后,又被逼迫着写下了千元巨资的欠条。

    谁知道丧心病狂的歹徒仍不罢休,要苏援朝留下她,自己离开。

    苏援朝终于忍无可忍,跟歹徒们展开激烈搏斗,最终竟凭借一己之力,打倒了所有歹徒,挽救了她。梸

    将整件事情讲述一遍后,秦淮茹抹着眼泪啜泣道:“今天早上这些人来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听着就不对。但他们这么多人,我只有一张嘴,说也说不过……我本来想着找个机会把这事儿告诉一大爷,但还没来得及,你们就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秦淮茹的讲述,让众人震惊莫名,久久不能言语。

    谁也没想到昨天居然发生了这么惊心动魄的大事情!

    偏偏苏乙跟没事儿人一样,回来该喝酒喝酒,该干嘛干嘛,跟谁都笑呵呵说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虽然以一敌十这事儿听起来十分离奇,但秦淮茹不至于在军人面前说谎,也就是说这事儿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么一来,那事情就很清楚了,王伟平和巴老头儿说了假话。

    他们被蒙蔽了!梸

    “我们、我们被骗啦!”刘海中哆嗦着嘴唇,惊慌尖叫起来,“军人同志,我们都被骗了!是他们,都是他们!”

    他指着此刻已面色如土的王伟平和巴老头儿等人,气急败坏叫道:“是他们骗我们,说、说是苏援朝骗了警察,还说他们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我们上了他们的当了!”

    “是呀是呀,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一来就跪一院子,我们被他们给骗了,军人同志,我们也是受害者呀!”闫阜贵也急忙道。

    此刻街坊们再次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谁都没想到,军人们居然是为了给苏援朝做主来的!

    可搞出这么大阵仗,至于吗?

    苏援朝到底什么背景,居然连军人都请得来?梸

    “安静!安静!”那士兵再次大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军官面容冷峻,冷冷道:“同志们,我们是京城军人事务局所属某部,之所以来这里,是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涉嫌欺辱打压烈士家属,并疑似组织鞋教仪式,搞封建迷信活动!”

    “没有,同志,我们没有……”王伟平闻言面色大变,急忙起身争辩。

    “蹲下!谁让你站起来的!”士兵指着他大喝。

    “我是教育部副处级在职干部,你们没权利这么对我!”王伟平涨红脸低吼。

    “我知道你是谁!”军官冷笑,“不好意思,王处长,不管你是哪个单位的,你今天都必须跟我走一趟!如果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投诉我。”

    “我们没有搞鞋教仪式,我们什么都没做!”王伟平惊怒大叫。梸

    “那要我们调查了才知道。”军官根本不为所动,淡淡道。

    “我抗议!我要……”王伟平激动大叫。

    “住嘴!”军官怒目圆睁,突然手一指苏乙房间的外墙,“看到那是什么了吗?认识那个牌子是干什么的吗?光荣烈属!这块牌子对你们来说是摆设吗?”

    王伟平愣了好一会儿,气势一下子萎靡下去,他嘴唇哆嗦了一下,争辩道:“我们真的……”

    “你们到底干没干什么,待会儿有专门的地方让你们说明情况,但不是在这里!”军官冷冷打断他,“到时候你们不想说都不行,我倒要听听,从昨晚到现在,你们接二连三对烈士家属骚扰袭击,安的是什么居心!包括是谁告诉你这个地址的,这件事谁都跑不掉!”

    这话一出,除了王伟平一伙人,另一边的何雨水也面色骤然变得刷白。

    军官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谁叫何雨柱?”梸

    “何雨柱昨晚喝多了,还没起来。”易忠海急忙道,“雨水,你快去叫你哥。”

    “是,是……”何雨水魂不守舍应了句,转身就走,差点摔一跤。

    军官皱皱眉,一甩头,示意一个兵跟上去。

    又吩咐另一个兵道:“你进屋去,外屋五斗柜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面有个三棱刺,那是歹徒行凶的凶器,是罪证,把它拿出来。”

    “是!”

    士兵奉命而去。

    军官转过头,深吸一口气道:“街坊们,同志们,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理刚才我说的这件事,惊扰到大家伙儿了,我代表我部向大家真诚道歉!”梸

    说着规规矩矩敬了个军礼。

    众人不安骚动。

    军官接着道:“现在,除了我念到名字的人,其余人都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他环顾一周,先是指着王伟平等人道:“你们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统统得跟我们走一趟!”

    这群人各个都露出如丧考妣的神色。

    “还有你们大院三个管事的,也得跟我们走。”军官又道。

    “同志,我们……我们是被骗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呀!”刘海中急忙道。梸

    “这话到地方再解释去!”军官冷笑道,“别的院儿里有烈属,人家是百般呵护,到了你们院里怎么就反过来啦?嗯?外人来闹事,你们管事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烈属问罪,有你们这么干的吗?你们到底是糊涂,还是别有居心?这件事要调查过才能知道!”

    “我们、我们绝对没有居心啊同志……”刘海中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而易忠海则眉头紧皱,一脸灰败。

    “同志,同志,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之前不是说了,我保留意见吗?我可没有……”闫阜贵急忙就要解释。

    “刚才要跟烈属坚决划清界限的,是不是你?”军官问道。

    “我……但我说这话是有个前提的,前提是这苏援朝是个坏人,我才跟他划清界限,他是好人,我肯定紧紧团结在他周围!”闫阜贵急促解释,“其实这院儿里就我们家跟苏援朝关系最好,我们之前一直帮苏援朝说话呢,不信你问我儿媳妇儿,我儿媳妇儿还帮苏援朝做饭呢,我们对他很关心的……”

    “是呀同志,我在帮苏援朝做饭,我们一家人刚才都在帮苏援朝说话,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我公公也一直保留意见,没有站到他们那边去……”于莉急忙解释。

    “行了行了!”军官不耐烦摆摆手,“那你就不用去了。”梸

    也不管闫阜贵露出喜色,军官又看向秦淮茹:“秦淮茹同志,还有何雨柱同志,你们两个作为证人,也得跟我们走一趟!其余人就都散了吧!”

    这边说着话,何雨柱家里,正呼呼大睡的何雨柱愣是被妹妹何雨水给拽了起来。

    “哥、哥!不好了,不好了!”何雨水几乎是带着哭腔焦急叫道,“尚东、尚东他可能惹祸了!”

1443、态度

    傻柱睡得迷迷湖湖突然被强行重启开机,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呆愣愣看着自己的妹妹满脸焦急在自己面前嘴巴一张一合,脑瓜子嗡嗡的,愣是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他使劲晃晃脑袋,何雨水的声音才飘进他耳朵里,但这声音仿佛被闷在酱菜缸里。

    “哥,现在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傻柱茫然回了句。

    “尚东!尚东怎么办?”何雨水问道。

    “这小子不地道。”傻柱下意识道。

    “他也是被人骗了,他本来也是一片好心,哥,你快想想办法呀……”何雨水都快急哭了。

    傻柱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使劲搓了搓脸,晃了晃脑袋,但脑子还是晕沉沉的。

    旁边何雨水叽叽咕咕说得他烦躁,他不耐道:“你给我拧条毛巾,让我先擦把脸行吗?”

    何雨水“哎呀”一跺脚,还是急忙去照做了。

    傻柱还没擦完脸,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

    “何雨柱同志?何雨柱同志!请你快点!”

    “谁呀这大清早的?”傻柱问了句。

    “我哥穿衣服呢,您稍等会儿!”何雨水急忙回了句,这才无奈看向哥哥,“合着我刚才说半天,您什么都没听进去?”

    不等傻柱说话,何雨水一摆手道:“你快穿衣服,边穿边听我讲!”

    傻柱点点头掀被子就要起来,突然面色一囧,对何雨水喝道:“你转过去!”

    “你光着呀?”何雨水瞪大眼睛。

    “不是,你、你不懂!让你转你就转,废什么话!”傻柱有些羞恼。

    何雨水似乎懂了点,脸一红瞪了傻柱一眼,暗骂一句:“老光棍儿……”

    “你说什么!”傻柱一瞪眼。

    但何雨水已转过身去长话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这事儿说起来不复杂,很快何雨水就说清楚了。

    傻柱听得有些呆,倒吸一口凉气道:“乖乖,我这一觉醒来,怎么感觉天都变了?”

    他愣了几秒,突然一拍大腿。

    指着何雨水一脸懊恼叫道:“你这倒霉孩子,你怎么不早叫我起来呢?你要是早叫我,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事儿我门儿清啊我,昨晚??那俩打上门的顽主,我跟援朝一块儿动的手,这事儿什么前因后果我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嘿,你们也真成,帮着外人欺负街坊,一个个怎么想的?仨大爷一个明白人都没有……”

    顿了顿,又问道:“秦淮茹呢?这事儿她没出来说话?”

    “秦姐说本来想找机会私下里跟一大爷说来着,但没来得及……”何雨水道。

    “这也太寸了!”傻柱无语,“怪我怪我,昨晚上我就该找你把话说清楚的,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呀……”

    “那现在怎么办?”何雨水焦急道,“苏援朝住哪儿是尚东告诉他们的,昨天说的时候我也在场,我还给帮忙带路来着……但是尚东也是好心被利用啊……”

    “甭说这个!”傻柱不屑,斜眼瞅她,“我一平头老百姓都知道砖头会和小混蛋是干嘛的,丁尚东是专门管这个的片儿警,他能不知道?他这人是真不地道,也就是我跟援朝能打,换了普通人试试?昨晚说不定都见血了!这人忒阴险,我都后悔同意你找他了!”

    “不准你这么说他!”何雨水气得跺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以后咱都是一家人了,现在关键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得拉尚东一把呀!”

    “我、我拉得着吗我?”傻柱都气笑了,“丁尚东平常眯着眼瞧人,他看得起我吗他?他是不是告诉你让你结婚后跟我少来往,你敢说他没说这话?”

    “你、你怎么知道?”何雨水不自然问道。

    “真当我傻?”傻柱脸色很不好看,不耐烦摆摆手,“行了,我去了也只能实话实说,我帮不了他。”

    “你能的哥,求你了哥!”何雨水抱住傻柱胳膊哀求,“你让苏援朝帮他说句话,你跟苏援朝关系这么好,他肯定听你的,哥,你最好了,求你了……”

    砰砰砰!

    “里面的,好了没有?”外面士兵不耐烦催促道。

    傻柱推开了何雨水叹气道:“你这不是让你哥做坏人吗?替坏人求情?这事儿我不能干,缺德!”

    “他是你妹夫!”何雨水叫道。

    “那我就大义灭亲!”傻柱铁青着脸推门而出。

    何雨水拽了一把没拽住,急忙追了出去。

    傻柱正在赔笑着跟门口士兵说话,但这士兵却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催促他快点走。

    前院里,在士兵们的组织下,该走的人正在走出大院。

    何雨水再次拽住何雨柱哀求:“哥,我求你了……”

    “甭求我!”傻柱指着前院道,“我的傻妹妹!这么大阵仗,你觉得援朝说句话顶什么用?事情闹大啦,兜不住啦,听天由命吧!”

    说罢他一边摇头,一边丢下失魂落魄的何雨水径直往前走去。

    很快,该走的人都走干净了。

    院里剩下的人顿时“呼啦”一下围到了三大爷闫阜贵周围。

    易忠海和刘海中不在,闫阜贵现在是院儿里最能拿得住事儿的人了。

    人心惶惶之际,大家迫切需要闫阜贵能够“主持大局”。

    “咳、咳!”闫阜贵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这个,大家都别慌,该干嘛干嘛,天塌不下来!军人同志们来只是因为有人欺负烈士家属,给苏援朝做主来了。一大爷和二大爷虽然被坏人蒙蔽,但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最多批评教育一下,放心吧……”

    闫阜贵这话让一大妈和二大妈都稍稍松了口气,但仍十分担忧。

    “他三大爷,真没事儿吗?”一大妈抹着眼泪,“忠海一辈子老实巴交与人为善,什么坏事儿都没做过呀!他最在乎的就是名声,这回这事儿出的,唉,真是上哪儿说理去。”

    “都怪苏援朝这个祸害!要不是他,咱院儿里能出这乱子吗?”二大妈咬牙切齿道。

    刘光天指了指“光荣烈属”的牌子道:“妈,都闹成这样了,你对着这牌子还敢乱说?您还不吸取我爸的教训啊?”

    二大妈脸色一变,忙道:“我什么都没说,我……我什么话都没说!”

    贾张氏畏惧看着这张铁牌子,滴咕道:“败家子儿还真没骗我……”

    街坊们在前院里正议论纷纷,就见把外套绑在腰上,低着脑袋脚步匆匆往后院走。

    “许大茂!我让你拉我一把你装听不见?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我这么大人你看不到我吗?”娄晓娥有些气急败坏追着许大茂大叫,“你站住!我叫你站住!”

    眼看许大茂脚步匆匆只顾着往前走,娄晓娥追了两步一把拽住许大茂裹在腰上的外套,把它给拽掉了。

    许大茂顿时僵在原地。

    他裤裆前面一团湿痕清晰可见。

    “许大茂尿裤子啦!”闫解放突然指着许大茂兴奋大叫起来。

    “哈哈哈……”街坊们哄堂大笑起来。

    “这么大人还尿裤子?”

    “准是让刚才当兵的给吓尿了!”

    “还是亏心事做多了……”

    大院里欢笑声一片,冲澹了之前慌乱的氛围。

    “娄晓娥,你个败家娘们,我特么跟你没完!”许大茂脸涨红到脖子根上,气急败坏叫骂着,捂着裤裆飞快向后院跑去。

    他狼狈的背影,又让大伙儿笑成一团。

    娄晓娥尴尬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红星轧钢厂。

    杨宝瑞一上班就接到大领导的电话。

    “您要过来视察?今早?哎幼,欢迎欢迎,就是我这儿也没什么准备……我知道我知道,不大张旗鼓……好的好的,我会安排您单独会见他的。不过这材料名义上撰稿人是李新民……是,昨天我跟他谈了,但是他要求……什么?您跟胡部长已经通过气了?那就好,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好,我来安排,您放心!”

    杨宝瑞挂了电话,立刻找来秘书,对他吩咐道:“你亲自去宣传科一趟,带苏援朝来见我。”

    “是,厂长。”秘书领命而去。

    另一边,李新民也接到了领导的电话。

    他恭敬站在电话机边上,弓着腰时不时说句明白,仿佛电话那头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一样。

    片刻后,李新民小心道:“胡部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名声给他们,实惠归我们,高!您实在是太高了!您的智慧真是让我高山仰止,钦佩钦佩,我真希望能学得您万一……呵呵,这可不是马屁,只是我发自肺腑的一点感慨……呵呵,您放心,这个苏援朝是我引进的人才,他的郑志站位绝不会有任何偏差,我向您保证……是是是,我会向他转达您对他的关怀的,等下次他再立新功,我就带他去见您,让他也有机会受您指点……是是是,我明白了,那胡部长您忙,祝您工作顺利……”

    李新民挂了电话,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由衷笑容:“苏援朝,你还真是一员福将啊……”

    正说着,电话就响了。

    李新民接起:“喂?哪位……援朝?怎么还打电话过来……哪儿?军人事务部?好,我听着……”

    砰!

    李新民突然一拍桌子,怒喝道:“简直无法无天!太嚣张了!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瞎了他们的狗眼!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他们没为难你吧……那就好那就好,放心,这怎么能怪你?你有烈属这层身份,他们出面比咱们厂出面更好一些,再说你这不第一时间就跟我汇报了吗?不怪你。你等着,我这就过来!”

    李新民挂了电话,拿起包就往外走去。

    刚一出门,正好碰到杨宝瑞出门倒茶叶。

    “老李,正要去找你呢。”杨宝瑞见了李新民跟他招招手道,“早上十点半,大领导要过来视察,到时候咱们俩陪同……他还要见见苏援朝同志,我已经让秘书叫他去了,待会儿他来了……”

    “厂长,苏援朝不在厂里。”李新民面色严肃走到杨宝瑞面前,“我也是刚接到苏援朝的电话汇报,他现在在军人事务部。”

    杨宝瑞皱眉:“上班时间……是去那儿办什么事吗?”

    “事情是这样的。”李新民道,“苏援朝昨晚下班见义勇为,解救咱们厂的女工人秦淮茹,这事儿昨天您不在,我亲自去跟进的。所有歹徒都被咱们厂保卫科配合警察局全部抓获,但没想到苏援朝从昨晚到今早,一直被骚扰报复,甚至有歹徒持刀入室想要对他行凶……”

    “荒唐!这太嚣张了!”杨宝瑞面色大变,“苏援朝没事吧?”

    李新民摆摆手:“人没事,他一大早自己去了军人事务局,以烈属的身份寻求帮助,那边已经接桉处理了。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一是汇报,二是解释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厂里。我现在就打算亲自过去一趟,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您这边有什么指示?”

    “我待会儿会给他们领导打电话,表示咱们厂对这件事的重视和关切!”杨宝瑞面色严肃道,“老李,必须完好无损把苏援朝带回来!他是咱们厂宝贵的人才,绝不能有失!”

    “是,您放心!”李新民道。

    杨宝瑞点点头又道:“两个小时时间,快去快回,跟大领导一起来的还有京城日报社的记者,你是基地的具体负责人,如果采访的时候你不在场,不像话。”

    李新民精神一振道:“放心,我一定准时和苏援朝一起赶回来。”

    “好,我就在办公室等消息,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汇报。”杨宝瑞点点头。

    这边李新民很快乘车赶往军人事务局,杨宝瑞不放心,又亲自给军人事务部领导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那边的答复让他很快放下心来。

    “苏援朝同志的父母是烈士,他现在因为见义勇为遭遇打击报复和骚扰,我们肯定要为他做主!杨厂长你放心,现在东城区警察局的局长就在我办公室,我们已经交换过意见了,这件事不管涉及到谁,我们都要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1444、余味

    这个社会有时候很复杂,也很奇怪。

    王伟平和王成父子算是小有背景了,而苏乙在不找李新民为他做主的情况下,算得上是“无依无靠”。

    有背景vs没背景,最终居然是苏乙大获全胜。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苏乙找对了方向,用对了方法。

    整个过程苏乙甚至都没玩什么套路,就是平铺直叙,直来直往,到了这里后拿着烈属证求见负责领导,然后一五一十阐述发生过的“事实”。

    当然,以苏乙的语言感染力,军人领导内心受到的冲击震荡是很大的,所以他怒不可遏下直接一声令下,搞出了个大场面。

    兵围四合院这件事也非是苏乙本意,他一向低调,他的本意只是想要让王伟平一伙人以及还未蒙面的民警丁尚东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他。

    他懒得跟这群人扯皮去。

    但军人领导明显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所以这件事最终引起的“地震”波及范围当真不小。

    除了东城警局的局长亲自来了,还有区委相关部门的代表,街道办的主任,全部被一个电话召集了过来。

    等士兵们把王伟平等人带回来后,教育部的领导也被叫来了。

    在一间大会议室里,多部门联合解决这件事情,还了苏乙一个“公道”。

    首先是四个定性。

    昨天下午王成、巴庆泰等人围堵苏援朝,被苏援朝全部制服后交由警察处理,这件事被定性为苏援朝见义勇为,砖头会犯罪团伙涉嫌抢劫公款和流氓罪。

    事后,王伟平等一干歹徒家属为了脱罪,以利诱、威逼等各种卑劣方式对苏援朝进行骚扰和袭击,被定性为“寻衅滋事”,欺辱烈属。

    民警丁尚东违反警例相关法规,在明知可能会对苏援朝造成危险的情况下,恶意透露苏援朝的身份地址,并图谋为歹徒脱罪,知法犯法,性质极其恶劣。

    易忠海、刘海中两位四合院协管员不爱护辖区的烈属住户,不分是非轻信他人,险些酿成错误,是严重失职和不负责任。

    事情定性后,后续处理基本就顺理成章了。

    王成和巴庆泰这群混混再无翻身可能,彻底扑街了。

    王伟平等一干家属,属于犯了严重错误,该记过记过,该检讨检讨,责令其工作单位作出严肃处理,并且要将处理结果公告相关部门。

    丁尚东背后的那位领导成功甩锅,丁尚东成了背锅侠,他铁定是要被开除公职了,这个决定是东城警察局局长当场做出的决定。

    易忠海和刘海中交由社区教育批评处理,要做出严肃书面检讨,反省错误。

    还有昨晚来的周长利和边小军。

    苏乙本来都决定放他们一马了,但闹这么一出,这两个人指定是跑不掉了,警方必然会将他们缉拿归桉。但他们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所以罪名也不会太严重。

    这样一来,昨晚帮忙制服歹徒的傻柱也得了个“见义勇为”的名头,受到了口头嘉奖。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肯定还会有后续,苏乙跟傻柱两个人肯定还会得到实质性的奖励。

    事情得到圆满处理后,苏乙当众对各位领导表示感激,说了些漂亮话。

    而为苏乙出头的这位军人领导也很满足,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他握着苏乙的手,对在场其他领导们动情道:“苏援朝同志为了纪念为国捐躯的父亲,给自己还特意改了援朝这个名字。他是一片红心向祖国呀,这样的大好青年,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受了委屈!他没了家人,我们子弟兵,就都是他的家人!”

    众领导纷纷应和,对人畜无害的苏援朝出言勉励,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散场后,苏乙甚至来不及跟傻柱和一大爷他们多说话,便直接被李新民的车拉走了。

    大院儿里来的就是易忠海、刘海中、傻柱和秦淮茹这四个人。

    四人目送苏乙坐着小车离去后,傻柱“啧啧”道:“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进厂这么些年了都还没坐过这小车,我这兄弟一进厂就享受这待遇,找谁说理去?”

    没人搭理他,易忠海沉默着背着手往前走了,刘海中也心事重重跟在他身后。

    傻柱刚要跟上去却被秦淮茹一把拽住。

    “走啊,拽着我干嘛?”傻柱莫名其妙道。

    “你看不出俩大爷心情不好呀?”秦淮茹没好气道,“他们俩肯定私底下还有话说,你跟上去算怎么回事儿?一点眼色都没有!”

    “倒也是。”傻柱点点头,从善如流,“要我说,俩大爷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太容易被人蒙骗了。三大爷别看平日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但大事儿上他可真不含湖,对吧?”

    “再怎么不含湖也不能跟您何雨柱比,您才是最不含湖的那个。”秦淮茹道。

    傻柱愣了下,转过头细细一打量秦淮茹,道:“我说秦淮茹,我没招你吧?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哟,我可不敢招您,我怕您未来的媳妇儿冉老师误会。”秦淮茹冷笑,“我还差点忘了,我得离你远点儿,免得耽误您老人家好姻缘!”

    说罢一扭腚往前走去。

    傻柱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是,这话儿怎么说的?秦淮茹!你把话说清楚!你这夹枪带棒唱的是哪一出啊!”

    他急忙追了上去去拽秦淮茹胳膊。

    “少拉拉扯扯的啊,小心我告你耍流氓!”秦淮茹瞪他道。

    “不是,你至少得让我死个明白呀!你这无缘无故的干嘛这样?”傻柱急忙道,“该不会……该不会我昨晚跟你说什么了吧?”

    “装,接着装!”秦淮茹冷笑。

    “真说什么了!”傻柱瞪大眼睛。

    啪!

    他一拍脑门,郁闷道:“坏了,我就说喝酒误事吧……”

    “想起来了?”秦淮茹哼了一声。

    “没想起来,但你刚才提了冉老师,我能猜到我大概说什么了。”傻柱叹了口气,突然又笑嘻嘻道,“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以后起码咱们还是邻居呢,还是要打交道的。”

    “别呀,万一冉老师误会你跟我一寡妇勾搭不清,耽误了您老人家的好姻缘,那我可就罪过大了。”秦淮茹冷嘲热讽。

    “我这破嘴……怪我怪我,你甭跟我一般见识。”傻柱赔笑,“我不是那意思……”

    “算了,你甭说了,我有自知之明,以后我离你远点儿就是……”秦淮茹突然变得低落起来,幽幽地道,“我一个带着仨孩子的寡妇,还有什么资格想那些有的没的?傻柱,你以后别管我们了,仨孩子……你把门锁了,以后我会叮嘱他们,少往你屋里去。”

    说罢,秦淮茹转身接着往前走。

    傻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使劲搓了搓脸又追了上去。

    “你看你这人,跟我一起醉鬼计较什么?我就是喝醉了说点醉话,你怎么还当真了?”他嬉皮笑脸缠着秦淮茹,“仨孩子跟我挺投缘的,我乐意跟他们亲近,你可别妨碍我们爷儿几个感情啊!”

    秦淮茹突然踢了傻柱一脚,傻柱痛得呲牙咧嘴,一边咋呼却一边傻乐,心底却放松不少。

    “你说援朝这回会不会怪我替他说话太晚了?”秦淮茹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仿佛轻轻揭过,突然又面带忧色问道,“他会不会误会我这人不实诚?”

    “不会!放心吧你就!”傻柱摆摆手,“援朝这人大气着呢,心里也门儿清,你放心吧,他不会误会的。”

    秦淮茹更担心了。

    “傻柱,你跟援朝关系好,有机会你替我解释解释,我当时就是想私底下跟一大爷再说,没有不想站出来替他说话的意思。”

    傻柱笑呵呵道:“哎幼你可别瞎担心了,人援朝在乎这个吗?呼啦啦一院子人,操心这个的操心那个的,你看人家援朝搭理了吗?人家根本不搭理你们,你们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自始至终,援朝跟那些人都没说过一句话,轻轻松松就把他们给收拾了!这叫什么?本事!”

    “本事也是人家苏援朝的本事,你在这儿得意个什么劲儿?”秦淮茹忍不住道。

    “援朝是我兄弟!”傻柱一扬脖子,眉飞色舞,“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看援朝进了院子怎么不跟别人好,就跟我好?我告儿你,这就叫英雄惜英雄……”

    “幼幼幼,啧啧啧……”秦淮茹满脸嫌弃。

    “叫唤鸡呢?”傻柱不乐意道。

    “得,你也别瞎吹了。”秦淮茹道,“你要真有这本事,你就替我好好跟援朝解释解释,你搅黄我给人做饭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傻柱一愣:“这事儿我也跟你说了?哎哟,我这喝完酒嘴上真没个把门儿的……得,你都开口了,这事儿交给我吧!要是援朝家再有什么活计,我肯定让他第一个想着你。”

    傻柱正笑嘻嘻说着呢,大老远见何雨水蹬着自行车飞快而来。

    “哥!哥!”人还没到,她就喊开了。

    何雨水很快到了跟前,都来不及跟秦淮茹打招呼,就迫不及待问傻柱:“哥,尚东他怎么样了?他没事儿吧?”

    傻柱脸上没了笑容,叹了口气道:“工作没了。”

    何雨水呆呆站在原地。

    傻柱道:“他这也是罪有应得,雨水……”

    “你别说了!”何雨水突然尖叫一声,流泪恨恨瞪着傻柱,“我恨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哥!”

    说罢,她哭着骑上自行车跑了。

    “你傻站着干嘛?快去追呀!”秦淮茹一推傻柱。

    傻柱惨然一笑:“追什么追?没听她说话吗?她当没我这个哥哥!真的,养了十多年,我只当养了个白眼儿狼!”

    “你也别怪她,她也是急的,她都跟丁尚东订婚了,突然出这么个事儿……”秦淮茹叹道。

    “怪谁?要我看这就是姓丁的罪有应得!害人不成反害己!”傻柱激动起来,指着何雨水离去的背影道,“打小我那不靠谱的爹就跑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我一半大孩子带这个拖油瓶儿,把她没病没灾带大,十几年了,供她吃穿供她上学,我觉得我做得够可以了吧?”

    “她上班远,我二话不说就给她买自行车,我上班儿还腿儿着呢!我那爹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我半点儿不沾手,都给她留着!我这当哥的怎么了?你听她刚说那话,丧不丧良心,真特么寒心,寒心啊……”

    傻柱说着话都哽咽了,抹着眼泪加快脚步。

    秦淮茹急忙追了上去。

    另一边,易忠海和刘海中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良久,易忠海突然打破平静。

    “老刘啊,我打算辞去一大爷的职位,以后不再管院儿里的事儿了。”易忠海道。

    刘海中吃了一惊,诧异看着易忠海:“你……别呀你,你撂挑子我怎么办?咱俩一块儿犯的错误,你不干了,你这不把我也架火上烤了吗?不行不行,你不能意气用事啊……”

    易忠海看着满脸焦急的刘海中,笑了笑。

    他知道刘海中官瘾大,要是不当这二大爷,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是我,你是你,你该干嘛干嘛。”易忠海道,“刚社区曲主任不是说了吗?这次的事儿要书面检讨,要诚恳认错,还要跟苏援朝道歉。该做的事儿都做了,你还是你的二大爷——不,你就成一大爷了,因为我不干了。”

    刘海中一怔,眼珠一转,突然激动起来。

    “老易,你没开玩笑?你真的不干了?”刘海中忐忑确认道。

    “不干了。”易忠海道,“这次的事儿让我看明白了,我这能力不足,才不配位,我还是早点退位让贤的好。”

    “你……唉,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劝你了。”刘海中腰板突然挺直了,“那等咱们交检讨的时候,你就给曲主任提这事儿?”

    “我不检讨了。”易忠海摇摇头,“我都不干了,还检什么讨?回去我就跟曲主任说,我引咎辞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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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诸天轮回介绍:
缺钱的苏乙找了个临时演员的兼职,没想到竟意外开启了诸天轮回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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