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极凶之阵
月焱和李太渊二人本意都打算不顾一切动手,但在交锋上陆风那股浑厚气息下,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前一刻,他们还分明感应到了陆风气息的虚弱,没曾想,仅是片刻,竟已恢复至这等程度。
心中陡然冒起的那份火气,不由被理智压下。
月焱转而怒视向乾梦,威吓道:“乾师这是想与圣宗作对?”
眼看教训不得陆风,竟是打起了乾梦的主意,企图以圣宗之名威逼其主动交出阵图。
乾梦连忙摆出一副惶恐害怕模样,慌张道:“不敢不敢,就算给我八百个胆子,乾天宗也不敢与圣宗作对啊。”
月焱冷傲的哼了一声:“既然不敢,还不赶紧将这阵图呈来。”
乾梦故作窘促,唤来一侧的叶凌菲,吩咐道:“赶紧登记一下,圣宗取走三十六天诛大阵阵图一份,回头师兄统账时,不至于出现空账情形。”
叶凌菲手僵在原地,不敢落笔誊写。
月焱脸色铁青,哪里还瞧不出乾梦的伎俩,摆明了在这等着他。
要真堂而皇之取走了古阵图,那这笔账,怕是很快便会传至每一个宗派势力耳中,圣宗势必要落得一个威逼利诱巧取豪夺的名声。
届时,圣宗高层怪责起来,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连少主都保不了他。
李太渊同样意识到各中的严重性,理亏之下,阴沉着脸道:“没让你做空账,四十块上品源石,我们还支付的起!算我们购买的!”
乾梦
脸色一缓,故作为难道:“可是……这四十块上品源石的定价乃是先前的价位,而今这古阵图得蒙修补三成,若还是以此定价,无疑是赔本的买卖了,回头老夫也不好向其他阁主交代啊。”
月焱愤怒道:“那你待要如何?哄抬价格不成?”
乾梦连道:“怎能说是哄抬,只是定个更为准确的价格罢了,修补一成涨幅二十块源石,于情于理可都是说得过去的。”
月焱顿时急眼:“修补一成就要二十块上品源石,那三成岂不是涨幅六十?这总价又都达到一百块上品源石了!”
乾梦苦笑,很是为难道:“而今这阵图虚实已清,且有补全势头,这可是关系着传说中的那座三十六天诛大阵,区区一百上品源石的定价,属实不高了,若搁于律司楼内拍售,怕最终远不止于此般价值的。”
说着还有意朝雾影扫了一眼,“雾师于此应最为清楚不过,还请表个态?”
雾影本不愿掺和,但感受着月焱质问的目光袭来,只得顶着压力如实的回了一句:“属实只低不高,消息传开出去,怕不稍半日,就会被买走。”
月焱脸色霎时难看到了极致;
犹豫片刻,妥协的目光看向李太渊;
却见后者无奈摇头;
不由明白,他们二人此刻加起来怕都再凑不出这百块源石。
‘谨防有诈!"
李太渊思量间暗自向月焱传了一道魂识,隐约觉得陆风此举过于违和了,作
为一个阵师,不该会是这般轻易让出如此旷世奇阵才对,里头保不准还有着别的猫腻。
月焱会意,兀自皱了皱眉,陆风此举确实过于反常了一些。
但鉴于乾梦和雾影二人的表现,又觉这三十六天诛大阵的阵图不似有假。
一时间,显得有些纠结与矛盾。
唐元看向陆风,轻声问道:“咱们还要争这阵图吗?”
月焱的目光瞬间投来,很是在意此般询问的回答。
陆风隐晦一笑,故作遗憾道:“若还是四十块上品源石,定是要的,但眼下百块源石的
定价,多少有些吃紧。”
唐元急道:“不是还有着赌约在?”
此话一出,连乾梦的眼皮都不由跳了一下。
陆风尴尬道:“我与乾师也算相识,赌约不过玩笑罢了,选两件寻常之物倒是还好,要选走这般昂贵物件,怕是会伤了彼此的和气,惹乾师心中不痛快了。”
乾梦尴尬一笑,笑容颇为释怀,似被说到了心坎里一般。
月焱见状,对于陆风此般自称手头紧又腆不下脸再拿赌约说事的回应,倒是并没有太多狐疑,在他看来,这似乎确实是最佳的解释。
至于方才从他手中坑过去的那部分上品源石,基于自身先入为主的缘故,他下意识的认作陆风可能也想留着突破时的不时之需,并不舍得花销在此般情景下。
唐元不再出声,已是同先前那般,领会到了陆风的别有用意。
就如今二人的底蕴,‘手头
紧"三字,断然是不可能从陆风口中说出来的字眼!
光是苍松一个人的纳戒之中,上品源石便不下百块,更别提还有无极宗这个巨擘。
毫不夸张的讲,就算再贵个十倍八倍的,他们也都能吃得下。
之所以有此一说,明显是并不打算争此阵图。
月焱衡量之下,终还是定下心来;
兀自取出十五块上品源石,交到乾梦手中;
“这阵图本公子要了,这是订金,尾款明日结清!”
月焱自问现下情景确实是凑不出这么多的源石,但凭着圣宗的声望,赊个一天半日的断不会是问题;
回头汇合上弟弟月泷,保管就能付得清剩下的源石。
乾梦脸色微微变了变,犹豫之下还是取了出来,圣宗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一些的。
思量间开口道:“既如此,那老夫明日便将此阵图带去‘碧湖岭"。”
月焱点头,知晓此番阵法大比地点便即定在碧湖岭,于那完成剩下的交易,也算方便。
想到又要耗去如此多的源石,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先前那笔被陆风坑去的资源,属实冤大头。
月焱气愤间已是无心再逗留下去,离开前,眼神满是狠厉的盯着陆风,告诫道:“阁下可要好生保住性命,莫要在本公子杀你之前,死在别人手里了!”
李太渊同样阴狠的瞪了陆风一眼,像是在说着,那部分源石,有手拿也要有命吃得下才行!
没有人会一直输下去,短暂的
失利并不算什么。
被坑去的资源,终究还是会回到他们手中!
雾影目光复杂的看着陆风,脸上透着几分思虑,而后带着苏清儿自另一个出口离开了逍遥阁;
看情形,像是放弃了‘牵线"月焱的打算,转而有了别的什么想法。
没了这些人在场下,逍遥阁的气氛瞬间轻松自在不少。
乾梦朝着陆风拱手致礼,“此番多谢小友成全。”
以他的阅历哪会瞧不出陆风前前后后于他逍遥阁的示好与帮衬,完全就是在帮着宰客,宰的还是个大肥客;
成功宰了不说,这份仇怨还没引到他逍遥阁头上,而是自个扛了下来。
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
就算不提先前那几十个阵盘,光是三十六天诛大阵阵图的补全,便是一大人情。
想到此般宝贵的阵图终究还是要落得外人之手。
乾梦有些不忍问道:“小友当真不想要此般阵图吗?”
“若是需要,老夫可将此阵图暂时交予小友之手,让得小友参悟一夜,
待明日再行拿去与那人交易。”
陆风扫了眼不远处零零散散站着的司马邺一众。
乾梦瞬间会意,出声遣散了一众嘈杂。
陆风这才缓缓开口:“这非完全的三十六天诛大阵布置阵图,而仅是其中有关那三十六根天柱的铭刻排布图纸,就算修补完全,也仅是知晓三十六天柱落下的方位,是无论如何都布置不出完整的大阵的。”
乾梦一怔,瞬间缓下了心,
要真如此,那这一百上品源石的定价,甚至都是虚高了的。
但想到雾影同样没瞧出什么端倪,加之木已成舟下,也不好再多生事端,取消交易;
就算最终被月焱识破虚实,理当也不会扫了逍遥阁的名声。
毕竟,这明码标价的货,只能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唐元恍然后笑得合不拢嘴,“这么说来,那坑货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捞不到啊!”
乾梦重重的叹了一声:“只是可惜了此般大阵,依旧只能存于传说之中,无法重现于世,实乃吾道之遗憾也。”
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陆风,想着从后者脸上瞧出些什么来,盼着能有反转出现。
但却见陆风也因他的话显得有些黯然,像是同样也在缅怀此般大阵的绝迹一样。
事实上,陆风之所以如此慷慨的让出此般阵图,除了瞧出虚实外,还有一层原因便在于玲珑宝鉴之中对此有过提及;
要想布置三十六天诛大阵,需得具备三大条件,三大世人所不知悉的隐秘条件:
其一是要学得失传了的布置手法——‘乾坤缚灵手";
这是大阵能凝结出箍源缚灵阵势的核心所在!
绝不可缺,也绝无可能予以替代。
其二乃是要领会失传了的无上阵纹——‘太古囚天纹";
此般阵纹同样是不可或缺,无可替代的存在。
最后,才是这三十六根天柱的布置图。
此般布置图,玲珑谷内便有着涉略
,且完整度比之眼前的古阵图还要全面;
陆风适才能轻松予以补上三分;
至于完全补全,怕是少说也要等他突破至天魂境层面,才能办得到。
也正因清楚这三十六天诛大阵,距离完全布置成型,还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几乎不可能呈现,陆风适才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乾梦并不知陆风心中所想,看着后者脸上的黯然,不禁浮现几分想要弥补的念头,想着挑选两件像样些的阵道宝物感谢陆风一二;
但顾及陆风实力以及阵道上的造诣,又觉放眼整个逍遥阁怕都难选得出一两件入得眼的存在。
突然,乾梦冷不丁的想到什么,着手引导陆风和唐元朝着三层阁楼的东南角落走去。
“乾师,你这是?”陆风迟疑问了一句。
乾梦直言道:“老夫思来想去,此间宝物或许唯有那件特殊的存在,你可能会感兴趣。”
来到角落。
乾梦俯身自一个宽大的展柜下方,阴暗的空隙缝缝之中,抽出了一个四方扁平红木箱子。
箱子长宽均在半米左右,高度仅约莫只有五公分。
通体呈现血一般鲜艳的色泽,浑然没有被柜子底下的灰尘掩盖分毫。
箱子开合处,嵌着一条犹若细窄玉腰带一般的饰品。
不过,就那细窄腰带上无数片小玉石上所镌刻的纹路来看,此般束条恐不仅是装饰那么简单。
而像是某类特制的封存类禁制。
陆风瞧得此般怪异的红箱下
,本不以为然
的神情多了几分好奇。
乾梦环顾一下四周,确定无人靠近下,压着声说道:“小友,此箱之中,乃是一座极凶之阵的阵盘。”
乾梦说话间,抬手轻轻按在箱上的那条玉石束带之上,神情郑重道:“里头的极凶之阵,乃由我宗副宗主七年前于一处古遗址中所获,为此他丢失了一半的修为,险些沦为废人;”
“他拼死将此阵盘带出后,我宗宗主辅以数名长老联合勘验,均遭到了多多少少的反噬;后经宗内一致决议,放弃了对这极凶之阵的探查,并将之搁置在了逍遥阁之中,望能寻得合适阵师,将之买走。”
陆风诧异,“既是如此,何以如今会被藏在展柜底下,生怕被人瞧见一样?”
乾梦尴尬苦笑:“说来惭愧,当年此般阵盘搁置于此还不到半月,便吸引来了一位总狱的阵道强者的关注,那人感应了一番后,为之勃然大怒,不仅浑然没有购买之欲,反而言辞呵斥我宗行事邪祟,胆敢公然留存售卖此类邪阵;”
“幸得师兄他们一番游说解释,那强者才平息下怒火;”
“最终严令告诫我宗好生处置掉此般阵盘。”
唐元哑然:“所以你们就封存起来,塞到了这阴暗的旮沓角落里了?”
乾梦无奈苦笑:“这毕竟是副宗主九死一生下换来的,丢了多少有些可惜。”
“这阵叫什么名?”
唐元眼中透着几分期切。
他虽对阵道不甚了解,但也
知,古来能被冠以‘极凶之阵"的,就没有一座是简单的,每一座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可怕杀伤力。
往往阵出,都是尸山血海的恐怖情景。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1803章、五狱绝杀阵
乾梦脸色蓦然凝重几分,沉声说道:“此阵虚实不明,就里头浓郁的血煞之气和被血煞之气污染的五类截然不同的阵势来看,我宗判定应该是某类以无数活人献祭所成的邪阵。”
说着目光看向陆风,示意了一眼后,小心的将扁平红箱自束封处缓缓掀开。
仅是开合一小道缝隙,一股浓郁的血煞之气便即扑面而来。
陆风和唐元接触感应的瞬间,脑海不约而同的都浮现出了一片尸山血海的情景,仿若有着数以千计的人被活活抽离血肉,肢解堆在了一起,才形成的这股令人作呕的恐怖血煞之气。
打开扁平木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扁平状五芒星阵盘;
阵盘通体呈现赤红之色,其上有着瑰丽诡异的阵纹流转,像是由鲜血所铸就,并在血池之中长年累月所浸泡而成的一样。
乾梦示意声响起:“小心感应,此阵邪性,接触间会剥削吸食体内的五类行气,陷入太深的话,很难自主抽离;我宗有一名长老,当年感应时,被抽走不少五行气本源,至今都没好转恢复过来。”
陆风心神一凛,下意识朝唐元看去。
二人对视间,心领神会的点了下头。
陆风适才小心感应向眼前的血色阵盘,鉴于乾梦那番骇人的话语,若只是单独面对的话,他当不会如此贸然接触;
因为有着唐元在身边之故,他才不会有太多顾虑,他足够相信着后者。
唐元也值得
,值得他将后背托付。
随着感应。
陆风顷刻间皱紧了眉头,眼中逐渐泛出骇然之色。
乾梦紧张的看着陆风,悬着心,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感受着陆风气息不断深入,脸上不由浮现出诧异之色。
按说感应至如此深度,早该被这极凶阵盘给剥离吞噬走五行气才对,可陆风体内气息简直可以说稳如磐石,浑然没有受到半分影响,顶多算是平静的水面荡起细微的涟漪。
换作常人,此刻怕是早就由涟漪四起,化作了道道水柱,被卷入阵盘之中。
惊疑间。
乾梦蓦然反应过来;
‘难道是因他的玄气……"
如是想着,心中愈发笃定下来。
怕只有自身五行气品质远超于阵盘内的五行气质量,后者才断难汲取抢夺得走分毫。
甚至,若是陆风想,怕是反能抽离散去阵盘内的那部分五行气本源。
唐元入神观察着陆风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细微;
定睛良久下,突然瞧见陆风额头竟有冷汗冒出,不由为之倒吸了口冷气。
他还是头一回瞧见陆风于一座阵法上浮现出此等骇然神情,那皱眉模样辅以丝丝冷汗,让他心中都没来由有些发慌。
‘什么样的阵法,竟会让得老陆都如此失态?"
唐元自问,就算先前应对那古阵图的时候,陆风的神色可都没有如此慎重,或者说是忌惮。
难不成,此般邪阵,威势还在那三十六天诛大阵之上不成?
又过去片刻。
陆
风周身行气还是往着阵盘缓缓涌去,随着天地玄气的没入,阵盘上透出的血煞气息瞬间攀升,冷不丁下,让得唐元和乾梦不由都为之一阵心悸。
乾梦瞪大了眼,满是惊骇,以他的阵道造诣自是一眼便能看出,陆风此刻并非被动的在被汲取,而是主动朝着阵盘之内灌输精纯的五行气。
这一举动,让得他心头直颤,一个荒谬的念头不禁浮现:
‘莫不是……连此等邪阵他都……"
乾梦知晓着眼前这极凶之阵阵盘并不完全,以寻常说辞而言,就好似内里的阵心并未完整,缺少着足够的底蕴,尚不足以支撑阵法的运转,只能算得上是一件‘半成品"。
也正因此,虽制作成了阵盘,但却很难被布置出来;
他们乾天宗因为并没能予以堪透,找到填充阵心势能的法子,适才只能放弃下来。唐元感受着陆风体内五行气疯狂流逝,转眼之间便已消耗过半下,脸上不由浮现几分动容;
待得消耗七成左右。
唐元终是坐不住,生怕有着什么不知名的凶险内敛,为保安然,待要出手干预。
却见陆风缓缓收回了贴向阵盘的手,长长的呼了口气。
乾梦连忙询问:“小友,可是洞察出了什么端倪?”
话语多少有些明知故问成分,问话间连他自己都不禁忍俊笑了起来,这要是什么也没洞察出来,才是不正常。
陆风平复了一下心绪,一边恢复着自身消耗,一边
坦言说道:
“乾师估量的不错,此阵盘中内敛的阵法,确实乃是一座极凶之阵,名唤‘五狱绝杀阵"。”
乾梦一怔,喃喃念叨:“五狱绝杀阵?”
隐隐似觉有些耳熟,像是在哪听闻过。
倏得想到什么,连忙自纳具之中掏出一本手札,上边所载都是他平素看阅阵道类典籍时,所见所闻的相关纪要。
一连翻找数页下,终是瞧见了自己许多年前所标注的一行小字。
“五劫时代,魔修敕幽子,五狱绝杀阵!?”
说话间,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神色无与伦比的凝重;
见陆风点头,更是连带着声音都起了几分颤意:
“这……这阵盘之中的阵法,真是那残忍无道的五狱绝杀阵?”
唐元茫然问道:“这什么魔修敕幽子,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吗?”
乾梦颤声道:“何止是厉害,若那时代也如我们这般有黑榜一说的话,此人足可排列黑榜前三之列。”
唐元瞳孔一缩,惊道:“竟这般厉害!?那这阵盘……”
话还没说完,乾梦便一把合上了扁平木箱,不过眼中却不是贪婪,而是畏惧。
“不行,此阵绝不可留于人世!”
乾梦作势便要将之毁去。
“且慢,”陆风心有不忍,及时拦阻了下来,“乾师,还请手下留情。”
乾梦兀自皱眉,带着一丝不喜:“小友何意?小友既知此阵底细,定也明了此阵曾造下多重的杀孽,若是流入邪心之人手中,于整个魂
师界怕是又一场浩劫。”
唐元不满道:“前辈,你说这话就过了,老陆怎会是什么邪心之人?功法没有正邪之分,在于修行之人的心性;难道阵法就有了?此阵交于老陆,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隐约意识到眼前之阵不凡下,他自是要竭力为陆风所争取。
有些话语,陆风顾及与乾梦的情面不好开口,那便由着他来,他可不在乎这些。
乾梦被唐元的话气得胸口一臌,阴沉着脸道:“你非阵师,不懂此阵阴邪,五狱绝杀阵,可是以无数人命堆积起来的邪阵,五劫时代的魔修敕幽子就是凭借此阵,一举屠戮了二三十万正道修士!实乃为世俗所不容!”
“二,二三十万!?”唐元骇然,一时哑口,说不出话来。
浑然没有想过,一座阵法竟能灭杀得了那么多的性命。
那都可称得上是屠城之灾了!
乾梦瞪着眼看向陆风,“小友,你自个说!如此邪阵,当毁不当
毁?”
话语存着几分气愤,像是陆风一旦回答不妥,他就要扯破脸皮决裂一般。
交情再重,也断比不过他心中的道义。
陆风没有回应,而是心平气和的反问了一句:“乾师可知这五狱绝杀阵的成阵之法?”
乾梦愣了愣,回道:“有过些许涉略,乃是以牺牲无数五行境魂师为代价,以命炼就的邪阵,而今想来,光是此阵阵盘之中混杂的气息而论,为此牺牲的五行境魂师,怕已不下千人。”
陆风摇了摇头,纠正道:“寻常的五行境魂师,不说千人,就算千万人,也是不可能造就此等恐怖凶阵的。”
乾梦一怔,蓦然反应过来,想到古籍所载敕幽子所杀的二三十万人,实力最差的怕也都可比肩如今地魂境魂师水准,不由狐疑,若仅是以五行境魂师牺牲为代价,确实理当成就不了如此可怕的阵势。
“难道……”乾梦猜疑着说道:“献祭的那些五行境魂师,非寻常五行境?”
陆风点头,解释道:“五狱绝杀阵的核心便在于这些特殊‘基底",其凶名并非在于成阵后的可怕,而在于炼就此般大阵所行的残忍手段。”
“要想成就五狱绝杀阵,需得至少牺牲一百名五行境魂师,且是五行一气境的魂师。”
乾梦一愣,打岔道:“五行一气境?仅这点实力,如何成就得了这可怕大阵?”
在他看来,就算一万个五行一气境魂师加在一起,也绝抵不过一个天魂境魂师,此间差距比之蚂蚁和大象都犹有过之。
陆风点头,释明道:“这些用以献祭成阵的五行一气境魂师,事先都会被灌入一种特制的药液,而后还会以特殊的手段催化,让得那部分药液透支榨干他们的生命力,激发出极限潜能,使得体内的单一行气,短时间内爆发出接近五行纯体的恐怖品质。”
乾梦震撼的瞪大了眼,失声道:“世间竟有如此药液?如此手段?那
敕幽子何不直接利用,成就出大批量的强者?”
陆风纠正道:“并非强者,只能算是活死人,这部分被强行榨干催化的魂师,体内行气质量虽然短时间内拔升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却与身体完全脱离,是无法掌控的,且若不加以引导,成就的瞬间便会爆体而亡。”
“是以,往往一经催化提升,这些魂师便会立马被引入五狱绝杀阵的阵基之中,被逼着献祭出这部分恐怖的能量。”
“因此,五狱绝杀阵被定作极凶之阵,并不完全是因为敕幽子用其残害了那么多的正道修士;更多的是在于敕幽子那时所布之阵,牺牲了近万名五行境魂师。”
“世所不容的也并非是五狱绝杀阵的恐怖威势,而是布置出此阵的代价。”
乾梦眼前一亮,心中对于眼前阵盘的偏见,瞬间少了无数。
唐元思量着问了一句:“这五狱绝杀阵是以五行境魂师性命为代价所成就,那眼下这个阵盘,距离维系阵法运转所需,还差多少个五行境魂师?”
乾梦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陆风察觉下,不由失笑:“乾师莫要紧张,此般阵盘就算流传开去,也不会造就任何灾难,没有敕幽子的那套手段,是无法填充弥补上那么多契合的五行一气境魂师的,除非抓得千余名五行纯体魂师,才有可能成就。”
乾梦闻言暗自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这才得以彻底放下。
别说千余名
五行纯体魂师了,就算十个八个,现今魂师界也绝难再凑得出。
也就是说此般阵盘,终究只是个摆设了。
随即,突然想到什么。
乾梦神色骇然的看向陆风,“小友……你,
你莫不是能将此阵……”
陆风嘴角扬起一抹傲然笑意,并没有避讳,“不错,我若以特殊手段,用自身玄气‘喂养",当可在不牺牲人命的前提下,弥补上这部分空缺,如先前那般,约莫再来上几十次,应该便可使之达到得以运转的程度。”
乾梦满目震撼,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带着一丝忐忑,问道:“那此阵的布置……”
陆风平和一笑,宽慰道:“乾师无需担心,此阵的布置基础离不开人命的献祭铸就,需得那失传了的特殊手段,牺牲上至少百个五行境魂师,才可成就血煞基底;”
“没有这血煞基底,在下就算知晓布置之法,光凭自身的玄气,也是绝难复刻得出的;”
“若无意外,眼下这个阵盘,便即是这世间仅存的最后一座五狱绝杀阵了。”
乾梦闻言轻叹了一声;
随即蓦然又瞪大了眼,浑然没想到,陆风竟是连此般极凶之阵的布置,都有着涉略。
唐元对此却是见怪不怪,早已习惯,只是心中有些好奇,这座传说中坑杀二三十万修士的无上凶阵,待得补全之日,会在陆风手上呈现出怎样的光景。
想到陆风的仁心……
又隐隐有些担忧。
可别糟蹋了此般凶
阵才好,不然用以成阵的那么多条性命,可就白白牺牲了。
免费阅读
第1804章、少主吩咐的事情
选下五狱绝杀阵之后。
陆风本还想着看看有没有契合的材料,仿造匠心游侠给的星傀,尝试着去制造出一具弱一些的出来,可惜一番搜寻下来都没寻得合适的存在。
想到星傀因为无极宗一役,内部供能的星玉破碎,难以再行发挥威势,陆风不禁有些可惜。
唯盼着匠心游侠此番闭关能领悟出补全之道来才好;
如若不然,怕是只能强行破开星傀的心脏区域,替换新的星玉才行了;
只是那样的话,以他如今的实力,定是难以连贯星玉上的纹路与星傀内里的纹路,势必要将这星傀还回给匠心游侠请得他出手才行。
就匠心游侠的性情,一旦还回去,再想讨要,怕是免不了要被宰上一笔。
乾梦听得陆风心中忧虑,犹豫着开口道:“老夫师兄那倒是有着一套不错的阵兵傀儡,小友不妨随老夫一道入宗,老夫帮着去讨要看看?”
陆风顺势应下,正好本就也有意要入宗去看望乾芯。
……
另一边。
绛楠城内一条古朴的街道上。
月焱和李太渊二人阴沉着脸立在一处驿铺前头。
“还是不妥,”月焱犹豫着开口:“若是此刻就传出那小子的下落线索,势必引得无数势力前来,就算届时成功灭杀,我们的那部分资源,恐怕也会被分刮出去。”
李太渊认同点头,“先寻上小泷他们,联合出手对付一次,若是不成,实在没法的情况下,再把消息传出去;”
顿了顿,神色郑重道:“不论如何,都莫要延误了少主吩咐的事情,碧湖岭中的东西,一定要拿到!”
月焱迟疑,“当真要选择这般节骨眼吗?碧湖岭内这几日可聚集了不少阵道势力,贸然开启那处入口,会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太渊压低声音说道:“临行前我私下去寻过星君,他称并非是少主要选择此般节骨眼,而是这秘境,仅能于这两日内才有机会打开;明日乃是满月之时,他推测出会有数十载难得一遇的月蚀异像,届时碧湖岭内灵气会受月蚀影响变得极具压迫,会比平素下沉几个阶面,只有在这等情景下,那入口才有可能被召引出来。”
月焱恍然:“难怪少主前两年多次去往碧湖岭都无功而返,敢情那秘境开启竟要辅以如此天时地利。”
李太渊郑重道:“若非少主前阵被人所伤,此番机会还轮不到咱们,所以务必要谨言慎行,莫要让少主失望,这可是立功的机会。”
……
乾天宗,宗门之内。
陆风在乾梦的带引下,顺利见着了在山顶修炼的乾芯。
只不过此刻的乾芯,模样显得有些邋遢,浑身乌漆漆的,一身宗门弟子常服被灼烧得破破烂烂,本该柔顺的青丝也犹若炸毛的野鸡窝一般,浑然一副被雷劈过的模样。
甚至,在陆风等人靠近前一刻,还清晰捕捉到了自乾芯口中吐出的一口灰烟。
再看山顶四周,遍地焦土以及阵法破碎的各种痕迹。
不难看出,乾芯多半刚于此布阵引雷,出现了岔子,遭雷霆给洗礼了。
索性阵法挡下了大半威势,没有太过伤及自身。
“师~师傅!”乾芯本灰头土脸沉闷的脸色陡然瞧见陆风等人上山的情景,顿时喜笑颜开,随手抹了抹脸颊两侧的黑污便朝着陆风快速跑了过来。
因为激动惊喜的缘故,素来端庄文静的模样,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失态,配合一身狼狈的外形,甚至是有些滑稽可爱。
乾芯小跑着靠近后,这才意识到自身模样的不雅,灰土土的脸上不由浮现两片红晕,尴尬的捋了捋额前的两缕发梢。
“师傅~”
虽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但到嘴边却仅汇聚成了师傅二字。
随着这声呼唤,乾芯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湿红了几分;
当初听得师傅被悬红时她没哭,想得只有努力变强,好能帮上哪怕一丝的忙;
后来听得师傅被逼入无渊冥海时,她也没哭,想得依旧是努力变强,好让师傅在天之灵,不会失望;
如今看着师傅完好归来,还是此般模样此般亲切,她终是鼻尖一酸,忍不住湿红了眼睛……
仿佛压抑了很久的心绪,陡然得到了释怀一般,一时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能有再见的一天;
真好~
“咳咳~”乾梦轻咳了两声,环顾山顶间,打岔问道:“老宗主今日没来吗?”
乾芯脸色有些黯然,低声道:“老宗主他被‘九壬’师伯请下山去了,称宗内有着要事处理,不宜一直再待在这了。”
乾梦闻言,脸上不由浮现一抹怒意,“九壬这老东西,定是见不惯老宗主对你的偏爱,搁这使绊子!宗内近日压根没有什么要事,定是他刻意捏造的借口来拖住的老宗主。”
乾芯一愣,连道:“应该不是这样吧?九壬师伯好像是想带着他那些徒弟去参加阵法大比,适才把老宗主请去帮着管理堂内事宜。”
乾梦依旧不忿,“他堂内能有什么事,平素也不见他如此重视,定是见老宗主欣赏你,影响到他将来的副宗主提拔。”
陆风好奇道:“老宗主欣赏小芯,同那九壬提拔有什么关系?”
乾梦脸色一窘,尴尬道:“老夫也是副宗主提拔的有力人选,那老东西定是怕小芯会在老宗主耳边经常提及老夫,增添老宗主对老夫的好感,从而影响到提拔事宜。”
“自个都如此的小心眼,难怪会教出司马邺这等出尔反尔品性恶劣的徒弟。”
乾梦想到司马邺于逍遥阁内不辞而别的逃走,答应给的那个‘钥匙’也不了了之,心头就觉一阵窝火。
大有不吐不快之感下,想到了自己的挚交好友。
乾梦开口说道:“小友,你且在这山上安心待会,老夫去寻老莫,设法把那套阵兵傀儡给要过来。”
陆风拱手相谢,遥送着乾梦远去。
虽说后者并未提回报,但他从不是占人便宜的主,想着回头瞧完那套阵兵的品质,定要以物换物补予对等的资源才行。
陆风正色的看向乾芯,关切道:“近段时日来,可还习惯?”
乾芯一愣,微笑道:“师傅您忘啦,我本来就是在这长大的,只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罢了。”
陆风哑然一笑,倒是问的有些蠢了。
乾芯神情有些落寞,喃喃叹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在曲阜山上那段日子,喜欢和小依、月儿她们在一块玩闹的时光,这是再好的修炼环境都比不上的。”
陆风兀自想到什么,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开怀笑容。
“恩?”乾芯诧异:“师傅你乐什么呢?”
陆风敞怀笑道:“蓦然间想到了当初与你初见时的情景……”
乾芯脸颊顿时涌上两撇尴尬的羞红,连带着脑袋都低耸了几分,像是要缩进脖子领口之中一样;
回想初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的自己,可有够不知天高地厚的,居然还想着一较高低,胜过师傅。
如今想来,着实是尴尬羞愧到了极点,恨不得抹去这段记忆才好。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有着那么几分温馨在;
若非那时的相遇,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的光景。
一番叙旧之后。
陆风照例同样帮着乾芯提升了体内五行气本源的品质。
乾芯愣神感受着体内气息的变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激动得不能自已,“太好了,若是这般强度的五行气,我兴许能压得住那部分引落的雷霆之力了。”
陆风见乾芯主动提及,脸上多出几分认真神采,郑重问道:“听乾师说,你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出来?”
乾芯脸色又是一红,犹豫间轻轻点了点头;
点下的瞬间,又连忙解释:“师傅,您别误会,我不是放弃了您传授的那些阵道本事,而是想……”
陆风平和的笑了笑,打断道:“不论你做什么,师傅都支持你,有此想法并不是坏事,一味的迂腐执拗效仿前人之道,那才是没出息。”
乾芯脸上顿时展露笑颜,眼中似有星光闪烁,更为明亮了许多。
陆风说着自纳具之中一连取出十余套典籍;
“这些都是有关雷霆一道的各系功法,有牧云宗的牧云手段,有天霆剑宗的雷霆一道剑法修炼心得,还有不少关于雷霆一道阵法的见解,你可参考借鉴一二,许能更好的领会自身之道。”
乾芯木讷间,随手接过牧云宗的相关典籍翻了几页,见里头有着鲜红的各处标记,甚至还有着见解与分析……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
鼻尖陡然为之一酸。
师傅对自己的照顾,从不是挂在嘴上,但她每一次却都感受得无比真切。
陆风取完各系典籍后,又将自己有关四方雷霆大阵的见解手札交到了乾芯手中。
“此阵的十字攻势,对于雷霆的把控各有千秋,风格迥异,若是融于阵兵傀儡一途,许会有不一样的提升,再不济应该也能让你将来的雷傀攻势,不至于太过单一。”
乾芯呆愣在原地,鼻尖的酸意上涌,湿红的眼眶再也忍不住噙出了泪花。
“师傅~”
呜咽间重重的跪在了陆风跟前。
“你这是做什么?”
陆风宽慰的轻笑了一声,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这一跪,为师要就给这些东西,可不大好意思了。”
说着又将萧庶手中得来的破灵杵一道取了出来。
“这是为师日前宰了一个总狱宵小,得来的刻刀,留你以备不时之用。”
陆风暗自叮嘱道:“若无足够实力,莫要人前使用,以免惹来不必要麻烦。”
乾芯一怔,明白各中道理下,连忙迎合着陆风强塞的手,收入了自己纳具之中。
陆风思量间,暗觉还不稳妥,又将当初从苗秋芸那得来的罡沙与绕指拂风的修行纪要取了出来,顺带着一指点在乾芯额头,将一小部分灵犀巧手的修行传了过去。
边传边关切道:“这门手段厉害得紧,以你如今的实力可能尚驾驭不了,待得实力提升,辅以罡沙,或可修成一二。”
本以为乾芯受之,会大感激动,开心起来。
哪料,却呜的一声抽泣哭了出来。
陆风愕然愣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眼自己松开的手指,“为师弄疼你了?”
自己传渡时分明已经很温柔了啊?
乾芯听言连忙摇头,力度过大连带着泪水都飞出了眼眶,激动的抓住了陆风的手掌,呜咽道:“师傅~您是不是遇上大麻烦了?芯儿什么也不想学,只想师傅好好的。”
唐元半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戏谑的看着这幕,见陆风发愣,调侃道:“老陆啊,你方才这一波接着一波往外掏空家底的架势,属实够唬人的,像是在交代后事。”
乾芯抬眸点头,婆娑泪眼望向陆风。
她确实是被吓到了。
感觉师傅是想在死前,把最好的东西统统留给自己一样。
“傻丫头,”陆风无语失笑,将乾芯从地上拉起,郑重承诺道:“放心吧,为师可没这么容易死,你们一个个的可都还没成才,为师要就这样走了,可是要死不瞑目的。”
“方才给你的这些,都是为师一路走来那些不开眼的宵小主动送上门来的,且管收下就是,不要有心理负担,更不要胡思乱想。”
乾芯听言,心中这才好受不少。
转念想到这些都是于自己修行有着助益的资源,师傅一路走来所获定然不止阵道一途……
这分明是专门为她所留出来的!
一时间,鼻尖蓦然又是没来由一阵酸涩。
她从小父母双亡,有记忆以来就是在乾天宗这个大环境之中长大,乾梦虽然很好,可麾下并不止于她一个弟子。
是以,如这种被人独宠记挂,放在掌心般呵护疼爱的感觉,她鲜少有过体会。
蓦然感触下,只觉说不出的温馨美好。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乾芯以前并不觉得对这话有多少感触,而今却是真切感受到了一丝父亲般的温暖。
如是想着,泪水不受控的又流了下来。
泪中带着一丝幸福的味道。
第1805章、江若云、司空彤
过了许久,乾梦才回来。
陆风看着乾梦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愧色,不由预感到什么,开口道:“可是那前辈不愿割让那套阵兵傀儡?”
乾梦摇了摇头,坦言道:“怪老夫去晚了一步,他手中的那套阵兵傀儡,于昨日被九壬抢先讨要了过去。”
乾芯撅了噘嘴,“既然都没要到,为什么去了好些个时辰才回来呀?”
乾梦脸上尴尬更浓了几分,此般久久不归,除了一时不知回来后如何回应外,也有着被九壬进一步被气的心态失衡在,吐槽暗骂了许久才消解下这口气。
眼下见着陆风后。
不由冒起一股有负期待之感。
心中不忿下。
乾梦正色道:“还来得及!九壬那家伙去了碧湖岭,那套阵兵傀儡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被融于阵法。”
陆风见状,连道:“乾师心意在下领了,无需如此,在下于傀儡一道并非特别热衷,没有合适的也无妨。”
乾梦对此却摆了摆手,“莫要多言,那九壬从老夫手中抢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平素老夫以和为贵都忍了,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当老夫好欺负了。”
陆风无奈笑笑,见存着私人恩怨在里头,也不好多说什么。
乾梦转头看向乾芯,“小芯,老宗主有令,叫你随着一道去碧湖岭,看看老一辈师兄师姐们的阵法造诣,开拓开拓眼界。”
乾芯一愣,犹豫间点了点头,她这段时日来虽然阵道知识涉略不少,但大多都是纸面上的理论,实践的机会还是少了一些,此般近乎都是天魂境层面的阵师比斗,能看上一次,多少都是有些助益的。
陆风见状,顾及安危下,一连自纳具之中掏出七八个阵盘,递到了乾芯手中。
“留着傍身。”
乾芯满脸惊色,一副受宠若惊模样。
乾梦于旁却是不由哑然笑了一声,打趣道:“小友且安心,有老夫在,小芯这丫头还不至于遇上什么凶险。”
说话间心中还暗自悱恻了一句,‘就算真有什么危险,凭着这些普通阵盘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自陆风取出的那刹,他便认了出来,尽皆都是源自早前逍遥阁内选的普通阵盘,于乾芯的实力或许有那么丁点防身作用,但有他在身边保护,如此阵盘,全然不会有半点发挥空间。
下意识的将这般举止,当做了陆风这个做师傅的一番好意,也没太过在意。
反观乾芯却是吓傻一般呆愣愣的立在了原地,此前陆风可是当着她的面改良提升的这些阵盘,一边改良还一边授课般的同她介绍着各中原理;
那操作那手段,简直可以说颠覆了她过往对于阵法的认知也不为过。
关键!此般改良的威势程度,对照的可是陆风自身的实力,而非为她所造。
也就是说,就算阵盘布置而出的阵法有着威势上的一定削弱,那也绝不是她目前实力层面所能应对掌控的存在。
届时,若是要以此成阵,怕是定要如丢火雷一般,丢出就跑,万不可痴心妄想的去掌控那般阵势。
乾芯乖巧收下后。
陆风转身待要同唐元辞别离去。
乾梦适时邀请道:“小友既放心不下芯儿,不妨与我们一道前往如何?”
乾芯立马如小鸡啄米般狂点头,眼中瞬间满是期待,紧张得小手都不由捏紧了几分。
陆风含笑摇了摇头,“今日逍遥阁一役,我出现于此的消息怕是已然传开,再不走怕是会牵连到你们。”
“我不怕~”乾芯下意识脱口,转念想到什么,连忙改口:“师傅你们还是抓紧走吧,双拳难敌四手,保不准那些恶人会使下三滥的手段,防不胜防。”
在她看来,只要避开交锋,不起冲突,那师傅定是百分百安全的。
“保重!”
陆风并没有多加逗留,转身同唐元走下山顶,很快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乾芯直到眼中的身影彻底消失,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默祈祷着。
因为自己身世的孤苦,她素来不信神佛一说,但此刻,却发自内心的祈祷着,唯望诸天神佛,能保佑自己的师傅。
陆风离开乾天宗后,心中最后悬着的石头也为之落了下来,见一众徒弟尽皆得以安顿,让他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每当这个时候,心中便难免会浮现对于赵炎的挂怀。
……
在陆风同唐元前往碧云涧的同时。
玄域西南方向的龙脊山脉,一处幽暗的远古森林之中。
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历险队伍正在匀速行进着;
队伍首末的人员手中各自都持着一盏玉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透过微弱的光芒可以瞧见四周环境,无数巨大的古树参天而立,遮盖苍穹,透不进丝毫光芒,满地根系如蟠龙般蜿蜒于地表,错综复杂;
随处可见的厚厚落叶,一脚踩下,那空荡的感觉犹若会坠入无底的深渊;潮湿的空气之中处处氤氲着腐叶死虫的腥臭,令人很是不适;
在远处看不见的黑暗之中,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阵凶兽低沉咆哮的动静,闹得人心惶惶,倍感压抑。
龙脊山脉中的这处幽暗森林,凶险程度虽然比不过幽灵三角域,但在魂师界同样也是凶名赫赫的存在,饶是寻常天魂境魂师深入,也不敢称百分百能活着走出来。
也因此,往往来此的大多都是些亡命之徒。
然,此刻的这支历险队伍,却是不然;
负责带队乃是两名妙龄女子;
两名美得不可方物的妙龄女子!
她们与着四周幽暗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臭烂淤泥地里的两朵圣洁莲花,于这片昏暗的天地间,形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线;
甚至其中一人还小腹隆起,明显有着身孕在身。
若是陆风在场,定会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有着身孕的女子,竟然会是司空彤。
而在她身边的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江若云。
江若云与司空彤,这两个本该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块的女子……
竟是在机缘巧合下,见面了!
江若云代表着的是情墓,司空彤则是代表着瓶灵宗。
此番,乃是两个势力的一场‘委托交易’!
准确的说,是情墓月前得到了一张古遗迹地图,门内私自多番派人找寻,结果非但没有寻得遗址的半点痕迹,反而派去的人音讯全无,全都死于非命;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向瓶灵宗发起委托,将这到不了手的羹分出去一杯。
专业的事,还是需得交给专业的势力为好。
原本这等委托尚不至于由司空彤这个宗主出面,但因新上任的缘故,门内不可避免的存着不少对于她的非议,其中又数觉得她实力与经验都不配堪任宗主者居多。
是以,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不负父亲的在天之灵,她必须短时间内做出足够像样的成绩出来,才可震慑安定住门内众多弟子的心。
顾及身孕,她也曾想过,待得产子后再行去做服众之事,可情墓不合时宜的送来了此般机会,让她很是意动;
自当日接触那张古遗址地图的那刻,她便瞧出了此处秘境的不凡,饶是放眼瓶灵宗宗史,怕也足够挤进前十之列。
若能堪破,那她这宗主之位,断不会再有人胆敢有意见,甚至,若是此行机缘足够,连带着自身实力恐怕也会有质得飞跃。
只是……苦了腹中胎儿。
司空彤一度觉得自己此般行径很是自私,但转念想到,自己所吃的这碗饭,本就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活计;
死,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与其待得产下后自己再发生什么意外,徒留孩子孤苦一人在世,而今随着胎儿一同殒命,或许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自己或许是天底下最自私的母亲了吧。
自私得不给孩子选择生下来的机会;
自私得隐瞒着孩子的父亲……
情墓这边。
原本这样的机会是落不到江若云头上的,但因好些个长老与亲传相继为此殒命下,才轮到的她。
准确的说,是轮到此刻站在她身边的红蝎。
红蝎早在很久之前便同江若云提及过一起闯一闯此般秘境的事情,想着给予自己的这位好妹妹一些福泽照顾;
但在听闻门内比自己厉害的诸多长老、亲信弟子都为此付出了性命后,开始犹豫隐瞒了下来,甚至主动支开江若云,不让其掺和进来。
可惜,事与愿违,终究还是被江若云听了进去。
才迎来了现下的局面。
不过,出于门内对江若云的重视,此行也算利大于弊,除了派遣来了前几次队伍的双倍人马外,连带着门内曾经跻身过天榜末位的强者‘绯霞’,也一并随队跟了过来。
加之请动瓶灵宗助阵下,红蝎自问若是还堪破不得此般古遗址秘境,那她情墓恐怕是真的与此无缘了。
……
随着行进。
司空彤身侧的葛蓉突然脸色一变,看着远处如云团般白茫茫的雾瘴逐渐逼近,顿时惊道:“不好,小心戒备,是柔骨魔瘴!”
司空彤率先反应过来,朝着此行参与进来的十余名亲信长老及弟子喝令道:“快,四方竹,隔离!”
见诸多人影听命前掠,司空彤神情严峻又道:“蓉姨,诸位情墓朋友,大伙赶紧聚拢,注意提防四周,这柔骨魔瘴一经接触有着腐蚀软化骨骼的可怕侵蚀力;且魔瘴之中常伴有噬骨魔蛛出现,谨防偷袭。”
绯霞闻言,抬手指挥着众多情墓长老与弟子齐齐靠拢。
虽已年过半百,但高高抬起的手却十分纤细白嫩,浑然没有半点苍老,整体容颜气质也才半熟徐娘模样,并不似俗世那般苍态老妪。
在她白净的手中,双指之间夹着一根赤色羽毛,微风吹拂,绒羽随风晃荡,极具美感。
然,这样的美感却在瞬间被一股恐怖的肃杀之意所震散。
绯霞平静的目光看着队伍最后头聚集慢上半拍的弟子,见她们身后十余米开外有着一个巨大的蛛影轮廓下,手中捏着的赤羽陡然飞袭而出,没入远处那白云滚滚的雾瘴之中。
刹那间,一道凄冽的哀嚎响彻四野。
一股火热的烈焰自其随手飞袭而出的赤羽中爆发,灼得那大片雾瘴犹若烧红的云霞。
在那片赤红绯霞之下,隐约可见一只巨型蜘蛛狰狞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间不住挣扎,身体被洞穿出了一个近半米的巨大坑洞;
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象,仅是由一根寻常羽毛所伤。
司空彤暗自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满是震撼,不愧是曾经入得过天榜上的人物,饶是被爱人背叛偷袭所伤实力大跌,也仍非寻常魂师所能相比。
随着绯霞的出手,队伍所有人都成功围聚在了一起,受命于司空彤指挥的诸位瓶灵宗好手,也在四周成功布置上了一圈特制的四方竹。
这些特制的四方竹,除了本身经由特制药液浸泡所制外,竹身还被凿有无数的小洞,内里或被掏空塞入特殊的棉絮、铃铛、可燃烟块、晶石碎玉,亦或是辅以各类驱虫震兽的药物……
功效十分繁杂!
除了可隐蔽气息,疏远绝大部分肉食类凶兽外,辅以瓶灵宗专修的手段,对于四周瘴气、雾气也有着一定的缓和引导之效。
四方竹,护八方;
虽非阵,犹胜阵。
这是流传于瓶灵宗内部有关四方竹的一句谚语,也是其功能性的具现,尤其是在一些不适宜布阵的场景下,四方竹的作用更是毋庸置疑的可靠。
亦如此刻,虽说以着阵法同样能进行防御,抵挡噬骨魔蛛的偷袭,但却很难驱逐逼退,甚至会引得越来越多的噬骨魔蛛聚集,形成恐怖的包围圈。
但以四方竹抵御,却是不然。
此刻,在葛蓉井然有条的指挥下,众多瓶灵宗长老有条不紊的以着掌势扇动一根根伫立的四方竹,劲风吹拂穿过竹上的孔洞,像一道道可控的柔风涌向贴近的柔骨魔瘴,温柔的将之牵引向了别的方向。
浑然没有惊扰到里头潜伏的诸多魔蛛。
第1806章、混入队伍的人
随着蛛群犹若迁徙一般被成功引向别处,众人紧绷的神色终才缓和下来。
从那白云滚滚的雾瘴里窸窸窣窣传出的动静,她们可以清楚感应得到,魔蛛的数量少说有着六七十只,且每一只的实力怕都不会低于地魂境层面。
如若不是请得瓶灵宗助阵,事先于这般异象有着应对手段,她们怕是要栽上不少人。
绯霞原本还存着几分孤傲,觉得诸位墓主不惜让出一部分资源来请一个实力平平的势力助阵,多少有些不值当,但一路走来,接连遇险又接连被瓶灵宗诸多好手化解后,不由对此逐渐发生了改观。
一次两次,或许还可以算是运气庇佑,但屡屡逢凶化吉,可就不是运气能说得过去了;
瓶灵宗的这些人必有着真本事在身!
同时也明白一点,如瓶灵宗这样特殊性质的势力,断不可仅以表面的修为实力来定论强弱价值;
于这般凶险处境下,哪怕一个普通地魂境修为的弟子,所能发挥的作用,怕也比她们这些外行的天魂境魂师来得大。
葛蓉见局面稳定后,取出古地图示意道:“方才这一幕,想来应该就是这图上以白圈圈出的‘米’字型标记区域,我们没走错,离最终的古遗址不远了。”
红蝎惊喜间尴尬笑了一声:“敢情这残破的米字痕迹居然画得是蜘蛛啊,这要不是亲身经历,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江若云同样轻笑了一声,“更
想不到的是连这白圈也是标记的一部分,指得居然是那柔骨魔瘴,不过切身经历后,倒是确实挺形象的。”
绯霞看着古地图上,代表着终点秘境所在的标记,疑惑道:“既然这白圈米字如此形象,那最终以黑圈圈住的一棵小树苗又是指的什么?”
红蝎附和了一句:“小树苗通常代表着草木,这会不会是指终点处有着鬼藤、毒荆棘一类凶险的区域?需要闯过去才能看到那片古遗址?”
司空彤沉声道:“单是一个标记很难辨别,恐怕要接近那片地带,方能知晓;眼下,我们还是着重应对下一处区域的凶险吧。”
众人闻言,目光看向古地图上下一处标记。
见是一个‘回’字形标记,其上有着一道赤红的交叉符号;
乍一看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写错标记,打了个错误的符号一般。
司空彤思虑间开口道:“‘回’字标识在很多情景下,都有着封闭环境、迷失绕圈的意思在,加上这血红色的交叉符号,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区域,迷失程度可能较之寻常的难辨方向的迷障困阵都要更甚许多,需得更加小心为好。”
红蝎听言,连忙传话下去,让得众多情墓长老弟子,更为集中,以长绳相扯,以便前后照应,连成长龙。
葛蓉看着司空彤冗起的小腹,顾及愈发凶险的环境,再一次不忍劝说道:“彤彤~就到这吧,接下来的路,让蓉姨带着走完吧,
你……”
司空彤目光坚定的摇头,毅然道:“此刻回去,门内人心可就更不齐了,恐怕还要背上个逃兵的骂名;放心吧,蓉姨,我会小心的。”
葛蓉无奈叹息道:“这哪是小心不小心的事情,你身子骨素来弱,若是伤到胎儿,恐怕……”
司空彤苦涩道:“母亲当年怀我时,下得可是一处凶墓,她非宗主都能为了父亲做到这般地步,我又如何能给他们丢人。”
葛蓉闻言神色更为黯然,心中满是怆然;
当年的事情她可最清楚不过,可以说正是因那处凶墓所留下的伤势,才使得宗主夫人产女后,支撑不住魂消陨落。
她可不想让得司空彤重蹈覆辙,经历同当年一模一样的事情。
这时,红蝎略显尴尬的凑近,“那个,我们好像没有合适长度的绳子。”
话音刚落,队伍长尾处窸窸窣窣的动静此起彼伏,一路靠来,竟是有人取出了契合的绳索,且还只长不短,正在逐一传递着。
红蝎脸色更尴尬了几分,“有,居然不早拿出来。”
绯霞和江若云看着这一幕,全然当做是队伍后边的弟子随手解的局面,并没有太过在意。
司空彤和葛蓉的目光却是不由都瞥向了众人手中传递的那根绳索,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这分明就是盗门所特有的’攀岩蚕索’,出了名的韧性强品质高,饶是吊起数百个正常成年人,都不会崩断
关键,绳索内部每隔半米都内嵌着一颗蚕灵果,以灵气激荡会震出清脆的响声,简直完美契合着眼下的场景。
这绝不是寻常弟子无心之下所能取出的绳索!
队伍之中,混入了同行!
司空彤和葛蓉不动声色间,都朝队伍末看了一眼,于末端那手捧着灯盏的弟子旁,尽皆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虽然易着容,但对视间,刻意做出的盗门手势让她们一眼便确定了身份。
‘是吴影!’
‘他居然混进了情墓的队伍跟了过来!?’
匆匆一眼下,二人脸上不由又都浮现一抹忍俊笑意。
只因吴影此刻的扮相属实滑稽,竟穿着情墓女弟子的常服,画着一脸的胭脂妆,远远看去,一副活脱脱受男人欺负了的小寡妇样子。
若非那手势,怕是轻易绝难辨别得出来。
葛蓉是知晓吴影这位正统盗门的手段和本事的,当下内心的那份不安顿时少了许多,有他在,她们此行的成功把握少说提升三四成。
至于为何会以眼下情景出现,多半是后者意外得知了情墓此前屡次受挫的事情,潜入偷听到了古遗址的消息。
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吴影的性子做出来并不奇怪。
“彤彤,”葛蓉虽然不再劝说,但神情无比认真,“回头遇上凶险,定不要离蓉姨太远。”
司空彤心中一暖,柔和点头。
江若云听着二人对话,关切道:“司空宗主~,若是遇上凶险,也可往
我这边靠,我虽实力比不过葛蓉长老,但也定会竭力护好你和你的宝宝。”
司空彤一愣,连道:“多谢云凤姑娘好意,那便有劳云凤姑娘了。”
她清楚,云凤此语,并非源自二人的交情,而是源自对她腹中胎儿的那份怜悯。
对此,她出于对孩子的保护,自然不会忍心推辞。
队伍整顿好后,再度行进。
红蝎亲密的挽着江若云,不动声色交流道:“那美人宗主多半也是个可怜人,遇上了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江若云回道:“一路走来可都没听她提及过半句孩子父亲的不好,可能不是你想的这样,只是事出无奈,才孤身接下的这份委托。”
红蝎不忿道:“若是如此,那她丈夫简直比负心汉还差劲,居然让一个怀孕的母亲,冒这样的凶险,实在该死!”
江若云平和一笑,也不知说些什么。
红蝎却又忿忿不平道:“回头她要真遇上什么凶险,临死前定要问个清楚,决不能叫那负心汉好过,同为女人,我们得帮她一把。”
江若云平静听着,并没有太过在意,除非是情墓受到了类似委托,否则她可没这闲情去理会人家的私事。
有这功夫,她宁愿陪在风哥哥身边,哪怕只是嗑嗑瓜子聊聊天也比这强。
又行进数里过后。
葛蓉再一次吓退一头地魂境层面凶兽后,停下了脚步。
司空彤立马会意,看向葛蓉手中捧着的罗盘,“失灵了?”
葛蓉
严肃点头,“寻常辨别方位的罗盘到了这片区域,失去了指向。”
红蝎和江若云等人闻言,脸色同时一凝,紧张的望向瓶灵宗众人,期待着后者能如一路走来那样,有别样的应对之法。
司空彤径直取出一个葫芦状玉瓶,“蓉姨,用这‘核舟水葫’能起到作用吗?”
“试试吧,”葛蓉并不确定是否有效,回应间目光有意朝着后方瞥了一眼,意思是说,实在没法,怕是就要点破身份,借用盗门的那手特殊手段了。
司空彤定了定心神,打开玉瓶葫嘴,往瓶身之中灌入了一些墨绿色的液体,而后又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物件投了进去。
盖上葫盖,使劲摇晃一番后,将玉瓶水平横放搁在手掌之上;
静心感应了起来。
红蝎再度拉着江若云,好奇道:“她这是什么手段?方才你瞧见她往玉瓶里投的是什么了吗?”
江若云暗自点头:“好像是一艘精致小巧的小船,像是用核桃雕刻出来的一样。”
红蝎眼前一亮:“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真是这么个小玩意,凭这就能辨别方位了?”
葛蓉看着二女背着人窃窃私语模样,有些不喜,出声解释了一句,“此物是我宗辨别方向的秘技,乃由我宗特制的灵液,辅以阴阳铁木核树的果实所制造而成。”
“阴阳铁木核?”一侧的绯霞愣了愣,惊疑道:“世间竟真存有那般奇异的树种?”
红蝎一怔
,“绯姨,你听过呀?”
葛蓉陈述道:“世界之大,自是无奇不有。”
绯霞带着一丝惊奇,“传闻此树所结的核果,白日长于树枝上,晚间会脱落扎根于土地,待得翌日天明,又会引至树干,循环往复,直至成熟,可是真的?”
葛蓉点头,“确实如此,我宗此手秘技,便是鉴于核果与树干之间的这份特殊引力,通过特殊的药液无限放大所成就。”
司空彤这时长长的舒了口气,惊喜道:“蓉姨,可行的,此间紊乱的环境,并没有盖住这份特殊的引力,依旧尚能感应出具体指向。”
此刻的玉瓶之中,那游离在墨绿色汁液上的细小核仁,简直同汪洋中的一叶扁舟如出一辙,始终行驶在固定的方向,不为风浪所撼动。
找到维持特定方向的方法后,众人继续沿着古地图所指的标识区域前行。
约莫走了小半炷香左右。
一股淡淡的奇异芳香突然传来。
红蝎警惕的看向司空彤:“这香味有没有古怪?会不会存有致幻一类的毒性?让人迷失在这?”
司空彤摇了摇头,柔声道:“仅是些寻常的草木香,并不具毒性。”
江若云认同点头,隐约可以捕捉到四周不少树干上还有着鸟类栖息,自这点来看,确实不像是毒树一类。
红蝎心中的警惕少了几分。
随着深入,这份警惕不由再度冒了出来。
“走了那么久,还没走出这片异香林子?”
“该不会我
们已经迷失方向,在打转了吧?”
红蝎脸上透着一丝不安。
江若云轻声道:“一路走来每一棵树都并不相同,我们没有走过同样的路,应该只是这片香林面积大了一些。”
司空彤脸上的平静比先前少了几许,略显狐疑的看向葛蓉,“蓉姨,按说我们应该已经进入到古地图上‘回’字所载的区域了,该出现凶险了才对,不该如此平静才是,你说这些香树会不会……”
葛蓉并没有反应过来,愣神的接话道:“会不会什么?”
司空彤脸上泛起一抹不安,进一步说道:“我依稀记得,宗内先辈留下的一本手札之中,好像提及过一类有着异香的树木,凭着奇异的香味,可以引来一些特殊的……”
话音未落,一道嘈杂的‘嗡嗡’声突然自远处靠近。
司空彤心头猛然咯噔一下,失神间道出话语的最后两字——“幻蜂”!
葛蓉听着那嘈杂的动静,浑身一颤,终是反应过来:
“暗香离魂,幽梦幻蜂!”
司空彤冷不丁一惊,见迎合上了自己心中猜疑下,急忙喊道:“大伙小心戒备!幽梦幻蜂有着如蝴蝶般倾洒致幻毒粉的特性,以水土行气可御之。”
喊话间,黑压压的蜂群犹若乌云过境般袭来。
“蛇,蛇……”
惊慌的声音此起彼伏自后方人群传出,一个接着一个松开了手中的绳子,逃也似的跳开了数丈。
结合那惊嚷的叫声,俨然已是遭重入幻
,将手中紧握的绳索,看做成了一条条毒蛇……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1807章、泰坦巨树
“静心凝神,合力抵御!”
绯霞朗声叫喝,声音之中掺杂着一股浑厚的魂识。
原本混乱的人群瞬间为之安静下来,一道道土行气防护屏障,彼彼撑起;
那些受到毒粉影响四散狂奔的人众,被同伴纷纷按倒在地。
蜂群少了目标后,犹若无头苍蝇般嗡嗡嗡的原地徘徊打转,足足持续了小半炷香,才逐渐朝着远处飞去。
“师兄师姐她们快撑不住了!”
人群中有一道年轻声音急切叫唤,口中的师兄师姐们俨然是先前为蜂群粉尘所袭,迷失心智胡乱发狂的存在;
此前为了维系安静,最终不得已点住了他们的穴位,但却发现好像并没能缓和分毫,反而在不断挣扎抵抗中,一个个都拼得眼睛、鼻子都流出了鲜血。
像极了受某些幻象逼迫,被逼得自冲受禁穴位一般。
司空彤就近感应了其中一人的症状后,阴沉着脸看向绯霞等一众情墓众人,问道:“她们中毒太深,已经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你们当如何打算?”
红蝎为难道:“而今我们已经很深入了,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受了伤可以派人护送折返回去。”
江若云不忍道:“再远也要送啊,总不能就这样将她们抛弃在这。”
“杀了吧,”绯霞神色漠然的开口,“参与进此次任务的人,早就都做好了牺牲准备,杀了她们队伍顶多就少六七人,若是护送折返,势必要多上至少一倍的人数,于我们
接下来行程不利。”
司空彤将三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对于三人的性情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江若云算是最有仁义良心的一人,红蝎勉强有点良心但绝对不多,至于绯霞,与其说冷漠残忍,倒不如称最为理性更合适一些。
若是挑选朋友,司空彤自问定会从江若云和红蝎二人中选;
但是选历练搭子的话,她无疑更偏向于绯霞这种果断理性的人。
仁心道德于生死凶险面前,实在是一文不值。
同情他人,往往可能最终拖累自己陷入死地。
葛蓉适时说道:“暂且先用定心术将这些人稳住吧,后头的路若是有凶险需得牺牲探路之处,且就叫她们上。”
“定心术!?”江若云眼前一亮。
司空彤解释道:“是我宗的一门封禁类手段,冲着封禁魂师所有感知去的,略微有些残忍,不过应该能让这部分人暂时与这世界生出隔阂,脱离那部分幻象;”
“届时她们将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任何东西,连带着触感也会消失,更难感应得到丝毫灵气。”
“不过,她们的自我意识却是能恢复清明,旁人能以魂识向她们传达指令,她们也可以凭着体内剩余的灵气,强行控着身体发挥部分实力,但仅有一次打破隔阂的机会,一旦强行调度体内灵气,必将承受不住封禁之力走向死亡。”
绯霞眼中闪过一抹惊奇,认同道:“便依此法,必要时让这些人先行开
路,为宗门作出最后的牺牲。”
得到授意下。
司空彤连忙吩咐一众门人,对着遭重的那部分情墓弟子出手。
江若云愣神看着,原以为是通过封禁穴位缓和那些人体内的幻毒,但却发现瓶灵宗下手远比她预想的要粗暴许多,简直就是一记又一记的掌势直接拍打在那些遭重之人的身体之上,连天灵盖都没放过;
看架势,就好像是要把她们的命魂给震出魂海一般,彻底脱离开对身体的掌控。
红蝎同样震惊,嘴角都不自觉的抽了抽,“瓶灵宗的定心术,这么虎的吗?简直没把她们当人对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驯兽。”
不多时,定心术施展完毕。
七名遭重的弟子犹若活死人一般伫立,已是完全失去所有的感知,就连行走,也需人拖着才可移动;
她们的魂识完全陷入在了一片黑暗之中,难以自主向外传递任何自主意识,只能被动的做出些许回应。
红蝎不忍叹了一声,“这应该算是最好的应对结果了。”
江若云在意道:“司空宗主,她们还能恢复正常吗?”
司空彤摇了摇头,予以着一份同情。
机会是有,但于眼下处境,无疑渺茫。
众人收拾了一番,再度朝前走去。
……
与此同时。
距离碧云涧宗门外不远的官道所在。
一辆普通的马车停靠在一块荒地之上。
因为深夜造访多有不便的缘故,陆风和唐元二人合意,打算明日一早再行去
找夏仪韵。
此刻的二人,唐元半躺在马车顶上,仰望着漫天星空,静心沉淀领会着近段时日来的感悟,看上去无比的娴静怡然。
陆风则是聚精坐在车厢之内,身边摆满了各系长剑,一柄又一柄铭刻烙印着特定的阵纹,为天瀑剑阵打着坚实的基础,看上去忙得不可开交。
车内车外,静动相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反差风景线。
足足持续至后半夜时分。
一道身影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平静。
那人犹似自云霄跌落一般,带着几分踉跄靠向碧云涧的山门,行色匆匆。
陆风手中刻铭的动作一停,脸色微变间一股晦涩的气息朝着那道身影靠去,及时于山门前截停了下来。
自方才那惊鸿一瞬的感应下,他已是清楚察觉,那个自上空落下之人,并非别人,正是夏仪韵的师傅汝纪婕。
原本匆匆朝着门内赶去的汝纪婕突然脚步一顿,蓦然回首迎向了陆风传递而来的那股气息,凝重焦急的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喜色,飞速转身迎向车辇所在。
陆风见状,收起诸多长剑和阵盘,走出了马车。
“汝师,你这是……”
陆风看着急冲冲靠近的汝纪婕,瞧清其模样有些狼狈,手臂上还带着几分伤势下,不由有些在意,“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青山宗主~”汝纪婕喘着气急切道:“真是你?能在此遇见你,实在太好了,快,快随我赶去碧湖岭。”
陆风一愣,“
碧湖岭?出什么事了?”
唐元同样诧异,他们本就为避开碧湖岭的阵法大比才来得此地,怎么看情形,还是没避过去?
汝纪婕连道:“仪韵,是仪韵出事了,她被人给挟持去往了碧湖岭。”
陆风脸色一变,“好端端的怎会如此?”
“我长话短说,”汝纪婕急切道:“大致是这样的,仪韵此前一段时间一直在你青山剑宗内待着,为防不测,昨日我特意去接她回来,不曾想路途遇上了一对爷孙,那爷孙实力不弱,加之又主动示好聊起了阵法大比之事,我们便同行了一段路;”
“却不曾想,也不知道仪韵无意间听到了什么,让得那对爷孙性情大变,扯破了和善的嘴脸,一把挟持走了仪韵;”
“我非他们的对手,此番急忙回宗,便是来寻救兵来了。”
“一对爷孙?”陆风神色凝重,“瞧不出他们的来历底细吗?”
汝纪婕思忖间,看着自己手臂上有些污浊的伤势,猜疑道:“那年轻人是名实力不弱的阵师,依稀听得被唤过一声‘小泷’,具体来历不清楚;不过那老东西在逼退赶走我时,施展的功法好像是‘暗月真经’。”
“若是没猜错,那人可能是黑榜上销声匿迹许多年的苍澜,魂号‘暗月’。”
陆风一惊,“黑榜六十九的暗月苍澜!?”
唐元听言,神情不禁严肃下来。
他自问对上天榜六十九的木易霁还能有着几分把握,但黑榜
之上同为六十九排名的暗月苍澜,却是并没有多少底气。
黑榜和天榜之上前三十的排名,并没有多少实力差距。
但后五十名的存在,明显是黑榜的质量要高许多,能入得黑榜的存在,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不折手段之徒,他们的战斗通常不会顾及什么道义,往往较之天榜强者要难缠无数倍。
唐元自问宁愿对上昨日天榜排名五十一的风雷天罡李太渊,也不愿对手暗月苍澜之流。
如是想着,不由冷不丁一怔。
“老陆,同样是爷孙……你说这两人会不会也是圣宗的人?”
陆风思虑间,汝纪婕的声音突然传来:“圣宗?圣宗该不至于收容黑榜上的邪魔吧?”
容不得深思,汝纪婕拱手相求道:“青山宗主,还请即刻赶赴碧湖岭,代为搭救仪韵;”
“待我回宗禀明宗主后,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驰援。”
陆风点头应下,“汝师无需多礼,仪韵同样也是在下的朋友。”
唐元此刻已是拆解掉马车的厢体,将马匹单独牵了出来;
“委屈这小马儿了,可莫要跑脱力了才好!”
汝纪婕看着陆风二人同骑离去的身影,连忙朝着宗内奔去。
……
天明时分。
龙脊山脉之中,江若云、司空彤等人终是来到了地图所指的最后一片区域。
此刻的队伍已是伤亡过半,仅仅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四周的环境也完全变了样,变得十分简单纯粹,放眼望去,只有一棵棵
巨大无比的参天大树,像是一张巨大的棋盘上生长的一棵棵棋子一般,泾渭分明,排列有序,每一颗大树都有着各自的地盘领地,十分默契的互不干扰。
地面上覆盖满了蜿蜒如手臂般粗壮的树根,近乎找不到半点空余。
众人行进间,每一脚都是踩在这些粗壮的树根之上,软硬适中,比之泥地要舒服很多。
红蝎一边揉着自己的右臂,一边朝司空彤问道:“这片区域应该就是地图所载最后一个标识了吧?”
说话间,右臂仍旧有些隐隐作痛;
这是她此前途径一处密林,为了救一名平素相处很好的同门,被一头凶兽拉扯所留下的伤势;
可惜的是,伤是留下了,人却没能救下;
此刻的每一次疼痛,除了身体层面外,她的内心同样很不好受。
司空彤愣愣点着头,依据上一处标识所指,她们应该是没有走错的。
只是……
眼下这片环境,哪里像是地图上标识的那般?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树苗’。
这里最小的一棵树,主树干的直径怕是都有两米宽。
最大的一棵,简直比之俗世那些房屋还要来得庞大,裸露在地面上的数根都比正常成年人的腰杆都要粗。
立于这样的巨树下,极具压迫感。
“能瞧出这些具体都是什么树吗?地图所示的古遗址,具体位于何处能辨别得出吗?”
江若云满是关切的询问。
在经历同门一个接着一个惨死后,她神色黯然
间多了一抹凝重之感;
心中仿佛有着一股不甘的怒火,似想复仇般征服这个凶险的地方。
司空彤观察间,开口道:“这里的树木好像都是些寻常的‘茗绸樟树’,可茗绸樟树就算在灵气馥郁之地,也断不该生长至如此夸张庞大的模样,属实是奇怪。”
“茗绸樟树?”江若云错愕,“就是那叶片可以制作成绸香丸的茗绸樟树?”
红蝎错愕接话:“那玩意寻常不都才几十公分粗细吗?有一回我都还一掌拍飞过一棵。”
葛蓉感应间凝声说道:“彤彤说的不错,这里的巨树,确实都是茗绸樟树,之所以这般粗大,恐怕是同这里的环境有关,受了什么影响下,才会数以千百倍的生长,甚至是超出自生极限。”
江若云茫然不解:“什么样的环境能使得寻常树木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的灵气也并没有浓郁到哪里去啊?”
司空彤听得葛蓉的话后,隐隐想到什么,开口道:“眼下出现的影响,已经算是突破茗绸樟树的生长极限桎梏了,可不是单单灵气浓郁所能办到的,就算以源石凝液浇灌,怕也需几十年持续下来才能有如此效果。”
“能造就如此影响的,恐怕只有一种可能,在这片巨树林的深处,生长着传说中的‘泰坦巨树’。”
众人听得‘泰坦巨树’四字,不由尽皆骇然呆愣在原地。
“难道……”
“这地图所载的遗址宝藏……
“指的就是那泰坦巨树?”
顶点手机版网址:
第1808章、古遗迹入口
与众人的惊喜不同。
红蝎听得泰坦巨树后,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古遗迹,能有好的资源获取呢,没想到居然只是棵树,感觉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云凤,你说这前人也真是的,就为了保护这么一棵树,沿途设了那么多重凶险,至于如此吗?实在是苦了那些为之牺牲的兄弟姐妹了。”
江若云无奈苦笑,总觉没这么简单。
绯霞带着几分激动,释明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树,比起寻常的古遗迹资源,这棵泰坦巨树才是最大的收获。”
葛蓉满是惊羡的附和:“贵宗此行能得此神树,未来百年的发展,恐怕没有哪个势力能追赶得上了,届时,还望照拂瓶灵宗一二。”
红蝎一惊,“这泰坦巨树这么厉害吗?”
对于此般奇异树种,她并不是太过了解,仅是从古籍之中有过一些涉略,印象中,好像并没有厉害到能改变一个宗门势力的地步。
绯霞傲然笑道:“寻常的泰坦巨树或许不能影响到一宗的发展,但眼下,就这些茗绸樟树的变化表现来看,深处的那棵泰坦巨树恐怕至少也有近万年的树龄,这样的存在,对于宗门的发展影响是极其恐怖的。”
司空彤接话说道:“圣宗之内有着一棵千年级别的泰坦巨树,传闻其自身浓郁的木行气所散发下带来的治愈力,能使天魂境以下魂师不管受多重的外伤都可在极短时
间内恢复,饶是天魂境魂师胳膊腿断掉,也能借之气息在一年内恢复如初;”
“千年级别的泰坦巨树尚且如此不凡,眼下这泰坦巨树若是万年级别,所能带来的治愈力恐怕难以想象,怕是在它的气息庇佑下,只要尚存一口气在,想死都难。”
葛蓉惊羡道:“恐怖的治愈能力,不过是这泰坦巨树最基础的作用罢了,其真正厉害之处可在于那份促进生物成长乃至突破极限桎梏的能力;”
说着比划了一下周边的众多茗绸樟树。
“这里的每一棵树,不管是生长速度,还是成长极限的体现,都比之寻常状态强了五十倍不止,这可都归功于泰坦巨树的功劳。”
“若是将这些寻常树木,替换作灵花灵草……”
众人听言,不由都为之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要说未来百年的发展,单就这手助益,届时怕是就能培植出无数当世最顶级最丰富的灵花灵草,足可叫整个魂师界为之疯狂。
往往百年千年才能成型的灵花灵草,借由泰坦巨树这份可怕催生之力下,除却大幅缩减成长时间外,成型后所能表现出的灵性,怕也比认知中的会强上几十倍不止。
掌握下这份海量的灵花灵草资源,发展自不会受到任何阻碍,无数势力势必会疯涌的抢着来结交攀附。
甚至,都可以开辟出特定的区域,租赁乃至赠送给几个彼此不对付的强大势力,让他们过来移植培养
珍稀灵花灵草,有这份制约在,任何宵小势力,断然不敢轻易起歪心主意。
可以说,只要把这泰坦巨树带回去,哪怕现下只是个小势力,将来也绝对能成长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地步。
绯霞不动声色的看着葛蓉与司空彤等一众瓶灵宗人惊羡的神情,眼底不自觉闪过一抹冷意。
她自是清楚泰坦巨树所能带来的价值。
如此宝物,若是传扬开去……
她情墓怕是难有等到发展机会的那天,便即会被群起而夺之,定然来不及布局守住这份机缘。
必须守住消息!
衡量间,绯霞心中闪过一抹杀意。
为顾全大局,在场的,不管是情
墓长老还是瓶灵宗的弟子,必须一个不留!
杀意刚起的瞬间。
江若云狐疑的声音突然传来:“若是如你们所言,这泰坦巨树真存活了万载的话,按说不该从来没有人发现才对?怎会外界半丁点消息都没有?”
“这里虽然凶险,于龙脊山脉之中的位置也算偏僻,但万载岁月,再怎么也总归会有人发现过此处存在吧?”
绯霞脸色一凝,心中的杀意暂且压了下去;
“走,深入看看。”
随着喝令,司空彤等人依从着朝前寻去。
“木行气愈发浓郁了。”
红蝎惊疑间轻声嘀咕了一声。
此刻环境中弥漫的气息让她不仅犹似沐浴灵泉之中,浑身舒畅,就连魂海仿佛都得到了滋润。
“快看!”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骇叫嚷。
众人目光齐齐朝
着远处看去,只见众多茗绸樟树的中央,一个直径少说四五十米的巨大树墩如巨大擂台般伫立,其上一圈又一圈的年轮遍布,透着亘古的气息。
四周无数巨树纷纷呈现着微微靠拢姿势,像是在臣服一般。
在这古朴的巨型树墩中央,一块棱形的碧绿晶石静静悬浮着,犹若实质化的木行气盈满着整片树墩上空。
光以体积大小而论,此般巨大的棱形晶石,三四个成年人合抱怕都难以合圆。
“这难道就是那活了万载的泰坦巨树?”
红蝎惊骇的咽了咽口水,眼中惊喜之余依旧保留着三分没寻到梦想那般古遗迹的失落。
江若云蹙着秀眉的脸上满是惊容,“这巨树……是已经被砍走了吗?”
“砍,砍走?”红蝎回过神,愣愣说道:“不至于吧?哪有人会如此暴殄天物?”
司空彤狐疑间开口道:“可能不是暴殄天物,而是发现泰坦巨树的那人,并不是冲着巨树本身来得,而是冲着它赖以生存的本命树核来的。”
“树核?”江若云与红蝎同时一惊。
司空彤解释道:“就像兽有兽丹一样,一些灵树或是沐浴灵气年份久远的树木体内同样会衍化出相应的树核,核中内敛着精纯到极致的树源精华,树木本身能发挥的特性,一般而言取出的树核同样也会具备。”
红蝎满目惊奇,想到取兽丹通常要先把兽类解决掉,不由好奇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
看到的这棵泰坦巨树,是已经死了吗?”
司空彤摇头,“只要树核还在,它便不会死,但树核被人剖出至此般程度,它也很难有如正常巨树那般生长的可能了。”
葛蓉附和说了一句:“明明都剖出了树核,何以没有取走?其中怕是另有反常,小心为上。”
江若云思虑间开口道:“我们一路靠近,周遭的木行气都在愈发变得浓郁,可在接近这巨树树核后,反而没了那份浓郁变化,已经平稳好一段路了,会不会是这奇异的树核,在吞噬着四周的木行气?”
司空彤摇了摇头,“若是被抢夺吞噬的话,按理四周的茗绸樟树不可能生长得如此茁壮;”
“就现下环境的平衡表现来看,这部分消失的木行气给人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受这树核影响,被调度去了别的地方。”
葛蓉认同点头,她同样也是如此考量的,看着司空彤越来越成熟沉稳的表现,眼中不禁泛起一抹赞赏。
“管他什么缘由,”绯霞冷着脸将身后不远的一名弟子拉到身边,一把朝着树核所在丢了过去。
“叫人上去试试不就知道有没有凶险了?”
红蝎脸色一凝,有些惊愕于绯霞突然伤害同门的举动
,但再见到被丢出去的那人是早前被施定心术的最后一名幸存之人,心中的怒火不由才得以消下不少。
正如绯霞一早所言那般,眼下处境,确实需得有人做出牺牲为好。
一经确认树核
不存凶险,那她们便即可以展开搬运行动了。
众人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个被丢向树核的弟子,见其最终落在树墩之上,距离中央区域的树核不足三米的地方。
足足静候了大半炷香时间,那人依旧维持着趴地的模样,不见有任何变化。
绯霞眼中一喜,虽觉应该并不存什么凶险,但出于保险起见,还是朝身后又两名弟子吩咐道:“你们二人,去将他给带回来。”
被命令的二人身体一僵,但见确实没有异样发生下,大着胆子靠了过去。
待得二人爬上树墩。
绯霞警惕问道:“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其中一人连忙回答道:“并无不适,树墩上的木行气好像比底下还要稍微浓郁一些。”
话音落下,所有人紧绷的心刚缓和的那刹。
上去的二人抬动的身姿突然一僵。
紧接着,手中扶起的同门被重重的摔下,二人惊慌的逃也似的跳下树墩,像是遇见了什么恐怖的存在一般。
众人心中存疑,正当好奇之际。
却见那两人齐腰的青丝于跳下树墩的那刹,竟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变白,近乎在刚落地的那刹,便已化作满头白发。
不待迈步逃离多远,二人的面容迅速老化,皮肤变得褶皱,眨眼间从二三十岁的妙龄女子,化作了七八十岁的年迈老妪。
饶是周身骨骼同样也在瞬息间老化,难以支撑奔行的姿态,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生……生机
过盛!”
司空彤惊骇失声,一眼便即瞧出二人是被远超身体支撑极限的木行气渗透,导致的生命快速流逝症状。
没想到泰坦巨树的树核,竟如此之恐怖,还未接触,仅是靠近,便能叫得两名地魂境后期魂师,连片刻功夫都支撑不住。
簌簌簌~
围绕在泰坦巨树树墩四周的无数茗绸樟树这时突然疯狂震颤起来,像是被人从沉睡的美梦中惊醒,透着一股暴戾感。
紧接着,一根根贴附在大地上的树根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般,犹若触手一样此起彼伏拨动,化作一根根长矛般直朝靠近树墩的三名弟子扎去。
顷刻间便已将三人扎得血肉模糊,尸骨无存。
不待众人惊愕回神。
无数树根突然齐齐而立,如一杆杆长枪直指众人所在。
“不好!”
“快撤!”
绯霞和葛蓉同时惊呼,一股死亡的心悸涌上心头。
呲呲~
飞掠后退间,无数树根已然疯狂来袭。
二人虽然凭借着自身实力抵挡住了大半,护住了身侧的人,但距离远些的却是难以顾及。
短瞬之间,已有五六人横死当场。
正当众人绝望之际。
最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一棵巨大的茗绸樟树竟被人拔地而起,震飞到了远处。
巨树底下树根盘缠之地,竟有荧色蓝光冒出。
“底下另有乾坤!”
众人心中无不惊疑,余光尽皆在巨树横飞的那刹,捕捉到了一道身影飞速没入了那道蓝光之中。
葛蓉和司空彤
对视一眼,尽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之色。
那道身影她们最为熟悉不过,郝然正是吴影。
她们同样清楚,以吴影的手段,完全可悄无声息的自己偷入这处发现的口子底下;
那横飞巨树的动静,明显是后者顾及眼下凶险故意而为,给她们传递的活路。
“快,快跟下去!”
葛蓉惊慌叫喝,指挥着众多幸存之人朝着荧光区域靠去。
临近得那刹,见荧光区域底下竟有着一处悬梯,犹若一个古井构造。
众多瓶灵宗人顿时都两眼一懵,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浮现心头。
“古,古遗迹入口!?”
“地图真正指向的会不会可能是这里!?”
“泰坦巨树的布局难道就是个幌子!?”
众人惊语间纷纷朝着底下跳去。
葛蓉和绯霞合力善后,震荡开诸多树根突刺,眼中无不惊骇连连。
在此之前,她们可都认为地图所载的宝藏就是这泰坦巨树了。
根本不存在什么古遗址一类。
哪曾想,入口竟会藏在普通的茗绸樟树底下,借着密集的树根所掩盖。
简直出人意料。
二人于跃入的那刹,看着远处归于平静的诸多巨树,看着那看似散乱,实则似有规律可循的排布,心中不由又是一颤。
难道……
此间布局,暗含着什么天地大阵?
那部分消失的木行气……
难道都被树核引导维系底下真正的秘境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境,竟会故布如此多的疑阵?
入口处,竟还
不惜以泰坦巨树这等珍奇掩护?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1809章、碧湖岭
众人跃入底下,已然不见吴影的踪迹。
底下的环境,同众人设想的大致相同,落脚四周有着许多天然的晶石,此前的荧光便是这些晶石散发。
临近之下,可以清晰感应到,晶石之中内敛着一股精纯的天地阴气。
“是厚土阴石,”司空彤一眼便即瞧出了四周晶石的具体,眼中不由泛起一抹精光。
江若云等人听言,脸上同样闪过惊喜之色。
厚土阴石虽然不比源石那般,但内里的阴气于地魂境层面的修行却是有着极大的助益,称之为特殊阶段的小源石也不为过。
就眼下场景来看,少说有着百来块之多。
且这应该还不是此般秘境的全部。
此刻她们所处的位置,有些像是一条冗长的甬道口子,尽头处存着拐角,吴影应该便是去往了深处。
仅是入口用以照明的晶石,便即如此手笔,内里真正的资源定不会少。
众人心中不禁都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感;
原先得见泰坦巨树的树核如此可怕,非寻常之力所能撼动,带走的机会渺茫下,都以为此行要空手而归了;
哪曾想,会迎来如此机遇。
绯霞惊喜之余,沉声喝令道:“抓紧深入,莫要被那贼人捷足先登。”
“我情墓的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借得了的。”
“如此秘境,也绝不可落入宵小之手。”
……
在江若云、司空彤一众深入的同时。
陆风和唐元也终是赶到了碧湖岭一带。
此刻,天色处于半
明半暗的交接时段。
唐元脸上泛着一抹不安,随手放走累了一路的马匹后,朝陆风说道:“老陆,方才那天狗食月一般的异象怎来得如此突然?”
若非天地一下变得漆黑,马匹受惊,不然他们的行程定当还会快上不少,不至于临近天明才抵达碧湖岭。
陆风神色凝重,同样有些不安道:“希望不是什么不好的兆头,上一次出现这等天地异象,还是百来年前的事情了。”
唐元紧张道:“那时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陆风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要说受影响最大的,应属圣宗那时候的宗主,刚巧介于突破关头,被这月蚀异象影响,架不住那份沉重异常的灵气压下,破境失败,留下了隐患,此后没撑几年便陨落了。”
“圣宗也是因为此事,开始变得格外关注这等天地异象。”
唐元忽然想到什么,“你说李太渊他们该不会就是冲着这等异象来的吧?难道碧湖岭之中有着什么他们所在意的东西?需得这般异象下才能显形?”
陆风暗觉有着几分可能,认同点头,径直朝着碧湖岭靠去。
待得来到各势力驻扎区域,却是惊讶发现,每个势力在场都仅有稀稀疏疏的几名弟子。
且这些人普遍实力都很弱,介于五行境和地魂境左右,鲜少有天魂境魂师存在。
这明显与阵法大比的参与人员不符。
陆风二人顿时了然,此地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找人问问,”唐元径直走向众多势力驻扎区域。
二人的出现,霎时引得在场诸多弟子警惕不已。
“来者何人?”
其中距离最近的两名男子站出身,拦阻道:“非阵道势力,还请莫要靠近。”
看扮相,二人应属‘灵机山庄"的弟子。
陆风对于灵机山庄并不相熟,后者的宗派实力顶多堪堪二三流级别,比之乾天宗、碧
云涧等老牌大宗要差上很多。
鉴于二人排斥的态度,俨然很难和善问出有用的消息。
在不愿没来由的与之交恶下,陆风选择了无视,目光环顾四周。
本意是想着寻个乾天宗弟子来询问一番,却没想到于玲珑阁所驻扎的区域,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曲娇娇!
同苏清儿一样,都是当初天元城相识,东元灵狱有过交集的存在。
不过相较于苏清儿的际遇以及实力提升,如今的曲娇娇显得要弱上许多,堪堪只有五行境的修为。
这样的实力,于此般规模的阵法大比上,明显是不够看的。
而对于曲娇娇混迹在玲珑阁的队伍之中,这点陆风倒是并没有如瞧见苏清儿时那般诧异。
早在东元灵狱时,他便听闻过曲娇娇心中有着一位钦慕已久的男子,是玲珑阁的弟子,自东元灵狱离开后,追崇那男子的身影加入到玲珑阁之中,并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不过,若这男子仅是个不相干的人,陆风倒是并没有闲情去理会;
可这人偏偏就是
雁南秋,这让他不禁有些不忍。
当初百谷剑墟巨剑山之中的一幕幕他可都听在耳中,雁南秋出卖同门求生不说,竟还无耻的跪在姬兰心脚下,甘愿为奴,由着姬兰心当狗一般对待。
如此卑劣心性之人,他实在有些不忍曲娇娇错付下去。
“看什么看!”
由于陆风目光不自然的逗留在曲娇娇身上,顿时引得拦路的两名弟子怒目而视。
唐元冷哼一声,恐怖的气息威压直朝二人盖去。
直将二人震得脸色煞白,跌跌倒退,再不敢出头。
远处的曲娇娇留意到动静,黯然失落的目光随之看了过来。
同陆风目光相对的一瞬,顿时整个人为之一惊,转而满是喜色的靠来。
陆风和唐元因为本着救人而来,身份还是有着一定作用下,并没有易容,曲娇娇一眼便认了出来。
但此番靠近,却不是叙旧。
“陆师兄~”曲娇娇出奇的带着几分恳请的语气,求道:“可以请你护着我进那秘境吗?”
陆风错愕的看了眼曲娇娇,印象中后者的性格应该是娇纵高傲一类来着,但眼下看来却怎么透着一股卑微楚楚模样;
难以想象这段时日来她经历了什么,居然将性子磨至如此。
唐元在意问了一句:“什么秘境?”
陆风缓过神下,也问:“可有看到碧云涧的夏仪韵?”
曲娇娇看了眼天色,急道:“天马上大亮了,长老她们说天一亮那秘境入口可能就要消失了,陆师
兄,求你了,我发誓没有半点害你的心,我真的只是想进那处秘境。”
说着又补充道:“陆师兄想找的人,若是不在此处,那定然先一步闯入那秘境之中去了。”
“没时间了,陆师兄,我们边走边说,赶紧去往碧湖那边。”
陆风和唐元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对视一眼下,还是跟着曲娇娇朝前走了过去。
早在来此之前,他们二人便对碧湖岭有过些许了解,知道其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全然是因这片崇山峻岭的最中央地带,有着一处巨大的湖泊,水色碧绿而闻名。
此刻,就曲娇娇表现来看,其口中提及的秘境,似乎同这处碧湖有关。
临近碧湖百米开外。
陆风突然驻足,警惕的看了眼四周。
曲娇娇喘着气,连道:“这里原先被人布置下了一座幻阵,后来被乾天宗的乾梦大师等人一起给破了,然后大伙
就发现了碧湖中的秘境,我宗长老猜测,这座幻阵布置者,可能是为了掩盖碧湖上被突然打开的秘境入口。”
解释间,几人已经来到碧湖岸边;
目光不由都被碧湖上的景象所震惊。
首先刺激眼球的是满湖的水同寻常色泽截然不同,比之碧绿的玉石还要更翠许多,透着一股诡异劲;
其次是湖面上犹若水葫芦一般漂浮着一簇又一簇的花枝,散落着成片的花瓣,本就鲜红的花瓣色泽,映衬在这碧绿色的湖水上,显得如血一般妖冶,再添不少诡
异;
看花瓣之形,有些像是绛楠城遍地都是的绛楠花。
最后,叫人看上一眼便移不开的是那湖泊最中央处,竟竖着一只犹若眼睛一般的灵虚门户,瞳孔呈现着漩涡之状;
四周妖冶的绛楠花花枝便是自那诡异的瞳孔之中混着湖水搅荡而出。
曲娇娇惊骇的瞪大了眼,死死盯着湖泊上的那只眼睛,颤声道:“越来越小了,之前很大的,足足有四五米,真的要关闭了。”
“到底怎么回事?!”陆风凝重瞪着曲娇娇,“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来!”
他虽说信任着曲娇娇不会害他的话语,但对于这等不明底细的秘境,断然也是不会轻易贸入的。
曲娇娇急切道:“来不及了,你先护着我一起进入再说,你想知道的回头我一定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唐元看了眼碧湖中央的眼睛门户,明白曲娇娇是忌惮内里透出的肃杀罡气,才需得求人庇护进入,不由狐疑:“你宗门那些人呢?为什么不叫她们带你进入?”
曲娇娇连道:“她们考虑到我实力低,怕里头凶险,我没自保能力,叫我留在外边,可我不甘心。”
事实上,哪里是顾及这些,分明是嫌弃实力弱小,怕为之拖累罢了。
若仅是宗内长老师兄们如此也就罢了,可连雁南秋都如此待她,不由让她有些心寒。
平素里,她的南秋哥可是最照顾她的,从来不会嫌弃她半点不好。
她隐隐明白,此般反常可
能是同后来出现的那个姬家女子有关。
基于女子的直觉,她感觉那姬姓女子,同雁南秋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
此番执着想要进入,除了内心不甘外,也是想着去寻一个真相。
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失去南秋哥了。
陆风暗自感应间,沉声说道:“此般入口天彻底明亮前不会消散,少说还能维系小半个时辰,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统统说来,说完我带你进去。”
见曲娇娇急得有些慌神,陆风进一步安抚道:“以你的实力,就算此刻进入,怕也难有多少存活机会,如实说完,回头我保你一程。”
曲娇娇急躁的内心平稳几分,想到勾引自家南秋哥的狐媚女子,思虑间开口道:“除了保我,如果我需要的话,再替我杀个人。”
见陆风皱眉,曲娇娇连忙又道:“放心,只会是该死之人,且实力不会太高。”
陆风隐隐猜到什么,顺势应下。
曲娇娇这才开口述说起来:“大概是昨日临近子时的功夫吧,我正休息着,突然感应到南秋哥偷摸着走出了营地,便好奇跟了过去……”
“本想着看看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但没跟出多远我便被人偷袭打晕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悠悠的醒来,恍惚间,我看见那时的月亮好像有些红,我心中害怕这般异象,便慌不择路的朝营地跑;”
“跑回去的途中,突然又听得争吵的动静自林间传出。
“我好奇之下靠了过
去,见是三名穿着逍遥阁小厮服饰的女子,其中两个年龄大些的好像在围堵欺负一个年龄小的,谈话中隐约好像听得菲菲、小雪之类的叫喝。”
陆风和唐元同时一怔。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三道人影,结合曲娇娇所言,那三人极有可能便是逍遥阁内见过的萧忆雪、林雨涵和叶凌菲。
对于叶凌菲和林雨涵这两个趋炎附势的女子出现于此,陆风并不意外,可能是随着司马邺之流一起凑热闹来了。
萧忆雪居然也来了此地,倒是没有想到。
曲娇娇继续说道:“她们一开始只是争吵,后来好像还动起了手,那被欺负的女子明显不敌,被追着教训,没撑片刻,便负伤逃了开去。”
“也正是因为她们三人的追逐,无意间误入触发了碧湖边被不知是谁布置下的禁制幻阵,惊动了乾天宗的乾梦大师等人;”
“随后各势力有头有脸的人都齐聚了过来,合力破开幻阵后,便发现了碧湖之上的诡异门户;”
“他们合意分析下,一致认为这是连通某类秘境的入口,有人以幻阵掩盖,想予以隐蔽,不让人发现;正当踌躇犹豫要不要派人闯入试探时……”
“乾天宗的一名弟子突然冒出,径直飞掠进了那个门户之中,听其同宗之人叫唤,那人好像叫什么司马什么的,看他的架势,好像是不想被他师伯逮着逼问什么事情,才逃离似得选择
闯入了那般门户;”
“不过他人缘倒是不错,在他闯入后没多久,同他站一起的另一个男的便也二话不说的跟着闯了进去;不仅如此,就连最开始争吵的那两个女子,也都借着灵器护身先后跟了进去。”
“后来,乾梦大师推测,那个叫司马的可能知道这里存着秘境一事,此番闯入是去开启去了。”
“众势力合意之下,都不愿错失此般机会,一个接着一个闯了进去。”
“独留下我们这些实力较弱的弟子守在外头。”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1810章、优以稳胜,劣以险胜
陆风和唐元认真听着曲娇娇的陈述,心中已是有所猜测。
月蚀异象发生后不久,于平息前的一段时间里确实出现过短暂的红月现象,曲娇娇应是自那个时间段苏醒过来。
碧湖之上的秘境入口,早不开晚不开,偏偏这节骨眼开,极有可能和此番月蚀异象有关,或许只有在灵气压极其浑浊低沉的情况下,才能被召引出来。
结合那用以掩盖的幻阵,此般入口定然不会是秘境自主打开,而是人为开启。
这也意味着开启之人势必推算出了月蚀异象可能出现的节点,才会提前潜入此地,布下阵法隐匿。
若非机缘巧合下被人撞破,待得天明时分入口消失,此般秘境怕是能被闯入者悄无声息的拿下。
而能做到这一切的……
陆风和唐元心中不约而同都浮现出了圣宗那几人的身影。
月焱、李太渊以及他们口中的弟弟,恐怕很可能就是基于此般目的才出现在的玄域地界。
明面上是借着参加阵法大比,实则上,却是为了碧湖秘境而来。
至于司马邺之流,之所以会一言不合下第一个闯入……
结合湖面上那些绛楠花,以及司马邺历代都是绛楠城的人来看,许是他有着祖传的消息在,知晓着此般秘境出现的缘由或者是秘境具体由来。
后续闯入的慕容禹、叶凌菲等人,俨然也不是基于什么友情人缘,而是猜到了司马邺用意,不甘由其一人得到机缘下,才
闯入进去,想分一杯羹。
而此般消息,又可能与司马邺在逍遥阁中同乾梦附耳所说的话语有关,牵扯如此秘境下,乾梦才会答应出面帮着化解赌约矛盾。
至于夏仪韵,也是极有可能中途意外听到了此般消息,才被人挟持掳走,谨防泄露开去。
那挟持她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打开入口闯入秘境的存在!
如此小心谨慎,说明秘境定非他们所掌控,忌惮着被人所觊觎。
如是想着。
陆风二人对于眼前这处秘境的警惕少了许多;
相视一眼后,护着曲娇娇朝碧湖中央跃去。
靠近水面上那诡异眼睛的那刹,三人都感受到一股强横的拉扯之力,似要将他们吞噬一般。
顺着这股拉扯之力闯入,迎来的感觉有些像是一些古老的传送阵,顷刻间便即受到了一股精纯的能量裹挟。
被卷入门户后,环境一下变得漆黑无比,唯独四角各有着一个光团闪烁。
俨然,可能是这处秘境所设的四个传送口子。
陆风一直以着自身气息保护着曲娇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有着一股引力正在拉扯着她朝着另一边的光团靠拢。
而他和唐元则是靠向着截然相反的另一处。
出于之前的保护请求,陆风毅然抵消了自己身上的那股拉扯,顺着曲娇娇的方向,迎了过去。
此般引力不算太强,堪堪顶多地魂境层面的力道,就算是五行五气境魂师闯入,铆足劲下应该也能抵抗一二,选择
自己想靠近的光团。
这也意味着,闯入此般秘境,当不至于分散太远,各宗各派的魂师还是可以各自聚集在一起。
若夏仪韵真被挟持着来到了这里,恐怕入了秘境后,依旧难以逃脱。
众人迎合着那份传送之力贴向光团,恍惚间,只觉一阵刺眼的光线袭来。
再度睁眼的那瞬,却是发现来到了一处城墙底下。
和预想中的古遗迹之类的不同,眼前景象怎么看都好像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
“老陆,”唐元错愕的声音响
起,“快看那城墙墙头……”
陆风愕然望去,只见城墙之上,郝然铭刻着两个古朴巨大的字——‘绛楠"。
唐元惊讶道:“难道咱们被传送回绛楠城了?那碧湖上的诡异眼睛,就是座传送阵?”
陆风暗自感应间,脸上闪过一抹骇然:“不是如今的绛楠城,你看这城墙,明显比咱们去的那座绛楠城要新上许多,而且这里的灵气虽然浑浊,但十分浑厚,恐怕……”
陆风迟疑间,道出了心中的猜疑,“我们被传送到了几百,乃至几千年前的绛楠城之中。”
曲娇娇捂着有些恍惚的脑袋,满是震撼道:“什么传送阵竟有如此强大威势?能跨越时间传送?”
陆风纠正道:“并非跨越,而是有人将几百几千年的绛楠城,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可怕手段,收拢入了须弥,制造成了一方秘境空间;现世所存的绛楠城,恐怕是在那被收拢走的
废墟上,重新建立而成。”
唐元惊得说不出话来,咂舌称奇,“世间真有这般匪夷所思的手段啊?这是人力所能办到的事情?”
陆风分析道:“光以人之力定然难以办到,但若借那月蚀异象之势……或可有机会成就这一造化之景。”
“若是如此,”唐元惊疑:“那岂非说这里的绛楠城,是上一回月蚀时被人所收拢的?”
陆风想了想,道:“应该不是上一回,就外界毫无传言来看,时间俨然更为久远;许是历史长河之中,某一次月蚀异象出现时,所发生的事情;”
“而且这应该非一人之力所能办到,那收拢制造此间秘境的大能背后,定有着外界势力的帮衬,才能在整座绛楠城消失后,掩盖消息复刻出一座一模一样的城池出来。”
唐元忽然想到什么,惊道:“老陆,还记得那个有关绛楠花的传说故事吗?”
曲娇娇眼前一亮,“你是说……这里是那传说中为爱种满整城绛楠花的大能所弄出来的?”
唐元点头。
陆风思量间也点了点头,目前来看,此般解释似乎最有可能。
“我们此刻所处应该是在外城的东部区域,”唐元说话间在地上划了一大一小两个圈,大圈套在小圈之外;
“我在驿铺办理委托时,瞧见过他们挂在墙上的一副绛楠城的结构地图,想来与这秘境中的绛楠城应该大差不差;”
“绛楠城同寻常城镇有些不同,他有内
外城之分,外城大多是住宅、私塾学院、饲养场、演武场乃至墓地等功能类的建设比较多;”
“内城则更偏向于生活类,有着东西南北诸多集市,涵盖驿铺、饭馆、茶馆、客栈等等;”
“在内城的最中央区域,有着一座花坛,听那驿铺掌柜提及,称花坛下有着一汪灵泉,贯通着整座绛楠城底下,之所以满城花开不谢,很大程度上便是源自地下灵泉散发的灵蕴滋养所致。”
曲娇娇听言,突然想到什么,四顾张望间,惊道:“可这里……怎么会一朵绛楠花都瞧不见?”
陆风沉声道:“不止没有绛楠花,连半只蚂蚁都寻不到,像是一片没有生机的死地。”
唐元闻言,魂识暗自向外感知,本想着感应一下绛楠城内的景象,但却发现仅仅蔓延开百八十米,便觉没来由受到了一股阻力,很难再扩散开去。
不由很是错愕,“这里的环境,不仅灵气十分浑浊,连带着对魂识也有着很大的压制力。”
“直接走过去吧,”陆风示意:“去城中央看看,想维系这么大一处秘境空间的平衡,最简单也是最常见的核心往往会设在最中央区域。”
唐元认同道:“此地没有绛楠花,
可能中央区域也不会有花坛,此处秘境的资源宝藏可能就藏在那。”
就在三人朝内城靠去的那刹。
突然的一声惊天动静自外城南部区域传来。
陆风和唐元互视一眼,均意会到
那声响应是打斗阵法破碎所造成的动静。
“寻过去看看!”
陆风心中虽担心着夏仪韵安危,但形势不明下,同样也十分在意乾芯的处境;
他知乾芯昨夜跟着乾梦来到这碧湖岭,可外界并没有她的身影,很有可能是一道进了这里。
……
事实确如陆风所料那般。
此刻,外城,南部区域。
乾梦、乾芯以及萧忆雪三人身形狼狈的缩在一座残破的瓦舍之后。
乾梦身上多处伤痕,气息十分虚弱;
乾芯和萧忆雪二人也都或多或少有着挂彩。
先前的动静,正是因乾梦所布的天品大阵,被同宗的九壬联合玲珑阁的天灵子等人所破导致;
“老夫怕是撑不住了,”乾梦双眼满是血丝,带着一丝憎怒,“没想到那老匹夫竟毫不顾及同门情谊。”
说着摘下自己手上的纳戒交到乾芯手中。
“里头是老夫一生的积蓄和宗内各系典籍,以及先前获取的那部分‘雍岩金石",一定要护好它,活着离开这里,将它交到老宗主手里;”
“切莫被九壬那老匹夫得到,将他的恶行昭告门内,万不可叫他当任副宗主之位!”
乾梦死死抓握着乾芯的手,语气坚定而又决绝。
“老夫会凭着这最后一口气,尽可能拦截住他们,你和小雪赶紧逃命。”
“不,我不走,”乾芯红着眼连连摇头,“您曾经是我师傅,现在也是我最尊敬的老师,芯儿无论如何也要带你一起活着离开这
里。”
萧忆雪踌躇的低耸着头,虽基于本能很想要逃命,但心中却又有些不忍做出如此无情之事,抛下乾梦这个救命恩人独自逃生。
“走,赶紧走,不然谁也走不了!”
乾梦气得涨红了脸,动手推搡开乾芯。
“呵!”
这时一道戏谑冷漠的声音突然自远处传来,带着几分讥讽:“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九壬伙同天灵子缓步逼近,身后跟着的是司马邺、慕容禹以及叶凌菲等人。
司马邺叫喝道:“师伯,你还是赶紧交出绛楠真人秘境的钥匙吧,这样师傅还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
乾梦听言气得一口老血喷出,心中不住啐骂司马邺个无耻小人。
此般矛盾起因,除了资源的争夺外,最主要就是因为司马邺的从中挑唆,栽赃了他一把,让得九壬笃定是他仗着权势地位逼迫司马邺交出了祖传的钥匙;
想到那钥匙可能是开启此间秘境的关键所在,九壬才不顾道义的起了杀心。
‘冷静,冷静下来~"
乾芯不住告诫着自己,尽可能的叫自己心境平复下来,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师傅陆风平素的教诲,想着若是师傅遇上了自己此刻的处境,会怎样去应对化解……
突然见乾梦强撑着伤势走出瓦舍。
乾芯情急下连忙挺身而出,护到了乾梦跟前,“老师,你和小雪先走。”
说着径自于纳戒之中取出了一个阵盘。
还不待布下。
叶凌菲惊疑的声
音突然传了过来,“这是那一梦浮生阵的阵盘?怎么会在她手里?”
林雨涵同样错愕,“这幻阵阵盘不
是给那仁心修罗给赢了过去吗?”
‘赢"字让得一旁的司马邺脸色陡然阴沉了下去,愤怒道:“我明白了!那赌约定是乾梦这老东西伙同那仁心修罗设的局,给他弟子中饱私囊去的!”
慕容禹眼睛一瞪,一副原来如此,信以为真的模样。
九壬听言,脸上寒意更甚:“如此,那本座今日灭了乾梦这厮,倒也算为宗门除害了!”
一侧的玲珑阁天灵子及其门下几名弟子则是玩味看着。
见乾芯毫不迟疑甩出手中阵盘,于身前区域将幻阵布了下来。
天灵子感应间,下意识道了一声:“小心。”
却立马迎得慕容禹心直口快的戏谑笑道:“不过就是一座不入流的幻阵罢了,仅需小心里头相融的二弦惊梦阵就可以了。”
此般阵法,早在逍遥阁之中,他们自问便已经剖析得差不多了,内敛魂识入阵,小心戒备提防,免受其扰,就可以轻易走出,根本不存在半点威胁。
“走,赶紧走~”乾梦依旧推搡着乾芯和萧忆雪二人,催促着二人赶紧离去。
此般阵盘他同样清楚得很,以九壬这样的实力,充其量顶多影响一两个呼吸的功夫便可轻易被拆除干净,根本起不到任何阻拦效果。
眼看着九壬和天灵子并身迈步靠来,他一颗心都揪到了嗓子眼,绝望
的催促个不停。
却见乾芯不知何时变得满脸冷肃,一副力战到底有着把握的模样……
乾梦不由一怔,带着一丝希冀开口:“难道这阵盘……你师傅改良提升了?”
乾芯摇头,神色毅然。
乾梦心头一空,再度绝望黯然。
又听乾梦平静的声音传来:
“师傅说了,阵法一道,优以稳胜,劣以险胜!”
“这幻阵,可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1811章、八门缚身阵
乾梦听言只觉两眼一懵,心中掀起一阵无语浪涛。
阵法一途,讲究优以稳胜,劣以险胜是不假,可这也要在势均力敌的情景下才适用啊!
眼下情景,不管是九壬还是天灵子可都是天魂境层面成名已久的老阵师,实力超群,又岂会被这不入流的阵法所伤?
乾梦仿佛都已经能想到那些人轻易闯出后讥讽的恶心嘴脸了。
这时,又见乾芯突然在竭力拨动阵势,调动融合的那座二弦惊梦阵。
乾梦不由一慌,满脸惊色。
以九壬对阵法的了解,断然能感应到乾芯的这手主动控阵,这无疑是致命的破绽!
对方定然不会放过,若是被抓住机会趁势破开阵法的话,乾芯的这份主动定难逃过阵法的反噬。
此刻。
一梦浮生阵之中,云雾缭绕、亭台楼阁、山水画卷已然完全展开,层出不穷,一切显得真实而又梦幻;
每朝前踏出一段距离,此般景致便更多一分真实。
尽管司马邺等人事先都有着戒备,运转着灵魂之力抵御着这份幻象阵势,但随着深入,恍惚间仍旧受到了几分影响。
不过此般感觉更偏向于是沉浸一样的状态,尚达不到损伤灵魂,意识迷失的地步,理智都还尚存着。
就算是叶凌菲和林雨涵两个实力最弱的,也都在司马邺和慕容禹的庇护下,维系着心境的安然,顶多像是看着一副山水画看得入迷忘我的地步,远远达不到迷失的程度。
九壬和天灵子等一众天魂境层面的阵师,更是不受半点影响,任凭四周幻象如何拟化,都影响不了他们径直往前的步伐,大有山挡破山,河挡开河的霸气。
很是轻松便即来到了幻阵中央的阵心区域。
恰逢此时,乾芯冒险接管住了阵法。
这一幕,瞬间为九壬所察觉,眼中透出一抹冷意。
待要抬手趁机轰碎这座幻阵的那刹;
突然一道铿锵弦音犹如惊蛰破空般炸响,生生让得九壬破阵的架势都为之一凝。
四周山水幻境在这道铿锵弦音的炸响下,被生生打破,犹如画卷撕裂般震得烟消云散。
“主动破了阵?”
九壬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很是不解这没来由的一出。
天灵子同样愕然不解,按说此般突兀的动静,不该出现在一座幻阵之中才对,这一举动,简直就是在给幻阵中的人示警,减弱幻阵的迷惑性。
然,就在他们愣神的那刹,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齐齐的闷哼声。
回头看去,是司马邺、慕容禹等人捂着头,一脸痛色的模样。
更后边的叶凌菲和林雨涵二人更是神情癫狂,眼中都流出了鲜血,一副酒醉迷离之态,乱走乱窜,没了自我。
轰!
九壬阴沉着脸,一举轰碎幻阵残余的阵势,见远处已然没了乾梦等人身影,不由愤怒冷笑:“好一手以幻制幻!”
天灵子眼中透着一抹精光,“没想到一梦浮生阵辅以二弦惊梦阵,竟有如此奇效,这根本不是寻常的融阵,我们一直提防着二弦惊梦阵的阵势扰乱心神,但此阵压根就没想着用弦音编织幻境,而是巧妙的将二弦惊梦阵化作了一柄无情利刃,起到了催人幡然骤醒的作用。”
九壬脸色阴寒的看了眼司马邺等人,喝道:“受伤的原地休整,其余人,随本座追!他们逃不了!”
慕容禹抬起的手一僵,到嘴求救的话收了回去,爱莫能助的看了眼疯癫的林雨涵和叶凌菲二人。
“她们这算是失了心智,没救了吧?”
司马邺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没想到这普通的幻阵,突然炸响下,竟会有如此威势,我这心到现在还处于惊跳状态,险些也为之着了道。”
话语只顾着自身的伤势,浑然没有理会叶凌菲二人的死活。
玲珑阁这边受伤的仅有一名弟子,那人瞧着九壬一行走远后,撑着有些疼痛的脑袋,走向司马邺二人,“这两姑娘怕是不行了,二位不打算相救一二?”
“疯就疯了,不值得耗费精力,”司马邺冷蔑的扫了眼。
那人听言,瞬间一喜,摩挲着手,试探性的问道:“二位既然不顾,那在下可就将她们带走了,如此妮子,就算疯了,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慕容禹脸色一沉,怒道:“她们毕竟算是我乾天宗的一份子,可容不得旁人侮辱!”
那弟子脸色一僵。
慕容禹突然伸手,“两块上品源石!”
那弟子僵住的脸色瞬间一喜,“还是兄弟会来事儿~说着忍着肉痛交出了两块上品源石。”
继而一左一右拎着疯癫的叶凌菲和林雨涵就朝屋舍区域奔去。
慕容禹鄙夷的啐骂了一声:“如此猴急,一来还两个,小心撑不死你!”
司马邺扭头朝远处走去。
慕容禹一惊,“邺哥,你去哪?不等师傅他们了?”
司马邺沉声道:“你觉得跟着那老家伙,就算寻得了秘境,会有我们的份?要等你自个等!”
慕容禹愣了愣,毫不迟疑连忙跟上,“那我还是跟着邺哥。”
……
另一边。
逃出千米开外的乾梦终是缓过神来,惊疑不定的看向乾芯,犹豫间终还是厚着脸皮询问了出来,“小芯啊,方才这阵是怎么回事?”
一侧的萧忆雪同样满是好奇道:“好端端的叶凌菲和林雨涵怎么突然失心疯一样了?以她们的实力而且还是有心算无心的情景下,怎会被一座一梦浮生的幻阵伤成这样?”
乾芯一边朝着东边逃离,一边回应解释道:“不是一梦浮生阵的威势,也不是二弦惊梦阵的威势,师傅说这是利用了幻阵本身的基本特性,她们的伤,就好比是被人强行从幻阵之中扯出来一样。”
乾梦和萧忆雪同时一惊,隐隐意会到一二,对于幻阵都有着涉略的她们,均明白,受困幻阵之中,断然不可轻易以蛮力拉扯而出,否则定当会对意识产生极大负荷。
乾芯进一步解释道:“这两座阵法不管是哪一座,单凭威势都是难以威胁到他们的,所以自一开始我便没想过以幻阵之势对敌,我接管幻阵后的那刹,刻意暴露出了阵心区域,让得九壬轻敌,并在那一瞬间,将二弦惊梦阵的阵势凝合成了一道惊雷炸响;一定程度上,算是主动撤去了那部分幻阵阵势,要是起不到效果,这阵也就白费了。”
乾梦听言已是恍然各中道理,不禁赞叹连连:“好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妙哉妙哉!”
“如此突兀的动静,就好比是普通人沉浸状态下受到惊吓无异,如梦中骤醒,定难一下适应,轻则心梗,重则幻失;”
“劣以险胜,此举,着实太惊险,太精妙了!”
“陆小友对于阵道的理解,果非常人能比,竟是能将两座平平无奇的幻阵,发挥出如此精妙的效果。”
萧忆雪也忍不住惊叹道:“主要还是芯师姐她也很厉害,换作是我,就算明白这番道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冒险。”
乾梦满是欣慰,简直比夸自己还开心:
“成长了,芯儿也成长了啊!”
乾芯听着满是窘迫,尴尬道:“我还差得太远,这都是师傅闲谈时提及的小技巧罢了,要厉害也是师傅他厉害。”
乾梦脸色古怪一笑,倒不是因自己曾经的徒弟一口一声唤着别人师傅,这点他早就习惯和认可,甚至欣然接受;
他惊得是乾芯此刻那平静提及的模样,让他心中明白,此般惊艳的表现,或许真就只是陆风随手教导的一个小技巧而已。
乾梦自问要是年轻个几十岁,怕是会同乾芯一样,忍不住也跑去跟在陆风身边学习上一阵。
轰!
这时,后方突然有房屋崩塌倾飞的轰响传来。
乾梦脸色霎时一凝,“怎会追来得如此快!?”
“他们定是舍弃了那些受伤的人,”乾芯愤然,看了眼前方密集的屋舍住宅,连道:“去那个方向!”
奔行间,手中已然又是一个阵盘悄然取出。
无疑是有了应对之策。
乾梦余光扫了一眼,认出同样是自他逍遥阁出手的阵盘——‘八门缚身阵"。
不由诧异:“此阵盘难道也有着独到的技巧?能发挥出常人认知以外的威势不成?”
乾芯摇头,“这阵没啥技巧,不过师傅好像改良提升了些许阵势,如今能幻化的门户多了一些。”
说着已是窜入住宅屋舍最密集的一片区域。
乾梦皱了皱眉,神色黯然。
若仅是如此,怕依旧只有地品阵盘的水准,绝然难以抵挡九壬之流。
有着前车之鉴,九壬等人也断不会再有任何轻敌的可能。
此阵,怕是连须臾功夫都支撑不住。
转瞬之间。
九壬一行人的身影追杀了过来。
九壬一人凌空而跃,来到了乾芯等人头顶上空。
玲珑阁的天灵子率着三名门内弟子则是于地面配合着包围而来。
在劫难逃了!
萧忆雪苦丧着脸,被眼前的困局,吓得满是绝望。
乾梦目光决然,体内气息运转间待要施展秘法,拼死一搏。
却听一道沉闷得犹若开门动静的嘎吱声突然响彻。
乾芯手中的阵盘,不知何时已然布在了屋舍最密集一带。
刹那间,四周成群结片的屋舍在阵势的覆盖下,逐一为之倾塌,无数碎石木屑横飞,受阵势调动凝成一道又一道的门户。
准确的说,是一个个形若门户的方形框架。
“呵!”
上空,九壬不屑的冷笑声传下,“死到临头还妄图反抗?”
地上的天灵子同样讥笑道:“这哪里是反抗,区区一座地品的八门缚身阵,怕是来丢人现眼来了。”
九壬傲然一笑,挥手间周身气息迅速覆盖整片天空,一道道玄奥的阵纹凭空凝现;
四周的云层为之疯狂涌动,逐渐分而裂之,化作一块又一块巨大的方体,凝练悬于半空,看似软糯绵绵,毫无威胁,实则却透着一股股压抑到极致的可怕威势。
乾梦见此情景,脸色霎时黑了下来,颤声道:
“九壬天骰!”
“那老匹夫的绝活杀阵!”
莫说此刻虚弱力竭状态,就算全盛时期,乾梦也没有绝对把握接得下来。
“跑!”
“这阵法我们挡不住!”
乾梦惊慌间,连忙拉着乾芯和萧忆雪朝远处遁去。
“想跑!?”九壬阴冷一笑,抬手朝下按去,“问过老夫的九壬天骰了吗?”
伴随着手掌的下按,一颗天骰以无比迅捷的速度直逼乾梦逃跑的路径砸去;
恐怖的威势犹若一座山岳砸下一般,压迫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跑不掉的!”
近乎在落下的前一刻,乾芯突然止步,拉住了前冲的乾梦。
这一幕,让得原本铁定能砸在三人上空的天骰,不由偏移开去,于三人前方十余米左右的区域猛然砸下了一个房屋般大的深坑。
乾梦心头直颤,他自是清楚很难逃脱开九壬天骰这般杀阵的攻势,但他还是想拼尽全力的试上一试;
至少,拼死把乾芯和萧忆雪给护出阵势之外。
见乾芯主动停下,一副赴死之态,乾梦脸上不禁闪过一抹惭愧。
愧于自身弱小,无力相护。
死前,竟还要让乾芯这么一介小辈挺身站在跟前。
“快看那~”
萧忆雪突然指着远处惊慌叫嚷。
乾芯和乾梦二人同时回头看去,双眼不由同时为之一瞪。
只见原先所处的那片区域,已然再无一处屋舍完整,也无废墟之景,所有的碎石木屑都被八门缚身阵的阵势所引,化作了密集到令人发指的门户;
近乎两步一扇门户的程度都不为过。
此般门户不止于地面截停了天灵子的追击,那些受阵势搅动,牵引上空得也有不少,正如军队列阵般井然有序的悬浮在半空之中,数以千百而计;
同上空一块块巨大的九壬天骰,针尖对麦芒般对峙在了一起。
“这……这就是你说的改良了些许?”
乾梦哑然得嘴角直抽,“这叫仅是多一些门户?”
乾芯同样呆愣在原地,她有想过自己师傅的改良可能会带来不少变化,却浑然没有想过提升竟会如此之大。
萧忆雪更是瞪大了双眼,呆若木鸡。
她还是头一回瞧见这般规模的阵与阵之间的对决。
饶是眼下受死亡威胁的情景,都不禁生出了一丝激动。
第1812章、阵与阵的碰撞
在萧忆雪的印象中,八门缚身阵的威势强弱,基本全在于它那环环相扣的门户之上;
通常会以八为数,攻势不定,或可幻化八个阵兵类虚影之傀;亦或可衍化出八条阵势锁链,编织成困阵之网等等;
呈现形式,全然取决于布阵之人铭刻的阵纹排布;
不过有一点却是万变不离其宗,那便是不管什么样的攻势,必然始终保持一环接着一环的连贯性,敌人一旦被阵势所缠,势必再难脱身;
一些强大的八门缚身阵,有时也会布有十六扇门户,甚至是三十二扇门户,不过极限也就六十四扇门户的程度;
萧忆雪自问也算饱读无数阵道典籍,可从未听说什么时候有出现过如眼下这般成百上千的门户……
这着实颠覆了她的认知……乃至是想象!
就算是做梦,她都不敢这般胡来的。
实难想象,若这些门户都非障眼的虚招,而是实打实都有着八门缚身阵基础的威势,该是何等的恐怖!
很快,远处的情景告诉了她答案。
一道接着一道门户此刻纷纷衍化,排排而立;
紧接着,那部分凝合成门框的碎石尘土纷纷朝中央汇去,化成一道道人形虚影;
本该是由阵势幻化的虚影,掺杂入眼下环境之中的碎石尘土等杂物后,变得亦虚亦实,更添不少威势。
这也是八门缚身阵的特性之一,可以很好的契合环境,造就别样威势;
如若眼下不是屋舍遍布的区域,
而是一片冰山火海,那么幻化而成的虚影,势必也将附着上相应的冰火之力。
砰,砰砰!
无数道虚影自门户中央踏出,伴随着门框的消散,人形虚影的逐渐凝实,乍一看,简直形若自虚无之中突然凭空走出的一般,说不出的玄异。
每一道虚影的幻化都不过须臾之间;
众人还未自震惊中回过神来,场上已是至少凝形出了上百道虚影。
阵势覆盖之下,因为是无主所控之阵,这些虚影成型的瞬间,便锁定上了阵法内违和的那几股气息,开始展开无差别的进攻,朝着上空的九壬以及地上的天灵子一众冲杀而去。
轰!
九壬冷眼看着底下的这一幕,眼中虽有惊艳之色,但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八门缚身阵的提升就算可以说是脱胎换骨质的飞跃,也决然不会是他九壬天骰的对手。
仅是一个照面,又一块白色天骰猛然下坠;
恐怖的压迫直接将冲来的那些人影凝滞在了半途。
随着九壬握拳的手张开,下坠的云色天骰随之四裂,化作无数拳头大小的迷你天骰,疯狂朝逼近的虚影砸去。
犹若房屋崩塌的轰隆声彼彼响起。
虚影威势固然不弱,但充其量也就顶多能抗衡抗衡刚突破天魂境层面的魂师,爆发出的威势有限;
在九壬的这手天女散花般的攻势下,立马为之崩盘,化作漫天碎屑四散飘扬。
不仅如此。
九壬在随手一震轰散逼近的那些虚影后,又
反手甩落一块天骰,砸向了地面,将那些逼近天灵子等人的虚影统统砸了个稀烂。
“你们去拦住他们!”
九壬朝天灵子扫了一眼。
“放心,”天灵子冷冷一笑,“他们跑不了!”
说话间身形已是朝着诸多门户冲了过去,身形异常灵敏,饶是途中有着虚影逼近,都难触及他衣衫丝毫。
乾芯神色一惊,看着天灵子等人那灵活穿梭的身法,隐隐有些熟悉之感,像是同自家师傅的玲珑步有着几分异曲同工之妙的感觉。
萧忆雪看着天灵子一行人逼近,神色满是惊慌,“不好了,他们冲过来了,快想想办法呀。”
近乎在话落的瞬间,一道厚重的鸣音突然响起。
阵起!
随着乾芯决然间一声娇喝,一股凝实的土行气猛然间爆发,若泥石冲堤般朝着四周疯狂扩散;
受此阵势影响下;
大地为之震颤翻腾,开裂出一道又一道裂痕,土壤似在这一刻彻底软化,如海浪般起伏收缩,陷入一道道裂痕之中。
簌簌簌!
天灵子一行靠近间,以身成就一座座灵锥之阵,顺着奔行之势凝练出一柄柄长枪戳向乾芯三人所在。
眼看即将被这股灵锥攻势所迫的那刹。
一道厚实无比的土墙突然自裂痕中猛地窜出,抵挡在了这些灵锥刺来的途径之上。
蹭蹭蹭!
堪比天魂境层面攻势的灵锥逐一扎入土墙之中,将土墙扎出了一个窟窿,但却并没余势彻底穿透,最终像是长钉
一般死死钉在了土墙上面;
仅仅片刻,受阵势影响下,裂痕之中无数泥沙土壤纷纷卷向这些长锥,将之从土墙上瓦解成了虚无。
“这是……”
天灵子驻足,惊骇失声:“天品层面的防御阵法!?”
惊骇之余,心中又觉疑惑,分明未曾自这阵法之中感应到丝毫的造化之力;
从阵势展现形式来看,也非借调的此间天地之力御敌,而更像是单纯的凭着远超环境极限的土行气,强行改变的地形。
轰!
裂地声依旧在持续。
转瞬功夫,乾芯三人四周已围聚起了四堵这样厚实的土墙,呈现着裹挟保护之势。
看到这般架势,玲珑阁几人不由纷纷咂舌瞠目;
“师傅,这……这他娘的怎么好像就是一座‘艮山戊土阵"啊?”
站在天灵子身后的一名三十岁出头男子惊疑叫骂。
其侧一名年龄相仿的女子闻言,附声道:“怎么可能,艮山戊土阵不过就是不入流的五行境阵法罢了,哪能抵挡得住师傅的攻势。”
天灵子心头微微颤着,茫然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惊诧;
以他的阵道造诣,自是瞧出了眼前之阵的虚实,就这份凝实的土行气,和聚拢而成的土墙所呈现的犹若山岳一般厚重的气势,非艮山戊土阵无疑。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区区一座不入流的五行境层面阵法,何以会发挥出此等强度的防御?
不止于玲珑阁等人惊骇;
深处在阵法保护核心区域的乾
梦和萧忆雪二人,心中的惊骇浑然不比他们少,甚至都可以说用震撼来形容也不为过。
先前乾芯取出阵盘的场景她们都看在眼中;
分明就是自逍遥阁要走的那座艮山戊土阵的阵盘。
本该充其量只能抵挡得住地魂境初期魂师攻击的艮山戊土阵,此刻却轻易抵挡住了天魂境层面的攻势,且还明显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如何让她们不为之震撼?
乾梦瞬间想到什么,惊喜的一把扭过乾芯的身,激动道:“是陆小友,小友他改良提升了阵内的土行气品质是不是?”
也只有天地玄气的可怕存在,方能化腐朽为神奇般,将艮山戊土阵提升至这般程度了。
见乾芯满是惊喜崇拜的点头。
乾梦又好奇道:“可陆小友哪来的时间完成此般改良提升?难道是我离开的那小半日功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头,他不仅改良了那座八门缚身阵,连带着艮山戊土阵也提升了?”
乾芯失神点头,喃喃道:“不止是这两座呢,师傅他给我的那些,统统都是改良好了的。”
乾梦听言整个人都不由僵在原地,百般情绪汇于心头。
回想那时,他可才离开小半日光景,就这么短的时间,在他看来陆风能把八门缚身阵改良至这般程度已是极限了;
没曾想居然连艮山戊土阵等五行境阵盘也都统统提升了?
那可足足有着十余个之多啊?
如此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简直可以用奇
迹来形容也不为过。
难道……
乾梦不禁惊疑起陆风如今的真正实力,若是有媲美天魂境九息水准的阵师实力,或许还真有可能办到这一切。
可不管是从他自身表现还是君满楼调查出的消息,按说应该都是没到这般程度的。
更何况,在完成改良提升的同时,陆风可还传授了乾芯有关一梦浮生阵与二弦惊梦阵阵盘的妙用法门等技巧,一个寻常阵盘他都耐心教导解释,其余阵盘自当也会介绍教授一番;
扣除这部分时间下,怕是天魂境九息实力的阵师,也难做到这般吧?
乾芯看着乾梦一张老脸满是惊愕震撼,心中没来由一乐,像是在为自己现在的师傅把前师傅吓到所开心一般。
她目睹着当时的一切,若非后来经由陆风传授了一部分灵犀巧手,知道了那份恐怖的速度来源,否则怕是同样也会茫然困惑的震撼无比。
至于传道解惑一说,倒是寻常,根本不似乾梦想的那般需单独挑出时间来,陆风完全是一边改良提升的同时,一边完成的讲述;
这点早在当初灵狱修行阶段,彼此便就养成了习惯。
短暂的惊骇失神下。
玲珑阁一众很快恢复过来,纷纷拿出各自擅长的阵盘,布下一座座阵法;
一时间,抵挡最前的土墙瞬间迎来烈火侵袭、阵势巨斧劈砍以及藤蔓缠绕等层出不穷的进攻。
混杂之下,勉强能抵御得住天魂境三息层面攻势的土墙终是
瓦解开来。
但还不待天灵子等人高兴,土墙崩塌尘埃四起间,又是一堵新的土墙拔地而起,横陈在了众人跟前。
不止如此,新立的土墙所掀开的大地,直将天灵子一众朝后逼退了数个身位不止。
艮山戊土阵在这一刻犹似被激怒一般,四面八方都撑起了一堵堵土墙,且越外围的反而越厚实凝重,更具山岳之势,待得重重叠叠六七堵过后,土墙之势已然足可称是城墙也不为过了;
不仅是凝实的厚度,连拔地的高度都攀升了数个层面。
乾芯三人身处其中,就好似身处在一座巨大的宫殿之中一般,外头是无数城墙撑起的防御;
又像是在一朵巨大的土制花朵之中,一堵堵城墙就是一片片花瓣,死死保护着中央的花蕊,让她们无比的安心。
因为层出不穷的土墙接连升起,天灵子等人一路后撤,竟是再度被逼得缩回到了八门缚身阵边缘。
此刻的八门缚身阵,在九壬连续的轰击下,阵内所剩的门户已不足鼎盛时的十分之一,显得无比的狼藉与萧条;
若非他有意借着破阵之机,钻研一番,否则怕是老早可予以破之。
而就是这仅剩的最后几十个门户,在天灵子一行逼退的那刹,突然齐齐靠向了最后头的一名弟子。
正是先前唤天灵子为师傅的男子,他因多踏足了半步,涉足到了八门缚身阵的阵势之中。
一道由阵势所凝的虚影悄无声息的出没到
了他的身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死死抱住了他的身子,犹若某类奇妙的锁技一般,挂在他身上,将之完全扯入了阵法之中。
“师傅~救我!”
那人暗恼大意,察觉不妙的那刹立马发出了呼救;
但让他绝望的是,呼救的那刹,自己的师傅以及同门瞧见自己被虚影缚身的情景,竟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像是深怕也被这般阵势所卷入进去一般。
而师傅等人的惊慌,也让得他心寒的同时倍感绝望。
这才回想起眼前这座八门缚身阵真正可怕之处,并非那无尽幻化而出的虚影,而在于虚影的缚身之势,一旦被锁住,将如海草缠住溺水之人的脚腕一般,极难挣脱,且四周的水草都会在顷刻间缠裹而来。
亦如眼下,一个门户所化的虚影成功裹缠后,临侧剩余的那些虚影瞬间如潮水般疯涌而至,将之环环抱住,淹没在了无尽废墟之中。
待得上空九壬的天骰落下,那人已是被缠裹的体无完肤,没了半点生机。
“废物!”
九壬阴沉着脸,啐骂着死去的那人,也像是在骂着天灵子一行的无能,竟连一座艮山戊土阵都破不开。
先前的情景,他都有瞧在眼中。
当下,身形凌空虚渡,朝着乾芯三人上空区域靠去,踏步间,一连数块天骰重重的朝着下方砸去。
砰!
轰!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砸击声暴起,外圈的土墙顷刻间被砸得土崩瓦解,浑然
连一息都支撑不住。
艮山戊土阵对付寻常天魂境魂师尚能撑得一时半会;
但在九壬这手威势直逼天魂境后息层面的天骰杀阵面前,终究还是差了一档。
第1813章、艮山戊土阵
仅是片刻功夫,艮山戊土阵所成的重重土墙便被砸毁大半。
乾芯三人的脸色差到了极致。
乾梦虽然及时取出了无数土系玉石,释放出了浓郁的土行气补给填充入阵势,但如杯水车薪根本改变不了局面。
勉强只能让得最后的几堵土墙防御强度提升一些,多支撑一时半会。
九壬居高临下看着仅剩下最后两重防御的艮山戊土阵,冷蔑叫喝道:
“乾梦!本座的好师弟!”
“识相的,赶紧将从小邺手中夺取的钥匙交出来!”
“本座念在同门情分上,留你们一条全尸!”
“如若不然,本座折磨人的手段,你该清楚!”
乾梦闻言脸上冰寒遍布,虽知是司马邺从中作梗,栽赃给他,但见九壬一副认准模样,解释不清下,明白继续辩驳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思虑间,忍着不忿接下了这个屎盆子,愤怒威胁道:“钥匙可以给你,先放她们离开此地!”
九壬讥讽冷笑:“你道这是在宗内?此刻的你,可没资格同本座谈条件!”
说话间,一块巨大的天骰砸下,猛烈的冲击直将外重的防御土墙轰得倾塌,恐怖的震荡气浪振击下,内重的土墙不住晃动,波及之下,乾芯三人猛然都喷出了一口鲜血。
天魂境后息层面的攻势,饶是波及,也断不是她们的实力所能承受得住的。
就眼下情景而言,仅剩的最后一重防御,就算九壬一击两击难以攻破,她们身处其中,怕也断难承受得住这份波及。
除非主动接管下这座大阵,方可借土墙防御之力,完完全全的卸去那份波及势头。
可就她们三人的状态和实力,根本不可能办到这点。
“老匹夫,”乾梦咳着血,满腔愤怒:“今日老夫若是不死,定叫你碎尸万段!”
“放心,”九壬冷蔑啐道:“今日,你绝无活路!”
见乾梦并不配合,他也懒得多费唇舌。
抬手间又是一块天骰猛然砸下,威势比之上一块提升了一倍不止;
在他看来,此般威势就算不足以一下破开这最后的防御,也决然能让得阵内的三人被震得身负重伤,甚至是直接被震荡得昏厥过去。
乾芯三人见状,心中不由一片死寂;
明白这般攻势所会带来的下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卷每个人心头。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关头,一股磅礴的气息突然自阵内爆发。
让得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九壬落下的天骰重重砸击在最后的一堵土墙之上,但却浑然没有再如先前那般造成崩塌之势,甚至连震荡的气浪都未能渗透土墙波及到后方的乾芯三人。
反而像是反弹开去一般,冲散了那块砸来的天骰,使得四周云雾飘散,如梦似幻。
“这是……”
乾梦和乾芯对视一眼,眼中尽皆浮现诧然与惊喜。
此般阵势表现,唯有主动控阵方能实现。
定然是有人于暗处接管了这座艮山戊土阵,帮她们抵御住了这一击!
而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接管得下的……
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都浮现出了同一道身影。
“师傅,定是师傅也来了这里!”
乾芯激动得眼角都泛出了泪花,目光远眺,果不其然于身后不远的屋舍群中,瞥见了陆风缓步走来的身影。
得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下,乾芯整个人瞬间平静了下来,再没了半点惊忧恐惧,仿佛只要自己师傅在,天就不会塌下来一般,世间任何凶险都能为之迎刃而解;
这是世间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安全感!
九壬同玲珑阁一众虽然同样也都感应到了远处陆风的出现,但对于艮山戊土阵的威势变化,却并没有归结到陆风身上去。
毕竟,这于他们看来,无疑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要接管眼下的这座艮山戊土阵,除非是制作阵盘的阵师出现;
即使本尊出现,也绝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予以接管掌控;
就此刻被攻破的重重土墙而言,所剩阵势底蕴根本所剩无几,就算接管,以身成阵下,也至少需一时半刻才能将周身气息与阵势相融,才可发挥出方才那一击的威势;
是以,他们宁愿相信,艮山戊土阵的突然变化,是基于乾梦拼死以秘法献祭所致,也不愿相信是陆风接管所为。
如此献祭之法,能挡得下一击,断难挡得下第二次。
九壬定了定心神下,凝练四周仅剩的三块天骰,融合成一根短柱,犹若巨锤砸钉子一般猛地朝底下扎去。
恐怖的威势直逼天魂境七息层面,将沿途的空间都撼动出了道道涟漪。
然。
就在攻势落下的那刹,原本屹立在乾芯三人四周为数不多的土墙,却在刹那间自行瓦解了开来。
这一幕不由让得所有人都为之惊得瞪大了双眼。
九壬心头更是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不安之感。
下一刻,那瓦解的无数土屑以一种骇人的速度凝合,瞬间幻化做了一座巨型山岳的模样,其内凝聚的土行气充盈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天骰坠落的攻势转瞬而至,巨型山岳不断被压迫收缩,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不断被压得弯下腰肢。
但就在快要被压弯得面临折断的节点,却是诡异的停了下来,任凭天骰攻势再怎么发力,都难以深进分毫。
九壬脸上的冷蔑陡然一凝,心中沉寂下去的那抹不安突然变得极为强烈。
正当暗觉不妙的那刹;
异变突生!
那被压得收缩的巨山虚影,猛然间膨胀,体型须臾间扩张数十倍不止;
犹似爆发的水柱,直冲云霄,磅礴的气势轰然间震得四周天地灵气都为之尽皆消散。
九壬首当其冲迎向这股猛然爆发开来的攻势,脸色霎时被震得惨白,胸口起伏间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四周刚凝现出的新一轮天骰雏形,也于顷刻间被震得烟消云散;
恐怖的气势吹得他脸皮不住抽搐,整个人生生被震飞到了高空,向被突然拍飞的鸟雀一样,有些晕头转向。
地面上一直冷眼旁观着的天灵子一众同样不好过,巨山扩张下袭卷而至的气浪,直将他们生生震飞,足足扼退了几十米开外。
一个个都被冷不丁的震势激荡得气血翻涌,气息久久难平。
一时间,每个人都不禁震怖于艮山戊土阵这突然爆发的威势;
哪里还有半点防御类阵法的模样?
就那反攻之势,浑然比之一般天魂境杀阵都犹有过之了!
而在艮山戊土阵土山虚影消散的无尽尘埃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缓步走出的陆风身影之上。
直到这一刻,哪怕再怎么不可能,九壬等人也都反应明白了过来,眼前的艮山戊土阵,真的于先前的须臾光景之间,在那极短的功夫里,被陆风所接管,并完美以身融合入了阵法之中。
以身成阵下,再借着外来的攻势压迫,才做到变相的将阵内本四散的土行气完成了凝聚,并在压缩到极致的那一刻予以爆发,将众人给生生震退。
恐怕那最终成型的直冲云霄的山岳,才是眼前这座艮山戊土阵真正的威势,先前那一道道土墙的防御,在这巨大山岳面前,简直犹若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只是……
九壬怎么也想不明白,陆风如何办到的这点?!
天灵子一众同样十分茫然。
事实上。
他们所觉得不可能的两点,于陆风而言浑然不算什么;
阵法虽非陆风所布,但阵盘经由他手整合提升,那份熟悉程度,可以说比之原制作阵盘的阵师都要来得熟悉无数;
至于顷刻间接管阵法这点,于旁人或许很难办到,但陆风在施展绝灵霸劲下,在那刹那功夫可是消耗了自身超七成的土行气,别说是区区接管了,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是重新以身成阵布置出一座新的艮山戊土阵出来也断不在话下;
九壬等人之所以震撼,不可思议,浑然是受世俗眼界所桎梏罢了,井底之蛙,焉知世界之大!
“师傅~”乾芯湿红着眼眶来到陆风身旁,呜咽道:“没想到您会来到这里,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
“小友~”乾梦同样满目感慨,劫后余生的感觉可并不好受。
“公子~”萧忆雪惊喜的看着陆风,眼中似冒着星光一般,说不出的明亮与痴迷;
她来此阵法大比完全是听了管事王姐的那番苦口婆心话语,说什么良人千载难求,错过后悔一生等等……
原本是本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想着看看能不能有再见到陆风的机会,若是没有,她也就不再多想,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了。
待得来到了这里,却是非但没有见着想见的人,还险些受到叶凌菲二女的迫害,横死荒野;
后来虽然侥幸发现幻阵引来了众多势力,保住了一时性命,但为了不被二女盯上,只能硬着头皮求乾梦带入,沦落到生死且随天意的地步;
她一度以为自己倒霉透顶了,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却没想到,在快要死的那刻,心中记挂的那个人,居然真的出现了。
这让她心中没来由浮现出一抹涟漪,觉得彼此定是有着一定缘分在的,如若不然,断不会如此之巧。
当下,管事苦口婆心的那番话语,以及相应的再见着陆风后的计谋策略不禁再次浮现心头……
这次,她不再那么排斥,而是认真思虑起来。
远处。
天灵子一行此刻都齐齐来到了九壬身侧,凌空立于半空之中,警惕的审视着底下突然到来的陆风和唐元二人。
九壬吞服下一颗恢复类丹药后,朝陆风二人喝道:“二位,此乃我乾天宗私事,还请莫要插手!如若不然,便是与我乾天宗为敌!”
乾梦老脸顿时涨红,愤怒到了极点,“老匹夫,你一个联合外人暗施偷袭对付同门的人,哪来的脸皮搬出乾天宗!”
九壬不作理会,继续阴沉着脸,威胁道:“二位,可要想好了!再行强出头,可别怪本座手下无情了!”
“就凭你,可还差得远!”
陆风冷傲对视,虽居下位,但气势上浑然不输分毫,疏狂的话语自带着一股睥睨之气;
叫人感觉,全然没有将九壬之流放在眼中。
见九壬再次凝现一块块巨大的天骰悬于半空。
陆风抬手间,数柄长剑浮现跟前,发出阵阵清脆的剑鸣。
从前,他不达天境,无法凌空下,对于天上的敌人很是束手无策;
如今,虽然依旧未达天境,但有着这手天瀑剑阵在,已然可以轻易威胁到上空的敌人。
正当局势一触即发,双方几近动手的一刻。
上空的天灵子突然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底下的陆风,从一开始的警惕好奇,化作了此刻的意外与惊怖。
自那突然出现的一柄柄长剑,他终是认出了陆风的身份。
悄然在九壬身侧说了几句后。
连带着九壬的神色也是一变再变,迟疑间,不由撤去了天骰杀阵的阵势。
“乾梦师弟!”
九壬一改先前态度,朝乾梦呵斥道:“今日看在仁心修罗的面子上,本座与你的恩怨暂且搁下,他日再见,希望你还能有此好运!”
说着神色热切几分,朝陆风开口:“阁下本事非凡,希望莫要站错了位,若有瞧得上乾天宗的地方,本座同样愿为阁下效劳;”
“乾梦毕竟是本座师弟,在宗内的地位必然比不过本座,他能给阁下的,本座必然也能,他不能给阁下的,本座同样也能!”
陆风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笑意。
九壬一愣,还道陆风生了心动之意;
但还不待惊喜,却听乾芯的叫骂声突然传了过来:
“你少做梦!”
“我师傅他才不会同你这样的人为伍!”
“死了这条心吧!”
九壬脸色僵硬得可怕,凶厉的瞪了眼乾芯;
明了各中关系下,知道再无拉拢陆风可能,一颗心陡然阴沉下来。
不为友,那便只能为敌!
给你路,你不走,那便只有死!
九壬心中杀意涌动,想到陆风身上那丰富的悬红奖赏,更是犹若在这份杀意上拱了一把火;
但顾及仁心修罗近日来的凶名,却又明白,眼下交手,自己怕是讨不着好……
想找回场子,需得另寻机会,联合更多的人才行!
第1814章、要有当狗的觉悟
砰砰砰!
连番的天骰自天而降,荡起漫天云雾。
陆风翻手间调动艮山戊土阵的阵势轻松化解,目光看向天空,发现九壬等人已经远去。
俨然,此般临逃前来上一手天骰杀阵,更像是打不过你也要恶心你一下心态,砸完就走,不带犹豫的。
陆风倒是不觉什么,反正也没受丝毫影响。
唐元却满是愤怒,无语啐骂道:“还以为要动手干一架,没想到是个纸老虎。”
在天骰坠下的那刻,他可都撸起袖子,准备冲上去了。
多少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乾梦此刻身体恢复了些许,但仍旧有些虚弱,缓步上前;
“此番我们乾天宗入此秘境的人不多,那老匹夫此去,可能是汇合玲珑阁的天玑等人去了,回头需得小心防范一些为好。”
陆风惊了一瞬,倒是并没有过于放在心上,天玑实力虽然不弱,但当日在南沽镇时尚且不惧于他,更何况如今。
只要不蠢到闯入他们事先布局好的阵法之中,不管是天玑还是九壬之流,都是难以产生丝毫威胁的。
退一步讲,就算不慎被设计,他手中也有着相应契合的应对之法。
一座原以为可能不会派得上用处的阵法,眼下却成了可以用来专门对付九壬之流的精妙存在。
“师傅~”乾芯好奇询问:“你们不是去碧云涧了吗?怎么会突然来了这儿?”
“出了些意外,”陆风刚要开口询问有关夏仪韵之事,脸色突然一变。
见唐元先前顺手悬于腰间的传信玉符出现了裂痕。
“是曲姑娘,”唐元同样惊愕,先前为了赶路,曲娇娇为了不拖累他们,示意他们先行,回头再行汇合;
彼此交换了此般临时交互的玉符予以传信,却没想到,仅是这点功夫,后者便即出了意外?
陆风估量着一路奔行赶赴的路程,开口道:“按她的实力,此刻约莫刚赶至这外城东部地界,过去看看。”
……
与此同时。
外东城地界的一处私塾外。
曲娇娇实力被封禁,双手被一条粗绳捆缚,绳子的一端被人握在手中,犹若遛狗一般牵着走。
而这握绳之人,恰是她心中自幼最尊崇爱慕的雁南秋,南秋哥哥。
此刻的曲娇娇一脸精致的妆容已完全哭花,通红的双眼之中,仍旧残存着几分难以置信神采。
“南秋哥,”曲娇娇呜咽间发出最后的询问,“你是被胁迫得对不对?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问话间,目光憎怒的瞪着走在另一侧的娇艳女子。
郝然正是姬兰心!
姬兰心听得曲娇娇楚楚可怜的话,戏谑的笑了几声,朝雁南秋使唤道:“雁狗,告诉她,本小姐是你的什么人!?”
雁南秋阴沉着脸没有回应,歪头撇了一下不远处的天玑与几名同门师兄,回应姬兰心的目光之中满是祈求之色。
“你答应过我的。”
声音满是怯懦与畏惧。
姬兰心鄙夷的轻笑了一声,明白雁南秋所求是想保存最后的一丝颜面;
当下,朝远处自己的两名护卫以及天玑一众喝令道:
“你们仔细检查一下这处私塾四周,看看有没有资源获取;”
“本小姐带他们去内堂,无事莫要来烦扰!”
两名护卫当即领命。
雁南秋原以为自己师叔天玑并不会应下姬兰心如此态度的命令,却不曾想,竟听从的比之两名护卫都犹有过之。
那份殷切,给人的感觉好像挺害怕姬兰心会不开心一样,带着几分讨好之态;
‘难道师叔他……"
想到自己的遭遇,雁南秋不禁狐疑,天玑莫不是也有什么把柄被姬兰心握在了手里?
这才如此受迫的听从?
姬兰心背身走向私塾之中,嘴角挂着一丝冷蔑不屑的笑,一副很是瞧不起天玑之流的模样。
事实上;
天玑也确实没有让她瞧得起的地方;
当日南沽镇一役后,亲信皆死,仅剩她与天玑二人同归;
路上,因不忿于天玑伤情下流露的冷漠,她仅是略微施了一些小手段,便将后者轻松引上了自己的床榻。
且这一引便是好几日,天玑连自身伤势都懒得及时去治疗。
简直毫无底线,全然一副为老不尊之态。
姬兰心有着长舌老怪那万般恶心的诸多凌辱经历在,勾引伺候人的花样自是百般齐出,弄得天玑那叫一个***,欲罢不能,待得最后一日更是扶着墙走出的客栈;
自那之后,他缓了足足好几日,想要戒断,却怎么也难以忘怀姬兰心的那般诱人手段。
凭着药物恢复些许精力后,便即忍不住再去寻了姬兰心;
可回了姬家后的姬兰心,自然没那么容易再给予了,恩威并施下,要得天玑暗地里听从自己,才答应会偶尔顺从那么一两回。
仅是如此,便已足够拿捏天玑那般老Yin虫。
此番入得秘境;
为保这份拿捏更为稳固,她还刻意支开了长舌老怪,让其自行前往别处洞察秘境的虚实;
不出意外,待得夜深人静之时,天玑必然会借口相约。
不过眼下。
姬兰心扫了眼雁南秋和曲娇娇二人,心中不禁有了更好玩的游戏。
于此般庄重肃穆的私塾场地,她可还从未玩乐过。
走进私塾。
雁南秋关上门户的那刹,阴狠的甩过手中捆绳,将曲娇娇掀翻在地,撞到了诸多桌椅。
“你为何要进来!”
雁南秋咬牙切齿的瞪着曲娇娇,“非要叫我受尽难堪你才高兴是吗?”
“南秋哥,”曲娇娇哭泣着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啊,你在说什么啊……”
雁南秋见状,心头一软,转而朝姬兰心求道:“姬小姐,娇娇她不懂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她这一次吧?”
“好一声娇娇,叫得倒是亲切,”姬兰心冷着脸上前,满是愠怒,用力拍了拍雁南秋的脸,斥骂道:“你觉得,你在本小姐跟前,有什么脸面能看?”
“还有!”
“你叫本小姐什么?”
说话间,手中已是握住一跟短鞭,“需不需要本小姐帮你回忆回忆!?”
雁南秋一惊,满脸羞窘难堪之色,僵持间,终低下了头,怯懦开口:“主,主人~”
“南秋哥!?”曲娇娇浑身猛然一颤,被这一幕惊得只觉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中一向孤傲光鲜的南秋哥,竟会有如此不堪的一面,竟会如狗一般呼唤一介女流为主人?
看着这样的雁南秋,她只觉心中万般酸楚,难受得快要昏厥过去。
声音满是哽咽的痛吼出声:“南秋哥,你别这样!你是我们曲家年轻辈之中最杰出的存在,更是天玑文光两位长老最看重的弟子啊,如此优秀受人敬重的你,怎么可以向一个恶毒女人低头,你要有什么把柄被胁迫,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闭嘴!”雁南秋听得曲娇娇又一次骂姬兰心‘恶毒",心中只觉一阵惊慌,他知姬兰心的性子,惹恼之下,曲娇娇充其量不过一死,可自己定要再次受到难以想象的羞辱。
只是他没想到此般呵斥,不仅没有震慑住曲娇娇,反而激起了她心中的逆反情绪。
曲娇娇满腔酸楚于刹那间化作不甘与愤怒,瞪着姬兰心吼道:“你个骚狐狸,到底给南秋哥灌了什么迷汤,竟会叫他如此维护你!”
俨然,是将雁南秋先前的呵斥,当做了替姬兰心出头的行径。
雁南秋心中暗叫不好。
来不及再度出声,姬兰心的冷笑便已传来,让他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迷汤?”姬兰心像是被逗乐,邪笑着来到曲娇娇跟前,径直坐在一张石案之上,“你觉得天底下什么样的迷汤,能把一个男人迷得像狗一样?”
“呸!”曲娇娇恶狠狠的啐了曲娇娇一口口水,“你才像狗!”
姬兰心因为坐在高位的缘故,曲娇娇啐出的口水仅仅只是沾在了她的衣摆。
对此,她却不怒反笑,朝着雁南秋勾了勾手指,“主人的衣服脏了呢~”
见雁南秋踌躇狰狞,愣愣杵着不动。
姬兰心神色一冷,“狗东西,还不赶紧爬过来!当日巨剑山中的情景都忘了!?”
铿!
雁南秋咬着牙脸色扭曲的重重跪在地上,逐步爬向姬兰心跟前。
适时迎向姬兰心抬起的衣摆,伸出了自己的舌头。
这一幕,直将曲娇娇看得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
自己吐出的口水,肮脏到了极致,连擦拭都要小心沾染到手,而此刻,她素来爱慕崇敬的南秋哥,却如狗一样跪在地上,舔着那般污秽,还一副极为顺从的姿态。
恶心!
肮脏!
这一刻,曲娇娇只觉无比的反胃。
眼中的雁南秋变得从未有过的陌生;
陌生得叫人打心底生出一丝鄙夷厌恶。
“不错,不错~”姬兰心笑得很是欢乐,脸上满是得意与猖狂。
看了眼自己身下坐着的石案,想着此般石案本该是无数学子伏案书写的存在,神圣而又纯粹,此刻却被她一屁股坐在身下,跟前还有着男子舔着……
巨大的反差,让得姬兰心没来由一阵舒爽,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自己在长舌老怪手下,无数次受辱时的经历。
眼神逐渐变得阴邪,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癫狂扭曲。
‘本小姐受过的耻辱与羞愤,今日,也要叫你这狗奴才好好的尝一尝!"
如是想着。
姬兰心咧嘴笑道,“雁狗子,昨夜咱们的好事被她所扰,害得本小姐没能好好教训你,今日,便在这私塾学堂之中,补上吧。”
曲娇娇听言又是一颤,终是明白昨夜打晕自己的真凶,原来那时自己就已经坏了他们的好事。
“全依主人之意,”雁南秋顺从讨好,满是谄媚的求道:“只求主人事后能将她抹杀,为小人留存仅剩的颜面。”
曲娇娇不可置信的瞪着雁南秋,眼中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
不是伤心,也不是绝望,而是为自己看错了人而流。
多年的感情,竟比不过区区颜面……
这一刻的雁南秋,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曾经的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来时心中冒出的那份失去的直觉果然没错,不过不是她失去了雁南秋,而是后者,已经不配入她眼!
“要杀就杀,少废话!”
曲娇娇此刻心灰意冷,已然对生死都再无半丝畏惧,死亡于她,或许反而会是种解脱。
“放心,本小姐会满足你的,”姬兰心挺了挺手中的短鞭,玩味笑道:“不过在杀你之前,本小姐可要让你瞪大眼好好的看看,自己心中仰慕的男子,究竟是一副怎样道貌岸然的嘴脸。”
啪~
猛然间一鞭落下,抽在了雁南秋的身上。
一条血痕,瞬间透过他的衣衫映衬了出来。
换做从前,曲娇娇瞧此情景,定会倍感揪心难受,但此刻,却仅剩下漠然。
“滚上前来,”姬兰心翘起自己的腿,以着脚尖点在爬过来的雁南秋的下巴处,拨动间,命令道:“走了一路,主人的脚酸了,知道该怎么做?”
雁南秋连忙点头,下巴重重磕在姬兰心的皮靴之上,浓厚的皮革味涌入鼻腔。
抬手间作势便要将鞋脱下,予以温柔的揉按,舒缓经络穴位。
却是被姬兰心一脚踹开。
“让你用手了吗?”
满含羞辱的话语声传来: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
雁南秋想到什么,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不知是羞是怒还是耻辱,挣扎间,还是顺从着再次爬了过去,张嘴轻咬住了鞋口。
曲娇娇已是无眼再看下去,只觉三观颠覆,恶心到了极致。
轰!
正当姬兰心愠怒待要强行撇过曲娇娇身子让她看下去的那刹,私塾外突然传来一道轰响,伴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听动静,像是她的护卫被人所重创击飞,轰塌了私塾围墙所致。
姬兰心神色一凛,心头闪过一抹不安,再次踹开雁南秋后,朝着外头走去。
“将她衣服给本小姐扒了!”
“狠狠的抽上几鞭子!”
“待本小姐回来,继续!”
临走前,将手中驯兽用的短鞭,重重的甩在了雁南秋的脸上。
第1815章、还说这不是阵法?
砰砰砰!
随着姬兰心朝外走去,接来不断的轰砸动静陆续传来。
待她走出私塾的那刻,所带来的两名护卫已然横死,身上都有着一道凌厉的剑痕。
天玑所带来的阵师也已全部死去,独留天玑一人尚且还活着。
强烈的不安上涌。
姬兰心目光看向前头,瞧见陆风的身影下,脸色瞬间惊恐到了极致;
没有半点迟疑,连忙朝着私塾内狂奔而逃。
“长舌老怪就在里头,你要敢追我,他不会放过你!”
逃离间,还不忘威胁一句;
唯盼着长舌老怪的名头,能震慑得住陆风。
虽然她一早就传信长舌老怪,但后者会不会及时赶来,她心中浑然没底,是以,在逃离的第一时间便即一连甩出了数个天品层面的阵盘。
这是她自姬家宝库之中,拿来防身用的。
陆风捕捉到姬兰心的身影,刚想上前拦阻,却被天玑拦了下来。
“想动她,先过老夫这关!”
天玑阴沉着脸,一改前态的忌惮,此刻竟多出几分无畏。
陆风意外的看了一眼,隐约察觉到两人关系的一丝猫腻。
天玑一脚踏出,周身气息涌动间,结出了一圈犹若浓厚雾气的阵域。
陆风皱了皱眉,看出是某类以身成阵下的防御之阵,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亦如先前对付其他人那般,毫不客气的一剑挥出。
剑势猛烈而又霸道,蕴含着一股极阳之气,饶是天魂境六息魂师也绝难轻松抵挡。
然而,此般猛烈的
剑势在接触到天玑周身的那圈雾气下,却被后者随手的拨动,顺着流淌一侧的雾气给偏移了开去。
犹若四两拨千斤一般,浑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陆风眼前一亮,略作思量下,已然瞧出端倪。
明白天玑是将补阵一道的‘潮汐千解"以一种极为巧妙的方式融入了阵法之中,化被动为主动,突破了只能对付阵势的局限桎梏,于剑势这等武师的攻击,也有了精妙的化解之能。
方才的那一剑,形象的说,就像是击在了海浪之上,被浪涛顺势卷向了别处,又像是潮涨潮退那般,被推着引向了海中。
陆风冷傲一笑,若还是当初的实力,想对付此般状态下的天玑,轻易还真难以办到,但如今,实力的绝对差距摆在面前,可不是天玑之流所能抵挡得住的。
潮汐千解固然精妙,但终究有着抵抗的极限。
陆风一鼓作气劈出七八剑之下,天玑立马便漏出了破绽,以身所成的阵域承受不住被彻底击溃,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混杂入极阳气息的阵势反噬之下,让他周身不断爆出一个又一个血洞。
“你我本无恩怨!”
陆风抬手补上最后一剑,神色冷漠,“要怪就怪你,不该同那些人一起,掺和惦记我身上的悬红!”
结果掉天玑之后。
陆风闯入私塾之中,感应到姬兰心布下的大阵颇为不俗,一时半会难以攻破下,打消了激发阵势的念头;
通过感应发现
姬兰心所布大阵的应对方向偏向着正前,像是一条城墙横陈在追截路径之上,难以翻越。
陆风衡量间,朝着两翼奔去,多耗了小半炷香功夫,绕开了这份极限的阵势触发界线,绕到了所布之阵的后方。
原以为被姬兰心如此拖住,就算追击而至,怕也绝难再有机会看到姬兰心的身影。
但却没想到,待他赶至私塾的后堂,却惊愕的发现,姬兰心和雁南秋二人竟然全都横死在了堂上。
且死状异常的惨烈。
陆风首先看到的是姬兰心,其身上下遍布血洞,像是被什么凌厉的指劲所洞穿的身体一般,在其背后的墙体上同样有着对应数量的坑洞;
能在破体后还能造就如此威势的攻击,不管是指劲还是别的,都非同小可。
看情形,应是她仓促逃离至此时,撞上的凶手。
雁南秋的尸体距离要远一些,死状也要更为惨烈许多。
四肢骨骼都被生生掰断,往后折了九十度都不止,死状异常怪异,应是死前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这点从其身上遍布的鞭痕也能看出。
应是先受了鞭刑,再被人掰断四肢。
他的双眼内凹,流着鲜血,像被剜了一般。
额头上存着一个如姬兰心那般的血洞,洞穿头骨是他最终的死因。
陆风愕然看着,目光死死盯在那空洞的双眼和额头的血洞之上,抬手一引,两颗残留在眼眶之中的血色珠子掉了出来。
并非眼球,而是暗器一
类的寻常玉珠子,应该就是被人以此物贯破的双眼。
得见玉珠上的纹路后,陆风眼神逐渐冰冷,泛起一抹杀意。
‘凶手这是想行栽赃之事?"
他一眼便即瞧出了珠子的具体,其上所纹,郝然正是他所擅长的极星衍空决所对应的纹路!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如今已然悬红遍布,又岂会忌惮多出这一桩两桩的仇怨?
凶手此举,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就算想栽赃,杀了便是,何至于下如此歹毒之手?
岂非引人怀疑?
除非,凶手本身就同这两人有着仇怨?
还有,从曲娇娇求援的信号来看,分明就是处于这一片,看情景应是找到了雁南秋,而后被姬兰心所挟持才发出的求救;
这点,于雁南秋身侧地面上断裂的绳索也能验证,绳索上的血迹是新的,可能是曲娇娇受伤所留。
而现场并不见曲娇娇的身影……
自这点来看,凶手可能不是为了栽赃于他;
而是因曲娇娇负伤,一怒之下报复的雁南秋二人?
想到这点,陆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极星衍空决世间可不止他一人会!
除了乾芯以外,当初他可还传给过另一人……
“是曲坎!”
陆风近乎笃定的发出了惊喝声。
曲坎当初在曲府寄人篱下,受了不少的欺负,后来又因为二叔曲千里被曲府迫害的缘故,更是存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怨;
但这点于曲娇娇却是个例外;
整个曲府上下,仅有曲娇娇一人关
切照顾过他!
“是曲坎救走了曲娇娇!”
陆风明了曲坎心中对于曲娇娇定存着一份情愫,此番为其出头,也在情理之中。
而他的狠辣手段,可能也是同他这段时间来一直混迹于鬼域那等充满血腥杀戮的地带有关。
如此想着,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陆风顺势走向远处的墙壁,抬手一震;
果不其然,坑洞中掉出的每一颗玉珠上都有着熟悉纹路。
确定是曲坎救走曲娇娇后,陆风心中的担忧陡然缓和不少。
……
与此同时。
乾芯、乾梦和萧忆雪三人所在。
陆风救人心切离开后不久,三人便被去而复返的九壬一行拦住了去路。
准确的说,是因天玑的传信,引得天灵子一行改变了逃亡的方向,途径时,发现了陆风和唐元不在人群;
九壬杀心顿起,撇下赶去驰援的天灵子一众,独自留了下来。
此刻的唐元正藏在暗处满含笑意的看着远处的一幕。
有着曲娇娇这手前车之鉴,他又岂会真的再次撇下需要保护的人。
此举不过是同陆风一起商议下的佯装驰援救人,实则行暗中保护之计;
为的就是看看能否引出九壬这些人。
毕竟被人于背后盯着,随时可能遭受算计的感觉,可不好受。
“老陆的那个阵盘终是能派上用处了!”
“也不枉他废了那么多的唇舌去欺骗一道残魂。”
唐元玩味笑着,想到陆风那时布置请仙阵时,一连失败数次,垮着脸同最后一
道残魂争执时的情景,便觉有趣至极。
“乾梦师弟!”九壬冷笑着从云霄上空缓缓走下,“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见乾梦脸色奇差无比。
九壬脸上的笑意更显张狂,行走间,天骰杀阵再度成型,随手掂量过一块小一号的天骰,讥讽道:“那仁心修罗呢?怎么?这么快就撇下你个老东西不管了?”
乾芯思绪急转,愤然叫骂道:“你休得意,我师傅虽然现在不在这,但他给我留了一座极为厉害的阵法,杀你绰绰有余!”
说话间手中出现一个纯黑色的五芒星盘。
乾梦和萧忆雪见状,紧绷的情绪瞬间一缓,脸上尽皆浮现惊喜之色。
九壬将此般表情看在眼中,原本并不信乾芯所言的心,变得开始狐疑犹豫起来。
自那黝黑的阵盘上,他并没有感受到丝毫气息;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就不是一个阵法;
不然,便是远超他实力所能感知的存在。
迟疑间,九壬想到陆风的身份,以及近日来先杀苍松后灭无极的凶名……
内心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惧怕。
如此人物,手中有着灭杀他的阵盘,并非没有可能。
僵持对峙间。
乾芯表面镇定,实则手心已遍布汗水,见僵持不下,进一步喝道:“我师傅他宅心仁厚,本不愿杀你,你若再敢冒犯,且管上前来,让你见识见识我师傅真正厉害的手段!”
这一唬,果然让得九壬脸色一变,生了退意
转身待要先走为上之时。
乾梦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站住,这就想走了?将从老莫那讨要走的那套阵兵傀儡留下,老夫不予你计较!”
九壬脸色一沉,“老东西,你别欺人太甚!真当老夫怕了你们不成?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叫骂间,突然捕捉到乾芯隐晦的拉了拉乾梦的衣摆。
隐隐有几分想息事宁人的味道。
不对劲!
九壬顿时察觉异样,逃离的脚步一顿,邪笑道:“好你个女娃子,险些被你这虚张声势的伎俩给耍了!”
“手中拿着的不是阵盘,只是块普通的铁疙瘩吧!?”
叫喝间,九壬大着胆子小心朝前靠去,四周凝敛的诸多天骰,悄然呈防御之态。
“你别过来!”乾芯有些慌张的喊道:“再过来我可真就不客气,不顾同门情谊了!”
九壬见状,愈发笃定虚张声势的猜测,不屑道:“那你倒是来啊,且叫老夫见识见识你那厉害的阵法!”
乾梦冷着脸,于旁催促道:“既然如此,小芯,就让这老匹夫见识见识小友的手段吧!”
乾芯见场面失控,脸色彻底绷不住,压低着声音急道:“哪有什么阵,这就是个铁疙瘩啊!”
乾梦和萧忆雪听得此话,脸色瞬间僵住。
见九壬已经愈发逼近。
乾芯手掌一抬,将手中黑铁疙瘩丢了出去,借此引得九壬注意。
“快跑!”
丢出的瞬间,连忙示意乾梦二人逃命。
三人惊慌失措,连忙开
逃……
然,还不待她们迈步,九壬控着三块天骰便朝她们砸了过来。
砰!
近乎是黑疙瘩落地的那刹。
迎着袭来的天骰突然卷起漫天尘土。
一股恐怖的气浪猛然爆发,生生震荡开了九壬的那股攻势。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惊。
乾梦咂舌:“还说这不是阵法?”
萧忆雪哑然:“分明就是啊!”
九壬阴沉着脸叫骂:“小崽子,敢耍老夫!”
唯独乾芯一脸懵态,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疙瘩完完全全就是个铁块。
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出现阵法了?
难道师傅回来了?
目光愣愣的看着不远处自尘埃中走出的陌生虚影;
无实却有质。
像是单纯的由阵势汇聚所成,却诡异的敛有异常浑厚扎实的灵魂气息。
莫非是以残魂为基的灵魂一道傀儡之阵?
乾梦反应过来下,同样惊骇于眼前情景;
他蓦然间发觉,四周的阵法气息竟说不出的诡异,不像是布立于这一方天地,反而像是直接凝练在的那道虚影体内;
是真的浑然没有阵势覆盖边界一说?由着虚影走到哪都能战斗呢?
还是说此般傀儡阵的阵势覆盖极广,他的感知范围,皆是眼前这虚影傀儡的作战区域?
若是如此,那此阵也未免太恐怖了一些,怕是唯有天魂境八息往上层面的存在,才能布置得出吧?
此外。
乾梦隐约间又觉眼前出现的虚影,似乎有着那么一丝莫名的熟悉
之感。
惊愣间。
突见那虚影逐步朝九壬靠了过去,道道魂识传出。
“老东西!”
“没想到吧,本座还有能重现天日的一天!”
“坑害囚禁本座七个月的仇……今日本座非将你扒皮抽骨不可!”
乾梦见虚影此般交流竟如真人并无两异,脸上不禁满是震撼,意识到眼前所见,定非寻常傀儡之阵。
又听得那‘囚禁七月"一词……
整个人不禁为之惊颤,冷汗都不禁给吓了出来。
第1816章、请仙阵
乾梦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颤意,满目不可思议,“小友把那阵法布置成功了?”
“谁啊?“乾芯好奇嘀咕。
乾梦神色凝重道:“黑榜九十七的那位,魔鹰、冯潇。”
乾芯听言脸色一白,颤声道:“那个专杀我们乾天宗的魔头?”
萧忆雪附和:“他不是被老宗主他们设局困住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乾梦没有解释,脸上喜忧参半,很是复杂。
远处。
九王此刻的神情,比之乾梦还要来得难看怪异,满目震撼与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九王惊颤着怒斥:“困住你的黑狱幽煌阵乃老宗主亲手所布,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魔鹰自光阴狠的町看九王,满是厌气道:“老天识得你!那日若非是你卑劣要诈,老夫断不会着了那老贼的套。”
说完又自语般的呢喃了一句,“那小子果真没骗老关,真给了老关报仇机会!当年没能手刃得掉那老鬼,今掌他徒第偿命也是一样!”
话落,身形一闪,满怀杀意的直逼九王而去。
九王顾不得进一步领会话中之意,连忙朝后避去,抬手间数块天般朝魔鹰砸去,试图拦阻其逼近的身影。
“吡啦~魔鹰不闪不避,直面迎向袭来的天般,双手如鹰爪般齐齐探出,一股黑炎滋生于双手之上,竟于接触的那刹,生生将砸来的天般给撕碎了并来。
一连撕碎数块天般,身形全然没有丝毫停滞,前冲速度依旧迅猛。
九王满是骇然的看看这一幕,短暂交锋下,他已是足够辨别出很多信息。
可以确信,眼前的魔鹰已不再如当日所见那般,已经仅剩下一道残魂;肉身应该已经消亡在了黑狱幽煌阵之中;可正因如此,才让他更为震撼;区区残魂之力,何以能如肉身尚在时那般施展出成名的功法?那爪势他决然不会看错,分明就是魔鹰惯用的魔影爪且自施展情景来看,分明还是刻意结合着所处场景下,施展得最为合适应对的一招魔裂魂,才将他的那些天般撕得四分五裂。
惊疑间,九王抬手又是几块关般轰去。
天般于半途连成一线,数道攻势汇于一体。
此般攻势他当初曾对活着的魔鹰施展过,当可凭此进一步判断魔鹰如今的虚实底细。
却见魔鹰前冲身影一凝,不再如当日那般闪避,被逼至全设伏的陷阱区域,而是选择了迎面直上,以力相抗。
在这一刻,魔鹰虚化的双眸处突然泛出诡异的幽绿光芒,双手舞动间,一股幽暗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出,四周瞬间为之出现无数黑色的爪影;眼花缭乱的密集爪影一窝蜂的轰向袭来的天般,似野狗抢食般疯狂扑击抢夺,让得本呈短柱型的天般攻势顷刻间瓦解,被无数爪影瓜分得一干二净。
魔影噬魂!九王目光一漂,再度认出魔鹰所施展的招式,心头不禁直颤。
此般招式,这些年里可杀了他乾天宗不少弟子,威势非凡,若攻向自己,怕是难以抵挡。
出于惧,九王蒙生退意。
虽瞧不清魔鹰现下状态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但就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少说有看鼎盛时候的六七成之多,难保不会有爆发手段。
此般实力,非他所能力敌。
然。
魔鹰浑然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利前探横扫,凌厉的势于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土石飞溅而冲,逼迫得九主不得不以天般组墙相挡堪堪挡下的瞬间,魔鹰恐怖的爪势袭卷向地面的那道沟,又生生起一大堵土墙,朝着他盖去,根本让他抽不出半点逃离的机会。
恐怖的气浪震荡下,让他整束的发冠都散了开来,黑白相间的头发披散间尽显老态:受此狼须影响,九王的眼神骞然挣拧起来。
接连受挫之下。
九王脸色阴沉到了极致,明白再这样下去,必然难逃魔鹰的报复。
终不再藏拙,秘法施展间,浑身一股阴煞之气犹若火焰般燃起。
四周云日色纯净的大般,瞬间为之变化,附看上了一层灰豪,色泽虽然黯淡了不少,但透出的威势却提升了一倍不止。
仅是一块大般朝看魔鹰砸去,便即挡住了他的进攻。
原先轻易可撕裂天般的爪势,在这般灰蒙覆盖下,却仅仅落下了一道凹痕。
魔鹰惊异的看看九王的变化,毫不忌悼,反讽天笑起来,“好一个名!正宗!竟也施此般邪未!如你那死去的师傅一样,令人恶心!”
“少废话!"九王眼中满是杀意,“能杀人的本事,便是好本事,你既逼得老夫如此,那便留你不得!”
说话间,远远臀了眼乾梦等人所处,眼中同样蕴含看凌例杀意。
暴露此等邪修手段下,定不可传扬开去,必不能留下任何活口乾梦远远看着这一幕,拳头紧握,脸上青筋暴起,愤道:“丢人:老匹夫,柱为乾天宗长老,竟背地里修习这等下三滥邪术!”
乾芯眼中同样存着不,九壬周身的那些阴煞气息,明显非天地所生,而是基于牺牲无数活人炼祭所成;九王背地里定残害了许多无辜魂师。
还好今日得见其暴露,如若不然,有朝一日被敌对势力公布,怕是于乾关宗声名将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萧忆雪四处张望间,怯怯开口:“我们要不要趁着现在逃啊??”
乾梦摆了摆手,安抚道:“小友应该就在附近,不用担心;此般玄奇法白年难得一见,不可错过。”
距离九王和魔鹰战场的不远处。
唐元依旧隐匿在暗中,专注看着魔鹰的一举一动,观察着请仙阵的具体表现:这是陆风叮嘱他的事情,关系重大,需得切实办好。
眼看看魔鹰气息迎合看九王秘法施展,也为之攀升一大截,唐元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奇之色。
借着阵势发挥出生前六七成实力也就罢了,竟连所修行的提升实力的秘法手段,于此般情景下也能适用?,唐元再一次为请仙阵的强悍所震惊,同时也更为在意好奇人之命魂的精妙;一座阵法尚且能让人的残魂发挥出这等可怕威能擅修此道的御魂族,又该有看很等厉害手段??思量间,唐元不禁有些担心起寻回乔雪儿一事本想着如今的实力就算应对上御魂族应该也有一定话语权,但在见到请仙阵的威能后,不由开始发忧,变得没底气起来。
远处。
魔鹰在同样施展秘法后,实力不说百分百还原到了肉身尚在时的巅峰战力,也少说恢复了百分之八十以上;此般战力之下,再度面对九王袭来的天般,已然不惧。
虽不似最开始那般砍瓜切菜一样容易撕裂,但两三下之间总也可以破碎掉一块。
九主惊楞的看看魔鹰的变化,有些难以反应过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口都暴露底牌,施展阴煞之术提升天般强度了,竟仍旧难以胜得过对方?“拼了!”
九壬一咬牙,吞服下一颗血红色的丹药,实力再度攀升;作为一宗副宗主的备选,底蕴自不用多说,保命的丹药还是有的。
然。
就在他刚服下丹药的一瞬,魔鹰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还不待他反应,身后不远,一道凌厉到足以撕裂他身子的恐怖爪势已然逼近。
九主吓得脸色煞白,浑然顾不上炼化刚服下的丹药,地借力间就要凌空逃去。
轰!魔鹰偷袭的一爪落空,于地面上划出三道挣的口子。
但仅是瞬间,其身气息涌动而出,一只巨大无比的黑手虚影凝现,猛然一掌朝着凌空而去的九王抓去。
这是.“阵势!,九王惊惧间终是瞧出端倪,可惜为时已晚,被巨手虚影从半空狠狼拍到了地面,胸口落下三道血淋淋深可见骨的爪痕;连带看周身所成的天般,也被击溃大半有余,险些收到阵法反噬。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九王摔地吐看鲜血,满是动容的看看逼近的魔鹰。
自方才魔鹰战斗表现,突然有违常理的瞬间隐匿,以及突然凝现的巨大黑手虚影...他已然瞧出,并非魔鹰本身之力,而是他于战斗间弥留在四周的阵势残留。
魔鹰被人以奇异手段,灌入了一座类似阵一样的阵法之中!!这是九主心中的猜测。
但同乾梦一样,他也实难想象到底是何等层面的愧阵,竟会让得肉身被焚毁,仅剩一道残魂的魔鹰,回光返照般发挥出这等程度的战力。
慌了,这一刻的他彻底慌了。
死亡的威胁让他再也顾不得颜面。
跪地祈求道:“魔鹰尊者,放我一马,只要你放过我,什么件我都可充你。”
见魔鹰不为所动,步步逼近。
九王急道:“我马上就是乾天宗的副宗主,只要你放过我,我能给你无尽的资源,还可以帮你覆灭乾关宗。”
“哦?“魔鹰一楞。
九王一喜,以为有所转机。
却听魔鹰突然癫狂大笑起来:“你还是副宗主级别的存在啊??呵呵….没想到那小子不仅没骗本座,竟还给本座送来如此大礼!”
“能于死前,再灭一个你乾天宗的副宗主级别人物,本座也算回本了!”
“受死吧!”
癫狂冷笑间,魔鹰再度一爪探出,借看阵势汇聚出一个巨大虚影利爪直朝九王拍去。
九壬大惊,魔鹰话中无意提及的临死前三字,让他捕捉到什么,内心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是了,如此手段,又岂会寻常!定是以牺牲残魂所存之力为代价,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之术。
只要拖得一时半刻,待他灵魂散尽.便有活路!九王口中猛然咳出一口鲜血,以燃烧寿元为代价,强行炼化了服下的那颗丹药,磅的气息自体内爆发。
见魔鹰利逼近,连忙调度周身仅剩的两块天般抵挡,巨大的关般受其所控,于瞬间分裂成成千上方块指申大小的小关般,密集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张严密的网格,包裹似得迎向袭来的利爪。
二者相触,网格瞬间下凹,但无数小天般之间似有着灵丝粘连一般,硬是没有被扯断撕裂;最终在舒展到一个夸张的程度下,生生消解掉了魔鹰的这股攻势。
九王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借着机会后掠间,灵气拼了命的消耗,一个个天般再度浮现周身,疯狂的朝魔鹰砸去。
天般袭击的途中,化作一张张先前的巨网盖向魔鹰,彼此密切配合间,近乎没给魔鹰留丝毫闪避的退路。
九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只要得以盖住,他便有绝对的把握拉开足够距离完成脱身,顺势还能解决掉后方的乾梦等人。
如此一来,他修习邪术的事情,便不会为任何人所知。
九王心中想着美好愿景,但在得见网下情景后,所有的美好瞬间烟消云散,满目震惊的看着魔鹰的身形缓缓消散;后者竟如烟尘一般,毫无阻碍的穿透了他那严密的天般之网,而后如见鬼一般重新凝聚在了他的跟前,恐怖的势头直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惜啊可惜,”魔鹰带着讥讽的笑声响起,“若本座还是肉身状态,还真一下避不开你的这手网格阵势。”
.凌厉的爪锋径直没入九壬的心脏,将之洞穿,又一手擒住了九壬脱逃的残魂。
“可本座如今……仅是一股阵势!”
“你这天般杀阵封锁不住空间..“又岂能捕捉镇杀得了本座?”
讥讽间,爪劲暗袭,抹杀掉了九王绝望的残魂。
看着消散的灵魂,魔鹰脸上竟没来由泛起几分庆幸,庆幸于自己应下了此般成阵之请。
不然可还真没有此般痛快猎杀报仇的机会!可惜;此般消散身躯重组所带来的消耗实在太大,大到他几近难以支撑再难维系下去。
不甘的扫了眼远处的乾梦等人,似在婉惜着此番无力顺带一起灭杀。
魔鹰借着残存的余力逃向远处。
独自消散世间,是他作为一个强者最后的尊严。
,我要说两句.月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