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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索的英雄联盟全文阅读

作者:夜隐枭     亚索的英雄联盟txt下载     亚索的英雄联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801】 进退维谷

    塔莉垭开辟的运河是没有标示的,虽然希维尔眼尖、直觉惊人,但在夜色之下,她也只能看见一个黑洞洞的、位于可哈利河水位线以上的入口,但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一点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身后的追兵已然不远,虽然依靠着夜色暂时甩开了这些鬣狗般的沙盗,但希维尔很清楚,如果再这样被一路衔尾追击,恐怕到不了维考拉,自己就会撑不住。

    虽然现在她并不知道这条漆黑的隧道另一边是什么,但走投无路之下,她也只能狠狠地一咬牙,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然后努力拍打双臂、让自己进入了这条漆黑的隧道。

    湍急的河水让希维尔难以维持自身的平衡,哪怕她竭尽全力,也只能被水流所裹挟着前进——在这条运河的河口处,塔莉垭为了保证流量,花了不小的功夫特意制造了一段落差,从而达到引流的效果。

    虽然这一米多的落差连个微型瀑布都算不算,但考虑到运河的宽度和可哈利河湍急的水流,一个猛子扎下来的希维尔还是被冲了个七荤八素,随着激流漂出数百米,这才堪堪恢复了自身的控制。

    感受到水流减缓,希维尔终于能将自己的头浮出水面了,她小心拨水,随后终于抵达了这条运河的河岸。

    然后打算上岸休息一会的希维尔就尴尬的发现,这条河压根就没有河岸……

    塔莉垭修建的二百里运河和坎儿井很像,都是位于地下的水源,通过相对封闭的河道来减少蒸发量,以达到保水的目的。

    但是,和坎儿井不同的是,这条运河并没有几个中途可以直达地面的竖井,想要进入其中,要么从头、要么从尾,从这个角度上说,这条运河更像是一条巨型的“石质下水道”。

    虽说这条运河的河道内,不至于满满的都是河水,但当希维尔尝试着伸手向上时,她的手臂也伸不直——换而言之,这条河道没满,但距离满也差不太多。

    这种情况下,想要在河道内前进,唯有泅水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希维尔也有些懵了。

    她不知道这条河道有多长,也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但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在水里泡着——虽然河水并不冷,但游泳终归是消耗体力的。

    而且,在水里很难进食,一旦体力不支,她恐怕就会支撑不住,最终溺毙在这条暗河之中。

    要不……先在这藏几天,等外面风头过了、再回去看看?

    这也不行。

    想要避过风头,没有个十天八天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在这条暗河里泡上十天八天,哪怕希维尔还有体力,这点残存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持她逆流而上了——刚刚经过一道下沉的河道,希维尔很清楚想要在那里逆流而上有多难!

    能勉强游泳已经是希维尔的极限了,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游回去!

    一时之间,希维尔进退维谷。

    向前,前途未卜;后退,退无可退。

    好在作为恕瑞玛顶有名的打牌雇佣兵,希维尔也算是果决之辈,既然退后必死无疑、前进九死一生,那就干脆一路沿着水流前进好了——万一这条河道不远处就有出口呢!

    怀着这样的心思,希维尔终于开足马力,顺流而下。

    ……………………

    希维尔的运气还算不错。

    虽然腹中饥饿、精疲力竭,但有着水流的帮助,她还是成功一路来到了运河的出口。

    全程二百里的运河,她在水里泡了十八个小时。

    很难说清在这个过程之中,究竟是河水流动提供的速度快,还是她扑腾的速度更快,但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在彻底耗尽体力之前,完成了这一段刺激无比的大漂流。

    长时间的黑暗让希维尔的眼睛难以面对阳光,以至于在她看到了光亮之后、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甚至在发现自己已经流出了运河时,她竟下意识的以为那是一场幻觉。

    终于,当希维尔随着已经平缓下来的水流冲出运河河道、进入了喀琉诺塔、当久违的阳光再次照耀在了她的身上,这位皇帝后裔终于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活下来了!

    而在希维尔出现的同时,喀琉诺塔的居民也吓了一跳。

    在这座聚居点建立之后,他们还没见过有人从运河和河道里冲出来呢!

    随着希维尔的出现,周围打水的居民都被吓了一跳,于是,“有人从运河里漂出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被传播开来,然后被传进了塔莉垭的耳朵里。

    亚索那边还在商量着钓鱼的事情,塔莉垭现在也没啥事,她也就干脆跑到了河岸边上凑热闹去了——作为运河的挖掘者,她也很好奇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从运河到喀琉诺塔来。

    塔莉垭不认识希维尔。

    希维尔也不认识塔莉垭。

    所以,这两个人的见面并未碰撞出什么火花——希维尔没有说自己就是被悬赏的那个;塔莉垭也没有说那条运河是我挖的。

    两个人只是陌生人一样互相攀谈了两句,不咸不淡的,然后到此为止了。

    按照希维尔的谎话,她是“落水的商队护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了。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多少有些诡异,但想来正常人也不可能从运河里被冲出来,所以听说消息的众人也只是议论了一番而已。

    随后,腹中饥饿的希维尔就开始兜售起了自己腰间仅存的一些珠宝,希望能换点吃的。

    可惜,喀琉诺塔的消费水平有限,而且本地人也对珠宝没有兴趣,再加上不愿吃亏的希维尔也不给打个折,所以她在哪吆喝了半天,也没有卖出去——最后总归是有好心人看她又累又饿、这才请她吃了顿饭。

    见到了食物的希维尔一面嘴上客气,一面不动声色的对这些馕做了简单的检验。

    结果很不错,没毒。

    于是,希维尔一面嘴上说着诸如“必有厚报”的话,一面开始大口大口的啃咬了起来。

【0802】 守株待兔

    希维尔还在狼吞虎咽,此时的希维尔只觉得自己肚子里是无底洞,偌大的烤馕她啃起来几分钟一个,而且一啃就是三大张,惹得请她吃饭的这位啧啧称奇。

    而另一边,当袅袅炊烟升起之后,塔莉垭则是终于见到了亚索。

    凯隐和韦鲁斯都出去了,他们似乎对这个小小的聚居点很有兴趣。

    眼见四下无人,塔莉垭终于向亚索询问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接下来么?”亚索闻言,也只能摊开双手,“接下来就是找一个叫希维尔的佣兵了,她是我们之后活动的关键,只要手里有雷克顿和希维尔,那我们就拥有着主动权!”

    “这样就可以有主动权了吗?”塔莉垭闻言似乎也振奋了不少,“我一定去好好打听一下……保证找到这个希维尔!”

    “你看起来好像很激动?”亚索看着元气满满、握紧了拳头的塔莉垭,稍微有点意外,“之前你还一脸迷茫,现在怎么忽然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塔莉垭摇了摇头,“只是之前在担心暴君归来,现在找到了对付暴君的办法。”

    “暴君?”亚索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塔莉垭的代指,“你说的是阿兹尔?”

    “没错,就是他。”塔莉垭果断点头,“我一定要阻止他重新成为恕瑞玛的皇帝!”

    “为什么?”亚索相当奇怪,“你应该没见过他吧?”

    “但我知道他。”塔莉垭煞有介事的扳起了手指,“这个暴君骄傲而恣肆,带头违背恕瑞玛的传统;而且他贪花好色,留下了上百个后裔;他还是恕瑞玛最大的奴隶主,麾下的奴隶不计其数;我还听说他是弑父诛弟才登上皇位的……”

    说起了阿兹尔,塔莉垭那真叫一个如数家珍、侃侃而谈,小麻雀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林林总总的总结了十几条阿兹尔的混蛋之处。

    在这些原因之中,有三分之一是真的——比如阿兹尔的确骄傲、的确有一大堆子嗣、这些子嗣也的确耗尽了皇室的威严、他也带头破坏了不少恕瑞玛的传统、他登基的手段也的确有些问题。

    但也有很多不是阿兹尔的问题,在塔莉垭的嘴里也成了阿兹尔的锅,甚至恕瑞玛帝国分崩离析、后来暗裔打了个昏天黑地也要从阿兹尔说起,这多少都有点过分了。

    要知道,这些可是塔莉垭自己一点点从传说中总结出来的,而从这些传说来看,似乎恕瑞玛人将古恕瑞玛帝国崩溃的锅都甩给了阿兹尔……

    那么,恕瑞玛完蛋,真的是因为阿兹尔么?

    可以说,恕瑞玛的完蛋的确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出在了阿兹尔的身上,在那个帝国衰落、暗裔离心的时候,他选择了相当激进的策略,对整个国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些改革就像是对濒死病人的一记虎狼药,虽然暂时激发了帝国的潜能,但也同时将很多矛盾同时激化了。

    正是为了压制这些矛盾,阿兹尔才另辟蹊径,宁可违背恕瑞玛的古老传统,也要进行飞升仪式——当时的恕瑞玛帝国已经日垂西山,一旦阿兹尔完蛋,恐怕帝国的情况将急转直下。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知道历史具体情况的人早已经少之又少,一旦提起了古恕瑞玛帝国的崩溃,那被推出来背锅的,必然是作为末代皇帝的阿兹尔。

    哪怕你当初做得再好,亡国就是亡国,在具体史料缺乏的情况下,这个锅也只能是阿兹尔背。

    谁让你是皇帝呢?

    地位越高,就越要背锅啊——尤其是在历史模糊不清之际!

    看着滔滔不绝的塔莉垭,亚索忽然意识到了一件自己之前并未意识到的问题——他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因为过多带入了亚托克斯的身份,下意识的高估了阿兹尔的影响力!

    要知道,恕瑞玛人可不知道历史的具体情况,说起阿兹尔,他们只知道是最后一个皇帝!

    那既然都末代皇帝了,那肯定就是个糊涂蛋喽……

    这样一来,宣告回归的阿兹尔恐怕还要花费不小的功夫,才能开始施展拳脚!

    发现了这一点的亚索忍不住心情大好,之前他还担心着找不到希维尔要怎么对阿兹尔施加影响力,现在看来,恕瑞玛的舞台上,虽然阿兹尔先一步喊了一嗓子“你们的皇帝回来了”,但这一嗓子实际上是在后台喊的。

    现在的阿兹尔,还没有完全登台呢!

    哪怕一时间急切找不到希维尔,自己也还有时间!

    怀着这样的心思,亚索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他阻止了塔莉垭对阿兹尔的继续控诉,直接用闲聊的语气,问向了塔莉垭。

    “你之前干什么去了,我听见外面好像还喧哗了一阵子。”

    “啊,那是有个人顺着运河一路漂了过来。”塔莉垭简单讲述了一番自己的所见,“她自称是商队护卫,但我总觉得不想——商队护卫可买不起那金灿灿的武器。”

    “金灿灿的武器?”亚索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还真有人用黄金武器么?金子那么软,也饿能做武器吗?”

    “谁知道呢?”塔莉垭也耸了耸肩,“大概是特殊的材质吧,我看那么大一柄十字刃,如果是纯金的估计很难成型……”

    “十字刃?”听到这个武器,亚索终于愣了一下,“你说的,是那种大飞镖么?”

    “应该是把?”塔玛拉也不是很确定,“她也没用过武器,我也不知道那种武器是怎么用的,但看起来还真的挺像大飞镖……”

    听到这,亚索终于站起身来,他语气激动道:“快,现在带我去看看!”

    “现在?”看见亚索急切的样子,塔莉垭愣了一下,但也第一时间起身,“好,她应该刚吃完饭……找她干什么?”

    “自然是做鱼饵了。”亚索迈步离开了房间,脸上满是笑意,“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落难的护卫’,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皇帝后裔,希维尔!”

【0803】 命运轨迹

    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的希维尔看着一片祥和的小镇,心下终于产生了这种感慨——如果当初家人们没有桑胜在萨恩斯人的屠刀下,也许现在应该是纳施拉美的体面人;如果没有接下诺克萨斯人的任务,自己现在还是一个自由的佣兵。

    而现在呢?

    一番阴错阳差之后,自己成为了一个被沙盗通缉的香饽饽,相当于等重的黄金……

    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还真是希维尔身价最高的一天。

    所以说啊,命运这玩意可真是有够扯淡的。

    一面致谢,希维尔一面将自己的手链塞给了那位热心的大叔,随后,她将恰丽喀尔背到了背后,低头避开了人群,独自走在了运河的岸边。

    身后的人还在议论纷纷,而希维尔无视了这些人的絮絮低语,一路沿着河岸前进,终于在运河的尽头处停下了脚步。

    运河的尽头是一个露天的小小湖泊,看样子似乎承担着蓄水池的功能,希维尔在湖边站定,顺手拿起了一块石头,利落的丢进了湖水之中。

    扁平的石块在水面上打了几个水漂,最后终于不甘的沉入水底,发出了沉闷的咕咚声,希维尔注视着湖面上的水波、看着水里残阳的的掠影,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皇帝?命运?

    什么狗X的玩意!

    我可不是什么忠臣孝子,我就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佣兵而已!

    心里胡思乱想的希维尔难得的逐渐放松了下来,而随着她的逐渐放松,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也渐渐袭来——无论是被人一路追杀,还是后来的随波逐流,这些都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和体力,现在难得安全了一些,她迫切的需要休息。

    去哪休息呢?

    就在希维尔盘算着找个民居对付一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相当敏感的佣兵小姐当即握紧了恰丽喀尔,然后迅速转身。

    两个没有见过的人,从身形上看是一男一女,男的那个还拿着武器——该死的,不会这里也有沙盗吧?

    看那个高个子男人的打扮,穿着披风带着兜帽,还真有可能!

    警惕性拉满的希维尔下意识的开始思考起了逃跑的方案。

    刚刚从聚居点穿过的希维尔观察过周围的情况,她很确定,这座小小的聚居点没有斯卡拉什这种大型的牲口——也就是说,她接下来的逃往恐怕会相当艰难。

    “真是够倒霉的!”

    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希维尔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她打算去村子找些补给,然后再买一头骆驼,然后一路向北。

    她算是看出来了,就这些沙盗疯狂的程度,如果自己想要安全下来,恐怕只能去皮尔特沃夫!

    “见鬼的,我这么多年的积蓄,居然要花在移民税的缴纳上……”

    然而,还没等她走出几步,身后的那个男人却忽然开口了。

    “来都来了,那就别急着走了吧?”

    嗯?

    这个声音似乎有那么点耳熟?

    自己似乎在哪听过?

    希维尔下意识的想要回头看一眼,但考虑到这可能是什么诅咒,她干脆举起了手中的恰丽喀尔,通过锋锐的十字刃,瞟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家伙。

    好像真的没见过啊……

    不,不对劲,那个高个子的家伙,自己在哪里见过的——在哪!

    然后,还没等希维尔想起来,地面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始了震颤。

    下一刻,一道石幔从地下突出,然后如一道围墙般,将希维尔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而见到这一幕,希维尔当机立断的掷出了恰丽喀尔,径直斩破了石墙,然后迈步就跑。

    可惜,还没等她跑出几步,追兵就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漆黑的大剑更是当头斩下,似乎要将她一剑两断。

    希维尔举起了恰丽喀尔。

    这柄武器非常锋锐,希维尔有自信对方继续劈斩的话,断掉的一定是那把大剑。

    然而,在见到了恰丽喀尔之后,对方却并未头铁的继续劈斩,而是轻松写意的将大剑变劈为扫,换了个方向继续斩向了希维尔。

    希维尔也很快将恰丽喀尔横置——她看出来了,对方似乎很忌惮自己的武器。

    果然,对手第三次改变了招式,选择了揉身而上,大剑的剑脊在身上一搭一靠,然后在方寸之间抹向了希维尔的躯干。

    再想依靠着恰丽喀尔让对方投鼠忌器已然来不及了,这种情况下,希维尔也只好向一旁仓皇闪开,随着脚下一踉跄,她甚至丢出了恰丽喀尔,似乎完全失了方寸。

    恰丽喀尔旋转着飞出,但很可惜并未命中目标。

    武器脱手、身体失衡的希维尔似乎已经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她跌坐在地,然后微微耿起了脖子——夕阳照耀在了她姣好的面庞上,看起来充满了征服欲。

    随着急促的呼吸,希维尔的胸膛上下起伏,淋漓的汗水沿着沟壑流淌而下,仿佛一串珍珠,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辉。

    “就一下。”希维尔虽然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但心里却充满了期待,“下一秒就教你好看!”

    然而,对手却并未如希维尔说预料的那样,因为她的身形、姿态和动作有丝毫的迟疑,之间他一面迈步上前,大剑毫不留情的搭在了希维尔修长的脖子上,一面伸出手臂,牢牢地抓住了飞回来的恰丽喀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希维尔呆滞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高大的家伙,心里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知道恰丽喀尔能够按照希维尔意思飞回来的人……都应该死在了恰丽喀尔之下了才对!

    他怎么会知道恰丽喀尔的秘密、而且还抓住了恰丽喀尔?!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对方非常顺手的将恰丽喀尔背在了身后,然后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漆黑的面庞。

    而见到这张脸,希维尔终于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这是之前在古恕瑞玛城地下隧道里见过的那个、逼得自己不得不使用爆炸凝胶的家伙!

    该死的……他怎么会在这?

【0804】 恰丽喀尔

    如果本章重复请稍后刷新,作者极速修改中。

    希维尔被捆了起来——装可怜也没用。

    就这样,亚索一面拎着希维尔,一面拎着恰丽喀尔,愉快的回到了塔莉垭在喀琉诺塔的居住地,然后向韦鲁斯和拉亚斯特展示了自己的收获。

    另外两个暗裔也挺意外的,他们还真的没想到,亚索就这么出门溜个弯,就把第二个鱼饵找到了。

    不过,让希维尔比较受伤的是,明明她这么个价比黄金的大美女都被捆在这了,那三个家伙居然围在了恰丽喀尔旁边啧啧称奇……

    你们都是瞎子么?

    怪不得一个个奇形怪状的!

    可惜,希维尔并不知道恰丽喀尔所代表的意义,如果她真的开口询问“恰丽喀尔是不是比我重要”的话,恐怕暗裔们的回答都会是……“是”。

    别看希维尔是阿兹尔的后裔,身上有着纯正的皇室血脉,但阿兹尔的后裔多了,皇室血脉也从来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

    反倒是恰丽喀尔,作为飞升武后瑟塔卡的武器,恰丽喀尔不仅代表了恕瑞玛那个辉煌的时代,更代表了杀死暗裔的能力——这也是亚索不愿意用暗裔魔剑触碰恰丽喀尔的原因。

    当初在暮光星灵的设计之下,暗裔内部互相残杀,而少数陨落的几个暗裔,就是死在了恰丽喀尔的力量之下,这柄十字刃能够彻底毁灭暗裔的身躯,让暗裔走向真正的死亡。

    如果见到希维尔的是真正的亚托克斯,他恐怕会无比期待一场战斗,最后好战死在恰丽喀尔之下、得到永远的解脱。

    闪闪发光的十字刃就这样摆在了三个暗裔的中间,虽然这柄武器在墓穴之中沉睡了数千年,但却依旧拥有着让人悸动的力量——希维尔的血脉激活了恰丽喀尔的力量,让这柄十字刃能够焕然新生,但可惜她还无法驾驭这柄武器,所以亚索能够轻轻松松的将其拿下。

    如果希维尔真的掌握了恰丽喀尔,恐怕亚索就要拼着暴露身份、以疾风剑术与之对抗了。

    对暗裔来说,完全被激活的恰丽喀尔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哪怕对希维尔的确很在意,但哪怕是亚索,注意力也牢牢地放在了恰丽喀尔上……

    多么神奇而美妙的武器啊!

    甚至和岚切相比,恰丽喀尔都明显高出一截——奥恩的审美在线,细长的岚切兼具了锋锐和可靠,但很明显,厚重、华丽而强大的恰丽喀尔,还是比岚切更加能够吸引人的目光。

    就这样,仿佛是开了一场钉耙会一样,三个暗裔就这么直勾勾的对着恰丽喀尔看了好半天,他们的眼里有怀念、有憧憬、有渴望、也有忌惮。

    而被捆在了一边的希维尔看着这三个暗裔,人从懵变成了呆,然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这柄武器恐怕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背景——在弄清了这一点之后,她终于有空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如果说最重要的是武器,那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或者说,在得到了武器之后,这些人还会让自己活着么?

    这一次,希维尔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

    希维尔被捆了起来——装可怜也没用。

    就这样,亚索一面拎着希维尔,一面拎着恰丽喀尔,愉快的回到了塔莉垭在喀琉诺塔的居住地,然后向韦鲁斯和拉亚斯特展示了自己的收获。

    另外两个暗裔也挺意外的,他们还真的没想到,亚索就这么出门溜个弯,就把第二个鱼饵找到了。

    不过,让希维尔比较受伤的是,明明她这么个价比黄金的大美女都被捆在这了,那三个家伙居然围在了恰丽喀尔旁边啧啧称奇……

    你们都是瞎子么?

    怪不得一个个奇形怪状的!

    可惜,希维尔并不知道恰丽喀尔所代表的意义,如果她真的开口询问“恰丽喀尔是不是比我重要”的话,恐怕暗裔们的回答都会是……“是”。

    别看希维尔是阿兹尔的后裔,身上有着纯正的皇室血脉,但阿兹尔的后裔多了,皇室血脉也从来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

    反倒是恰丽喀尔,作为飞升武后瑟塔卡的武器,恰丽喀尔不仅代表了恕瑞玛那个辉煌的时代,更代表了杀死暗裔的能力——这也是亚索不愿意用暗裔魔剑触碰恰丽喀尔的原因。

    当初在暮光星灵的设计之下,暗裔内部互相残杀,而少数陨落的几个暗裔,就是死在了恰丽喀尔的力量之下,这柄十字刃能够彻底毁灭暗裔的身躯,让暗裔走向真正的死亡。

    如果见到希维尔的是真正的亚托克斯,他恐怕会无比期待一场战斗,最后好战死在恰丽喀尔之下、得到永远的解脱。

    闪闪发光的十字刃就这样摆在了三个暗裔的中间,虽然这柄武器在墓穴之中沉睡了数千年,但却依旧拥有着让人悸动的力量——希维尔的血脉激活了恰丽喀尔的力量,让这柄十字刃能够焕然新生,但可惜她还无法驾驭这柄武器,所以亚索能够轻轻松松的将其拿下。

    如果希维尔真的掌握了恰丽喀尔,恐怕亚索就要拼着暴露身份、以疾风剑术与之对抗了。

    对暗裔来说,完全被激活的恰丽喀尔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哪怕对希维尔的确很在意,但哪怕是亚索,注意力也牢牢地放在了恰丽喀尔上……

    多么神奇而美妙的武器啊!

    甚至和岚切相比,恰丽喀尔都明显高出一截——奥恩的审美在线,细长的岚切兼具了锋锐和可靠,但很明显,厚重、华丽而强大的恰丽喀尔,还是比岚切更加能够吸引人的目光。

    就这样,仿佛是开了一场钉耙会一样,三个暗裔就这么直勾勾的对着恰丽喀尔看了好半天,他们的眼里有怀念、有憧憬、有渴望、也有忌惮。

    而被捆在了一边的希维尔看着这三个暗裔,人从懵变成了呆,然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这柄武器恐怕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背景——在弄清了这一点之后,她终于有空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如果说最重要的是武器,那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或者说,在得到了武器之后,这些人还会让自己活着么?

    这一次,希维尔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0805】 以势压人

    习惯了扮演亚托克斯之后,亚索的嘲讽那真的是随随便便、信手拈来——考虑到自己本来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人,出现这种情况,绝对是亚托克斯记忆带来的后遗症!

    而被亚索抢白的雷克顿这边也有点发懵,“星灵的走狗”这个称呼实在是太狠的,这位荒漠屠夫甚至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这是在说自己。

    随后,反应过来的雷克顿怒气冲冲的红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你啊。”亚索伸出了一根手指,直接抵在了雷克顿的胸口,“大名鼎鼎的雷克顿,皈依了烈阳神教的飞升者,当初可是你带着泽拉斯那个叛徒冲破了乌泽里斯的大门!”

    我冲破了乌泽里斯大门?

    我皈依了什么烈阳教派?

    我是泽拉斯麾下的走狗?

    雷克顿的大脑一阵浑浑噩噩,他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种种,但记忆却仿佛被隔上了一层纱,模糊而朦胧。

    但……好像真的是和他说的一样。

    面对着亚索的指责,雷克顿彻底傻眼了,而就在傻眼的时候,亚索将暗裔魔剑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顺势拿起了恰丽喀尔。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罪孽,对么?”冰冷的暗裔魔剑和恰丽喀尔让雷克顿的脑袋更疼了,“现在,在飞升武后的遗物前忏悔吧,将你和内瑟斯的诡计坦白,看在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我会用它终结你卑鄙的一生,给你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死法。”

    在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之后,雷克顿还真的认为自己还不如死了呢——要知道,当初他可是为了封印泽拉斯才选择了自我牺牲,然后和泽拉斯一起被关进了厚重的棺椁之中,镇压千年。

    而现在破棺而出,他居然浑浑噩噩的给那个卑鄙的叛徒做了马前卒,雷克顿想到这就恨不得当场抹脖子!

    然而,亚索有意提到了“你和内瑟斯的诡计”却让雷克顿忍了下来——他的确可以以死谢罪,但内瑟斯的荣誉不容玷污。

    而且泽拉斯正在窃取恕瑞玛的权柄,这个叛徒也不能被放任。

    于是,面对着亚索,他开始试图解释,解释自己当初和内瑟斯的决定,解释自己是被控制的,解释内瑟斯与此无关。

    如果可以的话,雷克顿甚至想要说服这个“看起来已经清醒了的亚托克斯”,重归皇帝的麾下,为了恕瑞玛而战。

    可惜,无论雷克顿说啥,亚索都表示“这不过你的借口而已,谁都知道你最听你哥哥的话,算了,你还是直接上路吧,我们会去给内瑟斯一点好看的”。

    雷克顿彻底慌了。

    此时此刻,这个飞升者几乎都忘记了,自己面对的可不是昔日的无敌之鼬,而是一个堕落的暗裔——在事实的面前,在恰丽喀尔的面前,他非常干脆的将自己代入到了被审判者的身份之中,然后画地为牢的将自己死死困着。

    “这和内瑟斯无关。”雷克顿只能尴尬的解释着,“我是被控制了——”

    “被泽拉斯控制了?”亚索嘴角微微上翘,将不屑写在了自己的脸上,“被一个掌握了点巫术的奴隶?”

    “不,是星灵!”雷克顿赶紧开口,“是烈阳星灵——我看见了明晃晃的太阳,阳光仿佛照耀到了我的灵魂,让我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

    “听起来真的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呢!”

    “该死的——你应该知道的!”雷克顿终于急了,“那些卑鄙、狡诈的星灵……他们最会使用这种诡计——”

    “是啊,我知道。”亚索点了点头,“那些家伙从来都不敢正面出现、真刀真枪的打一架,都是使用一些鬼蜮伎俩。”

    “所以我才失去了控制。”

    “所以我才不能确认你真的是失去了控制。”亚索终于将话题引导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方,“看起来你还需要再清醒一下……我还是和内瑟斯谈谈吧,相信大学士阁下应该更明白事理一些。”

    说话间,亚索从腰间拿出了一根绳索,然后象征性的将雷克顿捆了起来。

    这种普通人家用的绳子自然是捆不住一个飞升者的——哪怕雷克顿惯用的武器不再——真正捆住了雷克顿的,是他自己。

    飞升者永远效忠于恕瑞玛,他背弃了自己的承诺,这份负罪感会将他老老实实的捆起来,静静等待着内瑟斯的到来。

    “如果内瑟斯来了,他一定知道补救的办法吧?”

    ……………………

    雷克顿的问题暂时解决了。

    这位荒漠屠夫已经从一动不动的鱼饵,变成个具有主观能动性的鱼饵。

    而相较于老老实实画地为牢的雷克顿,另一边的希维尔却相当能折腾,这位佣兵小姐可不甘心做俘虏,整天都想着越狱。

    可惜,三个暗裔+一个塔莉垭的阵容,希维尔还真的就没法越狱。

    甚至在她试图越狱被抓后,亚索都懒得给她追加一点惩罚——你尽管跑,跑掉了算你赢。

    而折腾了一顿之后,希维尔也终于半真半假的认命了,她开始主动露出笑容,想要从亚索这打听点消息。

    然而,对于希维尔的暗示、打听、奉承,亚索都照单全收,然后不为所动。

    几次三番下来,希维尔简直被气的牙根发痒,但却没有一点办法。

    眼见着在亚索这毫无收获,希维尔又将目标放在了韦鲁斯的身上——然后,就被韦鲁斯宛若实质的嫌弃目标刺激到了。

    如果说在奉承亚索的时候,亚索还有一点欣赏的意思,那在封城韦鲁斯的时候,韦鲁斯差把“你也配和我说话”写脸上了,完全无视掉了希维尔的所有动作。

    无奈的希维尔只能看向凯隐。

    结果更糟糕,在拉亚斯特的指引下,凯隐看着希维尔的眼神,仿佛就是看着一个死人。

    一圈下来,希维尔整个人都来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些奇奇怪怪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啊!

    我可是价比黄金的女人!

    你们哪怕带着我去找那个什么泽拉斯呢!

    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啊!

【0806】 赏金沙盗

    弄不清自己状况的希维尔恐慌了很久——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虽然她现在作为俘虏的生活也没啥问题,除了没有自由之外该吃吃该喝喝,但在未知的恐惧之下,她吃不好也喝不好。

    不过……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就在希维尔战战兢兢的时候,她的追兵来了。

    ……………………

    塔莉垭的运河很不好找,所以希维尔摆脱追兵之后,追击的沙盗们其实并未发现她的行踪——之前希维尔也曾经靠着在可哈利河中来回折返来摆脱追兵,所以第一时间沙盗们并未发现问题。

    然而,随着众多沙盗沿河搜索,希维尔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这终于让这些为了赏金而来的家伙们意识到了不对劲。

    人呢?

    从河里顺流而下了?

    有人骑着坐骑,先一步去了前面的河岸城市,打算守株待兔;有的则是在荒野里地毯式搜查,想要找到希维尔,但这些人无论用了什么办法,结果都是一无所获,连根毛都没找到。

    而随着泽拉斯的追杀令传播的越来越广、聚集到河边的沙盗越来越多,塔莉垭之前修筑的那条暗河终于被发现了——而在发现了这条暗河、确认了希维尔的确在这段消失之后,沙盗们一个个带好了防水的骆驼胃,下饺子一样跳进了河里,然后被暗流和漩涡裹挟着,冲进了这条地下运河。

    然后就是十多个小时的漫长漂流。

    有三分之一的沙盗因为失温或者体力不足,死在了运河之中。

    而剩余的沙盗则是顺利的通过了运河,最终抵达了喀琉诺塔。

    见到了这座小小的聚居点之后,沙盗们当场就兴奋了起来——这里的确别有洞天!

    只见他们迅速的爬上岸来,然后直接翻出骆驼胃里的东西,开始迅速补充体力,同时向着周围的人开始打听起了希维尔的消息。

    喀琉诺塔的居民哪里见过这种情况!

    整个聚居地也没有多少户人家,现在一窝蜂的漂了上百个身强体壮的沙盗,看模样就不是好惹的——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有人会隐瞒?

    在分了几个人先来塔莉垭这里告密之后,他们将希维尔卖了个干净。

    得到了消息的沙盗非常兴奋,他们分散开来,仿佛是一张大网罩向了亚索所在的小楼。

    所有沙盗之间都保持了相当的间隔,彼此不会互相影响,但也能够有所支援——之前在围捕希维尔的时候,沙盗们已经发现了,对手的确是个硬茬子,想要独吞赏金是不可能的,只能大家一拥而上,将其拿下、捆住然后在慢慢分配。

    内讧也好、谈判也好,总归先要把希维尔抓住!

    于是,这些沙盗默契的选择了围攻。

    听到了动静的希维尔眼前一亮。

    在她看来,这就是自己逃出生天的机会——沙盗数量太多,自己这边的这四个家伙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定会带自己离开。

    而只要走起来、运动起来,自己就有了逃脱的机会!

    于是,希维尔干脆起身收拾起了东西,一副“我乖乖和你们走”的样子。

    然而,塔莉垭却阻止了她。

    “还不走吗?”看着一脸淡定的塔莉垭,希维尔显然有些不解,“虽然那些沙盗都是些散兵游勇,但他们可不会傻乎乎的被各个击破……”

    “那不是重点。”塔莉垭摇了摇头,“放心待在这吧,你的安全是有保证的。”

    “那是沙盗——见鬼的,他们可没有底线,你看见那个拿火把的家伙了么?”希维尔伸手指了指外面,“为了泽拉斯的金子,他们可是什么都能做的!”

    “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塔莉垭瞥了一眼手里拿着火把和不明爆炸物、咋咋呼呼试图威胁这边的沙盗,“和金子无关。”

    “我知道他们很能打。”希维尔还在尽最后的努力劝说,“在地下的时候我见过,他们一对一可以轻松解决诺克萨斯的精锐——但这可不是什么一对一,在这个一马平川、四下无险的小村子里,沙盗们会一拥而上的!”

    “……”

    “而且后续还会有更多!”希维尔的语调开始提高,“在泽拉斯的眼里,我等于等体积的黄金,你知道这是多少么——我敢说,整个大塞沙漠的沙盗都愿意来干这一……怎么回事!”

    希维尔的话被突然的震动打断了,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外面,却愕然的看见了一具高大如巨人一般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小楼的院子前。

    眨了眨眼睛,希维尔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当初抓住自己的人!

    他这么大的吗?!

    下一刻,在希维尔的呆滞之中,沉重的暗裔魔剑横扫而出。

    随着剑刃扫过,原本成散兵前进的沙盗仿佛是秋日田里的麦子,被成片成片的割到在地,炽热的血泼洒在了同样炽热的砂砾上,激发出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

    迈步上前,亚索再次挥动长剑。

    后面的沙盗已经丢下了武器,开始转身就跑了——可惜他们的短腿终究跑不过亚索的长腿,于是,又是一批麦子被割过,又是一地刺眼的猩红。

    面对着沙盗,亚索可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或者说沙盗从来就不是值得手下留情的人。

    这些人渣死有余辜。

    两剑之后,沙盗崩了——他们想要逃跑,但之前一直没有出手的韦鲁斯也难得有了兴趣,于是,转身离开的沙盗开始被暗裔长弓一一点名,跑得越快、脑袋炸的就越快。

    就这样,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二十多个沙盗大声哭嚎着,一面想要逃离,一面却又不敢迈开自己的脚步。

    吵闹之中,凯隐的身形从阴影中出现,长长的影流之镰挥动起来,收割了最后的几个噪音源。

    就这样,不到三分钟,这些沙盗死了个干干净净,只有满地淋漓的鲜血、一坨坨被枯萎之箭穿透的不明物证明了刚刚的战斗。

    哦,不是战斗。

    那分明是一场屠戮。

    见证了这一切的希维尔眨了眨眼睛,然后默默坐到了桌边。

    这位佣兵小姐只有一个念头——

    见鬼的价比黄金!

【0807】 前赴后继

    三个暗裔活动了一下身体,代价就是一路漂流而来、为了赏金的沙盗们在喀琉诺塔团灭。

    处于暗裔的习惯,战场被弄的有点血腥,以至于当地居民都蹲在了家里瑟瑟发抖——本以为是塔莉垭小姐的朋友,是沉默寡言、非常可靠的那种,但现在看来……与其说是可靠,还不如说是可怕更多些!

    那么温柔可靠的塔莉垭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随着小村子再次陷入了沉寂,不少村民都开始暗暗担心起了塔莉垭。

    而眼见着运河里不再有沙盗出现,亚索这三个暗裔终于也有些兴致阑珊的收了手——经此一事,估计这些沙盗应该不会冲过来作死了吧?

    而且,这些沙盗的死亡应该也能被传出去、作为吸引内瑟斯和阿兹尔的信息吧?

    现在不仅鱼饵准备好了,将鱼饵抛入水中的波纹也已经荡漾开来,那鱼儿是不是应该咬钩了呢?

    ……………………

    亚索在耐心的等待。

    而作为他的目标,内瑟斯现在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了点要咬钩的意思。

    不过,和亚索想的不一样,钓来内瑟斯的却不是雷克顿,而是希维尔。

    实际上,在亚索来回奔波的时候,内瑟斯也没有闲着——眼见着变局将至,这位恕瑞玛的大学士也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挂机状态,开始迅速行动了起来。

    追溯着命运的轨迹,内瑟斯在寻找着皇帝后裔的消息。

    在泽拉斯发布悬赏令之前,内瑟斯并不知道希维尔才是那个“皇帝的后裔”,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了前往维考拉,因为在那里,有一人竖起了太阳圆盘,宣称自己就是皇帝的后裔。

    就这样,内瑟斯沿着可哈利河昼夜兼程,终于拄着手杖抵达了维考拉,在这座曾经的花园之城,他顺利的见到了“太阳圆盘”。

    黄铜的圆盘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还在外面镀了一层金,远远看上去还可以。

    但随着逐渐靠近,内瑟斯尴尬的发现,这个镀金的盘子上,不知道为啥还画蛇添足的纂刻了很多古恕瑞玛语的花纹——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让内瑟斯牙疼的是,由于纂刻者本身根本就不懂古恕瑞玛语,所以这些文字完全被当作了花纹,让内瑟斯读起来感觉前言不搭后语的。

    太阳圆盘可是飞升者的力量之源!

    而挂在维考拉这个……连一个工艺品都算不上!

    哪怕是纳施拉美的赝品,人家至少也是纯金的、还特意制造了肉眼看不见的钢丝进行悬挂,虽然不是真正的太阳圆盘,但至少也像是那么回事。

    可维考拉这个呢?

    拙劣的仿制?

    或者干脆就是恶心的侮辱!

    见到了这座诡异至极的太阳圆盘,内瑟斯干脆拄着手杖,大步迈向了赝品所在的神庙——这位大学士阁下本以为自己的已经能够控制好情绪了,但见到这一幕,怒火还是止不住的蹭蹭蹭窜了上来。

    守卫神庙的信徒们错愕的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家伙忽然冲了出来、直接就要登上台阶,自然迅速的围了上来。

    一支支青铜长矛被横置支出,闪烁着危险弧光的锋锐齐刷刷的对准了内瑟斯。

    而见到了这一幕,内瑟斯则是干脆的扯掉了自己的披风和兜帽,将其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同时露出了黑曜石一般的身躯,以及标志性的胡狼头。

    见到这一幕的神庙守卫者们都惊呆了,他们呆滞的看着传说之中的飞升者,然后在错愕之中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这是飞升者吧?”

    “内瑟斯阁下——我曾经阅读过他的故事!”

    “沙漠死神?”

    “为什么叫这个?”

    “不知道,我只听说他是旅者的引路人!”

    “他怎么会在这?”

    “或许是……得到了皇帝后裔的召唤!”

    “献上属于飞升者的忠诚?”

    “一定是的!”

    “……”

    “……”

    原本无比肃穆的神庙守卫们终于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并未意识到自己忠心守护的那个家伙实际上是一个西贝货,见到内瑟斯之后,下意识的就以为内瑟斯是来投奔的,因此一个比一个激动。

    内瑟斯清楚的听见了他们的议论,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试图解释,而是继续沿着神庙的台阶,拾阶而上。

    他要去看看那个骗子——或许那不是骗子呢?

    恕瑞玛的传承早已被拦腰斩断,就算是皇帝的后裔,也未必知道古恕瑞玛语……也说不定?

    念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内瑟斯终于登上了神庙的高台,亲眼看见了这位“太阳的后裔”。

    一张鬼画符一样的铜质鸟脸面具。

    一身五彩斑斓的铠甲式羽衣长袍。

    一柄不知道啥材料做的奇怪权杖。

    一个古恕瑞玛语说不明白的神棍。

    在对方向着自己张开双臂的时候,内瑟斯也终于确认了他骗子的身份。

    万分之一的可能破灭了。

    下一刻,不等对方抛出收买自己演戏的筹码,内瑟斯的身躯突然开始膨胀——眨眼之间,他那如黑曜石一般健硕而结实的身躯就化为了顶天立地的模样,然后搞搞举起了自己的手杖。

    手杖也和他的身躯一起变大了很多,现在看起来仿佛是一棵去了头的古树,随着内瑟斯举起手,这棵树重重地砸在了神庙的顶端,树根就这样抵在了骗子的双腿之间。

    如果不是对方反应够快、第一时间当场尿了出来,恐怕内瑟斯这手杖下去,那就是一场主客颠倒的阿鲁巴。

    随着诡异的味道出现,内瑟斯堪堪收回了手杖——显然,这不是出于仁慈,而是不希望陪伴了自己数千年的武器被玷污。

    眼见着骗子连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了,内瑟斯干脆俯下身子,揪住对方的肩膀将他拎了起来,然后嫌弃的甩干了水。

    “你是皇帝的后裔么?”直视着对方的双眸,内瑟斯的眼里满是冰冷,“太阳的子嗣?”

    “不——不不不,不是!”

    骗子声嘶力竭的嚎叫响彻了整个神庙,让周围茫然的护卫们纷纷放下了武器,而见到了这一幕,内瑟斯撇了撇嘴,将他如丢垃圾一样,丢向了那面造假的太阳圆盘。

    “Duang——”

    骗子就这样如敲锣一般敲响了这面山寨货,然后在不知所云的古恕瑞玛语上,绽放为了一朵妖异的红花。

    庞大的身躯再次缩小,内瑟斯再次披上了自己的披风,在呆滞的护卫们的注视下,迅速离开了现场。

    而之前那个疑惑的护卫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位硕果仅存的飞升者,会被人称呼为【沙漠死神】。

【0808】 盛装觐见

    在维考拉,内瑟斯解决了一个可耻的骗子。

    也是在维考拉,内瑟斯得知了泽拉斯的悬赏,听说了那个“价比黄金”的女人。

    “希维尔?女的?”得到消息之后的内瑟斯意外之中,也有了几分莫名的释然,“就如当时的瑟塔卡一样么?”

    随后,更多关于希维尔的消息也开始流传开来,而内瑟斯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从黑市商人哪里得到了一份“希维尔正在沿着可哈利河向东而来”的消息。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内瑟斯心情难得的好了几分,他没有选择守株待兔,而是主动出击,逆流而上,去迎接希维尔。

    毕竟泽拉斯都抛出了这么高的悬赏,哪怕希维尔是皇帝的后裔,也很有可能出现危险。

    然而,当内瑟斯混在沙盗之中向西而来时,希维尔却忽然没了消息——她找到了运河,跑到了喀琉诺塔。

    沙盗们一片茫然,内瑟斯也非常茫然。

    搜索痕迹、追踪脚步这种事情,内瑟斯不熟悉啊!

    所以,哪怕非常担心,他还是没什么办法,只能静静等待着沙盗这边有所行动——反正他也算是想明白了,如果希维尔真的被逮住了,自己完全可以去做最后的那一只黄雀,再把她从沙盗手里救出来嘛!

    按照内瑟斯的了解,逮住了希维尔之后,沙盗绝对会因为争夺而内讧火并的!

    结果火并没有,反倒是在晓之以理后,内瑟斯从一个沙盗的嘴里,得到了水下运河以及进入运河的沙盗通通没了踪迹的消息。

    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的内瑟斯干脆找到了运河的入口,然后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就这样,在漫长的水下之旅后,内瑟斯也抵达了喀琉诺塔。

    ……………………

    在见到了喀琉诺塔之后,内瑟斯的第一反应是和韦鲁斯、和拉亚斯特一样的。

    好家伙,这不是一个微型的古恕瑞玛城么?!

    难道,这就是希维尔的基地?

    她不声不响的带领着追随她脚步之人,在可哈利河水流湍急的荒僻流域引流,然后修建了一条运河、建造了自己的城市?

    想到了这,内瑟斯心中的激动简直无以言说——当初的飞升武后瑟塔卡就是这样,在可哈利河的河畔,带着最初的恕瑞玛皇室,修建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而那个村落,就是最开始恕瑞玛城!

    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是历史的轮回,清晰的出现在了内瑟斯的眼前,让这个心早已死寂许久的飞升者难得的血脉喷张、面红耳赤了起来——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少年时,回到了那个他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第一次见到瑟塔卡的时候。

    就是这样!

    没错!

    这就是恕瑞玛伟大复兴的开始,是一个崭新纪元的第一章!

    兴奋之下,内瑟斯几乎想要仰起头、对天嚎叫一嗓子了——好在这位沉稳的大学士还是克制住了这种丢份行为的冲动,转而打探起了希维尔的踪迹。

    然后,还没等内瑟斯开问,见到他的村民就仿佛猜到了一切一样,遥遥指向了村里塔莉垭的房间。

    内瑟斯自然不知道,这些村民早就被沙盗们打听烦了,现在只要见到陌生人,通通指向塔莉垭那边——在这位大学士的心里,这分明是“新的飞升武后早有预期,等待着自己的到来,等待着自己的传承”!

    于是,内瑟斯深呼吸了一次,从腰间解下了封存已久的包裹。

    不起眼的包裹被他摊开在了运河岸边的地面上,几件尘封千年的礼服终于在这一刻重见天日。

    记录了功勋的肩铠先被戴好,胡狼头的肩铠上,重重绦带记录了内瑟斯对帝国的卓越贡献,也代表了他在飞升者军团中特殊的位置。

    随后,一双金质的圆环被内瑟斯小心的套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长长的宛如披帛一样的绶带作为礼服的核心,从圆环的空隙上穿梭而过。

    深吸了一口气,内瑟斯俯下身去,在清澈的运河之中鞠一捧清泉,将其举过头顶后悉数淋下——随着清水的流淌,内瑟斯原本一片邋遢的头部,长长的头发开始迅速生长,眨眼之间就飘扬在了清风之中。

    拿起一枚金环,内瑟斯将这些长发高高束起,随后才小心的将代表着大学士身份的头冠戴在了头顶。

    上半身的装束准备完毕。

    心情稍显平复的内瑟斯也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之后是铠甲和战裙,很好穿,没啥说的。

    内瑟斯麻利的将其穿戴整齐,然后在手上哈了一口气,用力的蹭了蹭腰间腰带扣上的那块祖母绿。

    再然后是战靴,习惯了赤脚行走的内瑟斯穿上了战靴之后,原地跳动了几次,这才找回了曾经熟悉的感觉。

    穿戴整齐,内瑟斯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脸上终于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了。

    虔诚的打开了包裹里最后的小盒,内瑟斯抓起了一把特制的金粉,在烈日下将其高高的扬了起来——随着这些特制金粉落在自己身上,内瑟斯黑曜石一般的身躯迅速被染成了一片璀璨耀眼的金色。

    完成了这一切,内瑟斯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岁月,回到了当初的帕尔内萨。

    当初在那座城墙前,帝国的画师曾经绘制了一副赫赫有名的传世名画《千神绘》。

    那时候的内瑟斯就是如此,他一身礼服、满身金黄,眼含笑意、手扶权杖,站在了瑟塔卡的身边。

    而现在,在命运的指引下,内瑟斯再次找到了恕瑞玛复兴的脉搏,他再次盛装出席,打算去战完新恕瑞玛的最后一班岗!

    就这样,大踏步的内瑟斯来到了塔莉垭的小屋前。

    然后,还没等内瑟斯开口觐见,一个让他万万没想到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啊呦——”恶劣的弹舌长音表达了说话者不加掩饰的讽刺,“这不是狗头人么……怎么,迟疑了几千年,你终于下定决心,一心一意追随你的主子了?从外貌开始?”

    “!!!”

    然后还没等内瑟斯开口,那个声音迅速自说自话的完成了补刀。

    “不过,你好像记错了,阿兹尔是一只沙雕,不是一头孔雀——啧啧啧,瞧瞧你这身金灿灿的行头,要不然还是别进屋了,万一金粉落在地上,我可没空收起来再赔给你!”

    这一刻,内瑟斯如遭雷击。

【0809】 路线之争

    亚索这夹枪带棒的讽刺让内瑟斯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很难描述内瑟斯在听见这句讽刺时候的心情,也很难说这种痛苦究竟源于从梦幻坠入现实、还是结结实实的被讽刺却无法还嘴——总之,在认出了亚索之后,这位恕瑞玛大学士选择了明智的闭嘴,然后努力平息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弄清现在的情况再说!

    首先,既然亚托克斯在这,那希维尔或者这座村庄,恐怕就和自己所想象的有所差异了。

    其次,亚托克斯的出现从某种情况下也代表了暗裔的复苏,恕瑞玛的再次崛起显然会受到暗裔活动的影响。

    最后,亚托克斯在这等待着自己,显然也早就有所准备、明显有着自己的目的,虽然还不知道暗裔到底要做什么,但自己也必须有所准备……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内瑟斯就想到了很多,在冷静下来,之后,这位大学士保持了自己一而贯之的冷静,并未反唇相讥,而是选择了不咸不淡的给予了恭喜。

    “难得亚托克斯也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自己的道路?

    面对着依旧努力保持着高姿态的内瑟斯,亚索索性借用了一句迅哥的话:“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不过暗裔要从头开始,自然比不得大学士阁下,只需要紧紧地跟随着皇帝的脚步即可,虽然没有皇帝的时候会惊慌失措,但皇帝回来,就只需要将头发梳成天神战士模样就够了。”

    显然,这依旧是讽刺,针对的是阿兹尔完蛋、雷克顿和泽拉斯同归于尽后,数千年来内瑟斯的无所作为。

    而对于亚索不加掩饰的职责,内瑟斯依旧没有辩驳,也没有恼怒,只是点了点头,以一副豁达的模样,感慨了一句:“谁说不是呢?哪怕是生命短暂的凡人,也都有着自己的烦恼。”

    什么是凡人的烦恼?

    一日三餐、衣食住行——或者说,活着。

    看起来内瑟斯无比豁达、云淡风轻,但实际上,仔细品品他的话,似乎又有一种“你们暗裔堕落的连凡人都不如”的意味。

    亚索到还好,但这种话停在拉亚斯特和韦鲁斯的嘴里,却莫名的有些讽刺了,而更糟糕的是,凯隐和瓦尔茂、凯伊却对这句话感同身受,这无疑让两个暗裔更加愤怒了。

    好在亚索完美的继承了亚托克斯的牙尖嘴利,哪怕内瑟斯如绵里藏针一般不漏口风,他依旧能顺势借题发挥。

    “也许吧,反正都是活着,吃饱了穿暖了也是活着,饥一顿饱一顿也是活着——就像是恕瑞玛,这里曾经是一个国家,现在也可以是一个地理名词,这么看的话,恕瑞玛也算永世长存了。”

    你喜欢退一步绵里藏针、你喜欢假作豁达以退为进?

    那好啊,我就让你退无可退——恕瑞玛帝国和恕瑞玛大陆,这二者之间的差距也是能和道路选择一样,模糊不清的打个哈哈过去么?

    听到这,内瑟斯终于皱起了眉头。

    亚托克斯的状态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在内瑟斯以为,亚托克斯成为了暗裔之后,应该是疯狂而可怕的,尤其是成为了武器之后,骄傲如亚托克斯,必然不可能保持理智——坚持骄傲就是最严苛的行刑官,会时时刻刻考验着亚托克斯的理智,让他陷入疯狂之中。

    而现在……亚托克斯看起来相当理智,甚至在过去的尖锐之余,还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油滑!

    没错,亚托克斯这只鼬总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

    但在内瑟斯的印象之中,亚托克斯虽然嘴遁无双,但却从不将其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而是作为战斗之中的情感宣泄——换而言之,亚托克斯的祖安话应该是自然而然、不带目的、水到渠成的。

    而现在……他虽然话术风格一如既往的祖安,但却明显带上了目的性,甚至以此为契机,在主导着双方的沟通……

    这就是打破了自己骄傲的亚托克斯么?

    不再拘泥于暗裔的身份,在千年的磨砺之中顿悟——果然,他不愧是当初飞升者军团之中的先锋大将!

    面对着如此模样的亚托克斯,内瑟斯的心中隐隐的有了几分欣慰,毕竟大家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老战友,对方有了出路,自己也应该为他高兴。

    但是,这种兴奋终究只是一闪而逝。

    现在,摆在了内瑟斯面前的终极问题是,重新找到了自己道路的暗裔,对皇帝、对帝国……似乎并无好感。

    甚至如果没猜错的话,皇帝的后裔此时也被他握在了手中!

    而考虑到这座村庄的规格和形式,或许这些胆大包天的暗裔还怀着取而代之的心态?

    想到了这一点,内瑟斯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糟糕透了。

    在内瑟斯看来,现在的恕瑞玛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

    内忧指的是引星灵入境的叛徒泽拉斯。

    外患则是步步蚕食着北境的诺克萨斯。

    虽然现在皇帝已经复生,但想要驱逐诺克萨斯人、消灭叛徒泽拉斯,恕瑞玛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和骄傲的阿兹尔不同,内瑟斯常年行走在恕瑞玛人之间,他很清楚这些凡人的想法,正是现在的苦难,铸就了他们对于恕瑞玛帝国的思念,哪怕那个古老的帝国早就已经被沙尘所掩埋。

    这种渴望和怀念,就是阿兹尔复兴恕瑞玛的动力之源,皇帝的旗帜对恕瑞玛人来说是最大的奔头!

    对外,阿兹尔可以打起恕瑞玛的旗帜,驱逐诺克萨斯人,这无疑会得到恕瑞玛人的支持。

    对内,阿兹尔则是可以打起正统的旗帜,将恕瑞玛的衰落归于叛徒身上——你们受了这么多苦、没有生活在那个美好的时代,都是因为泽拉斯那个叛徒的原因。

    只要打起这两面旗帜,阿兹尔——或者说恕瑞玛帝国——就将会战无不胜!

    唯一可能会比较棘手的就是祖安皮城这种独立城市,但那也可以在恕瑞玛整体统一之后,以武力和博弈解决嘛!

    但……暗裔不一样啊!

【0810】 黑白之间

    无论是复兴,还是正统,只要旗帜打起来,恕瑞玛人都会站在阿兹尔这边。

    但暗裔的情况却完全不一样,因为暗裔的诞生,本来就是恕瑞玛的黑历史——虚空因为殖民战争而被引入符文之地,暗裔为帝国而战导致腐化堕落,帝国不放心暗裔导致在帝国末期暗裔失去了权柄……

    没错,飞升者变成暗裔之后,的确是危险的、不稳定的。

    但再怎么危险、再怎么不稳定,也不能否认暗裔之所以成为暗裔,是为恕瑞玛帝国奋战的缘故。

    结果呢?

    失去了荣光的暗裔结局如何呢?

    被封印,成为武器。

    而为什么会被封印、成为武器呢?

    暮光星灵做的。

    只是暮光星灵么?

    在这件事之中,内瑟斯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自己也很清楚——暮光星灵的计划瞒得过几近疯狂的暗裔,又怎么能够瞒过内瑟斯、瞒过这位对恕瑞玛事事洞若观火的大学士呢?

    内瑟斯没有自己出手,但听之任之也很清楚的表明了他态度,所以,在面对着暗裔的时候,内瑟斯是没有底气的!

    当阿兹尔举起大旗、宣告着皇帝归来的时候,如果暗裔也一样举起了旗帜呢?

    想到这,内瑟斯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不久读过的一本小说,当时他还只是奇怪,谁能如此确切的描述虚空之战的情况——但现在看来,恐怕出手的根本就是暗裔!

    这一刻,线索被串联起来了。

    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暗裔最大的阻碍就应该是自己恶劣的名声了,虽然符文战争抹去了很多历史,但当初暗裔大战给符文之地的带来的伤痛现在尚且没有完全消弭,这种情况下,暗裔如果也想逐鹿恕瑞玛,愿意追随他们的,恐怕只是一群痴迷于力量之人。

    就像是曾经的载命人一样。

    这些人很强大,但没有信念,而且容易收买、摇摆不定。

    但是,如果暗裔真的能够依靠着时间将自己的过去“洗白”,然后再以受害者的身份“重新出道”,那事情就不再一样了。

    内瑟斯敢说,现在的亚托克斯绝对敢说自己和恕瑞玛平民也有,也是恕瑞玛帝国的受害者……

    这不是内瑟斯希望看见的。

    这位大学士苦苦等待了阿兹尔复生的预言,流利凡人之间苦候千年,结果才看见希望的曙光,就发现计划光速跑偏……

    不,不能这样,必须纠正回来!

    想到这,内瑟斯终于主动转移了谈话的内容,开始回忆起了曾经的那段峥嵘岁月。

    那是属于恕瑞玛的黄金时代,在瑟塔卡的率领下,天神战士战无不胜,将恕瑞玛帝国的荣光洒向了整个大陆。

    内瑟斯希望能通过这种追忆,唤醒暗裔们的回忆、引起双方的共鸣——相较于外敌诺克萨斯人、叛徒泽拉斯,这些暗裔其实也是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失去理智的暗裔不可靠。

    但如果暗裔能够保存自己的理智,未尝不能作为新恕瑞玛的一员啊!

    内外困局之下,如果能够吸收暗裔的力量,将暗裔重新接纳回来,这对恕瑞玛而言,那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加强——对于这股可以团结的力量,怎么能够放任他们另起炉灶呢?

    内瑟斯虽然人头狗脸的,但他的口才可相当不错,仅仅是略带感慨的追忆,他就能将亚索带回到那个曾经的辉煌时代,这位大学士不愧为饱读诗书之辈,三言两句之间就仿佛穿越了千年岁月、拂去了茫茫黄沙。

    如果换几个暗裔在这,还可能真的会被内瑟斯说动——哪怕不会倒戈卸甲、重归皇帝荣光,但至少也会卖个面子、心下踌躇。

    可是,在场的这三个暗裔却很不对劲。

    亚索是个假的,虽然扮演亚托克斯眼见着越来越入戏,但他本身却并不是暗裔。

    拉亚斯特现在还没有身体,对外界的感知也很依赖于凯隐的感知,内瑟斯嘴里的峥嵘岁月到他这就仿佛是被凯隐缩过句的日记,干干巴巴的味如嚼蜡——再加上这家伙本就是暗裔之中油滑之辈,所以没有任何感受。

    至于韦鲁斯……

    且不说依旧在给他捣乱的瓦尔茂和凯伊,但就他本身而言,在见到了古恕瑞玛的重生之后,他已经想通了,自己已经将帝国的恩赐还回去了,现在他早以和帝国无关!

    而且,作为飞升者之中少有的弓箭手、刺客,韦鲁斯本来就很不合群,在内瑟斯看来是峥嵘岁月,但在韦鲁斯那边顶多算是日常工作——这有啥可感慨的?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全身礼服、神采飞扬的内瑟斯在那里滔滔不绝,一张嘴就是“当年”,看起来颇有些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架势。

    但另一半,三个暗裔一个比一个性质缺缺,仿佛只是将内瑟斯的话当作了BGM而已,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甚至这边内瑟斯自己都有点难过了,这三个家伙居然有点想笑。

    这样的沟通能有效果,那才是见了鬼呢!

    眼见着面前的这三位一个赛一个的不当人子,内瑟斯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

    事情果然发展到了最糟糕的一步——拉关系没用,讲道理也不好使,那大家看起来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于是,他干脆的结束了这次的忆苦思甜,主动将话题说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上。

    “希维尔在这吧?”

    “希维尔?”亚索愣了一下,“你是为她而来?”

    “为了皇帝的后裔。”内瑟斯神色肃穆了下来,“为了恕瑞玛帝国的荣耀。”

    “是么?”将不相信写在了脸上,亚索的嘴角再次微微翘起,“不是为了星灵的荣耀?我可是听说了,泽拉斯那个叛徒悬赏希维尔,价比黄金。”

    “我怎么可能?”

    “谁知道呢?”亚索摊开双手,“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但你的弟弟之前已经做泽拉斯的马前卒、主动攻破乌泽里斯了,你现在也背叛恕瑞玛,似乎也很正常嘛!”

    “你说什么?!”

    “毕竟,你刚刚洒了那么多的金粉,现在想办法补充一点,也是应有之意嘛!”

    又是熟悉的弹舌长音。

    内瑟斯则是熟悉的血压升高。

【0811】 真实目的

    亚索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内瑟斯主动说起泽拉斯——于是,他顺势说出了当初雷克顿一马当先、为叛军夺取城门的事情。

    听到这的内瑟斯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仅是因为亚索一如既往的、带着弹舌长音的讽刺,更是因为这个消息本身。

    雷克顿……背叛了帝国?

    不,这绝不可能!

    内瑟斯很了解自己的兄弟,他也许有时候很鲁莽,但论起对恕瑞玛帝国的热爱,他并不逊色于自己。

    所以,雷克顿怎么可能去为那个叛徒效力?

    “看起来你似乎不信?”亚索挑起了眉梢,“好啊,那就来看看吧。”

    说话间,亚索第一次让开了身子,让内瑟斯进入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然后,内瑟斯就看见了自己的兄弟。

    雷克顿形容枯槁,曾经光华灿烂的鳞甲此时也早已黯淡至极,一头大鳄鱼,看起来却仿佛缺水已久、难以为继。

    在雷克顿的身上,一道普普通通的纤细绳索似乎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但内瑟斯仔细看时,却发现这分明就是一道寻常人家晾衣服、系腰带的绳子而已——这种绳索,无论如何都是捆不住雷克顿的!

    “这是怎么回事?”内瑟斯声音低沉,“你们对雷克顿做了什么?”

    “他们没有。”亚索没说话,反而是雷克顿在看见了自己的兄长之后,面露苦涩、主动开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亚索已经说了一遍,但内瑟斯还是向雷克顿问道,“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落入了星灵的陷阱,一度成为了叛徒的打手。”雷克顿咬了咬牙,艰难的说道,“这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一出口,内瑟斯就意识到了问题不妙。

    尤其是“星灵的陷阱”,更是让他有一种微妙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初清除暗裔、结束暗裔战争的,就是一场暮光星灵的陷阱,这个狡诈的星灵利用了暗裔们的嗜血好战、意志崩溃,收买了他们最信任的载命人,引得他们内斗,最终以恰丽喀尔为引子,消灭了最不安分的几个暗裔,将其封印到了武器之中。

    那段历史被称为“诸神的薄暮”,标志着暗裔作为一股势力,暂时告别了符文之地的历史舞台——哪怕之后暗裔偶尔也会复苏,但再怎么复苏,他们也不再是这里的主角了。

    之后的符文战争一样惨烈,但战争的朱雀却不是这些曾经的神祇,而是妄图掌握符文之力的凡人,而整个符文之地,也正式进入了凡人的时代。

    在那场变革之中,内瑟斯也悄悄的参与到了舞台的布景之中——恰丽喀尔的消息就是他透露的。

    不过暮光星灵那边也算是言而有信,事成之后再次将这柄传奇的武器送回到了瑟塔卡的墓穴之中。

    可内瑟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星灵的轨迹会被运用在自己的兄弟身上。

    此外,他也完全没有想到,星灵会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泽拉斯的那边,成为叛徒的领袖……

    怎么会这样?

    面对着雷克顿的讲述,内瑟斯终于有些迷茫了。

    当初阿兹尔身陨,恕瑞玛帝国崩溃,作为硕果仅存的飞升者,内瑟斯层决意一定要看见帝国的再次崛起、将自己所接受的传承继续流传下去——正是因为这种信念,他才能行走在凡人之间,一直默默的等待着、积蓄着力量,期待着预言应验的那一天。

    但现在,预言的确应验了,阿兹尔依靠着自己的血脉再次复苏,太阳圆盘也再次高高耸立在了沙漠之中,但符文之地却早就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哪怕设身处地的经历了这一切变故,当新的时代来临之际,内瑟斯依旧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

    他并未脱离时代。

    但依旧只缘身在此山中。

    随着内瑟斯的迷茫,房间迅速陷入了沉默。

    亚索在等待着内瑟斯开口。

    而内瑟斯则是第一次将星灵摆在了恕瑞玛的棋盘上,重新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双方都没有说话,双方都在等着对方继续开口。

    ……………………

    “这不是雷克顿的错误。”终究是内瑟斯先一步开口,“狡猾的星灵有自己的图谋。”

    “也许吧……谁知道呢?”亚索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句,“我也不过是代替瑟塔卡,给他一份公正的审判而已,你知道的,按照恕瑞玛的规矩,事事论迹不论心。”

    “非要论迹的话。”既然主动开口,内瑟斯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路,“雷克顿也不过是驱逐了诺克萨斯人而已——虽然那座可怜的城市事后落入了叛徒的手中。”

    好家伙。

    亚索几乎当场就是一句好家伙。

    亚索在这用瑟塔卡压人,想要将雷克顿直接打成叛逆、从而作为自己手中向内瑟斯换取优势的筹码。

    而内瑟斯干脆搞起了解构主义,以此证明这不是叛逆,反正雷克顿攻城的时候,乌泽里斯并不是恕瑞玛的城市。

    “……真有你的啊,大学士阁下。”面对着这种诡辩术,亚索也一时无语,“和凡人混迹久了,你也变得狡猾起来了。”

    “灵活是每一个学者都必须拥有的态度,它和严谨并不是相对的。”稍微找回了一点自己的节奏,内瑟斯终于恢复了属于大学士的风采,“哪怕是敌人,也应该有先后之分,而雷克顿……并没有什么错误。”

    “那是因为我在他犯下更大错误之前,将他带回来了。”亚索点了点头,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作为感谢,大学士阁下又打算付出点什么呢?”

    付出什么?

    内瑟斯虽然早就意识到亚索有目的,但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他还真的猜不透——再次见到亚托克斯,这位昔日的同僚现在却仿佛浑身都缠绕着迷雾。

    于是,他干脆就把皮球踢了回来。

    “这要看亚托克斯需要什么了。”

    而亚索等的,就是这一句。

    “我需要复仇——向虚空复仇,向星灵复仇!”

【0812】 天使降临

    亚索一直辛辛苦苦演戏为的是什么?

    恕瑞玛的复兴?

    驱逐诺克萨斯?

    显然都不是啊!

    他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恕瑞玛成为一个全心全意对抗虚空、收拾星灵的国度。

    当然,此外他也很支持小麻雀的意愿,同样期待着恕瑞玛能够成为一个属于恕瑞玛人的国家,但这部分是不需要去和内瑟斯说的。

    而听了亚索的话之后,内瑟斯则是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了。

    虽然看起来亚托克斯已经从最开始骄傲的痛苦之中摆脱,但他显然并未遗忘虚空和星灵带给他的痛苦,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的话,内瑟斯也很期待着一场报复。

    唯一可能需要顾虑的就是,在报复之后,对方会不会有什么不应该有的野心——比如对于恕瑞玛的皇位之类的。

    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的内瑟斯,心里却转眼之间想到了很多,并且迅速的对亚索的说辞给出了“大体可靠”的评价。

    基于这一点,这位大学士阁下也终于稍微放宽了些心思,哪怕对方可能成为敌人,但也至少不是现在。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好消息。

    而既然亚索亮出了筹码和目的,内瑟斯自然也需要给出自己的回应。

    “这是自然。”大学士虽然心下激动,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烈阳教派已经选择了资助叛逆,那自然是非法的教团——至于那些崇拜虚空的走狗,从古至今都是帝国的死敌!”

    成了!

    得到了这一句承诺的亚索也暗暗出了一口气,别看他面对内瑟斯极度强硬,但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和内瑟斯、和阿兹尔开战的意思,既没有必要,也没有机会,现在塔莉垭的手下还是太弱小了,而恕瑞玛人才看见了一道新的曙光,现实还没有粉碎他们那不切实际的希望,他们还想着皇帝回来了,恕瑞玛就好起来了……

    但实际上,皇帝回来了,恕瑞玛就能好起来么?

    呵呵!

    雷克顿的问题被圆满解决,他身上那一道象征性的绳索也被亚索用恰丽喀尔亲自割断——见到了这一幕的内瑟斯长处一口气,而雷克顿也稍微放下了身上沉重的罪恶感。

    在这种情况下,亚索和内瑟斯的谈判终于进入了第二阶段。

    关于希维尔。

    按照内瑟斯的说话,希维尔就当作一个添头就好了。

    什么,你说恰丽喀尔?

    恰丽喀尔是希维尔的,自然是要跟着希维尔走了。

    对于这种毫不要脸的态度,亚索先是表示了自己的欣赏,然后直接说了一句“绝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

    恰丽喀尔所代表的意义别人不知道,亚索还不知道么?

    往打了说,那是飞升武后瑟塔卡的权力,是恕瑞玛的正统;往小了说,那也是一柄足以伤到暗裔的武器!

    这种情况下,亚索怎么可能轻易将其交出来?

    眼见着亚索笃定了不会轻易交出希维尔和恰丽喀尔,内瑟斯倒也不着急,他干脆表示“只要你不把希维尔送给泽拉斯,那你就先看着她好了,就当作人质”——当然,内瑟斯的话并没有说的这么露骨,但意思总归是这么个意思。

    可怜的希维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价在内瑟斯的眼里已经从【瑟塔卡二代】变成了【恰丽喀尔的人型宿主】,从一个值得效忠的对象,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工具人……

    当然,也不会有人在意她的看法就是了。

    而对于内瑟斯的这种说法,亚索思索了片刻之后,也终于点头表示了同意。

    虽然希维尔这家伙贪财而自私,但作为工具人的话,未必也不能发挥出应该有的效果嘛!

    ……………………

    最终,内瑟斯带着雷克顿,告别了喀琉诺塔,而亚索三个暗裔也在塔莉垭的指引下,带上希维尔再次出发——随着他们不久之后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这个小小的村庄再次恢复了和平。

    然而,就在喀琉诺塔告别了最后一波客人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德玛西亚,却迎来了一波新的客人。

    这一波客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时隔千年,当初带领着德玛西亚人驱逐黑暗、建立起一个全新国家的飞翼姐妹,再次现身!

    而关于飞翼姐妹的现身的缘由,则是要从另外一个年轻人说起。

    这年轻人的名字叫塔里克,是一个颇有名望的德玛西亚战士。

    这位年轻的德玛西亚战士是无畏先锋的一员、盖伦的好友、前途不可限量的后浪。

    甚至在数年之前的比武大会上,他还一举多得了马上剑术组的冠军,收获了无数的鲜花和掌声。

    然而,和兢兢业业、认认真真的盖伦不同,塔里克虽然是军人,骨子里却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浪漫主义,他热爱生活、热爱艺术、热爱着一切,以至于有的时候会有些“分不清主次”。

    在不久之前的法师叛乱之中,塔里克作为无畏先锋的一员,作为小队长加入到了追击塞拉斯的队伍之中——正常来说,这种追击应该是昼夜兼程的、毫不放松的。

    可惜的是,在保证了行军速度的前提下,塔里克却更喜欢依靠着自己胯下的千里马,为自己争取一点额外的时间,来游山玩水。

    好吧,这种行为在塔里克自己看来是“发现和保护那些不为人知的美好”,但实际上却是不折不扣的擅离职守。

    偏巧的是,塔里克小队所在的追击路线是去往福斯拜罗的。

    当时正赶上魔腾出现,塔里克小队的成员和薇恩的父母一起,都殒命在了那场【塞拉斯血案】之中。

    作为小队的队长,出事的时候塔里克却不在现场……哪怕有盖伦分辨,他还是被判处了石冠之刑——攀登巨神峰。

    虽然石冠之刑通常都是在默许那些丧失尊严的人逃离德玛西亚、自我流放并重获新生,但是塔里克却登上了第一艘南下的船,他发誓真的要以此弥补自己的过失。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塔里克成功了。

【0813】 石冠之刑

    在符文之地的众多国家之中,德玛西亚是最年轻的那个。

    这个诞生于符文战争末期、主体由战争难民所构成的国度并没有悠久的历史,自身文化也是多方杂糅之后、以反法师反战争为核心逐渐发展而来的。

    而考虑到这些战争难民的来源,现在的德玛西亚在信仰方面,和拉阔尔人有着相当程度的一致性。

    虽然不如拉阔尔人那么狂热,但一句仰慕着星灵。

    毕竟当初是飞翼姐妹带领着最初的德玛西亚移民一起,建立起了这个国度。

    而石冠之刑,就是记录于古老典籍之中的、属于拉阔尔人的习俗。

    按照记载,功勋卓著之辈如果需要死刑,那就可以替代为石冠之刑,让他去赤脚攀登巨神峰——这条刑法最开始的目的是让人在攀登的过程之中荡涤心灵、洗清罪孽,而且赤足攀登本身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刑法逐渐成为了为贵族开后门的手段——贵族犯法,那就将死刑改成石冠之刑,等他来到巨神峰上之后,就可以趁机开溜。

    之后只要不回到德玛西亚,那就没有问题,负责监督的士兵往往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在判处了石冠之刑后,塔里克却并未如其他贵族一样半途而退、临阵脱逃——塞拉斯血案中,那些血泊之中的同僚深深刺激到了他,他也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了羞耻,因而咬着牙,硬是赤着脚开始了这次的攀登。

    而这次攀登,注定了会是一场漫长的旅程。

    时值夏日,在塔里克刚刚开始攀登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虽然巨神峰山势连绵、陡峭异常,但这里的风也很大,夏天能有凉爽的山风吹拂,塔里克最开始还愉快的苦中作乐。

    饿了、渴了,可以向附近居住的拉阔尔山民乞讨一点吃喝——虽然他是待罪之身,但对于攀登者,拉阔尔人从来都是愿意报以最大的善意的。

    但是,随着逐渐的攀登、海拔的升高,巨神峰的气温开始骤降。

    山风从最开始的清凉爽快,很快就变成了后来的凛冽刺骨。

    虽然塔里克早有准备,但当冰雹出现、寒潮袭来之际,他甚至连厚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就几乎要冻僵了。

    幸运的是,他在失去意识之前遇见了一群躲避冰暴的岩羊,塔里克死死地抱着惊慌失措的岩羊,堪堪恢复了一些体温,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升起了一小堆篝火。

    从那之后,接下来的攀登就变得艰难了起来。

    看守他的士兵早就已经离开了,塔里克现在可以转身下山,从此隐姓埋名,也可以弄一双鞋来,让自己接下来的攀登不要太难——但满怀着负罪感的塔里克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赤足行走,在冰雹停止之后,再一次启程出发。

    经过了强对流天气,山路开始变得湿滑了起来,而且冷风吹过,湿漉漉的地面很快就会结一层冰,稍有不慎就会滑倒、甚至坠入万丈深渊之中。

    这种情况下,塔里克找到了两根枯枝做手杖,强行拖着僵硬的双脚前进,在冰凌的切割下,他的双脚很快鲜血淋漓,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伤口很快结痂,但结痂之后又很快会有新的伤口,冰冷带来了麻木,让塔里克能无视掉这种痛苦,继续向着山顶前进。

    很快,塔里克就进入了无人区。

    这里已经不是拉阔尔人活动的范围了,除了一年一度的祭祀之外,哪怕是习惯了高原气候的拉阔尔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甚至能够生活在这里的动物都很少、植物也都是低矮的灌木和冰雪之中的地衣——而在这一片荒凉之中,塔里克却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美。

    于是,他开始习惯于仰望星空。

    每一个夜里,他都会在冰雪之中和衣而卧,然后仰面看着无尽的星穹,看着那一个个清晰的星座,塔里克仿佛回到了儿时、每天晚上会听睡前故事的时候。

    不一样的是,那时候他听的是故事;现在他看的是星穹。

    这种攀登持续了一个多月。

    在塔里克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时,他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终点。

    他成功抵达了巨神峰的峰顶。

    再次仰起脸庞,塔里克又一次看向了这片璀璨的星穹,这一刻,他距离这边灿烂是如此的接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攫握那最明亮的星辰一般……

    恍惚之间,塔里克伸出了手。

    随着他的动作,一系列微妙的“未来”出现在了塔里克的面前。

    他看见阿尔巴斯德图书馆被深渊和火焰所吞噬,自己毅然地冲进那一片炼狱之火,想要拯救出诗人前辈所创作的美妙诗篇。

    他看见冰霜守卫将世界上最后仅存的幻梦鹿赶下嚎哭深渊,自己也奋不顾身地跟着跳下去,想将它被深渊吞噬之前救下来。

    他看见盖伦的残破尸首在诺克萨斯的绞刑架上悠荡,自己举起盾牌,义无反顾地前进,冲入严阵以待的诺克萨斯大军之中。

    当一切景象褪去,塔里克发现自己正站在巨神峰的最高点,而且他并非孤身一人——他的面前,某种显为人形的东西站在那里,水晶般的面孔发出群星的光芒,声音如同千声低语,像刀刃一样割开塔里克。

    它向塔里克诉说着世间真相。

    而不知为何,塔里克觉得自己一直都知道那一切,现在的讲述不过是将沉睡的记忆激活。

    塔里克欣然接受了它的讲述,也承担了自己的使命,他愿意遵循这份意志,以保护者星灵的身份行走在符文之地,保护这片世界的每一寸美好!

    曾经的那个骄矜而仁慈的骑士不见了,在这巨神峰的顶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星灵——瓦罗兰之盾!

    就这样,随着又一个巨神将自己的力量和意志投影下来,一个新的星灵诞生了,而这个初生星灵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那个即将踏上登神长阶的星灵带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接受最后一份考验。

    就这样,塔里克完成了自己的石冠之刑,带着凯尔走下了巨神峰。

【0814】 主持正义

    得知了塔里克归来的消息时,德玛西亚最开始也出现了小小的轰动。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人能够承受那可怕的石冠之刑?

    难道不是塔里克临阵脱逃、躲了一个多月然后回来撒谎么?

    然而,凡是带有这种质疑的人,在见到了塔里克之后,无一不打消了自己心头的质疑。

    原因很简单——攀登前后,塔里克判若两人。

    当然,这种事情是可以伪装的,所以还算不上是决定性证据。

    真的可以作为决定性证据的是,塔里克下山之后身边的那位天使,以及他身上惊人的力量。

    尤其是那位天使。

    虽然飞翼姐妹的传说早就在德玛西亚以无数个版本流传着,但实际上,这些传说大多都是童话故事和睡前读物,真正关于历史的部分要么是一些遗失多年的只言片语,要么是晦涩难懂的古体诗歌,所以,飞翼姐妹什么的,德玛西亚人知道、熟悉,但一点都不了解。

    而现在,一个长着翅膀的、活生生的天使出现在了德玛西亚……

    这怎么会让德玛西亚人不激动呢?

    上一次天使出现,德玛西亚人的祖先从一群战争难民变成了现在的德邦贵族。

    而这一次天使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德玛西亚将再次伟大?

    ……………………

    对于德玛西亚民众来说,天使降临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是未来可能的憧憬,而对于如今的德玛西亚国王嘉文三世而言,天使的降临却足以让他严肃以待。

    倒不是说他对这位天使心怀恶意或者担心天使心怀恶意——嘉文三世自忖是个好国王,而且考虑到“凯尔曾经在恶龙下拯救德玛西亚”,双方的会晤应该是亲切而友好的。

    让嘉文三世严肃起来的,是天使降临这件事本身。

    即……为什么天使会降临。

    虽然对飞翼姐妹的传说并不算非常了解,但怎么想天使都不会随随便便出现在人间、出现在德玛西亚吧?

    民众们倒是可以傻乎乎的跟着欢呼,但身为国王,嘉文三世必须保持警惕。

    所以,在得到了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召集了贵族,召开了贵族会议。

    老当益壮的博纳依旧在装傻,贵族会议上,但所有人都看向这位北境王时,他却像是个老小孩一样,拍着手表示“这绝对是好事”——模样和那些刚刚听说了天使降临的农夫没有任何区别。

    表面上贵族们毫无反应、面上依旧保持着严肃,但在心里,他们都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既然北境王都不愿意开口,那其他贵族自然也乐得装鸵鸟,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嘉文三世,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嘉文三世阐述自己的高见。

    然而,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接下来负责阐述的,却不是嘉文三世这位国王陛下,而是嘉文四世。

    按照着自己父亲事先准备的讲稿,嘉文四世在贵族会议上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演讲,大致讲述了光盾家族的态度。

    而光盾家族的态度大致上就是三点。

    保持尊重、积极合作、以我为主。

    保持对天使的尊重,积极参与可能到来的合作,但一定要以德玛西亚的利益为最高准绳——这三条建议四平八稳,虽然有口水话之嫌,但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的确是不错的预案。

    对于嘉文三世这种对继承人不加掩饰的培养,贵族们至少表面上都是没有意见的,嘉文四世也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位王子殿下自身水平是完全可以的,所以除了某些人会心里犯嘀咕之外,大家至少表面上是保持配合的。

    于是,关于天使的核心态度,就这样确认了下来。

    至于接下来的具体事宜、合作目标什么的,那就要等到凯尔到底之后,才能确认下来了。

    而在嘉文四世结束了自己的讲述之后,嘉文三世再次来到了台上,他仿佛拉家常一样和贵族们聊了聊雄都和德玛西亚的现状,谈了谈还未完全结束的法师叛乱——这位老国王虽然语气之中满是“这种多事之秋大家要通力合作”的态度,但听在一众贵族的耳朵里,却多少有了几分“特殊时刻所有人都给我夹起尾巴”的意思。

    不过,这种态度反而让贵族们都轻松了不少——虽然嘉文三世的语气里多少有些威胁的意思,但这恰恰说明了他将在座的贵族都当成了自己人。

    既然天使来了,那谁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就停一停,否则被发现了大家都不好做嘛!

    如果真的有人不识抬举、心里没数,那嘉文三世再动手,那也不是不教而诛——而且,其他贵族也不会给这种白痴鸣不平,这种没有眼力劲的家伙,就应该被踢出贵族队伍。

    就这样,关于凯尔的问题,德玛西亚的贵族们迅速达成了一致,所有人都开始为天使降临德玛西亚雄都默默做起了准备。

    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还没抵达德玛西亚雄都,凯尔就已经行动起来了。

    上午那边刚刚召开完贵族会议,下午就有信使汇报说有一队搜魔人被凯尔抓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那些灰袍鬣狗一如既往的敲诈勒索,如果不交钱就说你是法师,然后被凯尔撞见了。

    这位秉持着正义信念的星灵眼里可丝毫容不得沙子,管你搜魔人是不是国王直属、独立编制,敲诈勒索就给我受神火之苦!

    神圣的火焰如绳索一般,将这些灰袍鬣狗吊在了事发的平泽镇城墙上。

    这些平时仗势欺人的搜魔人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承受了三天的痛苦灼烧——圣焰并未将他们焚尽,但却给予了他们足够的痛苦,经此一事,虽然平泽镇不少人都心情大好,但搜魔人原本就糟糕的声望,现在更是跌入了谷底。

    在得到了消息之后,身在的德玛西亚雄都的嘉文三世终于伸出手指,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之前刚刚传来消息说恕瑞玛开始内战,这边天使就主动跑来审判——在这纷至沓来的麻烦面前,嘉文三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衰老和疲惫。

    而在嘉文三世头疼于凯尔的时候,远在恕瑞玛的泽拉斯,也人性化的扶了扶额头。

    乌泽里斯已经快要被沙盗霍霍完蛋了,眼见着物资逐渐匮乏,这位恕瑞玛“新皇帝”不得不将目光放在地图上,开始寻找自己接下来要的攻击目标。

【0815】 假途伐虢

    无论在哪,兵灾也是不逊于任何天灾的可怕灾难——考虑到泽拉斯手下的要么是烈阳教派的狂信徒,要么是一群杀人成性的沙盗,乌泽里斯的待遇简直可想而知。

    在斯维因带着诺克萨斯人撤出之后,这座曾经无比繁华的商业都市,直接沦为了一片鬼域。

    被祸害成这样,乌泽里斯显然已经无法再继续供养大军了。

    而考虑到沙盗和狂信徒都没啥生产能力,继续战斗、以战养战就成为了泽拉斯唯一的选择。

    必须要再打下几座城市回回血了!

    怀着这样的念头,泽拉斯很快将目光放在了地图上,开始寻找起了下一个倒霉蛋。

    而摆在泽拉斯面前的选择并不多。

    毕竟乌泽里斯濒临海岸,北面是瓦罗兰海峡,而泽拉斯的队伍没有海军,虽然卡拉曼达支援了几艘小舢板,但这玩意并不能纵横大海;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塞沙漠,想要穿越沙漠去攻击恕瑞玛城,以泽拉斯军现在的后勤水平那就是痴人说梦;而西边则是他们来的方向,也是星灵的老巢,自然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这样看来,如果以乌泽里斯作为桥头堡的话,那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似乎只有东进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正好乌泽里斯所在的恕瑞玛北海岸是整个恕瑞玛最繁华的商业区,乌泽里斯东边的纳施拉美也是整个恕瑞玛北海岸仅次于皮尔特沃夫的第二大商业城市,如果能够将这座城市拿下,那泽拉斯就真的有了在恕瑞玛慢慢经营的底气了。

    所以,战略目标锁定,下一步,纳施拉美。

    然而,战略目标确定起来简单,想要实施起来却非常困难——从乌泽里斯到纳施拉美,泽拉斯有三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南下经大塞沙漠绕行们,走瑟库诺、祖瑞塔,划过一道半圆,然后抵达纳施拉美南郊,开始战斗;第二个选择则是直接向西前进,翻越纳舍迈拉山脉,攻击纳施拉美;第三个则是走海运,从纳施拉美的北岸登陆,然后发起攻击。

    而三个选择一摆出来,泽拉斯第一时间划掉了第三个海运方案。

    没错,有卡拉曼达支援的小舢板,大军的确可以慢慢的通过海运——但问题是,诺克萨斯人又不傻,他们绝对不可能坐视泽拉斯的手下从瓦罗兰海峡慢慢运兵,而一旦诺克萨斯人有所行动,卡拉曼达的小舢板就是皮薄馅大的饺子,根本没有反抗力。

    所以,泽拉斯实际上需要考虑的,就是到底南下还是西进。

    南下的优势在于一路上都有补给,虽然会部分经过大塞沙漠,但这片区域本就是大塞沙漠的边缘,有很多冒险者们和拾荒者们的聚居点,而且向导也很好找,行军比较简单。

    但同样的,这条路也有明显的问题,那就是一路上有两座城市:瑟库诺和祖瑞塔,这两座城市接受了不少乌泽里斯的难民,对泽拉斯的态度都不怎么友好……

    虽然乌泽里斯的兵灾可以用“这是对背叛者的惩罚”作为解释、勉强糊弄过去,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泽拉斯很清楚自己麾下这群玩意在乌泽里斯搞的有多差劲——所以别的城市也许会在诺克萨斯的威胁下对己方抱有好感,但附近的瑟库诺和祖瑞塔显然不在其中。

    因此,想要南下的话没,泽拉斯需要额外攻克两座城市,这不仅会造成战斗减员,而且会给纳施拉美一个明确的预警。

    比较起来,直接西进就简单的多,只需要翻越纳舍迈拉山脉,就能迅速抵达纳施拉美——这一段路程不长,虽然是山地,但和沙漠行军比起来难度也相差不大,唯一的问题是可能会找不到路、后勤补给难以为继。

    这种情况下,泽拉斯多少有些犹豫。

    然后,就在泽拉斯犹豫的时候,蕾欧娜找到了他——然后,这位烈阳星灵用不可置疑的口吻下达了命令,要求泽拉斯南下绕行。

    接到了蕾欧娜的命令,泽拉斯在不满之余,也有些疑惑,这位星灵可是很少会对自己的军事行动指手画脚的,现在她怎么会忽然发布命令,直接要求南下?

    而面对着泽拉斯的疑惑,蕾欧娜倒也没有隐瞒。

    “在祖瑞塔,我们发现了异端的痕迹。”

    异端?

    Emmmmmm……

    听到了这个名词,泽拉斯很快想到了另外的一个教派——皎月教派。

    据说这个教派一直和烈阳教派水火不容,双方你来我往的互相攻击已经很久了。

    泽拉斯不是很明白为啥巨神之间也会出现这种矛盾和分歧,但考虑自己和阿兹尔的恩怨,这位巫灵也就没有想太多——人和人之间还会斗争不休,巨神和巨神之间又怎么会一团和气?

    就这样,在接下来行动方向终于确认了之后,泽拉斯终于开始组织起了大军的行动。

    懒散了一段时间的军队要开始集结,这自不必说。

    更重要的是,接下来泽拉斯需要想个办法,迅速的攻下瑟库诺和祖瑞塔,并给自己搭建一条补给线,以维持对纳施拉美的进攻。

    这个办法可不好想。

    卡拉曼达的巨炮虽然威力强大,但运输极其困难,而且炮弹非常有限——人家皮尔特沃夫搞海克斯大炮,是自己制造人工海克斯水晶做炮弹,而卡拉曼达的巨炮使用的,却是自然的海克斯水晶!

    虽然泽拉斯不知道那是壳人族的灵魂的灵魂,但他很清楚队伍里炮弹的数量,像是瑟库诺和祖瑞塔这种小城,实在是不值得用卡拉曼达巨炮。

    这种开一炮少一炮的武器,能不用,最好还是不用。

    哪怕,如果不用卡拉曼达巨炮、也没有了冲锋陷阵的雷克顿,再想破城,恐怕要靠着泽拉斯自己出手了。

    然而,泽拉斯却不想这么做——奥术轰炸可是他的杀手锏,哪怕强攻乌泽里斯时候都没用,怎么可能这时候亮出这两张牌?

    思来想去,泽拉斯最终选择定下了一个复杂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称得上是……假途伐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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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548/ 第一时间欣赏亚索的英雄联盟最新章节! 作者:夜隐枭所写的《亚索的英雄联盟》为转载作品,亚索的英雄联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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