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0、小偷
“刘海中同志,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你很想让易忠海同志辞职吗?如果他该引咎辞职,你以为你就不该了吗?”曲振波声色俱厉呵斥道。腄
“我、我不是想……那不他自己说的吗?”刘海中辩解。
“我说过了,我们不批准!我们社区驳回了他的辞职。”曲振波严肃道,“不能因为犯了一次错误,就否决掉一个老同志几十年来的劳苦工作。据我了解,易忠海同志平日里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以身作则,很有威望。是不是这样?”
“一大爷在我们院儿里谁不服气?一大爷是好样的!”傻柱第一个起哄道。
易忠海确实在院儿里名声不错,随着傻柱开口,许多人都纷纷响应。
“看到了吧?”曲振波对垂头丧气的刘海中道,“这就是民意。”
顿了顿,他又对易忠海道:“老易,你讲两句?”
“我就说一点。”易忠海环顾一周,沉声道,“苏援朝是烈属,这回包括我在内,我们全院儿对苏援朝的关系爱护都不够,我带头作自我检讨,以后咱们院儿要善待苏援朝,要善待烈属,不能让烈士的后代受委屈。”腄
这番话义正言辞,听得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还是一大爷思想觉悟高,勇于承认错误,勇于承担责任,不像是二大爷,话里话外为自己开脱,跟谁听不出来似的。
苏乙也赞赏点头,心说怪不得都说易忠海是道德绑架高手呢,看起来人家是在认错,但其实是把全院儿都绑在他身上了,让大家觉得错的不是一大爷一个,而是一大爷在替大家认错。
至此,苏乙这件事就算是圆满解决了。
除开刘海中,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今天还有个事情。”曲振波指着一边坍塌的房子道,“我今天来才看到,这儿还有个房子塌了,一直就这么扔着,也怪可惜的。我跟刘副主任商量过了,现在社区没时间也没精力来修这间房子,所以想要问问你们,有愿意自己花钱修的吗?谁愿意花钱,这房子我们就分配给谁。”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果然如苏乙所料,根本没人愿意花钱去修缮这个房子,一来这是个凶宅,大家都知道;二来重起一间房花费不少,不是谁家都能负担得起的;最重要的是这个房子除了跟苏乙这屋,再跟谁家都没连着,大家都不想要。腄
除了秦淮茹。
“领导!”秦淮茹举手,迫切问道:“领导,我们一家老小五口人就挤两间屋,确实住不下,这地方我们不嫌弃,我们想要。就是盖房子的事儿,能不能社区给解决了?我们家也确实困难……”
曲振波没说话,刘桂芬就道:“秦淮茹,你家说是五口人,其实是仨孩子俩大人,住得也还算宽敞了。咱们这片儿比你们家人口多住房面积却比你们家还小的多得是,就算解决,也轮不到你家。”
“这不刚好有这条件吗?”秦淮茹还想争取,“实在不行您先把这块地先批给我们,盖房的事儿以后再商量……”
“给秦姐好,我看合适,我们院儿就她条件最差,领导你们得帮忙解决解决,不就盖间房子吗?街坊们都出出力帮帮忙,也花不了多少钱。”傻柱一看秦淮茹想要,立刻热心帮忙,“实在不行,你们就给拉车砖,拉些木头过来,剩下的事儿你们都不用管……”
“什么都没有!”刘桂芬狠狠瞪了眼坏事的傻柱,“谁愿意出钱盖房子,这地方我们就批给谁,而且这个月必须动工,过期不候!”
傻柱呵呵一笑:“那你们看哪个傻子愿意干吧!”腄
苏乙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真想揍他啊……
苏乙也懒得装模作样,直接举手道:“刘主任,这地方我要了,咱社区要是给批正式手续,我明儿就能动工。”
曲振波几乎是迫不及待道:“好,那就你了!明天一早,你来我办公室走手续!”
“来自贾张氏的恶意+100……”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66……”
院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乙身上。傻柱愣了一下,道:“援朝,你都有两间房了怎么还要?你住的过来吗?”腄
苏乙笑呵呵道:“我不娶媳妇儿啊?我不生儿子吗?将来我孩子要是多了,说不定还不够住呢。”
“援朝你跟傻柱说这个都白搭,他懂个屁,他到老也就是个光棍儿!”许大茂讽刺道。
傻柱斜眼一瞥:“你倒是不光棍儿,但你踏不出蛋来有什么用?”
众人哄笑,许大茂气得指着傻柱手指哆嗦。
另一边,贾张氏凑到秦淮茹耳边急切催促:“你倒是开口呀!你再不开口,这房子可就真没了!以后棒梗儿结婚住哪儿?”
秦淮茹咬着唇摇头,一言不发。
要是别人,她今儿还真要纠缠纠缠,跟婆婆贾张氏好好配合一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争取把这房子给拿下。腄
但偏偏要这个房子的人是苏乙……
想到昨天苏乙挺身而出站在自己身前的一幕,又想到今天自己绝望之际苏乙像是天神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不是,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呀!”贾张氏急了。
“妈,棒梗儿结婚都是十多年以后的事儿了,您想太远了。”秦淮茹道,“再说咱也没钱啊。”
“你今儿怎么了?没钱咱就不办事儿了?”贾张氏不可思议看着秦淮茹,“淮茹,你之前可没这么不开窍啊,败家子儿不是要出钱盖房吗?你跟他说不就完了吗?”
“妈,苏援朝不是傻柱。”秦淮茹道。
“你……你气死我了!”贾张氏见说不通秦淮茹,气得一跺脚,“我自己说!”腄
“各位街坊,今天我们来呢,主要就是为了苏援朝同志的这件事情。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曲振波环顾一周,“大家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们反映吗?趁我们在这儿,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我有,我有事儿!”话音未落,贾张氏就举手站了出来,赔笑着道,“我还是想说这房子的事儿,领导,这房真不能给我们家吗?我们真是人多住着太挤了,我大孙子一天天长大了,跟我们一窝子女人住在一起也不方便……”
“贾大妈,刚才就跟你们说了,这房子谁出钱盖就分给谁!”刘桂芬皱眉,“你们家刚才不愿意出钱,现在这房子已经给苏援朝了,这事儿已经定了,你不用再跟我们说了。”
“那援朝啊,这正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婶儿能不能求你件事儿?”贾张氏的真实目的其实根本不是问社区要这房子,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眼看刘桂芬意料中拒绝,立刻在故意大声地抢话接着开口。
她赔笑对苏乙道:“你看你这房子盖了暂时也不住人,能不能让我们家棒梗先住一顿儿日子?等你以后需要了,我们再给你腾地方。不然它空着也是空着,对不对?”
她打的倒是好算盘,别人盖房她住,真住进来,到时候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更何况,苏乙凭什么当这个冤大头?腄
“不行。”苏乙回答得很干脆,也很直接,根本不给贾张氏留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来自贾张氏的恶意+99……”
“不是,你宁愿房子空着也不帮帮我们?你一个人占仨房子,我们只是问你借住一间你不住的空着的房子你也不愿意?”贾张氏故意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仿佛苏乙做的事情多伤天害理一样。“咱都是邻居,没必要这么绝情吧?大家伙儿说说,我们家这情况……有能力帮忙都不帮,这还是邻居吗?”
苏乙道:“一大爷家也两间屋,你怎么不问一大爷要一间住?”
“来自易忠海的恶意+88……”
“后院儿大茂家房子也不少,你怎么不问他要?”苏乙道,“你家住房早不紧张,晚不紧张,偏偏看我要盖房子就紧张了,你是盯上我这人了,还是盯上我这房了?”
“来自贾张氏的恶意+99……”腄
“不是,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贾张氏眼睛瞪大。
“妈,你别说话了!”秦淮茹突然生气大声道。
“援朝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感激人家还来不及呢,人家花钱盖房子,凭什么给咱家住?”秦淮茹道,“咱家是紧张,但这么多年过来了,怎么就不能再忍忍了?”
“不是,你怎么……”贾张氏有些傻眼。
秦淮茹却不理她,板着脸对曲振波道:“曲主任,我们家没事儿了,您接着说您的事儿。”
贾张氏气得脸发白,但好在她也不蠢,知道这时候不该当着大家的面跟儿媳妇掰扯,她转过脸去跟秦淮茹怄气,不再说话了。
苏乙笑了笑,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腄
算秦淮茹反应快,否则更难听的话还在后面,保证让贾张氏灰头土脸下不来台。
曲振波环顾一周:“还有什么情况要反映吗?没有的话,咱们就散……”
“等等!我有!”
许大茂突然举起手来。
他冷笑着瞥了眼傻柱,让后者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生出不妙预感。
果然,就听许大茂冷笑道:“我想问问领导,要是这院儿里有人偷东西,院儿里的管事大爷有权把事情擅自压下去,让小偷逍遥法外吗?”
此话一出,傻柱和易忠海等人齐齐变色。腄
“孙贼,你特么没事儿找事儿是吧?”傻柱气得起身就开始挽袖子。
“怎么,你还想打人是吧?”许大茂吓了一跳,一蹦三尺高,急忙往后藏,“领导,你们管不管?这小偷太嚣张了,当着你们的面就要对我打击报复!”
“你说谁是小偷?”傻柱瞪眼。
“说你!怎么了?你敢说三大爷的鸡不是你偷的?之前院儿里开会你可是亲口承认的,院儿里人都听见了,你想抵赖不成?”许大茂冲着傻柱直嚷嚷,“我告诉你傻柱,我不怕你!当着两位领导的面儿你动我一指头试试!”
“孙贼,你……”傻柱气得够呛,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大茂突然拿这事儿出来说事儿,这让他非常恼火,心说你许大茂等着,领导们一早我就收拾你。
“许大茂,你提这事儿什么意思?”易忠海厉声喝道,“这件事院儿里已经处理过了,不算偷东西,就是邻里之间闹矛盾互相报复,傻柱跟三大爷两人也已经和解了,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啊。”
“我没事儿找事儿?”许大茂冷笑,“一大爷,傻柱偷鸡,这是不争的事实吧?偷东西犯法,犯法的事情是院儿里和稀泥就能解决的吗?今儿两位领导在这儿,只要他们说偷东西不犯法,那我现在就给大家伙儿赔礼道歉,耽误大家时间了!”腄
“怎么回事?”曲振波眉头紧皱。
他都烦死了,这院儿里怎么这么多破事儿?
“是这样的。”许大茂不等别人开口就抢先道,“前两天,我们院儿的三大爷家丢了一只鸡,这只鸡其实是……嗨,我也不提这鸡是怎么来的了,我就说这鸡是怎么没的。”
“这鸡丢了后,二大爷立刻就组织全院儿开会,在会上,傻柱,也就是何雨柱,他亲口承认鸡是他偷的!各位邻居街坊,话说到这儿,我许大茂可有一个字是假的?我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和。
许大茂还真是没有半点添油加醋。
见众人应和,许大茂冷笑看着脸黑成锅底的傻柱:“按理说,这发现小偷儿就应该扭送到警察局去,让警察处理。但一大爷硬是把这犯法的事儿定成了邻里纠纷,让傻柱赔了点儿钱就不了了之了。两位领导,你们说这事儿合理合法吗?要是都这么干,以后小偷儿都别害怕了,反正花钱就能平事儿。”腄
“另外,我们这院儿里出了这么个偷鸡贼,以后再丢东西,谁负责?”
1461、仗义
老话说,宁惹君子不惹小人。匳
现实中,其实真小人很容易分辨,他们善变轻义,往往一眼就能看出。
比如许大茂,院儿里谁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许大茂信奉并且常挂在嘴边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根本不屑于伪装自己的自私自利。而且这种人的獠牙是露在外面的,几乎是把“别惹我”三个字就刻在自己的脑门上。普通人见了许大茂这种人下意识就会敬而远之,并且会在道德层面鄙视他。
惹了小人是什么下场?
看看傻柱就知道了。
傻柱这么些年来,就算有姑娘看上他但也很快就吹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惹了许大茂。
一旦有姑娘表现出对傻柱的兴趣,“科普专员”许大茂就会及时上线,给人家姑娘科普傻柱和秦寡妇那点儿“不能说的秘密”,一般姑娘们一听这个就撤了。稍微有点心的再观察观察,试探试探,也会发现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于是人家也不愿惹这一身骚。匳
偏偏在这点上傻柱还不自知,他把别人对许大茂敬而远之的态度视为软弱,认为整个院儿里只有自己能降得住许大茂,并为此得意洋洋,觉得这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儿。
但其实他没少吃许大茂的亏,因为许大茂总会变着法把从傻柱身上吃了的亏报复回来,傻柱为此付出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惨烈代价。
这不,他要是刚开会之前不无缘无故撩拨许大茂那么一句,许大茂也不会这会儿再当众重提之前丢鸡的事情。
许大茂就是因为把傻柱之前的行为恨在心里,所以这会儿才要让傻柱好看。
偷只鸡本身不算多大的事儿,放现在也就相当于偷了两三百块钱,数额不大,性质不严重,还够不上犯罪,最多也就拘留几天罚点款。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民不举官不究的。
但一旦这事儿拿到官面上来说,那社区就必须拿出一个处理态度了。匳
“何雨柱同志,关于许大茂通知所反映的你偷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曲振波板着脸问道。
傻柱忿忿瞪了眼一边得意洋洋的许大茂,极不情愿道:“是真的。”
“好,既然你承认了,我们社区就必须把你这种行为报送警察机关,让他们根据相关法规条例处理。”曲振波道,“待会儿你跟我们走,去一趟警察局。”
“领导,就没这个必要了吧?”傻柱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这事儿我们院儿大爷们已经处理过了,三大爷的损失我都赔偿过了,我认错认罚,事儿已经了结了!”
“了结不了结,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管事大爷们说了算,而是法律法规说了算!”曲振波道。
“主任,这件事其实就是邻里之间闹矛盾,打击报复,傻柱不是真小偷,这孩子我们知根知底,没这样的毛病……”易忠海站出来说话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曲振波反而被激出几分认真。匳
“怎么给何雨柱的行为定性,那是警察的工作,不是你的工作。”曲振波一摆手,“待会儿除了何雨柱,事主和你也要一起去警察局,把这件事情如实跟警察交代清楚。”
曲振波心中在冷笑,你易忠海刚才不是还用辞职这件事来拿捏我们吗?还以为你无欲无求呢,原来你也有能求到我们头上的事儿啊……
“不是,有这个必要吗?”傻柱郁闷叫了起来。
“傻柱,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是犯法了懂吗?你懂什么是国法吗?”许大茂达成了目的,这会儿十分得意,幸灾乐祸叫了起来,“像你这种人,其实早就该交给警察局法办了!我告诉你傻柱,平日里不仗着有人撑腰在院儿里作威作福惯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懂吗?”
“许大茂,你把话说清楚,谁给傻柱撑腰了?”刘海中没好气道。
“哟,二大爷,我可没说您。”许大茂瞥了眼易忠海,阴阳怪气道,“谁一碗水没端平,谁自己心里清楚。”
“你说的是不是一大爷?”刘海中正愁没人给他送子弹,好让他把易忠海拉下水呢,许大茂的举报可谓是正中他下怀。匳
但许大茂可不想被刘海中当枪使,他还不想跟一大爷易忠海翻脸,他只想集中火力先端掉傻柱这个碉堡。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说傻柱作恶多端自有天收。”许大茂道,“两位领导,傻柱偷鸡的事情证据确凿,我们全院儿都能作证。你们该抓抓,该判判,千万别放过这种坏人。”
“许大茂,你有资格说我是坏人吗?”傻柱黑着脸喝道。
“起码我不偷鸡!”许大茂冷笑。
“行啦,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刚才我提到的人,待会儿都跟我去趟派出所。”曲振波不耐烦打断道,“还有人反映情况吗?”
“领导,我想问问,像是傻柱这种情况,警察怎么处理?”秦淮茹举手担忧问道。
“一只鸡也不值多少钱,会处以一定罚金,然后拘留几天。”曲振波道。匳
“还拘留?”傻柱不可置信叫道,“不至于吧领导!”
“怎么不至于?”曲振波厉声道,“偷东西是什么长脸的事儿吗?这么大人了做这种事情,不嫌丢人!还一口一个不至于,我看你这个同志思想意识有很大问题!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光是警察局要处理,我们社区也会把这件事通报给你们厂,建议你们厂对你进行通报批评处理!”
傻柱愣在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脸一阵青一阵白。
拘留就不说了,这要是把这事儿通报给厂里,那他傻柱丢人就丢大发了。
最可怕的是厂里领导会怎么看待这事儿?他的工作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傻柱虽然仗义,但也不是无条件仗义,这件事付出的代价明显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他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下意识看向秦淮茹,嘴唇蠕动,欲言又止。匳
他已经想要供出棒梗了,毕竟棒梗还只是个孩子,就算闹到警察局,也最多批评教育一下,不会被抓去拘留。
秦淮茹看到傻柱这样子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她太了解傻柱了,傻柱屁股一撅,她就能猜到这个男人要拉什么样的屎。
她急了。
现在偷鸡的事情已经被架在台上下不来了,这要是棒梗被傻柱“出卖”了,那这事儿肯定要被学校知道。学校里肯定也要处理棒梗,万一把棒梗开除了怎么办?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因为棒梗本就不是什么老实孩子,学校已经警告过她好多次了,也曾以开除威胁过她,让她好好管教棒梗。
学校的校长和老师都对棒梗有很大意见,而且棒梗这学期的学费也一直都没交,说不定校长会利用这次偷鸡的由头,直接把棒梗给开除了……匳
一想到棒梗可能面临前途尽毁的后果,秦淮茹就不寒而栗。
她眼泪汪汪看着傻柱,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傻柱看着秦淮茹,忍不住挠起了头,不敢再看秦淮茹的眼睛。
“曲主任,何雨柱同志是个好人,平日在我们院儿里乐于助人,对待邻居们都很热情,您问问这院儿里的人,谁没得过他帮忙?”秦淮茹对曲振波道,“不说别人,就说我们院儿的老太太,可是一直都拿何雨柱当亲孙子呢,是不是呀老太太?”
聋老太太脸色不好看,她人老成精,虽然这几天足不出户,但院儿里的风吹草动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傻柱偷鸡?
她根本不信,一猜就知道这傻孙子是替秦淮茹背锅了。匳
这会儿她心里对秦淮茹意见大了去了,虽然心疼傻柱,但她却不想用自己的脸面替傻柱求情。
求了这一次,那下次呢?
人家还能次次都给她这张老脸面子?
“就算是我亲孙子,犯了罪也该罚!”聋老太太哼了一声,冷冷道,“要我看,就去警察局,让警察好好审问审问,把事情搞清楚了!傻柱真偷鸡了,那就该枪毙枪毙!”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真到了警察局,她就去警察局戳破傻柱替人背锅的事情,顺便让傻柱看清楚秦淮茹的真实面孔。
这孙子什么都好,就是被这小寡妇迷了心窍,这是病,得治。
“嘿,老太太,你心可真够狠的,我白心疼你了!”傻柱愣了半天,一脸受伤地嚷嚷道。匳
聋老太太心里暗骂一声分不清好赖,嘴上却道:“国法大于私情,你小子这点道理都不懂,难怪去偷鸡!”
“得,您铁面无私,我罪该万死!”傻柱脑子转不过弯来,这是心里把聋老太太也怨上了。
“老太太,您真是深明大义,阶级立场坚定不动摇,您真是这院儿里的定海神针呀!”曲振波对聋老太太竖起大拇指,“秦淮茹,何雨柱同志就算再是个好人,但犯了错就该罚,功是功过是过,咱们新时代没有功过相抵的说法。”
“领导,求您放过他这一回吧,傻柱真的是个好人,他平时连别人一根针都不拿……”秦淮茹哀求道。
“是不拿,他看不上一根针,但一只鸡就不一定了。”许大茂嘿嘿一笑,“秦淮茹,你这是替犯罪分子求情,你这立场出了问题呀。”
“许大茂你就缺德吧你!”秦淮茹没好气骂道,“都是一个院儿的街坊,你非得闹翻脸是吧?邻里之间你下手这么狠,你看以后大伙儿谁还搭理你!”
许大茂心虚看了眼苏乙,整个院儿里,他现在也就在乎苏乙对他的看法,其余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因为影响不到他,也对他没用。匳
“秦淮茹,咱说话得讲良心,今儿这事儿怪我吗?”许大茂振振有词,为自己争辩,“偷鸡这事儿是傻柱自己干的吧?我没逼着他吧?今儿晚上开会,我没招他没惹他吧?是他贱吧嗖嗖非得说话捎带我,骂我,我要是不报复他,还以为我好欺负呢……”
“行啦,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曲振波听得不耐烦,一摆手道,“这件事就这样了。要是没什么事儿,大家就散了吧!”
秦淮茹满脸担忧看向傻柱,突然一抿嘴,转过头去擦了把眼泪。
傻柱本就纠结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觉得秦淮茹就像是一个孤军奋战的勇士,满院儿连聋老太太都抛弃他了,只有秦淮茹还在“群狼环伺”下为他据理力争。
傻柱满心感动。
他突然一摆手大声道:“秦姐,什么也甭说了!该怎么着怎么着吧!不就是拘留几天吗?公家管吃管住,好事儿啊,去就去,正好这几天干活儿干累了,我兹当是进去休假了。”匳
曲振波冷眼看着傻柱,对这个口放厥词的人心中更是不喜。
秦淮茹垂着头不再说话了。
不用怀疑她想要替傻柱开脱的诚意,但诚意背后的套路,也是存在的。
她这点儿心思虽然隐蔽,但不是没人看出来。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于莉就把秦淮茹的心眼子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对秦淮茹这种绿茶行为十分不爽和鄙夷,尤其是苏乙告诉她真相了,她知道鸡其实是棒梗偷的,那秦淮茹现在惺惺作态,不就是吃准傻柱会帮她吗?
于莉不同情傻柱,但却见不得秦淮茹再一次得逞。尤其是前一晚她亲耳听到秦淮茹家的恶婆婆说她坏话,气得她半晚上没睡着觉。
眼珠一转,于莉就站起来开口道:“领导,我这儿也有个事情反应。”匳
还有事?
曲振波都烦死了。
“你说!”
“是这样的,院儿里人都知道,苏援朝刚搬进来院儿,我这两天帮他做饭。照顾新来的邻居。”于莉道,“但今天下午做饭的时候我发现,苏援朝家里昨天买的肉丢了一块儿。援朝觉得这事儿就算了,认倒霉,但我觉得不能让新来的邻居觉得自己搬进个贼窝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院儿多差劲呢。”
“有这事儿吗?”曲振波看向苏乙。
苏乙也没想到于莉会把这事儿当众说出来,这时候他自然不能否认,否则就把于莉架在这儿了。
而且他也没必要否认。匳
1462、严重
“我家是丢了一块肉。”苏乙开口道,“这事儿我也的确不想太计较,都是街坊邻居,为了这么点东西不值当。”鶞
“援朝,你大度是你大度,但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又是许大茂跳了出来,今晚这位选手十分活跃。
“昨儿三大爷丢鸡,今儿你家丢肉,明儿又轮到谁家?”许大茂煞有介事环顾道,“这院儿里见天儿丢东西,谁家受得了?各位街坊邻居,也就今儿两位领导在这儿,咱才能趁这机会把这贼揪出来。要是错过了今天……呵呵,各位街坊,我把话撂这儿,这贼且得再偷几年呢。”
这话说得一大爷紧紧皱眉。
许大茂的言外之意,还是在讽刺他包庇傻柱,暗戳戳内涵他不作为。
苏援朝家肉丢了?
真丢了吗?
会是谁偷的?鶞
易忠海环顾一周,目光最后落在神色很不自然的棒梗身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等棒梗面色微变,不敢跟他对视的时候,易忠海基本上也就确定了答案。
对于偷鸡摸狗的棒梗,他也烦了。
是,这棒梗主要目标一般都是傻柱家,但偷惯了的他肯定不可能只满足于偷傻柱一家,他的业务早就拓展到了整个大院儿的范围。
棒梗毕竟不是真的盗圣,他偷东西的事其实整个大院儿里的人都知道,但棒梗每次偷的都不是什么大件儿,少的值个一两毛,多的最多一两块,这次偷的鸡的价值,算是他职业生涯的一次突破。
一是被偷的东西不值多少钱,二是因为贾张氏的刁蛮不讲理,三是还有个混不吝的傻柱也总是护着贾家。
基于这些原因,丢了东西的街坊们很不愿意直接去找贾家理论,一般都是来找易忠海告状,他们寄希望于易忠海这个一大爷为他们做主。
但易忠海也不愿意跟贾张氏直接对标,免得惹一身骚,落个欺负寡妇的臭名声。鶞
因此他一般都是和稀泥了事儿。
实在不好平复丢东西住户的怨气,他就自掏腰包给人家赔钱,再告诉人家这是贾家赔的,最后说服拿了钱的住户拿钱闭嘴。
他觉得自己牺牲挺大,维护了大院儿的和气,有时候想想自己都把自己感动坏了,但其实很多人心里都很腻歪他的做法。
合着我们东西被偷了,我们还不能声张,拿个赔偿金都要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似的,还要对你易忠海感恩戴德,也等不来贾家半点儿好脸。
凭什么?
久而久之,很多住户家就在门上挂起了锁头。
但这年头儿胡同大院儿里的居民其实很不习惯出门上锁,经常会忘了这茬,因此棒梗还是经常开展业务,惹得左邻右舍不胜其烦。鶞
易忠海无形中其实充当了棒梗的保护伞,但他这个保护伞不但没有任何好处,还要时不时往里搭钱,自我感动得久了,他也烦了。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给棒梗一个教训,让这孩子也长长记性?
要是能一次性治掉这孩子偷东西的坏毛病,那就更好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易忠海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他只要继续装作没猜到棒梗是小偷,这件事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掏枪的是于莉,递枪的是苏援朝,装子弹的是许大茂。
待会儿开枪的也不会是他,而是社区的两个主任,甚至是警察。鶞
他什么都不用做!
最多就是这会儿顺水推舟说句话,好让曲振波把枪接稳了。
想到这里,易忠海就看向了曲振波道:“曲主任,又是一件涉及到援朝的事情,虽然事儿不大吧,但我觉得还是咱们社区一并解决比较合适。”
曲振波虽然觉得这院儿里的破事儿有些没完没了,但这个时候也只好无奈揽下这个责任。
“肉是谁偷的?我奉劝一句,你自己最好站出来!”曲振波冷冷环顾一周道,“你要是现在站出来承认错误,一切都还好说。但要是抱侥幸心理,这件事我肯定会报告公安局,让公安局查个清清楚楚!到时候就没这么简单了,我不但要公事公办,还会建议警察局从严从重处理!”
他环顾一周,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院儿里的街坊们也都互相张望,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偷了苏乙家的肉。鶞
这时候棒梗已经坐不住了。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这会儿吓得坐立不安,眼珠子乱转。
眼看现场氛围越来越严肃,他突然道:“开会真没意思,妈,我先回了。小当槐花,跟我走!”
“我不回去!”小当想也不想拒绝。
“我也不回去!”槐花眨巴眨巴眼睛,也跟着拒绝。
“不行,你俩都得跟我走,不然以后有好吃的我再也不带你们俩了!”棒梗威胁道。
这威胁还是挺重的,小当和槐花面面相觑。鶞
知子莫如母,这时候秦淮茹就算反应再慢,也看出棒梗的不对了。
其实她该早就看出来才对,但之前因为郭大撇子的事情,她和贾张氏抱头哭了一场,然后就忙着去做饭了。吃饭的时候心事重重,也就没有注意到三个孩子的异常。
“棒梗儿,你这衣服怎么脏了?”秦淮茹不动声色把儿子拉到自己身前,“看这一身土……”
他一边给儿子拍衣服上的土,一边凑到棒梗跟前使劲闻了闻。
仔细一闻,棒梗身上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还夹杂着肉香。
秦淮茹心顿时沉了下来。
她抬头狠狠瞪着棒梗,后者不自然挪过目光。鶞
“你带着俩妹妹回去换衣服去。”秦淮茹道,“这一身土脏的,快成泥猴子了。”
“他哪儿会换衣服?”贾张氏听到秦淮茹的话忍不住道,“棒梗儿,你先玩会儿,待会儿回去了奶奶帮你换。”
“妈,让他回去吧!”秦淮茹道,“小当槐花,你们也去。”
得了母亲允许,棒梗如蒙大赦,急忙拽着不情不愿的小当和槐花两人往中院去了。
仨孩子的动作没有引起曲振波的注意,他仍寄希望于那个偷肉贼能够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
但棒梗这一动,院里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
鉴于他的“斑斑恶迹”,很多人也都第一时间怀疑到了他。鶞
只不过依然没人愿意开口拆穿这一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跳出来做“恶人”,替别人吸引火力?
再说他们只是怀疑而已。
院儿里第三个最了解棒梗的人是傻柱。秦淮茹和易忠海看出来的事情,傻柱也看出来了。
甚至早在于莉说苏乙家丢了肉的时候,傻柱就猜到是棒梗干的。
他留意观察了棒梗一会儿,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会儿见秦淮茹又是震惊又是忧虑的样子,傻柱心一横,心说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鶞
偷鸡都承认了,也不差再偷块肉。
好在援朝一定不会误会自己,苏乙相信苏乙一定能理解自己。
“偷肉的人,我给你一分钟,最后一分钟时间,你最好自己站出来!”曲振波已经越等越不耐烦了。
“甭给了,这事儿也是我干的!”傻柱举起手来。
此话一出,在场许多人都变了脸色!
易忠海气得指着傻柱手指狠狠点了两下,厉声喝道:“何雨柱,我告诉你,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想清楚了,我偷的就是我偷的,好汉做事好汉当!”傻柱闷声道。鶞
偷鸡的事儿都承认了,偷一块肉算什么?
再说了,这块肉援朝肯定不会让自己赔,更别提讹自己了。
傻柱抬起头,刚好跟苏乙对视,他对苏乙眨眨眼睛。
兄弟,对不住了您呐,这事儿你就甭追问了。
“好啊,你偷的!”易忠海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傻柱,“没想到你还是个屡教不改的贼!”
“狗改不了吃屎,傻柱,你偷完鸡又偷肉,我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奇怪。”许大茂冷笑道,语气中带着股亢奋。
“明儿我就偷你家去!”傻柱指着他威胁道。鶞
“听到了吗?两位领导!”许大茂瞪大眼睛指着傻柱,“你们看到这人有多嚣张了吧?当着你们的面儿就这样,要是你们不在,可想而知这个人会多飞扬跋扈?”
傻柱不屑嗤笑,这时候他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反正我就这样,你们看着办吧。
“这傻柱是真没救了。”于莉无语对一边的闫解成道,“你看他那样子,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闫阜贵闻言呵呵一笑道:“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冉老师?看着吧,还得吹。”
他身边的家人们闻言都大点其头。
前院儿里此刻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对着傻柱指指点点。
聋老太太摇头叹息,也不说话。鶞
秦淮茹都有些吃惊看着傻柱,满脸担忧。
贾张氏人老成精,这时候也猜到几分,闭嘴不语,只是四下张望,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苏乙都烦透了傻柱这拎不清的二币,他皱眉看着傻柱,开口道:“柱子哥,光是偷鸡,你最多拘留;但今儿还偷肉的话,那就属于屡教不改,属于多次偷盗,再加上入室盗窃的性质,你会直接被以盗窃罪判刑的。真吃了牢饭,你的工作肯定别想保住了,这些后果,你最好想清楚了!”
这院儿里要真论起懂法知法来,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苏乙知道得多,包括社区两个主任。
曲振波都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并没有苏乙知道得这么多,听了苏乙的话,倒是有些将信将疑。
而其他人则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唯有许大茂一听,简直喜出望外。鶞
“就应该抓他去坐牢!”许大茂激动对曲振波道,“领导,别犹豫了,这种人多留一天在我们院儿都是祸害,抓他!判他!”
“许大茂,孙贼,你等着!”傻柱起身,指着许大茂怒气冲冲警告。
“何雨柱,你不要太嚣张!”曲振波怒斥,“我告诉你,你的事情情况很严重,性质很恶劣,你就等着被处理吧!刘副主任,我们走!”
他已经不想再在这院儿里待下去了,甚至不敢开口再问谁有什么情况反映。
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你问,就一定有情况。
但这回他就算不问都走不了,有人拦住了他。
“领导,刚援朝说的是不是真的?”秦淮茹满脸焦急,“要是偷两次,傻柱真得坐牢丢工作?”鶞
“具体什么情况,警察说了算!”曲振波不了解情况,也不敢把话说太死。
“那到底是用不用坐牢?”秦淮茹焦急追问道。
“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曲振波皱眉,“他做不做牢,警察说了算,法律说了算!”
秦淮茹还要再问,曲振波已经越过她往外走去。
他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院儿里待下去了。
刘桂芬失望指了指面色阴晴不定的傻柱,也走了。
秦淮茹还要追上去再问,却被贾张氏一把拽住。鶞
“回家!回家再说!”贾张氏压低声音道。
秦淮茹还要在说什么,但贾张氏却不由分说z直接拽着秦淮茹离开了。
大院儿里这时人人都站起来,准备散场了。
傻柱面色沉重走到苏乙面前,问道:“援朝,真要判刑?还丢工作?”
“我有必要骗你吗?”苏乙淡淡道。
“那这事儿要是放在小孩儿身上呢?”傻柱问道,“是不是也得进少年管教所去?”
苏乙摇摇头站起身来道:“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鶞
他转身进了自己屋。
傻柱站在原地面色阴晴不定,这会儿没人愿意搭理他,等所有人都走光了,连聋老太太都被一大爷背走了,就剩下傻柱还呆在原地。
傻柱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突然自言自语道:“这事儿还得怪许大茂!要是没这孙子,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不行,我得揍他去!”
说着傻柱卷起袖子就往后院儿走去。
此时在秦淮茹家中,秦淮茹和贾张氏面色严肃站在棒梗面前,逼问棒梗是不是他偷了肉。
其实两人心中已经笃定这事儿是棒梗干的,现在问反而是抱着一丝侥幸。
万一不是呢?鶞
1463、打架
侥幸很快破灭。禒
棒梗刚开始还不承认,但耐不住槐花好骗。
槐花连幼儿园文凭都没有,两句话就被秦淮茹套出底细来,夸起哥哥今天烤的肉有多香。
眼见妈妈的脸都气绿了,一边的小当急忙撇清自己:“妈,今天我可没跟哥一起去,肉是他自己偷的,他带着槐花去吃的,根本没带我!今天的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跟槐花也没关系,槐花只吃肉和捡柴火了,什么都没干!”小槐花一听姐姐的话,也急忙为自己“脱罪”。
“看吧,我就说养这两个小白眼儿狼有什么用?”贾张氏指着小当和槐花道,“遇到事儿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根本靠不住。赔钱货,养一年赔一年,生出来都没用……”
“妈你说这个干嘛?”秦淮茹冷冷道,“现在是棒梗儿偷人家的肉,已经惊动警察了!”
“傻柱不是担着了吗?那就让他担着去呗。”贾张氏无所谓道,“待会儿你再去卖弄卖弄,他……”禒
“妈您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我去卖弄卖弄?”秦淮茹不可置信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黑着脸哼一声:“反正这是你儿子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我也懒得说,说多了说错了还落埋怨。”
“好,您不管是吧?”秦淮茹气得手哆嗦,一把拽住棒梗,“走,跟我去警察局自首去!”
“妈!我不去!奶奶!奶奶救我!”棒梗奋力挣脱大叫。
“你干什么秦淮茹!”贾张氏不干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为了个野男人要害自己儿子?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妈,您说这话丧不丧良心?什么叫我为了个野男人害自己儿子?”秦淮茹泪珠子已经掉下来了。
“我说错了吗?”贾张氏冷哼一声,“傻柱愿意替棒梗顶罪他为了谁?为了什么?还用我说再清楚吗?也是,将心比心,人家对你好,你不得也对人家好?怕人家坐牢,就把自己儿子给推出去……棒梗儿,你收拾东西,跟奶奶回乡下躲两天,省得你这狠毒的妈把你抓到警察局去替她野男人顶罪。”禒
“好啊奶奶,我要回乡下抓兔子!”棒梗顿时眼睛一亮。
秦淮茹心力交瘁,惨笑道:“好,去吧,你们爱去就去吧。大不了人家警察再给棒梗安个逃犯的罪名,到时候再罪加一等。”
“秦淮茹!”贾张氏“柳眉倒竖”,“你就这么盼着你儿子出事儿啊?你真就这么歹毒?”
“这是我盼着的事儿吗?”秦淮茹泪眼迷蒙瞪着贾张氏,“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儿现在闹得有多大?傻柱顶罪——是,他现在是脑子一热替棒梗顶了,但要真抓他去坐牢,还害他丢工作,你觉得傻柱还愿意为棒梗顶罪吗?棒梗是人家谁啊?人家凭什么替棒梗牺牲那么大?”
贾张氏愣住了,半响才道:“他不都当领导的面承认了吗?他还能反悔?”
“人家凭什么不反悔?”秦淮茹反问。
“是啊,棒梗又不是他亲儿子……”贾张氏喃喃着,脸色终于变了。禒
“淮茹,那你赶紧去找傻柱呀!”贾张氏突然上前抓住秦淮茹的手紧张道,“你快去想想办法,让他好人做到底,你跟他说,我么全家都感激他……”
“我想什么办法?”秦淮茹道,“我跟人家说,你替棒梗坐牢去?”
“就偷点儿肉,不至于坐牢的,当官儿的是在吓唬人。”贾张氏道,“你好好宽慰宽慰傻柱,让他别害怕,他听你的……”
秦淮茹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问道:“他叫傻柱,但不是真傻!”
“反正我不管!我大孙子不能坐牢,其它什么都好说!”贾张氏抱住棒梗,冷哼道,“你是当妈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能怎么想?真当他是我野男人呢?”秦淮茹道。
“反正为了你儿子……”贾张氏黑着脸嘀咕一句,突然一皱眉,警惕抬头看向秦淮茹,“你们俩该不会是合起伙儿来骗我的吧?”禒
秦淮茹没反应过来:“谁合伙儿?骗你什么?”
贾张氏狐疑打量着秦淮茹:“秦淮茹,我警告你,你要是想通过这事儿跟傻柱更进一步,那你纯属猪油蒙了心!”
秦淮茹惊讶看着贾张氏半响,失望摇了摇头,摆摆手扭头就出门去了。
贾张氏脸色阴晴不定盯着大门,抱紧棒梗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奶奶,警察是不是要抓我?”在最疼爱自己的奶奶面前,棒梗不再硬撑,有些害怕地问道。
贾张氏满脸严肃道:“棒梗儿,不管谁问你什么,你都一口咬死你什么都没干!还有你们俩,这事儿烂肚子里,谁都不准乱说话!敢胡说八道,你看这家还留不留你!我把你们卖给乡下老光棍儿去!”
两个小姑娘都吓得连连摇头。禒
贾张氏自己琢磨了会儿,还是不放心,又叮嘱棒梗道:“万一赖不过去,你就往傻柱身上推,你就说这都是傻柱让你干的,你小,你不懂事儿,都是他威逼你,不然就要揍你……”
老的叮嘱,小的点头。正说着,就听有人惨叫着从后院儿跑了出来,依稀还听到秦淮茹焦急叫声。
贾张氏一骨碌站起来,推开棒梗就赶紧出了门,三个小脑袋几乎下一秒就出现在门缝里,扒在门框上好奇往外看。
时间回到三分钟前。
秦淮茹满心冰冷走出了家门,径直走向傻柱家。
不管婆婆说话怎么难听,揣度怎么过分,但有句话没说错,她毕竟是棒梗他娘。
她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被警察带走啊。禒
她想要好好跟傻柱商量商量这事儿。
但没想到她扑了个空,傻柱不在家。
“这会儿能去哪儿?”秦淮茹略一琢磨,突然一拍大腿,“坏了!”
她二话不说扭头往后院跑去,人刚到,就看到傻柱在地上捡了块石头,正狠狠向许大茂家的玻璃上砸去。
“傻柱不要!”秦淮茹惊慌叫道。
但却迟了。
只听“哗啦”一声,许大茂家的玻璃顿时碎了一块。禒
屋里传来尖叫怒骂的声音,没一会儿许大茂气冲冲跑了出来,手里拎着把菜刀。
“傻柱!”许大茂面目狰狞,气得脸通红,“卧槽你大爷的,你敢砸我们家玻璃,今儿我跟你没完!”
傻柱不屑一笑:“哟,还知道带家伙的,来来来,爷们儿今儿让你一只手。”
许大茂把手里的菜刀凭空挥舞两下叫道:“你大爷!我今儿非砍了你不可!”
“来来来,朝这儿来!”傻柱指着自己的脑袋往前走,许大茂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被自家门口台阶绊倒,幸亏娄晓娥正好出来伸手扶了她一把,他才没跌倒。
“小娥,你别拉我,我非砍了他!”许大茂趁势一边扛着娄晓娥往屋里退,一边叫嚣。
另一边,秦淮茹也上前拉住了傻柱。禒
“傻柱,你耍什么混?还嫌事儿不够大是吧!”秦淮茹拽着傻柱胳膊往回拉。
“你别拉我呀秦淮茹,没看许大茂今儿胆儿正了,要砍我吗?让他来!”傻柱道。
“别闹了!我有话跟你说!”秦淮茹道。
傻柱眼尖,眼瞅着许大茂就要退回门里,看出猫腻来。
“孙贼!想跑?”他眼一瞪,二话不说甩了秦淮茹一个趔趄,一个箭步窜上去,拽住许大茂的衣领就把他愣是从门里给拽了出来。
许大茂吓得哇哇大叫,手舞足蹈。
他手里的菜刀就在刚才已经被娄晓娥给夺走了。禒
“傻柱你松手!”娄晓娥眼见丈夫从家门里被揪出去,顿时急眼了,上前就扑打傻柱,却被傻柱一摆,一撞,摔了个屁股墩儿,痛得“哎呦”直叫唤。
“傻柱,你敢打我媳妇儿!”许大茂也急了,“我跟你拼了!”
他挥舞着王八拳没头没脑向傻柱打来,但他根本不是傻柱对手。
“去你的吧!”傻柱一拳正中许大茂左眼窝,第二拳紧跟着狠狠落在许大茂鼻梁骨上,
许大茂痛得惨叫倒退,又被傻柱一脚正中胸口,顿时把他踹飞出去。
傻柱还要追上去接着打,却被秦淮茹死死抱住:“你疯啦傻柱,你要打死他呀!”
“你撒手!我今儿就是要打死他为民除害!”傻柱又一把甩开秦淮茹。禒
“你才是那个害!真该让人除了你!”秦淮茹气得跺脚大叫。
“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傻柱冷笑,卷起袖子就要接着打。
“救命!救命啊!”许大茂惊恐大叫着,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前院儿跑去。
傻柱要挡住他,却被秦淮茹又一把拽住,许大茂趁机大呼小叫着往前院跑了。
“哎哟秦姐,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傻柱不耐烦又甩开秦淮茹,追了上去,“孙贼,别跑!”
“傻柱,你回来!”秦淮茹大急,也追了上去。
前院儿。禒
许大茂惊惶逃窜,竟直接推开苏乙家的大门冲了进去。
“援朝救我!援朝……”许大茂大叫着冲进门,一眼看到于莉正背对着卧室门,拿起桌上的抹布准备收拾桌子。
“援朝!援朝在哪儿!”许大茂慌乱问道。
“里面!”于莉神色看起来有些慌乱,脸红红的,发丝有些乱,嘴也湿漉漉的样子,躲闪着许大茂的目光。
正说着门又被一大把推开,傻柱也跑了进来。
“孙贼,你往这儿跑!”傻柱呲牙一笑,就要冲来。
“援朝!”许大茂大惊失色跑进了里屋。禒
里屋,苏乙正脸色很不好看地站在窗边。
“援朝救我,傻柱要弄死我!”许大茂见了苏乙跟见了救星一样,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来。
后面傻柱紧跟着就追了进来。
“对不住了援朝!我揪出去再打,不给你添乱!”傻柱看到许大茂狞笑一声,上来就要抓他。
但苏乙伸手一个擒拿就把傻柱制住。
“疼疼疼……”傻柱痛得哇哇大叫,“不是,你打我干嘛!援朝!”
许大茂见状眼睛一亮,就要冲上来趁机踹傻柱一脚,但苏乙另一只手也一把拧住他的手臂,将他制住。禒
两个大男人齐齐痛苦惨叫起来。
外屋,秦淮茹和娄晓娥一起冲了进来,秦淮茹满心焦急,看了眼于莉就急忙往里屋冲。
娄晓娥进来后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皱眉站在门口。
她仿佛不经意看了眼于莉,但跟着就一怔,盯着于莉仔细看起来。
“你、你看我干嘛?”于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娄晓娥眨眨眼,眼睛突然亮了,她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走到于莉跟前,凑到于莉脸跟前使劲吸了吸鼻子,闻了闻。
“你干嘛娄晓娥?”于莉往后一躲。禒
“于莉嫂子,你身上有股味儿。”娄晓娥笑呵呵道。
“什么味儿?”于莉不自然问道。
娄晓娥刚想说话,就见里屋秦淮茹又退了出来,后面跟着揉着手臂呲牙咧嘴直吸凉气的傻柱和许大茂两人。
最后是苏乙,背着手表情淡然走了出来。
“援朝,我待会儿再来给你洗碗,你们先说事儿。”于莉道。
苏乙点点头,也不管于莉转身匆匆离去,环顾一周,道:“你们可以啊,打架跑我家来了。把我这儿当什么了?”
“这不怪我啊援朝,是这孙子先跑你这儿来,我才追进来的。”傻柱道,“他要是不来,我也不来!”禒
“你追进来跟他跑进来没什么区别。”苏乙淡淡道,“柱子哥,我这屋以后你要是不敲门就往进跑,那你就再别来了。”
傻柱急忙赔笑:“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还不成吗?”
一边的许大茂正呲牙咧嘴揉胳膊,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不可思议看向傻柱,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刚听到了什么?
傻柱跟哈巴狗一样跟苏援朝服软认错!
这还是那个混不吝天不服地不服的傻柱吗?禒
苏乙又看向许大茂,淡淡道:“你也一样,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再不经过同意往我家里乱闯,别怪我翻脸。”
1464、该死
傻柱都不敢在苏乙面前炸刺,许大茂就更不敢了。赋
被苏乙冷着脸这么一呵斥,许大茂连连赔笑道歉:“对不住啊援朝,我是思来想去,觉得这院儿里只有你能救我,所以我就……没下回了了,我保证。”
苏乙看向倚在门边使劲打量自己的娄晓娥,问道:“小娥嫂子你看什么?”
“看你长得俊,不行啊?”娄晓娥笑嘻嘻道。
“怎么跟援朝说话呢!”许大茂呵斥。
“我就这么说话,”娄晓娥道,她一指许大茂,跟苏乙道,“援朝,你看看傻柱把我们家大茂打的,这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是大学生,明事理,你说这事儿傻柱做得过不过分?”
傻柱冷笑:“我过分?他许大茂整幺蛾子的时候怎么不说?”
“娄子是你自己捅的,还不让人说?”娄晓娥也冷笑,“你自己持身不正,就别怪别人说!”赋
许大茂还没说话,一边的秦淮茹面色古怪地道:“你们俩又是捅娄子,又是整幺蛾子的,这还长当着许大茂的面儿,是不是太不把许大茂放在眼里了?”
苏乙忍不住乐了,小寡妇开车了。
一边的傻柱和娄晓娥等人也反应过来,两人齐齐闹了个大红脸。
“娄晓娥,我可没这意思啊!”傻柱急忙解释,“再说我说的是许大茂整幺蛾子,你们俩是两口子,他随便整,对不对?捅娄子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捅。”
“废什么话,你、这我媳妇儿,你想捅也不让你捅!”许大茂脸都黑了,“秦淮茹,你还有的说没的说?你们这些结过婚的妇女真是什么都说!”
“就是,秦姐,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娄晓娥没好气道。
秦淮茹抿嘴笑道:“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是觉得大家都是邻居,说说笑笑多好,何必搞得这么鸡飞狗跳的?”赋
“那你问他呀,是我们家大茂打他吗?”娄晓娥指着傻柱道,“可真成,又是砸玻璃又是打人的,傻柱,你真是咱院儿里一霸!”
“一什么?”傻柱问道,
“一霸!”娄晓娥道。
“什么?”傻柱皱眉。
“霸!”
“哎!”傻柱心满意足答应一声,“看在你叫我爸爸的份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不跟你们计较了!”
“无聊!”被傻柱占了便宜的娄晓娥翻了个白眼,“你不跟我们计较?傻柱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你砸我们家玻璃,把大茂打成这样,现在是我们问你要个说法!”赋
“你爱上哪儿要说法上哪儿要去,找我,你找得着吗你?”傻柱冷笑。
“无赖!”娄晓娥鄙夷骂了句,看向苏乙,“援朝,你给评评理!”
“我评的哪门子理?”苏乙道,“想评理你们找院儿里大爷去,找我算怎么回事?”
“你不是大学生吗?”娄晓娥道,“你文化高,明事理,谁是谁非肯定能说得清。”
“说得清我也不说。”苏乙道,“我干嘛掺和你们的事儿?我管得着吗?”
“来自娄小娥的恶意+77……”
“行,苏援朝,有些事儿别以为自己做了别人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娄晓娥冷笑。赋
苏乙看了她一眼,道:“有话就说,阴阳怪气的。”
“合适的时候,我会说的!”娄晓娥深深看着苏乙,得意一笑。
傻扑棱蛾子,玩儿火是你的本质。
苏乙摇摇头,下起了逐客令:“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这儿就不留你们了。”
许大茂急忙道:“援朝,不管怎么着我都谢谢你,说好了请你吃饭,明晚请你务必赏光,来我家,我让娥子好好炒几个菜,咱哥俩好好喝几盅。”
苏乙道:“我不一定有时间。”
许大茂道:“之前说那事儿有眉目了,我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事儿。你看……”赋
“那事儿有什么好商量的?”苏乙晒然,“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必要说。”
许大茂一咬牙道:“有,肯定有!所以才让援朝你赏光,咱们一起吃个饭。”
苏乙笑呵呵道:“你这么有诚意,我还怎么拒绝?”
许大茂顿时欣喜笑道:“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说好了啊!”
见苏乙点头,许大茂这才心满意足笑道:“那我们走啦。”
顿了顿,又狠狠指了指傻柱道:“你等着傻柱,这仇我迟早要报!”
“不报你丫是孙子!”傻柱根本不在乎。赋
眼见许大茂和娄晓娥出门后,秦淮茹才叹了口气道:“你说你,你老招惹他干嘛?许大茂就是阴险小人,他害你还害得不够多吗?”
“我揍他揍得也不少!”傻柱道,“大老爷们儿之间的事儿你不懂,以后别瞎掺和!”
“你以为我愿意掺和!”秦淮茹没好气道,“走吧,咱出去吧,别打扰人家援朝休息了。”
“你先走,我有话跟援朝说。”傻柱翁声道。
秦淮茹看看两人,给苏乙贡献了一些恶意值,点点头出门了。
秦淮茹一走,傻柱就神色一垮,长长叹气道:“援朝,我这可怎么办呀?”
“爱怎么办怎么办,关我什么事儿?”苏乙道。赋
“别生气别生气。”傻柱急忙赔笑道,“我知道你跟我都说了离那谁远点儿,但我……唉,我就是硬不起心肠来。你又是给我出主意,还帮我追冉老师的,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柱子哥,咱们说到底就是朋友,你让不让我失望无所谓,你自己别让自己失望就成。”苏乙笑了笑,“冉老师那儿你也甭惦记了,你出了这档子事儿,人家不会再跟你了。”
傻柱一愣,道:“不至于吧?我又不是真的小偷,我跟她解释清楚不就完了?”
“你帮寡妇儿子背锅,这性质对人家来说更恶劣。”苏乙道。
傻柱沉默了。
半响才闷声道:“那就只能怪我们俩没缘分了。”
“伟大!”苏乙对傻柱竖起大拇指,“你是圣人啊。”赋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讽刺我。”傻柱又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咱哥俩这关系我也不瞒你,其实我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装逼装过头了呗。
苏乙呵呵一笑。
“你怎么不劝我?”傻柱问道。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苏乙道,“你也是个大老爷们儿,还能老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干?该拿主意就自己拿主意,只要你能承担得起后果,你想怎么着怎么着。”
傻柱咬牙道:“最后一次!我帮她最后一次,这事儿过后,我也不欠她什么了,两清。”
“挺好。”苏乙呵呵一笑。赋
“援朝,你说警察真要是把我带走,会有什么后果?”傻柱问道,“大不了就拘留我几天呗?小偷小摸的,还能真抓我去坐牢?”
他忐忑看着苏乙,等着一个答案。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苏乙忍不住道,“警察真要查你,你经得住查吗?别的不说,就说你天天从厂里带回来的饭盒,不计较的时候没事儿,真要跟你计较,你觉得那是什么性质?”
傻柱的脸色变了。
“这,警察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儿吧?”傻柱自欺欺人道。
苏乙摇摇头都懒得跟他说了:“你当许大茂这顿打白挨了?还是你觉得警察都是吃素的?”
“来自何雨柱的惧意+77……”赋
傻柱沉默了。
苏乙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言尽于此。”
傻柱点点头,有些魂不守舍道:“援朝,不管怎么着,我承你的情。”
说罢他就失魂落魄出去了。
秦淮茹早就在垂花门那儿等着他,见傻柱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心说该不会是被苏援朝给劝住了吧?
她急忙迎了上去。
“傻柱,你没事儿吧?”秦淮茹关切问道。赋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傻柱勉强一笑。
秦淮茹看着他的眼睛:“傻柱,姐要谢谢你,到现在都没把棒梗供出来。不过这事儿到此为止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这事儿都惊动警察了,姐不能再害你了,棒梗自己干的事儿,该坐牢他去,不该是你。”
“那孩子前途不是全毁了?”傻柱道,“你这辈子就指着他呢,他要是坐了牢,你怎么办?”
秦淮茹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勉强一笑道:“没关系,姐认命。要是旁人也就算了,但是你……姐不忍心让你受委屈受罪。”
傻柱愣住了。
他感觉心中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在涌动,仿佛要喷薄而出。
眼眶也有些发热,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赋
微微沉默后,他问道:“秦姐,要是棒梗儿跟我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秦淮茹手不然抓进裤管,深吸一口气道:“棒梗儿要救,你也要救!谁都不能少。”
傻柱眼泪掉下来了。
他抹了把眼泪嘴一咧道:“成,有你这句话就成!你让棒梗踏踏实实的,该上学上学,该玩儿就去玩儿。以后别再偷人家东西了,下回……可没他傻叔帮他顶包了。”
话说完,他大步流星往自己家走去。
秦淮茹怔怔看着傻柱离开的背影,突然悲从心头起,捂着脸蹲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傻柱回到家关上门,倚在房门后大口呼吸着,像是脱水的鱼儿。赋
他听着门外秦淮茹压抑的哭声,心头突然安宁下来。
“援朝,又让你失望了。”他自嘲一笑。
另一边,秦淮茹也没敢一直哭,怕邻居们看见。
她擦干了眼泪回到家里,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无力地靠在门后。
贾张氏急忙迎上去,急切问道:“成了吗?”
秦淮茹双眼无神,呆呆看顶棚。
“哎呦你倒是说话呀,你想急死我呀!”贾张氏急得直跺脚。赋
“成了。”秦淮茹的声音都有些飘忽。
“成了?”贾张氏一怔,下一刻狂喜,“那就好,那就好,咱家棒梗没事儿啦!”
突然一顿,又指着秦淮茹警惕问道:“你没答应他什么吧?”
秦淮茹低头看着婆婆,无奈笑了笑:“没有,什么都没有。”
“还是你手段高!”贾张氏眉开眼笑,冲秦淮茹竖起大拇指。
“哎呀,这下好了,雨过天晴!”贾张氏美滋滋道。
秦淮茹突然深吸一口气,从门背后摸出笤帚疙瘩来。赋
她柳眉倒竖指着棒梗道:“过来,裤子脱了,趴在这儿!”
棒梗顿时脸色大变,惊恐大叫:“奶奶!奶奶!你看妈要打我!”
“秦淮茹!不都没事儿了吗?你怎么还要打孩子?”贾张氏脸色一变,急忙挡在棒梗身前。
秦淮茹指着棒梗问道:“我这回不打他,下回他再偷人家东西被抓,是您去顶,还是我去顶?”
贾张氏争辩道:“你怎么不盼孩子点儿好?下次……没有下次啦!我们棒梗聪明着呢,不会再被抓啦……”
“妈您这是在害他!”秦淮茹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
吓得屋里所有人都一机灵,各个噤若寒蝉。赋
秦淮茹面色铁青道:“我今儿非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不可,不然他记不住教训!我不能给贾东旭教出个小偷儿子来!今儿您就算说破天,我也非要打他不可!”
贾张氏沉默了。
“棒梗,过来!”秦淮茹厉声喝道。
“奶奶,奶奶……”棒梗求助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狠心别过头去,让开了位置。
这个老太太精明了一辈子,别看她平常骑在秦淮茹头上作威作福,那是因为她拿着秦淮茹的软肋。
但事实上这个家里谁才是顶梁柱,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当秦淮茹真的认真起来的时候,她该退缩的时候,也是知道退缩的。赋
棒梗见一向护着他的奶奶都不管他了,终于知道害怕了。
在秦淮茹严厉的目光下,他一步三晃地挪到秦淮茹跟前,低着头瑟瑟发抖。
秦淮茹一把揪住他,把他转过去扒了裤子,露出屁股来,然后高高举起笤帚疙瘩,狠狠就是两下。
棒梗屁股上顿时生出两道红梁,可见秦淮茹是真打。
他痛得当场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贾张氏又心疼了,急忙上来劝:“淮茹,打两下得了,孩子知道错了……”
“妈!”秦淮茹喊了一声,眼泪又下来了,“我不光是让棒梗知道教训,也是打给傻柱听的。我要是不打狠点,让傻柱听到棒梗挨打,他心里怎么会舒服?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赋
贾张氏愣了愣,叹了口气又退了回去。
很快,房间里又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和哭声。
另一个房间里,傻柱听到了棒梗的惨叫和哭声,露出欣慰的笑容。
1465、后果
于莉又来了。輣
这次没人打扰,嫂子做完了未尽之事。
看着嫂子面色潮红一边漱口一边露出满足的样子,苏乙忍不住好奇问道:“嫂子,你喜欢这样?”
于莉有些羞涩,道:“嫂子总觉得自己是空的。你进来,嫂子就踏实。”
苏乙道:“只是嘴里就踏实啦?”
“等有机会的,嫂子让你好好吃顿饺子。”于莉笑着摸摸苏乙的脸,眼神黏到已经有些拉丝了。
其实她对苏乙大部分都是色欲,说白了就是馋苏乙的身子。
这就挺好,苏乙也不需要更多。輣
“援朝,傻柱这回事儿算大吗?”于莉一边收拾,一边好奇问苏乙。
“反正不会小。”苏乙随手翻开一本书,随意道。
“东西说到底不是他偷的,警察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应该不会由着傻柱胡来吧?”于莉问道。
“就是小偷小摸的事儿,他自己都承认是他偷了,警察才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浪费时间呢。”苏乙道,“没意外的话,他这黑锅背定了。其实他一被抓进去,小偷小摸反倒是小事,真正能害死他的是他老从厂里往外拿饭盒。”
“这事儿平时没人计较,甚至把它当成是他的本事。但一旦被警察知道……”苏乙摇摇头,“他一定会为此付出很大代价。”
于莉吃了一惊:“你跟傻柱还算聊得来,你没提醒他这一点?”
“提醒了,但没用。”苏乙笑呵呵道,“他想当圣人,那就当去吧。”輣
“傻柱真傻。”于莉皱眉道,“也不知道他被秦淮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他这不是拿自己一辈子的前程开玩笑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乙道,“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说到这儿,苏乙心中一动,看向大门口。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苏乙起身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警察。
曲振波说要报警,当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傻柱已经被带出大院儿了,这一幕被很多邻居看在眼里。
跟他同去的还有许大茂。輣
许大茂一见警察来了,立刻跳出来指着自己的伤势跟警察告状,投诉傻柱殴打自己。
丝毫不出乎苏乙的意料,许大茂和傻柱积怨已久,这个人擅长见风使舵,换句好听的话来说也就是对机会有敏锐触感,他意识到这次是能一次性整垮傻柱的最好时机,因此他还将他所掌握的傻柱的黑料,一股脑儿跟警察和盘托出。
傻柱果然不是个老实孩子,就像苏乙所说,他不干净,经不起查。
这些年在厨房里,每天往回带点吃的喝的那都是小儿科,时不时倒卖点厂里的食材设备,那更是司空见惯。
别的不说,苏乙卧室的书架是怎么来的?
不就是傻柱从厂里直接“零元购”的吗?
其实这些事儿听起来好像很恶劣,但这个年代真是比比皆是,甚至可以说很正常。輣
相比起傻柱他们偷偷摸摸,厂里的高层领导们在这方面已经是明目张胆了。比如李新民,摆明了问供应厂商要好处,不给就不让你进厂,这事儿厂里谁不知道?
因此,傻柱那点事儿真不算什么,没人计较的时候,大家就或羡慕或嫉妒地说一说笑一笑,只是茶余饭后谈资。
但傻柱大大咧咧,平时就爱吹嘘炫耀,这些事儿被许大茂这个有心人知道后,此刻就成了他的催命符。
许大茂之前没举报傻柱,可不是因为他好心或者善于隐忍,而是举报无门。
警察局可不管厂里的事情,所以他只能跟厂里的保卫科举报。
保卫科科长倒是跟傻柱有仇,但他自己身上也不干净,要是他拿这种事情整傻柱,到时候再被傻柱反咬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许大茂还真就一直拿傻柱没什么办法。輣
除了傻柱和许大茂,苏乙作为失主,也一并被警察请走了。
配合警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哪怕苏乙再不想跑一趟,也不得不去。
这当然很麻烦,但普通人谁不是这样?苏乙牢记自己基层群众的身份,在这些事情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搞任何特殊,不用任何手段。
本以为他会度过很无聊的几个小时,但没想到苏乙到了警察局后就被请进了一个办公室里,单独呆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个老熟人敲门进来,告诉苏乙可以走了。
这个警察叫赵德胜,是王成带着板砖会堵苏乙那次出警的另一个警察。
“苏援朝同志,很抱歉耽误你工夫了,你可以先回去了,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赵德胜看苏乙的眼神有些复杂,但说话态度很客气。
“不用录个口供?”苏乙问道。輣
他是失主,按理说警察对他有例行询问的。
“不用。”赵德胜摇头,“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你丢的东西只有一块肉,对吧?如果核实清楚情况后,我们会让何雨柱赔偿你的损失,不过你可能要等得久一些,何雨柱的问题不少,我们要一一仔细核查清楚。”
苏乙点点头,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去。
虽然白跑一趟,但他也没生气,起码不用在这儿耗费太多时间了。
“苏援朝同志。”
但就在苏乙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赵德胜给叫住了。
他面色有些严肃看着苏乙道:“接下来的话,我是代表我们领导跟您说的,但出了这门,我不会承认。要是有得罪的地方,我先跟您道个歉,希望您不要介意。”輣
苏乙有些讶然,他点点头:“你说。”
“丁尚东是我徒弟,他现在已经被开除公职了,当然,他有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赵德胜道,“至于那些顽主们,也都是罪有应得,这次他们因为您的事儿折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但他们到底为什么栽了,其实咱们都心知肚明,您有手腕儿有背景,我们虽然被您当枪使唤了,但除非吹毛求疵,不然很难挑出您什么毛病来。”
说到这里,赵德胜故意顿了顿:“可挑不出,不代表我们做不到。查清真相是我们最擅长的事情,只不过有时候真相是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所以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就比如这次的何雨柱,其实真相怎样,我们是可以深究的。但您一定不想看到这样吧?”
苏乙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他已经猜到,警察对他产生了一些奇妙的误会。
果然,就听赵德胜接着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领导希望整件事就到何雨柱为止了,毕竟之前的事情我们的确有错,给您添麻烦了。何雨柱这事儿,也算是我们局里给您的补偿。凡事不能太过分,您觉得呢?”
苏乙笑了笑道:“赵同志,何雨柱会怎么样?”輣
“我给你交个底,但请你保密。”赵德胜微微犹豫道,“他盗窃公共财物和贪污腐败两个罪名是没跑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年起步。”
“要是不考虑我的因素呢?”苏乙问道。
“那个许大茂,您还有何雨柱,都是红星轧钢厂的。”赵德胜不假思索道,“如果不考虑您的话,这案子肯定要尊重你们厂领导的意见,最后十有八九会不提起公诉,以你们厂的处罚决定为结果。据我估计,最后很可能是罚款和开除公职,以前也有这种先例的。”
苏乙点点头,又道:“赵同志,这次不会有王伟平这些人去堵我家门了吧?”
“来自赵德胜的恶意+87……”
“您放心,绝对不会!”赵德胜看着苏乙一字字道。
苏乙点点头,笑着道:“赵同志,这件事儿其实咱们有些误会在其中的,等我想清楚了,我再来找您澄清。”輣
赵德胜愣了愣,点点头道:“好,随时欢迎您来。”
苏乙这才点点头,跟他告辞,离开了警局。
骑着自行车往回走的时候,苏乙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自己都觉得真是阴差阳错,有些好笑。
赵德胜为什么代表警察局领导对苏乙软硬兼施,说出那番话呢?
这真是个奇妙的误会。
首先是之前王成一群人被抓,加上王伟平等一群人被处理这两件事,警察其实很容易察觉到其中猫腻,尤其是王成等一群人一口咬定他们被苏乙给坑了,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们很容易分辨出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这样一来,警察们自然会察觉到苏乙这个受害者并非无辜弱小,但苏乙下的套很高级,程序上完全合理合法,警察们明明猜到苏乙是下套,也不可能判王成他们无罪。輣
而且警察系统自身出了问题,被苏乙揪住把柄,这时候警方就更不可能不被苏乙当枪使了。
被当枪使肯定是会很不爽的,在警方眼中,只怕苏乙已经成了老谋深算的代名词。
这时候紧跟着又出了个傻柱的事情,傻柱的妹妹何雨水是丁尚东的未婚妻,这个关系就很微妙了……
丁尚东刚因为害苏乙不成反而付出失去工作的代价,紧跟着傻柱就因为偷了苏乙家的一块肉被社区通告警方处理,还有个许大茂死咬着傻柱不放,一心要把傻柱往死里整的样子。
这些事全跟苏乙有关,这让警方不能不怀疑,傻柱这事儿其实也是苏乙在背后暗中谋划,是苏乙因为丁尚东的关系,要把傻柱这个威胁也铲除掉,所以给傻柱也下了个套。
警方这么一怀疑,就跑去找傻柱跟许大茂双方去暗中套话印证。
结果他们发现,傻柱很可能不是偷肉的人,而许大茂一提起苏乙就都是好话,一副百般推崇的样子。輣
毫无疑问,这件事肯定是有猫腻的。
但要不要查清楚,拆穿这个猫腻呢?
办案人员上报给领导后,领导一番考量后,就派赵德胜来见苏乙,于是就有了之前那番对话。
警局领导决定不深究背后事实真相,只查傻柱的问题。如果傻柱真有问题,不是被诬陷,那就处理傻柱。
在警方看来,这无疑又被苏乙当枪使了,所以警局领导派赵德胜对苏乙警告一番,告诉苏乙下不为例。
明明是一件跟苏乙关系不大的事情,结果绕来绕去,最后居然是苏乙决定了傻柱的命运,这真是个奇妙的误会。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傻柱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苏乙的一念之间。輣
如果苏乙不管不顾,那傻柱就会被追查到底,面临牢狱之灾。
但如果苏乙跟警察澄清误会,表明自己并无此意,那警方就会把处置傻柱的主动权交给红星轧钢厂。
这件事惊动了警方,红星轧钢厂肯定不可能包庇傻柱,是必然要对傻柱做出处理的,因此大概率会开除傻柱。
虽然这年头儿丢掉工作也是很严重的事情了,但起码比坐牢强一百倍。
苏乙跟傻柱没仇没怨,相反关系还不错,按理说他刚才就应该跟赵德胜澄清误会,但他却没这么做。
这不是苏乙冷血或者自私,而是这并不是澄清误会的最好时机。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讲究时机策略的,如果苏乙现在这么做,傻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会觉得是苏乙害得自己差点坐牢,所以苏乙替他解决麻烦是理所当然。輣
当然,这对苏乙来说无所谓,但在这件事上,苏乙不想做烂好人,他并不想帮人不落好,而且他也不想让真正偷走自己肉的棒梗“逍遥法外”。
苏乙做任何事情都习惯把利益最大化,这件事也不例外,这就是他选择暂时不澄清误会的原因。
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回到大院儿里,苏乙一眼就看到二大爷刘海中在自家门口背着手来回转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乙挺好了自行车,笑呵呵跟迫不及待迎上来的刘海中打了声招呼。
后者迫不及待对苏乙道:“援朝,我晋升一大爷的计划失败了,你看咱们之前的约定,是不是也应该作废?”
顿了顿,刘海中从口袋里摸出之前的欠条,递给苏乙,眼巴巴看着他道:“你能把那二百块钱还给我吗?”輣
1466、工作
“二大爷,您不地道啊。”蟤
“不是援朝,我没让你还二百四,你只还我二百就成……”
“你看啊二大爷,第一,咱们约定的是我在大会上帮你兜着点儿面子,你就借我二百块钱,这个交易咱们已经完成了。至于您晋升一大爷成不成功,这事儿跟咱们的约定没关系。”
“这第二,欠条上怎么写的?约定一年期限还清二百四十块钱。二大爷,一年时间,不是一天时间,白纸黑字达成一致的事情,你情我愿,您不但不吃亏还得了利润,转过头您就反悔,有你这样办事儿的吗?”
刘海中自知理亏,讪讪道:“我也知道我反悔不对,但这事儿……嗨,我跟你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家二小子刘光天,成天游手好闲没有工作,我想给他找份工作,光靠我养着他,我也养不起。这不,我就托了郭大撇子帮我办这事儿,看看能不能让他帮我使使劲儿,让光天进厂做个学徒工……人家郭大撇子开出价来了,就两百块钱,所以……”
苏乙笑呵呵道:“二大爷,这事儿您甭惦记了,郭主任帮不了您了,他从明天起就开始请假了,起码要休息三个月。您就是想办事儿,也要三个月以后了。不过据我估计,这事儿他帮不了你。”
刘海中一愣一愣的,满脸不信:“不可能吧?他请假?还三个月?这事儿你怎么知道?你跟他不是不认识吗?要不然他也不会托我请你一起吃饭。”
“是不是真的,明儿上班你一问就知道了。”苏乙也不多做解释,而是话锋一转,问道:“光天什么文化水平?”蟤
“初中毕业,高中念了一年,在学校见天儿跟同学打架,我就没让他继续念。”刘海中回答道,心里却有些奇怪苏乙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倒也够用。”苏乙点点头,“我这儿有个行政岗临聘名额,二大爷您有没有兴趣?”
刘海中愣了半响,根本不信,反而乐了:“援朝,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才刚进厂,你哪儿来的这能力?”
“我要是没能力,郭大撇子凭什么托你请我吃饭?”苏乙淡淡道,“我要是没能力,凭什么一来就成了厂报副编辑?我要是没能力,凭什么一出事儿两个厂长都跑前跑后替我平事儿?二大爷,您年龄不小了,这点儿事儿您要是都看不透……恕我直言,您以后想要更进一步,那就是难上加难。”
“来自刘海中的惧意+77……”
刘海中愣了半天,再跟苏乙说话的时候,语气就赔了几分小心。
“援朝啊,这临聘名额,你真的有?”刘海中又是忐忑又是期待,“那能不能替光天……”蟤
“这事儿不是不能办。”苏乙看着刘海中,“但有个前提,他得能胜任这份工作。我跟您直说了吧,这个临聘来的人,就是给我自己找帮手的,帮忙跑跑腿,办个事儿什么的。这人得机灵,得会办事儿,还得有一定文化水平。光天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就算您再想,我也不能要。”
刘海中听苏乙说得有鼻子有眼,心里的信任又加重几分,屁股下意识往前蹭了蹭,搭着椅子就坐了个边,腰都挺直了几分。
“援朝,光天这小子绝对机灵,会来事儿!我在家亲自调教的他,您还不放心吗?”刘海中激动道,“不信我现在就把他叫来,你考考他,他绝对不掉链子!”
苏乙摆摆手:“先不急,二大爷,咱爷俩儿从开始打交道就是有话直说,我跟您也不绕弯子,光天工作这事儿要是成了,您打算出多少?”
刘海中陪着笑道:“这行政岗临聘不像是学徒工,三年后也不能转正……”
苏乙淡淡打断他:“二大爷,刚说您看不透事儿,您怎么又犯这错误了?转不转正,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光天要是真跟着我办事儿,只要他办事儿得力,我还能亏待了他?我刚进厂就能替他安排工作,以后难道就没能力帮他转正了?”
刘海中瞬间瞪大眼睛,激动直拍自己脑门:“怪我怪我,我这人老了脑子有些跟不上,反应慢了……援朝你前途无量,光天要是真跟着你办事儿,以后你随便照顾照顾他,都够他受用一辈子的,呵呵……”蟤
苏乙这才满意点点头:“这么想就对了,一个随时都能转正的行政岗和一个三年后才能晋升一级工的车间工人,哪个更好,还用说吗?”
“那当然是坐办公室更好,更有前途……”刘海中陪着笑,“援朝,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是这事儿能成,跟郭主任那儿一样,我也出两百块……”
苏乙呵呵一笑:“二大爷,您请回吧,这事儿您就当我没说过。”
“别呀。”刘海中急忙道,“援朝,咱有商有量的,您要是觉着不合适您说话……但说真的,您说得当然挺动人心的,可能不能转正,它毕竟不像是学徒工升一级工那么板上钉钉,对不对?我跟那边一样出两百块钱,这已经是担了风险的,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了。”
苏乙呵呵笑道:“二大爷,我猜郭大撇子办这事儿,肯定是不跟你打包票的吧?事儿办成怎么说,事儿如果不成,又怎么说?”
“事儿要是成了,我可能还得再饶进去点儿烟酒,再请他吃顿饭。”刘海中道,“要是不成,他给我退一半钱。”
“什么时候办,他给你准信儿了吗?”苏乙又问。蟤
刘海中摇头:“他说是等机会。”
“机会可能明天就有,也可能得等几个月,说不定也没有。”苏乙笑呵呵道,“我这儿的机会可是确准了的,咱俩这会儿谈妥,光天要是也合适,明天早上就让他跟着我直接去厂里办手续入职。”
“我跟郭大撇子可不一样,我这儿没有办不成这一说。当然,为了让你放心,我可以给你个准话,万一要是不成,我一分不收,全退给你。”
刘海中激动起来。
“明天就能办入职?真的?”
“我吹这牛有意思吗?”苏乙笑呵呵反问。
“对对对,成不成明儿就知道了,您没必要……”刘海中激动不已,“那援朝,你说多少合适?”蟤
“再加一百。”苏乙悠悠道。
“多少!”刘海中瞪大了眼睛。
“来自刘海中的恶意+101……”
“援朝,你这也太黑了吧?一个临聘的岗位,你问我要三百!”刘海中嚷嚷道。
“二大爷,你情我愿的事情,没必要急头白脸的。”苏乙笑道,“您可以不要嘛,对不对?其实这事儿我刚开始想的是对门解成大哥,于莉嫂子帮我做饭,我跟他们两口子喝过一场酒,我对解成大哥多少有点了解,觉得他也挺合适的。至于光天,之前他来我家通知我开会,给我留下的印象可不怎么好,没礼貌,说话也没个把门儿的。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事儿我都不见得跟你说。”
刘海中急忙道:“闫解成……援朝,闫老西儿那么抠一人,他不可能给你出三百块钱!”
“没关系啊。”苏乙道,“我跟三大爷家有别的往来,不用现钱,可以在别的方面顶账,三大爷肯定乐意的。”蟤
刘海中一怔,要是这样,那还真有可能。
他有些着急了:“援朝,三百块太贵了,外面找工作也没这个价……”
“外面找工作谁跟你打包票了?谁能明天就办成?谁不吃你不喝你的?谁不得让你求爷爷告奶奶?”苏乙笑呵呵道,“二大爷,我还是那句话,不愿意没关系,您就当我没提过这事儿。”
刘海中搓着手,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援朝,这事儿能不能容我考虑考虑,你先别应给别人?”
“你说呢二大爷?”苏乙道,“我刚接手厂报工作,就等着用人呢。再说了,这不是你考虑好了就能成的事儿,我还得看看光天人怎么样呢。他要是不能让我满意,这事儿您就算出再多钱我都不可能给你办。我是找给我能办事儿的人,不能给自己找麻烦,对不对?”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刘海中连连点头,“那要不这样,我这会儿先把光天叫过来,你先考察考察他。”
“那就见见吧。”苏乙点点头。蟤
“我这就去叫人!”刘海中急忙起身,“您等等我啊,我去去就来。”
说着,刘海中急忙站起身往外走去,苏乙笑呵呵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有件事儿他倒是没骗刘海中,这个临聘岗位他刚开始还真没打算以这样的方式出手,他原本是打算做人情用的。
卖给刘海中,纯粹是临时起意。
他感觉自己挺像是那种社会蛀虫,小贪腐分子的。
唉,这就是社会,贵在真实,得体验。
十指不沾阳春水,出淤泥而不染,那还体验什么人生百态?蟤
刘海中急匆匆回到家里,一眼看到刘光天和刘光福哥俩正坐在对面下象棋。
见到他回来,哥俩齐齐变色,条件反射般起立,叫了声“爸”。
要是往常,刘海中肯定会习惯性骂两句,但现在他可没这心情,他直勾勾看着刘光天,指着他道:“我问你,之前让你去通知苏援朝开会,你在人家里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刘光天结结巴巴道。
啪!
刘海中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厉声喝道:“说实话!”
刘光天捂住脸急忙道:“我真没说什么呀爸,我就跟他说了一句话,通知他开会。不过当时于莉也在,我就跟于莉开了句玩笑,问她到底是谁媳妇儿……苏援朝玩儿不起,还威胁我要把我腿打断,我懒得搭理他,就没说话出来了。爸,他这是不给你面子……哎哟!”蟤
话没说完,就被刘海中一脚踹倒在地。
一边的刘光福受惊的兔子般跳到一边,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错了爸,我再也不敢了!”刘光天急忙求饶。
刘海中用手指点了点他,警告道:“待会儿见了苏援朝,客客气气问好!他那儿有个行政岗临聘名额,你要是想要这工作,就好好表现!”
刘光天又惊又疑:“爸,您被骗了吧?他苏援朝初来乍到的,他能有什么本事……”
“你懂个屁!”刘海中骂道,“鼠目寸光的,能看透什么?我跟你说,这事儿要是成了,明天你就能入职上岗。立马就能拆穿的事儿,苏援朝有必要骗我吗?”
刘光天顿时欣喜若狂:“爸,这事儿是真的?真的明儿就能上岗?”蟤
“你老子我的办事儿能力,还用质疑吗?”刘海中不屑冷哼一声,“但这价格也不便宜,三百块钱。”
“三百!”刘光天瞪大眼睛,“这也太黑了吧!一个临聘岗要这么狠?这又不是正式的。”
“废话,正式岗一千你都买不来!”刘海中道,“价格是高了点,但明天就能上班,不用请吃饭不用请喝酒,只要合适就成。这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打破脑袋都要争。我可告诉你小子,闫老西儿家大儿子也盯着这事儿呢。本来苏援朝是想把这机会给他的,是你老子我硬是截胡了,把这事儿给抢过来了。”
“爸,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刘光天激动竖起大拇指,“要是真这样的话,三百块钱也值!”
刘海中冷笑:“当然值,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事儿要是成了,每个月扣你十块钱,扣三十个月。我不跟闫老西儿家似的,吃个饭还收你们伙食费。但买工作的钱,得你自己出。”
“应该的,应该的。”刘光天赔笑着,心里却骂起父亲偏心。
当初大哥刘光齐找工作的时候,钱可是父亲出的,怎么现在轮到他,就得自己出钱了?蟤
“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了。”刘海中告诫道,“待会儿机灵点儿,多说点好话!别看苏援朝年轻,但这个人有能力有背景,你以后跟着他肯定不吃亏。把这关系维持好了,以后转正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候刘海中其实已经决定花这三百块钱了,这个时代一份正经工作太不好找了。其实原剧情中郭大撇子这边也没给刘海中办成事,最后刘海中又有别的机会,给刘光天找了别的厂的工作。
但现在,他可不能未卜先知,只觉得要牢牢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我知道了爸,我一定好好表现!”刘光天也满心期待。
1467、办成
在四合院里住,很难有什么秘密。哋
推开门就是街坊邻居,洗洗涮涮上厕所都在院儿里,隐私方面很难有所保证。
因此虽然行的是不可示人的秘事,但刘海中带着刘光天一路从后院儿穿过中院,再到前院苏乙家里,还是被很多人看到了,各自都有所猜测。
比如正在中院洗袜子的一大妈,她还跟刘海中打了声招呼,然后眼瞅着刘海中带着刘光天进了苏乙的屋。
一大妈伸着脖子盯着苏乙家的房门半响,面色阴晴不定地赶紧把袜子摆出来拧干,倒水端盆快步往回走去。
“洗好了啊一大妈?”对门刚抱着一摞床单被罩出门的秦淮茹跟她还打了声招呼,一大妈也忘了问秦淮茹要干什么去了,心不在焉地“哎”了一声,就赶紧回去了。
等她进屋后,秦淮茹也站在院里拧眉盯着苏乙家的大门半响,摇摇头转身回了屋。
家里,两个闺女在玩儿剪纸,棒梗哼哼唧唧趴在炕上,他奶奶贾张氏满脸慈爱在一边拍着哄他入睡。哋
“怎么回来啦?”贾张氏抬眼看了眼秦淮茹。
“我看见二大爷带着刘光天去了苏援朝家里。”秦淮茹疑惑道,“他们爷俩这是去干什么?”
“操那心?闲的!”贾张氏哼了一声,“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儿子吧,你看你把他打的,屁股肿这么高,明天还怎么上学?”
“他活该!”秦淮茹瞪了棒梗一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偷别人东西?哪个有出息的爷们儿成天偷鸡摸狗的?”
“刘邦。”贾张氏道。
秦淮茹被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幽幽道:“您还挺有文化。”
有心想再跟婆婆聊聊这事儿,但贾张氏这会儿全部心思都放在她大孙子的屁股上,她只好自己瞎琢磨。哋
对面,一大妈也跟一大爷说起了这件事。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就不同。
“这刘海中跟苏援朝走得也太近了吧?”一大妈满脸担忧道,“之前开会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这俩人眉来眼去的,苏援朝明显是捧着刘海中说话,这很反常,之前他跟二大妈说话可不是这种态度……老易,他们走得这么近,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易忠海叹了口气:“王八瞅绿豆,这事儿咱们也只能看着。”
“就这么看着哪儿成?”一大妈道,“万一他们憋着坏要害你怎么办?”
“那也只能见招拆招了。”易忠海道,“刘海中想当一大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回他可算找到了方法,联吴抗魏,拉着苏援朝来对付我。但我看他是与虎谋皮。通过这次的事情,我越来越觉得苏援朝这年轻人做事儿狠辣,不肯吃亏,刘海中那点儿脑子,在人家跟前什么都不是。看着吧,有他哭的时候。”
一大妈担忧道:“但人家两个现在联合起来对付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易忠海很淡定,“让他们上蹿下跳去。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们的事儿,而是傻柱。唉,傻柱这回这一关,我怕他不好迈过去。”哋
“老太太真不管?”一大妈不甘心问道,“她不是一直都拿傻柱当孙子吗?”
“老太太这辈子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傻柱这点事儿对她来说最多算是个小浪花。”易忠海道,“她说了,吃亏是福。”
“她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万一傻柱真坐牢了,我看她还说这话不!”一大妈没好气道。
“真坐牢了她也管不着。”易忠海道,“其实老太太这态度也提醒我了,咱们呀,别着急,看着就成。傻柱真要坐牢,那也是他的命。等他出来,那时候他最落魄,咱们操点心,拉吧拉吧他,那就是雪中送炭。这孩子是实诚心眼,到时候反而更好成事。”
一大妈若有所思点点头:“也对,老话儿说的好,老头儿丢驴,谁说不是福气?”
“那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易忠海纠正道。
“不都一个意思?”一大妈不以为然。哋
前院,闫阜贵有晚上好遛遛弯儿的习惯,他背着手从前门进来,也正好看到刘海中带着刘光天进了苏乙的家门。
他愣了半响,急忙去敲响了儿子家的大门。
闫解成开了门,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爸,你怎么来啦?”闫解成惊讶让开,让父亲进门来。
“哟,你还看书呢?”闫阜贵愣了一下,看了看书的封面,是一本哲学书。
“看得懂吗你?”他问。
“看不懂,看得直打瞌睡。”闫解成苦着脸,“也不知道于莉抽什么风,突然让我多看看书……”哋
“不干正事儿……”闫阜贵没好气道,“结婚这么多年了,还不要个孩子,等什么呢?”
闫解成赔笑:“要,怎么不要?爸,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这时于莉也掀开床上的帘子下床穿鞋:“爸,您来了?”
“儿媳妇儿,我问你个事儿。”闫阜贵问道,“这苏援朝今天都跟你说过什么话没?”
于莉心跳顿时加速,心说哪儿露出马脚啦?
“没、没有啊,怎么了爸?您问这个干嘛?”于莉强压紧张道。
“我刚看见刘海中和他儿子刘光天进援朝家里去了,我越琢磨越觉得奇怪,这不应该呀……”闫阜贵满脸疑惑,“要说这院儿里援朝最不对付的就是这刘海中了,怎么这两家儿现在来往越来越密了呢?刘海中倒也罢了,俩人毕竟是一个厂上班的,这刘海中还是二大爷,俩人且得往来呢。可他带着刘光天干嘛?”哋
于莉一听公公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道:“爸,您操这心干嘛?”
“儿媳妇儿,这不能不算计啊,”闫阜贵一脸严肃,“这苏援朝是个大方人,但再大方的人,他能给别人的东西也是有限度的。那么点儿东西,咱们少惦记点儿,别家儿就多得一点儿。这不等于是吃亏了?”
于莉呵呵一笑:“爸您说得在理。”
“所以我琢磨着,一定是苏援朝身上有什么便宜可占,这刘海中才会跟苏援朝服软儿。”闫阜贵分析道,“这便宜肯定跟刘光天有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刘光天去找苏援朝。”
“有道理啊!爸,您真是孔明再世啊!”闫解成对父亲伸出大拇指来。
“去,少拍马屁!”闫阜贵不吃这套,看向于莉道,“儿媳妇儿,你好好想想,你去帮他做饭收拾的时候,这苏援朝有没有说过,他家有什么重活儿需要劳力的?我琢磨着可能是苏援朝需要有人出力气,比如抬个什么,搬个什么的,所以刘海中才带着刘光天去找他。”
于莉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听他说。”哋
闫阜贵有些失望,道:“唉,这回可能要便宜刘海中了,援朝出手大方,这回怎么不得出个一块两块的?没准儿三块都有可能。”
“不能那么多,爸,干什么重活儿也不可能给那么多钱。”闫解成笑道。
“你妈去拾掇拾掇卫生,人家就给五毛。”闫阜贵道,“知道秦淮茹给他拉两趟货,人家给多少钱吗?我从槐花儿嘴里套出实话来了,一块五!”
“这么多!”闫解成和于莉齐齐一惊。
闫阜贵道:“呵呵,现在知道多了吧?这苏援朝就是个散财童子,咱们可得盯紧了他!这回就算了,便宜被老刘家占了。儿媳妇儿,以后你给他做饭的时候勤打听着点儿,要是有什么活儿,直接就揽过来。”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爸。”于莉点点头。
闫阜贵满意点点头,这才背着手转身出门去,临出门前微微犹豫,道:“干点儿正事儿,赶紧要个孩子吧。”哋
“知道知道,您赶紧去睡吧!”闫解成急忙笑嘻嘻道。
把父亲送出去后,于莉道:“要不咱跟爸说实话算了,别老瞒着他了。之前你不是说过找机会跟他说这事儿吗?”
闫解成勉强一笑,敷衍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于莉微微皱眉:“咱们只要一天生不出孩子,爸妈就会跟在屁股后面一直催,我都听解娣说过,爸妈老嘀咕是不是我不行。解成,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闫解成叹了口气道:“媳妇儿,要是说了,我在爸妈跟前可就没尊严了。”
于莉心疼地抱住丈夫,温声道:“不会的,那是你亲爸妈,他们心疼你还来不及呢,不会没尊严的,别多想,解成。”
闫解成把脑袋埋在于莉胸前,闷声道:“媳妇儿,我只是想活得像个正常男人一样,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不行。”哋
“那咱们怎么办呀……”于莉苦笑。
“要不……你跟别人生一个?就说是我的。”闫解成道。
啪!
于莉脸色铁青,恶狠狠扇了闫解成一个耳光。
闫解成捂着脸刚要解释,于莉却转身拖鞋上炕了,重新拉上了床帘。
闫解成长长叹了口气,自嘲一笑,使劲搓了搓连,堆起笑容也钻了进去。
很快里面就传出闫解成谄媚赔笑声,于莉刚开始还不说话,后来也咯咯笑了起来。哋
对门。
苏乙打量着忐忑站在自己面前的刘光天,刘海中一脸赔笑站在一边道:“援朝,光天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老实听话,而且很有眼色。你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让他追狗,他不敢撵鸡。你看你有什么问他的,尽管问,他肯定好好……那什么,好好配合你。”
苏乙盯着刘光天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说话,感受到这家伙贡献的惧意越来越多,恶意越来越少,这才开口道:“二大爷抓住了重点,我这儿用人最看重的一点就是看执行力,这执行力说白了就是踏实肯干,不打折扣服从指令,认真执行每项工作任务。光天,你比我年龄大,按理说我得管你叫哥……”
“不敢不敢……您就叫我光天就成。”刘光天急忙赔笑道。
“咱们不论年龄,论地位,”一边的刘海中急忙道,“光天,记住啊,以后对援朝尊重点儿!”
“是,我一定尊重。”刘光天道。
苏乙道:“本来事儿没这么容易成,但二大爷的面子我肯定得给。发行报纸这块,你也没什么经验,这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学,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两点。第一就是刚才说过的执行力,第二,就是少说话!”哋
苏乙顿了顿,指了指刘光天道:“尤其是之前你来我家跟于莉嫂子说的那种废话!”
“来自刘光天的惧意+88……”
“我知道了援朝哥,我保证不会乱说话了,我跟伟人发誓。”刘光天急忙道。
“援朝你放心,绝对没有下次,回头我调教他,保证让他上班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说!”刘海中也跟着保证。
苏乙道:“那也不合适,该说笑说笑,光天也不是机器,对不对?我的意思是,别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把调笑别人的毛病改了。”
“是是是,我一定改。”刘光天就要再次表态,却被苏乙摆摆手打断。
“明早上上班时间,你在厂门口等我。”苏乙道,“我带你去办入职手续。”哋
父子俩齐齐一愣,随即欣喜若狂。
刘海中不可置信道:“援朝,这事儿……这就成啦?”
“不然呢?”苏乙道。
“这——要不要先请示一下厂领导什么的,毕竟是个工作岗位。”刘海中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当然,我不是质疑你的地位和能……”
苏乙笑呵呵道:“二大爷,剩下的事儿你就甭操心了。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
“好好好,哎呀,真是太感谢你了援朝,我真没想到,你这个、这个执行力这么厉害,二大爷真的佩服你!”刘海中激动道,“这样,咱们改天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
苏乙摆手再次打断他:“饭就不吃了,咱们不过这个,不来社会上那一套。行了,挺晚了,您爷俩赶紧回去歇着吧。”哋
“好好,那你也好好休息。”刘海中急忙道,“光天,给援朝鞠个躬!”
刘光天急忙照做:“谢谢援朝哥!”
1468、失策
刘家父子从苏乙家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何雨水推着车子从院门外进来。劰
“雨水回来啦?”刘海中笑着打声招呼,谁知何雨水冷冷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就推着车子去了中院。
“嘿,何雨水,我爸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礼……”刘光天不乐意了,就要追上去跟何雨水理论,但却被刘海中一把拽住。
“行了行了,跟她计较什么?”刘海中道,“傻柱被抓了,她这会儿正在霉头上呢。”
“她哥被抓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刘光天不忿道。
“蠢!咱这不刚从这儿出来吗?”刘海中朝后面努努嘴,给刘光天使了个眼色。
刘光天恍然大悟,道:“得,咱这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回家,我得好好跟你再交代几句。”刘海中道。劰
门内,苏乙其实把父子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桌上放着十张大团结,是刘海中临走前留下的。
苏乙的做事风格是,先付款后发货,童叟无欺。
所以本来刘海中还打算装糊涂,但苏乙直接挑明要钱了。
这老狐狸做事儿也不大气,刚开始只给六十块钱,因为苏乙那张欠条上写的是欠款二百四。
苏乙呵呵一笑,当场挥手送客,刘海中这才急忙又赔笑着补了四十块。
苏乙倒不是计较钱,也不在乎别人在自己身上占点便宜,但那得他自愿。劰
何雨水对自己有怨气,这点苏乙一点都不意外,从丁尚东出事到现在,这姑娘一直都在给苏乙贡献恶意值,少的时候六七十,多的时候直接爆满。苏乙害得她未婚夫丢了工作,她恨苏乙也是应该的。
傻柱被警察抓起来,虽然还处于审讯阶段,但因为举报事实清楚,傻柱也已经承认了一些“犯罪事实”,所以基本来说他已经断绝了全身而退的可能。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决定做出羁押处理的决定,并且也向傻柱的家属也就是何雨水下达了《拘留决定书》。
对何雨水来说,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男朋友刚被开除,哥哥又被抓了。她一直在丁尚东家里陪伴失落的未婚夫,赵德胜猜到何雨水在这儿,所以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这边通知何雨水。
这一次警方“吃一堑长一智”,没有给何雨水透露更多内幕,只说是傻柱因为偷东西被抓,至于偷了什么,事儿有多大,那边一概不透露,就算是丁尚东亲自跟师父赵德胜打听消息,也没打听出什么,只得了一个含蓄的警告,那就是别掺和这件事。
丁尚东一向看不上傻柱这个大舅哥,就算师父不说他也懒得掺和,他自己还一脑门官司呢。于是就敷衍何雨水,说什么人走茶凉,现在没人卖自己面子了之类的话,又帮苏乙拉了几波恶意值。劰
警察那边暂时拒绝傻柱和家属见面,所以何雨水根本没有别的了解事情真相的渠道,这才不顾天色已晚,匆匆赶回大院儿里打听情况。
她找的是一大爷易忠海。
易忠海也没必要隐瞒,就说了许大茂举报傻柱的事情。
“又是苏援朝,怎么又是他!”然而让易忠海都没想到的是,何雨水却第一时间恨上了苏乙。
老两口面面相觑,这一拳怕是打得歪到城门楼子上去了。
“雨水,这事儿怪不到苏援朝头上吧?”易忠海难得说句真正的公道话,“举报傻柱的许大茂,后面跳得最欢的也是他。说苏援朝丢一块肉的是于莉,人家苏援朝本来是没打算计较的。你哥承认丢了肉,人家也站出来跟你哥陈清利害,希望他脑子清醒一点儿,但你哥那驴脾气你也知道,倔起来谁都劝不动。”
“是啊雨水,你一大爷说得对,这事儿怪不到苏援朝头上。”一大妈道。劰
“怎么不怪他?”何雨水冷笑,“鸡是在他家门口丢的吧?肉也是在他家被偷的吧?所有事儿的起因,不都是他?他才进院儿几天,这么多事儿都是因为他才发生的,他就是个害人的灾星!”
要是这么论,那倒也是……
易忠海叹了口气道:“丫头,事儿已经出了,怪谁也没用,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相信警察,踏踏实实等消息。”
“我哥一直都不是偷偷摸摸手脚不干净的人,一大爷,这事儿肯定不是我哥干的!”何雨水急道。
“我相信,但警察相信吗?”一大爷道,“是傻柱自己承认偷东西的,没人逼他。”
何雨水道:“他肯定又犯傻了!一大爷,求您救救他,我就这么一个哥哥……”
说着就抹起眼泪来。劰
“这事儿吧,你要真想使使力气,要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找秦淮茹去吧。”易忠海沉吟片刻后,到底还是不落忍,指点了何雨水一句。
“找秦姐?我找她干嘛?”何雨水泪眼迷蒙疑惑问道。
易忠海摇摇头:“你就去找她,就当是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何雨水一想也对,秦淮茹跟自己哥哥走得那么近,这会儿哥哥出事,她肯定也着急坏了。
再一想这事儿一大爷肯定也没什么办法,于是一抹眼泪站起来道:“那我去找她。”
等她出去后,一大妈疑惑问易忠海:“你干嘛不直接告诉她,东西是棒梗偷的,傻柱是替秦淮茹儿子顶包?这事儿就算你不说,院儿里肯定也有很多人猜到了。”
“这事儿啊,谁都能告诉她,就咱们不能告诉她。”易忠海摇头,“咱要是说了,秦淮茹和傻柱两头儿都不讨好。”劰
一大妈若有所思,忍不住道:“雨水也真是,自从有了工作后,就跟咱院儿里人都不怎么打交道,除了傻柱和秦淮茹,你看她再跟院儿里谁多说过话?这孩子忘了小时候东家吃完吃西家啦?找了个婆家,更是连院儿里都不怎么回了,回来也就住一晚看看她哥,好像要跟街坊们断绝关系似的,见了我也问声好扭头就走,一个字都不多说。哦,这回遇到事儿知道来求人了?”
易忠海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傻柱跟她妹妹最大的区别就在这儿,你对傻柱好点儿,这孩子就能给你掏心掏肺。这也是我最看重傻柱的地方。唉,希望这回的事儿能让傻柱长点心眼儿吧。”
何雨水去找秦淮茹却扑了个空。
小孩子没什么心眼儿,何雨水一问,开门的小当就直接说了,妈妈去找援朝叔了。
何雨水刚开始心里还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就“恍然”了,秦姐肯定是因为哥哥的事儿去求姓苏的了。
求他有什么用?
何雨水叮嘱小当,让秦淮茹回家后去对门找她。劰
前院儿苏乙家里。
秦淮茹忙着跟苏乙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套床品,两套内衣裤。
“床单被罩肯定都合适,我给你叠起来放大衣橱里。”秦淮茹一边干活儿一边道,“这两套内衣裤你完了再试试,要是不合适你跟我说,我帮你再改改。”
“行,谢谢秦姐了。”苏乙道。
“你救我两回,我都还没谢你呢。”秦淮茹对苏乙笑了笑,“咱俩之间就甭说谢了。”
苏乙道:“心情不好?”
“你看出来啦?”秦淮茹叹了口气,“我是担心傻柱,这么多年的老街坊,平时人也热心,没少帮衬我,我一直拿他当弟弟。这回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心里真慌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劰
“我那块儿肉,其实是棒梗儿偷的。”苏乙笑呵呵道,“秦姐知道这事儿吗?”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79,来自秦淮茹的惧意+57……”
秦淮茹一脸惊讶:“棒梗?不能吧?那傻柱怎么……”
疑惑、震惊、不可思议,欲言又止中还夹杂着些许愤怒和怀疑。
这一刻秦淮茹的表情起码有五层情绪递进。
讲真,苏乙是真佩服这女人的演技,一个字——绝。
“援朝,你怎么知道是棒梗?”秦淮茹急切问道,“那之前你怎么没说这事儿?”劰
“柱子哥要讲义气,我不能拆他的台。”苏乙笑道,“其实这事儿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跟你一说,你回去教育教育孩子,也就结了,左右不过是一块肉的事儿,但现在柱子哥这么一承认,事情反而闹大了。”
“援朝,你文化高,你跟姐说说,傻柱这回会怎么样?”秦淮茹问道。
“坐牢。”苏乙道,“没什么意外的话,大概率会坐牢。”
“真要坐牢?”秦淮茹急切道,“援朝,鸡的钱傻柱已经赔了,这事儿应该算了了吧?肉如果真是棒梗偷的,我去跟警察说清楚,钱姐也赔给你,再麻烦你跟姐去一趟警察局跟警察说清楚,这样傻柱能不能就没事儿了?”
不管秦淮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这个态度就让人很舒服。
“赔钱可以,警察局我就不去了。”苏乙道,“那块肉我也没称有多少,但差不多三斤左右。这样,秦姐你就赔我一块五吧。”
秦淮茹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劰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133……”
真要啊?
她有些傻眼。
她以为把苏乙的性格摸了个差不离,觉得苏乙大方、爽朗、不拘小节,所以她打“真诚牌”,真正的目的是钱不用赔,棒梗偷肉的事儿当做是小孩子玩闹,知情范围也仅限于小小的圈子里,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然后她还做了好人,为“营救”傻柱做出了牺牲和努力。
但没想到,苏乙一开口就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大方的苏乙,真要她的赔偿,而不是摆摆手说算了。
不是,你刚才不还说这不算什么大事儿,说回去教育教育孩子就成吗?
你要是不先垫这话,我也不能这么不谨慎就提赔偿的事儿啊!劰
再说了,你那肉不是白来的吗?你干嘛还问我要钱?
秦淮茹郁闷到要死,感觉像是吃了只死苍蝇一样恶心。
但话赶话说到这儿,她也只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说下去。
“一块五……合适吗?一斤肉八毛钱,三斤肉都两块四了。”秦淮茹勉强一笑,“你就收姐一块五,你不是赔了?”
“一斤肉八毛啊?”苏乙很诧异,然后从善如流,“好吧,那就赔两块吧。四毛钱就算了,就当是我请小槐花吃肉了。”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159……”
秦淮茹勉强一笑道:“等姐这个月开支了,这钱我就还你。”劰
苏乙很体量一摆手:“不着急,开支几号来着?”
“……三号。”秦淮茹道。
“那就三号吧。”苏乙一点头,算是约定了还款日期,“条子就不用打了,秦姐的为人我还信不过吗?”
苏乙的大方让秦淮茹恨不得喷一口老血。
一块五变两块了……
她感觉自己今天真有些失方寸,长这么大她还头一回这么吃亏。
但她到底心理素质好,很快压下心中郁闷,没敢再继续说这个话题,道:“援朝,那傻柱这事儿,你看咱们能帮上啥忙不?你刚说你不去警察局了,为啥呀?”劰
“没意义。”苏乙这会儿也不瞒秦淮茹,“现在已经不是一只鸡和一块肉的问题了,而是许大茂举报傻柱偷盗工厂财物,这事儿很严重,一旦罪名确定,柱子哥肯定要坐牢的。当然,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去趟警察局跟警察说清楚也挺好,起码算是还柱子哥一点儿清白。”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93……”
既然跟偷肉没多大关系,你让我去还的什么清白……
秦淮茹心里很郁闷,觉得今天苏乙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一点也不体谅自己了。
不过回想和苏乙打交道的点点滴滴,她发现其实好像自己也没多了解苏乙,只不过因为救命之恩,自己下意识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高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情感……
简单反省自己后,秦淮茹立刻调整自己的态度和策略,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叹了口气道:“援朝,姐也不怕你骂我没良心。要是承认棒梗偷肉都帮不了傻柱的话,这事儿姐就不打算去干了。傻柱已经因为这事儿折里头了,我要是带着棒梗去警察局,算是白瞎了他一片好心。我是当妈的,在这事儿上,我也只能尽量求个两全……”
1469、放弃
“这事儿你跟柱子哥俩人相互情愿就行。”苏乙笑呵呵道,“秦姐,其实我刚说这事儿没意义,也不全对。还是有意义的。接下来的话我本来不想跟你讲,不过你跟我交心,我也跟你说点儿实在的。”螜
他故意顿了顿,道:“这么说吧,只要柱子哥没偷鸡也没偷肉,我起码能让他不坐牢。”
秦淮茹面色一变,心中剧震。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99,来自秦淮茹的惧意+99……”
“援朝,姐……没听明白!”秦淮茹声音有些发颤。
“没听明白就不听了。”苏乙笑呵呵道。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88……”
“援朝,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棒梗去警察局承认是自己偷东西,把这罪顶过来,傻柱就会没事儿?”秦淮茹眼神闪烁幽幽问道。螜
“不是没事儿,是不用坐牢,这是两个概念。”苏乙纠正,“而且这事儿吧,我有两个顾忌,一是柱子哥是心甘情愿认罚的,我不可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帮他去脱罪,万一他不领情反而怪我坏了他的事儿,那我何苦,对不对?”
“第二,救柱子哥必然会让棒梗付出代价,这事儿现在闹大了,棒梗会付出多大代价谁也说不准。我虽然不喜欢这孩子,但也不会故意去毁了柱子哥牺牲自己给他争取的机会。”
苏乙说得很坦然,末了对面色愈加阴晴不定的秦淮茹道:“总之,要么您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问,柱子哥舍生取义,求仁得仁,牺牲他一个,幸福您一家;要么您舍了自家孩子拉他一把,让他不至于摔得太惨。路怎么走,看你自己。”
问——
傻柱和棒梗同时掉水里,秦淮茹救谁?
傻柱得不到真的答案,或者说他不愿意面对这个答案。
没关系,作为苏乙来这个世界第一位还算聊得来的朋友,苏乙很乐意帮他看明白这一点。螜
秦淮茹沉默良久,给苏乙贡献了好几波恶意和惧意。
她突然幽幽开口:“援朝,姐求你个事儿。”
苏乙笑着摇摇头,看来秦淮茹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说,秦姐。”
“这事儿……您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吗?”她眼泪突然掉下来,扬起脑袋看着苏乙,“棒梗再混蛋,也是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姐实在不忍心,实在不忍心……等傻柱出来,我伺候他一辈子!”
“等傻柱出来,要工作没工作,一个劳改犯也没人敢找他干活,到时候你除了养仨孩子和婆婆,还要养着他。”苏乙冷静帮她分析,“再说了,你婆婆跟你的儿女怕是也不愿意你这么做,所以秦姐,这个可能是不存在,不现实的。”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133……”螜
秦淮茹幽幽看着苏乙:“援朝,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但眼吧前儿的事儿,算姐求你了行吗?”
苏乙叹了口气:“秦姐,你让我当不知道这事儿,前提是看柱子哥怎么选,只要他心甘情愿,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那他要是求你救他呢?”秦淮茹问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秦姐。”苏乙坦然看着她,“柱子哥要真幡然醒悟,那就桥归桥,路归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秦淮茹面色复杂看着苏乙:“哪怕姐求你放棒梗一马,也不行?”
苏乙摇头,语气淡然却毋庸置疑:“不行。”
“来自秦淮茹的惧意+98,来自秦淮茹的恶意+99……”螜
“我知道了援朝,我……回去再好好想想。”秦淮茹语气低沉道。
“秦姐你慢走。”苏乙道。
秦淮茹失魂落魄离开了,苏乙笑呵呵端起茶缸喝了口茶,感觉因为倒卖临时工名额而缺失的道德感,仿佛又回来了三分。
秦淮茹没有跟婆婆贾张氏说这件事,因为经验告诉她,疼孙心切的贾张氏一定会坏事,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有些后悔今晚去找苏乙提傻柱的事情,
但又有些庆幸,不然也是掩耳盗铃,反倒不能察觉到苏乙的“能量”。
她不怀疑苏乙在骗她。螜
说来奇妙,秦淮茹算是目前为止,这世上最相信苏乙可以说到做到的人了。
在她心目中苏乙的形象高大无比,甚至高大到让她自卑。
听小当说起何雨水来找她的事情,秦淮茹下意识就想要逃避。
但这时候她恢复了几分冷静,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想要在这事情上把苏乙隔绝开来,其实关键就是让傻柱不能改变现在的态度。
那她就很有必要见见何雨水了。
想通这些,她急忙去厨房找了一圈,最后又跑出来问贾张氏:“妈,我从厂里食堂拿回来的白面馒头呢?您放哪儿啦?”
“棒梗没说饿呀。”贾张氏纳闷道。螜
在这个家里,只有棒梗有资格吃白面馒头,有时候秦淮茹也会硬让她也吃,贾张氏也会半推半就吃一个。
“不是给棒梗,我给对门雨水送。”秦淮茹道。
眼看贾张氏脸色瞬间变黑张口就要骂人,她抢先道:“是为了棒梗的事儿!妈,你也不想让棒梗出事儿吗?”
“呸呸呸,乌鸦嘴,出什么事?”贾张氏瞪了秦淮茹一眼,“这跟你给何雨水拿白面馒头有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了,总之我有我的道理,要不是为了棒梗,您寻思我能舍得吗?”秦淮茹道。
“那可说不准!”贾张氏哼了一声,“是谁把八大件儿给何雨水吃的?一给还给两块?”
她对这件事十分耿耿于怀。螜
“您快告诉我吧,别浪费时间啦!”秦淮茹一跺脚不耐烦道。
贾张氏不满瞪了秦淮茹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告诉了她:“放被窝的那口箱子最底下的棉花套子中间。”
“您可真能藏!”秦淮茹都无语了。
“不藏?不藏小当和槐花偷吃了怎么办?”贾张氏一脸理所当然。
秦淮茹懒得理她,急忙去取了馒头,又端了一茶缸热水,向对门走去。
听到秦淮茹在门外喊自己名字,何雨水本就在家一直等着秦淮茹,急忙开了门把秦淮茹让了进来。
“害怕你没吃饭,特意给你拿了点吃的。”秦淮茹把热水放在桌上,四下一打量,宠溺白了何雨水一眼道:“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没烧水。”螜
说着又把白面馒头递给何雨水:“吃吧,有事儿吃了再说。”
何雨水感动得稀里哗啦,嘴一瘪眼泪就下来了。
“秦姐!”
她哭着上前抱住了秦淮茹。
今天对她来说绝对是噩梦般的一天,丁尚东丢工作的事情虽然怪不到她,但未来婆婆公公那边话里话外埋怨她跟苏乙朱一个院儿,却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到晚上哥哥一出事,婆家那边根本不在乎的敷衍态度,也让她倍感委屈。
虽然无论是未来公公婆婆还是丁尚东一直都跟她灌输少跟她傻哥哥来往的想法,也的确说动了耳根子软的何雨水,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怎么能割舍掉?
要说何雨水不为哥哥担忧着急,那是不可能的。螜
一天了,总算有个人能关心她,心疼她,她的委屈和恐惧一下子就释放出来了。
秦淮茹耐心哄着何雨水,等她哭得不那么厉害了,又让她吃东西。非逼着她吃完了馒头,这才在何雨水迫不及待的眼神下叹了口气道:“雨水,你哥这回,真是摊上事儿了。我是真想帮他,但姐就这么大点本事,什么辙都想了,没用……”
“秦姐,我哥不是跟苏援朝关系挺好的吗?他怎么会去偷苏援朝家的肉?”何雨水问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事儿,这不可能呀……”
“甭想了,肉是棒梗偷的,我把他屁股已经打肿了。”秦淮茹道。
她之所以主动跟何雨水承认,是因为这件事肯定瞒不过何雨水。与其让何雨水日后通过别的渠道得知事情真相,对她心生芥蒂,不如她主动承认,还落个坦荡。
何雨水“啊”了一声,看秦淮茹的眼神立马不对了,生出几分怨气和敌意。
秦淮茹不慌不忙,应对苏乙她有些力不从心,但应对何雨水,她太有经验了,可以说是轻轻松松拿捏。螜
“我刚去找苏援朝了,就是跟他主动承认这事儿。”秦淮茹道,“我答应赔他钱,条件是请他明天跟我一起去派出所澄清事实,还你哥一个清白,把你哥救出来……”
何雨水愣住,随即恍然,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没错的,秦姐果然是为了哥哥才去求苏援朝办事的。
“那苏援朝怎么说?”何雨水急忙问道。
“我好说赖说没说通。”秦淮茹无奈道,“他只是让我赔他两块钱,宽限我开支了再给他,但去派出所的事儿,他不答应。”
“为什么!”何雨水瞪大了眼睛,“这人怎么这样!”
她的眼神充满厌恶,对苏乙的恶感简直爆棚。
“他倒不是想害你哥,只是觉得这么干没用。”秦淮茹却替苏乙解释了一句,“再一个,他工作忙……”螜
“工作忙?这是理由吗?”秦淮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何雨水更气愤,“喝酒的时候就是哥俩好,出了事儿就工作忙。早跟我哥说了离这种狐朋狗友远点儿,他就是不听!”
“别提他了!”秦淮茹观察着何雨水的神情,摆摆手,“现在问题在许大茂身上,许大茂举报你哥偷盗公家财产,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相比起这个,偷一块肉算什么事儿?要不是许大茂,就光是偷肉的话,就算苏援朝不跟我去派出所替你哥解释,你哥最多也就被批评教育一顿就放出来了。”
“许大茂这坏种,真是坏到流脓!”何雨水咬牙切齿。
“雨水,你哥偷拿公家财物这事儿,估计是难善了了。”秦淮茹满脸忧郁叹气道,“我打算明儿带着棒梗去派出所,先帮你哥把偷肉的罪名洗脱了。不管有没有用,这么做起码我心里也好受点儿。”
“秦姐,我哥能认识你,真是他的福气!”何雨水感动道,“但就像你说的,偷不偷这块肉,对我哥摊上的事儿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我哥既然替棒梗已经顶了罪,您就别浪费他一片好心了。”
“可是我心里难受呀雨水!”秦淮茹带着哭腔握住何雨水的手,“我总得做点儿什么吧?你哥一直都这么照顾我,我不能……他要是真坐牢,我就等他出来,一辈子照顾他!”
“秦姐!”何雨水动情道,“真希望你是我嫂子!唉……我哥他配不上你,你太善良了,太好了。你听我的,别让棒梗承认了,我哥他既然摊上这事儿,那就是他的命……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螜
秦淮茹抱住何雨水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幽幽看着窗外。
傻柱啊傻柱,你亲妹妹都放弃你了……
不过我会再为你想想办法的,也算为你再尽一次力……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
苏乙照常起床,洗漱罢后骑着车去东直门河边解决方便,随即去小摊吃了早点,这才晃晃悠悠骑着车去上班了。
在这之前,刘光天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等在红星轧钢厂门口了。螜
刘海中其实也来了,但这时候已经去车间了。
虽然他心里也很忐忑,但却不愿意跟儿子一样站在厂门口傻等。
他已经嘱咐过儿子了,一旦事情办成,就第一时间去车间通知他。
易忠海上班的时候看到了刘光天,好奇问了句:“光天,你站这儿干嘛?”
“等人,我等个人,一大爷,您忙您的,您去忙吧!”刘光天讪讪笑着撵人。
事儿还没成,他有些怕一大爷坏他事儿,也不敢多言语。
等一大爷离开后,刘光天继续站在门口张望,等着苏乙的身影出现。螜
但没等来苏乙,却远远看到秦淮茹走来。
刘光天暗叫一声晦气,就转过身去想躲一躲。
毕竟是走后门,他很不愿意碰见熟人。
但没想到他这样子引起了门卫的警惕。
“哎!那傻大个儿,说你呢,鬼鬼祟祟站这儿干嘛呢?”门卫呵斥着走过来问道。
这么一问,秦淮茹本来没注意到他这会儿也看到了。
1470、震惊
“我、我在这儿等个人。”帋
“等谁?一大早的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站半天了!走,跟我去保卫室说清楚!”
“不是,同志,我爸是刘海中,你们厂的七级工……”
“谁的儿子都不行!去保卫室,让你爸来领你!”
门卫正要拉扯着刘光天进厂,却被赶来的秦淮茹拦住。
“小孙,这是干嘛呀?这是咱们厂刘海中刘师傅的儿子,不是坏人,跟我一个院儿的。”秦淮茹替刘光天说话。
门卫是给苏乙贡献过好几拨情绪值的大户孙连军,一见是秦淮茹,急忙赔笑道:“我说谁呢,原来是秦姐啊,这小子是你们院儿的?”
秦淮茹有些纳闷,之前可不见这孙连军对自己这么客气。保卫科的人仗着手里有点小权利,一向拿鼻孔看人的。尤其这孙连军,以前对自己很不客气,怎么现在又是赔笑又是叫姐的?帋
“他叫刘光天,是我们院儿的。”秦淮茹看向刘光天,“光天,你是来找你爸的吗?”
“肯定不是。”孙连军道,“刘师傅我认识,人进去半天了,他站在这儿等的肯定不是刘师傅,我看他行为可疑,所以才来问问。小子,看在秦姐的面子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不带你去保卫室了。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站这儿干嘛呢?”
“我、我等你们厂的苏援朝。”刘光天挠了挠头,无奈下说了实话。
“谁?”孙连军和秦淮茹齐齐一愣。
“苏、苏援朝。”刘光天有些底气不足地道,心说苏援朝刚进厂,没准儿人家听都没听过。
“你找苏副主编啊,那你不早说!”谁知孙连军对他的态度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整个人立马变得热情起来,“你早说,我给你搬个凳子你坐着等啊!来来来,去那边儿……小刘你抽烟吗?”
“我……”帋
“来来来,抽一支!”孙连军不由分说给他发了根烟,就要给他点上。
刘光天迷迷糊糊,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只好欠着身子恭敬捂着火,任由他点上烟。
一边的秦淮茹看到这一幕恍然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苏乙骑自行车驮着她出厂门的时候,被这孙连军看到过。
所以人家不是突然对自己态度好了,而是看在苏乙的面子上。
“小刘跟苏副主编是……”孙连军一边收起洋火,一边笑嘻嘻打量着刘光天,试探问道。
刘光天也不傻,自然猜到对方这态度急转是为什么,故意憨笑着道:“我援朝哥让我在这儿等他,他一会儿就来了。”帋
“援朝哥……”孙连军还是有些摸不准。
一边的秦淮茹却差点忍不住问出来。
你刘光天应该比苏援朝岁数大吧?
这怎么还叫哥了?
她是知道刘光天在外面打零工赚钱的,这一大早上不去前门楼子蹲活儿,跑工厂来等苏乙,什么事儿在院儿里说不明白,还得跑厂里……
嘶……
秦淮茹想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瞬间浑身过电一样发麻,惊骇瞪大眼睛。帋
不会吧?
不能够吧?
苏援朝才刚进厂,他怎么可能……
“光天,援朝安排你来厂里上班?”秦淮茹盯着刘光天突然开口问道。
刘光天愣了良久,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最终只是尴尬一笑,没有说话。
但这个反应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这一刹那,秦淮茹心中翻江倒海!帋
她发现她已经足够高估苏乙这个人的能量了,但到头来还是低估了。
苏乙进厂才几天?
他居然都有能力安排别人进厂工作了!
这简直跟话本里写的传奇一样匪夷所思。
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想自己苦熬三年多,依然转不了正式工人身份,调不了工资,人家苏援朝一进场就是五十块钱高薪,现在还能安排别人上班……
这一刻秦淮茹心中五味杂陈,她后悔自己为什么生得早,没摊上苏乙这么个前途无量的好男人。帋
要是早些年,凭自己年轻时的身段样貌,未必不能拿下苏乙,要真是这样,俩人的日子现在过得得有多红火?
这边秦淮茹吃惊,另一边的孙连军心中吃惊比秦淮茹只多不少,而且他更多是不信。
因为这的确太匪夷所思了,一个刚进厂上班几天的实习职工能安排别人进厂上班?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部门的头头脑脑都要寻找机会跟厂长去争取名额,他苏援朝凭什么?
孙连军满心怀疑,急忙一边恭维一边套刘光天的话。
不过刘光天可不是傻小子,贼着呢,一边跟孙连军打着哈哈一边吸着免费的烟,有用的话是一个字儿都没说。
就在孙连军有些不耐烦打算单刀直入的时候,就见不远处苏乙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来了。帋
刘光天如蒙大赦,急忙扔掉烟头迎了上去。
“援朝哥!援朝哥!”他兴奋挥手叫着。
苏乙把车子停到跟前也没下车,打量他一眼道:“以后在厂里叫我职务,别叫哥。”
“是,苏副主编!”刘光天从善如流。
“秦姐早啊。”苏乙又笑呵呵跟秦淮茹打了声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秦淮茹觉得苏乙今天早上格外有威严。还不是郭大撇子那种中层小领导的威严,而是跟两个厂长一样的那种威严。
秦淮茹拘谨地笑了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帋
好在一边孙连军上前一步大声跟苏乙问好:“苏副主编好!”
苏乙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转头对刘光天道:“知道领导办公的行政楼在哪儿吧?”
刘光天急忙点头。
“去楼下等我,我回我办公室拿份文件就来。”苏乙吩咐道。
“好,好的。”刘光天道。
苏乙点点头,又对秦淮茹笑了笑,蹬着自行车进了厂。
一边的孙连军这时候酸溜溜道:“兄弟,口风够紧的呀,都这时候了,苏副主编都让你去领导楼下等了,这会儿能说了吗?”帋
刘光天憨笑挠头:“孙哥,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确准了我再跟你说道,那我先去了,回见啊!”
说着摆摆手转身就走。
秦淮茹急忙追了上去。
孙连军呸了一声对着刘光天背影骂道:“确准了我还用你说?”
“光天,跟姐你还不说实话?说,援朝给你安排了什么岗?”秦淮茹快步追着刘光天问道。
刘光天到底是年轻人,左右看看,眉眼难免露出几分兴奋和得意来。
“就是个临时工,不是正式的。”他压低声音道,“秦姐,以后咱就是一个厂工友啦,哈哈……”帋
得到了准信,秦淮茹心态真有些爆炸。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去举报苏乙的想法,但她立刻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举报什么?举报苏乙给刘光天安排工作?
人家敢这么干害怕外人举报?
再说了,一个院儿里出了这么个牛人,不赶紧巴着点儿谋好处反而要毁了这条路子,这不是有病吗?
想通了这些,秦淮茹的心突然变得无比热切,要说起来,这个院儿里她跟苏援朝的关系算是不错的。
虽然这次因为傻柱的事情,双方好像关系疏离了点,但那是秦淮茹纠结于选A还是选B的问题,局限了自己的思维。帋
但是现在,秦淮茹觉得自己一下子打开了格局,她想到了怎么化解这次事件的办法!
苏乙真是回来取东西的,取的是他昨天写的六份稿件。
虽然按照规矩,他需要将写好的稿子逐级上报,先报沈红彦,再报杨树谭,然后才轮到李新民和杨宝瑞。
但实际操作中像是苏乙这种情况,你要这么老老实实守规矩,那就是不会做事了。
一下午写了六篇稿子,这么高的效率,你不得让你的金主老板先膜拜一下你的效率和能力?你不得先让他们尝尝鲜,然后再给他们机会教训你以后要按规矩上报?
当然,他们教训了你也不能当真,以后值得汇报的事情还是要先拿给他看,再去走程序。
你要是傻了吧唧真按正常程序汇报到他这儿来,那就别怪人家也公事公办了。帋
今天苏乙来得算早的,办公室里就一个张春梅。
小姑娘正在整理昨天的采访内容,见苏乙来了很高兴站起来问好。
这种女孩心思很单纯,讨厌你的时候觉得你特别讨厌,但发现是误会后,又会因为愧疚看你哪儿都好。
现在张春梅就觉得苏乙又有才华又有风度,还很幽默,怎么看都是一身优点。
“你忙你的,我得先去找一趟李副厂长。”苏乙笑呵呵道,“要是没意外的话,咱们这个团队很快就来新人了,你可不准欺负人家。”
“我欺负人?”张春梅夸张指着自己,“就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人家不欺负我都不错了。”
“那可说不准,你告状是一把好手。”苏乙揶揄道。帋
张春梅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跺脚害羞道:“我跟您道歉还不行吗?您以后别提这事儿了!”
“道歉就免了,咱们这叫不打不相识。”苏乙笑呵呵道,“新来的主要负责跑腿、跑手续,是个男同志,到时候你多带带他。对了,这事儿还没跟主任汇报呢,先别乱讲。”
张春梅一听自己居然是第一个知道的,顿时感受到了苏乙的信任,高兴使劲一点头:“你放心,打死我都不说!”
“没那么严重。”苏乙摆摆手出了门,另一边搬进新办公室的主任沈红彦刚好推门,看到苏乙顿时眼睛一亮,道:“援朝,正要找你呢,待会儿九点钟综合楼会议室开会。是工人理论学习实验基地筹备小组第一次会议。你是唯一一个非领导职务参加的。”
说着话他已经走到了苏乙跟前,明显以比之前更热络的口吻和态度一拍苏乙手臂,笑道:“好小子,你以后前途无量啊。”
苏乙笑道:“那也是在您的带领下。”
九点?帋
他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主任,昨天我把厂报副刊的内容做出来了一些,正要拿给李副厂长,让他先把握把握方向,然后我再按程序报给您。您不来找我,我也正要给您汇报这事儿呢。时间还来得及,要不您先掌掌眼?”
沈红彦往苏乙手里的文件上瞄了好几眼,既然被碰上了,苏乙也就不遮掩,索性实话实说。
他也不算是用李新民压沈红彦,也说清楚了自己不是越级上报,只是说我上面有人,让上面人给我指导指导,然后我再来规规矩矩走程序。
沈红彦心里有些不爽,但这不爽也在能接受的程度。
给苏乙贡献一波不算太大的恶意值后,他笑道:“我就不看了,等你定稿上报的时候,我再看看。”
“听您的。”苏乙笑道,“还有个事要跟您汇报,李路程不是要调走吗?这样一来厂报这边就缺了个人,也不知道李厂长怎么听到这事儿了,决定让我给推荐一个临聘的人来。这事儿是昨天下午下班时间后他跟我讲的,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回我住的院儿里大概了解了下,找了个差不多的带来了,这会儿正要让李副厂长看看人合不合适。主任您一起去给把把关?”
沈红彦笑容微敛,沉默片刻后笑道:“我就不去了,开会别迟到了。”帋
“好嘞。”苏乙点点头,跟沈红彦告别离去。
看着苏乙离开的背影,沈红彦笑容缓缓收敛一空,叹了口气喃喃道:“权臣当道哟……”
苏乙很清楚以自己的工作方式和态度势必会有损到自己直接上司沈红彦的权威甚至是利益,但好在沈红彦是个快退休的人,基本无欲无求了。
要是换个正值壮年的上司,他反而懒得打交道——
注定是敌人,有什么好说的?
而跟沈红彦之间,是很有可能可以和平相处,甚至是合作愉快的,因此苏乙需要释放一些善意,让沈红彦知道自己对他这个上司还是很尊重的。
到了领导办公楼下,苏乙挥挥手,拘谨站在门边的刘光天立刻迎了过来。苏乙也不说话,带着满心忐忑的刘光天直奔二楼,敲响了李新民办公室的门。帋
“进!”
1471、举报
“厂长!”飾
“援朝来啦?”李新民正在给自己沏茶,笑呵呵抬头看了眼,当看清苏乙身后的刘光天后一怔,疑惑看向苏乙。
“临聘的人选,带来让您看看。”苏乙道。
“速度够快的。”李新民嘀咕一声,打量了一下刘光天,问道:“什么学历?”
“初中毕业,跑跑腿儿什么的够用了。”苏乙道。
“你的人,你觉得行就行。”李新民无所谓道,“你来得正好,我得跟你说说待会儿开会的事儿——沈红彦跟你通知没?”
“通知了。”苏乙点头。
“那行。那谁,你去内勤科办入职手续!”李新民指指刘光天。飾
刘光天有些不知所措,他既不知道内勤科在哪儿,也不知道入职手续该怎么办。
苏乙指点一句:“找你爸带你去,就说是厂报临聘的,让翟主任给李厂长打电话确认。”
“是,是。”刘光天急忙点头哈腰下去了,出门前他听到苏乙笑着跟李新民说这是刘海中的儿子,李新民则疑惑问道刘海中是谁。
他没敢多听关上了门,脑子里还晕乎乎的,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
这就成了?
许多人挤破脑袋都求不到的工作,人家两句话就成了?
刘光天心中对苏乙愈发敬畏起来。飾
父亲在哪个车间,刘光天还是知道的,他晕晕乎乎往那个方向走去,结果半路上看到秦淮茹正跟父亲站在前面说着什么。
“爸!”刘光天走了过去。
刘海中和秦淮茹回头一看到他,两人齐齐一怔。
“你……怎么在这儿?”刘海中吃惊道,“怎么回事儿?援朝没带你去见李副厂长?”
刘海中之所以出现在秦淮茹的车间门口,其实是来看郭大撇子的。
昨晚苏乙说郭大撇子要请好长一段时间的假,刘海中心里有些犯嘀咕,所以打算来看看苏乙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还真是,这让他更觉得苏乙有些高深莫测。飾
秦淮茹见到刘海中,也正想问问刘光天工作的事情,所以俩人就在这儿聊了起来。
“去了,见了。”刘光天道。
“没成吗?”刘海中担忧问道,心提到嗓子眼。
“成了,苏副主编一句话的事儿,人家领导什么都没说,连我名字都没问,就让我办入厂手续去。”刘光天满脸敬畏道,“爸,苏副主编说话是真管用。”
“成了?”刘海中愣了半响,顿时欣喜若狂一拍巴掌,“哈哈,那可太好了!哎呀,援朝可算是解决咱们家大事儿了!”
刘光天也十分开心,咧嘴笑道:“爸,援朝哥说让你带着我去内勤科找什么翟主任……”
“翟保国,内勤科科长,也算是大领导了。”刘海中几乎是迫不及待道,“嘿嘿,入个职直接找人家大科长,这对你以后工作都是有好处的。走走走,我带你去……那什么,淮茹啊,我先忙去啦!”飾
“您快去吧,恭喜你啦二大爷,也恭喜你了光天!”秦淮茹笑道。
“多谢多谢!走了儿子!”刘海中喜滋滋带着刘光天离去,秦淮茹咬着唇看着这父子俩离去的背影,越想越不是滋味。
明明跟苏援朝认识最早、关系更好的是她秦淮茹,凭什么现在得到最大好处的是老刘家?
因为李新民和苏乙的关系,刘光天入职手续办得很快,很快他就被交给了沈红彦。
早有心理准备的沈红彦勉励他几句,就把他打发到苏乙的办公室里了,交给了张春梅。
许大茂被出现在这里的刘光天也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问了好几遍,才相信刘光天不是来开玩笑的。
妒忌瞬间像是毒草一样疯狂在他心中滋生。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心理失衡,当于海棠因为苏乙的关系也对刘光天展现出好态度的时候,他终于怒从心透气,恶向胆边生,一咬牙,拿起笔记本和纸,一个人跑去厂子后面的树林子里,开始奋笔疾书——飾
“举报信,尊敬的厂领导……”
人间百态,自然是各有不同。
有秦淮茹那种想要借势的明白人,自然也不会缺乏像是许大茂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狭窄心肠。
许大茂写好了举报信,偷偷摸摸把它塞到了杨厂长的门缝之中,然后又蹑手蹑脚离开。
心里舒坦和期待之余,又有些担忧会不会被苏乙发现,或者这封信不起作用。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走不久杨厂长就开门出来,这举报信顿时掉在地上。
杨宝瑞一怔,好奇地拿起来打开一目十行看了看,嗤笑道:“不知所谓。”飾
他拿着信敲响了李新民办公室的门,推门而入后发现苏乙也在,诧异道:“援朝也在啊?还真是巧了。”
苏乙起身打了声招呼就没再说话。他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也是跟李新民表明一个态度——我是你的人,我为什么在你这儿,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要是苏乙这会儿跟杨宝瑞解释自己干嘛干嘛来了,那就会惹得李新民不悦。
怎么?你跟我说什么还要跟杨宝瑞再汇报一下?当着我面都这么说,背着我岂不是竹筒倒豆子?
这种低级错误苏乙当然不会犯的。
李新民笑呵呵接过话道:“厂报那边临聘了一个人,人是援朝介绍的,他过来跟我做个汇报。”
人事这方面是李新民在分管,这就属于正常工作往来了,算是给了杨宝瑞一个解释。飾
杨宝瑞闻言扬了扬手里举报信,笑呵呵道:“所以我说巧了嘛,这事儿我都还不知道,已经有人把举报信塞到我门缝里来了。”
“举报信?”李新民一怔,“举报我?”
“不是你,是援朝。”杨宝瑞笑眯眯看向苏乙,“援朝啊,说起来,你真是破了咱们厂好些记录。立功、入党、转正,你都会是最快的,现在连被人举报你都占先。”
苏乙笑道:“做事情就一定会有人产生意见,我已经做好了接受领导和同事监督的心理准备,不过来得这么快我也是没想到的。”
“你就不担心自己东窗事发?”杨宝瑞突然脸一板。
“我更好奇这封举报信的文采怎么样。”苏乙笑道,“要是不错的话,我就跟这人约个稿,厂报缺稿,正需要这种人才。”
杨宝瑞开怀大笑,指着苏乙对李新民道:“看到没,这就叫身正不怕影子斜,新民,共勉啊!”飾
李新民笑眯眯道:“是,心底无私天地宽,这一点上,援朝这份赤子心性值得我们向他学习。”
“不敢不敢,两位领导谬赞了。”苏乙道。
一个讽刺另一个心思不正,另一个回怼这一个心胸狭窄。喂,你们两个阴阳怪气别拉上我!
“厂长,我能看看这举报信吗?”李新民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杨宝瑞不屑把纸递给李新民,“说得煞有介事的,其实荒谬绝伦。说援朝倒卖临聘名额,卖了两百块钱;说他仗势欺人欺压邻里,还跟院儿里的有妇之夫乱搞男女关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编也不编的像一点儿!”
李新民一边看举报信,一边笑呵呵道:“援朝,临聘的事儿是咱们昨天才说的吧?怎么今儿就被人举报了?这事儿你都告诉谁了?”
“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苏乙道,“我估计这事儿就是刘光天入职后才发生的。”飾
“效率跟你一样高,可惜心思没用到正途上。”李新民边看边道,“倒卖临聘名额……这个是瞎扯,你刚来认识谁啊?跟谁倒卖去?再说这事儿是我经手的。勾搭有妇之夫,欺压邻里……来,跟厂长解释解释,这些事儿你干过没?”
“我也得有时间搞这些事儿。”苏乙叹了口气,“我一个人长仨脑袋也忙不过来。”
“这点我能证明。”李新民笑着指着桌上的稿件,“看见没厂长?这是援朝接手副主编后的工作成果,六篇稿子。他要是真有时间和精力去搞那些事情,那我真佩服他的精力。”
“六篇稿子?”杨宝瑞吓了一跳,“效率是够高的,质量怎么样?”
说着拿起稿子浏览起来。
“我刚看了一遍,言之有物,生动朴实,贴近基层,作为副刊内容,我觉得很好,也很有意义。”李新民做出评价。
苏乙这会儿则很有眼色地拿出杯子给杨宝瑞沏茶去了,这边两个厂长落座,杨宝瑞一边看一边点头,显然十分满意。飾
李新民顺手把举报信丢到一边,两人都没再看它。
偷偷摸摸给领导门缝里塞匿名举报信,这种事情是很愚蠢的,正常来说没有哪个领导会当回事,甚至看都不会看,直接当垃圾扔。
举报有正常渠道,哪怕是匿名举报也可以投举报箱,不合规还不敢露面的举报没人会受理。
更别提,许大茂举报信里的内容就像是在说故事,只是说事情,而且含糊夸大,具体的时间地点什么的一概没有。
除非是想故意整你,否则这种举报信给谁谁都不会当回事。
杨宝瑞比较正直,他很鄙视这种偷偷摸摸告状的,而且因为杨为民的事情,他很相信苏乙的人品,所以根本不信信上的内容。
至于李新民,他倒是有些怀疑苏乙是不是真倒卖名额了,毕竟苏乙给他留下最大的印象就是“死要钱”。飾
但就算真倒卖了他也不会追究,这个名额本来就是他给苏乙的好处。
好处是什么意思?那还用说明了吗?
所以他还主动为苏乙背书。
所以这举报信根本不会起作用。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有人当回事拿它来查苏乙,能查到什么吗?
刘家父子会蠢到承认给苏乙塞钱了吗?
除非他们不想要到手的工作,还要背上个贿赂的罪名。飾
至于乱搞男女关系……
那就更不可能有人承认了。
苏乙做的事情要是被一封小小匿名举报信就给毁了,那才是个笑话。
杨宝瑞看完了苏乙写的稿件,十分满意,夸赞道:“这才是好文章嘛!既贴近工友的工作生活,又有教育警示意义,起到了宣传和引导作用,寓教于乐,生动有趣,很好!”
“多谢厂长肯定,我一定再接再厉。”苏乙道。
杨宝瑞摆摆手:“说正事儿,援朝你也别走,何雨柱的事情跟你也有关系吧?新民,你应该也知道这事儿了吧?”
“知道了。”李新民点点头,“刚接到警察局那边的电话,您进来之前,我刚跟援朝了解了一下大概情况。”飾
苏乙点头叹气道:“厂长,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家里丢了块肉,何雨柱同志承认是他偷的。但实事求是的说,这事儿不是他干的,他想替同院儿一个小孩儿挡事儿。本来是小事儿,我也不想计较,但坏就坏在当时我们社区的社区主任在场,另外咱们厂的许大茂举报何雨柱同志盗窃公物,这事儿就闹到了如今这地步。”
“糊涂!是非不分!”杨宝瑞冷哼道,“何雨柱我是了解的,这小伙子没多少坏心思,平时占厂里点小便宜的事情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我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计较。但现在这事儿拎到桌面上来说了,警察局那边还发了正式的协查函,那咱们就不能装糊涂了。新民,后厨这块儿也是你管的,这件事你有什么意见?”
“要只是咱们厂里的事儿,那肯定接回咱们保卫科来处理。”李新民道,“但现在还涉及到社区治安偷盗事件,这就不是咱们厂保卫科的管辖范围了。我的意见是,就按警察局的意思办,他们为主导,咱们这边协助调查,秉公处理。”
两人都没有要保傻柱的意思。
这也很正常,非亲非故的,你自己拉的屎,平白无故谁愿意帮你擦屁股?
不但不会帮忙,还嫌你脏,嫌你臭呢。
李新民刚说的其实就是这件事的关键点,傻柱这件事关键就在于虽然它是因为盗窃公共财物才闹大的,可起因是偷窃邻居财物。飾
只是盗窃厂里的公共财物的话,这年头的厂保卫科也是有执法权的,警察局那边一般都会把案子转给厂里,让厂里自己处理。
但加上偷窃社区居民财物的罪名,那这管辖职权警察局那边就可以名正言顺去处理了。
如果苏乙要帮傻柱运作这件事,这就是突破口。
不过现在苏乙什么都没提,时候不到,没必要。
两个厂长说完了傻柱的事情,就差不多到了开会的时间,三人齐齐向会场走去。
临走前,苏乙顺手把那封无人问津的举报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1472、波澜
沈红彦说得没错,这次的会议,苏乙是唯一一个以非领导职务的职工身份列席参会的。堞
除了他,在座的都是各部门头头脑脑,级别最低都是正科级。
会议的名字是《工人理论学习实验基地筹备小组一次会议》。
顾名思义,也知道这次会议讨论的是什么了。
会议首先进行了小组人事安排和职权任务的分配。基本上在座每个领导都分配到了相应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苏乙也被一视同仁,分配到了一个招生班主任的名头。
虽然只是内部委任的临时领导岗位,这个筹备小组完成任务后就会解散,但这足以证明厂里对苏乙的重视和准备重用的打算。
更何况,既然现在能安排临时领导岗,等以后学习实验基地成立后,照样也可以。堞
以苏乙现在的受重用程度,这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能当领导的没有简单之辈,在座的也都能想清楚这其中道理,对苏乙的态度自然都没有轻视或高高在上的。
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甚至可以说是新的单位,千丝万缕都是事情,绝不是一拍脑门跟过家家一样,你当爸爸我当妈妈大家就可以开始了。
不说别的,只说一个招生简章怎么出,就要跟各车间、内勤、人事、工会等等各部门协调统筹考虑,逐条逐字去核查审验,确保没问题后才能落实在纸面上,十分麻烦。
这还只是苏乙要做的工作中其中一个小环节,更别提他其他的工作,还有别的部门需要他这个招生办主任配合协调的那部分工作……
这一早上苏乙没干别的,净跟着开会协调商讨工作了。
俗务缠身,案牍劳形。堞
虽然有些无聊和厌烦,但苏乙却端正心态对待。
这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甚至是人生的大部分。
有人说一个正常人的快乐轻松时光只占一辈子总量的百分之二,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八都被大量无聊甚至是无意义的事情充斥着。如果这个统计是对的,那快乐之所以珍贵,也许就是被这百分之九十八给衬托的。
所以为了快乐加倍,苏乙决定认真衬托。
一早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杨宝瑞安排了食堂准备小灶,一群人浩浩荡荡向食堂走去。
路上有领导提到了傻柱的事情,言语间对“家丑外扬”的许大茂很是不满。
觉得厂里的事情就应该拿到厂里来说,为什么要跑去警察局告状?堞
怎么?厂里已经暗无天日到职工申诉无门这种程度了吗?
这话引得领导们纷纷赞同,倒是李新民提出不同意见,说这事儿站的位置不同,大家看待问题的立场也就不同。他倒是觉得这个许大茂起码是有能力有想法做事的。
这话杨宝瑞不敢苟同,当场反驳他说许大茂报警察局没问题,但问题是这事儿搞得厂里很被动,你许大茂身为厂里的职工,这么无组织无纪律无大局观,这不是立场和态度的问题,这是原则和品质的问题。
李新民和杨宝瑞之间的矛盾从来都是斗而不破的,闻言他就笑呵呵说杨厂长说的是,不再辩驳了。
苏乙笑呵呵在后面打酱油一言不发,这些领导们说得都有道理,问题是大家屁股都坐在自己位置上,没有抬起来再看待问题。
厂里举报要真是有用,许大茂早把傻柱告倒了。
厂里规章制度要是严格落实,傻柱的剩饭剩菜也带不出去,苏乙家现在还没书架呢。堞
但许大茂这种以打击报复为目的的举报应该提倡吗?不提倡的话要处罚吗?还是怎么处理?
这些问题他们一概不讨论,避而不谈,因为一谈问题就跑到自己身上来了。
所以他们一说话就是官腔十足,因为官怎么会错?
这观点其实是有些偏激的,杨宝瑞算是好官,为人也算正直,不能以偏概全彻底否定人家。
再说实在点,换了苏乙上去,干得比人家好还是不好不说,但屁股一定歪到城门楼子上去了。
这时候正是中午用餐的时候,一群领导浩浩荡荡穿过大食堂去后面的小食堂,在食堂打饭吃饭的工人职工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眼看一群领导中混进一个眉清目秀的另类,跟着一群领导们谈笑风生,丝毫不显突兀,可谓是惊掉了一地眼球。堞
“那不是苏援朝吗?他怎么跑领导们中间去了?这是要跟着去吃小灶吗?”
“不知道了吧?早上厂里全体领导开会,小孙给会场倒茶,这苏援朝是唯一一个不是领导岗参会的。”
“这苏援朝是厂长亲儿子吧?杨为民都没这待遇,他凭什么呀?就凭他是大学生?”
“我听说苏援朝的爸爸是苏XX,要不厂里领导们能把他这么宠着?”
“怪不得,啧啧,怪不得人家才进厂,就能混到领导队伍去了。”
“他还没转正吧?这不是违规吗?我跟你说,去区纪委,一举报一个准儿,太明目张胆了……”
工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堞
有人震惊,有人疑惑,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短短一截路,苏乙收到的情绪值已经在脑子里刷屏了。
这还只是跟苏乙互相打过交道的人贡献的,情绪值中以恶意值最多,掺杂着一些惧意值。
还有很羡慕的三个喜意值,分别来自张春梅、刘光天和于海棠。
于海棠还贡献了一波爱意值。
这其中,以李路程、易忠海和秦淮茹三人的心思最复杂,情绪数值跟过山车似的。
“得意不知道收敛,仗着有点儿背景真当自己是盘菜了?等着吧,有丫哭的时候!”有人酸溜溜在刘光天不远处道。堞
这类人其实占大多数。现在拿着冲锋枪转圈儿扫一梭子,打死的都是心里盼着苏乙倒霉的,能冤杀一个都是奇迹。
这不是说人心有多败坏道德有多沦丧,事实上大部分人都能克制自己的恶念和妒忌,呈现出善的那一面,这跟他们盼着苏乙倒霉并不冲突。,毕竟他们不爽苏乙,大部分都是源于三个字——凭什么?
就连张春梅这么单纯的人心里都有点小不爽,不过更多的是骄傲和高兴。
“别听别人瞎说什么,苏副主编能被领导们器重,完全是靠他自己的才华和本事。”张春梅一脸认真对刘光天道,“他们就是嫉妒苏副主编,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刘光天心里不以为然,才华?才华个蛋啊,靠才华能给我安排工作吗?你靠才华给我也安排一个?没背景才见鬼了。
但表面却连连点头,一副很赞成张春梅的样子:“春梅你说得对,副主编肯定是靠才华,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嫉妒他,对不对?”
张春梅脸一红,有些心虚地飞快一点头:“对的。”堞
“老易,这苏援朝住你们院儿了吧?到底什么来头,这么大谱?”另一边,有人好奇问易忠海。
“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问问清楚。”易忠海笑呵呵道,
他突然有些后悔,昨天应该坚定辞职态度的。
院儿里的水越来越浑了,他有点不知道怎么淌了。
“淮茹,你跟苏援朝一个院儿,他到底什么背景?”另一边,一群女工也围着秦淮茹好奇问东问西。
秦淮茹笑道:“人家有什么背景,还能告诉我?”
“哟,您秦大美女略施手段,他还不拜倒在你裤裆下?”有人调笑。堞
“就是就是,拿下他!”众人起哄。
“别闹,人家前途无量能看上我?”秦淮茹叹了口气,“什么背景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一次几分钟?”一边女工问道,“吃劲儿吗?”
“滚!”秦淮茹没好气骂道。
一群女工笑闹成一团。
一个看着身材很壮实的女工道:“秦淮茹,我听说郭大撇子昨晚被人揍进医院了,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系?今儿傻柱也没来,该不是……”
一群女工狐疑看着秦淮茹。堞
“你们别瞎猜,这事儿跟傻柱没关系!”秦淮茹道。
“那跟你肯定有关系了?”壮士女工道。
“花姐,我下午要请假,得去医院查查身体,最近不大得劲儿。”秦淮茹岔开话题。
“去吧,反正郭大撇子不在。”花姐道,“你别打岔,郭大撇子到底谁打的?”
秦淮茹笑呵呵道:“谁打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后他在姑奶奶面前,再乱放狗屁他试试!”
说罢一扭腚,拎着饭盒出门去了。
花姐指着秦淮茹的背影啧啧道:“看到没,底气多足?你们信不信,这秦淮茹肯定是有靠山了,要不然能这么说话吗?”堞
“花姐,谁是她靠山啊?”一边女工问道。
“还用问?”花姐向小食堂方向努努嘴,“小年轻见过什么世面?都在一个院儿里,秦淮茹不得告诉告诉她女人为什么是水做的?”
那女工笑道:“花姐,秦淮茹是水做的,你是什么做的?”
“我特么是疙瘩汤做的!”花姐嗡声道。
众女工一愣,随即笑成一团,引得众人侧目。
领导也不好当,快速吃了个工作餐,紧跟着就要回到会议室去接着开会。
按理说这苏乙都忙成这样了,肯定是波澜不惊,没什么事发生了。堞
但没想到一群人吃完饭往出走的时候,好死不死偏偏就生出波折来。
“苏援朝!”
苏乙跟着一群领导刚要走出饭堂,就听到身后清脆的叫声。
这声音引得领导们纷纷和苏乙一起回头看来,就见于海棠飞奔而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罐头瓶子,瓶子里是泡好的茶水。
她一双美目泛着异彩,眨都不眨一下盯着苏乙的脸,双颊酡红,把水杯往苏乙跟前一送,道:“给!”
竟是给苏乙送水来了。
但当着这么多人面,还有领导的面,你于海棠跑来给苏乙送水,这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没人会不知道。堞
最微妙的事情是,于海棠和杨为民之前可是男女朋友!
俩人闹分手才几天?
甚至还有的领导都不知道这俩人分手的事情,这时候惊恐瞪大眼睛看向杨宝瑞。
厂长,你儿媳妇儿红杏出墙啦……
一时间,场面非常安静,领导们各个神色古怪。
就连杨宝瑞也眼中闪过怒意,给苏乙贡献了一波恶意。
是,杨为民和于海棠分手了,杨宝瑞也因为杨为民不理智的举动,跟苏乙一番互动后释然了。堞
但不代表杨宝瑞心胸宽广到可以眼看着和儿子刚分手的前女友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自己眼前,公然向别的男人示爱!
这都不是打脸了,而是骑脸输出了。
甚至这件事关乎到了杨宝瑞的威严,因为这件事一定会成为全厂谈资,而杨为民和他也会成为全厂笑柄。
说于海棠聪明,她是真的很聪明。
但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有被冲昏头脑的时候。
现在于海棠的智商就是负数,她丝毫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让苏乙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这时候苏乙无论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不是那么回事。
接吧,等于彻底不把杨宝瑞放在眼里。堞
不接吧,也不对,事儿都出了,不接能证明什么?证明杨为民哭着喊着都挽回不了的女人你苏援朝根本不稀罕?
更微妙的是,苏乙这只哈士奇混到一群狼里,用了一早上时间跟他们打成一片。这件事情一出,立刻就会让他再次成为显眼的异类,虽然苏乙不在乎这个,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属于无妄之灾,让他十分不爽。
万众瞩目下,苏乙迎着于海棠期待的眼神接过茶杯,神色如常。
“怎么没加枸杞?”他问道。
一大波恶意进账。
“啊?”于海棠愣住了。
这是个什么展开?堞
“枸杞!”苏乙皱起眉头,语气开始加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沈主任要喝泡枸杞的茶水,特意交代过的事情都能忘?”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一边的沈红彦道:“沈主任,还好是热的,您凑合先喝点。刚吃饭看您噎得慌,吃得急你也没喝水,就让海棠给你倒了一杯。”
“哦哦,有心了。”沈红彦愣了一下后笑呵呵接过,跟苏乙眨了眨眼睛。
苏乙笑着一点头,回头对愣神的于海棠道:“近一个月广播站的工作日志在下午下班前整理出来,我要看。就这样,先回去吧!”
说完这些,他才转过头对神色各异的领导们笑了笑:“不好意思,耽误领导们时间了。”
1473、出动
“你小子胆子是真不小,拎起我就当靶子使,你就不怕我当众拆你的台?”经过一场小小插曲,继续往会议室走的路上,沈红彦压低声音对苏乙道。擺
“这可不是当靶子,是拿您当救星。”苏乙笑道。
沈红彦似笑非笑:“欠我一顿饭。”
“时间您定,剩下的交给我安排。”苏乙毫不犹豫应下。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楼,上楼的时候,跟杨宝瑞有说有笑的李新民似笑非笑看了苏乙一眼。
其实苏乙虽然应付过去,但领导们哪个不是人精?看不出端倪?
只是苏乙的急智让每个人都心里暗暗喝了声彩,就连杨宝瑞也投来赞赏的目光,苏乙这么一处理,也保全了他的面子。
在场唯一失望的就是李新民了,他憋着劲儿想让苏乙跟杨宝瑞彻底决裂,好彻底一心一意成为他的人,刚才他一度都乐得咧嘴,但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被苏乙给解决了。擺
真是小滑头啊……
李新民又是失望,又是欣赏。
下午会议继续,秦淮茹却早早回到了大院儿。
昨天跟贾张氏说好了,今天要去医院上环。
刚到前院儿,就见一群妇女正坐在垂花门前晒太阳聊天。二大妈和自己的婆婆贾张氏凑到一块儿神情凝重,一个说一个连连点头,那眼神,那表情,秦淮茹仿佛已经看到有人正在身败名裂了。
一大妈和三大妈凑到一块织毛衣,于莉也和娄晓娥在一起嗑瓜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眼见秦淮茹回来,众人笑着纷纷打招呼。擺
“我下午去医院查查身体,最近不知怎么肚子老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虫了。”秦淮茹笑着解释自己为什么回来。
走到婆婆和二大妈跟前,秦淮茹问道:“您二老聊什么呢?”
“傻柱呗。”二大妈道,“我跟你婆婆说,傻柱这回够呛了,她还不信。”
秦淮茹笑了笑岔开话题:“还没恭喜你呢二大妈,光天进厂上班,您跟二大爷也能省省心了。”
“哟,成啦?”二大妈兴奋跳了起来,“哎哟,我这一晌午心里七上八下的等消息呢,真成啦?”
“成了。”秦淮茹笑着点点头:“早上办的入职,中午拿着饭卡打饭我还见他了呢。”
“哟,这感情好,真是太好了!”二大妈笑得合不拢嘴。擺
这动静引得全院儿妇女侧目,然而更让她们震撼的是这对话的内容。
“怎么回事儿淮茹?我听着是光天进你们轧钢厂工作啦?”三大妈急急凑上来,“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秦淮茹笑吟吟道,“你没看二大妈乐得嘴都合不住了?”
“临时的,临时的,还是行政岗,唉,就落个稳定。”二大妈摆摆手笑道。
话虽这么说,但看二大妈高兴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是挺得意这个工作的。
临时的岗位也很难得了,没看三大妈家闫解成两口子连临时工作都找不上吗?
“哟,这不声不响的,怎么就进厂上班了?”三大妈惊疑不定,“他二大妈,你们托的谁的关系啊?”擺
“没谁,没谁!”二大妈笑着摆摆手,不愿多说。
她在身上擦擦手,笑着道:“那什么,你们聊,我去趟厂里,看看孩子适应得怎么样。”
说着便往外走去。
他一出门,贾张氏就冷笑撇嘴:“她哪是去关心孩子?她就是去左右大院儿去显摆去了!你们信不信?”
众人笑呵呵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
“淮茹,这刘光天怎么突然就上班了?”三大妈焦急拉住秦淮茹问道,“你知道他们走的什么关系吗?”
“三大妈,你们真是守着金矿不自知啊。”秦淮茹笑着指了指苏乙的房门,“真神不就住在你们家对门儿吗?”擺
三大妈懵了,半响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刘光天的工作是苏援朝帮忙找的?”娄晓娥讶然道,“真的假的?苏援朝自己不也才刚进厂实习吗?”
“真的假的老刘家最清楚。”秦淮茹笑呵呵回了句,就对同样目瞪口呆的贾张氏道:“妈,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孩子饭做了没?”
“不等你吗?还没做。”贾张氏道,“走,我也回给你帮帮忙!”
其实她不是要回去帮忙,而是想是问问清楚,怎么苏乙还帮刘光天安排上工作了?
这个消息真像是一颗炸弹一样丢在了本就不太平静的大院儿中。
“这个苏援朝,我对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娄晓娥饶有兴致地道,“这人本事也忒大了点儿吧?”擺
她说着还似笑非笑看了眼于莉,不过后者却是皱眉想着什么。
要说安排工作,她父亲也有这本事。别说是临时的,正式的岗位都没问题。
但这是不一样的性质。父亲是金钱开道,苏援朝呢?他凭什么?
许大茂说了,苏援朝还问他借钱呢,显然这人是个缺钱的。
“本事大是好事,院儿里出个能人,街坊四邻也都能跟着沾光。”一大妈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不,老刘家就先沾上了吗?”
“要说是闫老师家沾光我不意外,但二大爷家沾光……这苏援朝跟二大爷家什么时候化敌为友了?”娄晓娥一脸好奇道。
“你们家许大茂不还张罗着要请苏援朝吃饭吗?”一大妈道,“都是街坊,什么敌不敌的?老话儿讲了,远亲不如近邻——哎哟,说起这个我都忘了,老太太吃完饭的碗我还没刷呢,我得去看看……”擺
一大妈说着急忙站起身匆匆往后院走去。
娄晓娥见就剩下自己跟三大妈家婆媳俩,也不愿意接着呆了,笑呵呵起身道:“我也会去眯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偏头疼。”
说着摇摇头优哉游哉也走了。
三大妈几乎迫不及待凑到于莉跟前,急切问道:“儿媳妇儿,这事儿你一点儿也没听着风声?”
“没有。”于莉摇头,眼中闪过些许失落,心中挺不是滋味。
但她自己也很清楚,她没资格要求苏乙为她做什么。
“哎呦!昨儿你爸就说老刘家肯定能占苏援朝的便宜,可没曾想是这么大便宜呀!这要是你爸知道了,他不得心疼死?一份工作就这么被别人给得了,腌心,腌心呐!”擺
三大妈痛心疾首,捂着心口一直往下捋,大口喘气。
于莉见三大妈脸色都开始发白,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她回家躺着去了。
回去又是拖鞋又是倒水的,忙活半天三大妈才缓过劲来。
“儿媳妇儿啊,这工作要是你跟解成得了,那该有多好……唉,怪妈,今早上妈见了苏援朝,还想着问问他来着,结果洗了把脸一抬头人家走了……我就应该早点问,说不定还能截住这事儿……”三大妈说着说着竟掉起了眼泪。
“妈,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于莉有些无语,甚至是哭笑不得。
怎么感觉跟你老闫家丢了个工作名额似的?
这名额本就跟老闫家没关系好吗?擺
但她也知道丈夫一家的家风,这没捞着的好处,可不就是丢的?
“妈,您还是看开点儿吧。”于莉道,“我想了想,以援朝的性格,这名额八成是刘家使了钱了。”
三大妈一怔,道:“使钱也成啊,这年头儿,一份正经工作你使钱都没地儿使去!咱家跟他关系不错,说不定他还肯跟咱便宜点儿呢。”
“人家援朝跟咱家处得不错,咱们之间相处的是邻里感情。”于莉道,“老刘家跟他那叫以利相交,这不一样。总之呢,被老刘家花钱买去一次两次机会也不打紧,咱只要以诚待人,他到底还是会跟咱家挨得近。”
三大妈长长嘘出一口气道:“儿媳妇儿啊,这苏援朝是个聚宝盆啊,指不定他那盆儿里藏着什么宝贝。你多长点心,没事儿多掏掏。”
“我掏,我好好掏。”于莉抿了抿嘴。
中院贾家。擺
贾张氏也从秦淮茹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啧啧称奇,满脸敬畏道:“我算看出来了,他这是凤凰落鸡群呀。淮茹,你可得好好巴着点儿这苏援朝,这是条真龙,人家随便指头缝儿里漏点儿什么,都够咱吃的了。”
秦淮茹道:“你就不担心我跟他发生点儿什么?”
“除非他眼睛瞎。”贾张氏呵呵一笑,“你呀,也别想那美事儿。人家疯了找你个带着仨孩子的寡妇?你快大人家一轮儿了吧?”
“哪儿有一轮儿?最多六七岁!”秦淮茹气恼辩道,“妈,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不是瞧不起你,是人家太高,你够不着。”贾张氏笑呵呵道,“你呀,就把自己当成个老妈子,帮人干干活打打杂什么的就成,别跑人家面前卖弄去,小心人家反倒恶心。”
秦淮茹气得脸色都变了。
“实话不好听,呵呵,你自己好好琢磨是不是这道理。”贾张氏又道,“我跟二大妈聊天儿,她跟我说刘海中说的,傻柱这回准完蛋,这事儿真的假的?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一块儿肉吗?”擺
“您不懂,总之傻柱这回八成要坐牢。”秦淮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没好气答道。
贾张氏叹了口气:“以后饭盒吃不上了,唉。”
顿了顿,又道:“也挺好,他坐牢了,你趁早收收心,别跟这傻子再对眼儿了。”
“妈,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棒梗才……您能不能稍微讲点儿良心?”秦淮茹忍不住道。
“我要是讲良心,我活不到现在。”贾张氏嘀咕着,摸出一片药来丢进嘴里,喝了口水顺了下去。“对了,这次去医院,顺便给我开点儿药。”
“妈,昨儿不是才给你开了吗?”秦淮茹吃惊道,“您吃完啦?”
“还、还剩点儿……”贾张氏眼神闪烁,“我这不想着顺带再开点儿,省得过几天还得再跑一趟。”擺
秦淮茹想想也是,就没再放心上,嘴上还劝一句:“您吃这药越来越勤了,您可得悠着点儿,大夫说了,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
“我知道,知道……”贾张氏满不在乎嘟囔。
后院,一大妈要帮聋老太太收拾碗筷,进屋一看,老太太坐在桌面面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太太,跟这儿发什么呆呢?我扶您去前院儿晒会儿太阳?”一大妈问道。
聋老太太回过神来,对一大妈道:“我琢磨了又琢磨,傻柱这事儿,咱还真不能不管。”
“想这事儿呢?”一大妈恍然,摇摇头道,“甭想了,没用。傻柱犯的是国法,您怎么管?咱还是等消息吧。”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道:“要不说你这吃了没文化的亏呢?哦,国法俩字儿,就把你给吓住啦?我问你,国法是谁往傻柱身上套的?”擺
“警察局啊。”一大妈道。
“警察局里的警察,他是人吧?”聋老太太道,“是人他就有七情六欲,就有私心。一心为公那是圣人,我活了一辈子,反正我是没见着。只要有私心,他往傻柱身上套什么套儿,就能商量。是套紧点儿,还是套松点儿,那还不是人说了算?”
一大妈听得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
“傻柱的事儿,说到底就是偷鸡摸狗的小事儿,算不上什么大罪。”聋老太太摆摆手,“按说这事儿院儿里就解决了,闹大点儿,最多单位给他个处分。但现在闹到警察局去了,这就不对劲了。傻柱犯错是该罚,但别人害他又是另一码子事儿。咱们呀,得去看看,不能任由傻柱自生自灭。”
“我也没听明白,老太太,您就直说,您想怎么办吧!”一大妈道。
“你带着我,去找他们去。”聋老太太颤颤巍巍站起来,“这事儿我得搞搞清楚,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去警察局?”一大妈急忙上前扶住她。擺
“先去找刘家胖丫。”聋老太太道,“让她带着咱们去警察局,她们都是官儿,比咱们好说上话。”
一大妈抿嘴一笑,刘桂芬比她年龄还大,但在老太太这儿,还是刘家胖丫。
1474、胖丫
老太太腿还没好利索,走不了太长的路。一大妈干脆去旁边院儿里借了一辆倒骑驴,拉着老太太直奔社区委员会的办公处。嘭
到了地方,一大妈要进院儿去找人,却被老太太拦住。
“咱不是求人办事儿的,咱是来要说法的。”聋老太太道,“来衙门办事儿,你得下话求人,办不办得看人家;但要说法,这就得敲鸣冤鼓,鼓一想,他不办也得办,这是不一样的。”
“老太太,这都什么年代了,哪儿还有鸣冤鼓?”一大妈哭笑不得,“你说的那都是旧社会!”
“管他什么社会,来来回回还不就那回事儿?”聋老太太不以为然,“变的是制度,又不是人心。你看我的,站旁边儿就行。”
聋老太太说罢,举起拐杖一边狠敲三轮车边,发出“咣咣咣”的巨响,一边扯着嗓子大叫。
“胖丫!刘胖丫!刘胖丫在不在?”
别看老太太老,嗓门儿还挺大。嘭
她这一通喊,立刻就把社区里工作人员给喊出来了。
“老太太!您怎么回事儿?这是社区办公的地方,您这又吵又叫的我们还怎么办工啊?”一个年轻小姑娘匆忙跑出来抱怨道,“别敲啦您,您要找人是吧?”
“对,我找人!”聋老太太脸一板,“你把刘家胖丫给我叫出来。”
“没这个人!”小姑娘摆手道,“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记错名字啦?”
“不可能!老太太我虽然眼有点花,但记性好着呢!”聋老太太说着说着又扯着嗓子叫起来:“胖丫!刘胖丫!”
“别喊啦老太太!我来啦!我来啦!”一个羞恼的声音传来,紧跟着就见刘桂芬一脸黑线从门里走了出来。
“呐,这不就是刘胖丫吗?还说没有……”聋老太太一指刘桂芬对年轻小姑娘嘀咕道。嘭
小姑娘瞪大眼睛,脸瞬间憋得通红,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小孙回去吧!”刘桂芬摆摆手。
“是,刘主任!”小姑娘飞一样跑了回去。紧跟着楼里就传来哄堂大笑的声音。
刘桂芬一脸无奈对聋老太太道:“您老也真是……一点儿面子不给我留。胖丫这名字我都几十年没听了,这下好了,单位人都知道我叫胖丫了,您老真是功不可没!”
“知道就知道,你本来就是胖丫,还怕人知道?”聋老太太道,“忘了小时候跑我家死皮赖脸要糖吃的时候啦?那时候我一叫胖丫,你屁颠儿屁颠儿就跑来了,现在不乐意……”
“好好好,您老爱怎么叫怎么叫。”刘桂芬听得头大,急忙赔笑道,“老太太,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聋老太太道:“傻柱,那是我孙子,给我养老的孙子!他被你们给抓了,我不得问问为什么!”嘭
“何雨柱啊?”刘桂芬有些头疼,“老太太,这事儿是警察局管的,跟我们社区没关系。”
“你不管啊胖丫?”聋老太太盯着刘桂芬道,“我老太太第一次找上门来,你不管我……”
“管管管,我的姑奶奶,我管还不行吗?”刘桂芬无奈道,“你等着,我回去拿个东西,然后亲自带您去警察局。局长您也认识,亮子,单国亮。”
“老单家的?老几?”聋老太太问道。
“老二。”刘桂芬道,“就是那年偷您家里金鱼,差点儿被您把屁股打开花那个。”
“有点儿影响。”聋老太太想了想,“是个瘦了吧唧的小猴子。”
刘桂芬忍不住笑了:“您待会儿见了他就叫他小猴子!”嘭
“成,我就说你让我叫的。”聋老太太顺势答应下来。
刘桂芬呆住,讪讪道:“那您还是别叫了,人家大局长,我可得罪不起。”
“快去快去,甭跟我耍贫嘴。”聋老太太挥手催促,“我还急着见我大孙子呢!”
“老太太性子还挺急。”刘桂芬嘀咕一声,转身匆匆进去了。
一大妈等人走远后担忧问道:“老太太,这刘桂芬可是副主任,官儿不小,您对她这么不客气好吗?”
“我对她越不客气,她就得对我越客气。”聋老太太道,“你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甭问。”
老太太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让一大妈有些郁闷。嘭
不一会儿,刘桂芬拿着一个档案袋出来了,她把档案袋递给一大妈道:“这是给你们院儿苏援朝的,就是前院儿东厢房靠北那间房的手续,昨天大会说好了给他的,既然您来了,就劳您带给他。您告诉他,让他赶紧去房管局交钱,完了再来找我一趟。”
“好,我跟他说。”一大妈应下,接过档案袋,左右看看,把袋子塞到车斗的脚垫底下。
“前院儿东厢房靠北……”聋老太太想了想,有些感慨道:“这房子空了好些年了,怪可惜的,现在总算有人要了。要我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吊死个人怕什么?这皇城根儿从古到今,哪儿没有冤死的鬼?真避讳这个,那就没有干净的地儿了……”
“哎哟老太太,这话可不敢乱说!”刘桂芬吓了一跳,急忙左右看看,有些紧张凑近压低声音道,“老太太,这神啊鬼啊什么的,您老可别再挂在嘴边了,最近这风声越来越紧了,我们单位三天两头开整风会要端正思想,您老人家可悠着点,这股风迟早会往下刮,我跟您讲,您千万别不当回事儿……”
聋老太太笑呵呵道:“听人劝,吃饱饭,我听你的。”
刘桂芬乐了:“老太太明事理。得,那我就带你去警察局走一趟。我骑车去,你们跟在我后面。”
一大妈赶紧骑上车,对聋老太太道:“还是您老面子大,换了别人,可请不动这刘胖丫。”嘭
“活得久了,也就这点好处了。”聋老太太悠悠道,“走着,跟上。”
“得嘞!”
一路到了警察局,刘桂芬果然轻车熟路,轻轻松松打发了门卫,带着聋老太太和一大妈直奔局长室,见到了局长单国亮,说明了情况。
这让一大妈更佩服老太太的先见之明,要是他们两个自己来的话,绝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见到正主,还直奔主题。
像是警察系统这种暴力机关其实挺忌讳熟人找上门的,要没有刘桂芬的话,老太太还真不一定能见到单国亮本人。
即使是这样,单国亮也面露难色,叹了口气对老太太苦笑道:“老太太,按理说我们都是您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孩子,您亲自上门找我,我不能不给您面子。但我们真是有纪律的,案子在审理阶段,是绝不能对外透漏案情的。尤其是我们刚因为这事儿处理了一个民警,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啊……”
顿了顿,单国亮接着道:“被处理的民警跟你们院儿其实也有关系,就是何雨柱的妹妹何雨水的未婚夫。老太太,除非是我不要这工作了,不然真不能跟你多说什么。”嘭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为难你,那就是我倚老卖老,不要脸了。”
“不敢这么说老太太。”单国亮急忙摆手。
“那让我见见傻柱,这总可以吧?”聋老太太道,“你们要不放心,就找人看着,我就是想问问我这大孙子,平时好好一个热心肠的大小伙儿,怎么就突然要蹲班房去了?以前连根针都没偷过的的人,怎么就又是偷这又是拿那的,这人总不能突然就跟变个人似的吧?”
单国亮道:“老太太,您要见他,也得再等几天,现在可不成。”
“见见也不成?事儿也不让我知道?”聋老太太点点头,“单局长,您大公无私,是个好领导啊……”
“老太太,您这么说是骂我……”单国亮苦笑。
“我这是夸你,怎么能是骂你?”聋老太太道,“你们秉公执法,为老百姓做主,这多好啊?行,你们查你们的,等查完了告诉我老太太到底怎么一回事儿,这样总不违反你们的纪律了吧?”嘭
聋老太太看着单国亮:“不过捉奸捉双,拿贼拿赃,到时候你们得告诉我傻柱到底怎么偷的鸡,怎么偷的肉,你们凭什么认定是他偷的。这个要求,应该合情合理吧?”
单国亮想了想,道:“老太太,跟你说点儿能说的。但您出了这门儿,我可不认啊。”
“你说。”聋老太太道。
“偷鸡偷肉这事儿,何雨柱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干的,这不是什么大案子,你自己都认,我们也没必要再审下去。”单国亮道,“再一个,偷盗公家财物这块儿,红星轧钢厂那边已经回复我们愿意配合协查了。这个案子前期手续已经基本走完了,没什么变化的话,我们下一步就会结案提起公诉。因为进展很顺利,该有的口供什么的都有了,所以这个流程会很快,最迟后天就能走完。”
聋老太太听懂了单国亮的言外之意,表情很凝重。
她沉默良久才道:“要是这事儿轧钢厂那边的领导出面,还有没有转机?”
单国亮笑呵呵道:“老太太,因为你们院居民被偷窃财物有人举报,我们这边先备案了,也就是说,这已经是我们管辖范围的案子了,轧钢厂那边管不着。”嘭
“那要是你们的案子撤了呢?”聋老太太不愧是人老成精,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单国亮笑道:“那我们就把他移交给轧钢厂保卫科去处理,他们内部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不过我们之间会有个移交手续,这事儿留了底子,轧钢厂也得给区里上报结果,肯定是要做严肃处理的,但严肃到什么程度,这个是比较灵活的。”
聋老太太若有所思点点头:“我大概听明白了。”
单国亮道:“老太太,谢谢您体谅我,改天我去家看你去。”
聋老太太笑呵呵起身道:“这是赶我走了,得,我老太太知趣。”
“您看,您又言重了。”单国亮无奈也起身,过来搀扶聋老太太。
“我这耳聋的毛病是挺严重,老是听不见人说话。”聋老太太道。嘭
单国亮笑呵呵道:“可能是我没说您爱听的。不过这不怪我,要怪就怪刘桂芬,她呀,不懂事儿,该带您去见的不见,跑我这儿来,这不是灶王庙里来求雨吗?”
“单大局长这是批评我了。”刘桂芬眼神一闪,笑道,“我接受批评,一定改正。”
单国亮不再说什么了,笑呵呵搀扶着聋老太太往出走:“老太太,我送您……”
一路把老太太扶到倒骑驴上,目送三人远去,单国亮脸上笑容这才渐渐敛去。
一边的赵德胜凑上来道:“单局,那这案子还结不结?”
“结?怎么结?”单国亮道,“没听老太太说的?她要是到时候真问我要个说法,我上哪儿给他去?那何雨柱偷窃动机和作案过程说得颠三倒四前后矛盾,明显是替别人顶包的。也就是这点破事儿咱们懒得折腾,再加上别的因素,我们才不深究。可刚你也看到了,每年过年区里领导都要去看老太太,到时候她随便说一嘴,我还过不过年了?”
“何雨柱自己认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事儿她告给谁咱都不怵,咱们正常程序怕什么?”赵德胜道,“再说苏援朝那儿不也是麻烦吗?之前您让我带的话我可带到了。”嘭
“是正常程序,但老太太的面子我还真能一点儿不给?”单国亮叹了口气道,“苏援朝那儿甭管他,他自己不也说有误会吗?刚才我该点的话都点给刘桂芬了,这老娘们儿聪明着呢,肯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让老太太跟苏援朝两人自己商量去,等他们一天,要是明天下午下班儿的时候还没等来什么消息,结案上报!”
“是!”
另一边,一大妈边蹬车边唉声叹气对聋老太太道:“我说什么来着?傻柱犯的是国法,谁也没辙,您偏不信。得,白跑一趟吧?”
“你懂个屁!”聋老太太哼了一声,“叫胖丫停下,让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