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7章、归途
唐元惊骇于极阳之气强悍霸道的同时,也在不禁为这一势所感慨,就放才那一击,几近耗去了他六七成的灵气;
若是与势均力敌的人类敌人相斗,这一势一旦施展出来,怕就只有一个局面,不是敌死就是他亡。
叶梵余惊过后,调侃的问道:“可有想好这一式叫什么名字?”
见唐元迟疑,叶梵接着笑道:“你反正都有‘麻花拳’了,索性也别费脑筋了,就叫狮子拳得了。”
唐元尴尬失笑,对于招式名字一途,他倒是并没有多少在意,不过对‘狮子拳’一词,却是觉得有些不妥。
思量间,唐元回应道:“我这招虽然领悟得还不算完全,但怎么也不像是拳势啊,就算要叫,也该是狮子吐息更契合些。”
玩笑过后,唐元目光看向了陆风所在,带着几分认真:
“老陆,方才可有看出我这招中有哪些不到位的地方?我总觉哪里有些把控不足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叶梵故意板了板脸,“就问老陆,不问问我?”
唐元一愣,“你瞧出什么来了?”
叶梵邪笑道:“那倒没有。”
唐元一阵无语。
叶梵豁然大笑起来,随口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方才这一招虽然威势不俗,但给我的感觉就好似徒有虚表一样,总归好像少了点什么味道。”
唐元无语的啐了一声:“说了等于白说,这就是我把控不足的感觉。”
陆风回想着先前唐元战斗时的情景,沉思间开口道:“应是少了一丝心境。”
“心境?”唐元和叶梵同时一怔。
连带着江若云和苗秋芸也都好奇的目光看了过来。
陆风缓缓说道:“剑有剑意,刀有刀意,拳法、棍法同样如此,任何武道招式,若是心境不达,就算把招式修炼得再标准再完美,威势也终究有限;反之,若是心境达到,哪怕普通的抬手踢足,也都能发挥出无尽的威势出来。”
想当年,陆风堪堪几近天魂境实力时,才于剑道剑意有所领悟,而眼下,唐元刚跨入地魂境层面,就已隐隐开始触及到了这般领域。
论及悟性,陆风都隐有所不如。
唐元听得陆风话语下,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般惊愣在原地,冥冥之中像是有着一根心弦被拨动一般,让他想要触及却又差些距离的感觉。
沉寂了片刻,终是妥协的叹了口气,“心境一途,实在太难把控了,别说是出招的时候,饶是此刻平息静气,内心都杂乱得紧,根本入不得什么心境。”
自我叹息道同时,也不禁感慨赞叹:“真正到了接触的点,我才发现老陆你可实在太妖孽了些,旁人入得一种心境都难于登天,你好像光是剑意都已经领会不知道多少了吧?人比人气死人啊。”
叶梵很是认同的点头,虽不愿承认,但心中的那份挫败感是掩盖不了的。
陆风含笑说道:“若实在把控不好,回头可以试着就某类情绪达到峰值的时候,再施展此般招式,许能带来些许助益……比如,在极度愤怒或者悲伤的情景下。”
因为唐元一类心境都没能把控的缘故,陆风也不着急分享那篇虚元神决,毕竟这是基于多重心境下的功法手段,过犹不及。
唐元若有所思。
叶梵则是嘴角扬起了一丝玩味,若是说及某类情绪可以入得心境的话,那他施展帝龙诀进行阴阳和合时,恍惚间好像曾跨入过那般领域;
难怪那次修行过后状态提升出奇的好……
江若云此刻的情绪显得有些沉闷,看着唐元实力突飞猛进,她多少有些羡慕。
苗秋芸同样如此,感受着四周浓郁的极阳之气,遗憾道:“要是这里头的极阳之气,我们也能吸收就好了。”
“这并不难办到,”陆风自信的笑了一声,他本就有着此般打算,稀释这里的极阳之气,使之达到可供普通人吸收的阳息标准,来帮着江若云平衡体内的阴息。
这点在他未炼化阳息本源前很难办到,但眼下却是可轻易呈现。
江若云眼前一亮,沉闷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像是发糖时被冷落的孩子,突然发现大人早就备好了她的那一份,只觉心中甜蜜蜜的。
苗秋芸好奇问道:“是借助‘九转海灵阵’这等辅助类阵法稀释吗?就眼下极阳之气的浓郁程度来看,恐怕要将此阵发挥至九转程度才行……那样子会不会代价太大了一些?”
就她认知来看,不管是天魂境阵师的凭空凝纹布阵,还是借玉石兽丹类材料布阵,想达到九转程度的海灵阵,代价必然不会小到哪去,恐怕会让得陆风布置完虚弱很长一段时间。
“都不是,”陆风摇头解释道:“九转海灵阵并不适宜眼下环境,此类阵法更契合于稀释阴息或是偏柔一些的灵气。”
陆风说着一边凭空凝纹,一边介绍道:“我所布的阵法名作:‘萦盘环旋阵’,是由用于药道灵材提纯萃取专用的‘萦盘阵’衍化提升而来的阵法。”
叶梵眉目一凝,对于萦盘阵他可以说最为了解不过,手中便有着好些个这样的阵盘;
基本上炼制天品层面的丹药时,他都会消耗掉一两座这样的阵法,来将一堆所要用到的药材,提前整合萃取凝练出所需的精华。
若是将这部分药材丢入药鼎之后,再行凝敛,多少有些风险,也很难与之其他部分的药材进行平衡。
这也是每个天魂境层面的药师,手中都会配备的常用辅助阵之一。
甚至可以说是必不可缺的存在。
天品层面的丹药,丹方所载基本都有着几十上百种药材,提前分门别类,远比一股脑的于药鼎之中炼化,成功概率要大得多。
随着陆风凝聚的一道道阵纹浮现在极阳区域四周,萦盘阵的雏形也逐渐形成。
但让叶梵意外的是,好多萦盘阵阵纹铭刻的顺序,竟与他认知中都是反着来的,但却毫不影响彼此的通纹贯通,属实奇异。
待得阵成,出奇的没有发出半丝半毫的阵吟动静,明显是陆风有意为之,掩盖了下去。
四周一个个灵气凝结而成的特殊盘子,凌乱的悬在半空,盘上灵蕴缭绕犹若云雾缥缈。
这些灵气盘子大小不一,足足有着几十个之多,最大的一个直径足有七八米,最小的一个却只有小半米不到。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之中。
陆风信手而拨,鼓动阵势,那悬浮着的灵盘瞬间随之有序的排列,自小到大,像石碑一样竖立在沙面之上;
最小的那一面朝向着极阳区域,最大的一面朝向着江若云二人所在方向。
整齐有序的排成了两列。
远远看去,就好似两个巨大的漏斗一样。
叶梵呆愣的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萦盘环旋阵,与印象中的萦盘阵可以说截然相反,他平时用以提纯药材用的萦盘阵,最小的那个萦盘是朝向着自己这边的,大的萦盘一端才是盛放敛入药材的区域。
可眼下,明显反了过来。
看似仅仅颠倒了个,但其中阵纹阵势的复杂排列,叶梵很清楚,绝非寻常阵师所能办到。
陆风看着排列有序的诸多萦盘,感受着有条不紊运转着的阵势,安心的点了下头,朝江若云二人说道:“都去感应一下,此般程度的阳息,是浓了还是稀薄了?”
片刻过后。
苗秋芸苦涩的又走了回来,俨然,此般程度于她而言,还是浓郁了一些,贸然吸收炼化怕是会有损腹中胎儿的成长。
江若云则是刚好适应,已经盘膝坐在那个巨大的萦盘下开始了修炼。
正当陆风着手给苗秋芸准备更大的萦盘进一步稀释时,江若云的声音突然悠悠然传了过来,“风哥哥,可以撤掉一个萦盘吗?好像有点稀薄了。”
虽说如此她也能吸收炼化,但效率明显低了很多,且也不适宜她进一步压缩沉淀。
她虽然修行一途更多的是偏向于量变引起质变,但对于这量的品质,俨然也是希望最接近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为好。
就算比不过陆风和唐元之流,比之常人的承受能力以及阳息的品质还是要强上一丝的。
陆风见状,倒是省去了重新凝敛阵纹聚合萦盘的功夫,直接迎合着江若云,将最大的那个萦盘转接到了苗秋芸所处的位置,并借由阵势微微扩充了些许。
加上这一重的稀释之下,苗秋芸终是勉强适应了下来。
随着二人沉心进入修炼。
唐元这边也没闲着,领会狏祸阳斗兽丹所带来的那部分提升的同时,也在参悟着陆风提点的心境一途。
陆风和叶梵二人守护在旁,像是难得清闲的样子,竟都有着一丝久违的轻松感。
“接下来作何打算?”叶梵凝声开口。
陆风下意识回道:“先回曲阜山,顺带着去寻一份大陆最新的局势消息看看,若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再做别的打算。”
陆风心中其实有着一系列将做未做的规划,但天阴椿树的哀泣所预示着圣君陨落一事,总让他心中十分的不安,是以尽管自身有着再多的事情,一切也定当以天下为先。
天下若都为之动荡了,那他的那些事,也都将不再是什么大事。
叶梵认同点头,“也不知蛮钟离他们那群小崽子有没有如你规划的那般,各有定处;我这玉菩佛燧可都焐了好久了,回头解决了宁香的桎梏,她怕是要成为这群人里头最强的一个了。”
陆风眼中闪过一抹欣慰和期待,想到这群弟子一路来的成长,一道久别了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了脑海。
“也不知赵炎如今怎么样了。”
……
黄昏时分。
落日西斜,余晖倾洒在广袤的沙漠之上,晕染出一层层绚丽的色彩,深红、橙黄、紫红,相互交融,如梦似幻。
江若云二人停下修行,抬眸的瞬间,不禁都为眼前这一幕璀璨得犹似画卷一般的景象所惊叹,久久难以回神。
此刻四周的极阳之气明显比之数个时辰前少了许多,也变得更为稀薄了很多。
此般变化,九成九都是受到了江若云疯狂汲取的缘故,苗秋芸所消耗的其实仅是丁点。
但二人明面上的实力提升,却是出奇的相近。
也因此,陆风等人才更为惊叹于江若云的强悍,如此海量的极阳之气内敛下,居然才堪堪只是达到了地魂境中后期的水准,仅是完成了体内阴阳二气的平衡,距离境界的极限还相差甚远。
换作常人,先是于天雨族内吸收炼化天地阴气,此刻又身处如此极阳环境,所迎来得机遇怕是都够突破到天魂境十几二十次的了。
难以想象,此般实力状态下的江若云,该有着何等骇人的力量。
唐元顿悟一番下来原本自信满满,但见到江若云的表现后,立马收敛了起来,生怕后者一言不合开口要他给喂上两招。
虽然应该不至于败下阵来,但真挨上江若云的两鞭,唐元自问就算九转不死决运转极限,怕也绝不会好受。
众人简单休整过后,再次踏上归途。
唐元因为一身血污的缘故,替换上了叶梵给的新外衫,体型的差异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紧绷拘束,再被天阴椿树的巨大叶片裹挟后,模样就更显得搞怪许多,引得众人一阵哄然大笑。
于这轻快的氛围中,众人驱策黑舟飞速朝着来时方向疾驰。
唯独苗秋芸脸上隐隐泛起一抹忧色,本是最想回归南沽镇,回到哥哥身边的她,而今顾及腹中胎儿的关系,却是成了最彷徨的一人。
她有些难以启齿,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结果。
夜色愈发昏暗,苗秋芸的心情也愈发复杂起来。
临近后半夜时分。
本疾驰而行的众人,突然在陆风的示意下遏停了下来。
“怎么了?”
叶梵和唐元面色冷肃的看向陆风,隐隐都意识到了一丝不妙,但仔细感应下他们却都并没有察觉什么危险在附近。
陆风凌厉的目光警惕的望着四周,冷冷的道了三字:
“有杀意!”
第1728章、刀意
叶梵和唐元闻言脸色同时一变,他们于气息感应一途自问不会差陆风太多,但对于杀意的感应,明显是要不如后者的。
此刻听得陆风声称四周有着杀意隐现,顿时都做出了戒备防范的姿态。
就这份他们难以察觉的杀意来看,来者定不是凡俗之辈!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洞察四周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于他们跟前三十米左右的区域凭空走了出来,堂而皇之,却又无声无息。
那人仿若如同划破黑暗空间而来一般,根本察觉不到任何靠近的轨迹动静。
“是君家那人!”
唐元面露惊疑。
陆风也认出了来者,郝然正是隐刀。
原以为后者在蓝田易乞的驱逐下,已经离开这片沙海或者死于非命,没想到时隔半月,居然还会在这里遇上;
且看对方如今散发的气息,实力明显更强了不少,俨然在这期间定同样遇上过一番际遇。
明白对方身份下,众人对于隐刀先前凭空而现的惊骇,也随之平息了不少;
后者的隐匿手段,他们此前便有所了解,知道他有着如变色龙一般让得周身灵气同四周环境相融同化的本事;
先前的突然隐现,应该是因他早就于那等候,隐匿多时,所以才捕捉不到他靠近的轨迹。
“你要做什么!?”唐元怒喝:“我们于鬼阁一役也算共患过难,还曾救过你,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而今难道还要无耻到与我们动手!?”
“抱歉,职责所在,”隐刀阴冷回应,神色不见半丝变化。
陆风明白,就隐刀的隐匿手段,原本早就可以在暗处给与他们致命偷袭,而今却主动现身,放弃了那般机会,无疑也算是在为鬼阁的相救之情表达着一份善意。
但这份善意,俨然并不能盖过君子雅的命令,他依旧是要来取走陆风魂盘的。
或许这样堂而皇之的逮走灭掉陆风,于他良心会更安上几分。
陆风领会隐刀用意下,径直站出身,严肃道:“你也算是个人物,还请别伤女人,要打我陪你打!”
作为一名专职暗杀的刺客,就隐刀如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陆风虽有信心抵挡一二,但若是对方不顾一切的要杀江若云或是苗秋芸,他并没有绝对把握拦住。
是以,只得化被动为主动。
隐刀冷冷回应:“放心,我的目标,仅在你。”
说话间,一柄凌厉泛着寒光的短刀出现在他的左手之中。
鬼阁一役让他失去了惯用的右手,但饶是如此,左手握刀所带来的威胁,还是让陆风感到了一股可怕的压迫。
同时也激起了他的战意。
天魂境后息层面的对手,还是可以放开手脚,不顾一切拼杀的对手,于他现下阶段巩固实力而言,最契合不过。
大战一触即发;
四周气氛显得格外压抑,一时间仿佛整个世间都安静了下来。
江若云等人本想着齐齐上阵相助,但在陆风眼神示意下退了回来。
面对隐刀这样的敌人,可不是人数优势所能起到效果的,保不准反惹恼了他,让他不选择直来直往的战斗,逃离后躲于阴暗处偷袭,那样只会更加难以对付。
陆风见隐刀快速冲来,极星衍空决瞬间施展而出,三颗玉珠朝隐刀方向凌厉的飞袭了过去。
然,就在接近的那瞬间,本还在玉珠锁定轨迹下的隐刀,再一次凭空消失在原地;
待得再出现时,已几近陆风周身不远,不仅完美避开了陆风的飞珠,还借此间隙博得了近身机会。
短刀威势,近身为最。
让得一名擅长短刀的杀手近身,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情急之下。
陆风气息微乱顾不得凝现无剑之境下的剑芒抵挡,下意识甩出了风华软剑。
软剑自左手麒麟环之中迸现,借着陆风转身闪避的间隔,环绕而向,竟以着剑身的弹性,生生震荡开了隐刀袭来的那柄凌厉短刀。
待得势头回转,短刀刀势再度逼近的那刹,风华软剑已经握在了陆风的右手之中。
整个过程看似惊险,实则说不出的流畅,宛若泥鳅一般顺滑无比,极具潇洒飘逸的美感。
手握风华软剑下的陆风气势明显变了,明明看上去依旧温文尔雅,但无形之中却透着一股致命的危险,犹若一条隐于黑暗的毒蛇。
隐刀心头闪过一抹忌惮,不过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涯让他很快平静下来,近乎没有半分停歇,凌厉的攻势便即又一次朝陆风冲了过来。
短刀离手飞掷,于空中划出一道长弧,恐怖的刀芒袭卷,黄沙漫天飞扬。
正当陆风注意全在这柄飞袭而来的短刀上时,隐刀的身影却是再一次消失在了跟前。
如此鬼魅的一击,换作以前陆风自问绝无可能挡得下来,但现如今他实力提升,身法速度也非当初可比;
手中风华软剑轻巧一荡,卷起一道弧刃,轻松震开飞袭而来的那柄短刀的同时,弯折的软剑余势未尽,近乎于陆风扭身的那刹,便已反手朝着身后刺了出去。
夜羽——鬼刺!
正是夜羽剑法中最为出奇刁钻的一式,比之枪道中的回马枪还要令人出乎意料难以防备。
这精巧的一击,不仅化解了隐刀的攻势,还反克了隐刀一回,逼迫得他不得已换招闪避。
隐刀这时眼中同样流露出了浓浓的惊骇之色,俨然也没想到短短半月,陆风的实力竟也提升了那么多。
要知道他自己可是历经九死险些折在这里,才有的如今实力。
‘难道这就是天地玄气所带来的提升吗!?’
隐刀骇然之余,眼中不禁浮现一抹惊羡,终是明白为何自家小姐如此执着于陆风的魂盘,若真能桥接转嫁此类魂盘,所能带来的提升,实在难以想象。
隐刀面露狠色,知道就现下状态很难拿得下陆风后,毅然施展出了血气秘法,以燃烧精血为代价,强行提升了自身的实力。
随着几近天魂境七息层面的气息爆发,隐刀的攻势立马提升了不止一个层面,不管是速度还是出刀的威势,都变得更加的霸道刁钻,诡谲狠辣。
陆风面对这样的攻势下,竟一度被逼得只能一味的防御,完全抽不开身去反击,单是感应捕捉隐刀那份神出鬼没移形换影的鬼魅身法,便已有些乏力。
若非这份隐匿盖不住流露的杀意,不然他一时还真完全没有应对之法。
“真不用出手帮他?”叶梵皱了皱眉,有些放心不下,在他看来,此刻隐刀的攻势如若换作他对上,已是足可构成致命威胁。
唐元同样满目忧色,但还是毅然选择了摇头,他并没有从陆风身上瞧见半丝慌乱胆怯和畏惧的表现,有的只是无尽的战意。
这场景,让他不禁怀想起当初于青龙镇初见时的情景,那时的陆风同样于旁看着他,并没插手他的战斗,于现下情景,是一样的。
“你不担心吗?”苗秋芸紧张的看向苗秋芸,见后者一脸坦然,甚至隐隐有些雀跃,不禁满是疑惑。
江若云轻笑道:“担心什么?那人施展秘法提升了实力,风哥哥可什么手段都还没施展呢。”
唐元等人猛然一怔。
这才惊觉回过神来,嘴角不由均是一抽,看陆风的目光犹似再看一个妖孽。
都战至这般程度了,敢情居然还没解禁灵魄之阵?
“看来老陆的那份恐怖阳息给他带来的战力提升,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来得恐怖啊。”
唐元发出深深的感慨,原以为自己提升那么多已经很了不得了,但就现下对比陆风来看,简直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尚未解禁全部实力都能勉强应对接近天魂境七息层面魂师的攻势,若是完全解禁……
唐元骇然间已是不敢去想陆风如今的真正实力,恐怕放眼整个天榜,也难再有半百之敌。
突然想到什么,唐元惊疑道:“老陆明明有着实力胜过那人,为何还要卖弱缠斗下去?”
叶梵摇头,不明所以,除了更深程度掌控突破后的新实力外,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可若是想更好的掌控现如今的实力,不是该势均力敌酣畅淋漓的战斗一场才对吗?怎么现下一味被逼得防御也不见有新的变招?
江若云思虑间突然想到了在天雨族时,陆风同她闲谈时所说的那些话语,茫然间喃喃念叨:“风哥哥会不会是于剑道上又有了新的领悟?”
唐元嘴角一抽,“可他现在的对手不是耍刀的吗?还带这样顿悟的?”
从与用刀的魂师战斗中,领悟剑道?
唐元惊呆了。
场上。
陆风原本确实有想过解禁七魄之阵来应对突然提升实力的隐刀,但就在格挡开隐刀一记凌厉挥砍,决意解禁的瞬间,隐刀那条空荡荡仅有袖摆的右臂,却是猛然卷起一股气浪抽击而来。
分明没了右臂,但在这一甩击之下,凭借着布条竟是被他生生抡出了一道犹若刀芒的恐怖势头。
也是这突然出乎意料的一击,生生打断了陆风的念头,逼得他不得不防御闪避。
本该在闪避后同样有着机会提升实力,但就感知那份袖摆抽击的攻势之中,所弥留的刀意后,陆风不禁整个人都错愕了。
‘难道这就是隐刀于鬼阁之中,不惜牺牲整条手臂为代价,所换来的刀道提升?’
陆风看着隐刀以着衣袖施展出刀意后,心中随之闪过一丝明悟,但却难以捕捉得到那份具体的感觉。
是以才逼得一味的防御,借机感受的同时,想着能不能定格下这份明悟的具体,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剑道。
四周的黄沙随着二人激烈的攻守战斗,掀起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沙坑,根本容不得黄沙回填,便即又有新一轮的攻势落上。
鏖战良久。
隐刀也终是意识到陆风的企图,见后者竟拿自己来练招,心中不由火气升腾,杀意更加凛然。
猛烈的攻势骤停。
隐刀冰冷的目光死死注视向陆风,刻意暴露的短暂停歇机会,像是再给陆风喘息恢复的机会一样。
但就其左手平摊,掌心朝上呈抓握之状,悬空凝聚着那柄短刀来看,俨然并不是好心善意之举,而是在筹备着更猛烈的攻势。
短刀受其势所凝,不断发出嗡嗡金鸣,像是承受不住萦绕周身的那股恐怖气息要炸裂一般。
陆风散去震八荒的剑势缭绕,感受着隐刀的这一势,眉头不禁紧蹙起来。
他竟自隐刀此刻散发的那股刀意上,感受到了一丝生命的威胁。
出于自身的实战经验下,他再不敢托大半分,灵魄之阵接连解禁,瞬开五阵之境,将自身实力提升到了目前所能安然掌控的最大极限。
但就在他提升的那刹,隐刀攻势忽然而至,仿佛察觉到了他实力变化一样,意图阻止。
凝势过后的短刀,自隐刀脱手的那刹,浑然如同一头狂暴的凶兽朝着陆风狂奔而来,沿途的黄沙尽皆被其恐怖势头袭卷掀飞,惊起滔天巨浪。
隐刀的身影紧随其后,于浪潮黄沙之中,大有几分踏浪而行的姿态,说不出的迅捷飘逸。
陆风看着此般攻势,眼中不受遏制的浮现一抹惊诧,这若是他施展的是一般提升实力的秘法,还真赶不及提升就要被打断了。
好在七魄之阵的解禁是在瞬息之间。
但面对此般凶骇的攻势,陆风依旧倍感严峻,后掠闪避间,手中风华软剑快速舞动,道道剑芒编织成网,抵御向前。
隐刀掷出的那柄短刀刀势此刻因为袭卷黄沙的缘故,飞袭间衍化出了一道巨大的弧刃刀芒,宛若天上弦月一般,清冷而又肃杀。
隐刀的身形依旧在这抹弦月后紧追不止,以掌为刀,积蓄着一股更为恐怖的势头。
整体的攻势恍惚间就好似给人以一种逐月奔行的景象,使人不经意间沉醉其中,注意完全被牵引在那轮弦月之上,从而忽略了底下逐月奔行的人。
这无疑是致命的忽略。
这也是隐刀这一势所散发的骇人刀意,叫人防不胜防。
远处。
江若云、唐元等人瞧此一幕,脸色尽皆慌乱下来。
就此般恐怖的刀意下,他们无一有把握全身而退。
一时间,心再次悬了起来。
第1729章、揽雀三式
陆风若不是领会过诸般剑意,保不准也会一度迷醉在这般逐月意境之中;
虽说剑道与刀道截然不同,但二者在各自的意上却是共通的,隐刀的这一势所呈现的刀意虽强,但于陆风而言,却还不至于构成致命的威胁。
在第一波剑势被隐刀轻松冲开后,陆风手中的风华软剑变得更为凌厉迅疾起来,剑影闪烁间数之不尽的剑芒四散而出,犹若阳光照耀在微风吹拂的湖面上一般,闪耀出无数粼粼波光,耀眼而夺目,每一片粼光似都有着裂石碎金的恐怖锋芒。
虽然施展得依旧是夜羽剑法之中的招式:‘粼光千浪’和‘清风敛波’,但在陆风此刻所呈现的剑意之下,这本并不具备太强威势的两招,相合下却是有着同样令人沉醉山河湖水美景之中的可怕势头。
且陆风此般密集的攻势并不是单纯冲着隐刀那轮弦月般的刀芒去的,还连带着袭卷起了四周的黄沙,使之宛若珠帘般倒垂挂起,像是无数鱼鳞四散在半空,形成了一层层宽厚的阻碍。
于此般环境下,隐刀逐月的身形顿时止步,刀势回转间毫不迟疑的接上了他这‘揽雀三式’中的第二式——‘追星’!
逐月一击,速度已是奇快,但在这式追星施展而出下,他手中飞掷的短刀,甚至几近达到了消失隐匿的程度,快到完全让人捕捉不到飞袭的轨迹。
他的身影同样如此,于变招的瞬间,便消失在了陆风的视野之中。
‘好刀法!’
陆风惊异了一瞬,但却并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
隐刀这一式若是一上来就施展,那他或许还有着几分忌惮,不好应对。
但眼下,他密集的粼光剑意尚未褪去,于此般情景下对上这样的隐匿一刀,陆风全然不需耗费心力去捕捉短刀的轨迹,仅需抬手那么一震。
随着风华软剑被震荡得嗡嗡作响,一股恐怖的震荡势头袭卷四野,先前萦绕不散的诸多剑势霎时如崩裂的镜面一样破碎四溅,粼光四溢,场景一度说不出的梦幻,仿若幻梦一场。
再配合着陆风自信疏狂的笑容,桀骜不羁潇洒飘逸的身姿,恍惚间好似瞧见了一副‘青衫骋江湖,来去一场梦’的少年意气的美好景象,令人一度着迷其中。
在这如梦似幻的剑意萦绕覆盖下,隐刀那隐匿得无影无踪的刀芒瞬间被映衬了出来。
陆风手中软剑趁势横扫而出,身随剑走,以一招惊险夺命的‘孤鸿闪’绕过短刀的锋芒,直刺向隐刀的脖颈;
凌冽的杀意犹似将四周一切都给凝结一般。
在这一剑之下,仿佛万物都静止了下来,风不再吹拂,黄沙不再飘荡。
凌厉的剑芒在隐刀眼中无限放大,死亡的心悸弥漫,唯有他最清楚不过陆风这一剑的恐怖,不是将万物静止,而是速度快到万物都来不及反应,仅是瞬息之间,便已及身。
隐刀心中满是不甘,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那一袭冰凉,终才得以反应过来,却已然来不及,生机迅速消亡。
他不畏死,但很是不甘就此而死;
他的揽雀三式明明还有着最后的一式‘破日’未来得及施展而出,只要能再给他半丝机会,让他有机会接上这最后一式,他绝对有信心就算杀不了陆风,定也能将之重创。
然,机会往往总在瞬息间变化万千,一经把控不得,可能就永远没了。
隐刀的身影于疾冲间骤停,犹若他的那式追星被破一般,整个人随着星辰一并陨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一缕惨淡的魂识如青烟般缥缈而出,游离向远处。
陆风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手中风华软剑一紧,但迟疑间却并没有进一步赶尽杀绝。
他于隐刀并无深仇大恨,后者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立场不同罢了;单就武道精神而论,隐刀能主动现身而战,而不是隐于暗处偷袭,已然值得他尊敬,对于没了威胁的一缕残魂,陆风自是不忍再下绝手。
就隐刀残魂的状态,怕是也很难存活得了多久,更别提离开这片沙海。
陆风定下心神,目光扫向一侧地面上隐刀的尸体,瞧着那柄横陈在旁的短刀,心中不禁闪过一抹余悸;
就放才那般惊险情景,如若隐刀右臂健全的话,今日结局恐怕就不一样了。
能以不擅长的左手,将他逼成这般局面,足可见隐刀于刀道上的不凡造诣。
尤其是最后的那两式‘逐月’、‘追星’,其中透出的意境,以及出刀的刁钻隐匿,直叫陆风此刻回想都不禁依旧有些胆寒。
虽然成功灭杀掉了隐刀这个隐患,但陆风的心绪却并没有多少愉悦,最终那丝对于剑道的领悟,他依旧没有把控得到。
不过,对于现下自身的实力,倒是有了不错的沉淀,若再遇上隐刀之流的敌人,应对起来当能更为得心应手许多。
唐元走近,见陆风无碍后,转身自隐刀尸身上翻找起来,取走了他的纳戒。
一番搜寻下,取出了两本略显古朴的典籍。
‘揽雀三式!’
‘遮天蔽息神功!’
略微翻看下,唐元不由惊喜出声:“这应该就是他那神出鬼没的隐匿手段和最后施展的那几式刀法。”
叶梵顺手接过其中一本,随口笑道:“刀法我没兴趣,不过这隐匿手段,倒是可以修习借鉴一二。”
他如今所欠缺的便是此类手段。
唐元翻阅间取笑了一声:“那这回你可走眼了,这揽雀三式可不单是刀法,而是一门投掷控物类的手法;”
“按照内页的描述,施展此类手法所投掷的物件可以是短刀也可以是任何物件,保不准同你的毒针毒瓶啥的都十分契合。”
“隐刀他应该是将这类手法融合入了刀法之中,才发挥出了那般威势。”
叶梵眼前一亮,明显起了几分兴趣,但碍于先前的话,又腆不下脸面来。
还是江若云开口,化解了他的尴尬,“唐大哥,回头我们传阅着看看吧,此般手段于每个人应该都有着助益,多一技傍身,于我们的实力也能多些提升。”
叶梵闻言顿时朝唐元挑眉一笑:“还是咱们云妹子会说,老唐你好好学学。”
唐元冷哼一声没去搭理,孩童般生气似得故意不将揽雀三式递给叶梵,反手给到了江若云手中。
陆风这时开口:“老唐,他这纳戒里头可有代表着君家身份的令牌或是信物一类?”
唐元一愣,明白陆风同君子雅之间的恩怨下,隐隐意识到什么,认真翻找起来。
一边感应着纳戒空间里头的物件,一边埋汰道:“这家伙的纳戒里头居然有着好几大箱子的玉魂币……也不知道他收藏来做什么。”
众人也都浮现出好奇之色。
按说魂师达到天魂境甚至是地魂境层面,用到魂币的场合就很少了,大多都以源石一类的资源作为硬通货,大多场合下的开支买卖也都以着源石为主,鲜少再有用得上魂币的地方了。
苗秋芸猜测道:“我当初在碧云涧修行时,有个师叔她年幼时经历过十分穷苦的日子,以至于她如今有了天魂境的实力,还是会随身傍有几大箱子的魂币,她说这样会使得她很有安全感,想来隐刀可能也是如此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认同,就眼下情景来看,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魂币小插曲过后。
唐元径直取出了一沓书信和一枚身份令牌,看阅下,唐元气忿道:“这些信笺所载的都是他过往所执行的命令,每一封都对应着一名魂师的详细纪要,足足三十六封。”
众人听言无不骇然,尽皆明白,那是足足三十六条人命。
陆风惋惜的看着手中唐元递来的令牌,果不其然,隐刀作为一名专业的杀手,确实不会于纳具之中留下什么暴露身份一类的物件;
虽然令牌不假,但却同君家半分关系都搭不上,反而指向着洛家。
说实在,陆风得见这枚令牌的出现,不禁还诧异了一下,毕竟君洛两家,因为君子朔和洛小惜联姻的关系,可算得上结盟了,没曾想,君子雅背地里竟会有此一出?
是忘了命隐刀毁去这枚令牌?
还是一直都有意行着栽赃之事?
就现下情景来看,若不知隐刀身份的人瞧见了这个纳戒,明显是要将这三十六条人命算在洛家头上的。
唐元看着陆风若有所思,心神凝重的模样,转手将整个纳戒都递给了他。
唐元清楚,纳戒里头的物件于他们而言并不存在多大用途,但若是在陆风手中,保不准会在将来对抗君子雅时,起到稍微的帮衬作用,再不济,以此故布疑阵,也能牵引开君子雅一些注意。
……
“继续赶路吧?”叶梵开口询问,感受着陆风魂识一如早前那般,依旧沿途感知着,不禁叹息说道:“茫茫沙海,本就很难寻到一个人,他若真想避着你,你就更加寻不到了。”
陆风一早便将有关蓝田易乞可能蒙骗他的猜想告知过众人,自离开天雨族后一路上也都在尝试着感知找寻那蜃兽云貘的踪迹,奈何始终没有半点迹象,也正因一直感知着的缘故,适才能于第一时间察觉隐刀惊鸿一瞬下流露的那抹杀意。
陆风遗憾的叹了口气,正当要因为叶梵的话语而浮现心灰之念的时候,一股晦涩却又无比熟悉的气息突然于远处一闪而过。
“小易!”陆风目光霎时迸现一抹精光,容不得半丝迟疑,立马飞掠拦截向了那股气息。
让陆风意外的是,蜃兽云貘这回仅仅奔行出了数百米便即停了下来,像是相通了什么一般,静候着陆风的靠近。
此刻的它,也不再是以那道瘦削的身影呈现,而是化作了一头类似骆驼模样,但却生有尖锐獠牙的奇异兽类。
或者说,这才是蜃兽云貘的本体姿态。
确实如蓝田易乞提及的那般,带着几分憨态。
陆风得见此般模样下,靠近的脚步逐渐放缓,甚至变得有些凝重,心中不自觉浮现一个不好的念头,莫不是小易真的已经消散离世了?
不待陆风开口询问。
云貘惊疑的声音却是先一步传了过来:“你真寻得了天雨族入口?还成功炼化了北精之水?”
声音依旧有些阴沉,但没了以往的那份凶厉。
陆风没做回应,直言问道:“小易呢?”
云貘没好气道:“是我先问你的,按照道理该你先……”
陆风急切呵道:“回答我!”
此刻他的心中记挂蓝田易乞胜过了一切,自没闲心同云貘多废话半句别的,迫切需要知道蓝田易乞的现状。
然,陆风冰冷的话语却并没有给云貘造成多少威胁。
云貘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你若不先回答,不知道你的答案下,我可也不知如何回答。”
陆风皱眉,终究还是无奈退让下来:“没错,我是炼化了北精之水,又当如何?”
以他如今的实力,虽说不一定撼动得了眼前这头云貘,但却也不会如早前那样被单方面压制得没有还手之力,是以对峙的态度明显强硬了许多。
云貘听得准确回应下,突然怪异的哂笑了一声,而后直言讨要道:“给我凝练一份五类玄气的本源之力出来,我有大用。”
陆风脸色一沉,明显闪过一抹不满,虽说此般要求不至于伤及他的根基,但却也会如损耗精血那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云貘声音冷了下来,带着几分威胁:“你该清楚,我本可以不用如此好生好气的与你讨要,直接可以将你那些朋友掠来。”
陆风听得这话,脸上霎时遍布寒意,平时受人要挟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会被一只异兽威胁到头上来,属实有些憋屈难忍。
但转念想到云貘的话语确实有着几分道理。
陆风不由起疑:“你要五气本源之力做什么?”
云貘沉默了片刻,像是于内识海之中争论着什么,最终直言说道:“也不瞒你,为了将你想要见的那人,从我体内剔除出去!”
陆风脸色一僵,杀意隐现。
他可容不得云貘如此堂而皇之的扬言要伤他兄弟!
第1730章、枯阳丹
凌厉的剑芒于陆风指尖凝现,作势就要朝云貘砍去的那刹。
云貘的身形突然变幻,蓝田易乞的身影再一次呈现了出来,带着几分尴尬连忙朝陆风解释:“风大哥,你别听它瞎扯,它就是无聊得故意挑事的。”
“什么意思?”陆风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蓝田易乞脸上的尴尬更浓,扭捏间有些不好意思回应。
一番挣扎下,云貘的身影再度呈现了出来。
“还是我来说吧,”顶着一张骆驼长脸的云貘怪异的笑了一声,“那小子因为骗你说活不久的缘故,有些惭愧得不好意思面对你了,我问你讨的五类玄气的本源之力是为了他而要的,他要是想脱离开我的身子,唯有借助这份本源之力才有那么几分希望。”
“当真?”陆风顿觉惊喜,“小易真的可以随我们一起离开?”
云貘声音低沉道:“我仅是说他可以脱离开我的身子,并没有说可以随你们一起离开。”
陆风皱眉喝道:“你莫不是还想将他扣留在此?”
云貘一怔,恍惚下,蓝田易乞的身影再度浮现了出来。
“风大哥,不是的,云貘没想再留下我,它有心愿意与我解开兽契了,只是此般兽契很难解,就算借助玄气本源,也需耗费许多个年头才能办到。”
陆风一惊:“所以它说的不能一起离开,只是说现阶段不能?等你解禁后,就可以了?”
蓝田易乞乖巧点头,轻弱道:“只是解禁时间有些长,保守估计也要个三五载的光阴。”
“没事,”陆风平和的轻笑了一声,承诺道:“只要能活着,一切就都不是事,风大哥往后每隔一阵都会来此一趟,等你可以走的那天,风大哥第一时间带你离开。”
蓝田易乞顿时满目惊喜。
陆风好奇间多问了一句:“那只云貘何以好端端的答应放你离开了?”
蓝田易乞面色再度浮现扭捏,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陆风下意识后退几步,果不其然,此般情景下,云貘的身影再度夺得主动权浮现了出来。
“这小子平时口若悬河的,一到你面前就像个小屁孩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话来。”
云貘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愤,但还是帮着蓝田易乞解释了出来:“我原本留下他是因为觉得他有趣好玩,自打他见过你后,便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连生死也都无所谓了,一点都没有以前那股子同我抢来抢去争来争去的执拗劲了,再处下去只会愈发没意思,趁还没碍眼前,还是趁早踢了为好。”
陆风一愣,俨然没想到会是这般解释。
顾及云貘孩童天性般的玩耍性子,若是整日对上没有话语的人,确实挺煎熬的。琇書網
这一次,蓝田易乞的身影并没有再次浮现,作为当事人的他,其实清楚,眼前的这头云貘虽说解释不假,确实是因此般因素之故;
但更多的,其实还是因为云貘因为他和陆风之间的兄弟情谊所触动到了,情感变得更加饱满了许多,出于不忍见他们兄弟分别下,才做出的决意。
此前也是因为这点,主动应下找寻起隐刀的踪迹,以防再有什么意外,因此才会出现在这片区域。
没想到会碰巧遇上陆风等人,再确信陆风已经成功炼化五气后,它才有了进一步的决意,出现了眼下局面。
也唯有五气相合下的本源之力,才能让得它将蓝田易乞给解禁出来。
陆风明了缘由下,断不会再有任何推辞,顶着那份虚弱的代价,强行凝练出了一道玄气本源交给了云貘。
原以为此般消耗会比损失精血还要来得难以恢复,少说也要小半年之久才能恢复全盛之态。
没曾想,云貘身形变幻间,竟兀自甩出了一个大箱子,里头装着的都是各系各样恢复类的天地灵宝。
再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饶是不远处的叶梵都为之惊呆在了原地。
陆风清楚,这些资源应该都是云貘于这片无渊冥海之中掠夺而来,要么是自那些历练的魂师手中所得,要么源自那些凶兽守护的灵草灵花。
对此,陆风并没有什么不忍,随手挑了不少有助于玄气恢复的丹药之类。
翻找间,于一个赤色锦盒之中蓦然寻得了一颗血红色的丹药,明明散发着一股枯萎死寂气息,但细感下却又发现内里充斥着恐怖的阳息之力。
陆风联想到什么,开口向云貘问道:“不知这是什么丹药?”
云貘并没有当回事,啐了声:“管它什么丹药,想要就拿走。”
它一只异兽,哪里懂得这块,辨别丹药完全基于能不能吃,和吃了有没有益,根本不会细分太多,以至于很多时候,它都会以天品层面的补气丹药来疗愈一些普通的外伤,虽说也能起到些许作用,但明显浪费了很多药力的发挥。
催促完陆风后,云貘更是不客气的卷走了箱子,似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融合这股本源之力一样,离开了陆风视野。.Ь
陆风哑然呆立在原地,他本还想着同蓝田易乞多叙旧上几句,但见此般情景,怕是只能回头再来此地时相见了。
叶梵凑近打量着陆风手中的血红色丹药,惊疑出声:“老陆,这好像是传说中的枯阳丹啊?已经绝迹了的丹药,没想到竟会出现在一头异兽手中。”
“真是枯阳丹?!”陆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自瞧见的第一眼便觉有些熟悉,隐隐浮现了枯阳丹这个字眼,但因知晓后者绝迹失传的缘故,一时不敢确信下来。
“不会有错,”叶梵笑着说道:“当年药谷之中有着一个盛放过枯阳丹的空玉瓶,里头弥留的气息我闻过,同你手中的这颗丹药是一致的。”
说着嘴角扬起一抹邪邪笑意,“这可能是世间唯一的一颗枯阳丹了,若是能借之推衍出丹方出来,定可以大赚上一笔。”
叶梵说完直直的看向陆风,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
却见陆风并没有给予丹药的意思。
“那个……”陆风盖上锦盒,直言道:“这颗枯阳丹不能给你,一位于我有恩的前辈遭受火毒侵袭,一直再苦苦找寻着此般丹药。”
叶梵遗憾的叹了口气,听得此般缘由下,倒也看得很开,仅是浮现出些许可惜。
陆风轻笑道:“回头若是那位前辈已经伤愈,我再将此丹给你。”
虽说枯阳丹十分珍稀,但想到风森三番两次对自己的照顾,陆风觉得还是有必要优先为其考虑。
毕竟,风森口中明显知道着有关他身世的更多线索;
陆风也想借此人情,争取能询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出来。
又过了两日。
陆风一边赶路一边借着云貘给的资源恢复,待得来到无渊冥海边界时,损耗的那部分玄气本源近乎已经完全恢复。
若非处境凶险的缘故,陆风还真有些不舍当场消耗这些宝贵资源,就算凭借自身的恢复力,小半年内也能完全恢复过来。
可奈何,离开此地后所经的浮沙螺都以及南沽镇内,必然有着一大批人等着他们,势必会迎来一场死斗。
在这样的处境下,任何的纰漏都有可能葬送掉性命,是以也就没什么舍得不舍得一说了,将自身的实力恢复到最鼎盛状态,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真的活着出来了?”
苗秋芸褪下肩上披着的神树巨叶,有些难以置信的望
着前方浮沙螺都的轮廓。
陆风看了眼几近已经到枯萎程度的叶子,感慨道:“若没有这份庇护,我们一路至此,恐怕不会这么一帆风顺。”
唐元附和:“要我说,主要还是因为咱们不贪心,一路上都几乎沿着山脉大致的方向轨迹走,并没有肆意的在这片沙漠之中乱闯,否则恐怕再有十条命也不够搭进去的。”
江若云悻悻点头,认同道:“我们此行的路程,恐怕连这片无渊冥海万分之一的面积都没有达到,饶是如此,都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难怪这么些年来,会有那么多的历练客前仆后继的死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叶梵插话道:“可怕的背后也是那无尽的机遇,单是我们这简短的一程,便已让得我们近乎都提升了一大截实力,真想看看在这片无渊冥海深处,究竟还有着什么惊天骇地的存在。”
众人感慨间继续前行。
彼时天微微亮。
因为有着预感会遇上麻烦的缘故,众人刻意放缓了速度;
又因知晓浮沙螺都之中有着无数昼伏夜出的夜影沙蜥存在,众人于这份放缓的速度上更为警惕小心,想着尽可能去避免不必要的动手麻烦。
然,当众人行进数里,都不见有多少夜影沙蜥出现。
“有些不大对劲!”
唐元兀自皱眉。
陆风等人脸上也都浮现出了疑容,眼下情景安静过头了,与去时完全不一样。
四周原本就算是残垣断壁的环境,而今变得更为支离破碎了,连半块完整些的墙壁都寻找不到,自这些痕迹来看,像是被无数兽类冲击践踏过一样。
苗秋芸心中闪过浓浓的不安,朝南沽镇赶去的步伐不由快了几分。
待得众人毫无阻碍的走出浮沙螺都那刻,遥望着远处的南沽镇,见城门大开,城墙上满是斑驳血迹后,脸色尽皆差到了极致。
“这是……失守了!?”
唐元骇然失声。
陆风凝神感应间,隐约捕捉到城内不断有着打斗动静传来。
众人快速赶去。
还未来得及靠向城门,一头体型足有三米的巨大夜影沙蜥突然窜了出来。
唐元脸色一凝,猛然一拳轰出,恐怖的拳势直将扑袭而来还在半空的夜影沙蜥生生震飞了出去,撞击得城墙一阵灰尘洒落。
“可以啊,老唐,”叶梵不吝夸赞的笑了一声,一拳干昏过去一头天魂境一息层面的凶兽,唐元信手展现出的实力,属实惊艳到了他,尤其是拳势之中那份大开大合无畏无惧的霸气之态,竟让他有那么一丝没来由的安全感。
呲……
暴怒的呲呲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一头接着一头夜影沙蜥自城内窜出,犹若小型兽潮一般冲向陆风一众。
唐元捋起袖子,便即就要冲上前去厮杀。
却被陆风拦了下来,“事态不明,先不急着动手,入城看看再说。”
叶梵认同点头:“保不准这些畜生是城内那些惦记老陆那份悬红的宵小所布的疑阵,可别上套平白消耗了实力。”
“先一起闯进去再说。”江若云一鞭子甩出,生生抽出了一条通道,恐怖的势头直将地面都给抽出了一条米宽的裂痕。
若非有意给了鞭下那些夜影沙蜥退路,让它们主动避让出一条道来,否则这一鞭下去,保管让得那些夜影沙蜥惨状比之唐元的那一拳犹有过之。
而待得众人成功闯入城内后,不由看到了更为骇然的一幕。
数之不尽的各类凶兽东一群西一团的簇拥着,兽群之中依稀可见有着不少人类尸体的残骸,绝大多数凶兽的唇角嘴边
都弥留着啃食后留下的血液痕迹。
整个场景,宛若一副人间炼狱,叫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咱们这是闯入兽群中心了?”
唐元神色骇然满目忌惮,感受着身后无数夜影沙蜥此刻已经聚拢阻断了他们的后路,不远处的那些各类凶兽也都纷纷朝他们靠拢过来,俨然一副包围之势,唐元战意凛然的开口:“怎么样?继续闯吗?”
陆风神色凝重,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倒不是说惧怕眼前这堆天魂境前息层面的凶兽,而是怕再不知道南沽镇现在处境下,万一此地已被浮沙螺都的凶兽全部占据,他们贸然闯入怕是很难安然离开。
这还不是最糟的情景,更担心的是,浮沙螺都的凶兽仅是占据了半城,另外半城依旧是君子雅为首的诸多势力;
若是那样的话,这保不准就是君子雅所布的一个局,以她的手笔确实有可能营造得出此般情景;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贸然闯入的话,简直犹若送上门的羔羊一般,势必面临腹背受敌局面,届时断难抵挡对抗得了君子雅之流,连逃离的机会都不可能再有。
第1731章、南沽镇现状
就在僵持之际。
另外半城的高空处,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轰响。
恐怖的动静让得四周聚拢而向的一众凶兽都不禁震颤的倒退了一步。
陆风众人的目光也都齐齐的被这股动静所引,看向云霄处。
原本阴霾沉沉的云层在这声轰响下,突然凝出一只巨大的手掌,仿若方圆灵气都归其所敛一般,汇聚出了莫大威能;
手掌在众人的目光下猛然下压,一指点出,恐怖的力量直将所点区域的空间都撼动出了波澜,仿佛快要碎裂的冰面一般。
在这巨掌手指点击的下方,一头巨大的秃鹫类凶兽笔直的下坠,俨然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那黑黝黝的双翼近乎已经被折断外翻,让它不论怎么扑腾都难以再腾飞。
正当陆风众人都在好奇此般恐怖威势到底是谁打出来的时候,苗秋芸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樊叔!这是樊叔的混元一气指。”
声音十分雀跃,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激动。
陆风闻言神情随之松了几分,他清楚樊叔并不是君子雅这边的人,应当不会配合后者做局,樊叔能于此明目张胆的公然抵御凶兽,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不用再躲躲藏藏,也就是说,南沽镇的局势很可能在这过去的大半个月里再次发生了改变。.z
君子雅等外来势力恐怕已经离去,苗秋平在樊叔的帮助下极有可能已经夺回苗家的家主之位。
念及此。
陆风再无顾虑,率众朝着城内杀去。
拦路的那些凶兽虽然实力不弱,但大多以地魂境和半步天魂境层面居多,鲜少有遇上天魂境三息以上的存在;
陆风等人避强击弱下,很快便杀出了一条血路,赶在那些实力强横的凶兽反应过来前,赶到了南沽镇的另外半边。
众人立在一块宽阔的平地上,在他们跟前足足铺设了数百平方宽的荆棘栅栏,封住了所有前进的通道。
尖锐且涂有毒素的荆棘栅栏对岸,是几十个统一穿着制式铠甲,手握长刀的精壮男子,看情形,俨然是在防范守护着这里,谨防凶兽闯入。
苗秋芸脸色有些难看,轻声示意道:“那些都是廉家的护卫。”
顾及廉家和她们苗家水火不容的关系,苗秋芸踌躇间不敢再向前半步。
这时,对岸处的那些护卫明显也发现了陆风一众的出现,靠后的一名小个子护卫急急忙忙的远去。
没过多久,护卫群中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动静,一众护卫自觉地散开到了两侧。
一名神俊威严的中年男子迈着极其霸道的步伐于护卫中央走来,径直立到了栅栏一侧,遥望向陆风等人所在,一双深邃的鹰目上下打量间死死锁定在了苗秋芸身上。
“此人气息很强,小心点!”
叶梵轻声示意,已是做好了迎敌战斗的准备。
然,下一刻。
远处那威严的男子突然一改脸色,笑得满面春风,肉疙瘩都堆了起来,近乎是摩拳擦掌般按捺不住喜色便冲了过来,像是跨栏一般蹦跳间跃过了重重栅栏阻隔。
其后一众护卫明显被这一幕所吓傻了,待得反应过来下,连忙奔着抢着来挪开诸多栅栏。
苗秋芸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的朝着江若云背后躲了躲,轻声道了一句:“那人是廉禾生,廉家家主。”
众人听言,明了各中关系下,挺身护在了苗秋芸跟前。
这一幕顿时让得廉禾生脸色一板,皱眉看向陆风,得见那张俊俏得有些不像话,远超他那死去儿子的容颜后,脸色悄然阴沉了下去。
“滚开,”廉禾生怒喝道:“别拦着老夫同儿媳妇叙旧!”
江若云瞧出廉禾生那没来由的怒火下,挽了挽陆风的胳膊,将之往着自己身边拉了几分,像宣誓***一般,解释了一下彼此关系。
廉禾生脸色这才好转几分,但依旧存着几分敌意。
苗秋芸探出身不满道:“我不是你儿媳,我也不会嫁入你廉家的。”
廉禾生讨好似的开口:“小芸啊,莫要动气,千错万错都是我那糊涂儿子的错,你心里头可别生怨呐,不想下嫁我廉家也没事,可腹中的那股血脉……”
苗秋芸鼓着嘴坚决道:“那只是个意外,我会独自将他抚养长大的,无需廉家主操心,也请廉家主不要惦记我孩儿。”
“别介啊,”廉禾生委屈得都苦丧趿拉下了脸,满是无奈的求道:“小芸啊,你就可怜可怜廉叔叔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失去了儿子,就让廉叔叔认下这股血脉吧,这毕竟是廉家仅剩的血脉了啊。”
苗秋芸面露不忍,但却并没有应下。
廉禾生见状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但因苗秋芸的那句‘会独立抚养"话语,确定了后者对于孩子的态度下,内心不禁松了口气,至少血脉应该是能保得住的。
至于归属与否,往后日子他有的是时间好好表现劝说,总会能打动的。
于旁的一众护卫看着自家家主这般低声下气的慈祥姿态,一个个都难以置信的揉搓着眼睛,都在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
一向刚正严厉,动不动就雷霆呵斥的家主,何时变得这么好生好气的说话了?
这份慈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家老爷爷呢,哪里像是杀伐果断举手投足定人生死的一家之主啊?
不过……
仔细想来要真一直这般姿态的话,好像还真是件造福的事情,至少于他们这一众护卫而言,不用如以往那般伴君如虎一样胆战心惊了。
苗秋芸平复下心绪后,问道:“我哥在哪里?南沽镇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廉禾生立马亲切的回答道:“你哥他们都在西南边的防线处,廉叔这就带你过去,有关南沽镇的事情,咱们路上在慢慢说来。”
说着不待苗秋芸答应与否,径直便示意着众护卫让开了路,带领着朝西南方向走去。
廉禾生边走边忍不住感慨;‘天佑我廉家,佑我廉家啊……"
在他看来,无渊冥海这等恐怖地域,古来便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而今苗秋芸不仅安然归来,身体还都没有半点伤势,这无疑定是上天对他们廉家的眷顾,不忍他廉家绝后的缘故。
廉禾生暗自铭记着定要好好牢记此般恩德,往后日子行善积德以偿报。
苗秋芸犹豫间还是跟了上去,同时于纳具之中取出了纳有五叔残魂的墨玉,将之交到了廉禾生手中。
“这是……”
本还一脸惊喜的廉禾生脸色顿时黯然下来,感应间察觉到了墨玉之中的五叔魂影。
愣神了足足有一会。
待得廉禾生回过神后,整个人明显比之先前更为慈祥无数。
俨然,是自五叔残魂口中确定下了浮沙螺都之中所发生的事情,确定了果真是他儿子的过错,并不存在什么苗秋芸设计坑杀他儿子之类的阴谋。
当下对于这个‘儿媳"是愈发的满意起来,隐隐也有要为儿子好好补偿的意思在。
此般心绪下,连带着回答起苗秋芸的话语,都变得殷切了起来,全然没有半点家主的架子。
陆风趁势问了一句最关心的话语:“廉家主,君家来人可还在此镇上?”
廉禾生本并没有理会陆风的意思,但见苗秋芸目光也看向着自己,当下好意说道:“那些外来势力基本于十几天前都已经全部离开了,毕竟没人会想到你们还能活着回来,还是过了那么久才回,那些外来势力都无暇一直耗在这里,若是留下些门内弟子,又觉对付不了你们,所以索性都离开了。”
陆风听言,紧绷的心弦陡然松弛下来。
苗秋芸在意的接过话语:“我们南沽镇是因为那些外来势力,才变成现在这幅场景的吗?”
廉禾生叹了口气,气愤道:“这笔账也可以算在那些人头上,但归根结底最该死的还是苗咏财那狗东西,若不是他鱼死网破放开城门防线,断不至于给南沽镇带来如此大的祸患。”
苗秋芸脸色一寒,“是那狗贼干的?”
苗秋芸本就因为苗咏财吃里扒外夺取家主之位十分的愤怒,听得此般消息下不禁憎恶得咬牙切齿。自幼在这南沽镇长大的她,最为清楚城门失守所带来的后果,这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恶事。
但印象中,又觉自己这位二叔虽然贪财又贪权了一些,可应当还不至于干出这等十恶不赦的蠢事来才对。
他于南沽镇按说还是有着一定感情在的,所想要的财富和权力也都是基于南沽镇安然的基础上的。
狐疑间,苗秋芸隐隐猜到什么,“他这么做,是因苗金象出什么意外了吗?”.z
苗秋芸所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个原因了,恐怕只有儿子苗金象出了什么变故,才可能使得苗咏财如此失去理智。
廉禾生黯然点头,眼中尽浮现出一丝感同身受般的怜悯,但随即又恢复了厌恶之色,冷冷说道:“确实是因他儿子之故,苗金象死在了你哥手中,苗咏财发了疯的报复无果,只得求助于君家小姐,但却遭到了拒绝;随后便生出了极端的报复情绪,不仅对你哥下了诛杀令,连带着将君子雅那伙袖手旁观冷漠无情的人也一并记恨上了,想灭杀你哥的同时,也要毁了这座城镇,坏了君子雅想要背后掌控的念头。”
“哪曾想,君子雅为首的那伙人压根就不在乎南沽镇的存亡,在苗咏财做出这等歇斯底里的报复行径后,便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这里,浑然不在意南沽镇会死多少人,反倒觉得此般情景于他们而言都是好的结果,认为如此一来,你们就更不可能活着离开此地,也就没人能得到那份悬红,众人心里平衡之下,就更加没有想出手相救的欲望了。”
苗秋芸满目揪心,紧张道:“那现在呢?现在南沽镇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之下?你们将苗咏财控制住了吗?”
廉禾生刚要开口。
苗秋平爽朗的声音便即自远处传了过来:“放心吧,他已经被樊叔给宰了,咱们南沽镇的局势暂时勉强算是稳住了。”
“哥~”苗秋芸见到走来的那道熟悉身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含泪奔向一把扑入了苗秋平怀中,这一路走来,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而今总算是可以寻得一个依偎,放下所有防备。
“嗯,受委屈了,”苗秋平宠溺的拍了拍苗秋芸的后背,像是儿时那般轻轻哄着她,就算感应到了她腹部冗起的异样,也并没有多问什么,此刻也无需多问任何。
苗秋芸本还算克制的情绪,在听得‘受委屈"三字后犹若决堤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泪如雨下,叫人忍不住心怜。
廉禾生见此情景,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三分愧色。
良久。
苗秋芸止住哭泣,呜呜咽咽的问道:“哥~咱们苗家……还在吗?”
“在,还在,”苗秋平认真安慰道:“不仅还在,今后只会比以前更好。”
廉禾生这时附和了一句:“不错,只会比以前更好!”
此话俨然代表着他终是有了低一等的决意,甘心做苗家未来的陪衬了。
说实在,他自身也不知为何,在得见苗秋芸那般楚楚可怜模样下,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明白是他廉家有愧下,更是无颜再起任何争念。
有的只是想安稳的保住这份血脉,力所能及的将一切都奉献给这份血脉。
苗秋芸有些恍惚,下意识询问起方才所见情景:“樊叔呢?我们方才赶来时,见他好像在同一头厉害的凶兽战斗,他没受伤吧?”
“樊叔无碍,”苗秋平脸上浮现一抹傲然:“樊叔方才解决的那头秃鹫算是首批闯入城内兽群的兽王存在,灭杀了那头畜生后,兽群四散逃离,极大的缓解了西南边的处境,稳定住那边的局面后,也该是我们反击驱逐他们的时候了。”
说着径直走到叶梵一众跟前。
“叶大师,”苗秋平恭敬的鞠了一躬,诚恳道:“感谢叶大师此前对于我们苗家的照顾,苗家定当世代铭记于心,眼下南沽镇遭重,还请叶大师再帮上一回。”
“我?”叶梵有些错愕,“我的实力可比不过方才出手的那位,如何帮得上你?”
第1732章、黑鹰猎魂师团
苗秋平坦言说道:“叶大师有所不知,方才樊叔解决的仅是闯入城内的三大兽王之一,虽然暂时解了西南边的危难,但正南边和东南边的危难局面并没有任何缓解,那里同样有着两只兽王盘踞。”
唐元惊疑:“只要解决了剩下两只兽王,你南沽镇的局面就可以稳住了?”
苗秋平摇头:“解决掉那两头兽王,只能让得那些闯入城内的兽类暂时失去导向,便于我们组织进攻驱逐出城;若是拖得太久,浮沙螺都之中保不准会有新的兽王率众闯来,届时樊叔所做的事情就都白费了,我们的局面将再度陷入万般艰难的处境。”
“现下樊叔已经朝着正南边的兽王杀去了,我本是想着过来同廉家主一众商议对付东南边那只兽王的对策的,没想到会遇上叶大师你们。”
廉禾生这时补充说道:“诸位有所不知,三大兽王之中要数东南边的最为难对付,乃是一头邪目毒蛛,它的本源剧毒有着紊乱我们人类灵气的效果,而今东南边界已全部为它的剧毒笼罩,寻常手段根本灭杀不得它。”
叶梵明白过来,饶有意味的开口:“你们是想叫我想办法破开邪目毒蛛的剧毒领地?”
苗秋平期盼点头:“不知叶大师可有应对邪目毒蛛的手段?”
叶梵邪笑一声,严肃回应道:“区区一头邪目毒蛛倒是不难对付,不过你也清楚,此番我们历经百死才得以从无渊冥海之中活着回来,身边已然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此般情景下,再厉害的手段也是施展不出了。”
苗秋平喜道:“这点叶大师不用担心,若是能对付得了邪目毒蛛,任何资源叶大师都可以开口,只要是我们苗家或是这南沽镇上有的,我保管给你寻来。”
叶梵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进一步道:“对付邪目毒蛛的手段我这倒是有着几种,一类是直面剧毒,炼制更为精纯的雾瘴去驱散那般毒素;另一类是从魂师角度出发,炼制出短时间内能扛得住那般剧毒的丹药;当然,若是有合适的资源,也可以炼制一些专门契合蛛类的诱食剂,将之引诱出剧毒领地。”ap..
说完,叶梵满是诚恳的望向苗秋平:“所以,具体能施展哪一类手段,还需看过你们能提供哪些资源才好,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苗秋平欣然应下,全然没有半点疑心。
廉禾生本以为叶梵有着趁火打劫之意,但见其说得一本正经有理有据,当下也打消了怀疑。
陆风和唐元二人同样于叶梵的表现感到着差异。
他们原本以为叶梵是突然变得热心肠,怜悯此地局面才愿意主动插手相帮,但当听得叶梵后半句话下,了解其习性的他们不由皆是嘴角一抽,心中忍不住苦笑;
这哪里是热心肠,分明就是打着帮助的由头,借机搜刮一波人家的药材宝库。
不过想来,这也确实是叶梵的性情,虽不至于称恶人,但也绝对算不上大好人,与其讲究什么乐于助人无私奉献,他俨然更喜欢有偿出手等价交换这类,一般不做赔本买卖。
这时,不远处的一堆护卫后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一名小个子护卫快步跑上前来,向苗秋平禀告道:“家主,帮着抵御凶兽的那伙外来散修中,有个剑客听到弟兄们议论有人活着从无渊冥海回来后,嚷着要过来看上一眼,我们担心他是有着别的企图,不让他靠近这边来,可好像有些拦不大住,头儿被他给打伤了。”
陆风听得‘剑客"一词,眼中闪过一抹思量,向叶梵点了下头后,开口道:“我同你过去看一眼。”
直觉告诉着他,这名剑客许是青山剑宗的人,就算不是,能有这般大的反应,恐怕也是冲着他这份悬红来的,眼下处境还是由他自己处理较
好。
当陆风跟着走去的时候,远处吵闹的场面几乎已经失控。
为首的是一名髯须糙汉子,四五十岁的模样,身材魁梧,背负着一柄沉重大剑,从大剑依旧捆缚在背这点来看,俨然先前动手打伤护卫头领,竟还不足以让他到动剑的程度。
在他的身后是一众扮相各异,手握各系武器,身上散发的气息也都浑然不一样的魂师,确实如护卫禀告那般,像是一群散修群体。
但从这些人各个神情之中带着戾气来看,又有些不大像是寻常的散修。
陆风得见此般情景,倒是并没有太多在意,心中暗想着这伙人多半的确是冲着他的这份悬红来的,可能是想着看看君家之流的势力走后,他们继续留守在此,看有没有机会捡到这份便宜。
若是以前的他,在面对上这么一群,十余个天魂境层面魂师,为首的糙汉更是几近天魂境后息层面,毫无准备下,还真不一定能轻易对付得了。
陆风的出现,霎时让得嘈杂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为首的糙汉剑客愣了足足有一会,才惊觉反应过来,抽出怀中的一张悬赏令,上下对照了陆风一眼,满目惊愕道:“还真是这小子,竟真的活着出了那鬼地方!?”
其旁一名男子附声叫嚷道:“龙爷,这小子能从那等险地出来,势必得到了稀世的宝贝,若是能拿下他……”
柳傲龙认同点头,反手取下后背的大剑,带着杀意的目光死死盯向陆风。
其旁众多散修见状,纷纷散开,呈包围之势聚在了陆风四周。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齐齐出手的景象。
赶来的廉禾生这时放声喝道:“獒龙兄弟,可否且先搁下恩怨,助老夫驱赶走那些凶兽,再行处置私事?”
獒龙是柳傲龙的魂号。
“廉家主,”柳傲龙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你的那些酬金,与我等现下要干的大事相比,简直就是蝇头小利,识相的赶紧闪开,不然我等连你一起宰了。”
廉禾生不满道:“尔等可都收了酬金订下契约的,怎可言而无信?”
柳傲龙身侧的男子讥讽笑道:“我们收了酬金,不是已经帮着你抵御了数波凶兽的突袭,若非有我们相助,你觉得单凭你这些歪瓜裂枣的护卫,能坚持到现在?”
“你!”廉禾生被气得胸口发闷,满脸铁青。
陆风扫了眼柳傲龙众人,见确实都有着战斗弥留下的伤势痕迹,加上对方不过是求财下,心中的杀意少了几分,开口警告道:“念在你们帮着抵御凶兽的份上,今日且不与你等计较,走吧。”
柳傲龙一怔,随即大笑了起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陆风。
于旁一众散修也都笑得合不拢嘴,有些想不明白何以到了这个节骨眼,陆风竟还敢说出这么搞笑的话来。
难道是看不清局势吗?..
眼下他可是已经被包围了!
已经成了一副任人鱼肉肆意屠戮的模样。
但随着陆风一剑劈出,轻易轰飞柳傲龙手中大剑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在一瞬间凝住了,僵硬得犹若尸体。
“这……怎么可能!?”
柳傲龙握着被震荡发麻的手,满脸不可置信,回想方才那一剑的势头,简直快得让他浑然反应不过来,若这一剑不是冲着他的大剑而来,他的手怕是已被削断。
甚至,在他轻敌的状态下,若陆风有着杀意,这一剑,恐怕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目光扫向远处地面上精铁铸就的佩剑,看着其上一道深刻的剑痕……
柳傲龙脸色更为苍白,实难想象,陆风这随手的一剑竟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势。
其余一众散修也都呆愕的望着这一幕,每个人心头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实难想象,一名仅仅只散发着地魂境层面气息的魂师,随手竟能轰出如此恐怖的攻势。
此刻他们才终是明白过来陆风先前那一句话语,不禁都为自己的讥讽嘲笑,感到满是羞愧。
就这?他们哪有脸去嘲笑别人?
包围局势不假,可不是他们一群人包围着人家一人,而是人家一人包圆了他们一伙。
毫不夸张的讲,单是方才那一剑,他们之中超八成以上的人都抵挡不住,真要动起手来,保管会被对方如砍瓜切菜一般,分分钟料理干净。
他们才是任人鱼肉肆意屠戮的一方!
随着陆风迈步逼近。
柳傲龙脸色铁青心头骇然到了极致,竟迫于陆风的气势,额头上吓出了滴滴冷汗。
于旁开口挑衅的那名男子更是恐惧得突然跪地求饶:“青山宗主饶命,这都是龙爷命令我做的,还请看在我只是收钱办事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陈荀亮,你个无耻小人!”
为首的柳傲龙还未回应,其旁另一名男子却已愤恨的叫骂起来,俨然很不爽于陈荀亮的此般叛变。
陈荀亮阴沉着脸,斥责道:“本来就是如此,你们当日说好了是来白捡一个便宜,带我发财来的,要早知对付的人是这么厉害的存在,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柳傲龙见陈荀亮如此推脱,脸色愈发阴沉,此般兄弟背叛的感受,简直比他踢到陆风这块铁板还要难受。
其旁男子再次呵斥:“姓陈的,你可真够无耻的,为了活命还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有我在,你休想苟且偷生。”
说着似无顾及般,突然朝陆风甩出一枚令牌:“阁下,我们都是黑鹰猎魂师团的人,并不是什么散修,莫听这厮胡扯。”
陆风接过令牌一看,见其上果然有着一个黑鹰图纹标识,不像有假。
那男子继续道:“今日我等认栽了,还请阁下看在黑鹰猎魂师团的份上,莫要与我们计较下去,我等保证今后不会再惦记阁下的悬红。”
见陆风并没有太多神色变化,毫不在意的模样。
那男子脸色微变,声音变得阴沉起来:“阁下若是今日将我们斩杀于此,一旦消息传回,我黑鹰猎魂师团必不会善罢甘休,阁下只会迎来更大的麻烦。”
陆风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威胁我?”
感受着陆风散发的冰冷杀意,那男子不禁浑身一颤,吓得后退了半步,缩在柳傲龙身侧,再不敢言语半字。
柳傲龙上前一步,来到陈荀亮身侧,作势要向陆风说些什么。
就在他开口的那瞬间,本呈躬身的姿态突然扭转,猛地一掌拍向了陈荀亮的天灵盖,将其诛杀在了当场。
其余一众尽皆骇然的看着这一幕,但骇然过后,却都无比的畅快。
对于叛徒,就该如此。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兄弟,他们不屑与之为伍,身处一团也觉耻辱。
柳傲龙甩了甩手上的血水,畏惧的看向陆风,“让阁下看笑话了,围聚于此狩猎阁下贪图阁下头上的悬红,都是我一人的主意,阁下若要报复,还请冲我一人来,放了我这些兄弟,黑鹰猎魂师团也绝不会因在下的死,再寻阁下任何麻烦。”
“龙爷!”周遭一众男子急切呼喊着,每个人看向陆风的目光都无比的怨恨憎怒。
不知情的瞧此情景下,怕还要以为他们才是受欺负的一方。
陆风想了想,开口道:“应我一件事,并回答我一个问题,今日之事便不与你们计较。”
众人闻言,顿
时都收敛起了那般目光,同时心中都没来由浮现一个念头,是不是憎恶的太早了些,对方好像也没扬言要杀光他们?
“阁下请说,”柳傲龙神色同样缓和了些许。
陆风直言道:“眼下南沽镇正值用人之际,我要你们不留余地不存私心的全力相助,直到南沽镇重回以往的安稳。”
柳傲龙略作犹豫下便即应了下来,这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刁难的事情。
“事情我们应下了,想问什么问题?”
柳傲龙心中想着,事情并不困难,那难的应该就在问题上了,若是答不上来,保不准还是难逃一死;..
就算知晓怎么回答,若是涉及一些辛秘,他答了同样会死。
一时不禁有些纠结起来。
陆风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诸位可有听说过一个名为‘飞龙"的猎魂师团?或者说听过施景业这号人物?”
柳傲龙思绪急转,将所知所闻的那些猎魂师团名字飞速过了一遍,但却发现并没有一个叫‘飞龙"的存在,‘飞虎"和‘千龙"倒是有过耳闻,至于施景业之名,便更是毫无印象了。
“抱歉,我们并不知道。”
柳傲龙左顾右盼的询问一圈后,坦言了结果。
同时心中不住暗想,这飞龙猎魂师团莫不是陆风胡诌的借口,为的还是待他们回答不出后,报复解决他们?
但见陆风一脸认真的模样,听得回答后又有些失落的神色,不似在戏耍他们的样子。
当下,柳傲龙进一步道:“不知这飞龙猎魂师团与阁下可是有仇?我等毕竟见识浅薄,待我等回去后,可动员黑鹰猎魂师团上下一起帮着阁下打听,全当偿报今日冒犯之事。”
“无仇,”陆风遗憾的叹了一声,转头离去,不再理会柳傲龙一众。
身负诸多悬红下,他虽然不会忌惮什么黑鹰猎魂师团,但也同样懒得再树不必要的敌人。
“就这样?”
徒留原地的柳傲龙一众不禁面面相觑。
俨然没想到陆风竟真的这样放过他们了?
这简直同他们一路打听到的修罗名声完全不一样啊?
说好的一怒之下万千雷霆劈得人连渣滓都不剩呢?
无仇,那即是有情。
柳傲龙冷静过后心中暗自想着,回去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帮着打听一番。
不然总觉欠着陆风点什么,不是滋味。
第1733章、一合四景
陆风自柳傲龙口中没有听到有用的消息后,不禁有些茫然,按说黑鹰猎魂师团于猎魂师圈子中也算是有着不小的名气在,何以连他都没听过飞龙猎魂师团?
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
还是说飞龙猎魂师团自四叔施景业出现意外的那个阶段,便已经全军覆没销声匿迹了?
若是后者,那想完成四叔施景业的遗愿可就难了。
陆风茫然走着,突然被一声‘堂主~"所打断。
声音十分清脆且熟悉,透着难以抑制的惊喜。
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正从另一边的人群中挤出,男子容貌英俊,肤色白皙,留着两撇小胡子,手持着一柄普通制式长剑。
陆风愕然的看着来者,足足愣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先前的那道声音分明是白狸所属;
虽说猜到了眼前的陌生男子应该是白狸易容的,但见那人靠近间扯下脸上的妆容,浮现原本的模样下,还是不由惊了一瞬。
白狸的易容技艺是愈发高超了,在不施展祛邪灵眸下,连他轻易都不好辨别出来。
“堂主,”白狸满心欢喜的靠近,满是亲切的开口:“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他们都说你不可能再回来了。”
说话间眼眶忍不住浮现出了一抹湿红。
陆风俨然没有想到白狸会出现在这,不由惊喜问道:“来这多久了?其他人近况都还好吗?”
“都好,都好的,”白狸恭顺的点着头,刚要回应下去,正南区域的打斗动静突然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陆风脸色一凝,明白那是樊叔同兽王正在战斗的地方,暗自感应下,却是惊诧发觉自那里的气息来看,竟是那兽王的气息占据着上风?
樊叔竟斗不过那只兽王?
是因为前一战损耗过大的缘故?还是说那兽王太过强悍?
陆风镇定心神,明白一旦正南方区域的防线失守,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下恐会危及到叶梵那边,当即无暇再顾及旁事,领着白狸便朝那边靠了过去。
一路奔行。
还未来得及临近,便远远瞧见樊叔的身影被挑飞到了半空,一条体型足有二三十米长的巨大蜈蚣类凶兽正张牙舞爪的在后方。
作势就要袭击向半空之中的樊叔。
陆风容不得多想,顺手拔过白狸的佩剑便冲了过去,三步跃过重重护卫的人群,迎着靠向樊叔的那条巨型蜈蚣便即一剑挥了过去。
没有过多的剑招也没有任何剑意表现,仅是硬实力下的单纯一剑。
但这一剑,却是惊艳了底下无数的护卫和魂师。
白狸眼中同样满是惊艳之色;
她清楚的捕捉到了陆风这一剑的架势,那横削的剑芒宛若和天地融为了一线,说不出的平衡,毫无违和之感,沿途的灵气好似都在这一剑下自主的避让了开来,使得这一剑的势头毫无阻拦,直达剑道真意。
这是剑之基本式中的——‘削"!
也是一合剑术之中最基础的一合横剑。
白狸自问于年幼之时便已握剑学得此般横削剑式,然,哪怕是苦练了十余年下来,都自问远远及不上陆风这一剑的千百分之一。
这一剑在她看来,简直完美到了极致。
连时机亦不外如是。
那仰起的巨型蜈蚣几乎刚探出半个身子,便迎上了此般剑芒,让它根本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只能被逼退缩回去。
“樊叔,它交给我!”陆风平稳落在樊叔跟前,向着后者点了下头。
对于这位老者他还是较为有好感的,当日若不是樊叔的及时出手,萧
庶那厮怕还没那么容易解决得掉。
说起来陆风还算差他一个人情,眼下正好偿报。
若是换作别的凶兽,陆风或许还会估量一番,再不济也会相佐辅助着樊叔一起应战,但眼前这头蜈蚣充其量不过天魂境六息层面,尚还威胁不到他。
樊叔之所以处于下风,不过是急于求成,自身虚弱外加大意着了那凶兽的道罢了,并非是真正实力上的不如。
此刻的这条蜈蚣经过方才和樊叔的激烈战斗下,虽险些重创了樊叔,但它自身同样也被樊叔消耗了许多;
此刻所能呈现出的实力,要比陆风感应到的怕还要差上许多。
陆风看了眼手中握着的长剑,思绪偏转下兀自燃起一股战意。
正好借此机会巩固领会一番自身于剑道上的感悟,同时点拨一二白狸的剑术!
樊叔见有人主动接过战局,明显呆愣了一下,待得看清来者,脸上的呆愣不禁化作浓浓的惊骇,忍不住失声:“这小子竟真的活着回来了!?”
“还变得如此之强!?”
陆风此刻所散发的气势,饶是他都隐隐有些心悸之感。
樊叔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惊羡之色,对于陆风能活着回来他勉强还能适应接受下来,但在瞧见后者如今的实力,竟提升至这般恐怖层面,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势浑然不输于天魂境六息层面的凶兽,不禁真的被震撼到了,甚至隐隐都有了一丝也想去无渊冥海闯上一闯的冲动,他于实力的桎梏可同样也好多年了。..o
但很快,樊叔便被陆风所施展的剑法给吸引住了目光。
一招一式,尽皆十分的朴素无华,要么是横削要么是斜削,再不然就是左右交叉着削,总之基本都是一剑,即触即离,浑然没有半点寻常剑招拖泥带水之意,流畅得仿佛在跳舞一般,说不出的洒脱飘逸。
但就是这样简单朴素的剑招剑势,却压制的那条黑甲蜈蚣浑然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白狸此时整个人都看呆了,从被陆风的身姿吸引,逐渐转移到剑法之上,一招一式尽收眼底,浓浓的震撼不假掩饰的浮现于表。
“没想到一合剑术还能这样施展!”
这一刻,白狸只觉好像才真正认识到这门剑术,恍惚间好似都瞧见了先辈们当年创造此般剑术时的情景。
想来,也莫过于陆风此刻的姿态了。
‘唰唰唰~"
剑锋吹拂的凌厉切割声接连响彻,黑甲蜈蚣身上不断有零星火花迸溅而出;
毫不夸张的讲,如若没有那层黑甲防御,此刻的它,恐怕早已被削成一条光杆。
饶是黑甲防御惊人,在陆风屡次削割在同一位置下,它也抵挡不住,一条接着一条狰狞的长腿被横削断离,抛飞了出去,黑色的血液洒得到处都是,弥漫出股股腥臭。
樊叔平和了一番自身气息后,已是瞧出此刻黑甲蜈蚣的颓势,明白若是自己此刻出手,保管能配合着陆风轻松解决掉这只兽王。
但见此时陆风突然甩开自己手中的长剑,平稳的落在了白狸手中的剑鞘之中。
继而一股凌冽的剑意突然弥漫。
樊叔愕然望向陆风,见后者此刻剑势陡然变化,已不再局限于简单的横削竖劈,而是在那基础上多了很多‘点"招。
若是将那一剑剑横削比作枝丫的话,那么此刻陆风所做的便是让得这些枝丫上绽开出一朵朵妍丽的花朵。
代入到战局之上,此般花朵无疑均是那黑甲蜈蚣的鲜血。
最让他惊骇的是,此刻没了长剑之下的陆风,身形速度竟足足提升了数倍,灵巧得犹似游龙入海一般,晃得人眼花缭乱,
近乎每一次抬手之间,都会有着道道剑芒迸发而出,威势不减的同时,比之先前更为迅捷凌厉无数。
那些剑芒穿透黑甲蜈蚣的防御,远超其闪避极限,精准的落在一片片黑甲鳞甲之上,切割出一条条白色痕迹。
原本凭着长剑少说四五下才能切割开的防御,在眼下无剑之境的造诣下,仅需两三剑便可破开。
那轻松程度,简直让人感觉就好似在裁剪布匹一样,而不是面对着防御恐怖的凶兽。
白狸痴痴的望着陆风的身影,心中的震撼难以言喻;
陆风此刻的剑招她十分熟悉,郝然正是四景剑法之中有关梅之剑的其中一式——‘剪雪裁冰"。
当日剑斗大会上,梅子苏便施展过此般招式。
但在白狸看来,与陆风此刻所施展的景象,完全没有可比性,那弥漫四周的剑意,恍惚间让得她仿佛真的置身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一般,随着陆风剑势的覆盖,周遭一朵朵凌寒自开的梅花悄然绽放。
探波傲雪、孤傲洁琼……
接连几招过后,属于梅之剑的高洁傲岸剑意愈发深入人心。
让得白狸一度似乎都有些忘却了剑招剑式,完全沉浸在了这份唯美到极致的剑意之中。..o
此刻的黑甲蜈蚣可以说已经伤痕累累,但却依旧顽强抵抗着,猩红的双目之中绽放着滔天的凶意。
樊叔瞧出陆风有意在指点着白狸剑道,当下也打消了插手的念头,但却并没有赶去别的战区,而是于旁就近帮着一众护卫对抗起了其余一干弱小的凶兽,同时把控旁观着陆风这边的战斗。
准确的说,是欣赏陆风的战斗。
如此惊艳绝伦的战斗,樊叔自问是真的有些不愿离开,饶是他不擅剑道,感受着陆风散发的那股股剑意下,也能有着不少的领会提升。
白狸更是激动的连握剑的手都在不自觉发抖。
她惊艳的发觉,陆风此刻的剑意竟又发生了转变,从高洁傲岸的梅之剑,到幽雅空灵的兰之剑,再到虚心直节的竹之剑,最后以着冷艳清贞的菊之剑收尾。
四类完全不同的剑意,转变之间竟全然没有半丝生涩,浑然天成,仿若一体。
黑甲蜈蚣在这四类剑意侵袭下,已是遍体鳞伤,浑身黑甲都被削开了口子,黑血完全染黑了周遭的黄沙,其凶厉的势头也明显随之萎靡了下去。
伴随着一记凶猛的扫尾,黑甲蜈蚣生出退意,作势便要逃离而去。
陆风的身影却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其后方,手中一道恐怖的剑芒横削而出,犹若一柄巨大铡刀般横砍向黑甲蜈蚣满目疮痍的腰腹。
“这是……一合四景!”
白狸瞪大了双眼,瞧出此般招式下,终是明白过来陆风这一系列剑意施展下的用意,原来都是在为了让她进一步领会此般强大剑招的真意。
而她却光顾着欣赏陆风潇洒飘逸的身姿了……
白狸心中不禁一阵惭愧莫名。
一剑出,四景散。
场上所剩的便唯有黑甲蜈蚣的一声凄切滔天的嘶鸣。
待得众人回过神看去时,偌大的黑甲蜈蚣,已几近断成两截,倒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生机肉眼可见的消亡。
白狸的瞳孔猛然瞪大,脑海之中完全被陆风方才那凌厉恐怖的一剑所占据,再顾不得后者伟岸英俊的身影,整个人都不禁陶醉在了这份剑势剑意之中。
她原以为梅兰竹菊四类剑意的消散是陆风转变所致,但在这一剑下,她才终是恍然明白过来。
四景剑意未散,而是融入了最终的一合之剑之中。
一剑,四景,这恐怕才是陆
风演练此招想要传达的真意。
同梅子苏施展的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招!
所谓的一合四景,并不是指将四景合在一起融作一剑挥砍而出,一合剑术与四景剑术相合下衍化出的这一式,也没有此般肤浅。
真正的一合四景,竟是将四类剑意敛于一体,一剑横削,四景齐出。
这才是真正的一合四景,一剑四景!
‘难怪……难怪……"
白狸嘴角泛出一丝自嘲,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这门一合剑术比不过他们的四景剑法,故而这招一合四景才会以四景剑法为核心;
但却没想到,真正的核心一直都是她的一合剑术;
一合之名在前,四景之名排后,这并不是梅子苏他们所言的尊重一合剑术的礼让,而是真的是因为这一招就是一合剑术为核心的。
一合四景,可以没有四景剑意,但却并不能没有她的一合剑术!
这才是陆风想要传达给她的这一式的真意!
白狸领会下,本就泛红的眼眶陡然变得湿润起来,心中没来由涌上一丝归属自豪感。
一合剑术不比任何剑法弱!
自己的这位堂主,也是世间顶顶好的存在!
事实上。
陆风于一合四景这一式的领会,也是在悟得虚元神决之后,此前同样以为着是以四景剑法为核心的剑招。
眼下情景施展,除了于白狸剑道上的指点外,其实自身也在领会着各中精妙,于方才的剑意展现中,他隐约似把握到了同隐刀那一战下所顿悟出的那丝微妙感觉。
隐隐似有了对无剑之境以上境界的新感悟。
第1734章、夜羽剑主,疑似陨落?
陆风解决完第二只兽王后,正南边的局面在樊叔的接管下很快稳定了下来;
在樊叔的示意下,陆风朝着叶梵现下所在的第三只兽王区域赶去。
路上,陆风认真的向白狸分享了自己于一合四景这一剑式的理解与领会,同时也帮着白狸解惑了不少剑道上的问题。
虽说此举并不能给白狸带来实质性的实力提升,但陆风相信,以白狸的天赋,一旦领会得了这般程度的剑道造诣,境界先一步提升之下,今后的修行定会更轻松容易不少。
南沽镇的现状比陆风预想的还要惨烈许多,一路走去皆是废墟残垣,尸横遍地,叫人触目惊心。
陆风心中想着待得来到第三只兽王区域,怕是免不了又会有着一场大战,届时也不知道能不能轻松处置得了那头毒兽。
但当来到时,却是愕然发现,一头巨大的毒蜘蛛已经极其惨烈的被钉死在了地面之上,其上数个巨大的窟窿像是被凝沙一类的手段所刺穿身子所致,四周的地面上还有着数道深刻的直条型痕迹,有些像是江若云巨力挥鞭所留下。
此刻的廉禾生、苗秋平及一众护卫脸上大多都挂着几分轻松笑意。
但陆风走近下却满是惊异好奇。
‘这是……"
‘无声无息便解决掉了一头兽王?"
陆风有些骇然于眼前情景,他因为担心的缘故,一路赶来时可都有感应着这边的动静,饶是先前战斗时也留了心思在,但浑然没有感应到太过强悍的战斗气息波动。
陆风原以为叶梵等人都还在想着对策以应对这头兽王,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就解决掉了。
且还是以着极小的动静解决。
看来叶梵的手段,同样有着极大的提升。
“老陆,”唐元含笑凑近,解释了一句:“你来晚了,可是没瞧见老叶先前那股子神气劲头,那毒蛛的剧毒领域,在老叶研制的那些雾瘴面前简直就犹若羽毛遇上了水,不费吹灰之力便给冲散了开来。”
叶梵走上前,谦虚笑道:“此般效果,得亏了苗兄弟的慷慨,都是他的功劳,若不是借助了他苗家的药库底蕴,有着诸多灵宝药材供给,此般剧毒领域,我可轻易没法子对付。”
苗秋平同样谦虚的靠近,含笑道:“要我说还是江姑娘的功劳最大,要不是她机敏灵巧,先一步发现了那畜生有着逃跑意图,几鞭子震慑得那头畜生头晕目眩逃离不得,我等想困杀于它怕是也很难办到。”
江若云见苗秋平和叶梵这般推搡着功劳,居然连她举手之劳的事情也给牵扯了进来,不由掩嘴轻笑。
廉禾生出面打起圆场,“大伙也都不要互相谦让了,此番灭杀凶兽大伙都有功劳,待得平息剿灭驱逐了剩下的那些,回头咱们办场庆功宴,好好的庆祝一下诸位功臣。”
说完便领着一众还在自己身边的护卫,一起冲向了厮杀的战场之中,加入了剿灭驱逐剩下那些凶兽的行动。
苗秋平见状,连忙命令着身边剩下的几名护卫,也一并加入了战局。
独留出一片清净之地,留给陆风叶梵等人休憩。
江若云这时留意了白狸的存在,知晓后者身份下,在意问道:“风哥哥,你的这位亲友怎么会在这?你事先安排好的嘛?她可有帮着你调查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大陆局势近日来可有什么新的变化?”
因为陆风提及并没有将夜羽堂众看作下属看待的缘故,江若云话语中也迎合着称了亲友二字。
这让得白狸心中顿时于江若云的印象好上不少。
“有的,属下带来了好多消息,”白狸恭敬回应,神色蓦然庄重起来。
陆风和江若云虽不把她当下属,她也因此十分感激,但生于魂门,魂门的规矩她一刻没有忘怀,自认可陆风的那一刻起,后者便永远是她唯一认可的堂主。
白狸自纳具之中取出一卷信轴,这是君家君满楼之中所载的有关全大陆最新局势消息的纪要。
陆风接过翻阅下,脸色霎时难看到了极致,握着信轴的手都在不自觉的微微惊颤。
“怎么了?”唐元和叶梵同时诧异出声,以他们的站位并不能第一时间看清信轴上的内容,但就陆风失态的神情,以及江若云掩嘴花容失色的模样来看,他们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唐元凝重的看向陆风,声音有些沙哑:“是不是对抗血族的前线战场出了什么变故?”
基于对血族的仇恨,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也是在天雨族听得神树哀泣圣位陨落消息下,最为担心的事情。
见到陆风迟缓的点下头,应下此般消息。
唐元只觉内心没来由咯噔一声,脸色霎时间同样难看到了极致。
江若云看着信轴上所载的内容,惊骇失声:“夜羽剑主不敌血族血子,惨遭重创后疑似陨落……”
“风哥哥~”江若云揪心的抓着陆风的衣摆,“夜羽剑主不是……”
陆风眼神示意了一下,打断了江若云的话。
有关夜羽剑主是轻雪假扮的事情他并没有瞒着江若云,但就眼下人多耳杂的情形下,俨然不适合公然探讨。
毕竟,君家的这幅信轴上,可并未载明身份暴露的事情。
也就是说轻雪即使真的遭重陨落,也是以着夜羽剑主的身份陨落的,其上‘疑似"二字,明显有着很深层次的用意。
很大可能轻雪并没有真的陨落,亦或者是轻雪的陨落血族并不知情,君家刻意摆出‘疑似"二字,还是想着故弄玄虚以此来震慑住血族势力。
毕竟,死去的夜羽剑主,和仅是受伤的夜羽剑主,完全是两回事。
只可惜,信轴之上仅是寥寥几笔,仿佛深怕被人知道的更多或是引起不必要恐慌一般,有关夜羽剑主的记载,全部加起来也不足百字。
但往往字越少,事情越严重!
陆风看着信轴所载,那一战过后‘夜羽剑主"再没有公然露过面,神色不由遍布思虑。
回想当日同轻雪见面时的情景,后者依托着他的那一剑千幻夜羽,才真正坐稳夜羽剑主之名。
如今不敢公然露面,还放出疑似陨落的消息,莫不是又面临类似的困局了?怕被血族识破夜羽剑主的身份,才不敢轻易出面?
可若是如此,那神树哀泣圣位陨落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难道还有着别的圣位陨落?
陆风带着忧虑,进一步翻阅了一通信轴所载,并没有发现类似的记载,不由更为在意。
余光无意间瞥向信轴一角,那是有关前线战场退下来的负伤魂师的名录合集,看见‘君子默"字眼出现在上头后,陆风心跳不禁陡然慢了半拍。
‘心智受损,陷入疯癫!"
短短八个字眼,犹似一柄尖刀刺在陆风心头,让他整个人气息霎时冰冷到了极致,杀意不受控制的弥漫。
“谁干的!?”陆风愤怒的青筋乍起,凌厉的目光直指向白狸。
“什么?”白狸胆寒的懵在原地,不明陆风突然暴怒的缘由,待得后者陈述提及君子默字眼,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默公子受伤的消息外头传的并不多,我在君满楼中购买消息时,依稀听得好像是战场上遇到了一名实力藏拙的血族剑客,被对方突然暴起的攻势打得乱
剑之道崩溃,剑心崩塌,一蹶不振下才陷入得疯癫。”
“剑心崩塌!”陆风听得这四字后,霎时雷霆震怒,杀意滔天。
骇人的气势直将白狸震慑得吓退了半步。ap..
于旁的江若云同样怔得脸色发白,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陆风因为愤怒的缘故,声音显得极其沙哑低沉,像是压抑着随时快要喷发的火山,咬牙切齿的问道:“可知那血族剑客名头?”
白狸摇头,打心眼里对于陆风此刻骇人的威严感到一丝敬畏。
陆风又问:“血族势力如今同我们人族对峙处在什么局面?为何这信轴上只字未提?”
白狸连忙说道:“他们依旧蜗居在西边,并没有因为重创了夜羽剑主而推进反攻半分;许是因为依旧维系着原本对峙局面,适才没有在这信轴上呈现。”
陆风脸上怒火抑制下几分,换作一抹思量,对于此般局面明显起了疑心。
局势有利,而不乘胜追击,只能说明血族恐怕有着更大的图谋。
眼下的平静,恐怕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这让他内心不由更为彷徨忧虑。
陆风进一步问道:“可知夜羽剑主重创的那一战,是谁率先发难的?”
白狸再次摇头,此般战场第一线的细节消息,以她的能力尚不能接触打听得到。
陆风脸上的思量之色更为浓郁,隐隐觉得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必须尽快寻亲近之人了解才行。
好在信轴上并没有楚云荆亦或是落清秋的消息,二者目前应该是安然的,他们或许知道着更多有关前线战场的秘闻,以及君子默受伤的事情。
陆风心中盘算着,需得第一时间寻他们了解一番才好。
叶梵惊骇过后,出声问了一句:“曲阜山近况如何?”
白狸如实回应道:“上回堂主吩咐我跟进的事情都如他预料的那般,都挺顺利的,如今曲阜山上除了守山的冯渊外,已经没人了。”
唐元一愣:“没人?那小银呢?它被谁带走了?”
对于其他人的安排,他有听陆风提及过,此刻听得白狸陈述,心中倒是并没有太过意外,只是于银月魔熊最终跟着谁一道,入了什么势力,较为好奇。
也仅仅只是好奇,并没有多少担心。
唐元知晓着陆风安排的事情之中,于每个人都有着吩咐照看好小银的要求,是以,他也只是想知道银月魔熊最终是跟着邵阳去了战宗还是跟着蛮钟离去了器宗,亦或是陪邵月一起去了花仙谷。
白狸直言道:“鬼伶说那只银月魔熊是被堂主在清河宗的师兄给带走了,带走时堂主的那几名弟子都在场,想来都是应允了的。”
陆风一愣,对于这点倒是在他的计划之外,不过于银月魔熊的归宿倒是更为欣然,本身就有着喜寒血脉基因的银月魔熊,能有幸被带入雪域修行,还是入得清河宗,俨然更为契合不过。
只是让他有些好奇的是,到底哪位师兄这般的热心肠,不远千里也愿帮着他带回银月魔熊。
叶梵从白狸口中听得邵阳等人各自现况下,有些在意的确认道:“你方才说小宁香跟着你同堂的鬼伶去了穹岭六怪那?那穹岭六怪愿意接纳她?可有法子应对她的伤势?”
白狸点头,“好像是有的,但听鬼伶说,宁香拒绝了下来,执拗的选择等你们带回玉菩佛燧,不愿白白蒙受别人的恩情。”
“这小娃子,”叶梵被宁香的行径所气笑,穹岭六怪那等人物可是连他都想着要结交的存在,宁香居然毫不在意的推开,还真是初生牛犊生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心中却是为之一暖。
陆风自白狸口中一连询问了数个时辰,从邵阳等众弟子的现状,到夜羽堂众如今的处境,再到青山剑宗发展局面等等,但凡与着自身挂钩的统统问了一遍。
这些问题白狸大多都能回答得上来,因为大部分都是上回见面后,陆风刻意关照她多加留意的存在。
但最后的一则询问,有关紫霄山薛紫儿的现状,却是让她有些回答不上来。
仅是凭着偶然的听闻,笼统的回了一句:
“那女人最近好像挺风光的,听说前几日好像被定为了紫霄山‘吉女"还是‘灵女"一类,身份很是尊贵。”
“是‘魉女"”陆风纠正了一句,脸色有些沉重:“这可不能以风光而论,靓女可是紫霄山对于门内用以献祭给无极宗门人合欢修炼用的炉鼎的统称,于紫霄山弟子而言,可是厄运。”
想到当日兽谷一役的经历,薛紫儿的挺身相助,押宝似得将身家性命全都赌在他头上。
陆风心中不禁浮现一抹愧意,好在及时自无渊冥海之中活着回来了,如若不然,怕是要辜负了薛紫儿的这份信任与付出。
唯盼着还来得及去阻止她的这场厄难。
极乐百日散之毒的账,也该是时候寻不开眼的无极宗清算了!
第1735章、酉兮钴玛
陆风冷静之下,心中已有决意。
此番离开南沽镇,当不再优先赶赴曲阜山,而是根据最紧急的事情而定,先一步赶赴战宗,去寻楚云荆会上一面。
除了是因关切君子默伤情以及大陆局势外,还有着薛紫儿的这层顾虑在,自南沽镇赶赴战宗的途中,是可以顺道走上一遭紫霄山的。
无极宗同样也在此般路径不远。
待得处理完这些事情,离开战宗之后再去一一看望一众弟子以及夜羽堂众,当最为合适。
毕竟,以他如今被悬红的处境,眼下活着回来的消息势必会被传开,堂而皇之的直接去寻一众弟子或者夜羽堂众,保不准会被那些宵小盯上,引起不必要的牵连。
陆风于心中盘算了一番后,开口同江若云、叶梵等人交代了自己的计划。
本想着兵分两路,让得叶梵先一步将玉菩佛燧送去给宁香,但却遭到了后者毫不犹豫的拒绝。
叶梵听闻后佯怒喝道:“老陆,你这可就有些不够意思了,到底还当不当我作兄弟?自个跑去寻无极宗出气?如此畅快的事情怎能不带上我?”
“当日你和云妹子在兽谷遭那贼人的算计,我没能帮得上忙,今朝怎么也得算上我一份,我此前光听老唐陈述那日的经历就对那老畜生十分不爽了,非亲手结果了他不可!”
唐元挺直身杆朝着陆风这边迈了一步,没有言语,但意思却表达得十分明显,也让人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那股子坚定。
他俨然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必然要同行上这一遭,且不说于那老东西同样愤懑万分,单是考虑到为民除害扫除女干魔他便不会袖手旁观。
更何况,无极宗本身并不弱,他心中是怎么也不放心由着陆风一个人去面对的;
在他看来,陆风如今的实力虽然强横了许多,无极宗上下怕是很难有威胁到他的存在,但考虑到无极宗这等卑劣势力,保不准有着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还是有人同行彼此照料为好。
江若云就更不用多说了,俨然一副风哥哥去哪里她就去哪里的模样。
陆风无奈于叶梵等人的‘强势",只得妥协下来。
……
数个时辰后。
陆风一行帮着驱逐了一番混乱的众多凶兽,看着南沽镇局势趋于安稳,再无过多停留,仅是同苗秋芸道别了一声。
待得廉禾生后知后觉找寻过来想要邀请陆风一众留下参加庆功宴时,后者早已不再城内。
苗秋芸在陆风等人离开后,情绪显得有些低落,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她早已无形之中对陆风众人形成了一份隐晦的依赖感,一直在一起时倒还没觉什么,而今陆风等人的离开,让得她只觉不管安排多少护卫在旁,都觉得没那么的安全感。
与此同时。
赶去南沽镇外不远处的临旁小部落的陆风一众,也在提及着苗秋芸的处境。
虽说对于苗秋芸日后的境遇意见不一,但于她腹中胎儿的将来,陆风等人的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
自南沽镇今朝的局势来看,以往对立的苗家和廉家俨然有了和睦共处的趋势,加上苗秋平对于这个妹妹的重视疼爱,未来的南沽镇,定是属于苗秋芸腹中这个孩子的。
只要这个孩子天赋不是奇差,定将会被培育成南沽镇领军人物,一统南沽镇楚河汉界的对峙局面。
这虽说是苗秋芸的一场意外所致,但其实也是大势所趋,就算没有这个胎儿,苗廉两家也大概率会捆绑在一起。
毕竟只有拧成一股力量,才能更好的抵御外来势力,避免再受君家之流的势力渗透入侵,搞得南沽镇上下乌烟瘴气乱成一团。
唐元在提及苗秋芸腹中孩子时,不禁还浮现出了几分羡慕之色,以他的话而言,不管是苗家还是廉家可都有着天魂境后息魂师的存在,苗秋芸的这个孩子,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至少有着两名天魂境后息魂师以及一众天魂境前息魂师的庇护教育,未来的成就定远超常人,甚至不会弱于寻常的二三流势力核心弟子。
唯盼着不要行岔路,当个正值正义的人才好。
一处隆起的黄沙坡地侧面,陆风一众停下了脚步,看着远处驻扎的部落。
陆风犹豫的目光看向叶梵,“前面应该就是酉兮钴玛所在的部落了。”
叶梵会意,毫无所谓的耸了下肩,“你们且管去就是,不用顾及我,我还不至于心眼小到记恨一个已死之人。”
说着径直走向一侧,一副在此等候的模样。
陆风轻叹一声,继续朝前走去。
若非碍于魂誓之故,他还真不想抽出空闲去掺和这样的事情,还是履行着一个算是敌对之人的嘱托。
唐元同样气愤,但气愤之余又不免有些好奇:“老陆,你说那个名叫酉兮钴玛的小孩,真的只是苦尘沙那厮的徒弟吗?该不会是他在外的私生子一类吧?要真如此,咱们帮着传道,算不算助纣为虐?可别又搞出个像苦尘沙这样的恶人出来。”
陆风叹息道:“顾虑这些也没用,当日虽说苦尘沙存着一些算计,但我们立下魂誓不假,也确实从他口中知道了解除瓷灵鬼蔓剧毒的法子,而今帮着将他残魂敛入的纳具交给他指定的徒弟,也算是对当日因果的一种结算,未来如何,且就交给未来去吧;若放心不下,那回头咱们便再来一趟,若这酉兮钴玛修炼有成后持道为恶,咱们出手解决了便是。”
也正因苦尘沙与叶梵之间的恩怨,陆风在来此部落前,才会流露出那般犹豫之色。
可以说,若不是苦尘沙的追杀,叶梵也不至于被逼入得浮沙螺都,更不会有后边九死一生的无渊冥海经历。
叶梵虽然看似坦然,但陆风和唐元尽皆明白,他于此事上定还是存着几分芥蒂的。
……
陆风一行来到部落之中,相较于南沽镇而言,这个部落就犹似普通城镇的郊外小村庄一样,人口十分稀少,充其量不过百十来号人。
四周来往的部落族民瞧见他们的出现,都带着几分警惕之色。
面对陆风有意想要上前打听,也都纷纷先一步走远了开去。
这让得陆风颇为尴尬,只得自己找寻起苦尘沙口中那个孩子的所在。
‘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左边脸上有着一条刀疤,常年绑着一头麻花小辫……"
按说此般特征很好辨认才对。
但陆风一行一连对照了数个相仿岁数的青年,却都无一能对应得上,部落中的小孩,好像大多都梳着麻花小辫,许是这里的民俗习惯,单是靠着刀疤一条线索,实在有些困难。
这让得唐元不禁有些烦躁起来,都想着要不要逮个族民好好打听一番之时,一道细微的吵闹动静自部落后方极远处传了过来。
听动静像是几个孩童的吵闹声。
陆风三人相视一眼下,一致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寻了过去,想着询问部落中的孩童,应该能更容易找到那个酉兮钴玛。
但当来到动静传出的区域时,却是愕然发现,竟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孩童,在联合起来欺负另一个差不多身高的孩童,那被欺负的孩童已经被围殴踹到了一侧的残垣断壁之下。
四周奚落嘲笑的声音此起彼伏,尽管听上去恶毒难听不已,但却又不乏带着孩童烂漫的天性。
“小野种!”
“有爹生没爹养的小野种。”
“竟然还敢偷钱,偷到你姑爷爷头上来了!”
那群孩童纷纷上前,又一轮殴打开始;
被打的孩童蜷缩在地上苦苦支撑着,但却没有吐露半字,目光如狼般阴狠坚决。
实在受不住那份伤痛下,整个身子蜷缩得更紧了几分,借着一侧残壁掩护,减少着被踹伤的部位。
“呵啐~”
那伙霸凌的孩童见踹得不过瘾,纷纷朝地上的那人吐起口水,领头的更是嚣张的爬上了那处残壁,当众褪下裤子,朝着角落蜷缩着的那人尿了下去。
陆风看不下去,沉着脸出面制止。
本以为散发的冰冷气势会吓退那些孩童,但却发现,那些孩童仅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继而都不屑的走远了开去。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朝角落的那人奚落:“小***,居然还会有人帮着你,这些个外来人莫不是你阿母在外的野男人不成?今日算你命大,回头再来寻你要钱。”
陆风因为那些孩童口无遮拦的放肆话语涌上一丝怒火,但念在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孩童下,懒得去计较太多,也无暇去理会他们。
因为,就在他靠近的那瞬间,清晰的捕捉到了角落处蜷缩着的那名孩童的容貌,郝然正是他所想找寻的那个酉兮钴玛。
因为被殴打欺负,本该是麻花小辫的发型已经凌乱不堪,不过左边脸上的刀疤却是十分醒目;
酉兮钴玛的容貌看上去明显比之先前那些孩童要老成不少,确实像是十五六岁青年的长相,但身形体貌却全然看不出差异,十分的矮小瘦弱。
唐元俨然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情景下寻到酉兮钴玛,顿时于先前的顾虑少了许多,一个能被比自己小那么多年纪的孩童围殴欺负,足可见其性情的软懦。
但同样的,这般性子的人虽说老实,但内心阴暗面一旦激发,也是很有可能成为恶人的。
是以,唐元拦下了想直接上前应付性完成任务,进行传道的陆风,想着再进一步观望一番。
酉兮钴玛这时已经从角落起身,低垂着头扫了一眼相救自己的陆风,没有过多的感激话语,仅是神色冷漠的道了一句:“我偷的钱,是他昨日从我手里抢去的!这本该就是我自己的钱!”
陆风一怔,没想到此般节骨眼下,酉兮钴玛想得竟会是解释事情的缘由,自证那份清白。
唐元同样为这一幕所惊,心中于酉兮钴玛的印象好转不少,一个连‘清白"都如此重视的人,想来不会恶到哪里去。
“他好有个性呀,”江若云更是直接表示了欣赏之意,蓦然觉得眼前的酉兮钴玛那份不卑不躁的劲头,有点像她自己小时候在江家的时候。
陆风见酉兮钴玛解释完后径直离去,并没有选择出声拦阻,而是迎合唐元之意跟在了后头。
果不其然,酉兮钴玛挺着被殴打的身躯来到了一处废墟碎石堆之中,徒手翻开了一块碎石,从中取出了一个布馕,里头存放着的郝然正是先前那番事件所涉及的那部分钱财。
酉兮钴玛紧紧握着布馕,眼眶湿红的吼道:“这是阿母仅存的治病钱,就算死,我也不会给你们的!”
陆风一怔,唐元和江若云也是被酉兮钴玛的话语所惊,他们终是领会到酉兮钴玛先前那般坚定眼神的缘由,原是牵扯着阿母的病情。
唐元心中于其好感再生,“老陆,要不过去传了吧,这样赤子心性的小子,不大像是会变恶人的存在。”
江若云认同点头:“如果他能得到苦尘沙的那部分传承,保不准有了实力能更好的自处,也能少些被人欺负的局面。”
陆风听言暗自表示认同。
待得三人出面再次来到酉兮钴玛面前时,后者连忙藏起了手中的布馕,一副警惕决死的模样。
陆风甩出苦尘沙的纳具,直言道:“这是你师傅叫我们留给你的,里头应该有他留给你的传承,有了他,今后你不会再受任何欺负。”
酉兮钴玛明显愣了一下,但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惊喜,反而忧心问道:“我师傅他死了?”
陆风一惊,俨然没想到酉兮钴玛第一时间开口说的话竟不是感激一类,而是想到了苦尘沙可能出现意外;
更没想到生死大事于眼前这个瘦削弱小的青年口中说来,竟是如此的淡漠,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一时间,陆风心中都有些拿捏不准,此般帮着传道到底准确与否了。
简单陈述一下有关苦尘沙的死,将之归结为苏蛇所致的意外后。
陆风三人便径直离开了部落,不愿徒生过多的牵扯。
但就在他们回到原先的沙坡区域时,却不见叶梵的身影。
环顾四周,也不见任何叶梵留下的痕迹。
“真是怪了,”唐元苦闷着脸,叹道:“老叶这家伙跑哪去了?”
第1736章、绝望的薛紫儿
同一时刻。
酉兮钴玛所在,他平稳下心神,确定陆风等人真的已经完全离开后,才谨慎的拿着收到的纳戒前往向一处没人来的废墟角落。
此般事情,他并不愿拿回自己家中,让得重病的阿母为之担心,包括以前无意间认识苦尘沙,并拜其为师的事情,他也没有在阿母面前提及半字。
甚至,因为怕被阿母瞧出自己身上的变化,他于学艺的初期还特地放弃了有关武道的修行,只一味学习了药道知识。
以至于体质才这般的差劲,才会落得被人随意欺凌而无反手之力的局面。
但今日的事情,算是让他彻底的明白醒悟过来,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不仅不能更好的保护母亲,反而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不能再软弱下去,必须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让今日欺负自己的那些混蛋统统付出血的代价!
也正在这时。
正当酉兮钴玛憧憬未来打算,尝试着打开纳戒的时候。
叶梵的身影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跟前,一把便夺过了他手中的纳戒。
“你是谁!?”酉兮钴玛愤怒又恐惧的看着叶梵,只觉发自内心的感到战栗;
他可以感受得到眼前之人散发的气息浑然同先前那些人都不一样,那是一股真的可能会杀了他的气息。
叶梵阴沉着脸,并没有回应酉兮钴玛半句,只是以着一股浑厚的掌力震荡开了纳戒之上的禁制,将里头苦尘沙的残魂生生逼了出来。
二话不说,当场将之轰得魂飞魄散。
他于苦尘沙本就是生死仇敌,断不会心慈手软半分,若非碍于陆风和唐元的魂誓,他甚至都不会甘于隐忍到现在。
尽管此般背后行事,多少有些不大道义;
但叶梵自问可从不是一个讲道义的人!
若苦尘沙仅是一缕残魂苟延,那他或许还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将之放在眼中。
但残魂传道一说,叶梵可忍不了!
倒不是说害怕酉兮钴玛修行有成后,会秉承苦尘沙残魂的影响寻他复仇,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苦尘沙完盛状态归来,他也不会惧之分毫。
之所以动手攘除这份隐患,主要还是因为不想让得酉兮钴玛因此误入歧途,被苦尘沙所带坏。
一举轰杀掉苦尘沙的残魂后。
叶梵大手一扬,将之内敛的那部分本源灵魂力量积蓄在了掌心;
原本这部分能量他大可充作自己修行的补料,予以提升自己的灵魂强度,但看着蜷缩贴在一侧的酉兮钴玛,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忍。
苦尘沙虽说不该,但眼前这孩子俨然是无辜的。
叶梵思量间,觉得还是不该抢夺属于一个小孩的资源,终还是在后者惊愕的目光之中,将这部分精纯的能量灌入了他的魂海。
因为担心一下会将之撑爆的缘故,还刻意施加了几重禁制,此后每逢酉兮钴玛实力提升到一定的阶段,才可以冲开封禁来吸纳那部分精纯能量。
有着如苦尘沙之流的天魂境后息魂师献祭的这部分精纯灵魂之力,酉兮钴玛的未来毋庸置疑,灵魂强度势必远超常人。
叶梵看着被自己震晕过去的酉兮钴玛,心中同样也做了如陆风二人的那般决意,想着过段时日回这里看看,若是后者得到这个纳戒接触修行后为恶不仁,那他势必也不会坐视不管。
……
时间回到陆风一行自部落出来的节点。
叶梵的离开虽然时机把握得十分完美,整个过程用时也十分短暂,近乎于陆风等人休憩一小会下,便已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但陆风自其行色匆匆的模样下,还是隐隐察觉到了一丝后者的去向。
“去寻那小孩了?”
陆风询问的目光看向叶梵,虽说以酉兮钴玛真实的年纪称呼其小孩不大合适,但就其瘦弱矮小的身形来看,陆风下意识的还是感觉以此称呼更为顺口。
叶梵听言脸色僵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多加否认和掩饰,既然被猜到索性大方承认了下来:
“想了许久,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纵容苦尘沙之流活着,被他教育出来的小孩能好到哪里去?我将它那部分残存的意识给湮灭了。”
“不过,我将它弥留下的那股精纯灵魂力量还是帮着给了那小童。回头他若是不为恶,我再来时可以教导他一阵,希望能培养他走向正道。”
陆风点头,算是默认了此般结局。
结束了酉兮钴玛这一小插曲后,众人辗转传送,朝着战宗方向一路赶去。
……
翌日一早。
紫霄山上。
一间布置得极为肃穆庄重的大厅之中,薛紫儿一袭红妆跪在三名年长的老妪跟前。
三名老妪脸上尽皆带着惆怅与苦涩,看向薛紫儿的目光多少带着些许不忍与无奈。
她们是紫霄山这一代的山主,这些年来算是经历过无数次向无极宗献祭靓女的事情了,可唯独于薛紫儿身上感到着满是不忍。
后者的修行天赋和如今的实力算是她们紫霄山上近百年来最为出色的了;
原本该是有机会能避开充当靓女的机会的,就算要献祭也该是献祭无极宗宗主那个老魔头,可奈何得罪了三指老魔,被提前点名讨要了过去。
可以想象,薛紫儿被送过去后会经历何等悲惨的经历,除了会如寻常魉女那样被阴阳和合汲取修为外,定免不了还要遭那三指老魔疯狂的发泄与虐待。
死,已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情!
三名老妪之中,秦山主是平素与薛紫儿最为亲近的一位,此时满目不忍的再一次开口问道:“紫儿,你说得那位青山宗主,还没能联系得上吗?”
今日已是自无极宗争取到的最后极限日子了,若再没有转机,日出时分,便该是送离宗门的时刻了。
临旁的卓山主叹息道:“联系上了又能如何?凭他还能改变得了眼下局面不成?”
为首的萧山主沉着脸没有说话,但神色间明显也不抱任何希望。
薛紫儿心灰意冷的低下了头,没能提起勇气将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自得知陆风去往了无渊冥海后,她整个人都死寂沉沉的,仿若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她虽然十分相信陆风为人,知道对方既然应下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万劫不复的局面,但她信不过这苍天,害怕陆风承诺未及,便已丢了性命,适才这么久了还不来救她。
不过想到自己的弟弟,托陆风和唐元的福暂时苟延住了性命,不会再遭无极宗所害,心中也算有了一丝宽慰。
薛紫儿沉重的朝着跟前的三名老妪叩了次首,心中已是决意,待得被送至三指老魔处后,定要想方设法将后者害死,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这时,一名负责传信的弟子突然来到了大厅之中。
三名老妪目光同时一凝,听得是来自无极宗的传信下,脸上尽皆浮现一抹不忿。
“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我宗弟子赴死!?”
性情急躁的卓山主忍不住破口啐骂。
为首的萧山主同样气愤不已,但却又无可奈何,谁叫她们紫霄山受制于无极宗,没有绝对的实力,根本反抗不得。
听得传信弟子扬言,三指老魔传话称要将薛紫儿送往他独属的‘含春坳"而不是送入无极宗门内,三名老妪脸色更是铁青到了极致。
对于这处地名,她们均是有过耳闻,可以说每一个紫霄山弟子再提及此般地名时,都会忍不住浮现几分胆寒。
含春坳位于无极宗不远,虽然仅是一个小的山坳,但里头却营造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在这处阁楼里,汇集了天底下玩弄女子的百般花招,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说是世间最肮脏的地方,也是每个女子的噩梦之地。
入得含春坳的男子,每一个都是邪Yin到极致的存在,道德沦丧,理智不存。
被送去此地的女子,再经历献祭前,势必会遭到那群人无尽的折辱,很多于心理上过不去,更是会羞愤的选择公然自残离世;
然这一幕,却是受邀入得含春坳的无极宗弟子和外来那些男子最喜闻乐见看到的事情,他们绝不会因此产生半点不忍,反而会因公然逼死一名女子,而倍感成就,甚至会成为吹嘘的根本。
薛紫儿没想到当日兽谷一役,竟会让得三指老魔如此记恨自己,不仅不给自己活路,还要让自己公然受尽羞辱与折磨。
一时间,本就死寂的心,更为绝望。
日出时分。
薛紫儿一袭红妆被送出了紫霄山,远远看去就好似一个外嫁的新娘子一般,明艳动人,光鲜亮丽。
但外头迎着她的却并没有任何接亲的队伍,仅是一条泥泞不堪的窄路,通往着无极宗那边,足足长达五里。
古来紫霄山的魉女,都是自己从这条小道上走过去的;
此时的她,已经被紫霄山按照惯例封住了修为,沿着小道行走,全程都以着身体本身的力量,是没有灵气运转得以调理减轻腿部酸痛的。
也有弟子曾经问过此般做的缘由,但得到的回应却仅是一句笼统的‘谨防逃跑"。
她们不明,实力都被封禁了又如何能跑,何须多此一举?
直到那些弟子一步一步香汗淋漓的走到无极宗后,才终是明白过来此般做的用意,原是无极宗内,有着不少男子尤其是老一辈的男子,犹好女子行走完脱下红妆绣鞋时的那股芳味,香汗越多,他们便越会兴奋。
薛紫儿毫不理会拖在地上的冗长衣摆,麻木的行走着,仅是过了两三里路,便已觉小腿有些酸麻,红灿灿的绣花鞋之中,也已浮现出了丝丝脚汗。
她隐于嫁妆的双手之上,十个指甲尽皆涂抹成了丹红之色,其中右手小指指甲缝隙之中隐藏着早已备好的剧毒药粉,这是她专门为了今日可能发生的事情所准备的。
既是剧毒,也是良药。
能让得自己的这份献祭,发挥出远超寻常的效力,但一经被人汲取吸收,那人势必也会遭受牵连,进入失控的狂暴状态,损伤实力根基,严重者更是会如自爆魂丹那般陨落当场。
……
正当薛紫儿一步步走向三指老魔的山坳时。
陆风一众的身影适时来到了紫霄山下,仅是散发了一缕骇人的气息,守山的弟子便不敢再有半点轻视,惶恐的跑向门内禀告。
不多时,陆风等人便自紫霄山口中听闻了薛紫儿已经赶赴含春坳的消息,当即追赶而去。
山顶处。
萧山主三人看着远去的陆风一行,各个脸上带着浓浓的骇然与震惊。
“他的实力何以会如此之强?强到连我都有些心悸。”
卓山主满目惊疑,回想先前接待陆风时的情景,后者因为急切所散发出的摄人气息,饶是此刻都不禁让她还是有些胆寒。
秦山主附声说道:“不止是他,与他随行的那几人,就没一个弱的,每个人的气息都强横得离谱,无一不在我之下。”
卓山主认同点头,满是震撼:“如今的魂师界,年轻一辈都这般厉害的吗?他们应该都不足第一纪年吧?”
萧山主的神色沉稳了不少,带着一丝希冀开口:“难怪紫儿会如此坚定的将宝押在那人身上,就此般实力和阵仗,他们许真有机会能改变我们常年受无极宗压榨迫害的局面。”
秦山主担忧道:“这太过遥远,我现下只希望他们能赶得上救紫儿。”
卓山主悻悻笑道:“放心吧,以他们的实力区区五里路转瞬即至,定然来得及的,咱们该考虑考虑三指老魔那畜生死后,无极宗会生出的那份雷霆震怒了。”
萧山主二人一怔,先前她们都在惊骇于陆风一行的实力,听得卓山主的话下才反应过来,此般实力可足以灭杀掉三指老魔这个祸害了。
而三指老魔的死,势必会引得无极宗前来质问。
届时是直言各中详细,将陆风一行推出来转移怒火,继续苟延在他们的***之下?
还是直言表明紫霄山的态度,学着薛紫儿那般傍上陆风这棵大树,表明立场,断绝多年饱受压迫欺凌的局面?
如何选择,无疑关切着紫霄山的生死存亡。
该是轮到她们押宝下注的时候了。
第1737章、阙天守之阵
含春坳外。
薛紫儿揉着有些发酸的腿,垂眸看了眼自己丹红色的指甲,正当犹豫着要不要服下那般剧毒时。
山坳内迎面走来两名身形有些矮小的中年男子。
薛紫儿脸色一凝,收起了袖口中的手,绝望的看着走来的二人。
她清楚,就现下这般处境,怕是再见着三指老魔前,铁定要先被这些恶心的渣滓占一番便宜,但这又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是以,那份剧毒绝不能现在服下。
薛紫儿看着走近的二人,袖口之中秀拳紧握,风韵妩媚的脸上隐露着一抹寒霜,配合上那份楚楚可怜的绝望神色,直叫人看了心跳都要慢上半拍。
那两名男子近距离看到薛紫儿的容貌下,不住的吞咽着口水,满脸都是猥琐之色,眼珠子上下打量着薛紫儿丰腴饱满的身子,都快要从眼眶之中蹦出来一样。
薛紫儿看着那两男子的反应,脸色愈发阴寒。
换作平时,她得见有男子被自己倾慕至此,兴许还会生出几分小得意,兴致高的时候保不准还会反调侃戏弄几分,但现下,已为猎物的她,却是连直视对方的勇气都不敢有,生怕四目相对下,那两人控制不住那份Yin邪朝自己扑来。
但出奇的是,薛紫儿心里都建设了好久自己即将迎来的遭遇,却迟迟不见那两人有任何动静。..
仅是一味的来回上下打量,饱饱眼福,却不敢伸手占分毫便宜;
看着二人如此Yin邪却又如此克制的表现,薛紫儿秀眉紧蹙感到一丝反常的狐疑。
直到跟着二人走进含春坳之中,她终是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一次的献祭,与往日不同,并不是单纯的给三指老魔或是其他人玩弄羞辱,而是真的只是来献祭的。
含春坳内,欢喜楼前。
一排排支架以着环形层层竖立,其上捆缚着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个个衣不蔽体,四肢伸张,呈现着大字型被捆得结结实实。
这些女子白皙的肌肤上,自胸前那份饱满一直到修长的双腿,均被涂抹上了一层朱砂色的特殊药膏。
在这份药膏的作用下,那些女子虽被封禁住了实力,但丹腹处却依旧浮现萦绕出了一团灵蕴,透着浓郁的灵气。
‘这是……"
薛紫儿眼中闪过一抹惊疑,脑海浮现出一门古老秘术的纪要。
轻点场上女子数量,足足有着九十九人,算上自己就是百人后。
薛紫儿眼中不禁满是惊惧之色。
百女复春术!
三指老魔的意图,竟是要拿她同场上剩下的九十九名女子,布置百女复春术!
薛紫儿知道百女复春术这门手段的厉害,更知道这门手段下,那些被当做媒介的女子,会经历怎样的痛苦。
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被辱没身子,也不想承受这非人的痛楚,那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怕折磨。
届时,周身灵气都会被强行抽离,不是如常规那般温和的献祭之法抽离,而是强横的犹如破体那样,自四肢百骸直接被抽出去,痛苦程度不亚于一个浑身伤口的人,被强行抽走缝补伤口的那些细线一般,皮开肉绽的痛。
且看眼下情景,那九十九名女子已然早已备好,唯独缺少中央处还空着的那个支架,那无疑是为她而准备的。
三指老魔竟是要拿她充当百女复春术的术头!
术头位置所要经历的痛苦,远比寻常要来得可怕无数倍,可以说,届时剩下那九十九名女子的本源灵气都会受百女复春术的影响,往着术头体内过上一遍,然后在被抽离。
旁人仅需经历一次那般非人的折磨痛苦,术头却是要足足承受百来回。
且为了不让担任术头之人昏厥或是死去,往往在施术前会被灌以一些特殊的亢奋类丹药,那般状态下的术头在经历恐怖剧痛下,感知会弱上不少,但待得术后却是会成倍的承受,基本不可能有人能活得下来。
嘎吱~嘎吱~
四周被捆缚住的女子不住摇晃着支架,发出阵阵嘎吱动静。
每个人眼神之中都透着浓郁的焦虑仿徨不安之色,但无一人开口喊话,俨然都被封了哑穴。
薛紫儿感受着眼前这些女子的气息,脸上的震撼更浓,这里的每一个女子都有着地魂境的实力,年纪最大的也绝不会超过三十,最小的不过十六七岁。
难以想象,如此多的‘媒介"三指老魔都是自哪里抓回来的?
三十左右的地魂境女子还算好找,近乎每个宗门都有着一大批;
可这十六七岁的地魂境女子可不好找,此般天资,足可算得上绝佳的存在了,在一些实力之中可是要当做核心弟子培养的,可在这却足足有着十余个之多。
这些少女本该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以展望着美好的未来,而今却被扒光了衣物,羞辱的捆绑在这里。
就算不死,于她们心中也将是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薛紫儿平素虽也行过恶事,但如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却是怎么也做不出来,心中不由对三指老魔憎恶到了极点。
桀桀~
阴沉猥琐令人后背发毛的笑声从欢喜楼内传出。
三指老魔芮鹰双手提着两名女子的尸体自阁楼之中走了出来,衣衫和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脸上还泛着一丝意犹未尽的靡态。
手中提着的两具尸体,浑身没有半缕衣物,光洁白皙的肌肤上满是鞭痕血迹,嘴角还都残留着泛白的泡沫状痕迹。
自双眼瞪出眼眶的丑陋死相来看,俨然死前定是经历了惨绝任何极其恐惧的羞辱与折磨。
芮鹰望着远处怵立着的薛紫儿,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阴笑,抬手将两具受尽折辱的尸体抛掷到后者脚边,像是扬威一般。
见薛紫儿被吓得脸色一白,笑声不由更为得意。
芮鹰抬手轻蔑的朝着薛紫儿招了招手,并向着地面点了一下,冷声喝道:“爬过来!”
见薛紫儿死咬着嘴唇,倔强的立在原地。
芮鹰强悍的气势猛然贯出,恐怖的威压径直向薛紫儿盖去。
实力受禁下的薛紫儿根本扛不住这般压力,双腿一颤便被生生压趴在了地面之上,膝盖着地的那一霎,震得她险些眼泪都给腾出来。
楚楚可怜却又决然的模样,让得人看了不由激起征服欲望。
芮鹰眼中的邪火更甚,但却并不急于发泄,相较于薛紫儿的美色吸引,他更多的还是想要狠狠发泄羞辱报复于后者,以偿报当日兽谷之内的出卖。
于他而言,此番向紫霄山讨要薛紫儿,其实是憎恨大过***的。
他想叫薛紫儿后悔当日所作所为,让她经受人世间最恐怖可怕的折磨与调教。
见薛紫儿跪地后,依旧一副倔强不顺从的姿态。
芮鹰眼神一冷,朝其猛然拍出一道掌力。
只听得呲啦一声,薛紫儿一袭红装霎时为之炸裂开来,白皙丰腴的身形暴露在公然之下,场上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看了过去,大多都是同为沦落人的无助与怜悯。
除了先前带路的那两名猥琐男子,此刻远远看着薛紫儿衣不蔽体身段妖娆的横陈在地,只觉一股邪火控制不住的自下而上窜涌,真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将薛紫儿给就地正法掉。
就算得不到薛紫儿,场上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随便来一个他们也都可以接受满足的。
但他们明白,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三指老魔的,包括他们在内。
他们能盼望的,只有等三指老魔发泄完,看看有没有还尚存一口气的女子存在,或者说保存得较为体面完美些的尸体。
这才是能轮得到他们使用的。
薛紫儿跪趴在地,死死捂着胸口,不让自身春光外泄的太多,但因身材的饱满,却是怎么也捂不住全部。
羞辱与愤懑的情绪浸满了她的心头,湿红的眼眶之中满是杀人的恨意。
她恨无极宗,更恨三指老魔,羊入虎口的绝境之下,连带着紫霄山也一并憎恨上了,她恨紫霄山的弱软无能,保护不了门内弟子,同时也恨自己实力不济,任人鱼肉。
极端情绪下,甚至连陆风也一并怨恨上了,她恨陆风言而无信,迟迟不来相救……
眼看着芮鹰一脸猥琐邪笑的靠近。
薛紫儿捂着胸口的手更紧了几分,脸色满是煞白与绝望。
正在这时。
守在阁楼小院外的那两名男子突然直直的飞了进来,亦如先前被芮鹰丢出的那两具尸体一般,躺死在地,再无半丝生机。
“谁!?”
芮鹰脸色一寒,警惕的望向阁楼外,他没想到竟会有人胆敢跑到他这地盘闹事。
此地距离无极宗不过须臾距离,他随时可以传出信号驰援,来者如此放肆,莫不是不把无极宗放在眼中?
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什么绝世强者不成?
芮鹰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当陆风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后。
他才松了口气,转而满是阴冷杀意。
他正愁没地去寻陆风报复,没想到后者竟主动送上门来了,回想当日兽谷内的一剑之仇,那时因为理亏他没好放开手脚寻麻烦,以至于让得陆风安然离开,今日在这,他定要叫陆风有来无回!
不仅如此。
芮鹰扫了眼地上衣不蔽体的薛紫儿,明白陆风是为其而来下,嘴角的邪意更甚。
他不仅要叫陆风死在这,还要让他在死前亲眼看着自己如何玩弄他的女人,让其受尽屈辱!
念及此。
芮鹰身形飞掠,三指探出,直朝陆风所在攻去,想着先将之制服了再说。
然,就当他逼近的那刹,一股没来由的心悸感却是突然上涌,让他本能的预感到了一丝不安的危险。
容不得惊疑,陆风剑指已凝,佛怒之剑已然朝他劈砍过来。
芮鹰感受着陆风这一剑所带的恐怖威势,满脸皆是震惊不可置信之色,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时日,陆风的实力竟已提升至如此可怕的层面。
这信手挥砍而出的一剑,简直比之当日全力暴怒下的那一剑,都毫不逊色。
若是随手都能展现出这等实力……
芮鹰的脸色第一次有了凝重忌惮之色。
以着指劲挡下陆风的这一击后,身形连忙飞掠回阁楼前的区域,手中玉符霎时捏碎,四周阵法应声而起,将整片阁楼区域尽皆笼罩在了其中。
薛紫儿躺在中央区域的地面,手中捂着新捡回来的些许红绸碎布,勉强遮盖住了暴露的身躯。
远远看着陆风及时的出现,先前心头的那份怨恨陡然消失不见,再得瞧见陆风随手劈出的一剑轻松便震退三指老魔后,眼中更是止不住的惊喜。
赌对了!
有救了!
薛紫儿的心绪从地底一下上升到云霄,劫后余惊花容未定的她,带着一份独有的韵味美感,像是个风韵十足受人欺负后的小寡妇一般,惹人怜爱。
陆风远远向着薛紫儿点了下头,示意其安心,随后带着怒火的一剑朝着阁楼阵法劈去。
然,却仅是震荡得四周颤动了一瞬,浑然没有给阵法本身造成任何影响。
“没用的!”三指老魔冷笑的看着陆风,有恃无恐的嘲讽道:“这可是专门花重金请玲珑阁三名天魂境后息阵师联手布置的‘阙天守之阵",虽然仅能维系小半个时辰的光景,但在这段时间里,饶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断难将它破开!”
“小子,你且在外头,好生看着我如何玩弄你的女人吧!”
陆风脸色一沉,显得有些凝重。
除却因为探究出了眼前将自己隔绝在外的阵法,确实是如三指老魔所言的‘阙天守之阵"外;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发现面对三指老魔时,竟没能找回当日兽谷之中那极怒状态下的一剑时的心境感受。
自与隐刀对战一役过后,他隐隐觉得无剑之境更深层面的剑道造诣,或许就是当日兽谷内自己极怒下一剑的情景,自己已经无意间有所触及甚至是成功达到,只是事后却很难再现那时的光景。
此番前来,他除了想救薛紫儿外,其实还有着想借与三指老魔的战斗,来重温感悟当日灵光一现下那份剑道造诣的意图在。
但就眼下来看,恐是难以把控得到了,唯有将注意先放到阙天守之阵上,先将薛紫儿救出来再说。
第1738章、破阵
陆风看见阙天守之阵的出现,心中更为确信玲珑阁和玲珑谷的渊源,此般阵法饶是在玲珑谷之中,也不是轻易就能接触得到的存在。
当初的他,还是在彻底得到黑白二老的认可下,才被准许的进入秘阵阁之中。
同寻常的防御阵不同,阙天守之阵并非是以灵气罩的形式笼罩庇护整块阁楼区域,而是直接将阁楼区域的空间薄弱化,强行岔开了分毫;
乃是利用类似空间破碎一般的原理,让得外来的攻势落入岔开的那层间隙之中,消失无踪;
理论上,除非有着破碎空间的力量来袭,否则断难劈得开此般防御。
就眼下的这座阙天守之阵强度而言,少说能扛得住天魂境七息、乃至八息层面的攻势,确实有着能让三指老魔那般有恃无恐的底气。
陆风看着阵法之中猥琐又得意笑着的三指老魔,炽阳三十六剑当即施展而出,以叠剑之势敛聚四周灵气,朝着阵法劈了过去。
剑势相叠又是以着南神之火气息为基础的攻势,仿佛有着炙烤四周一切的恐怖力量,霎时间让得周遭温度都上升了许多。
阵法之中的薛紫儿以及一众被束缚着的女子看着此般恐怖的剑势,无不惊颤胆寒,脸上的羞耻也都在这一剑下化作了浓浓的期盼,无不祈祷着陆风能将三指老魔这个恶魔诛杀,将她们给解救出来。
然,这样恐怖的一剑落在阵法之上,却连丁点动静都没有轰出,仅是于阵法表层泛起了一圈涟漪状波纹,如同一圈圈璀璨的光环层层扩散。
在这份扩散之力下,陆风的这一剑攻势瞬间被瓦解,全然没有起到半丝作用。
三指老魔冷笑着回头扫了一眼,脸上猖狂笑意更甚,径直朝着阵内最中央区域靠去。
与他笑意截然不同的是阵内那些女子绝望的面容,有不少年轻的女子甚至在这份希望落空下更是直接哭了起来。
薛紫儿同样不可避免的闪过了一丝失落,但见陆风此刻专注入神的镇定模样,心中还是选择了相信后者。
陆风目光冷峻的看着阵法,他自是清楚单靠方才那一剑的威势断然不可能直接将阙天守之阵给劈开,他所想做的不过只是观察那份涟漪瓦解的具体呈现形式罢了。
阙天守之阵根据布阵方式的不同,所呈现出的那些涟漪状波纹其实也是有着差异的,破阵的关键就在这些波纹之中。
每一道涟漪波纹朝外扩散时,都是有着独特的韵律和节奏在的,组合在一起才形成了阙天守之阵强悍牢固的防御特性。
这些涟漪也不是杂乱无章存在,彼此间其实都是相互呼应的,一旦找寻到各中规律,紊乱掉这份呼应,便可大幅削弱其部分区域所能承载的攻势极限。
届时,便有着机会能一举将之破开。
理论如此,但实践起来却是不易,若不是对阙天守之阵的布置手段了如指掌,若不能拥有洞察感应涟漪波动走势的实力,是怎么也不可能办得到这点的,尤其是在实战之中。
不过,就陆风现下情景而言,倒也不能称是一味的实战,贴切的讲,可以说是单方面的破阵。
在阙天守之阵形成后,三指老魔便猖狂的无视了他,自顾自的实施起了百女复春之术,将外圈两翼束缚着的实力最弱的女子,纷纷朝向了自己。
他虽有意羞辱陆风,想要当面玩弄折磨薛紫儿,但就陆风方才那一剑的威胁下,让他觉得还是先一步提升自己实力为好;
别搞半天下来,羞辱的目的是达到了,自己辛苦准备的百女复春术没能施展,可就得不偿失了。
眼下的这些女子可都是他花了老大精力捕猎回来的,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出现。
“你不能这样,我是天舞教的圣女,你害我,我阿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被束缚着的一众女子中,突然有一道娇小的身影嚷声呵斥,红晕遍布的脸上满是愤怒。
她的出声也让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陆风也不例外,俨然没想到此般情景下,竟还有人可以冲破三指老魔的些许束缚,发出声音来。
但一眼之下,便即偏移了目光,那女子同别人一样均是衣不蔽体,浑身毫无遮拦。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但因场上仅有他与三指老魔两名男子的缘故,那出声的女子目光自然而然的留意到了这一幕,短暂的四目相接下,那女子的脸色唰一下红到了后耳根,更觉羞怒难堪。
相较于陆风的收敛回避,三指老魔的目光显得尤其肆无忌惮,满目Yin意:
“醉生梦死,霓裳天舞!”三指老魔玩味笑着:“老夫既敢将你自宗内掳来,又如何不知你的身份,更不会惧你父分毫。”
顿了顿,又道:“霓裳之下的幽梦天舞,老夫年轻时有幸见过,就是不知这赤身之下的天舞滋味如何?”
“若是你来上一曲,老夫兴许一个高兴,饶你半条性命。”
“你!”那女子气怒得红了眼,“欺人太甚,有胆的就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阿爹也绝不会放过你无极宗。”
“喂,那边的,”女子鼓起勇气朝陆风喊话道:“你要是能给本小姐杀了这老畜生,本小姐就……就嫁给你!今后整个天舞教都是你的。”
语气坚决且急切,大有几分走投无路下病急乱投医的模样。
薛紫儿气愤的望了眼,眼中满是酸意与不满,感觉就好似要被人抢男人一样,虽然本身也不属于她。
陆风脸色一僵,俨然也是没想到那女子竟会说出此般话语,但神情却并没有多少变化,依旧专注的感应着阵法走势。
另一边按照着陆风之意潜伏着的江若云此时却是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若非自己实力不足,此般场面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愿让陆风强出面的,同时面对上百个衣不蔽体的女子,这场面……
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这不,居然还有主动投怀送抱要嚷着下嫁的。
实在是太过分了。
另一边同样潜伏着封锁三指老魔退路的叶梵和唐元,听着天舞教的圣女居然嚷着要嫁给陆风后,嘴角都忍不住浮现起了一丝玩味笑意。
叶梵内心更是隐隐有些羡慕,若非不谙阵法,不然此般机会他无论如何也是要从陆风手里头要过来的。
对于天舞教这个势力他虽然不甚了解,但也听闻过一些,论实力同浣绣斋有得一拼,极擅歌舞,不少花坊秀船上都有着属于她们培养出来的歌姬,但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存在。
要是能把天舞教的圣女收作伴侣,闲暇时分让她展现那醉生梦死使人沉沦的优美舞姿,于每个男人而言,实乃一大幸事。
羡慕归羡慕。
叶梵见得此般情景下,同样为陆风捏了把汗感到一丝忧心,这群女子之中,有想嫁给陆风的,必然也有想叫他和三指老魔一道死去的。
毕竟,古来女子,多少有着几分封建思想,视清白重于性命,如今被男子看光的羞辱,足以叫她们生出些异样的极端情绪出来。
这也是戏剧演绎中最为常见的情景,什么你看了我的身子就要对我负责,不然我只能杀了你然后自杀之类的。
只盼着陆风自求多福了。
不过转念想到陆风体内的极乐百日散之毒,叶梵又想入天舞教圣女这样甘愿主动送上门的存在,多来一些才好。
阵内。
三指老魔已然开始实施他的百女复春术,两翼为他所控的二三十名女子,周身源力不断被其汲取,原本满头的青丝霎时间转为灰白之色,整个人都萎靡苍老了下去。
反之,三指老魔的气息却在短短时间内疾速攀升,一路朝着天魂境七息层面靠去。
短短十余次呼吸过去,场上百名女子便已只剩下七十二人。
三指老魔也完成了百女复春术的施展基底,借那些被榨干的女子精元,完成了同剩下那些女子气息的连接。
身形一跃来到中央区域。
三指老魔Yin邪的朝薛紫儿冷笑了一声,一把震荡开其周身护着的衣物,将之同样暴露在了公然视野之下。
而后猛地将之踩在了脚下,居高临下的啐道:“如何?可有后悔当日的行径?”
薛紫儿面露痛色,不作言语,神情满是决然坚毅。
俨然并不后悔!
三指老魔气怒,脚下猛地一用力,骨裂声响起,薛紫儿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陆风远远看着此般情景,怒火中烧,愈发凌厉的剑势不断落向阙天守之阵上,密集的剑势越来越契合大阵上那些涟漪的波动,偶然间的气息更是成功渗透进了大阵之中,可惜并没能造成多少影响。
三指老魔惊骇了一瞬,随即猖狂笑道:“别白费气力的,阙天守之阵是不可能破得开的,老夫劝你还是安心坐下来,好好欣赏老夫在你女人身上的表演吧!”
陆风依旧没有回应,神色冷厉间更为专注,手中剑芒从不间断的劈砍而出。
一剑、两剑、三剑……
足足百剑之下,终是成功于大阵涟漪波纹的同频震颤中寻得了一丝间隙,打入了一缕剑势,成功于阁楼前的地面划出了一道深刻的剑痕。
三指老魔神色一凛,虽仍旧觉得陆风不可能破得开此般阵法,但折辱的念头却是收了下去,不再羞辱薛紫儿,转而继续百女复春术的后半程,将剩下的那些女子源力纷纷牵引向薛紫儿所在。
“老唐,老叶!”陆风喝声响起,已是依稀捕捉到眼前这座阙天守之阵的防护规律,虽不确定能百分百破开,但眼下情景,俨然容不得他进一步探究。
“东南位、西南位!”陆风示意着二人前赴大阵后方两角。
三指老魔汲取女子源力的身形陡然一怔,俨然没想到外头竟还隐匿着两人,且看对方完全避开他的感知来看,实力定然同样不弱,这让他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随着叶梵和唐元的就位。
三人合力破阵下,阙天守之阵防护呈现而出的涟漪愈发多,韵律也愈发明显。
‘错不了,就是这里!"
陆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一剑探出,直刺向阁楼正前方三十米开外的半空区域。
恐怖的剑势灌入下,大阵呈现的涟漪波纹突然凝滞,转而化作如龟甲般皲裂的纹路。
这是大阵防御承载达到极限的表现!
但却并不意味着立刻就会为之崩盘破碎。
龟甲皲裂般的痕迹仅是呈现出来一瞬,便即被远处扩散开来的涟漪纹路所盖,修补成了原先的模样。
三指老魔见此情景,脸色终是有了明显变化,心中愈发不安起来,进一步加快了百女复春术的施展,不顾一切的拼命汲取起来。
薛紫儿暗自收紧了舒展的拳头,打消了借毒自陨报复同归于尽的念头。
“一起!”叶梵和唐元这时朗声喝道,均已瞧出了陆风那一剑的局势,正因他们辅佐破阵的节奏慢了一丝,才让得大阵抵消掉了那份攻势。
“一起!”陆风点头应下二人的配合,顺势朝隐匿在外的江若云传递向了一道魂识。
喝声过后。
三股霸道至极的力量近乎于同一时间落向了阙天守之阵上,且是依据着大阵阵势运转的逆方向,强行阻隔涟漪扩散的波纹而去。
霎时间,道道龟甲皲裂状痕迹于大阵表明呈现而出,自陆风所处的正前方往着东南与西南方向蔓延,眼看就要连成一体的关头。
三指老魔突然奋起一跃,将跟前几名还未汲取榨干的女子源力猛地朝着阵法逼了过去,紊乱了陆风破阵势头的连接。
虽然这么做同样让得他不得不中断下百女复春术的施展,短时间内很难再汲取吸收四周所剩那些女子体内的源力。
但若不这么做,三指老魔清楚一旦阙天守之阵真的被破,他同样再没有机会施展。
陆风等人的表现实在太过超乎他的预料,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真的有人可以将这阙天守之阵逼至这般地步。
想到当初玲珑阁那些老家伙完成此般大阵布置时,信誓旦旦承诺的那些话语,三指老魔只觉可笑无比。
分明没有如他们所言那般坚不可摧!
害得他过于盲目的信任和依赖了。
如若不然,定当可以完美的将百女复春术施展完毕,成功突破至天魂境七息层面,而不似现下半吊子模样。
念及此,三指老魔心中不禁满是怨恨,阻拦紊乱陆风那份攻势后,便将注意转投向了地面上残喘虚脱的薛紫儿身上。
虽然仅是被充当媒介帮着三指老魔汲取吸收了十余名女子的源力,但这已险些让她支撑不住,痛死过去。
正当三指老魔朝薛紫儿迈去的那刹,另一侧江若云的身影突然枞地跃起,手中仙丝五花锦聚力下的猛然一击,直朝大阵此刻最为薄弱的方位抽去。
这一幕让得三指老魔彻底脸色大变,满是惊慌。
也终是反应过来,陆风三人先前的合力攻击,竟不全然是为了破阵,还有着让他于内紊乱攻势的意图在。
此刻在利用了他的那股势头,形成内外相冲局面下,阙天守之阵的防御根本不可能扛得住江若云的这霸道一鞭!
第1739章、又一个找死的
江若云的这一鞭引得阵外天地灵气齐齐汇聚,受那股抽击之势所引,犹如江河倒灌一般,威势惊人。
恐怖的鞭势像巨龙般直冲向阙天守之阵而去,撞击的那一刹,整片天地仿佛都为之撼动一般,狂震不止。
阵内那些受禁的女子更是一个个被这股震荡之势所骇然,脸色惨白,一个个只觉体内那部分灵气都似乎要被这股势头给震得脱离开身体一般。
薛紫儿感受尤为强烈,被三指老魔充作主媒介的她,此刻体内依旧残存着不少女子的本源气息,这部分能量并不属于她,也很难为其所控,贸然遭受那股震荡之势撼动下,她只觉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一般,无数气息在体内疯狂乱窜,简直比方才被三指老魔强行引渡汲取时还要痛苦万分。..
三指老魔因为实力摆在那的关系,受到的影响最小一些,但此刻的他望着阙天守之阵上密集的涟漪波纹杂乱的此起彼伏,相互冲突推挤,脸色同样异常惨白。
自这份紊乱的涟漪波纹传出的气息,他已是确信,眼前的这座阙天守之阵已经彻底支撑不住。
近乎在他此般念头乍起的瞬间,阵法崩塌的动静便传了过来。
陆风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穿透阵法逼至跟前,一剑横扫,将他从薛紫儿身边给强行逼退了出去。
还不待站稳身形,唐元和叶梵二人的攻势早已在后方就位,朝他轰了过来。
三指老魔若没有百女复春术带来的那部分实力提升,此刻面对陆风三人默契无间的配合攻势,定要遭受重创。
然,在几近天魂境七息层面的实力下,他顷刻间便即捕捉到了此般围剿攻势薄弱所在。
陆风怪物般的实力他不敢正面交锋,叶梵那天魂境层面的浑厚气息也让他隐隐有着一丝不安之感;
但唐元地魂境层面的气息明显比之二人要弱些,虽然也存着几分不同寻常之感,但于他下意识念头来看,区区地魂境,再不同寻常又能不同到哪去,保不准就是借了于旁叶梵的势,才爆发出的骇人攻势,徒有虚表罢了。
当下再无迟疑,选择唐元作为突破口,迎面攻了过去。
唐元见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麻花拳势毫无保留的朝三指老魔攻去,正好应对上后者阴毒的那股三指暗劲。
孰强孰弱,霎时见真章。
唐元的麻花拳势的基础虽说得益于三指老魔的那股三指暗劲,但成熟之下的麻花拳却已然有了自成一体的风范,尤其是内敛的那几股兽力,彼此对冲而又有着相佐提升之势,已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再者,以他如今的实力,虽不如陆风一身玄气和极阳之气的提升来得恐怖,但基于兽之五极以及狏祸阳斗兽丹的提升,可同样不弱;
就算比不过天魂境七息层面的魂师,但在应对上天魂境六息层面的魂师还是有资格掰掰手腕的,其轰出的攻势也足以威胁到这般层面的存在。
三指老魔此刻充其量半只脚跨入天魂境七息层面,加上有所轻敌下,唐元蓄势待发早已有所准备的麻花拳全力一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然接得下的。
贸然之下,两股势头相冲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
三指老魔探出的那三根手指,因为指劲被唐元攻势给冲回的缘故,生生震断在了原地。
除了遭到自身探出的指力反噬,麻花拳拳势绞合之下的那股拧合之力也顺着其三指没入了他的体内,近乎绞得他整条手臂的经络都给撕裂开来,一度让他疼的直冒冷汗,眼中满是惊惧。
‘怎么也这么强!?"
三指老魔心头骇然,怎么也没想到唐元的实力竟也如此之怪物。
一击之下,震得他近乎没有还手余地。
最要命的是,陆风和叶梵二人的攻势接踵而至,似商量好了的一般,先前看他冲向唐元,均故意慢了一拍,待得此刻他遭重下才齐齐攻至。
此般情景让他不禁暗想,莫不是陆风二人早就预料到他与唐元的对碰,会没有任何悬念的败下阵来?
怕也唯有如此,才可能如此安心的后手攻至。
电光火石的危难关头。
三指老魔察觉叶梵点来的那凌厉一指有着毒蕴盈聚,而陆风的霸罡拳仅是拳势猛烈了一些,就算强挨也当不至于殒命。
当即以最小的代价,全力抵御向了叶梵的毒指。
叶梵的气息虽然浑厚,但实力毕竟才天魂境前息层面,此般敛毒的一指,最终还是被三指老魔化解了下来。
不过他想要的也并不是一指灭杀得掉三指老魔,而仅是给陆风打个掩护罢了。
就在三指老魔挡下叶梵那一指的刹那,其侧面袭来的陆风霸道一拳,气势已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偏转。
虽依旧是霸罡拳的拳势,但内敛的那股势头却已从普通凝聚的灵气提升成了恐怖的极阳之气!
仅是拳风的靠近,三指老魔便觉自身体内的气息统统本能的畏惧退缩了起来,一副想要逃回丹田的模样。
砰!
仓促间,三指老魔根本反应不及,猛然被陆风这霸道的一拳给轰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远处的阁楼大柱之上。
恐怖的势头震荡得整座阁楼不住震颤,屋檐处的灰尘如暴雨般倾洒而下,中央处欢喜楼三字牌匾隐隐都有要被震落的迹象。
三指老魔横摔在地,下意识以着右手想要撑起,却是牵扯到了唐元袭入的那股麻花拳拳势,痛得他一个踉跄再次匍匐在了地上,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杀了他,杀了他!”
远处阁楼外的角落,薛紫儿等一众被解救出来的女子,站在江若云背后齐齐叫嚷,每个人脸上尽皆挂满了受辱后的怨恨与愤怒,巴不得立马就将三指老魔给凌迟掉。
陆风迈步靠前,缕缕威压震慑而出,直将三指老魔重重的压趴在地,无形的魂识弥漫四野,俨然连三指老魔过会可能逃离的残魂都不准备放过。
就冲他胆敢打江若云的主意这点,陆风便绝无可能放他活路。
由之苟活至今,已是他的仁慈!
叶梵这时出声说道:“老陆,要不拿他来试试极乐百日散的药性?看看能扛多久,回头你也好有个心里预估。”
“尔敢!”
三指老魔阴怒的瞪向叶梵,强撑着想要起身,但却浑然提不起太多力量,周身灵气仿若受到什么禁制打压一般,一经运转灼烧得经络都要裂开。
绝望关头,一道身影突然自上空落下,平稳的护在他的跟前。
身影年逾五十,留着一束山羊胡子,眼睛眯成缝似睁不大一样,给人以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影罗!”
三指老魔见来者,暗自松了口气。
索性先前谨防万一下的传信起到了回应。
影罗落下后,先是扫了眼三指老魔,帮着隔断了陆风的那份威压,看着三指老魔被伤成这般严重模样不禁显得有些诧异。
而后目光又向着已经聚在一起的陆风唐元一众看去,眼中诧异之色更甚,似有些想不明白,以三指老魔的实力,何以会栽在眼前这些个年轻小子手里。
再看远处的薛紫儿一众,以及散落在各处的赤身女子尸体,心中的这份疑惑便不禁更浓了许多。
就此情形来看,三指老魔分明成功施展了百女复春术,按说实力比之往日更甚才是,如何还会被伤成这般?
难道是施术过程遭到了偷袭?
不对!
影罗很快意识到违和,内心陡然一怔,连带着脸色都僵硬了起来。
阙天守之阵,竟被人给破了!?
这于他而言,简直比三指老魔遭人重创还要来得难以置信。
“这是你们干的?!”
影罗阴沉的声音传向陆风一众,带着一股戒备与杀意。
还不待陆风回应,远处薛紫儿等人尽皆畏惧的低下了头,生怕被影罗的目光扫及。
这一幕与之江若云冷眸相对,横手护在众人跟前,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也让得影罗留意到了江若云的存在,一眼之下不禁有种惊为天人之感,让他恍惚间似都忘却了设身所处之地,眼中仅剩江若云那一道芳影。
身形高挑婀娜,挺立于众女跟前,犹若万花丛中盛开最为璀璨的那朵牡丹,以着群芳之首的仪态,庇护照拂着整片花丛,如主宰亦如统率,美丽与威严于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浑然天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场,令人不经意为之沉沦与倾倒。
仅此一眼,便已叫影罗将这份绝美深刻内心。
作为无极宗的副宗主,他也算见过数之不尽的绝世美人,但能比得上眼前江若云的,在他看来屈指可数,也唯有君家的雅小姐,和圣宗的圣女能与之相衡一二;
但这二者都太过遥不可及,是他绝无可能染指的存在,此般心绪下,江若云的美不禁让他有种触手可及之感,于他的诱惑吸引一下便超过了君子雅之流,超过了世间任何女子。
“老东西,”影罗这一刻似忘却了先前的忌惮忧虑,玩味的朝身边已经爬起身的三指老魔挑了下眉,“往哪找的这般绝美胚子?世间尤物啊!”
却不见三指老魔有任何回应。
回首看去,见三指老魔此刻脸色奇差无比,额头遍布冷汗。
他原先以为是受制于陆风的那份威压才使得体内气息极其紊乱,但回过神才惊觉过来,竟是陆风先前那一拳弥留的劲力所致,那份劲力让他体内的灵气像见鬼一般退避三舍,畏惧到了极致!
此般感觉,他年轻时曾在一头极阳之兽身上体会过,而今没入体内的这股劲力,让他不禁有种远远胜过那时的感觉。
此般伤势,若处置不当,他修行的根基怕都会为之受损,这可是不论汲取多少女子阴元,都弥补回来的存在!
“影罗,先带我回去,”三指老魔凝重出声,话语带着浓浓的忌惮。
影罗一怔,俨然没想到三指老魔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不禁鄙夷:“你怕这群小子怕成这鬼样?丢不丢人?”
再看到江若云那般女子出现于此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轻易离开的,更别说是此般灰头土脸的逃离。
三指老魔虽不愿承认,但还是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赶紧走,不然连你恐都要折在这!”
声音极力的克制,像是怕被陆风等人听见一样,无形中透着忌惮。
影罗愣神间理智恢复不少,出于对三指老魔的了解,见着后者这般姿态下,也是意识到了严重性,于陆风一众不禁高看许多。
但想叫他就这样放弃对江若云的那份觊觎离去,也是绝无可能。
影罗定了定心神,冷蔑的朝陆风说道:“你们今日来我无极宗领地,行此唐突冒犯之事,是为了那紫霄山的魉女?”
“本座可以允你们将她带走,也可以不计较你们冒犯之事,但其余人,包括那女子,需得留下!”
影罗指了指远处江若云所在。
原以为此般条件足可打动陆风一行,却没想到目光扫去时,却见几人脸上无不挂着冷笑。
叶梵更是讥讽的笑啐了一句:“又是一个找死的。”
唐元冷哼:“还真是一丘之貉。”
二人得见影罗竟妄图觊觎江若云下,已是预想到了他的下场。
陆风没有言语,脸色冰冷的朝前迈去,每踏出一步,散发的杀意便强上一分,待得三步之下,那凌冽杀意下的寒意,已是叫得四周地面都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影罗神色终是彻底凝重下来,此刻被陆风那冷厉目光注视下,他的感觉就犹似对上了一头万古凶兽一般,不论内心如何保持镇定,都依旧没来由的会涌上一丝恐慌惧意。
“赶紧跑,”三指老魔急切的怒吼。
影罗没有理会,沉着脸喝道:“小子,当真要与本座动手?”
天魂境七息层面的浑厚气息直面陆风的那股杀意,生生将之撼动顶了回去。
影罗冷哼喝道:“就凭你的实力,可还不够资格带走这里的所有人,若敢动手,信不信本座先叫你想带走的魉女横死在这!”
远处薛紫儿猛然一颤,满是惊惧,无极宗这位副宗主的凶名她可早有耳闻,简直比之三指老魔犹有过之。
陆风面对影罗的威胁,却是冷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寒意,犹似再看一个傻子。
下一刻。
在影罗惊骇的目光之中,陆风杀意凝练,手起剑落。
一道冠绝天地的恐怖剑芒猛地朝他劈了过来。
第1740章、无极,畏寒
在这道恐怖的剑芒之下,别说是威胁灭杀薛紫儿,影罗就连抽身都难以办到,只得一味的闪避防御。
堪堪避开这一剑下,陆风接连的攻势便即又落了过来。
影罗疲于应对根本没有半丝还手余地,剑势之中附着的那缕极阳之息,让他犹若老鼠见了猫一般,本能的感到着畏惧。
面对陆风的凌厉攻势,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洁癖之人在应对向一个浑身淤泥的敌人一般,生怕被弄脏衣衫,此般心绪下,不免有些束手束脚,战斗得极其小心翼翼,根本发挥不出自身原有的实力。
影罗直到此刻,切身体会之下,才终是领会到三指老魔的那份惧意,不是在怕陆风的怪物实力,而是在忌惮着这股极阳之气。
他们修行采阴补阳之道,核心所指,并不是自身阳息不足,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所修行之道阳息过于旺盛的缘故,才需时常汲取女子体内的阴元来补给,中合自身体内的阴阳。
而眼下,陆风的这股极阳之气简直犹若一颗爆戾的火种,随时有着引爆他们的风险,让他们彻底阴阳失衡,过阳而亡。
此般感受三指老魔体会得尤为明显,此刻他体内受霸罡拳拳势渗透的那股极阳之力,近乎摧毁了他大半的根基,让得他先前补给的那部分女子阴元,已然完全毁于一旦,整个人都处在了一个极其不平衡的状态。
在这样的处境下,又失去了影罗的庇护,三指老魔根本抵御不住唐元和叶梵二人趁势而攻,瞬息之间便即败下阵来被叶梵擒在了手中。
“住手!”影罗被陆风逼至阁楼底下,远远看着三指老魔被擒的情景,怨怒喝道:“放开他,那些人你们都可以带走!”
见陆风一众仅是冷冷看着,并不为所动。
影罗愤怒道:“诸位可别不识好歹,真铁了心要与我无极宗作对?”
“若诸位就此离去,今日之事,我宗可不予计较,如若不然,诸位定将迎来我宗疯狂报复!”
“诸位仗着自身实力可以不惧,可诸位的亲友总该不是每一个都不惧我无极宗吧?”
陆风见此般情景下影罗竟还敢扬言威胁,反手就是一剑朝之劈去,将之震退回原先位置,而后冷厉开口:“这老魔当日于兽谷内意图染指我的女人,今日他必无活路!”
“至于你!”陆风目光满是寒意,一字一句道:“今日我不杀你!回去给你那无极宗的老畜生带句话,若约束不好门内众人,那在下便来替他约束!再有作女干犯科之事发生,无极宗,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愤怒又霸气的话语直将影罗怔得浑身一颤。
若在方才听得这般话语,他势必要嘲笑陆风的不自量力大言不惭,但就后者那几剑下所呈现出的实力,让他不得不去重视忌惮后者的话。
唐元和叶梵听得这般话语,只觉出奇的解气,大有一种苦尽甘来熬出头的爽达,今后的他们终是可以不惧这等宵小势力了。
远处的江若云嘴角泛着一丝欣然笑意,水盈盈的眼眸之中满是骄傲神采。
临旁薛紫儿等一众女子此刻都呆滞在了原地,有些没能从陆风那霸气张扬的话语之中缓过神来;
薛紫儿只觉鼻尖酸酸的,百般情绪涌上心头,最终汇聚成一股庆幸。
庆幸自己这一次,做对了选择,跟对了人。琇書網
人众中,天舞教的圣女痴痴的望着陆风的那道身影,想到初见时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不禁有些自残形愧起来,回想先前那般下嫁话语,脸色羞红得淹没了耳根。
此般男子,就算她有意想嫁,对方也未必瞧得上自己吧?
如此年纪便有着如此厉害的实力,想要什么女子得不到?
一时间,向来自信傲娇的她,头一回生出了自卑怯懦之态,低耸下了脑袋。
伴随着陆风那霸气的话语下,被擒住的三指老魔充当作了杀鸡儆猴的对象,被了结在了当场。
影罗看着绝命的三指老魔,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当着他面杀他无极宗的人,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愤怒之下,浑身血气暴涨,身影一闪消失在众人视野,独留下道道血红色的残影。
砰!
陆风察觉凶戾的杀意自后方袭来,当即回身一剑劈去。
但却惊愕发觉,后方袭来的竟只是影罗的一道残影;
眼看着那道血色残影在剑势侵袭下消散,陆风心中莫名闪过一阵不安。
“云儿,小心!”
近乎在眨眼的瞬息之间,陆风惊觉过来影罗佯攻的意图,连忙飞身朝江若云所在奔去。
影罗的身影彼时已经靠近江若云七步开外。
陆风没了腿部的黑白云气团后,瞬间爆发出的速度大打折扣,即使铆足了劲,终究还是慢了影罗半拍。
也正在这时,江若云蓄力下的仙丝五花锦突然猛地朝前抽出,恐怖的势头犹若山崩,直将其跟前的空间都要崩塌一般,根本容不得任何间隙靠近。
影罗的身影受这股攻势下猛然一凝,眼中满是骇色,俨然没想到江若云一介年轻女流竟能瞬间爆发出这等恐怖的攻势出来。
措手不及下,影罗再想变换身形逼近已是来不及。
陆风凌厉的剑芒已然在他惊愕的那刹笼罩四野,于他的身形两翼,一龙一虎两股争斗不休的狂暴剑意正在逼近,誓要将之吞噬剿灭一样。
此般情景下。
影罗再想如先前算计的那般挟走江若云,以作威胁,俨然很难再办到。
情急之下,再无保留,修罗炼血秘法当即施展而出。
霎时间数道血气虚影凭空而现,犹似分身一般攻向陆风的剑势。
本体却在这一击之下,选择了后掠。
虽然凝现的血影不过须臾便被陆风的剑势所剿灭,但陆风的身形也为之被缠住了一瞬。
待得抽出身来,影罗已是飞掠到了叶梵和唐元二人跟前,恐怖的掌势直朝二人盖去。
猛地将二人轰退七八米之远。
“老东西!”唐元站稳身形后,愤怒啐骂。
但这刚开了个口,后半句‘有本事继续招呼过来"的话语还未说出,便见影罗身形一枞,竟已拔地而起,凌驾到了半空。
竟又是虚晃一枪!
叶梵惊疑:“他的目的是那老畜生的尸体!”
唐元错愕回神,见三指老魔的尸体竟已被影罗裹挟而去。
“老陆,拦……”
叶梵下意识叫嚷,但他这刚开口,一支黑色箭羽便已疾驰向了高空之处。
正是陆风以着幽冥弓所射出的帝箭。
这一击虽然没有如平时那般纳气蓄力霸道剥削四周的天地灵气,但威势却同样不弱。
他于开弓搭箭的瞬间,辅佐着施展出了绝灵霸劲,将周身的极阳之气抽离了六七成强行灌入了帝箭之中。
叶梵见此情景脸色不禁一松,俨然明白陆风定同他一样,瞧出了影罗举止的违和,后者俨然不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断不可能冒险夺尸只为了什么同门情谊一类,定是因三指老魔尸体或者纳具里头有着于他而言宝贵的存在,适才不惜如此施展秘术冒险而为。
凌空而去的影罗察觉到身后袭来的恐怖攻势下,神情顿时一凝,顾不得拾掇三指老魔身上的纳具,连忙偏移开数个身位,料想此般总归可以避开陆风那已经射出的一箭
却不曾想,在他偏移的瞬间,那黑芒竟也极其诡异的随之偏了些许轨迹,依旧直冲着他逃离的方向。
影罗脸上顿时惊骇连连,反应过来这一箭竟有着锁定他气息之能。
当下,修罗炼血秘法再度施展而出,道道血影凝现于身后,以之迷惑掩盖本体的气息。
然,身后的黑芒却浑然不受丝毫影响。
影罗神色骇然,不明其中缘由。
眼下情景,也容不得他再多作思虑,帝箭转瞬便即追赶上了他。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影罗突然察觉,那股源自帝箭上的恐怖气息,竟不是锁定在他的身上,而是手中握着的三指老魔尸体之上。
发现这点下,影罗霎时松手,丢出了后者的尸体,犹似烫手山芋一般。
轰!
三指老魔的尸体瞬间被扭转的帝箭所贯穿,帝箭之上内敛的恐怖势头顷刻间便将他的尸体炸成了齑粉,血雾飘散四野。
影罗因为离得不远的缘故,依旧受这股爆炸的余威所侵袭,身形在半空中足足跌宕出了十余个身位才稳定下来。
看着爆炸余威中那一道银光的洒落,影罗稳定身形下便要前冲拾回,却被叶梵眼疾手快抢先了一步。
见事已成定局。
影罗满目不甘,怨毒的望了眼地面上的陆风,而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天际之中。.Ь
陆风目光森然的看着远去的影罗,虽然因为要他带话回去的缘故没有下达杀手,但就方才的情景而言,毫无提前准备下,他想杀影罗轻易也很难办到。
不过就这样让他安然离去,多少也有些失败。
本想着借帝箭余威,夺回三指老魔尸体的同时,多少能带给影罗一部分伤势;
只可惜,他这第一回真正意义上施展阴魂咒印,多少还有些不大熟悉,虽然成功锁定了气息,能让得帝箭更好的命中目标,但帝箭侵袭前的一瞬,还是暴露了出来。
此番若不是影罗惊慌,加之三指老魔已是具尸体,否则二人合力下,于最后关头保不准还能荡开阴魂咒印锁定的那股气息,让得帝箭发挥不出该有的威势。
随着三指老魔和影罗一死一逃,江若云所在的区域顿时发出一阵欢呼雀跃的喊声,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笑容。
但欣喜过后,不少人脸上又浮现出了黯然的悲容。
她们来时大多都不是一人,还有着同门姐妹相伴,是一起被劫掠掳来的,但如今,那些同伴却已横死在了阁楼外的坪地之上,浑身依旧毫无一丝半缕的衣物,死后还在蒙受着羞辱。
这让她们于无极宗的憎恨愈发高涨。
“此番回去后,我定要禀明阿父,问无极宗讨个说法!”
天舞教的圣女气愤叫嚷,拳头握得嘎嘎响,目光看着远处白发苍苍横死在角落的女子,眼中满是泪水,那是随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也是她这么大以来唯一的朋友。
若不是后者挺身护在她面前,先一步成了三指老魔祸害的对象,那么此刻,躺在那的就是她了。
如此血仇,如何叫她不悲愤万分!
在她的带头下,余旁的众多女子也都纷纷附和,她们所处的势力虽然不比天舞教厉害,但基本勉强也能算得上三流级别的存在,若是能团结起来,势必能拧成一股不弱的力量。
另一边。
叶梵将带回的纳戒交给了陆风,脸上泛起一丝冷意,“无极宗的修行之道原来存着如此大的纰漏,难怪那厮死活都要抢走三指老魔的纳戒,应该是怕我们得知了去。”
唐元好奇:“什么纰漏?同你先前在那鼓捣翻看的典籍有关?”
叶梵点头,“那是他们宗门修行的阴阳合和之术,比我的帝龙诀可差远了,明明是门阳息修行之术,却维系不好体内阴阳,每次都要借助汲取女子的阴元才行,还存着‘畏寒"这个特性,着实丢我们男人的脸。”
唐元一怔,哑然笑道:“难怪无极宗的宗门领地会设在四季常温的‘灵绵谷"之中,也鲜少有弟子涉略雪域地界,敢情是这个原因。”
陆风一边听着叶梵讲述,一边翻阅着手中典籍,眼中泛着丝丝深意。
叶梵见状,玩味调侃了一句:“老陆,你可别偷摸着乱学这般垃圾的功法,早前我塞给你的帝龙诀精要,不管是哪个层面可都甩这玩意八条街,要学你可得学我这门,也不枉费我辛苦归整。”
陆风哑然失笑。
唐元鄙夷的啐了一声。
“咳,”叶梵没好气道:“你啐什么,你想要我还不给你呢,你现在瞧不起就瞧不起了,等哪天你要是遇上了个魔女,被榨干了,可别后悔。”
“要有我这本事,回头可就是你榨干她们了!”
唐元一愣,竟莫名生起几分心动。
倒不是滋于邪念***,而是想着哪天真遇上此般情景,好像确实需要有这么一手保住自身实力的手段。
毕竟,他的实力若是被榨没了,可绝难如普通人那样重修得了。
第1741章、君子雅的算计
待一众势力的女子谢恩离去后。
叶梵基于好奇,于离开前入得欢喜楼内扫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瞬间让得他火气上涌。
小小的一座阁楼里,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绝大多数刑具上还都沾染着新鲜的血液,俨然才不久刚有过女子于此遭受非人的折辱。
最让他火冒三丈的还是一侧架子上摆放着的一本名为‘欢喜录"的本子,里头记载的竟是三指老魔、影罗等一众无极宗核心这些年来于此欺辱过的所有女子名单。
绝大多数都是名门正派的女弟子!
其中不乏有药谷、兽谷、前流光剑宗和情墓的女弟子名头。
陆风一众看着其上诛心的文字,一个个脸色铁青到了极致。
“走,今日个我非掀了他无极宗不可!”
唐元气怒,拳头握得嘎嘎作响。
“掀什么掀!”叶梵同样气怒,名录之中所载的那名药谷女弟子,曾经可同他十分要好,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冷静,“就我们现在这样冲人家宗门去,又能杀得了几个?既然要掀,那就一个活口也别给他留下!这样的势力留存着就是个祸害。”
“不错,”陆风点头认同,他心中本就一直存着覆灭无极宗的念头,此番让影罗传话回去,只是不想做的太狠太绝,给了那些涉恶未深尚存良知的弟子,一个离宗的机会罢了;
如此,他回头覆灭无极宗上下时,才不会出现负罪感,机会给你们了,既然还不走,那就摆明了要为恶到底,那么杀之也就心安理得了。
而要想覆灭整个无极宗,俨然非轻易之事,需得事先做不少准备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却是能先叫他们惹上不少麻烦,至少不敢再贸然作恶。
陆风相信有着这本欢喜录,外加先前那些死里逃生的女子,魂师界内外势必会有不少势力问责于无极宗。
足够让他焦头烂额好一阵子,待得那时再行出手对付无疑最为合适。
陆风同二人交代了一下心中想法后,唐元的怒火这才平息下来,扫了眼远处依旧在等候着的薛紫儿,忍不住问道:“老陆,她你打算怎么处置?”
叶梵连忙挑眉,朝唐元投去一个暗示的目光,接过话语道:“老陆,我瞧她对你一口一声主人的,挺忠诚的,要不就留在身边吧?关键时刻保不准能应个急。”
“胡话!”陆风无语,他可从未对薛紫儿生过那方面的想法。.o
经此一役,陆风相信无极宗应当不会再轻易寻薛紫儿麻烦,至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至于后者的归宿,陆风管不着,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绝对不会跟随在自己身边。
伴随着欢喜楼内燃起的一场熊熊大火;
陆风几人重新踏上前往战宗的路。
薛紫儿则是独自回了紫霄山上。
距离不远的灵绵谷之中,无极宗的宗门领地所在。
逃回宗内的影罗满脸煞气的来到一间密室。
“婆驼老鬼,我这一架都打完了,你还没整完?”
影罗有些烦躁的朝着密室外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做好了等候下去的准备。
刚一坐下,密室的大门便即打了开来。
两具干瘪的女尸自里头被丢到了他的脚下。
婆驼老鬼的身影自里头走出,弯腰驼背,体貌有些矮小,虽为男子但面相却呈女态,浑身上下仅顶着一件麻裤衩,褶皱的肌肤上遍布着汗水,一副刚做完剧烈运动的模样。
“滋味如何?”影罗带着几分奉承之态询问。
婆驼老鬼意犹未尽的邪笑了一声:“老魔这次做的不错,
留下的这两个刀宗小娘子,的确是好苗子。”
说着瞥见影罗身上残留的血迹,脸色微变:“怎么搞成这般?”
影罗沉着脸解释道:“老魔这次踢到铁板了……没能回来。”
轰!
婆驼老鬼几近天魂境八息层面的恐怖气息弥漫,直将地面上的两具尸体震得四分五裂。
此般气怒倒不是因为听得三指老魔的死,而是气怒于他无极宗又少了一份顶尖战力。
“没回来是什么意思?”婆驼老鬼阴历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影罗,直叫后者心头一阵发毛。
“你不是赶去含春坳了?没能赶上?老魔这次得罪的是哪方势力?”
影罗听得婆驼老鬼的问话,连忙说道:“赶上了,没能打过。”
婆驼老鬼脸色骤然一变:“到底是哪个势力?竟连你与老魔联手都敌不过?”
影罗有些难以启齿,憋了半天才道:“不是什么大势力,就几个毛头小子。”
婆驼老鬼皱眉,诧异不解。
影罗进一步道:“为首的是那青山剑宗的宗主,是为紫霄山这次送来的那个魉女来的,就是老魔早前问你讨要过去的那个娘们。”
婆驼老鬼恍然过来:“这事我知道,那个魉女在兽谷时背后捅刀子,坑了老魔一回,惹他记恨上了;可那青山宗主哪来的实力对抗得了老魔?偷袭的?不还有着阙天守之阵在?何以你都赶去了,还是落得了一个此般惨烈结局?”..
影罗凝重道:“那小子古怪至极,连阙天守之阵都给破了,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连我都为之忌惮的极阳之气,老魔他就是栽在了这股极阳之气下,被擒住后灭杀在了当场。”
影罗简单陈述了一番含春坳之中发生的事情,末了转述道:
“那小子扬言,叫我带话回来,称若是我们管束不好门内弟子,便由他来管,还称若再有任何欺凌女子的事情发生,便要灭了我们宗门。”
婆驼老鬼听言,铁青的脸上瞬间杀意遍布,怒火肆意下,一掌朝着地面扇出,直将那两具残破的尸体震得粉碎。
“好小子,真当我无极宗是吃素的不成?”
“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剑宗,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影罗安抚道:“先别发怒,回来路上我想了许多,觉得这事许没那么简单。”
婆驼老鬼怒道:“人都杀到我宗门外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随我率众杀上他那破剑宗去。”
影罗分析道:“他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若背后无人如何能有这般实力和地位?如何就能坐的上青山剑宗的宗主之位?当年这个剑宗可正是因为内部不合,谁也不服谁才导致的四分五裂,如今他一介毛头,又如何服得了众?”
婆驼老鬼一怔:“你是说他背后有人?他不过是那背后势力推出来对付我们的棋子?”
影罗点头:“背后有人应该错不了,但具体是他自个的主意针对我们还是那背后势力就说不准了。”
“前阵子不是传出君家和秦家都有同这剑宗私下来往?而今八大剑宗局势又那般不稳,我怀疑,青山剑宗背后莫不是这君家或是秦家?若真如此,可就值得我们掂量一二了。”
婆驼老鬼脸色阴沉,区区一个青山剑宗他可以不放在眼中,但君家和秦家却由不得他不重视,若二者有意扶持青山剑宗闯入新八大剑宗的名列,那未来的青山剑宗他也势必不好与之交恶。
“你打算怎么做?”婆驼老鬼慎重询问。
影罗想了想,道:“这两日我先去趟玄金城,争取能见上这两家的掌权人一面,问个明白,若是二者无意扶持青山剑宗,那届时我们大可放开了手去报复;若
二者有意,那这个亏,我们恐怕只能咽进肚子里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得再如往常一般发个声名,将老魔给逐出门内。”
婆驼老鬼不以为然道:“你是怕那些被老魔抓来没弄死的女子报复?老魔不是声称她们之中最强的也不过三流势力?就算活着回去了又如何,给她们八个胆子,也不敢公然问责我宗。”
影罗严肃道:“还是谨慎为好,小心驶得万年船,现下节骨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婆驼老鬼摆了摆手,一副懒得理会模样,“你爱管就自个闹腾去,记得回头查清楚了同我说一声,若君秦二家不牵扯其中,你随我先上一遭紫霄山开开胃,再一起找那小子清算。”
影罗点头,认同道:“这些年紫霄山羽翼丰满,胆子确实也肥了起来,确实该好好挫一挫了。”
不过相较于紫霄山那些姑娘,他心中明显更放不下江若云。
这是值得他豁出一切去冒险一回的存在。
与此同时。
玄金城,君家别苑,属于君子雅的小院之中。
君子雅漫不经心的仰靠在一张藤椅上,晏叔和焱雀分站在两侧。
三人的目光均看向着院中风尘仆仆的一名老者。
这是君子雅早前安排跟在陆风身后的另一名暗卫——‘随风"。
隐刀在暗,随风在暗中之暗。
随风的实力虽然比之隐刀要差上许多,甚至真的动起手来怕连焱雀都敌不过,但一身隐匿之术却远在隐刀之上。
他是君子雅的雅阁之中最擅长刺探情报的存在,甚至放眼整个君家,也是此道之中最顶尖的人才。
他就像是一缕柔和的风,毫无争斗和杀意气息,鬼魅般随着自然飘荡游离,就算被人无意间感应丝毫,也绝不会起半丝疑心的存在。
他就像是君子雅的眼睛,一路上帮忙盯着陆风的一举一动。
起于南沽镇,闯过浮沙螺都,随之来到无渊冥海,甚至于浮沙鬼阁和天雨族外,都有他的身影。
但因秉承着不入险地的缘故,鬼阁和天雨族内部他并没有闯入,仅是在外等候了良久;
不过陆风于二者进出前后的实力变化,他都收在眼底,隐刀的断臂和此后被诛同样也没错过。
君子雅听得随风讲述完此行的经历后,将之遣散了开去;
得知陆风成功炼化天地玄气,眼中满是希冀的喜色。
晏叔这时开口:“可要晏叔跑上一遭,将他给带回来?”
君子雅阴冷的笑了笑,“无需,晏叔于此帮着布置几座逮那小子的大阵即可。”
焱雀惊疑道:“小姐是说陆风会自主送上门来?”
晏叔同样带着疑惑:“他头上顶着那么多的悬红,莫说送上门来,怕是连玄金城都不敢出现吧?”
君子雅意味深长道:“以他炼化五类玄气和极阳之气后的实力,那些悬红势力除非加在一块,否则怕是很难再威胁得到他半分。”
“原本我确实想过布一场大局,来将他逮到手里;”
“但如今子默回到了家中,那般布局也就用不上了,他定会自己乖乖的送上门来。”
晏叔一怔:“小姐是指因为默公子的伤?”
焱雀忧虑道:“他同默公子交情虽然很深,可真的会冒死涉险来这吗?”
君子雅自信笑道:“他会。他若不来,可就再难看得到子默了。毕竟,剑心受损,可大可小,保不准这几日就会丢了性命。”
晏叔和焱雀听言,脸色尽皆一变。
哪能听不出君子雅话中之意,俨然是想着要以君子默的伤
势做文章,引陆风过来了。新
看着君子雅这般平和冷漠的姿态,二人只觉心头一阵发寒。
那可是她的亲弟弟啊!
竟连亲弟弟的生死都能充当作手中的一步棋……
晏叔不禁有些担忧起君家的未来,若真为君子雅之流所执掌,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入夜时分。
陆风一行抵达了战宗山门脚下。
战宗宗门建造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四周云雾缥缈,透着一股神秘而又缥缈之感;
宗内建筑群风格很是独特,看上去十分厚实坚固,给人以一种极其耐造的感觉,像是随时都准备好迎接猛烈攻势一样。
自山脚前往战宗宗门需得经过一条百余米长的石梯,看似陡峭,但每一阶都十分平稳厚重。
石梯上设有着一座重力压迫大阵,魂师一旦踏足其上,周身会立刻感觉无比沉重,犹似背负千斤重担,举步维艰,实力弱者,根本攀登不到战宗宗内。
因为此般大阵存在的缘故,战宗山门下几乎从不设任何的守卫。
陆风脑海浮现当初随楚云荆等亲友一起回宗的经历,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玩闹笑意,朝叶梵二人开口说道:
“你俩先行,我与云儿有些私语相谈。”
说着随手朝着石梯最中央区域做了个请的手势。
回想当年。
楚云荆也是这样坑他与君子默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