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火龙虫
侏儒摸摸自己的脸,又使劲揉了揉一边昏迷过去的里奥四王子的脸,最后把自己的脸与里奥的脸凑在一起,拿镜子比照。
“神乎其技,当真是神乎其技!”
“哼哼,陌客四大神术,岂是浪的虚名!”丹妮身穿白大褂,银发扎成高挑的单马尾,双手抱胸,下巴微抬,傲然微笑。
侏儒捏了捏自己喉结,难以置信道:“连声音都变了,陌客神术之韩之整容术,竟如斯恐怖!
我之前还担心声音与眼睛的问题,没想到......”
“陛下果然是心细如发!”提利昂真心感慨。
喝下罂粟花奶之前,他便发现好几个问题:首先,嗓音不对;其次,他是异色瞳孔,一碧一黑,而里奥王子为黑瞳;第三,肤色,他们两人都是白人,但侏儒是安达尔人种,肤色更白,里奥是热带岛屿上的原住民,皮肤显得更黑。
一觉醒来,一切问题都被龙女王解决了。
丹妮划开侏儒与里奥的喉咙,仔细对比两人的声带长宽厚薄,乃至周围肌肉紧密,慢慢调整,大致上使侏儒的嗓音变得与里奥有六成相似。
六成差不多也够了。
异色瞳孔更简单,让侏儒变成独眼龙就OK了。
都不用丹妮说明,侏儒便明白该怎么对新爸爸哭诉:在奋战中,我在眼睛被凶残的劫掠队击中,瞎啦!
皮肤变白很难,想变黑却太简单了。
给魁晰通讯,然后使用她推荐的一种药水,甚至能将侏儒泡成盛夏群岛人。
“外貌变了,可记忆与语言呢?”侏儒担忧道。
“嘭!”丹妮将厚厚一叠子文档丢在侏儒面前,“里奥只会高等瓦雷利亚语,他是长鼻王的私生子,国王顾忌弟弟的权势没将其弄死,却也很不待见他。
长鼻王对这个私生子也没太多关注,毕竟,他名义上还是国王的儿子。
所以,长鼻王以及长鼻王身边的象岛贵族,对里奥的了解,并不比阅读过这本文档的你更多。”
“而且,里奥王子才能平庸,从12岁开始,就几乎住在妓-院,过着酒池肉林的淫奢生活,在发育成熟前把身体搞坏了,明明不是侏儒,却长得像侏儒。
他的人生轨迹十分单一,以你的智慧,以你君临温柔乡状元郎的经验,应该能轻松糊弄过去吧?”
“我当然希望、并会竭尽全力糊弄过去,否则,丢的可是我的小命。”侏儒从文档上抬起头,苦笑道。
丹妮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现在咱们来说说你这次的目标。”
“首先,你得见到长鼻王。里奥这次是活腻歪了,被几个公子哥一怂恿,便千里迢迢跑到奴隶湾,想要上战场建功立业,”
“其次,跟随长鼻王进入地下军营——”
“地下军营?”侏儒荒谬道:“难道盟军在城外挖了个地下城?五千象兵,五千头巨象啊!”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周围百公里都找遍了,五千象兵的庞大队伍在一夜之间失去踪影。
除了地下,我再也想不到还有其它地方可以藏下那支军队。”
侏儒骇然道:“他们怎么办到的?如果...如果挖到弥林城下,五千象兵突然暴起,嘶!”
丹妮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实五千象兵都不是最可怕的,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挖洞的怪物......”侏儒脸色蜡白,颤声道:“到底是什么怪物?“
“你不是号称巨龙专家吗,怎么还猜不到?“
“龙虫?”侏儒艰难道。
丹妮轻轻点头,“很大可能就是龙虫。”
龙虫又叫“火龙虫”,名为虫,其实是龙的一个亚种。
与翼龙一样,龙虫在形态与巨龙也有相似之处,它没有翅膀,火龙虫无法在天空中翱翔,只能在岩石土壤中钻洞。
但龙虫也有属于巨龙的火魔力,可以喷吐龙炎。
维斯特洛最有名的国王之手,平民出身巴斯修士,曾在阅览坦格利安王家秘典后,写了一本讨论巨龙由来的“科研”名著——《龙、龙虫和长翼龙:龙族的非自然演化史》。
那本书除了讨论巨龙、龙虫和翼龙的区别,主要在阐述一个关于巨龙起源的秘密:瓦雷利亚的巨龙并非自然演化而来。
曾经,巨龙灭绝过至少一次,瓦雷利亚人的先祖通过高明的血巫术,在龙虫与翼龙中提取特殊的“基因”,融合成完整的巨龙。
那时候,龙虫虽罕有现世,但学者对其并不陌生。
坑爹的是,圣贝勒那傻-逼后来把《非自然演化史》给列为禁书。
不仅将所有的《非自然演化史》全搜出来焚烧,连王家图书馆里的秘典也没能逃过一劫。
仅学城地窖藏了完整的一套书,流落在外的全是零散书册。
侏儒也曾耗费巨大精力与心血搜集过那套书。
所以,丹妮只稍微一暗示,他就猜测可是是龙虫在挖掘地道。
那么龙虫能不能挖出那等规模的地洞呢?
征服者伊耿的坐骑——黑死神贝勒里恩,一口能吞下一只猛犸巨象,由此可知成年巨龙的体型有多巨大。
而龙虫,只看生活习性,似乎很像喷火蚯蚓,但人家真的是巨龙的远亲,成年龙虫的体型巨大无比,不差巨龙多少。
“唉,如果巴斯修士的《非自然演化史》还在就好了,那本书上有详细介绍龙虫的习性。”侏儒遗憾道。
“学士们偷偷保存了完整的《非自然演化史》,等你完成任务,可以去学城找了看。
现在你的任务不是研究龙虫的习性,而是确定那头怪物是不是龙虫,然后把位置搞清楚。”
“不知道龙虫弱点,你怎么对付它呢?”侏儒道。
“我有巨龙,有八百手持瓦钢剑的骑士。”丹妮面色严肃地说着搪塞之言。
她当然知道龙虫的弱点:怕冷!
龙虫喜欢火山环境,能在岩浆池中游泳,却无法在低温土壤中长久生存。
她有应对之策。
但侏儒是去当间谍的,告诉他太多秘密,万一暴露身份,被杰妮逮住,各种调...把她的计划泄露出去咋办?
不如告诉他一条假情报,若侏儒真遭遇不幸,也能幸运地转化为活蒋干。
侏儒却似乎猜透她的险恶用心,只用独眼深深看了龙女王一眼,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接着问:“我该如何通知你呢?让我携带一只易形者动物伙伴吗?”
“易形者早暴露了,还有压制玻璃蜡烛传讯的魔法塔......”
丹妮把杰妮每日不定时“真·真龙吼”,和奥罗斯出现第二座魔网中枢的事解释一遍,最后道:
“我得承认,贝勒里恩与梅丽珊卓那些老怪物,在经验与技巧方面都比我强。
但七神的光辉无法遮掩,不能使用魔法手段传信,可以向七神祈祷嘛!”
“祈祷?祈祷七神保佑?”侏儒一脸荒谬表情。
“呵,你忘记自己还有圣骑士之印了?”
“什么意思?”侏儒脸色苍白,警惧看着丹妮,涩声问:“难道你能通过圣骑士之印监听我的思维?”
丹妮摇摇头,笑问:“你可记得班尼还活着时,盟军的翼龙骑士通过什么相互联系?”
——托洛斯之战与稍后的弥林之战中,盟军翼龙小队全部通过贝勒里恩的信仰通道传递信息,就好似戴上无线电耳机。
盟军的翼龙骑士全都经过精挑细选,要么是瓦雷利亚纯血,要么虔诚信仰贝勒里恩。
故而作为贝勒里恩分身的班尼能充当信号塔,与周围翼龙骑士实时通讯。
想到这儿,侏儒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那种通讯方式,也仅仅是通过信仰通道,在近距离内传递信息。
不仅不能窥视思维,如果距离太远——超过10公里,信仰通讯就会信号不良,再远一点,直接掉线。
“您之前似乎从来没用过这个功能。”提利昂疑惑道。
“只没对你用过,因为你没机会随我在白天参加龙战。最近轰炸盟军营地,我便天天用。”
侏儒仔细一回忆,的确,也就在新吉斯之战中,他与龙女王一起参加过一次龙战,可那次是黑夜,完全的混战。
“陛下,这种联系方式还是你从贝勒里恩那学来的,祂能没有防备?”侏儒又问。
“杰妮一定有防备,但......”丹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你可知道梅丽珊卓强夺过伊耿的龙?”
“她失败了。”
“呵呵呵,我说过,除了我,谁也别想夺走圣骑士的翼龙!”
丹妮傲然一笑,道:“交换俘虏后,我会把你脑海中的圣骑士之印击碎,让它彻底湮灭。
等你进入地洞,确定彻底安全后,再悄悄向七神祈祷,信仰之力会慢慢让圣骑士之印复原。”
侏儒神色复杂道:“你们这种超凡的人,压根就不该存在人世间。
有你们在,我们普通人完全没有奋斗的意义。
没有希望,没有可以被自己掌控的未来,注定被超凡者统治,毫无反抗之力。”
“你也想建立‘真实世界’?”丹妮淡淡道。
侏儒点头承认,叹道:“世间有野心、有不甘之心的普通人,都会对超凡者又畏惧又嫉恨。
这便是学城产生真实世界理论的基础。
现在想来,学士只是实践了我们所有凡人的意志,他们并没有罪,罪在于上天的不公。
我读了一辈子书,智慧、谋略、经验全部超过你,你不学无术,又笨又蠢,却凭一个简单的巫术,洞悉我的全部作战信息,进而在战场上轻松胜过我。
凭什么?
谁都会不服气,心有怨气。”
“看来你的怨气也挺重的嘛!”丹妮点点头,忽然道:“但你晓不晓得,你也该被在真实世界淘汰?”
第701章 当侏儒遇到杰妮
“我为何要被真实世界淘汰?”侏儒疑惑道。
“你也是超凡者了。”
“我没天赋......”侏儒心中一动,惊喜道:“难道是天神下凡?您说过,帝王版治疗方案可以让我获得天神下凡的技能,力大无穷,魔法免疫。”
“没错,应该改造成功了。”
“应该?圣母的神术不该保证百分之百吗?”侏儒不解道。
“七神的神术只包括‘重生之术’,天神下凡是我的血魔法改造。”
“什么?”侏儒面色扭曲,大鼻子都涨红成一颗球。
“你把我变成魔山了?”他几乎是用吼的。
——魔山不就力大无穷,不惧伤害吗?
侏儒立即就想到被换了脑袋的魔山,他现在似乎也换了人头......
提利昂欲哭无泪。
丹妮板起脸,呵斥道:“鬼嚎什么,魔山是死灵魔怪,你是龙血圣战士,是得到七神祝福的圣骑士,能与魔山那邪物一样?”
侏儒摸摸自己胸口,感受到心脏依旧在强劲跳动,顿时放下心来,抱怨道:“我只想当个普通人,您何必折腾我呢?而且也没啥效果。”
“你有任务在身,若此时便灌入神力,杰妮会察觉异常。”
其实丹妮也想试试,看侏儒的改造效果如何。
之所以用侏儒做实验,除了惩罚他的背叛,也因为侏儒本身血脉特殊:对火焰的适应性超越其他火巫师。
就像小雾一天之内烧得魂飞魄散数十次,一次性化为火精灵。阿福每天烧一两次就受不了,好不容易烧成空白的生命印记,却多次在转化为火焰素生物时失败。
丹妮怀疑阿福没法成为火精灵。
侏儒就是人类中的“小雾”。
毕竟,他是辛巴之外,与她血脉最近的人。
果不其然,侏儒是个很好的实验材料,经过一个星期无数次煅烧心肝,竟真让丹妮有所感悟,火之创生神性也更进一步。
虽然不能用火凭空创造身体器官,却渐渐可以从火中抽取生命的力量。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乙型活性灵质,丹妮也能用火焰施展“火疗术”。
用火之生命力重铸侏儒的内脏与脊椎,在这个过程中烙印金刚力之歌符文。只需灌入丹妮的神力,便能尝试将其激活。
“你确定我能施展天神下凡?”侏儒心有怀疑。
“不太确定。”丹妮实话实说,见侏儒面色剧变,又连忙安慰道:“反正你已经从血魔法改造中获得火巫术的天赋,怎么都值了。”
“我有火巫术天赋?”侏儒惊诧道。
“能不能天神下凡还不确定,但火巫术天赋一定有,pro帝王版治疗方案,绝对名副其实,也绝对值你五百条命。”
龙女王信誓旦旦,表情认真。
——她也没说谎,侏儒的火巫术天赋的确来源于她。
侏儒面色渐渐和缓,期待道:“我的火巫术天赋强不?”
“很强。”
“有瓦兰提斯巨头之一的博格巴大师强吗?”侏儒笑容更甚,眸中的期待之色愈浓。
“别说博格巴,你现在的天赋比拉蕾萨都强数倍,也许未来能成为奴隶湾青年一辈第一人。”
“呵呵呵.......”侏儒眼神迷离,陷入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痴笑一阵,他抹去嘴角涎水,红着脸扭捏道:“能不能成为西大陆青年一辈第一人?”
“不错嘛,很有志气!”丹妮一本正经鼓励他一句,又摇头道:“西大陆青年一辈第一人是琼恩·史塔克,你只能排第二。”
“第二也不错了。”侏儒激动道。
“现在你还期待真实世界,还埋怨世界不公平吗?”丹妮问。
侏儒把脸一板,正色道:“存在即合理,若无超凡人士,谁来对付异鬼?
学城不去努力适应这个世界,竟妄图通过破坏来改变世界,已然因嫉妒而误入歧途,罪大恶极啊!
至于公平......
同样是婴儿,有人生在贵族家,有人是贫家子,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他们未来一生难以逾越的差距。
与出生时的身份相比,魔法天赋什么的,已经很公平了,毕竟,有天赋也得靠后天努力学习嘛!”
“不错,这次屁-股没坐歪。”丹妮点头道。
“陛下,我的屁-股一向坐的正。”侏儒肃然道:“若我生为贵族,一定坚持贵族天生神圣,平民生而卑贱;若我生为奴隶,我发誓,我会比碎镣伯爵更激进。”
......
两天后的清晨,弥林北城门,吊桥吱呀吱呀地放下。
征西大将军克莱昂伯爵座下的战马在木板上踏出清脆的嘚嘚声,两名高举彩色和平旗帜的骑手护在他两侧,又有三十多位骑士紧追其后。
薄薄晨雾在朝阳下缓缓消散,露出一片被千军万马践踏过无数遍的平坦农田,除了翻开的黑泥与蹄印,再无一颗绿色的蔬菜、一束金黄的小麦。
十公里宽的沙场空旷寂寥,只有克莱昂伯爵三十五名骑士,和对面缓缓行来的十来名骑士。
他们来自盟军营地,同样高举象征和平的彩条旗。
领头的还是丹妮的老朋友,渊凯战神格拉兹旦!
“救命啊,叔叔,救我!”双方人马还未靠近,克莱昂伯爵后边的一个独眼龙矮子便凄惨嚎叫起来。
“是里奥殿下!”战神身边的人惊呼道。
“闭嘴!”碎镣伯爵回过头,怒喝一声,“这是神圣的换俘仪式,你想让你叔叔动手抢人吗?”
独眼矮子在屠夫的呵斥下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痛哭流涕道:“先换我,我是象岛四王子,我叔叔是长鼻王,你们一定要先把我换回去啊!”
别说碎镣伯爵的家臣骑士了,独眼矮子身边的盟军俘虏,和对面的战神等人,也俱面露鄙夷之色。
“用一名宝贵的龙骑士换这种垃圾,太不划算了。”战神的近侍低声道。
“唉,他叔叔是长鼻王啊!”渊凯战神无奈叹息,一夹马腹,快步向对面迎了过去。
两队骑士在一条四尺宽的渠道沟边停下。
原本的稻田已经荒芜干裂,地面只剩一茬茬黄色的稻草根,和被马蹄踩出的碗口大坑洞。
沟壑内也只剩浅浅一指深的清水在静静流淌,四五条小鲫鱼,在水草间游荡觅食。
凯渊战神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奴隶伯爵,朗声道:“我这边三个翼龙骑士,两个马人游骑兵。”
碎镣伯爵也深深看了奴隶主一眼,道:“两个翼龙骑士,七名来自各大城邦的贵族统领,皆有伯爵,或伯爵以上的爵位,还有三名走私商人,两名游骑兵,一名王子。”
“先赎我,我是王子,象岛王子,我叔叔是长鼻王,统率五千象兵。”独眼矮子连忙道。
凯渊战神冷冷看了他一眼,问:“龙骑士一换一,游骑兵也一换一,我这边还剩一个龙骑士,能换多少位贵族统领?”
“五个。”
“剩下的两名伯爵和商人呢?”战神又问。
“一位伯爵,1500个金辉币,商人五百一位。”碎镣伯爵很熟稔地开出报价。
“很合理,成交。”战神点头。
“我呢?”独眼龙焦急道。
凯渊战神暗叹一声,沉声道:“里奥王子价值几何?”
克莱昂竖起三根手指,“三千金辉币!”
“可以。”凯渊战神松了一口气,对方没狮子大开口。
“什么,我才值三千金辉币?”独眼龙矮子却不干了。
“要钱的话,你早点给我叔叔送信啊,区区三千金辉币而已,把我关了一个多月!”
“闭嘴!”战神再也忍不住了。
“你谁呀,知道我叔叔长鼻王吗?我是象岛王子,敢在我面前放肆!”独眼龙瞪大独眼,用更大的嗓门怼回去。
战神从近侍手里接过一袋金币,用力扔到对面。
“走!”
看都不看独眼龙一眼,掉头就打马往回走。
克莱昂伸手一捞,把钱袋接住,掂了掂重量,就一挥手,道:“交易完成,你们走吧。”
独眼龙似乎急不可耐,立即大喊一声“驾”,就猛踢马刺,激得战马昂叫狂奔。
谁知在跨过渠道沟时,战马冲刺太急,起跳过早,后面两个蹄子竟陷入水沟里。
“哗啦——”独眼龙从马鞍上滑落,嗷嗷叫着落入浅水坑。
......
象岛四王子跌落水沟,继而感冒发烧之事,迅速在盟军营地传开。
“我要见我叔叔,我叔叔是长鼻王,我要见我叔叔,我叔叔是长鼻王......”
他就像念咒一样,一个劲儿叫嚷,声音都叫哑了,人也似乎迷糊了。
西路军统帅西贝里奥还亲自见过他,并提议安排他去托洛斯疗养,但独眼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万里迢迢来奴隶湾就是为了建功立业的,我还被卑贱的奴隶打瞎一只眼睛,决不能一事无成地离开。”
“我要见我叔叔,我要加入象兵军团,我要打破弥林城,我要割下丹妮莉丝的狗头!”
独眼龙咬牙切齿地宣誓,表情狰狞扭曲,浑身竟散发一股势不可挡的决心与意志。
里奥王子的能力不提,但他对奴隶湾,对龙女王的恨,是那么的赤-裸裸,那么的情真意切,三角脸统帅被打动了。
——万里迢迢从军,被俘后也没挫掉志气,刚获得自由又立志上阵杀敌,如果好好锻炼一下,妥妥的盟军栋梁啊!
好吧,栋梁什么的太虚幻,但里奥王子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三角脸决定帮忙通传一声。
两天后,独眼龙见到自己的叔叔。
——完全不会认错人,两人十分相似,几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特别是那个大红鼻子。
“叔叔!”独眼龙泪流半面。
“里奥!”长鼻王关切地走过去,扶住侄儿,嘴里却呵斥道:“瞎胡闹,你来这做什么?看看,连眼睛都坏了一只”
“叔叔,我要跟着你建功立业,”独眼矮子咬牙切齿道,“我要让长牙宫那些捧高踩低的混蛋明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唉!”长鼻王长叹一声,轻轻点头,“也好,我们这次赢定了。凭借擒拿丹妮莉丝的不世功勋,你还真有可能登上王座。”
然后独眼龙见到一个容貌绝色,气质冰冷的白袍祭司。
第702章 馋他的身子
弥林西北方15公里,靠海的岩石峭壁,从石壁罅隙处开凿出的一座简陋却深邃石洞。
“把衣服脱了。”
浑黄的油灯下,杰妮娇美精致的脸颊上有三分不耐烦,四分漫不经心。
“啥?”里奥王子瞪大独眼,色与魂授的表情换为错愕,与小小的期盼,小小的惊喜。
“在这里脱?人来人往的......”
嘴上这样说,他的动作却异常麻溜,三五下就退掉精美蓝色天鹅绒大衣和小牛皮薄款紧身裤。
很快内衣与靴袜也被脱下,他捂住要害,赤条条站在杰妮面前。
即便有叔叔和两名侍从站在一边,一直把视线放在杰妮脸蛋与胸口的独眼龙,还是不可抑制地抬起小头,然后羞愧地低下大头。
“失礼了,杰妮大人。”长鼻王眼神惊慌,脸上堆满歉意的笑容,“里奥他年纪小,不懂事,实在是...麻烦您了。”
说完,他还恶狠狠瞪了私生子一眼:你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当真是色胆包天!
矮子当然知道杰妮是谁,奈何容貌即正义,杰妮太正义了。
这是本能,他也控制不住啊!
就在气氛变得压抑,几人都心中忐忑,担忧杰妮一发火巫术带走眼前龌龊小人时,她却忽然红了脸蛋,天蓝色大眼睛里的冰冷,犹如在初春暖风融化的冻湖,变得水润而妩媚。
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她还舔了舔饱满红润的唇瓣。
——真要人老命!
独眼矮子不得不缩臀躬身,弯腰致敬。
正莫名尴尬间,忽听杰妮问:“他是瓦雷利亚嫡系后裔?”
长鼻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杰妮大祭司在询问自己。
“我们象岛王室传承数千载,有好几代人都与瓦雷利亚高级贵族联姻过,甚至有十四火峰家族的嫡系,里奥的母族也如此。
但数百年过去,我们应该都算不上嫡系了。”他带着满满的疑惑道。
若一名贵族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瓦雷利亚血脉,便只有两个可能:或者,家族底蕴浅薄,刚发迹没多久,是个暴发户;或者,地位太低,没资格与大贵族联姻。
瓦雷利亚统治世界六千年,也不是一心窝在瓦雷利亚半岛不出去。
事实上,他们对外扩张的动力非常强,很喜欢用旁系支脉去与当地大贵族联姻,进而获得那片土地的统治权。
当然,维斯特洛是个特例,那里万年历史的贵族数以百计,但直到伊耿西征,瓦雷利亚血脉才开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扩散开。
杰妮性致勃勃地盯着矮子,声音轻柔道:“里奥体内的瓦雷利亚血脉非常浓郁,也很高等,很......”
——很让我怦然心动,垂涎欲滴啊!
长鼻王摸摸自己的大鼻子,万分肯定地说:“他是我儿子,这点完全可以确定!”
“也许是返租......”杰妮猜测道。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瓦雷利亚高等血脉?”独眼矮子听得茫然了,连抬起的小头也变得垂头丧气。
“孩子,你觉醒了高等瓦雷利亚纯血!”长鼻王笑道。
“可我哪有......”独眼矮子越发迷糊了。
他都能背下自己五百年内的族谱,完全可以确定,没有一个瓦雷利亚人!
坦格利安对自己的血脉一向很宝贝,大部分内销,即便出口,只要铁王座上的坦格利安不脑残,也会尽量与身份高、权势低的贵族联姻。
他哪来的高等瓦雷利亚血脉?
难道是龙女王的血巫术?
正惊疑间,矮子忽觉眉心一凉,注意力回归,他便看到纯白镶金边祭司袍的杰妮站在自己面前,玉手持一根小巧的血纹紫黑晶体。
玻璃蜡烛!
她正用玻璃蜡烛抵在自己眉心。
然后,矮子就感到一股温热,从头顶缓慢向下蔓延,一直到脚底板,就像把人倒吊着,从头部开始浸入温水池中。
只不过与泡温泉的舒适放松相比,玻璃蜡烛带来的温热感让他紧张、惊惧,就好似一个八尺猛-男硬生生掰开他紧闭的双腿,粗暴地为他检查身体一般。
如此循环了七八次,矮子心中对杰妮的那点儿绮念完全消失。
他开始对她产生恐惧。
这时杰妮收回玻璃蜡烛,满意点点头,妩媚笑道:“很好,吃过几次亏后,丹妮莉丝也老实了,没再在俘虏身上做手脚。”
“吃过几次亏?”
矮子茫然喃喃一句,忽然瞳孔收缩,心里就一阵哆嗦:七层地狱啊,我不是第一个!
呃,间谍的话,他真是第一个,但掺沙子的行为却搞了好几次。
甚至有一位俘虏身上留有灵魂标记,结果依旧被杰妮发现,然后逆向一记“真·灭魂一击”,直接就把“瓦兰提斯双绝”变成瓦兰提斯巨头。
嗯,当年随龙女王参加超凡聚会的老黑人伍德与排骨男博格巴,并称瓦兰提斯双绝。现在仅剩博格巴一人,“双绝”已成绝响。
呃,为何是老黑人伍德?
很显然,龙女王深深明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若有需要,便让小弟去立。
“本来还打算让你留在外洞的,现在......”杰妮伸出青葱玉指,抬起矮子的下巴。
看到他的独眼与大鼻子,她的湖泊一样碧蓝的眸子浮现一抹嫌弃,待低下头,看见他那玩意儿,她又满意地笑了起来。
“穿好衣服,来找我。”
留下一句,她便又恢复冷漠严肃的面孔,带领两位侍从离开石洞。
“叔叔,杰妮大祭司什么意思?”矮子眼巴巴望向自己新爸爸。
“杰妮大人云英未嫁,还是贝勒里斯家族唯一嫡系血脉,总要传承后代的,而你又壮年未娶,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说着说着,长鼻王就激动起来,用力一拍儿子肩膀,大笑道:“里奥,你走运啦!”
“叔叔,您开玩笑吧?”矮子红彤彤的大鼻子都吓白了。
“你刚才没见到?”长鼻王凑到儿子耳边,低声淫笑道:“感应到你体内的纯血后,她当场就开始发春,嘿嘿嘿......”
长鼻王还真猜对了。
原本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杰妮才带着很不耐烦的心情,来检查里奥王子身上有无魔法标记——倒不是怀疑里奥的身份,而是担心他身上藏有龙女王的魔法道具。
比如梅姨最常用红宝石做魔法道具,戴着她送的宝石,可以伪装成另一个人。
有幻术类宝石,还有解毒、诅咒、定位等功能的宝石。
杰妮就担心里奥身上藏了类似东西,谁知等他身上衣服脱-光,属于男性的内味传入鼻端,竟让她产生求偶的冲动。
——就像雌性动物分泌雌性激素,激素传播到空气中,雄性野兽闻到,然后赶来交配。
这是大自然选择下的一种动物本能。
杰妮也有获取、融合高级瓦雷利亚血统,并延续、优化下一代纯血的本能。
而刺-激杰妮产生求偶本能的,并非雄性激素,而是高等级的瓦雷利亚血脉。
如长鼻王所言,贝勒里斯嫡脉要传承下去,杰妮就必然要成婚。
之前她选择的对象是班尼。
这与情感无关,贝勒里恩只是单纯地需要子嗣,没杰妮、班尼那样的纯血子嗣,被封印在海沟深处的祂,找谁当分身?
放在瓦雷利亚鼎盛时期,矮子的血脉也不算什么。
但如今纯血凋零,连班尼那样受到高能魔力因子“诅咒”的双头怪,都成了千里挑一的种人,矮子总算是龙女王的至亲,比班尼强多了。
所以,杰妮看上他并不足为奇。
“可我不想啊!”矮子哀嚎道。
“杰妮大人身份高贵,实力强大,还容貌绝美,你为何不愿?”长鼻王疑惑道。
“我...我看着她就害怕。”矮子颤声道。
“可你之前还...抬起了头,果然有我的风采!”长鼻王猥琐笑道。
“之前不怕,可突然的我就怕了。”矮子老老实实道。
“唔......“长鼻王思索片刻,推测道:“也许,在她施展灵魂侦测魔法时,你的意志受到压制。
这种情况也不止在你一人身上发生,习惯了就......”
说到最后,长鼻王的语气却不再那么确定,怎么习惯?
与杰妮接触越久,对她只会越敬畏。
“齐大非偶......”叹息一声,长鼻王又劝道:“我们这次赢定了,干掉丹妮莉丝后,恢复瓦雷利亚荣光不可能,但杰妮至少能成为奴隶湾之王。
你不是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若娶了她,比当象岛国王更有前途。
长牙宫里的人再不敢对你闲言碎语,只会对你各种羡慕嫉妒恨,却又无可奈何。”
被长鼻王这么一说,矮子又立即想到自己的任务,便好奇道:“叔叔,你一直都说我们赢定了,可凭什么呀?我们的营地天天遭遇轰炸,似乎毫无还手之力。”
“嘿嘿,你跟我来,等见过盟军真正的底牌之后,就会与我一样自信了。”
长鼻王神秘一笑,就拉着儿子往崖壁石洞深处走去。
一日之后,弥林城东南方向15公里,距离地表500米深的巨大地洞内。
独眼矮子骑在马上,奔走在五米宽、五米高的“羊肠小道”,前方有阵阵明灭不定的暗红光芒投射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夹杂硫磺气味的燥热空气。
“如何?”长鼻王大笑道。
矮子喃喃道:“如果没有意外,我们还真赢定了,瓦雷利亚遗族的底蕴...让人恐惧!”
——龙女王没猜错,象兵全在地底,盟军用龙虫修建了路况复杂到极点,庞大到超越普通人想象的地宫。但她一定想不到地宫能这么深,龙虫数量这么多,体型还这般巨大......
第703章 吃桃子的大-麻雀
“what????”
“里奥王子与杰妮大祭司订婚了?!!!!!”
“这是什么操作?!”
弥林大金字塔,女王的书房。
如血残阳透过宽大的玻璃窗,落在弧形木桌后龙女王震惊到牙龈都露出来的嘴巴上。
桌前汇报任务的“白面具”莫罗娜对女王的反应很不解,迟疑道:“他们两个都这么说,估计是没错了。”
“天呐,那矮子与杰妮......“丹妮扶额呻-吟。
“象岛王子里奥虽矮,但身份高贵,还觉醒高级的瓦雷利亚血脉,杰妮与他成亲也算合理吧?”莫罗娜疑惑道。
“呃......”丹妮又呆了呆,问:“札罗对你说的?矮子觉醒了高等瓦雷利亚血脉?”
莫罗娜点点头,道:“里奥王子传出狂言,等砍掉您的......等杀了您,他会在弥林大金字塔与杰妮祭司成婚。
札罗开始也感到匪夷所思,探寻缘由之后才搞明白,里奥血脉不算太纯粹,但等级很高。
大祭司杰妮为了延续贝勒里斯家族的血统,才决定招赘里奥王子为夫婿。”
“原来如此......”丹妮恍然大悟,同时也弄明白侏儒失联的原因。
嗯,距离上次交换俘虏,已过去一个星期,城外战争氛围越来越浓,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紧迫感。
大决战即将到来。
偏偏侏儒一入敌营深似海,丹妮一直没等到他向七神祈祷。
——原来那货成了赘婿,天天与杰妮耳鬓厮磨,他没机会,也不敢向七神祈祷,一旦凝聚圣骑士之印,可能立即被她发现。
丹妮一拍桌面,懊恼道:“失策了!”
侏儒失-身,她没意见,但万一被杰妮得了好处,那......
一般情况下,只要侏儒不修炼火巫术,外人几乎无法判断他的血脉类型、纯度和等级高低。
反正丹妮也只察觉侏儒有了修行火巫术的超凡天赋,取血用巫透镜观测后,才确定——随着她领悟出自己的火之歌,他的血脉获得一定晋升。
梅姨不也疑惑,为何没把侏儒烧死吗?
若给梅姨抽血施展检测魔法的机会,她肯定能发觉侏儒的异常,但只凭肉眼看,凭鼻子闻......好吧,人家杰妮是靠本能的渴望,发现侏儒的血脉秘密。
“陛下,那个里奥很特殊吗?”莫罗娜疑惑道。
——丹妮让她找札罗、崔格打听消息时,只问盟军营地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并没点名要关注里奥。
“早知道他血脉那么高级,就不放走他了。”
丹妮搪塞一句,就摆手让莫罗娜离开。
别说莫罗娜,就连老伊蒙也不知道侏儒去敌营搞“碟中谍”了。
因为提利昂正在女王重症室内疗养,大家隔两天就能见到他,还与他简单说几句话。
“订婚的消息能在营地内传播开,肯定是因为侏儒,他在告诉我此时的状态,可这有什么用呢?”丹妮皱眉思索。
知道他要给杰妮当种人,她除了幸灾乐祸,还能做什么?
——不对,那家伙说要砍掉我脑袋,然后在弥林大金字塔顶与杰妮成婚......
“侏儒是在警告我,杰妮的杀手锏真有可能扭转战局?”
“瓦雷利亚六千年的历史,打仗从来都是靠巨龙,一条巨龙不够就一百条,一百条不够就三百条,他们从来没用过禁咒!”
“所以,杀手锏必然与龙有关!而侏儒同样消失在地面营地内,说明我之前的猜测没错,杰妮八成控制龙虫在城外挖地宫。
换位思考,我甚至会把地道挖到弥林城内,挖塌大金字塔,多点开花,弥林必然沦陷!”
丹妮心中一动,开始传令下去,调查弥林城内、与城外五公里范围内所有水井的深浅。
等夜色降临大地,又有成百上千人离开弥林,他们五人一队,按照女王划定的范围,开始有序地挖掘水井,不需要多深,只测量一个数据——挖多深才能见到地下水。
......
又一日,丹妮在书房中绘制“弥林地下水道图”,火精灵小雾飞进来通知她,克林顿爵士回来了。
嗯,侏儒伤势未愈,在“重症室”隔离休养,梅姬却早在他去盟军营地当卧底前,便被老囧送回维斯特洛。
老囧带着一条斑纹龙与熊母离开,回来时也不是一个人。
女王角的巴利斯坦选择在归来参加大决战。
梅姬兑现了临走前对龙女王的承诺,把三个女儿送了过来。
“爵士,欢迎回来!”丹妮给老巴递过去一个大大的笑脸。
虽然通过精神投影见过很多次,但两人其实已经分开一年多了,此时相见,也的确感慨良多。
“陛下,您早该接我回来的。”老骑士抱怨道。
“其实你在女王角的工作更有意义,近八万野人因你而活。
我和杰洛戴恩把他们运过去,却是你在管理他们。”
“唉,我是白骑士,总该陪您参加最后一战!”
当丹妮把视线转移到大熊身边三名女子,她们立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从大到小依次报名道:“丹妮莉丝陛下,我是莱拉·莫尔蒙,我的剑刃,愿意为您效力。”
这是个胖妞,十八九岁,一米六左右,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红脸蛋,酒桶似的圆滚身子,木桩一样的滚圆结实的手臂与大腿。
很莫尔蒙,很像她二姐母熊亚丽珊。
“丹妮莉丝陛下,我是乔蕊儿·莫尔蒙,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
熊家的老四有些基因突变,十七八岁,一米八出头,身材苗条,挺鼻深目,脸型微方,褐色绻发。
“丹妮莉丝陛下,我是莱安娜·莫尔蒙,我愿做您忠诚的骑士!”
老五莱安娜也不像自己的母亲与二姐一样“熊”,一米五,十一二岁,带着婴儿肥的红扑扑脸蛋上挂着老成的严肃表情,很可爱的一个姑娘。
“锵!”丹妮抽出腰间的黑刃魔法剑,在三个女孩两肩各拍一下,接受她们的效忠,册封老三莱拉为爵士,另外两个小的为荣耀骑士。
“弥林也有个莱拉,祖先同样是北境人,莱拉·安柏,今晚会有宴会,我介绍你们几个认识。”
与几个莫尔蒙寒暄几句,丹妮便让大熊把他的表妹们带下去安顿。
“你们也知道我这边的情况,来多少有教养的骑士都不嫌多。若有家族次子没地方安顿,都可以送过来。”丹妮笑着对老巴与老囧道。
“我没子嗣,我的表亲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他们。”老囧摇头道。
老巴也摇头婉拒:“我就一个侄孙,阿斯坦,他是丰收厅伯爵。”
这次大熊占了大便宜啊!
也亏得他姑姑能生,五个女儿,长女惨死,还有老二当继承人,老二下面也有一子一女,剩下三个女儿没地方安置,现在一起打发到奴隶湾当爵爷了。
丹妮又看向老囧,担忧道:“伊耿情况如何,爵士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老囧满脸愁苦,无奈道:“等我赶到临冬城,史坦尼斯已经乘船离开白港。
他身边有两千北境骑兵,两千五百佣兵。
听说又有五千佣兵从布拉佛斯出发,总共近万人,浩浩荡荡驶向风息堡。
可我在海上寻了一个多星期,始终没见到他们的踪迹,无奈之下,只能将翼龙留给珊莎,自己先回来了。”
“伊耿腿伤未愈就要乘船远航,万一出了问题咋办?史坦尼斯太过分了!”丹妮姑姑又急又气,脸都涨红了。
“陛下莫忧虑,我们没有拒绝史坦尼斯的条件,以他的性格与操守,肯定会保证人质安全。”巴利斯坦连忙安慰道。
老囧也强打起精神,劝抚可怜的丹妮姑姑,道:“伊耿不是一个人,有北境贵族保护他的安全,有伊利里欧照顾他的生活。”
“喔,有伊利里欧,我便放心了。”
丹妮姑姑长松一口气,面色好看了不少。
似想起什么,老囧又道:“史塔克公爵查出导致真龙联盟覆灭的内奸了。”
“谁?”丹妮好奇道。
伊耿被俘的确是他自己倒霉,但真龙联盟当时还能勉强维持。
结果二鹿莫名其妙索要指挥权,君临又开挂般趁虚而入,完全没给珊莎等人调整的机会。
“白港学士席奥默。”
接着,老囧把席奥默在二鹿与铁王座之间来回传递信息,把伊耿的真龙联盟坑崩溃的事说了一遍。
“这样搞,今后谁还敢把学士当心腹?”巴利斯坦皱眉道。
丹妮古怪道:“瓦里斯呢?他最近在忙啥?他可是八爪蜘蛛啊,怎么被瑟曦在情报上碾压了?”
“瓦里斯?”老囧愣了愣,摇头道:“我没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感觉那家伙有点浪得虚名......”丹妮嘀咕道。
呃,她误会光头太监了,人家一直很努力,也一直在发挥作用。
比如,黑水河之战,瓦里斯便提前警告黄金团与多恩人:君临将有大动作,建议先撤退回风暴地,等伊耿陛下之事尘埃落定再做打算。
奈何他也不知道攸伦的完整计划,本身名声也不太好,又言辞模糊,黄金团与多恩人有提高警惕,却并没撤退。
又比如,真龙联盟刚组建时,他悄悄潜入过大圣堂几次,代表伊耿王,面见大-麻雀:七国仅剩三个王,您不支持瑟曦,更不可能支持渎神的史坦尼斯,为何不发动民众,带领星辰武士支持真龙伊耿?
大-麻雀坚决拒绝。
之后,真龙联盟崩溃,他给大-麻雀打了无数份小报告:小心,一定要小心,瑟曦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大-麻雀:我不听,我不怕!
然后大-麻雀再次见到圣母。
第704章 大-麻雀要当霍光
多年以前,蛤蟆巫姬对豆蔻少女瑟曦说出一个预言:来日你将母仪天下……直到另一位女人的到来,她比你年轻,也比你美丽,她会推翻你,并夺走所有你珍爱的东西。
真龙联盟成立,伊耿与珊莎大婚,伊耿宣布自己对铁王座的合法继承权,并自称伊耿六世,他的妻子加冕为后,伊耿王南北两路大军出征君临......
收到以上消息的瑟曦终于感受到恐惧,然后她在恐惧中发现真相:预言中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一直深深忌惮的玛格丽,也不是心心念念却缘悭一面的龙女王,而是自己曾经的小小跟屁虫,珊莎·史塔克!
“原来是她,原来是她,那小贱-人,我当年就该把她......”
红堡梅葛楼内,瑟曦双眼燃起两盏仇恨的小灯笼,一边陀螺般在室内转动,一边疯魔般扼腕呢喃。
攸伦虽不明白老婆在发什么疯,却也察觉到她的恐惧与无助,然后他温柔地说:“亲爱的,我发誓,我会誓死捍卫你的王冠,伊耿只能踏着我的尸骨进入君临!”
之后他又获得瑟曦女王授权,秘密联络盟军:以一枚龙蛋、一支龙之号角为代价,向盟军租借一支翼龙小队。
注意,攸伦是租借翼龙小队,而非加入盟军,更不是以对抗龙女王为共同目标,拉拢盟军对她的大侄儿下手。
等翼龙小队到来,他又在御前会议上明确表态:我们只针对挑起内战、破坏和平的伊耿·坦格利安,租借盟军的翼龙小队只是商业活动。
事实上,他给盟军的求援信上也是这么说的。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一个小花招,逃避龙女王报复的小花招——盟军收到龙蛋与号角,还顺手捞到伊耿王,他们也不介意攸伦骑墙。
瑟曦不满意,认为这种行为太懦弱。
“我不怕丹妮莉丝!”在御前会议上,她对所有议政大臣大声宣布。
可议政大臣,乃至掌控狮家军的兰尼斯特们,都不想在奴隶湾战局未明前与龙女王死肛。
他们都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欣然接受了翼龙雇佣军,并送信给龙石岛,把情况对龙女王解释了一遍。
但盟军翼龙小队也不是吃素的,明面上答应攸伦,当个老老实实的雇佣军,暗地里却屡次飞到龙石岛投掷野火弹——摧毁魔网中枢的同时,也要把铁王座逼上梁山。
梁山好汉攸伦拿着龙石岛传来的信件,那表情......
......
发现白港席奥默学士的特殊身份后,攸伦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是鼓动琼恩·史塔克向珊莎发出求救,尽量把伊耿的力量拉到临冬城。
那时伊耿南北两路大军出征君临,傻子都明白,若他把一部分精力放在北境,铁王座方面能轻松很多。
让伊耿与二鹿碰面,也能挑起他们先一步内斗,铲除傍上铁金库的二鹿的同时,进一步牵扯伊耿的力量。
呃,二鹿虽近有梅姨护身,远有铁金库开启无限金钱buff,但攸伦与其他人一样,也以为他就是秋天里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毕竟,二鹿之前几乎死在小剥皮手里。
伊耿怎么也比小剥皮强吧?
席奥默学士都没来得及开口,琼恩自己便安排梅姬与盖伯特去挛河城找珊莎。
攸伦......
为了让二鹿坚持的更久一些,攸伦又为席奥默学士布置新的任务:把真龙联盟的时事动态告知二鹿。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嘛!
好吧,那时候攸伦没指望二鹿能赢。
他只希望二鹿那颗绊脚石更硬、更大,让伊耿狠狠栽个跟头。
最好能让伊耿长时间两线作战:在北境与二鹿打,在君临与铁王座打。
作为统帅,伊耿必须频繁地南北两头飞,除了让他精疲力竭,还给雇佣来的小队提供了埋伏他的机会。
——攸伦也知道伊耿昼伏夜行,有意防备可能出现的盟军翼龙骑士。
......
谁也想不到二鹿能俘虏伊耿王。
拿到席奥默学士传来的信笺时,攸伦差点把下巴惊掉。
倒是瑟曦......
“哇哈哈哈哈哈!这些日子天天向圣母祈祷,终于,圣母开始眷顾我啦!
最近真是太顺了,想什么来什么,都不用我们劝,珊莎那愚蠢的小贱-货自己就拉着伪龙跑去北境;也不用我们帮忙,史坦尼斯自己就搞定了伊耿。
这不是圣母保佑是什么?“
御前会议上,瑟曦女王意气风发,满面红光,左手叉腰,右手晃动伊耿被俘的信笺,就好似在挥舞一面胜利的旌旗。
然后,赶在二鹿派人过来接收真龙联盟指挥权前,君临方面大张旗鼓地把伊耿兵败身死的消息送到谷地与黄金团手中。
理所当然的,谷地诸侯、黄金团、多恩公主、风暴地贵族,都不信铁王座的鬼话,却一定会送信鸦去谷地询问。
之后,真龙联盟军心大乱,谷地诸侯踟蹰不前,风暴地贵族后退,仅剩黄金团与多恩人顶在最前面(君临城外,黑水河南岸)。
而铁王座的目标也只有黄金团与多恩。
没了伊耿,黄金团与多恩依旧把铁王座当敌人;没了伊耿,风暴地贵族直接返家;谷地诸侯失去利益诉求,也开始人心涣散。
“哇哈哈哈哈哈!圣母保佑,伪龙联盟已破,赝太子被史坦尼斯流放;史坦尼斯背弃七神,永远被七国人民抛弃。
三王之战已然结束,我才是维斯特洛真正的天命之主,是受七神眷顾的女王!”
贝勒大圣堂门前廊柱下,瑟曦头戴王冠,身披繁纹礼服,高昂着头颅,像一只刚下了蛋的小母鸡,得意洋洋地在不能下蛋的大-麻雀面前咯咯啼叫。
“现在,我要你立即敲响大钟,向七国人民宣布我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女王的身份。”
“No!”大-麻雀坚决摇头。
瑟曦的骄傲自得的面孔,渐渐变得狰狞。
“看在圣母的面子上,我才一直忍你到今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似从曼巴蛇牙齿里渗出的毒液,瑟曦的杀意已然不加掩饰。
其实,这也是大实话,若非忌惮圣母复活死人的神迹,瑟曦早兵屠大圣堂,再次摘下大-麻雀的狗头了。
总主教皱着瘦脸,叹道:“你以什么名义称王?劳勃·拜拉席恩终结坦格利安,开创了拜拉席恩王朝。
现在依旧是拜拉席恩王朝,你只是劳勃的妻子,还已经改嫁他人。
我怎么可能让葛雷乔伊家的主母,成为拜拉席恩王朝的合法继承人?”
“难道你要迎史坦尼斯回君临?真等他回来,只怕也用不着你来给他加冕了,人家有红袍女祭司,甚至......”
瑟曦指着周围高大的神庙殿宇,讥讽道:“这座宏伟壮丽的贝勒大圣堂,也会染成红色,成为拉赫洛寺庙,你难道要帮异教-徒亵渎七神?“
“唉!”大-麻雀脸上的苦涩更浓。
这真是个比烂的时代。
伊耿身份不明,有混淆血脉之嫌,烂!
关键是他还坚决要收走教会的税权与武装权,非常烂!
瑟曦犯了一个女人能犯的全部错误,还另嫁他人,失去大义,烂到家了!
二鹿改信邪神,焚烧七神雕像,逼迫七神信徒改信光之王,再没比他更烂的了!
大麻雀真是太难了。
“你虽谋害了劳勃绝大多数私生子,但不是全部。”他道。
“什么意思?”瑟曦惊疑不定。
“劳勃·拜拉席恩与狄丽娜·佛罗伦生下的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血脉明确,母族身份高贵,年龄合适,有资格成为托曼一世的继承人。”
“艾德瑞克......”瑟曦俏脸扭曲似恶鬼,几乎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名字。
“他是私生子!”她低吼道。
“他是百分百的拜拉席恩血脉,七国人民都知道。”大-麻雀淡淡道。
“他失踪了,早死了。”
“他身边一直有忠诚的骑士守护,很安全。在托曼陛下去世后,艾德瑞克·风暴便来信,请求我恢复他拜拉席恩的身份,我同意了。”
如果艾德瑞克·风暴能变成艾德瑞克·拜拉席恩,他的继承权将一下子超越二鹿。
唯有弥赛菈,因为是嫡女,她的继承权勉强能高过“非高贵私生子”的艾德瑞克。
“孽种,孽种,我要......”瑟曦拳头攥紧,指甲几乎戳破手掌,“他,在哪?”
“在一个你无法伤害他的地方。”大-麻雀目光冷冽。
“呵呵,”瑟曦像是忽然有了某种觉悟,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你等着,看我能不能割掉他的小脑瓜!”
“艾德瑞克王子也不是劳勃国王唯一存活的私生子,太后,接受七神安排的命运,老老实实回铁群岛吧!”
......
“给龙石岛去信,让龙女王把弥赛菈送回来!“达冯·兰尼斯特杵着拐杖到梅葛楼,向瑟曦献策。
“弥赛菈,我的女儿......”瑟曦立即泪眼朦胧。
攸伦眸光一闪,道:“丹妮莉丝肯吗?”
“理论上,她不会拒绝,”达冯爵士正色道,“根据七国传统,当质子需要归家继承父辈爵位时,任何正直的监护人都不能阻拦,反而会保护他顺利完成遗产继承。”
“对对对!”瑟曦脸上绽开狂喜的笑容,急切地说:“这是传统,是规矩,她没道理拒绝,我的弥赛菈,我的乖女儿,她还那么小,就要在恶龙之母手下讨生活,呜呜呜......”
她哭着大喊:“立即给龙石岛送信,我要弥赛菈,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要好好保护她。”
第705章 攸伦大帝
在维斯特洛,俘虏有贵族特权,充当人质的贵族子弟特权更大。
或者说,作为质子,他们会保留与身份相当的权利。
比如席恩·葛雷乔伊。
名义上他是艾德的养子,但本质上他与弥赛菈没区别,都是质子。
艾德是席恩的监护人,丹妮是弥赛菈的监护人。
看看席恩在临冬城过得多潇洒,与罗柏、布兰他们完全一个待遇。
琼恩为此还深深嫉妒过他,而席恩也嫉妒琼恩与艾德之间毫无顾忌的父子情。
他渴望艾德的父爱,却又恐惧艾德的寒冰大剑——若巴隆造反,艾德就会砍掉席恩脑袋。
弥赛菈与丹妮没啥狗血的母女情,丹妮按照七国传统给予弥赛菈公主般的待遇,弥赛菈也老老实实扮演一位乖巧的公主。
接到铁王座的信件,龙石岛立即就给予回应:很大概率,龙女王不会拒绝这个要求,但此时消息不畅,也许要等弥林大战结束,才能把弥赛菈公主送回去。
马尔温也没说谎,现在也就丹妮能通过精神投影联系他们,他们却无法主动给奴隶湾传信。
“龙石岛在说谎!”攸伦语气肯定道:“我们刚雇佣一支翼龙小队,奴隶湾第二天便送另一支翼龙小队到龙石岛,傻子都明白,他们之间一定有快速通讯的手段,也许是巫术!”
呃,这也是事实。
瑟曦不傻,立即明悟事情真相:圣丹妮与圣麻雀相互勾结之事,早已不是秘密,现在假太子伊耿意外倒在临冬城,圣丹妮便开始通过劳勃私生子来插手七国内政!
圣麻雀只是在执行圣丹妮的密令。
说到底,这可是天下第一宝座的铁王座啊!
圣丹妮嘴上发誓不挑起内战,心里一定时刻都在琢磨:如何把万古一帝的瑟曦女王拉下王座。
“是丹妮莉丝,是她唆使大-麻雀寻找劳勃孽种的!”万古一帝又惊又怒。
“很有可能,”攸伦面露震惊与赞赏之色,“亲爱的,你可真聪明,一眼看穿丹妮莉丝的阴谋,只可惜各位议政大臣被她蒙骗。”
“我要杀了她!”
“我的女王,我会坚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但她距离我们还太远......”攸伦幽幽叹息。
瑟曦立即道:“大-麻雀近在咫尺......”
“只不过......”刚放了一句狠话,她恶狠狠的面孔上又立即染上一丝迟疑。
“唉,大麻雀还是不能动啊!”她无奈道。
攸伦温柔地捧着妻子娇艳的脸颊,看着她的双眼,似乎在为她灌输强大的精神力量,“你是女王,是法律,是七国之天命,可以做什么事!”
“可他背后有圣母......”天命女王却犹豫不决。
“亲爱的,你的敌人只有大-麻雀,你们两的私人恩怨与教会无关。
你想想看,大-麻雀与丹妮莉丝勾结谋夺你的王位的事,难道圣母会允许?”
“不会,圣母一定不会!”瑟曦抖擞精神,攥起小拳头,兴奋道:“我最近一直研读《七星圣经》,书上明确说了,信仰归于七神,世俗王权归于国王。
七神并不支持教会参与七国政治,大-麻雀与丹妮莉丝都违背七神教导,是罪人!”
“我要替圣母清理教会第一败类!”瑟曦挥拳大喊道。
喊完口号,她就要召集将士去大圣堂。
攸伦拦住了她,劝道:“大-麻雀太能鼓动人心,只怕没法通过正常手段审判他。”
“我没打算审判他,我是带兵去围剿麻雀的。”瑟曦理所当然道。
“呃,血洗大圣堂?”攸伦呆了呆,嘴角抽搐道:“全君临都会暴动,而且将士们也不敢啊!”
“我又不傻,怎么会做那样天-怒人怨的事?”瑟曦没好气地白了老公一眼,道:“等大-麻雀出现在广场,我让劳勃·斯壮带兵全力突击,强杀大-麻雀,也只杀他一个。
然后宣布他背弃七神,妄图控制王位更迭的罪行,这样足够安抚七国贵族了吧?”
“呵呵,贵族对大-麻雀的恨,并不比我少多少。只要贵族安抚下来,即便平民暴动,我也不怕。”瑟曦得意道。
“大-麻雀有乞丐军保护,你不一定能成功。”攸伦眸光一闪,凑到瑟曦耳边,低声道:“不如先借刀杀人,再过河拆桥......”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七国第一好夫君为万古一帝献上一招锦囊妙计。
“好!亲爱的,你就是我的巴斯修士!”
听完攸伦的计谋,瑟曦激动得双颊晕红,也不嫌他布满烧疤的丑脸可怖了,直接就把红唇印了上去,攸伦热烈回应......
第二天清晨,攸伦带领一万铁民离开君临,前往暮谷城追击后撤的谷地大军。
瑟曦从早晨开始,便异常虔诚地待在太后的小圣堂里,向圣母祈祷。
第三天上午,大-麻雀习惯性站在讲经台上向下方广场上的信徒讲解《七星圣经》。
“嗖嗖嗖——”伴随一阵划破空气的尖啸之声,大-麻雀忽然发现头顶上的天空被阴影笼罩。
等他疑惑抬头,就见三口巨大水缸从天而降,在更高之处,还有三个展翅翱翔的翼龙。
“七神在上——BOOOOM!”
三团巨大的绿焰之花在讲经台周围绽开,宛若来自地狱的巨口,把圣麻雀与周围几十个信徒、小麻雀全部吞没。
“啊啊——七神啊!”
千千万万的信徒与修士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情绪崩溃,瘫软在地,抱着脑袋发出最大声响的无意义哀嚎。
“杀死渎神者,为总主教复仇!”独臂大侠蓝赛尔狰狞咆哮。
“渎神,渎神,渎神,渎神!”
渐渐的,从一众乞丐军开始,广场上所有信徒,无论平民还是贵族,皆高举右拳,悲愤怒吼。
“渎神者是瑟曦!”独臂大侠大义灭亲,在七神与家族面前,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七神。
实在是,在弥撒时,当着无数信徒的面谋杀总主教,太过骇人听闻,已经超越任何虔诚信徒的容忍底线。
“杀死渎神者瑟曦!”
群情激愤的数万信徒,和得知此事的君临百姓,浩浩荡荡赶往红堡。
不过瑟曦早有准备,暴乱的七神信徒还未靠近红堡大门,就有快马数十骑从红堡内狂奔而出,沿着街道大喊:“翼龙佣兵团背弃誓言,抢劫红堡宝库后逃跑啦!”
呃,所谓翼龙佣兵团,就是盟军五条翼龙组成的佣兵团。
攸伦给他们的定义便是狭海对岸的佣兵,只不过这个佣兵团比较豪阔,骑的不是马,而是翼龙。
“佣兵无义,背弃雇主。”
“佣兵来自狭海反龙母联盟,发现奴隶湾的龙女王与大-麻雀关系亲密,悍然背誓,攻击瑟曦女王,谋害伟大的圣麻雀!”
“大-麻雀就是龙女王在维斯特洛的代言人,盟军来报复啦!”
“盟军翼龙小队伪装成佣兵团,屡次违背瑟曦女王旨意,先火烧龙石岛,又杀总主教。”
“在盟军眼中,龙石岛与大-麻雀都是龙女王在维斯特洛权势的一部分,总主教被龙女王牵连了啊!”
正准备冲击红堡的信徒懵逼了。
他们原本是不信的,哪有这么巧的事,翼龙小队前脚谋杀总主教,婊-子太后随后便宣布“翼龙佣兵团”背叛自己。
当我们是傻子呢?
但翼龙小队违令的事似乎真不是第一次做了。
比如,轰炸龙石岛。
前段时间,马尔温的信件送到君临后,铁王座还发表公开声明:佣兵团的行为不代表铁王座,对龙石岛上的惨剧,瑟曦女王表达深深的关切与歉意。
“我发誓,给我时间,一定给各位一个交代。”
红堡内,面对贵族与议政大臣的逼问,瑟曦这样回答。
然后第三天,她便真的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一条翼龙的尸体,两条浑身箭伤的翼龙,三名翼龙骑士的人头。
君临默然。
失去领袖的修士们不知所措。
贵族们悄悄竖起大拇指:婊-子太后这次终于长脑子啦!
——大家都知道这是你的阴谋,但敢这么阴盟军,还把龙女王牵扯进来,我们也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段与气量啊!
毕竟,大家爱圣母,却也真恨一直侵占贵族权利的大-麻雀。
之后攸伦带领大军紧急回归,劝老婆道:“贵族稳定下来,你还得安抚百姓与教会。
教会还有三千战争之子和数以万计的穷人集-会,万一暴乱......”
“敢暴乱,我就杀光他们!“瑟曦恶狠狠道。
“杀不光的,君临现在至少有20万穷人集-会。不如你退后一步,给他们一个交代,也给圣母一个交代。”攸伦声音幽幽道。
“怎么做?”
攸伦眸中闪过一道异色,声音温柔的就像加了蜜糖的牛奶:“对外宣布,对大-麻雀之死,你心中难安,愿待在太后塔闭门不出,向圣母戒食祈祷三年,以赎失察之罪。”
“戒食祈祷三年?”瑟曦瞪大双眼,看丈夫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大白痴。
“嘿,关上红堡大门,谁知道、谁能阻挡你吃东西呢?不过是个噱头,平日里你吃什么,斋戒时也吃什么。”
“还闭门不出?”
“你往日不也一直待在太后塔里吗?”
瑟曦使劲摇头,连声说道:“我还要去前厅召开朝会,我要在梅葛楼举办舞会,我要骑马打猎,我还要听沃格雷夫博士的剧作。”
攸伦把瑟曦拉到阳台上,指着伊耿高丘下方黑压压一片嘶声呐喊的示-威人群,“你看,小半个城市都挤满了暴徒,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他们都想要你的命。”
第706章 丹妮要当教皇
君临由三座丘陵构成,红堡便建立在靠海的伊耿高丘上。
站在红堡梅葛楼阳台,加上丘陵的高度,几乎能眺望大半个君临的街区。
此时,瑟曦极目望去,只觉曾经无比熟悉的城市忽然变得陌生。
眼前似乎有一座城市沙盘,往上倾倒一大袋黄豆,每一粒黄豆带代表一个暴民,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
“处死渎神者瑟曦!”
“以血还血,只有婊-子瑟曦的命能抵总主教的命!”
暴民的咆哮如海啸,高大巍峨的红堡似乎成了海面上载浮载沉的小舟。
每一波海啸,都可能让它倾覆。
第一次的,瑟曦在平民身上感受到恐惧。
“你说的,把责任推在翼龙骑士身上就可以平息众怒。”她瑟缩着身子,俏脸扭曲,大声向攸伦咆哮。
攸伦眸中有厉色一闪即逝,表情无奈道:“我说过,只要给贵族们合适的理由,他们一定会消停下来,然后你的统治便稳如山岳。”
“因为国王的统治基础从来都不是平民,而是贵族!”
接着,他语气一转,严肃道:“贵族们的确被安抚下来了,最近议政大臣再没来烦你,不是吗?
但你还需要教会,需要新的总主教为你加冕。
你也需要平民,需要他们安静下来。
数万人天天围着红堡示-威,你敢出去骑马打猎?
耳边尽是大逆不道之言,你还有心情听沃格雷夫博士的歌剧?
当你举行假面舞会时,贵族们会谈论红堡外的暴民今天又做了什么,你还能开心?”
“可是三年闭门不出,会要了我的命。”瑟曦可怜巴巴看着丈夫道。
“先在塔里住一两个月,等教会与平民对大-麻雀之死的愤怒之情淡化,你便又能随心所意,想去哪就去哪儿了。”
“可是......”瑟曦有些心动了。
攸伦又道:“反正大-麻雀已死,伊耿被流放,史坦尼斯一直不是威胁。你大敌尽去,不差这点时间。”
瑟曦慨然摇头,“即便我只缺席一两个月,国家也会因为失去英明的领导者,而陷入混乱吧?”
攸伦烧疤脸抽动几下,点头叹道:“的确如此,你就是维斯特洛的擎天柱,一天都不能缺。”
“不如这样,我来当你的侍从官,就和东方王国的太监总管一样,帮女王向群臣传达谕旨。”
“太监总管?”瑟曦愕然。
接着攸伦便把夷地天子使用太监管理宫殿,自己逍遥快活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制度好!“瑟曦立即道。
“只是,让你当太监会不会......”
她的眼睛望向丈夫下身,神情犹豫不决。
攸伦烧疤脸一黑,闷声道:“只是比喻!我们的关系难道不比太监与国王更亲近?“
瑟曦闻言,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连詹姆都不可靠了,更何况你?
“计划不错,但你毕竟是我丈夫,不能当跑腿的,就让......”瑟曦遗憾地一拍巴掌,摇头道:“若科本还活着,让他来当这个狗腿子最合适,现在只能让我表弟达冯来试试啦。”
罗柏的人头就是科本按在魔山脖子上的,二丫怎么可能放过他?
“也行。”攸伦面上没有一丝异色,“达冯是个好小伙,大家都说他很像曾经的凯冯摄政王呢!
有他主内,我带兵出去征讨谷地,你便可以安心在太后塔听歌剧、开舞会啦!”
“凯冯叔叔......“瑟曦眼神变得幽暗深沉,“也许该把坦妮娅(ps)叫来。”
......
攸伦的点子很不错,当那么倔强、那么贱格的瑟曦女王下“罪己诏”,宣布为错信翼龙佣兵团导致圣麻雀意外惨死,而自我禁闭三年赎罪时,君临人民震惊了,然后示-威人群一天天减少。
等攸伦邀请四名老修女亲自把瑟曦女王锁入太后塔,连游行的麻雀们也渐渐散去。
——婊-子太后都自愿戒食祈祷三年了,他们还能要求什么呢?
即便那些激进的战争之子,也只叫嚣血债血偿,号召七神武装东征西方异神联盟。
也即是发起宗教战争,教会武装组成志愿军,跨海支援龙女王打盟军异教-徒。
......
“君临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兰尼斯特的力量在消退,铁民的势力在快速崛起!“派洛斯学士严肃道。
龙石岛,魔力塔控制中枢,丹妮坐在宽大的鱼梁木靠椅上,对面分别是马尔温、派洛斯、拉蕾萨与杰洛·戴恩。
波隆正在巡视龙石岛,大螃蟹陷在北境,还没回来。
“瑟曦的假禁闭只怕会变成真囚禁。”丹妮叹道。
“很有可能。”马尔温点点头,“上次黑水河之战,一万人的黄金团伤亡接近四成,几乎被打残;多恩更惨,四千沙漠骑兵仅剩一千两百多人。
可同样的,铁王座也不好受,一万兰尼斯特仅剩五千疲兵,主帅达冯爵士断了左腿。
河湾损失不到一千人,攸伦的铁民听说更只死了三百多人。”
“这,”丹妮呆了呆,“太明显了吧?瑟曦难道是傻子?”
“听说作战计划的制定过程中,有瑟曦参与。”派洛斯学士道。
“呃,她在想什么啊?”丹妮彻底无语了。
——其实原因很简单,攸伦告诉瑟曦女王:这场仗是为了捍卫你的铁王座,一定不能让蓝道·塔利统帅的河湾军成为主力。
瑟曦很赞同这种说法,便根据这个方针,制定作战计划。
其实作战计划本身并没问题,因为攸伦没说错,河湾军不可能为兰尼斯特效死,狮家军必须当主力。
否则,铁王座正面战场崩溃,铁民的背后突袭也就成了笑话。
关键是铁民出战的时机。
按照原计划,狮家军硬顶住黄金团,使战争进入最焦灼、最激烈的状态,然后攸伦带领铁民顺着玫瑰大道突袭敌军后方。
攸伦就让狮家军一直顶,快要顶不住时,他才大军杀出,横扫战场。
所以说,只要队友有了坏心眼,多完美的作战计划也会出现大纰漏。
就像当年的四王之战,罗柏战术既天马行空又老成持重,个人战绩也超神,偏偏波顿有异心,不断派北境人去送人头,大好局面硬生生败坏了。
“盟军的翼龙小队是什么情况?”丹妮又问。
马尔温道:“黑水河之战死了一个龙骑士和一条翼龙,拉蕾萨射死一名翼龙骑士。
剩下三名龙骑士在谋害总主教后,于当天下午,在攸伦的营地降落,结果惨遭埋伏,全军覆没。”
“黄金团射死一条翼龙?”
拉蕾萨摇摇头,神色古怪道:“刚开始时,瑟曦准备了大量野火让翼龙骑士投掷。
但炼金术师工会的野火弹没有提利昂油增加稳定性,出现意外,当场就烧死了一条翼龙一个龙骑士,然后他们再也不敢投掷野火瓶。”
“真可怜,五条翼龙万里迢迢赶往维斯特洛,什么也没做成,似乎专为七国人民表演‘龙骑士之窝囊死法’的。”丹妮嘴角抽搐。
“攸伦的胆子也真是大,敢这样戏弄盟军。”马尔温惊叹道。
“也许他眼光好,看出女王必胜。”拉蕾萨咧嘴笑道。
“这个责任可能会落在瑟曦太后头上,毕竟,她连铁金库的欠款都敢赖。”派洛斯道。
丹妮想了想,道:“攸伦当年就坑死新吉斯铁军团一个千人队,和一支舰队超过十条船。
吉斯人可是盟军主力之一呢。
今日的五条翼龙与之相比,也差不多,他可能虱子多了不痒。”
总之,攸伦与瑟曦那对极品胆大包天,完全不怵盟军。
“对了,”马尔温想起弥赛菈的事,便把君临的要求说了,“您要不要送还弥赛菈?”
“别送,送回君临,弥赛菈就死定了。”拉蕾萨连忙道。
黑妹与弥赛菈都住在大金字塔,一直跟在龙女王身边,相处时间不短,两人性格也不差,自然建立了较深厚的友谊。
丹妮沉吟着道:“如果瑟曦再送两封信索要弥赛菈,我会考虑把她送到龙石岛。如果没有,你们就假装一直没联系上我。”
众人点头应诺。
派洛斯学士又问:“陛下,对贝勒大圣堂,不知您有什么安排?”
“怎么,教会也来信了?”丹妮好奇道。
“嗯,马修大主教询问您愿不愿兼任七国总主教一职,铁王座正在联系旧镇繁星圣堂的各位大主教,似乎想插手新总主教的选举。
大-麻雀在大庭广众之下死在野火中,尸骨无存,连圣母也无法将之复活,偏偏贝勒大圣堂又缺乏一位强力领导者代替大-麻雀。
君临教会没了主心骨,自然是人心惶惶,一些大主教便想到了您。”派洛斯道。
“我有个想法,”丹妮笑着说,“在总主教之上再设立一个职位,教皇。
由我来当七神教会的第一代教皇。
奴隶湾与维斯特洛属于两片不同大教区,各有一位总主教负责协助教皇打理教务。”
“教皇?”众人震惊喃喃,一脸不可思议。
“陛下,您若统治世界,七神教会也必然成为世界主流信仰。
相对一国之主,掌握世界教会力量的教皇,权力太大了,只怕会威胁到王权啊!”马尔温博士劝道。
“我有两个问题,”丹妮竖起食指,“第一,大-麻雀那样的总主教,对七国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那要看对谁了,”公牛脖子博士沉吟着道,“对贵族与国王,他罪大恶极,严重侵犯贵族权利,挑起教会与贵族间的冲突。
但谁也不能否认,大-麻雀清正廉洁,教会获得的利益全部用在救助贫困百姓身上。
大-麻雀活人无算!”
“所以,世界需要大-麻雀那样的人。”丹妮道。
“可您是国王......”马尔温为难道。
——国王是贵族的代表啊!
第707章 我搞康采恩,可我不忘初心
“您是国王,您的子嗣也必将成为国王,可以预见的未来,坦格利安将成为王权的代表。
而一个过于强大的教会,必然会与王权发生冲突。”马尔温警告道。
“你刚才也说了,大-麻雀活人无算。”丹妮淡笑道。
“大-麻雀救的是普通平民。抽贵族的血,活七国老百姓,但坦格利安代表贵族啊!”马尔温跺脚道。
丹妮有一瞬间的恍惚。
“博士,你知道全世界组成盟军围攻奴隶湾的原因吗?”她轻轻地问。
“因为您要废除整个世界的奴隶制。”马尔温若有所思,脸上的急切渐渐消失。
“我为何一定要与整个世界作对呢?”丹妮又问。
“为什么?”一直没说话的杰洛·戴恩问。
丹妮看了他一眼,叹道:“因为我最初的愿望是希望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奴役、努力工作就能收获财富与尊严的......”
她忽然诡异一笑,“学城想建立真实世界,我希望建立一个正常世界。”
——我觉得你很不正常!
黑暗之星在心里吐槽。
“你们看,你们看,”丹妮指着杰洛扭曲的表情,笑道,“他一定在想我很不正常。”
“没,没有!”杰洛脸一红,连忙否定。
“你觉得我不正常,便证明了这个世界非常不正常。”丹妮道。
“呃......”黑暗之星的脸颊又开始扭曲。
环视周围一圈或茫然,或不解,或有所明悟的目光,丹妮继续道:“杰洛代表贵族,马尔温博士代表学者,你们几乎代表这个世界的中上阶层。
但你们所有人都认为老百姓被贵族当猪狗一样压迫,属于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这样的世界岂非很不正常?”
“贵族若没特权,还算什么贵族?”杰洛忍不住反驳道。
丹妮无奈一笑,道:“所以我保留了贵族制度,没在这个世界高举赤色大旗。”
“赤色大旗是什么旗?”黑暗之星疑惑道。
——专门要你们命的旗。
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她继续道:“完全平等,完全没有压迫的世界没法建造,却可以在符合这个世界实际情况的前提下,对贵族的权力进行有效约束,对普通百姓进行制度上保护。”
建立世界帝国只是满足她的私欲,她的初心却是:因自己的到来,让这个世界更美好。
虽无使命,也不忘初心。
在有能力改变世界的前提下,一个穿越者却只沉迷个人欲望,那也显得太low了些。
“陛下,您的想法也许不太非常,却很伟大。”
派洛斯学士那张显得有些刻板的脸上,在此时堆满了敬意。
——你这算夸奖吗?
龙女王木然,“现在你们不懂,等二十年后,再来看看这个世界,也许能明白我今日的话。”
“不用二十年,我现在就能明白,只不过我不懂,您为何不选择在王国法律上约束贵族的权力,反而选择教会。”马尔温道。
“你真的懂?”丹妮好奇道。
“嗯,其实早些年学城也曾有过类似思潮,但刚出现就被更多的学士、博士压了下去,他们对那样的思想感到恐惧。”
“学士还会恐惧?他们连真实世界都敢搞,连我都敢谋害。”丹妮怀疑道。
“唉,贵族有刀啊!”
“我还有龙呢!”
“不一样,”马尔温摇摇头,“学城从来没与巨龙正面交锋,但限制贵族权力,却必然要抽刀子玩真的。”
“唉!”
丹妮摇摇头,竖起食指与中指,道:“继续最初的问题,第二个问题,王国政权与教会体系,哪个更廉洁高效、公平公正?”
马尔温皱眉道:“陛下,大-麻雀与圣贝勒一样,属于千年一遇的奇葩,通常情况下,教会的总主教还不如七国官员。
官员即便效率低,即便徇私枉法,可他们至少还在工作,使王国维持正常运转。
可总主教......
他们贪婪,奢靡,耽于享受,还...还是君临技院的常客,还对修道院的小修士下手,还......唉,好事不做,罪恶满身!”
“现在不一样了。”丹妮摇头。
可以把教会与王国都看成一个公司,王国的经营状况由统治者决定。
可一代英主尚且难求,更何况每代国王皆雄才大略?
......
如果教会背后没神灵,类似之前的七神教会,它的CEO与王国一样,还是凡人,营收情况完全由管理层的贤愚决定。
但王国是无限责任制的家族产业,教会是无责任的国企,毫无疑问,家族企业更有核心竞争力。
......
如果教会有强大且智慧的神灵,要神灵去管理基层干部不可能,但对领导层的总主教与大主教,神灵很简单便能选出最优秀的人才——与祂的教义契合度最高的信徒。
神灵需要信仰,不会被凡人的权势与金钱诱惑、腐蚀,最低限度,也可以保证自己的教会公正、廉洁。
如此,教会的竞争力将远高于王国。
就算丹妮不做任何调整,甚至为了王权打压教会力量,有着大黑管理的七神教会不存在滥竽充数、尸位素餐的情况,必然会欣欣向荣、蓬勃发展。
早晚有一天,优胜劣汰,七神教会一定能压过王权。
这对王权的伤害更致命,对教会也不一定有利,因为教会存在的目的是为神灵服务,神灵不需要王权。
或者说,世俗权力只为方便传播信仰。
如果现有的政治制度能保证信仰顺利传播,教会将不需要任何政治权力,完全可以不干涉王权。
发现了没?
教会与王国看似在相互争夺王权,但它们没有根本上的矛盾,它们就是一个在卖面粉,一个在卖石灰。
俗话说,卖面粉的见不得卖石灰的——这是俗人目光的极限性。
若达到丹妮这高度,能一眼看穿两者的区别,甚至......
两家店的老板都是她啊!
王国由她血脉后裔继承,教会由大儿子大黑继承。
既然两家公司没有根本冲突,不如联合起来。
......
生产同类产品的企业联合,叫卡特尔。
——若无教会,只建立分封制王国,把世界分割成无数个小王国,丹妮的子嗣去当国王,这便组成卡特尔形式的“坦格利安王国公司”。
事实上,卡特尔是最低级、最原始的垄断方式。
在卡特尔之上,还有第二级的辛迪加,第三级的托拉斯,乃至最高等级的康采恩(就目的地球经济发展程度,康采恩是最高级的垄断方式)!
何为康采恩?
卖面粉的店铺统归一家,叫卡特尔。
掌控所有的面粉店和小麦店,叫辛迪加。
掌控从小麦播种,到面包加工,乃至卖面包的店铺,一系列生产上与面粉有联系的产业,叫托拉斯。
面粉的托拉斯。
同样的,从石灰矿开采,到石灰加工,销售,乃至建筑业,房地产,甚至物业公司,都被一家企业掌控,便可称“石灰托拉斯”。
面粉与石灰没产业上的联系,但它们也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在这个共同点上,一家核心企业开始像八爪章鱼一样,把触手伸入不同领域的“小托拉斯”公司——完整的托拉斯太反动,不利生产力提升,会被任何国家抵制。
这便是“四品垄断技”,一招使出,屠城灭国不在话下。
嗯,韩国酸星,便是康采恩模式。
所以,现在大家明白丹妮的选择了吧?
世上99.99%的穿越者,都会打倒教会,然后建立世界帝国。
可说到底,他们只是在搞low逼的卡特尔。
有机会组建康采恩集团,丹妮自然不会选卡特尔。
作为龙氏集团的掌舵人,她首先要做的便是对手下两个分公司进行业务调整,明确规范各自的预算分配与赢利点——将王权与教权分隔开,化矛盾冲突为和谐共进。
说实话,丹妮的康采恩比李氏酸星可怕百倍不止,国王子公司掌握大部分物质资源——世俗政权,教会子公司控制精神文明——信仰与教化,几乎完全剥夺了“新·天命之子”崛起的机会。
如果丹妮邪恶一些,冰与火之歌世界未来一万年、十万年,都将笼罩在坦格利安的阴影之下,宛如一潭死水,无法泛起哪怕一丝波澜。
幸好,她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坚决贯彻“打击邪恶贵族,提高人民群众社会生存权”的“正常世界”的理念。
......
丹妮还在做着左手教权、右手王权,双手托举世界的美梦,铁王座那么又有动作了。
大-麻雀身死,总主教之位出现空缺,繁星圣堂一位名叫约翰的大主教站出来,宣布自己为南方教区总主教,并加冕瑟曦为正式的七国女王。
君临贝勒大圣堂的马修大主教立即站出来,公开斥责繁星圣堂分裂教会的罪恶行为。
——其实大-麻雀上台后,繁星圣堂与贝勒大圣堂早已形成实质上的分裂。
大-麻雀把繁星圣堂的教会银行都给抵押了,旧镇的大主教们能不愤怒、不嫉恨?
而且发展信仰的神灵,一定要公平公正。
繁星圣堂堕落者居多,却也不是没有虔诚信徒,比如约翰大主教。
他是一名信仰度超过200的信徒,理论上能与圣母沟通——实际上,圣母平日很少搭理这些信徒——约翰大主教也能使用神术,完全有资格竞选总主教。
至于说约翰为何被铁王座收买......
虔诚信仰,并不代表信徒没有个人意志。
除非七神传达神谕,信徒都会有思想,有欲望,有选择。
所以才需要教皇丹妮来建立新的教规。
对约翰大主教,丹妮暂时没心思理睬,因为谷地忽然传来消息:她的大侄子没了。
嗯,这次是真的。
第708章 大镖客与清倌人
当日在狼林,史坦尼斯与铁金库代表泰楚达成协议后,立即安排朱斯丁·马赛爵士护送泰楚离开,并到狭海对岸雇佣不少于两万人的佣兵。
他还告诉朱斯丁爵士,即使听说他的死讯,也务必要率兵拥立希琳公主为女王。
从这方面来说,朱斯丁爵士几乎等于顾命大臣。
所以,盟军欲要找二鹿联盟,最好的选择,是由布拉佛斯人牵线,到朱斯丁爵士那探口风。
朱斯丁一直忙于招募佣兵。
第一批三千骑兵帮二鹿稳定局面,拿下临冬城,等二鹿决定南下时,他又准备了第二批共5000佣兵。
当然,运输佣兵的舰队,供养士兵的军粮、武器、铠甲等军用物资皆在布拉佛斯购买,也一并送了过去。
二鹿离开白港时,对外宣布要回风息堡,其实他的真正目标是谷地!
也因此,送梅姬回维斯特洛的老囧,在海上找了二鹿快一个星期,也没发现庞大船队的踪迹。
老囧走错了路。
二鹿去了谷地的五指半岛,而朱斯丁爵士招募的第二批佣兵,送来的第二批物资,也陆续运到五指半岛。
五指半岛距离布拉佛斯非常近,只隔一条五百公里宽的狭海。
二鹿打算从五指半岛登陆,进而将谷地收入囊中。
自古以来,从来没军队能顺着血门入侵谷地,但谷地东边有漫长且地形复杂的海岸线。
当年安达尔人入侵维斯特洛,第一个征服目标便是谷地。只需跨越狭窄的狭海,在谷地海岸成功站住脚,先民们便再没能把他们赶走。
二鹿几乎采用了同样的战略,先隐瞒自己的目标,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回风息堡,却在半路拐入五指半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陆海滨重镇——蛇木城!
蛇木城很特殊,它位于谷地大平原的末端,距离鹰巢城仅仅500公里!
如果将鹰巢城比喻成苏州城,那么蛇木城便是上嗨。
它还正对着布拉佛斯,非常方便朱斯丁运输军队与物资。
最后,蛇木城林德利伯爵正好带领族兵响应伊耿王的号召,穿过血门,南下攻打君临去了。
现在蛇木城正好兵力空虚。
事实上都没开战,把大军摆在城下,将伊耿王抬出来亮相,再发誓保证林德利伯爵的权益,蛇木城便城门大开。
在蛇木城,二鹿接见了朱斯丁爵士带来的盟军代表——风吹团团长,褴衣亲王。
嗯,绑票伊耿,就是褴衣亲王对杰妮的建议。
杰妮同意了,这个项目便交给他负责。
本以为有铁王座配合,五条翼龙能轻而易举埋伏伊耿,谁知......
唉,维斯特洛局势之混乱,七国国王之无耻,皆刷新了褴衣亲王的底线。
他现在只想赶快完成任务,然后永远逃离维斯特洛这个世界级的大粪坑。
......
蛇木城外海湾,一条500吨级的巨大货运海船上,在梅姨与朱斯丁爵士的陪同下,由铁金库代表泰楚做中间人,二鹿悄悄与褴衣亲王会面。
“我知道你,只是一个佣兵,”二鹿冷冷注视对面头发花白的高大老人,很不客气地说,“你有什么资格代表盟军与七国之王谈判?”
褴衣亲王巨大的眼袋往上翻了翻,蓝眸中闪过凌厉之色。
“首先,我的佣兵团有两万人,是你此时兵力的两倍,正面对战,风吹团能打四个现在的你。”
二鹿咬紧下巴,开始磨牙。
高大老者轻声细语,继续道:“其次,我还是盟军佣兵团联盟的盟主。
现在弥林城下,差不多十万佣兵都是我的下属。
我时间紧,任务重,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在这与你闲扯淡。”
二鹿咬了咬牙,沉声道:“你想要什么?事先声明,无论如何,我和七国都不会参与奴隶湾的战争。”
褴衣亲王咧嘴笑了笑,“若要靠维斯特洛帮忙才能打赢战争,盟军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接着,高大老人的神色变得严肃,郑重道:“但你的确掌握了决定奴隶湾战争胜负的关键要素,伊耿·坦格利安!”
“你们要伊耿?”
二鹿紧咬的上下颚,也因为太过惊讶而松开,罕见地露出磨平的一口白牙。
“你们想用伊耿威胁丹妮莉丝?脑袋没发昏吧?”他轻蔑地说。
褴衣亲王警惕瞥了边上的红袍女一眼,道:“丹妮莉丝重视亲情,伊耿又是她唯一至亲,她对他的关爱......你可能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二鹿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他想到侏儒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歪果仁也误以为是他杀了蓝礼?
“我们曾雇佣魁尔斯的遗憾客刺杀伊耿,你知道丹妮莉丝怎么回应此事的吗?
她当晚便骑龙奔袭数千里,把传承千年的遗憾客组织整个端掉——整条街都化为火海。
魁尔斯王宫在龙炎中呻吟,商人的码头、仓库、府邸皆被烧为一片白地。
这只是开始,她之后又......唉!”
见到二鹿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褴衣亲王叹口气,住了口,道:“算了,我们只要伊耿,能不能成,都与你无关。”
“伊耿是我的俘虏,不能交给你。”二鹿摇头拒绝。
泰楚捋了捋垂到小腹的细长山羊胡,笑道:“史坦尼斯陛下,您留着伊耿,也不过因为他有保留的价值。
也许,褴衣亲王能开出更高的价格。”
说着,他便把眼望向高大老人,“对不对?”
褴衣亲王看着二鹿道:“你给伊耿开出的赎金是真龙联盟的指挥权。先不提能不能如愿以偿,但没等你的人去接收那两支军队,铁王座便先将他们打残。
伊耿的赎金,除了将他自己从七国之王的竞选上淘汰,对你几乎没多大价值。
不如把赎金退还回去,再将伊耿卖给我,我给你更实际的报酬。”
“你连伊耿的赎金都知道?”二鹿皱眉问。
“被铁王座雇佣的那支翼龙小队,是我的人,所以我知道在伊耿一事上,你与铁王座的默契。”
“席奥默·兰尼斯特......”二鹿咬牙切齿。
“你早该明白,铁王座与你的默契会在伊耿被俘那一刻消失。”褴衣亲王淡淡道。
“我不能将伊耿交给你。”
“为什么?”
“那会违背七国律法,也将打破我的承诺。作为战俘,伊耿一直配合我交付赎金,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与贵族待遇。”
二鹿神情坚定,没有一丝迟疑。
褴衣亲王大眼袋下垂,轻声道:“一支100条船的舰队,一支两万人的军队。”
二鹿皱眉道:“我不会把伊耿交出去的。”
褴衣亲王想到铁金库给对方的无限金钱buff,轻轻一笑,放弃单纯用金钱收买他的念头,道:“你知道瑟曦雇佣我的翼龙小队的代价吗?”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二鹿冷冷道。
他很不喜欢对方那种风轻云淡,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态度。
就好像,一个富有的老嫖客,兴致盎然地看着满脸倔强、坚持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有经验也有信心,通过不断提高梳拢费,让她自愿向他张开大腿。
他是铁王座合法继承人,是七国之王。
他一生傲骨嶙峋,如无瑕白璧,不会因为任何利益,让自己的荣光受到玷污!!!!!
“龙之号角和一枚龙蛋!”老嫖客兴致盎然地看着二鹿,解释道:“龙蛋你不陌生,关键是那根龙之号角,名为‘缚龙者’,十四火峰家族为控制巨龙锻造的魔法号角,对付翼龙,更是易如反掌。”
二鹿眼睛瞪大,不可思议道:“真有那样强的号角?”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当场验货。”老嫖客笑意愈盛。
“攸伦傻了?他有龙之号角为何不控制丹妮莉丝的巨龙,控制伊耿与提利昂的翼龙?
有龙之号角,何必再去雇佣翼龙小队?”朱斯丁爵士满脸怀疑。
“你们以为攸伦不想?他一直做着夺走丹妮莉丝巨龙的美梦呢!
可惜号角早坏了,但我们能修复,而且已经修复完成。”老嫖客笑呵呵道。
“你为何不用缚龙者抢夺丹妮莉丝的巨龙?”二鹿疑惑道。
“你觉得号角怎么坏的?”褴衣亲王苦笑摇头,“那女人是真正的真龙血脉,天赋之强,古来罕有,否则我们何必花那么大代价对付她?”
“缚龙者不能控制巨龙啊......”二鹿瘦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
“不是不能控制巨龙,而是不能控制丹妮莉丝的巨龙。”
——有什么区别?天下间不也只她有巨龙?
二鹿紧贴颅骨的薄薄脸皮皱成一团,思索好一会儿,才倔强地摇摇头,道:“法律就是法律,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将伊耿交给你——唉!”
说到最后,他也忍不住闭眼长叹一声,充满唏嘘的遗憾。
褴衣亲王依旧不慌不忙,轻声细语道:“拿到号角后,我当天便回到奴隶湾,请杰妮大祭司将其修复好,第三天又去了索斯罗斯雨林一趟。”
说到这,他竖起三根手指在二鹿面前晃了晃,“每根龙之号角能控制的翼龙数量有限,本来我们只有五十多条翼龙。
现在多了缚龙者,又增加三十条翼龙,此时那批翼龙就在狭海对岸,本打算......唉,算了。
它们距离你只有八百多公里,完成交易,你明天就能增加30位翼龙骑士!”
“诸神啊!”朱斯丁爵士瞪大双眼。
“嘶!”
就连一直老神在在的梅姨,此时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嗬嗬嗬......”二鹿瘦脸涨红,嗓子眼发干,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
“呵呵,如何?”老嫖客得意地笑。
第709章 二鹿的抉择
对政客来说,什么东西都能卖,只要对方开出的价格合适。
二鹿承认,自己动心了。
“龙之号角,龙蛋,三十条翼龙,伊耿值吗?“他难以置信道。
“唉!”褴衣亲王仰头长叹一声,表情复杂到极点,“你该问——奴隶湾那场战役的胜负,值不值这个价。
打输了战争,盟军前期投入的数千万金龙全部打水漂不说,下一次再想组建盟军几乎没了可能。
待我们躲在家里舔舐伤口时,龙女王会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把我们各个击破,就像贵族骑马猎獐子一样简单。”
二鹿摇摇头,道:“你们原本打算对三十条翼龙做什么安排?很明显,无论放在哪,它们对战局的影响都远超伊耿。”
什么安排?
我倒是计划带领30条翼龙把红堡炸成废墟,可惜......
褴衣亲王不由想到杰妮对自己的告诫:千万不要带领翼龙攻击铁王座上的君王,最好别直接插手七国战争,否则绿先知会让你有去无回。
——维斯特洛还真是庙小妖风大,非正经人久待之地啊!
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他摇头道:“不,三百条翼龙也不如伊耿。”
“脑子有毛病吧?”二鹿瞪眼讥讽道:“就算丹妮莉丝把那假侄儿当亲儿子,可她不蠢,打输了战争,她也会一无所有。”
褴衣亲王苦笑道:“翼龙总数,要远高于可以作战的翼龙骑士。
翼龙在索斯罗斯大陆也很罕见,这没错。
可驾驭翼龙的龙骑士更稀少。
培养一个合格的龙骑士至少半年,还必须精挑细选。
比如,动态视力,立体空间感,反应速度,身体协调性,信仰虔诚度,精神力强弱......
并非谁都有资格成为预备龙骑士。
就像维斯特洛战马无数,可类似巴利斯坦、亚瑟·戴恩那样的传奇骑士却寥寥无几。”
“提利昂、伊耿、珊莎似乎很简单便成了龙骑士。”二鹿疑惑道。
“我没见过珊莎,但她肯定不合格。遇到龙战,盟军任何龙骑士都能干掉她!伊耿也很勉强,倒是提利昂......”
“那个侏儒天赋异禀,还有半年以上的龙战经验。在夏日之海以东,‘小绿魔提利昂’也算赫赫威名。”
“这么说,我们得到翼龙也没用?”朱斯丁爵士皱眉道。
“不,你我双方的战场不同!”褴衣亲王无奈道:“我们需要对付驾驭巨龙的龙女王,龙骑士若无顶级的技战术水平,除了为她的发辫添加一颗铃铛,什么用也没有。
维斯特洛连翼龙也罕见,压根不需要龙战,能骑龙丢火油弹就算合格。”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伊耿?”二鹿缓缓道。
褴衣亲王皱眉,“完成交易,伊耿与你再无关联,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需要知道盟军会如何对待伊耿,才能判断出到底要不要将他交给你们。”二鹿坚持道。
褴衣亲王巨大眼袋下的蓝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你不会这么天真吧?认为我们花费巨大代价,就为了帮他换个环境,继续享受国王的待遇?”
“他会死?”二鹿面色难看道。
“那要看丹妮莉丝配不配合,伊耿的小命对我们没任何意义,但盟军必须要赢。”褴衣亲王淡淡道。
二鹿闭上双眼,不让任何人通过眼神看出自己内心的激烈挣扎。
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等睁开眼皮,二鹿深邃蓝眸里再无一丝迟疑与挣扎,缓缓站起身,道:“我拒绝。”
说完他就转身向舱门走去。
梅姨淡淡一笑,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与二鹿并肩而行。
朱斯丁爵士嘴巴开阖,最终没说出劝阻的话,只万分遗憾地叹口气,也跟上自己的主君。
铁金库代表呆若木鸡。
一直智珠在握的褴衣亲王彻底失去淡定,神色扭曲,双眼喷火,怒视二鹿的背影。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他幽幽道:“铁金库对他太过优待了。”
“他性格顽固,崇尚律法,严以律己,七国人尽皆知。”泰楚无奈道。
“哼,他弟弟蓝礼怎么死的,不也人尽皆知?他能坚持,只因为他现在还有希望。
只有最绝望时的选择,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褴衣亲王冷冷道。
泰楚听出他话里有话,连忙问:“你要做什么?史坦尼斯不能死,他身上还背有铁金库超过400万金龙的债务呢!”
褴衣亲王嘴角抽搐几下,道:“这样,你去让他明白盟军的决心,如果他识时务,自然一切好办,否则......
盟军在奴隶湾的投入早超过4000万,再增加10%的成本也不算什么。”
......
“史坦尼斯陛下,我觉得您可以再考虑考虑。弥林大决战即将开始,哪怕只为增加1%的胜算,盟军也会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
铁金库当然希望龙女王gameover,所以,褴衣亲王刚离开,泰楚便进蛇木城游说二鹿。
“怎么个拼尽全力?“二鹿冷冷道。
泰楚垂下眼帘,轻声慢语道:“您知道的,褴衣亲王在奴隶湾日理万机,之所以来维斯特洛只有一个目的。
为了那个目的,他可能会不择手段。
比如,开出更高的条件,直到满足您,又比如......“
他的声音变得更轻更柔,“缚龙者号角控制的30条翼龙都没找到主人,这没错。
但控制翼龙进行简单的空中轰炸,却很容易办到。”
二鹿眸中闪过一道厉色,硬邦邦地说:“你让他来试试。”
“陛下,何必呢?多个朋友,多三十条翼龙;少个朋友,多一个大敌。”泰楚劝道。
“这是原则问题。”二鹿神色坚定,摇头拒绝。
“唉,您再考虑考虑。”泰楚无奈告辞。
......
“你说得对,没到绝境,他还在矫情。理应给他一个教训!“离开蛇木城后,泰楚冷笑着递给褴衣亲王一份海图。
两日后,二鹿的船队在穿过狭海时,被一群翼龙空袭,十条装载粮食的大吨位海船沉入海底,五条随行的运兵船也没能幸免。
损失近4000吨物资,两千名佣兵。
消息传入布拉佛斯,再没有佣兵前往二鹿的征兵点,也再没商人愿意冒险出海。
“从布拉佛斯到蛇木城的航线太简单,就一条直线,翼龙骑士很容易找到船队的。”泰楚满脸愁苦地对二鹿说。
二鹿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
舰队15条船沉海,动静太大,蛇木城内众人也终于知道盟军找二鹿谈判的事。
烈焰红心贵族的会议室。
“陛下,将伪王交给盟军吧,30条翼龙啊!”高迪·法林激动得满脸通红。
——30条翼龙,他巨人杀手肯定能分一条,龙骑士啊!也许,他该选一条黑鳞翼龙,也将其命名为“黑死神贝勒里恩”。
“陛下,我们没得选择,”看着沉吟不决的二鹿,麻子脸理查德无奈道,“我们的士兵、军粮都卡在布拉佛斯人手里,而伊耿的赎金——真龙联盟指挥权......
唉,戴佛斯爵士失去联络,八成在战乱中出了意外。
现在铁王座兵强马壮,不算攸伦的海怪,也有超过四万人马。
您呢?
麾下仅一万将士,其中2000北境人可以用,却不能信。
八千人佣兵更不可倚重。
所有人都明白,佣兵可信度与我们手中的金龙、与战局的优势程度成正比。
而铁金库把控我们的经济来源,泰楚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一定要您接受褴衣亲王的条件。
也许,还能把条件谈的更优厚些。
如果拒绝,海船被轰炸之事很快会再次重演。”
“我不能把伊耿交出去,那样做不符合律法......”
二鹿神情挣扎,嘴里似乎在无意识呢喃:“我以国王的身份审判了伊耿,他现在是赫仑堡公爵,法理上属于我的臣子。
因为他的罪行,他将自我流放。
我如果再将他交给盟军,便违背了七国律法,背叛了承诺。”
一众烈焰红心的爵士面色扭曲,很想大声说:去特么七国律法,您现在是反王,我们是叛军!
可他们不能说,也不敢说。
忽然,高迪·法林灵机一动,道:“将伊耿立即流放,把他扔在对岸的布拉佛斯。
如果他被盟军逮了去,只能算他运气不好。”
“好主意!”
麻脸骑士抚掌大笑,道:“伊耿已经缴纳过赎金,我们该立即流放他。
也不用送到布拉佛斯,只需给他一条船,让他自己选择流放地点。”
“对,给他安排一条船。”
众人纷纷赞同,然后用期待的眼神望向二鹿。
室内静悄悄的,二鹿的表情不停变换,所有人的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挣扎了近一刻钟,二鹿笔直的脊背佝偻下来,颓然瘫在高背椅中,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让我想想......”
巨人杀手欲言又止,最终叹口气告辞离开,其余骑士、爵爷也神色复杂跟上他的步伐。
......
深夜,屋外寒风呼啸,屋内壁炉燃烧,温暖似春。
例行公事地补完魔,二鹿轻抚梅姨如藻红发,喃喃道:“我不愿背弃对伊耿、对珊莎史塔克的承诺,可盟军如此逼迫......”
“我该怎么办?光之王能给我启示吗?”
——如果伟大的拉赫洛认为这就是伊耿的命运,那他只能咬咬牙,背负下命运强加给他的罪责。
“我们一起看看......”梅姨爬起身,牵着二鹿骨节分明的大手,就那么赤果果地走到壁炉边。
然后,两人紧紧盯着炉膛内摇曳不定的红色火焰。
渐渐的,火焰对面开始出现一幅幅画面。
二鹿若有所悟。
第710章 摊牌了,我就是......
第二天,二鹿宣布将伊耿置于烈焰红心骑士的监禁之下。
嗯,之前还有北境人充当伊耿的护卫,伊利里欧等人也天天能见到他,现在他们都被隔离开。
临冬城的珊莎、琼恩收到消息,立即赶来蛇木城。
第三天,北境诸侯彻底失去伊耿的消息。
他们都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们也都知道褴衣亲王“购买”伊耿王的事。
盖伯特伯爵、罗伊斯爵士、大琼恩等人愤怒找上二鹿,却被二鹿拒之门外。
“丹妮姑姑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珊莎挺着微微隆起的大肚皮,满脸狰狞地对二鹿的院落咆哮。
嗯,二鹿连她和琼恩也没见。
当天下午,琼恩把妹妹和北境诸侯全部带离巨蛇城。
“史坦尼斯陛下,放我妹夫伊耿自由,否则我将单方面宣布解除对你的效忠誓言。”
琼恩须发皆张,站在蛇木城下,怒狮般大声威胁。
巨蛇城与临冬城一样,名为城,其实就是一座边长两三百米的方形城堡,然后的城堡外围一圈没有城墙的集市。
就和天朝农村的集镇一样,中央是建筑宏伟的乡政-府,周围有商铺、摊贩与居民房屋。
城堡内居住贵族与爵士,普通佣兵与北境士卒都在城堡外扎营。
故而琼恩先把自己的人都撤离蛇木城城堡,才开始宣布造反。
“琼恩·史塔克,你要背弃神圣誓言?!”高迪法林在城墙上怒吼。
“释放伊耿陛下,我会忠于自己的誓言。”琼恩道。
“伊耿将按照约定流放,史坦尼斯陛下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高迪法林大声道。
“不要搞这种小花招!”琼恩愤怒一挥手,声音如雷,宣誓般说:“我给史坦尼斯陛下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若明日早晨,太阳第一缕光辉落在城墙时,伊耿陛下还未能获得自由,我一定会攻打蛇木城!
记住,在同时得罪北境、谷地、河间、龙石岛、多恩和龙女王的前提下,无论你们从盟军那得到什么好处,都将比梦境更虚幻。”
“琼恩·史塔克......”城门后方,主堡塔楼窗口,二鹿语气复杂道:“他说到做到,明早见不到伊耿,一定会攻城。”
“陛下,您已经从火中得到启示,事情将在黎明到来前结束。”梅丽珊卓神态自若,仿佛智珠在握。
还真如梅姨所言,东方泛起一片鱼肚白时,褴衣亲王带着翼龙跨海前来。
——蛇木城距离布拉佛斯也就六百公里,渡鸦最多七八个小时就能把消息送到。
“嘶咯——”
“嘶咯——”
十一条翼龙在蛇木城天空盘旋嘶叫。
城外北境人正在营地里生火做饭,此时也都放下手中工作,呆呆望着天空,震撼莫名。
翼龙他们见过很多次,但这么大规模的翼龙小队却是第一次遇到。
“这么多翼龙,只丢火油弹,就能轻易把我们两千人淹没。”梅姬伯爵担忧道。
“活见了异鬼,索斯罗斯大陆就这么多翼龙吗?”大琼恩咒骂道。
“不,你们看,翼龙个头都很小,除了领头的,剩下十条没一条超过20米,雨林内的成年龙快消耗光了。”老螃蟹指着天空严肃道。
十一条翼龙,除了褴衣亲王的坐骑是成年龙,大概25米长,其余的都与珊莎的斑纹龙差不多大,但它们也不都是斑纹龙。
“散开,我们都是骑兵,可以望着天空,躲避野火弹。”琼恩立即下令。
“可散开后,怎么攻城啊!”伊利里欧尖着嗓子吼道。
此时胖香料商人的状态很不好。
几天几夜没合眼,胖脸因疲惫而苍白如死人,大大的黑眼圈里有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珠,下巴上黄色分叉胡须满是污垢,一身浸泡华服散发馊臭的味道。
当他张开一口黄烂牙的嘴巴咆哮,酸臭腥咸的唾沫星子几乎喷了琼恩一脸。
琼恩也是好脾气,只一挥手,让两个北境侍卫把胖子拖了下去。
“对方7000人,据城而守,我们只2000人,无论如何也拿不下蛇木城。”
琼恩神情无奈地对满脸哀伤绝望的妹妹说:“所谓攻城也非虚言,我们只是表明一个态度,让史坦尼斯明白将伊耿交给盟军的后果。”
“如果他不在意我们的态度呢?就像现在。”珊莎双眼死死盯着城堡方向,喃喃道。
“嘶咯——”一条14米长的斑纹翼龙从天而降,落在城墙后的庭院里。
一刻钟后,院落内传来号角声,天上的褴衣亲王驭龙落下。
“怎么只有十条翼龙?”二鹿冷冷道。
“哈哈,这是定金,等我带着伊耿离开维斯特洛,泰楚先生会带你们去布拉佛斯海峡寻找另外20条龙。”
目标达成,褴衣亲王意气风发,显得十分开心。
二鹿瞥了眼一边笑容温和的泰楚,见他轻轻点头,才回过头问:“号角在哪?”
“伊耿在哪?”褴衣亲王问。
二鹿对边上的烈焰红心骑士吩咐一声,很快坐着轮椅的伊耿王便被抬了出来。
“史坦尼斯,你背信弃义,我姑姑不会放过你的,我发誓,无论我即将遭遇什么,你都会受到十倍报应!”
伊耿王面容狰狞,挣扎着朝二鹿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褴衣亲王皱眉,这个伊耿王面貌憔悴,面黄肌瘦,银发杂乱披散,紫色双眸里满是绝望与怨毒,似乎没多少王者之气......
他有点失望,龙女王的亲侄子就这副德行?
不过,人之将死,谁都会暴露出最不堪的一面,也许......
他亲自上前,把伊耿王的嘴巴堵住,然后解开他的衣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没有人皮面具,也没魔法道具。
“带他去城墙。”
验明正身,褴衣亲王还是有些不确定。
——他见过伊耿王的画像,但和泰楚一样,都第一次见伊耿王真人。
二鹿咬牙瞪了褴衣亲王一眼,对身边骑士点点头。
没一会儿,城外响起滔天声浪,责骂,诅咒,悲泣......无一不在证明伊耿王的身份。
“很好!”褴衣亲王点点头,笑道:“先把伊耿交给我,我本人留在这,而且有铁金库担保,绝不会食言。”
“你不信任我?”二鹿瞪眼磨牙。
“说实话,我本来挺信任你们维斯特洛人的,”褴衣亲王脸上浮现回忆之色,唏嘘叹道,“丹妮莉丝是我第一个打交道的维斯特洛国王,我们交往过半年,她言而有信,遵守传统美德,非常重视荣誉。
美好的开头,让我以为维斯特洛国王个个是她那样的真骑士。
然后瑟曦与攸伦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国王常有,而龙女王罕见!”
“嘎嘣嘎嘣......”二鹿的牙齿似乎在嚼核桃。
盯着褴衣亲王看了好一会,见他丝毫妥协的意思也没有,二鹿叹口气,轻轻点头。
三分钟后,之前替褴衣亲王下来探路的翼龙骑士带着伊耿王起飞。
城外之人用望远镜看到龙背上的伊耿王,个个义愤填膺。
见翼龙带着伊耿飞到安全距离,褴衣亲王向天空招招手,一条少年期的阴影龙落了下来,龙背上没有龙骑士,却绑着一支巨大的号角。
“你们谁来检查一下。”他笑着伸手道。
梅姨风情款款,红衣翩翩,迈着莲步走到翼龙边,白玉似的手掌放在乌黑号角表面。
“嗡,嗡......”镶嵌在号角上的黄金、瓦雷利亚钢符文一圈圈点亮,号角口传出低低的龙啸声。
褴衣亲王脸上的自若神情消失,眼中闪过紧张之色:这个女巫真可怕,也不知能不能发现杰妮大人留下的陷阱。
梅姨似无所觉,兴奋地点点头,对二鹿道:“这是真正的龙之号角,瓦雷利亚最古老的三只号角之一。”
“修好了吗?”二鹿亦激动非常。
——还是杰妮大人技高一筹啊!
褴衣亲王长松一口气,面上再次挂起气定神闲的笑容。
“交易完成了吧?”他问。
二鹿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奇怪,有四分迟疑,两分难堪,一分羞愧,剩下的三分,却是让褴衣亲王心里发毛的杀气腾腾。
“拿——”二鹿脸上的复杂情绪消失,狰狞着刚要下达什么命令。
“你——”褴衣亲王似有所觉,惊惧后退,张开嘴巴,刚准备说些什么。
“伊耿不是雷加之子!”
忽然,城堡外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褴衣亲王与二鹿各自的表情,凝固在各自的脸上,各自准备说出的话,也都卡在各自的喉咙里。
“伊耿是我的儿子,他与丹妮莉丝没半点血缘关系!”
一个长得像肥猪的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只一瞬间,城堡内外的喧嚣消失,蛇木城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二鹿与褴衣亲王瞪大双眼,呆若木鸡。
肥猪还在哀叫:“我摊牌了,我就是伊耿的亲生父亲!
我用自己的儿子伪装成雷加之子,伊耿是我的儿子。
你们把他带到奴隶湾也没用,没用了,丹妮莉丝不会受到半点威胁。
把他放下来吧,没用了,他对你们没用了,没用了......”
愤怒的表情僵硬在梅姬、大琼恩等诸侯脸上。
一直在心里呼唤“布兰救命”的琼恩,揉揉眼睛,再次往城门口看去,那个嚎叫的胖香料商人不是幻象;揉揉耳朵,“伊耿是我儿子”的呼喊声声传来,不是幻听。
琼恩一张毛绒绒的马脸,扭曲成巨大的“囧”字。
珊莎眼中的焦急与绝望消失,茫茫然看着城门下的胖商人: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伊耿是谁,我又是谁......
第711章 I`m your father!
“你疯了,这种谎话也说得出口?”城墙上的高迪·法林惊怒咒骂,“死胖子,我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肾,你想用这种方法欺骗我们,让我们放走伊耿。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们不信!
坚决不信!
伊耿就是雷加与伊莉亚之子,是丹妮莉丝的亲侄子,谁也骗不了我们!”
呃,这货完全忘记自己之前一口一个“伪王”、“假太子”的事了。
“我没说谎,我发誓!瓦里斯是我多年好友,有他帮忙,换个婴儿太简单了。”伊利里欧抹泪道。
“你就是在说谎!”高迪法林气急败坏。
——若伊耿是假的,盟军便不再需要他,盟军不需要他,就不会拿翼龙来换,没了翼龙,他就成不了龙骑士。
这让巨人杀手如何能忍?
呃,他想多了。
“杀了他!”
伊利里欧正要分辨,一门之隔的城堡内,忽然传来二鹿的爆喝声。
高迪·法林闻言,就从墙垛边的士兵手里夺过长臂手弩,瞄准城下的胖子。
“嘶咯——————”
忽然,身后的院落里响起翼龙痛苦的悲鸣,一瞬间,高迪·法林回忆起当日伊耿王坠龙时的场景。
猛然回头,就见城堡阳台、窗口伸出数十台弩炮,手臂长的精钢弩矢根根射出,贯穿院落里巨大翼龙的躯干、翅膀与脖子。
“发生什么事啦?”
高迪·法林茫然喃喃。
接着,他看到抱着脑袋在泥地里翻滚哀嚎的褴衣亲王。
看到在骑士身下挣扎的铁金库代表泰楚。
看到面色阴沉的国王。
看到抱起号角的梅丽珊卓......
“呜呜呜——”
梅姨粉桃似的心形脸蛋涨的通红,号声穿透灵魂,在蛇木城周围几公里回响,天上的翼龙无头苍蝇般乱飞乱叫。
——啊,我的封君又开始偷桃子啦!
高迪·法林恍然大悟,彻底放下心来,转头笑着对城下的伊利里欧道:“你个王八蛋,我早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肾!
我一直都在说,伊耿是个假太子!
哈哈哈,被我猜着了吧?
只不过你也够胆大包天、丧心病狂的,竟然用自己的儿子混淆真龙血脉,以异邦低贱商人的身份谋夺神圣伟大的铁王座。
哼,等着国王的审判吧!”
“我愿接受审判,你快让史坦尼斯陛下把我儿子放下来啊!”
高迪·法林前后态度变化明显,以伊利里欧的智慧本能轻易察觉不对劲,但此时天上翼龙挣扎嘶吼,他吓得心惊胆颤,满脸惊恐。
——他儿子就在天上啊!
褴衣亲王的翼龙并非缚龙者控制的,被二鹿的烈焰红心骑士偷袭射杀。院落里驮龙之号角的小阴影龙,和天上八条没有主人翼龙,很容易被号角控制。
只有最后那条驮着伊耿的成年斑纹龙,有龙骑士操控,梅姨正用号角与他争夺翼龙的控制权。
“啊啊啊——”突然,伊利里欧肝胆俱裂,仰头撕心裂肺哀嚎。
“啊啊——”琼恩等人也看着天空,惊恐叫唤。
“伊耿——”珊莎也顾不得丈夫的身份问题,望着从天坠落的伊耿绝望哭喊。
嗯,伊耿本被翼龙骑士绑在身前,伊利里欧的叫声隔着几百米,肯定听不到,但蛇木城中的异变,不可能瞒过去——他坐下翼龙都失控了。
那位盟军的翼龙骑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无耻的维斯特洛人,你们不守信用是吧?我现在就弄死伊耿王!
他把伊耿王从龙背上丢了下去。
翼龙飞在一千米以上的“绝对安全”领域,伊耿王也不是龙女王,自然没存活的可能。
在数千人的惊呼声中,伊耿王在北境人营地里砸出一滩血糊。
“嗷呜——”珊莎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嗷呜——”伊利里欧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捂脸大哭:“诸神啊,我不该抱有侥幸心理的,史坦尼斯为了铁王座连亲兄弟都杀,我怎么能期待他为了承诺,放弃盟军的丰厚条件!”
“呜呜呜,我的儿子啊,那么勇敢,那么正直的孩子,你死的好惨啊!”
胖子跌跌撞撞跑到坠龙之地,如疯似魔,匍匐在血浆流淌的泥地里,双手胡乱把稀烂的红肉、白骨、绿肠、绛紫内脏往身前扒拉。
周围人本还怀疑他之前在演戏,故意说伊耿王是自己的儿子,从而把他从盟军那救回来,可现在......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既震怒胖子的丧心病狂,又对伊耿王的真实身份感到难以置信。
可再见伊耿死状如此凄惨,胖子哭声如此哀婉,不免又对两父子的遭遇心生怜悯。
“这可真是......”大琼恩急得跺脚,却又搞不明白自己急什么,便更加急躁。
琼恩扶着昏迷的妹妹,灰眼冰冷地看着胖子,低吼道:“伊利里欧,把事情说清楚。”
“还说什么,人都死了。”伊利里欧心如死灰,头也不抬,只埋头抠挖儿子摔瘪的脑袋。
“不对劲!”忽然,胖子大叫一声,连滚带爬,惊恐后退。
“这不是伊耿,之前明明是伊耿,怎么回事?”
“啊,这不是伊耿陛......”周围看到死尸残破脑袋的人,都惊骇叫了起来。
他们没看清他的脸,但伊耿王是银色头发,所有人都知道。
可烂肉堆里却是一个黑发脑壳。
琼恩心中一动,把珊莎交给亚丽珊·莫尔蒙,紧走几步来到尸体前。
果然,那不是伊耿,皮肤粗糙,头发乌黑。
然后,他在血肉糊糊中看到一颗散发热量与红光的宝石。
“这是......”琼恩将宝石捡起来,擦干净。
“这是梅丽珊卓的魔法道具,里面有她的魔力!”
“是幻术,伊耿压根就是假的!当日布蕾妮也是被这种幻术欺骗了,梅丽珊卓用另个一人伪装成自己,小恶魔还真猜对了。”琼恩恍然大悟。
然后,他又纠结起来。
伊耿是假的。
这个伊耿也是假的。
真妹夫、假伊耿还活着?
怎么办?
“幻术?“伊利里欧失声惊呼。
“没错,就是幻术。”一道柔媚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却是城门已开,风情万种的梅姨陪着面色铁青的二鹿走了过来。
“王者一诺,千金不移!”她语气古怪道:“史坦尼斯国王坚决不肯违背承诺与律法,但盟军逼人太甚,只一次,就炸毁我们十五条船。
所以,我为陛下设计了今日之局,我们在火焰中已经看到结局,却没想到,结局只是新的开始......”
“为何不提前跟我们商量一下?”琼恩神色复杂道。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说出如此愚蠢的话?
没有你们真情流露地围城,褴衣亲王怎会过来?
别说你们,就连高迪爵士、理查德爵士等国王亲信也不知道内情。
这并非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你们都不适合表演。”
梅姨媚眼如丝,语带娇嗔,不由得让人对她与琼恩的关系产生粉红色的遐想。
“嗷!”伊利里欧呆了呆,仰头长号起来,声音中充满悔恨与绝望。
“啪啪啪啪啪......”左一巴掌,右一巴掌,胖子疯了似的,反复抽打自己的肥脸。
二鹿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冷冷道:“我以为你会矢口否认。”
胖香料商人抬起头,看到周围人鄙视、憎恶、怨愤的目光,苦笑一声,道:“你们以为我混淆坦格利安血脉?”
“难道不是?别说你也有真龙血脉。”高迪·法林冷笑道。
“我没有,但我妻子有啊!”胖子叹道。
“什么?”众人再惊。
“你妻子是谁?”二鹿惊疑道。
“西拉·黑火!”
胖子缓缓吐出一个让在场所有维斯特洛人都惊骇的名字。
他们都不认识西拉,但他们都明白“黑火”代表的含义。
“我记得‘凶暴的’马里斯在石阶列岛死在巴利斯坦爵士剑下后,黑火一脉便绝了嗣。”老螃蟹皱眉道。
“绝了男嗣,而我妻子是戴蒙·黑火的私生女。
我在潘托斯大大小小也算个亲王,与你们维斯特洛的公爵差不多。
如果没有黑火家族的遗愿,何必来趟这摊子浑水呢?”伊利里欧苦涩道。
“我不信,我不信,你说谎,你在说谎!”珊莎俏脸惨白,泫然欲泣,连连摇头。
——老奶妈的传奇故事中,只有青蛙变王子,平民小伙恢复国王身份,哪有王子变青蛙,国王变屁民的?
“这是真的,I`myourfather!”伊利里欧深情地说。
“Oh,No!”珊莎眼珠翻白,又晕了过去。
丹妮姑姑没了,换成了伊利里欧爸爸,这比凯迪拉克换奇瑞还惨!
......
“......事情就是这样了。”老螃蟹唏嘘不已,“虽早就怀疑伊耿的不是雷加之子,但黑火后裔还是太过出人预料。”
确定伊耿的身份后,老螃蟹便放弃“珊莎王后临时顾问”的职位,骑龙返回龙石岛。
丹妮木然,双眼无神,似乎不能承受感情被骗的打击,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看着可怜极了。
“唉,陛下您看......”老螃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问:“要不要给伊利里欧一个惩罚?”
杰洛·戴恩冷酷道:“当然要惩罚,还有瓦里斯,都不能放过。
他们可不止在伊耿的事上欺骗陛下,之前所谓的帮坦格利安复国,肯定不是真心。
用陛下与韦赛里斯王子做挡箭牌,掩护那个假太子不说,还计划让真龙为王前驱。
说明他们对陛下与韦赛里斯王子是带着杀心的。
假如女王陛下不在奴隶湾,而是回到维斯特洛复国成功,瓦里斯与伊利里欧能容忍自己培养的‘真太子’继续蛰伏?”
可伶的龙女王脸色发白,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712章 众人的反应
“伊利里欧与瓦里斯的行为太过丧心病狂,等奴隶湾战事结束,我将在维斯特洛召开大议会,给予他们公开公正的审判。”
最终,龙女王还是拒绝立即给伊利里欧惩罚的建议。
现在惩罚胖商人,要怎么罚?
派翼龙骑士把他一刀砍死?
那不太便宜他了?
她要当着七国人民的面,像审判学城与学士一样,给予他们属于女王的绝对公正!
“那,伊耿呢?”老螃蟹小心翼翼问。
“唉,他总算是坦格利安私生子的后裔,而且本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伊利里欧的计划,不知者不罪。”丹妮扶额叹息。
黑暗之星皱眉道:“陛下未免太过宽宏大量了。他的确不知情,但他是阴谋的最大受益人啊!
您可以在审判后赦免他的罪行,却不能把他当完全无辜的人。”
龙女王轻轻摇头,哀伤地说:“他叫了我这么久姑姑,我也在他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
黑暗之星叹口气,不再劝了。
“翼龙要不要收回来呢?”老螃蟹又问。
丹妮好奇道:“史坦尼斯真得到30条翼龙?”
“当时只控制了十条,另外二十条据说在狭海对岸,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去将他们降服。”
既然伊耿不再是龙女王的亲亲大侄子,大螃蟹便失去留在珊莎身边当参谋的理由,当天晚上就骑龙回到龙石岛。
“史坦尼斯最近否极泰来了呀!”丹妮惊叹连连,“有铁金库无上限的贷款,有佣兵,有北境人,又突袭进入谷地腹部,再加上三十条翼龙。
他真有可能收服谷地,然后兵出血门,再拿下河间,以河间、北境、谷地之力,他与瑟曦还有的斗。
喔,现在君临真正的主事者是攸伦。”
攸伦vs二鹿,有没有看头?
仔细算算,二鹿从篡夺者之战开始参与权力游戏,勉强算与疯王交过手。
巴隆大王叛乱时,他又统帅劳勃的皇家海军灭了铁舰队,算与巴隆对上了。
四王之战,蓝礼吃了他的桃子,罗柏、巴隆、乔佛里接连领盒饭,连摄政王泰温也挂了。
伊耿王如彗星般崛起,又如彗星般陨落,北境之王小剥皮更是成了拉赫洛的祭品。
如果维斯特洛每一位王都是一道游戏关卡,二鹿是唯一一个打通关的人,绝对算冰与火之歌世界最坚挺的王,权游最资深的玩家!
“翼龙就留给他们两口子吧,珊莎的翼龙还是新婚礼物,收回来该多难看?”丹妮摆手道。
“还有一条翼龙,克林顿爵士带到北境准备赎回贝勒里恩的斑纹龙。”老螃蟹提醒道。
“伊耿自由了吗?”丹妮好奇道。
“至少我离开那会儿还没有,史坦尼斯当时说要以混淆贵族血脉之罪审判他。
以那家伙的性格,一定说到做到。”老螃蟹语气复杂道。
说起来,二鹿还是他的封君呢!
在二鹿当龙石岛公爵的14年,老螃蟹一直是他的直系封臣。
“那条龙已经算史坦尼斯的赎金,也不能再要回来了。”
丹妮又看向马尔温,问:“七国有与混淆贵族血脉相关的律法吗?”
“有,还非常重,”公牛脖子博士严肃道,“如果证据确凿,伊利里欧、瓦里斯、伊耿都是死罪。”
“这搞什么?我这个受害人都宣布伊耿无罪了,史坦尼斯凭什么管这事儿?”丹妮不满道。
“他认为自己是七国之王。”老螃蟹道。
丹妮面有不豫之色,道:“给他送信,让他立即把伊耿放了。
如果史坦尼斯以国王的身份,审理坦格利安家的案子,那我不成了他的臣子?
还有伊利里欧与瓦里斯,他也不许管,我自己会在大议会上审判他们。”
二鹿审理伊耿的案子,犹如明朝的尚方宝剑斩清朝的官。
“这么说也有道理,”大螃蟹点点头,迟疑道,“但您阻拦史坦尼斯审理伊耿,恐怕会让其他人产生额外的想法。
我离开时,珊莎还在叫嚷‘伊利里欧是骗子,我要找丹妮姑姑主持公道’呢!”
“呃......”丹妮嘴角抽搐。
马尔温沉吟着道:“最好的选择,就是不要再关注伊耿的事,假装不知道史坦尼斯要审判他。
反正伊耿肯定不会死,怎么说他也是珊莎·史塔克的合法夫君。”
丹妮想了想,道:“你们继续盯着史坦尼斯,梅丽珊卓是重点,伊耿的话......
珊莎能把他捞出来,那最好。
如果史坦尼斯坚持不放人,赛提加伯爵就亲自去一趟,警告他老实点。”
......
“啊,伊耿...我的银王子——”老囧仰天悲吼一声,晕了过去。
仆人、侍卫慌作一团。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亚夏拉也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神情茫然,“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我们的付出算什么?”
“唉!”老伊蒙哀叹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两人。
老囧养育伊耿的主要原因是“银王子”雷加,次要目的是弥补“鸣钟之役”中的过失。
说白了,老囧是真正的红龙一党,偏偏伊耿与雷加没半毛钱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因为伊耿,真正的雷加之子没能活下来。
毕竟,假太子最大的敌人不是谎言被揭穿,而是真太子尚在人间。
亚夏拉的目的也非常单纯,为了既是童年好友,又是她封君的多恩公主伊莉亚!
“伊耿的身份是假的,但伊耿的人却真实不虚,你们把他教养的很好。”龙女王口不对心地安慰道。
——真有那15年苦工,不如把精力与时间花在原主丹妮莉丝与韦赛里斯身上,只要韦二哥有伊耿一半的好脾气、好性格,就算能力差点也勉强算一位合格的国王了。
“幸好,伊耿没能收服一条巨龙。“等老囧被抬走,等亚夏拉抹泪离去,殿内只剩丹妮一人时,老伊蒙万分庆幸地说。
“我和你说实话吧,没我的允许,咱们的老祖宗真伊耿复活,也别想夺走我一条龙!”事到如今,丹妮也不隐瞒自己的小心思了。
老伊蒙呆了呆,讷讷道:“可你之前......你曾经还因为‘龙有三个头’,写信给伊利里欧寻找龙骑士......”
“呵呵,老爷子,你不会这么天真,以为我信任过伊利里欧吧?”
老伊蒙惊疑道:“那时你才14岁,也一直从伊利里欧那得到援助,为什么不信任他?”
“我刚到魁尔斯没多久,他的船队就过来了,还要接我去潘托斯,”丹妮冷笑不止,“很显然,他一直盯着我,甚至我的身边就有他的人。”
说到这,丹妮面上露出几分怅然之色。
其实,她一直知道伊利里欧的间谍是谁。
——死在无面者手中的里斯侍女,多莉亚!
多莉亚本是里斯妓-女,长相出众、技术高明、还性格比较单纯讨喜,被伊利里欧买来自己用了一段时间,又给韦赛里斯用,等原主丹妮莉丝结婚,又送给她当侍女用。
丹妮身边除了乔拉与多莉亚,全是马人。
卡斯中的马人绝不会给外人当间谍,所以,如果丹妮队伍中出现内奸,只能是大熊与多莉亚两个外乡人。
大熊是君临铁王座的间谍,不可能同时为伊利里欧服务。
剩下的便简单明了了,多莉亚就是潘托斯贸易亲王的间谍。
只不过丹妮的魅力值非常高,两个间谍都当得十分煎熬,渐渐的,都开始产生“我想做个好人”的想法。
“那时候我只剩几十个马人战士,除了龙,再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了。
所以,伊利里欧派人来接我,也只能是看中了我的龙。
龙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交给其他人?
但他的间谍能在摸清我的行踪,甚至知道我说过什么,将要做什么。
很自然的,我必须当个老实人。
老老实实地遵守那狗屎的‘龙有三个头’的预言。”
老伊蒙只能苦笑,果然,这不是个正常的坦格利安,正常的坦格利安早被那**邪之辈玩死了,只剩下一个更奸更坏的另类活下来,还活的这么好。
“其实,现在看来‘龙有三个头’的预言未必不是真的。”老人缓缓说,“我和伊耿都不算,我太老了,伊耿连黑龙都勉强。但琼恩与提利昂,再加上你,还真是三个头。”
丹妮嘴角挂着一抹讥嘲,问:“你敢信任琼恩与提利昂吗?你敢把龙交给他们?”
老伊蒙笑容更苦,嗄声道:“你说的没错,作为坦格利安,他们完全不值得信任。
两人有真龙之血,却是冰原狼与狮子的灵魂。
即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肯定会为自己的坦格利安血脉骄傲,却绝不会对坦格利安有归属感。”
丹妮眼神诡异地打量老头一番,古怪道:“我以为你会说他们两个值得信任,值得依靠呢!”
“唉,我活了一百多岁,见过太多的人和事,也许会有美好的幻想,却不会再那么天真。”老伊蒙摇头叹息。
......
“不出所料!“道郎亲王将信笺递给女儿,双手用力挤压太阳穴,神情疲惫道:“伊耿果然是假的。”
“幸亏我们没与他联姻。”亚莲恩万分庆幸地说。
“唉,我们都被瓦里斯坑惨了,多恩赔了三千珍贵的沙马骑兵,丹妮莉丝付出的也不少。”道郎亲王苦笑道。
亚莲恩眸中闪过一道冷色,问:“要不要给他一个报复?敢冒充多恩马泰尔的血脉,还坑了我们三千骑兵......”
“等丹妮莉丝的反应吧。”
......
“哇哈哈哈!”
“我早就说了,那是个假货,如此说来,丹妮莉丝也不怎么聪明嘛!
还有珊莎,那贱-人嫁了个假王子,再也不能成为我的威胁啦!”
被四个粗又硬的老修女锁在太后塔楼里的瑟曦女王,双手叉腰,仰天狂笑。
第713章 长夜来了
月门堡。
“呜呜呜,完了,全完了......”假王后珊莎抹泪痛哭,“史坦尼斯传信八方,七国人民都知道,知道伊耿的身份啦!
谷地诸侯正在商量撤销我谷地守护的职位,还把劳勃的监护权夺了去,他们都不再向伊耿效忠了。”
“你还有我,有北境,”琼恩苦着脸安慰妹妹,“你是珊莎·史塔克,艾德与凯特琳之长女,北境永远的公主。”
“可是,你也支持史坦尼斯。”珊莎绣帕后的泪眼闪过一丝怨愤。
——因为见到琼恩派来求援的梅姬与盖伯特,她才坚持让伊耿北上临冬城。偏偏琼恩却坚守虚妄的荣誉,不肯帮她和伊耿直接解决掉史坦尼斯。还弄出个“五个骑士必杀任何法师”的歪门邪说,把伊耿王的大好局面硬生生坑崩盘了......
如果伊耿不被俘虏,之后一系列事都不会发生,他依旧是高贵的雷加与伊莉亚之子,而非妓-女与商人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伊耿不是私生子,西拉与胖子有正式婚姻,但西拉是私生女,西拉的祖辈黑火,也是坦格利安家的私生子)。
“我发过誓,我与史坦尼斯有君臣盟约,就像......”琼恩使劲揉了揉脸,苦恼道:“你也知道罗柏怎么死的,血红婚礼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噩梦。我学谁,也不能学瓦德·弗雷啊!”
“布兰呢?他在哪,在干什么?”珊莎放下手帕,瞪着红肿的双眼,怒视囧,“你跟我说的,他可以通过鱼梁木知道维斯特洛的一切,为什么他要给我安排这样的命运?
梅丽珊卓用红宝石制造替身的事,他为什么没提醒我?
还有这一次,如果我们提前知道史坦尼斯在演戏,知道他要坑盟军的翼龙与号角,也许......”
“但凡他稍微帮我一次,我也不会落到如今的耻辱境地。“她扭曲着脸,向琼恩发泄对布兰的不满。
“我不知道,也许他有什么束缚,也许他出了意外,最近我也一直在联系他,却一次没成功过。”琼恩沮丧摇头。
“其实五个骑士的理论就是他告诉我的,梅丽珊卓对我的态度发生改变后,一直是他在教导我超凡知识。
缚影士的技能他会,火巫术他也会。
甚至还根据丹妮莉丝的灵魂攻击方式,帮我创造了冬狼吼。
明明龙女王的招数他一清二楚,还教了我防范技能,但不知何故,他却很少提梅丽珊卓,也没为我分析过她的巫术。
那时,我以为自己已经知道梅丽珊卓的全部底牌,所以布兰才什么也不说,或许......”
“或许绿先知的力量也有极限,他不知道梅丽珊卓的能力,不知道她的计划。“琼恩迟疑道。
“琼恩~琼~恩~~恩~~~~~~~”
突然,琼恩双眼翻白,身子僵硬地瘫倒在靠背椅上,四肢与脑袋羊癫疯般抽动。
“琼恩,救我,琼恩,他来了,他来了,琼恩琼恩琼恩......”
这是布兰的声音,在囧的脑海内炸响,宛若正午阳光下的烟花,响亮,却虚弱无力,还越来越急促,连成一片不可辨认的嚎叫。
“布兰,布兰,是你吗?你怎么了,谁来了?我要怎么救你?”
珊莎看着突发羊癫疯,然后莫名其妙大喊大叫、使劲挣扎的琼恩,莫名其妙,又惊心骇神。
“琼恩,你怎么了?我不怪你了,你别疯,别吓我啊!”她带着哭腔喊道。
“来啦,他,他竟然要夺取绿先知之印,不......啊啊啊,”匆忙间,布兰选择强行戴上‘绿先知之冠冕’,他的双眼充斥刺目的白光,他的声音变得凄厉尖锐——“burnthemall!”
他对抛掷魔法手榴弹的森林之子大声下令。
琼恩七孔流血,脸上、脖子上青筋几乎跳出皮肉,他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发出炸雷般的粗重吼声——“Burnthemall!”
“BOOOOM!”月门堡内似乎有一枚灵魂核弹被引爆。
琼恩与布兰意识相连,绿先知之印的强大意志力顺着那道联系进入琼恩的脑海,然后猛然在月门堡扩散开。
正使劲摇晃琼恩身体的珊莎,像被人一棒槌闷在脸上,仰天扑倒在地,七孔流血,嘴里却声嘶力竭地大喊——“Burnthemall!”
月门堡所有人,贵族、骑士、仆人、守卫,乃至猪舍里的母猪,都面容狰狞,仰天狂吼——“Burnthemall!”
呃,母猪、土狗没说人话,它们用自己的声带发出呐喊。
月门堡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一幅画面:幽暗逼仄的石洞内,冰冷的寒雾从外涌来,几个松鼠一样的怪人拿着甜瓜那么大的黑色“石头”,一边后退,一边往雾气中抛去。'
“轰隆隆——“甜瓜黑石落地后立即火星四溅,爆炸成洗衣盆那么大的一团红色火焰。
火焰在苍白中泛着幽蓝之光的雾气中嗤嗤作响,肉眼可见地微弱下去,直到最终熄灭。
但在“Burnthemall”之后,松鼠人开始把黑石火弹往周围白色长蛇一样的树根上抛。
树根就像浇了油,一引就燃。
白色的长蛇树根燃烧出红色烈焰,宛若一根根炎魔的触手,把冰寒冻雾阻挡。
画面就此消失......
除了琼恩,月门堡内,就属珊莎的灵魂力量最强大,她首先呻-吟一声,恢复过来。
“呃,我的头好痛,出了什么事?“她使劲甩动脑袋,茫然喃喃。
琼恩缓缓挣开流血的双眼,虚弱地说:“布兰,是布兰,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那对恢复清明神色的灰眼再次开始翻白眼。
“啊啊啊————”琼恩张大嘴巴,狂吼:“Oh,No!Holdthedoor——”
那一瞬间,布兰的情绪太过激动,而情绪越激动,与冰冷无情的绿先知之印冲突越激烈,强烈的冲突造成海量的能量宣泄。
珊莎惊恐看到,眼前的琼恩竟身影虚幻,好似要从这个时空消失一般。
“不————”终于,囧也不是凡人,他开始抗争,开始反击,左眼被浓如墨的阴影覆盖,右眼点燃璀璨红光。
“布兰,坚持住!”琼恩发出一声潜意识的呐喊——不是为了挽救被寒冰生物威胁的布兰,而是把绿先知之印碾磨下的小弟救出来。
若清醒状态,琼恩只会不知所措,不明所以;本能状态下,他却做出最“正确”、最犀利的反击:冰原狼白灵的的灵魂入体......
冬狼吼悍然发动。
落在绿先知之印上的灵魂攻击,就像袭上礁岩的海浪。
水花四溅,毫无建树。
“不够,远远不够!“琼恩狰狞咆哮,“珊莎,瑞肯,帮我!”
“什么——”珊莎茫然问了一句,就身子一歪,瘫倒在地。
这一刻,囧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灰眼里有天蓝色妩媚瞳孔与明亮的稚嫩眸子的倒影。
终于,这次不是海浪撞击岩石,而是木舟。
木片纷飞,舟毁人亡,礁石依然。
“不够,还不够,小妹,小妹,你在哪——啊,艾莉亚!”
二丫远比珊莎强大,她抱着脑袋,神情狰狞,抵抗那股来自......布兰灵魂之力的拉扯。
没错,就是布兰!
表面上看,是琼恩在拉小弟小妹们打群架,奈何他有心无力,而布兰有心又有力。
“啊,琼恩?!”艾莉亚泪流满面,放弃抵抗。
一道冰冷的灵魂,融入“史塔克全家桶”。
一艘铁甲船撞向嶙峋危礁。
礁石晃动,铁甲船成了铁达尼号。
“还是不够——”琼恩绝望了。
可下一刻,另一道比艾莉亚冰冷一百倍,强大一百倍的意志不告而来,顺着艾莉亚的灵魂之线,硬生生融入“史塔克大家庭”。
“不————”布兰惊恐嚎叫,他想挣扎,想把融合的“史塔克大家庭”拆散,但为时已晚。
“轰——”
“咔嚓——”
传承百万年绿先知之印破碎,如同被铁锤击打的落地玻璃窗。
“啊——”史塔克大家庭各就各位,意志回归原本的身体。
“发生了什么?”喘着粗气的珊莎与琼恩同时出声,然后相顾茫然。
“我似乎见到布兰、瑞肯和艾莉亚了,”琼恩喃喃道,“小妹她变了,变得好冰冷,就像挂在临冬城塔檐下的冰锥,冰冷,尖锐。”
“还有一个更冰冷,就像......”珊莎脸一白,“比凛冬更冰冷,就像长夜!”
琼恩瞳孔收缩,惊骇道:“异鬼王!那是异鬼王,它在追杀布兰,还想抢夺那个什么......可它是跟着艾莉亚进来的,为什么?是巧合,还是艾莉亚......”
他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嗯,学城没有食言,弄死“艾斯爵士”之后,就把搜集到的、有关“亚人异鬼”的消息送到各大领主手中。
其他贵族还心有怀疑,琼恩却结合守夜人图书馆内夜王的信息,立即确定,异鬼王是真的。
“如果...如果那真是异鬼王,我们就闯大祸了!”琼恩捂脸哀叹。
“幻觉,骗不了我的,都是幻觉!”珊莎使劲摇头,安慰哥哥道:“琼恩别怕,那都是幻觉,一定是梅丽珊卓,她在用血巫术诅咒我们。”
“那群史塔克到底做了什么?!”被珊莎甩锅的梅姨也察觉到来自塞外的异变。
当她在壁炉边,凝视炉火寻找答案时,一对闪烁冰蓝色微光的眸子同时望了过来,她毛骨悚然,惊骇连退三步。
“长夜来了!!”
第714章 失败的刘备
梅姨放弃往日优雅性感的轻摇慢摆,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急慌慌找到院外的二鹿。
“陛下,我得到启示,北方出现大变,长夜来啦!”她气喘吁吁地说。
二鹿本兴致盎然体会驭龙的快-感,但梅姨罕见的失态表情让他很震惊,连忙从一条17米长的阴影龙上爬下来,急道:“难道东海望与影子塔的海面开始结冰?”
梅姨摇摇头,解释道:“北方洋面不会结冰,至少长城附近的海湾在长城内部的法阵还未破坏时,不会结冰。
长城并不止我们看到的地面上的500公里长,其根基还向两边大海蔓延了至少50公里,异鬼想潜水,或者等海面结冰,完全不可能。”
二鹿松了一口气,把防风头盔摘下交给侍从,疑惑道:“那你怎么说长夜来了?”
“异鬼王出现了。”梅姨肃容道。
“学士口中的那个被极恶之罪纠缠的善良之灵?我一直以为异鬼之王是寒神的仆人。”二鹿皱眉道。
“就是他,他也的确是寒神的仆人。”
“学士说那只是一个人类。”
“人类信仰寒神,即是寒神之仆。”
二鹿回头看了自己的翼龙一眼,右手按住红剑滚烫的把手,咬牙道:“他在哪?我愿意遵从命运的安排,终结这次的长夜。
杀掉异鬼王,我再回来讨伐叛逆。”
这语气,就好似关羽对曹操说:待我斩了华雄,再来饮此美酒。
倒不是二鹿有了翼龙,然后就飘了。
主要是梅姨一直告诉他:你是预言之子,命中注定会终结长夜,为世界带来光明。
二鹿自觉有翼龙,有魔剑,已经到达个人力量的巅峰。
若这都杀不死异鬼王,你告诉我,我还能怎样提升自己?
然后梅姨就开始告诉他如何提升自己:“陛下,您是预言中的亚梭尔亚亥转世,这没错。
命运注定让你终结长夜,为世界带来光明与夏天,这也没错。
但寒神的仆人超越凡人想象的强大,此时你的力量远不够履行自己的使命。”
“但亚梭尔亚亥只凭这柄剑,就终结了长夜。”二鹿拔出腰间长剑,院落立即被奇诡红光笼罩,阵阵热浪从剑身扩散开,吹动二鹿与梅姨的鬓发。
只不过二鹿头发烤的曲卷焦糊,梅姨却如春风拂面。
梅姨瞥了红剑一眼,遗憾地摇摇头,道:“你的剑还不是最佳状态,而且你需要力量突破异鬼王下仆的防线。
就像当日在长城下,仅仅试探性攻击,就出动了超过10只异鬼,数千尸鬼,而丹妮莉丝也是靠数千野人帮助,才艰难解决掉他们。”
回想当日那如神魔交战的场景,二鹿心中因翼龙带来的那点儿自得,全部消失无踪。
他重重地点头,沉声道:“你说得对,我需要更多的力量,首先我得在青铜约恩他们回来前,快速拿下谷地......
不需要拿下全部谷地,只要突袭月门堡,再从后往前占领血门,被挡在外面的谷地诸侯将只剩投降一条路!
获得谷地效忠,再去王领......10条翼龙,足够夺取君临了吧?
等我正式加冕为王,举七国之力,总够应付异鬼大军了吧?”
“不,还不够,”梅姨摇头道,“我预感到了,异鬼王在击败异神的仆人后,力量获得极大增强,仅凭凡人的力量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
二鹿立即明白梅姨的想法,眼神变得锐利,鼓起腮帮子,磨牙道:“我不能杀他!
就算他的父亲混淆坦格利安红龙血脉,就算他意图篡夺铁王座,但他也是坦格利安,是高贵私生子的后裔,并不是完全的异邦人。
他在战争中以贵族的身份被俘虏,还向我支付过赎金,我不能伤害他!”
“是的,他有坦格利安真龙血脉,可正因为如此,他的国王之血才更有价值。
陛下,用他的血献祭伟大的拉赫洛,您能从石头中孵化魔龙。
只有巨龙才是真龙,只有巨龙才能对付潮水般涌来的异鬼。”梅姨第N次劝说道。
嗯,这不是第一次。
在伊耿假太子的身份实锤后,梅姨便开始鼓动二鹿献祭他孵化石头中的魔龙。
之前她从来没提过这样的建议,非是不想。
其实她想得不得了,做梦都想。
龙女王的亲侄子啊!
那浓郁到极致的国王之血,能不能把拉赫洛的神国拉到物质世界?
但她不敢!
梅姨天不怕地不怕,烧七神雕像,烧神木林,烧任何敢出言亵渎红神的人,烧贵族,烧国王血裔,她什么都敢烧,只因为那些存在威胁不到她。
龙女王却能要她的命。
梅姨怕不怕死?
不好说。
但她一定不想死,因为她身负使命。
为实现亚夏预言,她等了数百年,不见到长夜终结,她肯定不想死。
但动了龙女王的亲亲大侄子,不想死也得死。
可伊耿若是假侄子,那么......
之前有多爱,此时就该有多恨。
她烧了他,也与龙女王没啥关系了。
但二鹿死倔死倔,一直抱着虚妄的荣誉不肯松口。
二鹿是不是一个刚直、公正的人?
丹妮一直摸不准二鹿的性格。
但在非生死之紧要关头,二鹿真的可以做到严以律己,苛以待人。
其实要理解二鹿的性格,可以参考《三国演义》中的刘备。
大家都骂刘备大耳贼、伪君子,奈何人家终其一生,真没做过什么大恶事。
与“坦诚直率的可爱奸雄”相比,从不屠城的刘老板,善良得像个天使。
若举头三尺真有神明,刘老板死后不说封圣,最起码下辈子能投胎到中产阶级家庭。
老曹八成要在油锅里滚一滚,在刀山上剮一剮。
考虑到他毕竟抵御异族有大功,下十八层地狱严酷了点,但下辈子至少能投胎成女人,然后碰到个喜欢认妻的老淫棍。
二鹿就是冰与火之歌世界的刘备!
不过刘备卖的是“仁”的人设,二鹿卖的是“公正”。
刘老板比较幸运,身边的张飞、关羽、赵云、诸葛亮,俱是忠勇道德之辈。
关键在于道德!
刘老板身边的人不说能力,个顶个道德标兵,只要不是面临生死成败之抉择,刘备即便为了不让小伙伴失望离去,他也得仁下去。
二鹿比较倒霉,身处七国那个烂泥潭,在初期,身边尽是劳勃、蓝礼、小指头、詹姆、瑟曦等一众烂人,后来又碰到个蛊惑人心、没有道德约束的缚影士——直接就近墨者黑了。
其实,二鹿若一直顺应本性,选择戴佛斯那样的人当密友良臣,而从来没遇到梅丽珊卓,他绝对能和刘备一样,当一辈子“找不到破绽的好人”。
再说生死成败之抉择......
刘备一辈子最考验道德的抉择是要不要夺刘璋的四川。
那时曹操已经决定对汉中用兵,刘璋也的确向刘备求援了;刘璋与刘备没君臣关系,也算不上亲戚——隔得太远了。
所以,刘备那次的成败抉择,对道德伤害不大。
二鹿就恰恰相反了。
他一生最大的污点即是弑亲!
四王之战初期,二鹿本期待三鹿能遵守拜拉席恩家“弟辅兄”的传统——二鹿自己制定的传统。
他对劳勃无限制地尽忠,与兄弟之情无关,只因为那是出于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的责任。
劳勃挂了,现在他成了兄长,便希望三鹿与当年的自己一样,对兄长尽忠——为了伐木累、为了国家。
然后蓝礼笑嘻嘻抛了个桃子给他——请你吃桃子可以,效忠?哈哈哈哈......
那时,二鹿面的成败抉择是:忍下这口气,在弟弟轻蔑的眼神中缩回龙石岛,认输,放弃自己的权力(二鹿的继承权的确高于蓝礼);或者,送愚蠢的爱逗逗一枚桃子,再摘了他的桃子,拿下君临,执行劳勃继承人的责任。
把刘备换二鹿的位置上,说不定刘备也会崩一次人设。
——当然,也是二鹿身边没能人,若用诸葛亮换掉梅姨,二鹿八成能轻轻松松堂堂正正摘了蓝礼的桃子。
说不定一招锦囊妙计,让蓝礼俯首甘为孺子牛。
又或者,奇幻世界的诸葛弄出八阵图,不用摘蓝礼的桃子,也以少胜多干掉提利昂那个假周瑜(丑侏儒火烧黑水河,很有几分美周郎火烧赤壁的风采)。
无论如何,有诸葛孔明的智慧,二鹿都不用面临关乎成败之抉择。
好吧,扯远了。
二鹿没有刘备的运气,成了个失败的刘备。
但失败的刘备也不会在非生死关头掉节操。
所以,二鹿一直拒绝梅姨献祭伊耿的建议。
就像他当年一直反对把劳勃的私生子艾德瑞克献祭掉一般。
而梅姨虽不如诸葛亮聪明,却也明白自己服务对象的性格。
她严肃道:“陛下,异鬼王不动则已,一旦出现,就意味着长夜正式开始。”
二鹿抬头望天,冬日里一个难得的晴天,太阳拨开厚重的灰云,像害羞的姑凉,趴在窗帘后偷窥凡人的世界。
“这是长夜?”他指着天空问。
梅姨点头,“长夜就像风,风起了,从遥远的永冬之地刮来。距离虽远,但它一定会来。”
“你说说看,那个异鬼王如果过长城?”二鹿又问。
梅姨皱眉道:“理论上,异鬼王无论如何也过不了长城。”
二鹿拿眼瞪她。
“但我真切预感到危机就要到来,您再不把石头里的魔龙孵出来,就来不及啦!”梅姨神色严肃道。
“真能孵出来吗?”二鹿轻轻地问。
“我发誓,我在火中得到光之王的启示,魔龙打破石蛋,钻了出来。”
二鹿神情挣扎,失败的刘备又面临生死成败之抉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