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支配者们
暮色教堂。
此刻真的如同暮色一般，只剩下马修特一人正襟危坐，在祷告着什么。
夕阳透过了彩色玻璃，庄严而又神秘。
整个环境的气息，虽然压抑，但却有一种莫名的纯粹。
一道血色的人影，透过教堂内部长长的走廊，映照了进来。
只有一道长长的影子，却没有上方的人，
这位英俊的中年男人拿着教典，表情虔诚到了极点。
血色的影子蔓延，路过了桌椅，毫不避讳地经过阳光。
目标，是马修特。
“来了啊。”
马修特低声说道：“就是你吗。”
血色的影子瞬间炸裂成数道类似于丝带的影子，如同血液一般翻涌起来。
这些血液朝着马修特的后背如同子弹一般冲去。
就在血液要接触到马修特的背部之时，仿佛有引力牵动一般，所有的血滴就此弹开。
血液融汇成了一道血红色的影子，再次出现在了地面上，有若实质。
“马修特·克雷文。”
一道幽邃狰狞的声音从不知道哪里的某处，倏忽之间出现。
“是我。”
马修特牧师温和到了极点，他的面部英俊，像极了充满着教养的绅士。
“久仰大名，我是……特意来见一见‘前辈’的。”
血色的影子发出了低沉干裂的声音，仿佛声带都要被彻底磨损一般。
马修特的脸上只剩下了平静。
那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阳光透过彩色玻璃，他的视线落在最高处的十字架之上，空气温热。
“教团的七位支配者，已经空缺了一位很久了，你就是新任的吗？”马修特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血色中的影子微微晃动。
“正是在下。”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自豪而又癫狂的情绪。
“恩。”
让血色影子有些讶异的是，马修特甚至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教团的里的支配者，并不是因为成为了支配者而强大，而是因为强大，而成为了支配者……”
马修特的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任务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听着甚至能够入迷。
“新的一届九院入学仪式即将开始……这是一个好机会。”
“很少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去猎杀人类世界的天才的。”
马修特的脸色虔诚，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背诵教会的教义。
“你最近的动作，有些太明显了……”
“城防军那边已经注意到你了。”
只是此刻，血色人影那边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容。
“嘿嘿，这就不劳烦前辈操心了。”
“就算被城防军或者巡夜人注视我，我也根本不用怕……”
“我会彻底完成任务，成为正式的支配者……我要超越你们，成为最强……最强！”
血色的影子慢慢退去，周围阴冷的情绪也随之消散。
马修特脸部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美男子的模样，只不过，此时的他伸出一只手。
洁白精致的手指之上，是一个缠绕着黑色印记的戒指，散发着让人厌憎的气息。
此刻，戒指虚空闪烁。
马修特闭上了眼睛。
世界虚无缥缈，他的灵魂和肉体仿佛都两分。
这是一个黑暗的虚拟空间，此刻的前方，有七个凸起的悬崖。
其中的五个，已经存在着神秘的黑影了。
“啊呀呀，这样的暗影空间开一次是需要耗费很多的虚空之力的，如果要开会地话，麻烦快一点。”
在马修特左边的，似乎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声音经过处理，有一种莫名的古怪之感。
“我最近很忙的……小白你说对吧。”
前方的黑影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他的声音有些清朗：“不好意思，各位，在这样的时刻将诸位召集到这里。”
“很少会这样的机会，能够把诸位都聚集在这里，在下也是不甚荣幸。”
右侧的第一个位置，是一个驼着背的影子。
“咳咳咳，老头子可不跟你们年轻人一样，已经折腾不动了……当然，如果有什么鲜嫩的肉体能够让我研究一下地话，就另当别论咯。”
“嚯嚯嚯。”
阴冷的笑声在整个黑暗空间之中盘旋。
“有什么话要说的话，赶紧说，我也很忙。”右侧中间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声音，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不满的情绪：“还有，你这个阴阳人的声音我已经听得想吐了。”
黑色的影子朝着召集这次会议的男人冷道。
“啊呀呀，小白，他好像在骂你。”
另外的一边的女人兴冲冲地说道。
“对啊，我确实在骂他。”
男人毫不在意地说着。
“有什么事情吗。”
最后开口的，是一个瘦削的身影，似乎是一个女人在轻言细语：“下午四点，是我的浇花时间，如果要说些什么，麻烦请快一些。”
“抱歉。”
在遥远的距离之外，白京弥叹了口气。
暗色教团的支配者们，包括自己在内，全部都是强到离谱的怪胎。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根本就完全没有办法管束。
一个个我行我素的，就连白京弥自己，也只见过达芙雅和马修特两人而已。
另外三个支配者，自己见都没见过。
只有传说中暗色教团的教宗才知晓所有六个支配者的真实身份。
“哦，是这样的，我们教团的支配者空缺由来已久，所以啊，这一次，教宗找了个新的小家伙，作为我们的预备支配者……”
马修特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静静地听着。
“应该没有问题吧，有人反对吗？”
白京弥自顾自地说着，周围陷入了极端的沉默。
所有的支配者根本懒得回应。
“好的。”白京弥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说着：“那这就通过了。”
“那位存在的代号是【血魔】，目前正在天皇都活动，如果你们有遇见的，记得帮衬一下哦。”
在平静了十秒钟之后。
瘦小的女人幽幽的声音传来：“就是这样的事情吗？”
“这也值得我们大动干戈？”高大男人的声音尖锐了起来，直直地看向白京弥：“还不如我亲自虐杀你这个阴阳人有意思呢。”
“等我在现实里找到你的真身，我可要把你身上的皮彻底扒下来。”
旁边的驼背老者的影子发出惊喜的声音：“那把血肉交给我好了，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
“我可以在你的血肉里植入机械绞肉器，还有最高端的电磁线圈，又或者，移植妖魔的血脉……成为我的改造人……”
白京弥拍了拍手，置若罔闻。
“关于这件事，我的建议是最好以后再说吧。”
“下面啊，我将进行第二个议程……不好意思，教宗大人不在的时间一直都是由我主持会议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无人应答。
“那好，接下来就是我们各自的事情了。”
白京弥笑眯眯的，张开了双手：“教宗大人的任务到了。”
“各位……坏家伙们。”
第三十二章 清晨的白雾
赵光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大约是造成六点左右。
成为超凡者之后，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自己只需要简单地休息一下，就能够保持良好的状态。
当然，睡觉实际是一件享受的事情，比如说还在隔壁房间呼呼大睡的苏林。
“噔噔蹬蹬!”
赵光离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从窗户的空隙之中，伸进来一只小小的手。
拿手上提着一个小小的篮子，篮子上面是涂抹着果酱的面包。
“早上好，华商先生，我们出发吧。”
赵光离接过了篮子，窗户外面是一张带着灿烂笑容的小圆脸。
赵光离仍然不知道华商到底是谁，但一大早看到小圆脸换了套侦探装束，其实大概也就明白了。
“出发？去哪里？”
赵光离也没有起床，就对着窗户说道。
这位元青瓷也没有什么进入他人住宅的自觉，她站在窗外的屋檐之上，认真地啃着面包，手中拿着一本小小的笔记本，装模作样的记录着什么。
“当然是找寻血魔咯。”
元青瓷理所应当地说着。
赵光离一愣，然后走出房门，顺便敲了敲苏林的门。
苏林的房门打开，伸出一个小小的触手，比了个大拇指。
庭院，元青瓷准备地相当充分，这让赵光离认为小圆脸在小打小闹的情绪冲淡了不少。
“这些内容是我从城防军档案室找来的关于此次事件的卷宗，你可以稍微看一看。”
元青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烟斗，叼在嘴里。
赵光离眼神微动。
城防军关于超凡事件的档案理所应当是绝密的，特别是这样已经侵害到普通民众的事件。
元青瓷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弄到手。
本身实力强悍，身价不菲……
这个女人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赵光离这么想着，坐了下来，倒也不是那么急迫，只是打开了这些卷宗。
“本次事件代号为【血魔】，事件类型为异常超凡。”
“推定异常等级为……正式级。”
“【血魔】最初只会对于普通的流浪汉下手，他的手段残忍，运用类似机械吸管的手法，彻底吸干受害者身体内部的血液。”
“随着【血魔】的日渐强大，已经有为数不少的超凡者死于血魔之手。”
“以下为超凡者受害人员名单……”
“……”
“血魔拥有分身能力，城防军士兵曾经捕捉到疑似血魔的血色人影，但在实际捕捉到之后，血色人影化为了真实的血液，捕捉计划宣告失败。”
“血魔能够通过吸收血液补充战力，普兰多街道城防军统领李寒曾经亲自出手，和血魔僵持了两天，依旧让对方逃遁而走。”
“以下为血魔的出手地点，按时间排序。”
“……”
赵光离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头：“拥有分身能力的【血魔】……有没有可能不是超凡者，而是妖魔？”
小圆脸摇了摇头：“对方清楚地表现出了黑暗的能量，就足以证明血魔是堕落人类，而不是妖魔。”
堕落人类。
每次听到这个词，赵光离总能想起那个变态教团。
“然后……”元青瓷用手指指着桌面上的地图：“我昨晚就已经在观察了，这个记载着血魔出手的地图很有意思。”
“他一路朝着天皇都的中心而去，虽然当中存在着很多的拐点，但是毫无疑问，他的路线是确定的。”
元青瓷分析道。
“还有一件事。”
赵光离此刻开口说道：“其实我是有一点奇怪啊。”
“死掉的人，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元青瓷一愣。
赵光离抬头看了元青瓷一眼，然后继续说。
“从上面的数据来看，因为【血魔】事件的发生，不仅仅是死亡，还有大批量的孩童失踪事件，加起来已经有上千人了吧？”
“这个事情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已经失踪了上千人，这是在天皇都这样戒备森严的人类中心能够发生的事情？
绝对有大问题。
元青瓷听着赵光离的若有所思地说道：“对哦，恭喜华商先生，你发现了盲点。”
“对啊，真的很奇怪，已经波及到这么多人了，为什么依旧还处在城防军这一级？”
元青瓷想了想，然后用力地敲打了一下桌面：“算了，今日小圆脸事务所就该亲自出动，解决这个问题了。”
“早餐结束，我们出发吧！”
“去哪里？”
赵光离问道。
“按照【血魔】可能的线路，预先定位，目标是……”
“让我看看。”元青瓷把自己的小圆脸凑到了地图上：“啊，就是这里了。”
“这个叫什么来着……”
“暮色教堂。”
………………
清晨的天皇都，有着白色的雾气。
这样的的白雾带着一些湿润，显然算不上舒服。
不过赵光离也感受到了天皇都的便利，比如说现在他和元青瓷正在乘坐的马车。
劳伦斯街道和普兰多街道差的并不算太远，没有必要乘坐蒸汽列车。
而跟着富婆小圆脸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自己花钱了。
“到了。”
赵光离先下车，然后将自己的手套往上提了提。
“我有点奇怪啊，你总是戴着你的破手套干什么？”
元青瓷有些好奇。
“以后你会明白的。”
小圆脸从马车上跳下来，也不再多问。
透过雾气，赵光离和元青瓷都看到了远处的街道。
还有街道的更远处，那教堂的轮廓。
“就是这里吗。”赵光离将自己的猎鹿帽帽檐拉低：“看起来是很寻常的地方。”
“寻常就对了。”
元青瓷甩动着手中的匕首，赵光离发现，此刻小圆脸手中的匕首是钢制的金属材料，看起来带着恐怖的威视，隐约缠绕着超凡的气息。
是超凡武器。
“这里是血魔还有经过的地方，也是即将可能要到来的地方……我昨天晚上已经踩过点了。”元青瓷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里的中心是一个崇尚暮色与夕阳之神的小型教堂，里面只有一个牧师，不过似乎广受这里居民的好评。”
苏林有些困倦地从赵光离的脖颈中醒来：“小子，血魔在哪里呢。”
赵光离轻轻摇了摇头。
血魔的推定等级为正式级，但真正的战斗自然不需要赵光离这样的见习级。
在天皇都，最不缺的就是强者，只要确认血魔身份，一切好说。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小圆脸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晃了晃：“啊，找到了，马修特·格雷尔，就是这个名字了。”
“走吧。”
第三十三章 暮色
清晨。
街道旁的露水在花朵之上尚未滴落。
元青瓷和赵光离行走在街道之上。
天皇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生存下去的，相比于普兰多街道那样的中产阶级街道，这里似乎才更加符合天皇都的平民阶层。
虽然依旧是整齐的排水设施，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元青瓷似乎很适应这种情况，她轻轻越过水坑，经过周围的民众们。
“您好，请问一下，暮色教堂是从这边的小路上去的吗？”
元青瓷此时正在询问着一边的路人，而赵光离则是看着前方那教堂的轮廓。
这个教堂比起自己所见过的都要小，比起教堂来说，更像是一座带有宗教意味的阁楼。
像小圆脸这样的青春美少女，自然能够收获更多人的信赖。
她重新戴上南瓜帽，然后指着前面的道路：“就从这里上去，转两个弯就到了，赵光离。”
赵光离真的很高兴自己不用再被称作华商。
“顺便说一下，我刚才已经随机问过几个这里周边的居民，这位名为马修特的牧师风评可不是一般的好。”
赵光离皱了皱眉：“你觉得这个马修特有问题？”
“侦探小说里面都是这么说的，风评越好的人，到最后都会有反转……开玩笑的。”
元青瓷挠挠头：“血魔的路线可能是这片区域，我是想找个德高望重的存在了解一下情况，打探一下消息。”
马修特，男，四十六岁。
本地区暮色教堂唯一的牧师。
暮色教会是一个很小的信仰，辐射的范围也就只有这片区域的民众们。
不过，这位马修特牧师却颇受本地区的欢迎。
英俊，谦逊，礼仪规范，具备无可挑剔的教养。
“是这样的人啊。”
赵光离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天皇都的路基本上就没有难走的。
元青瓷和赵光离登上台阶看到了前面的小型教堂。
虽然笼罩在清晨的白雾之中，依旧给人一种清晰明亮的气质。
一个穿着白色黑袍的男人正认真地推开教堂的大门。
他充满棱角的脸部一丝不苟，却充满着和善而温和的气息，没一个动作都精致无比。
赵光离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长的真的很英俊。
“你好，请问你就是暮色教堂的负责人，马修特·克雷尔牧师吗？”
元青瓷踩过石板小路，来到了教堂浮雕的门前。
“对，是的，两位是……来祷告的？”
这位和善的中年人在短暂的诧异之后，表情的依旧是从容不迫。
“我们是小圆……不，我们是来祷告的，为伟大的暮色之神。”
元青瓷认真说道。
赵光离注视着马修特牧师的面孔。
“我没有在劳恩斯这里见过两位……你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马修特的声音带着磁性，真的很温和，很好听。
这是一个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对他生出恶意的男人。
“对，是从外边来的。”
赵光离答道。
白雾的环绕之中，马修特看了两人一眼，他的表情带着矜持的笑容，温和至极：“暮色之神可并不伟大。”
“说白了，像我们这样的信徒，也不过就是在抱团取暖罢了。”
马修特低声说着，带领两人走入了教堂内部。
“为什么这么说？”赵光离问道。
这样的话语可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暮色之神是不会生气的。”马修特引导着元青瓷和赵光离：“信仰是从心的，从我所行之事，自然能看出我的虔诚。”
暮色教堂的内部并不精致，上方的彩色玻璃也有数块的破损，有明显的修补过的痕迹。
一排排座椅排列整齐，整个内部环境显得格外整洁。
最中心的区域是一座雕像，似乎是一团缠绕的火焰。
“这是暮色之神的象征。”
马修特磁性的声音响起：“两位，找个地方随便坐吧，今日的时间还没有到。”
“暮色之神还没有睡醒。”
元青瓷此刻并没有说话，她有些好奇地在周围看了看。
对于这位顶级贵族的继承人来说，这样参观如此小的教会的机会可并不多。
“神明也会睡觉？”
赵光离问道。
眼前的马修特无论从什么地方看都是一个温和到了极致的老好人。
他的声音也真的很好听。
“当然，神明也会睡觉，任何生物都会休息，神明也是生物，只不过是另外一种维度的事物。”
马修特自然地坐在赵光离的身边。
“你身边的女孩是你的朋友？”
马修特看着前方的雕像，面色虔诚。
赵光离看着如同好奇宝宝的元青瓷，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吧。”
毕竟才认识一个晚上的时间，迟疑一下总是没错的。
“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马修特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很可爱。”
赵光离还没来得及回话，元青瓷便瞬间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听说有人在夸本小姐可爱？”
马修特觉得很有趣，他看着元青瓷的小圆脸：“是我。”
他的声音如沐春风。
“小姐，你今年……”
“十八岁了！”
元青瓷自信地挺直腰杆。
“恩……如果我女儿还活着的话，大概也同你一般大了。”
马修特的眼中露出了缅怀的神色。
“她怎么了。”元青瓷睁大眼睛，认真地问道。
赵光离靠在椅背上，听着马修特的讲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生了场大病，然后就没救了。”
马修特也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这是命，人类的命运从来不会为自己的意志所转移。”
“我的妻子忧郁成疾，在某个夜晚也离开了。”
“说起来好笑，我以前自己是个医生，却谁都救不了。”
马修特笑了两声：“也就是那一年，我决定给自己找个信仰，你们懂的，一旦什么都没有了，总得给自己找点精神支柱，不然，是活不下去的。”
“当时这里正好是破旧的暮色教堂，我就在这里，重新拾掇起了信仰。”
马修特俊美的脸庞看着火焰雕像：“暮色之神也明白的……它一直都很理解我。”
“人类生命的尽头像是垂死的暮色，虽然是道路的末端，却依旧蕴藏着星星之火。”
牧师双手摆出一个庄严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
一时间，场面清冷了下来，反正从未热闹过。
“啧啧，还是可怜。”苏林摆了摆自己的触手：“这样的人最可伶了。”
“明明长得这么帅。”
第三十四章 意见
此刻，马修特睁开双眸，面对着两人，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抱歉，话说得有些多了。”
“可能年纪也大了。”
马修特站起身来，此刻，窗外白色的雾气变得略微有些稀薄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信仰和教派都是必要的。”
马修特虔诚地默念着：“横跨万古，碾碎虚空一切黑暗的光辉教会是必要的，点燃最后暮色的暮色教会也是必要的，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价值。”
“有道理唉。”
元青瓷皱着小小的眉头，拍了拍手。
赵光离听着牧师的故事，只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这位先生？”
马修特温和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虽然很小，但很好。”
赵光离坦然地说道。
马修特摇了摇头：“面对神明，可不能说谎。”
元青瓷看了赵光离一眼，少年神色微动。
“马修特神父，我只是有些自己的看法。”
“有些邪恶教派，反人类的信仰，也有存在的必要吗？”
赵光离看着马修特那和蔼纯粹的眼眸：“以虐杀和异常为乐，以反叛和恐慌为荣。”
“比如……”
“暗色教团。”
赵光离的眼中，暗色教团就是绝对的恶。
马修特摇了摇头，眼眸之中思绪流转：“我听过这个组织，应该说在整个人类世界，这个组织都赫赫有名。”
小圆脸此刻举起自己的小手：“我也听说过的。”
“所以，马修特牧师，这样的组织，也有存在的必要吗？”
赵光离问道。
马修特只是笑了笑：“异常组织，都是这个闭塞世界的一环而已，之所以会诞生，自然有其合理性。”
“并没有人生来就是怪物的……当然，我很讨厌暗色教团，但这不是我否认它存在意义的理由。”
马修特认真地说道，他将手中的教典翻开：“两位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祷告这么简单吧？”
马修特的声音之中显露着温和：“请问，具体有什么事吗？”
既然马修特已经这么说了，元青瓷也没有遮掩自己的来意：“我们是小圆脸侦探事务所的侦探，天皇都近期有【血魔】出没，我们是来调查情况的。”
每一次说到自己事务所的名字的时候，元青瓷都会用一种骄傲的表情，赵光离用手扶住脑袋。
“【血魔】啊，最近这个传闻在周围的几个街道当中甚嚣尘上呢。”马修特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两人，眼中某种复杂的情绪流转：“血魔应该是个很可怕的超凡者，不是你们能够对抗地了的，从我的想法来说，远离这类事件才是最好的选择。”
“马修特牧师，我们很强，所以不是特别害怕。”元青瓷自信满满地说道。
马修特叹了口气：“你说话的方式真的很像她……”
“算了。”
马修特英俊的脸庞之上露出思索的神色：“关于血魔，我昨天倒是听过一个传闻，在距离教堂南边不远的马塞尔庄园那里，似乎有血色的影子出现，前两天城防军已经来查看过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城防军没有进入庄园，直接就走了。”
马塞尔庄园。
元青瓷和赵光离对视了一眼。
小圆脸立即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下这一信息。
“两位，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也不清楚你的实力，但敢于干扰异常事件，你们应该是超凡者对吧。”
也没有等两人回答，马修特的表情很是慎重。
“只是，超凡的世界从来不是这么简单的，越是靠近异常，死亡的几率就越高。”
马修特翻过书页，平静地说道：“不是被天命眷顾的人，很容易会陶醉在黑暗的力量之中，这些力量，只会让人走向无尽的深渊。”
“收到，马修特牧师。”元青瓷挥了挥手，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
赵光离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位都是在见习级别职业者达到了顶端的存在，有自己的坚持，这是毫无疑问的。
马修特轻轻叹了口气，右手抚着纯白的书籍。
“祷告的时间就要到了，两位……”
马修特牧师温和地说着。
赵光离和元青瓷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心，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说了声抱歉，便离开了暮色教堂。
赵光离踩着暮色教堂门前的石板路，回头看着那小小的教堂。
马修特牧师站在大门口，轻轻挥了挥手，目送两人离开。
“马修特·克雷尔，果然是一个好人呢。”
元青瓷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诚恳。”
“这位牧师在这里受到居民的欢迎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呢。”
赵光离看着元青瓷：“马修特先生虽然是好人，命却不太好。”
“天皇都的医疗资源很贵，普通的病还好，如果是大病地话，像这样的家庭根本救不活。”
元青瓷眼神平直地看着前方：“正如他所说的，普通民众，是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
“我们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踏入超凡的吗？”
小圆脸此刻却很严肃。
“从小我的父亲就告诉我，若是弱小，就会被时代淘汰。”
“普通人平凡的日子，就好像一个空的玻璃瓶，会被突如其来的异常所击溃。”
元青瓷握住腰间的匕首：“只有成为正式，才能算是掌握自己的命运。”
“赵光离，说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晋升正式？”
小圆脸转头问道。
“自然是材料凑齐之后就晋升啊。”
赵光离有些奇怪。
“哦。”元青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难不成你的目标和我一样……是同阶无敌？”
“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仪式力量，通过搜集大量的上位替代品主动加强仪式的难度，在正式级获得远超普通超凡的无敌的战力？”
元青瓷打量着一句话都没说的赵光离：“很有野心啊。”
“不过，我可是不会输给你的！”
小圆脸指着赵光离，意气风发地说道。
作为元阀的继承人，家族中早就给元青瓷铺就了一条康庄大道。
强力的仪式，完备的仪式素材，应有尽有。
原本元青瓷已经就这么打算晋升了，只可惜，在群星节遇到了那个女人。
不，也没什么可惜的。
小圆脸一边给自己打气，这是一种启示，证明自己还没有这么强。
赵光离愣了半天。
呃自己只是单纯的仪式条件没有达到而已。
“好了，收拾一下心情，小圆脸侦探事务所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第三十五章 见血
马塞尔庄园。
暮色教堂南边还有相当一段的距离。
原本应该是这样。
“话说，这里应该已经是荒郊了吧。”
赵光离看着前方的巨大庄园，低声朝着身边的小圆脸说道：“天皇都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我怎么知道。”小圆脸的脸上原本是沾着两撇胡子的，不过其中一撇就要掉下来了，心明眼亮的元青瓷立即将小胡子按了回去，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天皇都虽然很大，但是每一个地方土地就是有主人的。”
“马塞尔庄园周边，原本应该是归属庄园的才对，现在看起来，这里庄园的主人似乎没有悉心打理这片区域。”
元青瓷踩过地面上的杂草，看向远方。
这个地方既然能被称之为庄园，毫无疑问，这是很大的。
数座巨大的宅邸此刻已经比较清晰了，装潢地十分豪华，但此刻看起来却极为败落，颇有一种迟暮的感觉。
“马塞尔庄园刚才我已经去问过了，这里原本似乎是一户极度富庶的人家，大约在十几年前，不过后来似乎发生了些事情，所以败落了，再然后，名为马塞尔的主人接手了这里。”
赵光离此时认真地充当着华商助手的职责：“按照问询，马塞尔一家深居简出，基本不与周围的邻居……当然他们也没有什么邻居有互动。”
“他们的庄园有相当多的黑衣守卫，似乎是自己聘请的安保力量，曾经有不少小偷和犯罪者都打过这里的主意，但毫不例外，都被处理了。”
元青瓷现在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新任助手，她的小圆脸微微点头：“很好，你做的很好。”
“这家住户仔细看看是有问题的，首先，马塞尔庄园从目前可以得知的守备力量，超出了一个正常家庭所需要的上限，据称，这里的守卫甚至包含了数名超凡者。”
超凡职业者在人类中心天皇都并不鲜见，但是要雇佣一名超凡者，还是能力可靠值得信赖的超凡，所要花费的价格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元青瓷皱起了如同柳叶儿一般的眉头：“这一点确实很奇怪呀。”
“不过，这和血魔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赵光离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我们现在的计划是什么？”
“什么计划？”
元青瓷有些茫然。
赵光离看了一眼元青瓷的小圆脸：“我们直接敲门问询？”
“啊咧，不然呢？”
元青瓷有些迷茫。
“这里和暮色教堂是不同的，看到了吗？”
赵光离开动灵视：“看起来平静的庄园，潜伏着相当程度的守卫力量，若是直接上门问询，最大的可能是吃闭门羹。”
“设身处地地想想，两个行踪诡异的可疑人员到你家来问你家有没有血魔的踪影，你会怎么想。”
元青瓷的关注点有点错误：“我们哪里可疑了。”
“我们是小圆脸……呜呜。”
“上述是第一种方法，当然是非常普通，没有什么特点的方法。”
“然后是第二种，就是潜入进去。”
赵光离看着远处庄园的轮廓：“先搜查一遍。”
“等等，私自进入他人私人领域是违反联盟法规的。”
元青瓷大声地说道。
“那你昨天晚上已经违反了。”赵光离说了一句：“这不过就是两个方案而已，各有利弊。”
“我其实是更倾向于第一种的，这个庄园很诡异，若是进入万一遇到些不可抗力，很容易出问题。”
元青瓷用白葱似的指尖轻点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在大约十秒钟之后，她认真地把自己的南瓜帽扶正。
“先第一种吧。”
赵光离这个时候注意到，苏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苏林应该没什么事吧。
赵光离想着。
………………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
“砰。”
隔着金属栏杆，马塞尔庄园穿着黑衣的守卫显得尤为冷酷。
他们直接将打开一条缝隙的铁栅栏合拢，然后面色冷峻恐怖，就仿佛是机械造物一般，
果不其然，马塞尔庄园直接让两人吃了闭门羹。
“很奇怪。”此刻，元青瓷脸上并没有流露出生气的意味，还是看向那些黑衣守卫：“这些人好像全部都是超凡者。”
赵光离一愣：“普通人家怎么可能请得起这么多超凡者。”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其妖。”元青瓷打了个响指：“说不定这个马塞尔庄园真的和血魔有关联，毕竟……有人看见这里出现过血魔同款的血影。”
“那怎么说。”
赵光离看着自己的老板，这位小圆脸此刻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也是第一次啊，小圆脸今天要第一次执行潜入任务了……”
元青瓷自言自语道。
“正门走不通，就用超凡者的方式来探寻真相吧。”
元青瓷大声说道：“我们是……”
赵光离并不想接下一句，留下元青瓷自说自话：“小圆脸侦探事务所！”
见习级别的差距是很大的。
那些初入见习的，和久经沙场，习惯战斗的见习顶端，是两种规格的生物。
赵光离已经注意到，元青瓷的战斗力，其实和自己差距很大。
速度，力量，还有现在的隐藏属性，元青瓷都远超自己。
虚空之力闪烁，就连赵光离都几乎没有办法感知到元青瓷的存在，只能通过诅咒丝线慢慢地探索。
轻易地透过外围的栅栏，此刻，有些衰败的庄园内部映照在了两者的前方。
远处在白天都显得阴沉寡淡的建筑，让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前方的树林弥补，赵光离跟在元青瓷之后，谨慎地看着前方。
“地上……有血。”
这是元青瓷说的第一句话。
距离铁栅栏不远的树从之下，是已经发黑的干涸血渍，若是不仔细观察，便会被彻底忽略。
“血渍的时间不算太久……”元青瓷的表情产生了变化：“这是一个血的手掌，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原因，有一部分被抹去了。”
赵光离用手轻轻触碰着这些血渍：“应该是个年岁并不大的少年的……”
“不，可能还要更小一些。”
庄园的内部，空气中充满着潮湿腐烂的味道，这完全不像是一个能够在天皇都拥有一座庄园的富豪主人所做出来的事情。
“这里果然有问题。”赵光离目之所及，很轻易地便发现了对方的安保人员。
虽然都是超凡者，但都是准级的入门者，并没有办法造成太多的威胁。
“接下来怎么做？”
元青瓷决定询问一下自己助手的意见。
赵光离正要回答，他的耳边出现了苏林严肃的声音：“往前走，经过庭院树林，有一道很长的石制墙壁，墙壁的内侧，过去一些有裂纹的地方，推开它，那里应该有一个小洞。”
第三十六章 宅邸
赵光离有些奇怪。
苏林许久不说话，现在突然说出这番话。
好像，她对这座马塞尔庄园非常地熟悉一般。
“别反驳我，先照着我做就好了。”苏林的声音再次响起：“从中庭那边进入是一定会被发现的，因为那里的建筑过于开阔，守备力量能够很轻易地捕捉到你们……不，主要是你。”
“这位小姑娘的职业能力恐怕和隐藏也存在着一定的联系，我都几乎没有办法捕捉到她的存在。”
苏林的声音有些凝重。
一旦她的声音变得如此的时候，赵光离一般都会选择相信她。
苏林一向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赵光离开口，把苏林的话复述了一遍。
“啊。”元青瓷有些狐疑的模样：“这里又不是你家，你怎么能把细节描述地这么清楚？”
赵光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类似于预言术之类的。”
“咦，你还会预言术！”
元青瓷的眼中闪烁出惊喜的光芒：“这种法术可是很高级很高级的秩序系才能做到的事情呢。”
“好，小圆脸侦探事务所，现在出击！”
元青瓷低声伸出手，向上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庄园的左侧，是一片小林子。
林中茂密，隐蔽于其中，纵使马塞尔庄园的守卫也没有注意到潜行当中的两人。
【猎人】是善于利用丛林隐蔽的游侠，元青瓷的【刺客】的主要超凡属性似乎就有隐藏，两人的潜行行动非常顺利。
远处白墙显露，如同苏林所说。
白墙的尽头，墙壁上已经有了斑驳岁月的痕迹，墙皮脱落，内侧略微的下方，被青苔覆盖。
“居然真的有唉。”元青瓷好奇地看了赵光离一眼：“你的预言术是真的！”
苏林说的是对的。
那么……
“这里的裂纹下端是可以推开的，这里墙壁的另外一边，有一条通道，是连通这里和这个庄园的中心枢纽。”
苏林的声音有些泛着冷意。
赵光离伸出手，轻轻在裂纹下端按了一下。
墙壁的一部分被推开。
苏林说的全部都是正确的。
“接下来就是钻狗洞时间了。”
赵光离说了一句。
元青瓷虽然看起来是大家族的小姐，但是却似乎非常有烟火气。
地面脏兮兮的，小圆脸却没有任何地犹豫，只是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南瓜帽。
“助手先生，这也是你预言的吗？”元青瓷一边爬着一边问道。
“唔，差不多吧。”
通道之中虽然脏兮兮的，但却没有那种异常的潮腐气味。
苏林沉默着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唔，到了。”
通道的尽头，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真的是血腥气。
赵光离越是接近，就越是严肃。
自他出道以来，真的从来都没有闻过如此浓郁的血腥味，那股味道直冲鼻腔，带着强烈的刺激意味。
元青瓷的脸色泛过激动：“血腥味！”
“这里真的和血魔有关系！”
把通道出口的翻盖顶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这里似乎是整个建筑的后部储物间。
“左三储物间。”苏林低声说道：“已经进入庄园最大的宅邸内部了。”
“现在尝试推开前方的门，注意不要被发现了，门前是一条长廊，若是有人到了这里，你们必定被直接发现，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血色的味道的浓重。
墙壁上，是很多干涸的血液。
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稠液体被牢牢地贴合在地面上。
元青瓷从地面上站起来，用手指粘贴好自己的小胡子，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无声地指了指外围。
如同苏林所说，外部是一个长廊。
并没有人存在，但地面上全满是污渍，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了。
墙壁上结着蜘蛛网，上方的煤油灯早就干涸，只是简单地被挂在那里而已。
如果是用来住人的庄园，怎么可能是这般光景。
静谧无声。
连风声都没有。
这里遮蔽了所有的阳光。
顺着走廊，两人走在黑暗之中。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赵光离看着周围的黑暗，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一定达到了让他恶心的地步。
破败不堪，无人，还有这样的臭味，以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滴声。
在天皇都这样的人类中心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救……救……我。”
有若幽冥，在数滴水滴落下之后，两人听到这样的声音。
这是一个虚弱到了极点的男人的声音，几近微不可察。
有人！
赵光离瞬间看向远处。
元青瓷的动作比赵光离更快，她的身体周身泛起一道道虚空之力，带出了残影，直接落在前方的门扉之前。
门扉被打开，一个男性从里面摔了出来。
准确地说，是一个男性的上半身，虽然……他还活着。
只不过，他内部的脏器已经散落在地面上，如同垃圾一般。
“喂，你……”
男人看到两人眼神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嘴巴抽搐了一下，然后再无声息。
这是什么鬼地方！
赵光离瞳孔微缩。
这个男人已经死去了，在见到两人的一瞬间。
赵光离用眼神示意了元青瓷注意周围，他靠近尸体，用手套轻微检查了一下。
“尸体内部除了头部几乎没有血液了，所以整个上半身都非常地紧缩萎靡，但他当时依旧活着。”
“血魔……吗？”元青瓷说道。
赵光离并不确定：“资料上说，血魔使用机械吸管进行虹吸，但他的身上并没有，或许在他的下半身上。”
元青瓷推开门扉，这里是一间空荡荡的污渍，只不过这里的地面都是血迹，甚至已经开始泛着恐怖的黑色。
墙壁上是各种各样痛苦的爪痕，破损，日积月累，似乎有很多人在这里痛苦地死去。
元青瓷眉头已经皱成了一节。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重口味的场景。
“找到了，下半身，也没有吸管的痕迹。”元青瓷说着，拖着一条腿从门内走出。
“你确定你都看了吗？”赵光离提醒道。
元青瓷努了努嘴：“一干二净。”
“很干净。”
“难不成……不是血魔？”
诡异的气息开始蔓延。
男人痛苦的表情近乎于扭曲，五官都在疼痛之下有了略微的错位。
“这简直就是恶魔啊……”苏林低声说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里……这里原本应该是我家名下的宅邸才对啊。”
“为什么是这幅鬼样子？”
第三十七章 恶行
苏林的话语让赵光离有些恍然。
这里是苏林家族的产业？
“每年夏天我都会来到这里……”苏林低声说道：“这条地道就是因为我的父亲将我禁足的时候我为了离开这里，才偷偷弄的通道。”
“虽然很久都没有来过了，但是这里我都记得的，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这幅光景。”
苏林的问题现在是得不出答案了，而此时，远处传来皮鞋的脚步声。
元青瓷和赵光离不约而同收敛情绪，隐藏于大门侧边的阴影处。
“啊，死了啊。”
“我就说让你们把失败品拿去处理掉，死在这里是很难看的。”
一个男人乖戾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不要随便放在这里，扔到垃圾处理站去。”
“说了几遍了，好了，现在的味道难闻死了。”
“最近上边对于血袋的需求又大了，必须加快进度了。”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可是我们最近已经已经够频繁了，就这一个月的次数就已经超过了往年一整年的总和！”
“我们做的事情，如果被发现了，可必然……”
“闭嘴！”乖戾男人的声音尖细而刻薄：“谁能发现？”
“是你？还是我？”
“你可别忘记了，我们上头的人是谁。”
“前两天城防军不是也来过吗，有什么问题？”
男人的声音短促起来：“最近【血魔】现身，正好借着这股东风，把今年的指标全部弄到手！”
“今年我们的产量可一定要在所有血腔之中到达前二十……不，前十。”
“可是，马塞尔先生……”
“我不是说了让你闭嘴吗？”
“没有可是，要是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我让你这个废物今天下午就变成血袋。”
这句话一出，另外一个男人身体哆嗦了一下。
成为血袋，身体里面的血液被抽空，再施加异常符印……
那种感觉，完全就是生不如死啊。
“这就对了，每次要做事之前，得先想想我们在给谁做事。”
马塞尔先生从黑暗之中显露出来，这是一个额头凸起，眼中阴冷的男人，显得干瘦无比。
“去看看血腔怎么样了，这两天我关注地比较少，工人们不会又偷懒了吧。”
马塞尔先生的口中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捕猎队比起他们可是勤劳了不止一筹呢。”
“我会好好督促他们的。”另外一个声音急忙说道。
隐约之中，赵光离眼神飘忽不定。
原本是来追查血魔下落的，但从这两人的对话当中却显露出来，这里的事件并不是血魔干的。
那个干瘦男人被称为马塞尔先生，很显然，就是这座庄园目前的主人。
血腔。
捕猎队。
一个个名词从两人的对话当中轻描淡写地显露。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跟过去。”
赵光离一个翻滚，到达了门扉另外一面的阴影处。
马塞尔回头随意看了一眼。
“马塞尔先生，您……怎么了？”一边的男人有些谄媚地问道。
“没，没什么，错觉吧。”
潜行技巧果然还是不娴熟啊。
赵光离叹了口气。
小圆脸想要笑，但是还是绷紧了脸。
她的身体之上，战气以一种微弱的姿态显露了出来。
一种古怪的超凡之力，包裹住了元青瓷小小的身体。
少女的身形在赵光离眼中，渐渐溶于黑暗阴影。
赵光离神色一动。
这就是属于【刺客】的超凡能力吗？
隐于黑暗，甚至连自身的实体都消失了。
现在的情况下，赵光离就算使用诅咒丝线也没有办法找到元青瓷的踪迹。
她会在任何情况下，都拥有这样显著的先手优势。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法门。”赵光离已经注意到了，马塞尔和他身边的男人，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赵光离最喜欢的就是普通人了。
隐藏的诅咒丝线顺着墙壁吸附住两人的背脊。
一种异常的力量散射出来。
一瞬间，两人动作僵硬，眼神也变得涣散起来。
“好了。”赵光离拍了拍手，堂而皇之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喂，你在做什么！”
不知道从某处传来元青瓷细微的声音：“藏好呀。”
赵光离脸色淡定，手指轻轻转动，前方的两人，目光呆滞地转过头来，异口同声。
“小圆脸，可以出来了。”
语音腔调平淡至极，仿佛是一具尸体所说的话。
瞬间，元青瓷就明白了过来，小小的身躯从阴影里显露出来：“赵光离，你这是秩序系法师的精神丝线啊……”
苏林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这可没精神丝线好用。”
“然后，带我们去你们准备去的地方。”赵光离直接下达命令，没有半点犹豫。
马塞尔和另外一个男人脸色僵硬而惨白，漠然地朝着道路的前方而走。
赵光离和元青瓷跟在两人的身后，顺着道路而行。
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仿佛有挥之不去的恶灵在周边徘徊。
长廊的两侧是破败的砖墙，依稀可以看出来曾经的纯白。
“天皇都，天昭宫治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元青瓷目光闪烁，微微低语。
赵光离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带路两人前方的金属门扉之上。
已经有些锈迹斑斑的模样，上方布满了干涸黑暗的血渍。
赵光离能够感受到，门的背后，仿佛有鲜血要喷涌出来一般。
“这里是这座宅邸的储藏室，下半部分空间很大，小心一点。”苏林提醒道。
赵光离点了点头，马塞尔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在短暂的白光之后，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赵光离瞳孔瞬间放大。
小圆脸的脸部一瞬间变得惨白。
这是！
巨大的金属储藏室之中，有数千平方米。
有着各式各样的机械造物，仿若一个加工机械零部件的机械工厂。
而在上方吊着的并不是机械造物。
而是人。
这些人们眼神涣散，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被倒吊在半空中，仿佛是一只只垂死的猪猡。
血液从上方滴落，顺着这些人们的头颅，汇聚到最中心的血液机械池当中。
“马塞尔先生。”
“马塞尔先生。”
在机械池的周边有数十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他们看到了马塞尔，流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血腔已经准备完毕了，新的血精很快就能出产了……只不过最近的血袋质量都不好，得麻烦您和捕猎队的人说一声……”
第三十八章 血腔
眼前的景象，尤为酷烈。
这里是人间地狱，这一点毫不为过。
赵光离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天皇都，第一次沾染异常就会看到如此的景象。
这不是强大，而是……恶。
这样血色的地狱给了自己极大的冲击。
赵光离清楚地意识到，这些被倒吊在上方的人们并没有死，只是任凭血液滴落，却什么都做不到。
为首的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带着谄媚的笑容说着：“您可得好好和捕猎队的人说一说，毕竟我们都是为了上边办事，若是上边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了好啊。”
“您说是不是，马塞尔先生。”
男人并没有得到回应，他看着马塞尔的脸，依旧是那般阴鸷，但似乎和平日里有些不太一样。
“马塞尔先生？”
马塞尔并没有说话，从他身后走出来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人，他的心中有一些奇怪：“呃，马塞尔先生，这两位是您的……”
“我的建议还是，您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到血腔这边来，毕竟万一人多嘴杂，事情被说出去了，要解决还是有些麻烦。”
“马塞尔先生是我的叔叔。”
赵光离径直走过马塞尔：“今天是他邀请我来这里，观看并且准备接手帮助他完成这里的工作。”
“是吗？”男人有些狐疑地看着赵光离的脸，然后发现马塞尔并没有反驳，他的口中嘟囔了两声：“真是奇怪。”
“这位是我的妹妹……”赵光离伸手介绍道。
元青瓷从赵光离的身后俏生生地站了出来。
很奇怪。
真的很奇怪。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看着两人。
这个男生就算了，还带一个小姑娘来血腔这边？
但血腔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戒备森严，外部还有一部分捕猎队的人存在，除非有人带入，否则真的很难找到这里来。
马塞尔先生好像也没说什么。
“两位，看一下吧，这里就是血腔了。”
男人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马塞尔宅邸的血腔室是在地下的，同时能够进行血袋加工两千人次，占地面积……”
“当然，目前我们是并没有全速运行的，产能没有达到最大，毕竟要从外面找来血袋，还是需要付出很多代价的。”
这里的血袋，指的应该就是这些人了。
倒悬在空中的，这些垂死的人，身上似乎还被添加可异常的符印。
“不过最近几个月已经还算不错了，若是半年之前，以前的年岁，真的只能捕捉些流浪汉，甚至去人类中心之外找寻一些劣质血袋。”
“现在倒是还不错，有血魔的存在，人类中心外围的居民，甚至小型的荒野村落都可以捕捉。”
男人略带麻木的微笑着，他一边指着远处的血腔，一边说着。
以前的年岁。
赵光离和元青瓷的眼眸同时闪烁。
很显然，这句话的意思是，在马塞尔庄园中的恶性骑士由来已久。
地上的血渍，周围的破败，都是长年累月形成的。
恐怕有几年，或者十几年了。
在这些过去的日子里，这些怪物究竟杀了多少人！
“不好意思……我的叔叔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一边的马塞尔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啊，这样啊。”
男人说道：“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这里的事情可能一开始听说还是有些吃惊和不能接受，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你肯定就能习惯了。”
“我们每一个人刚来这里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适应上几个月就好了。”
男人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那总有没有办法适应的人吧。”赵光离踩着地砖，地砖之上都是纯粹的血渍，东一块西一块。
“没办法适应的人只能被捕猎队的超凡者拿去吊在这里当血袋了啊。”
男人坦然地说道：“我可是见过不少呢。”
坦然的语气，这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将这一切视为寻常，可是……这里又哪里寻常了。
“你也不用害怕，我们也是给上边的人干活，血腔这边出产的血精也是给上边的人用的。”男人有些诡秘地指了指上端：“除了有些血腥以外，是绝对安全的。”
“前两天城防军那边的人因为血魔的事情还专门来了一趟庄园，还不是要灰溜溜的回去？”
男人看着赵光离和元青瓷阴沉的表情，还以为他们看到眼前的景象太过于冲击，安慰道：“你看那边的工人，全部都是已经工作了几年的老员工了。”
“说句实话，现在在天皇都里，哪里能找得到这么好的工作，这里的周薪可是两个银币呢……你知道这有多少吗？”
“那可真是高薪啊，我还有几个问题。”
赵光离拍了拍手：“血精到底是什么东西。”
“恩？”男人有些奇怪：“血精你都不知道？”
“算了，你们不是超凡者，你们可不会明白的。”
“那可是一种能够对超凡者极好的能量，并且能够提升仪式效果……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的。”
男人摆了摆手。
这俩家伙应该就是马塞尔先生的亲属，也就是所谓的关系户了。
毕竟马塞尔先生可是马塞尔庄园除了队长大人的绝对二号人物，以后来了血腔工作，先搞好关系也是不错的。
毕竟，马塞尔先生还在旁边看着呢。
赵光离叹了口气。
那些倒吊在天上的人没有挣扎，也没有死，只是如同死尸一般一动不动。
“最后一个问题了。”
赵光离说道：“这些人，还有救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而已。”
男人撇了撇嘴：“这些家伙被下了凝血咒印，已经和血腔链接在一起了，他们仅存的生命也和血腔绑定。”
“血液被血腔吸干，他们会死。”
“血腔停止运作，他们一样会死。”
赵光离叹了口气。
“我啊，总觉得你们这样不像是人。”
少年从口袋中取出两个小小的湛蓝箭矢。
“小圆脸。”
“在的。”
“我已经数过了，包括这个男人在内，左边有十六人，右边有二十人。”
“全部解决掉吧。”
元青瓷的声音响起：“这其中的某些人或许也是被迫的。”
“没错，但……”
前方的男人已经听出了不对劲。
“那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元青瓷一愣，然后捏住了自己的匕首。
“也对。”
男人最后一眼看这个世界，依旧是一片血色。
血影翻飞。
第三十九章 背后之人
这一次，是真正的血色飞舞。
赵光离很少杀人。
在第一次杀人之后，他的心中就生出了浓重的敬畏感。
但是这一次，赵光离却并没有心理负担。
眼前的这些人，为了所谓的血精，已经变成了异常。
或许是被迫的，或许是主动的，但这和赵光离没有关系。
赵光离操纵着湛星箭矢穿过男人的头颅，眼前这个男人到死亡的时候，依旧尚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青瓷则显露出了她强悍实力的冰山一角。
她的虚空之力闪烁，速度彻底超出了赵光离的想象。
残影所过之地，所有的人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血液的盛宴下连惨叫都无法喊出。
赵光离注视在右侧的残影。
元青瓷虽然是个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但拥有这种实力，就绝对不可能是个善男信女。
她下手凌冽而果决，全部都是一击必杀，没有丝毫例外。
这是一个真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暗影刺客。
半分钟过去，甚至没有半分钟，在一片殷红的血色中，赵光离收回了自己的武器。
元青瓷从阴影之中显露出来，那张青涩的小圆脸上满是冰冷，擦拭着匕首上的血渍。
“解决掉了？”
赵光离问道。
“当然。”小圆脸认真地说道：“你好像很惊讶。”
“当然，我原本以为你是那种不太会杀人的种类。”
小圆脸摇了摇头：“我也不喜欢杀人，只是在很多的时刻，都是不得不杀。”
“天皇都的内部，人为的异常比起妖魔肆虐要多得多，比起妖魔来说，在天皇都里，人类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或许人类也是一种妖魔也说不定。”
“以这样的情绪为核心，我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至少在杀人的时候，能够为自己找到些依据。”
元青瓷似乎并不像想谈论这些：“这个所谓的【血腔】怎么办，破坏掉吗。”
赵光离思索了一下：“这个自然，结束这些人的痛苦，好歹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吊在上方的人，是和赵光离素不相识的人。
赵光离并没有那种悲伤之类的负面情绪，但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眼前夸张的景象，都会感觉到扭曲和不适。
元青瓷听言，小脸点了点，随之，两道黑色的匕首化作阴影，直接将中间的机械血池切割。
电光闪烁之间，那些吊在上方的人如同落雨一般掉落了下来。
下半身与上半身分离，然后彻底地死去。
赵光离清楚，这些人早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就连意识都已经没有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结果居然因为这种事死在这里，过去的故事也一并被埋葬。”
赵光离轻声说道。
“我们走吧，到时候通知城防军去。”
元青瓷看到赵光离身后还有马塞尔和他的跟班，虚影闪烁，顺手两道匕首斩去。
“小子，等等。”
“有人来了。”
苏林忽然说道。
“是超凡者，数目很多，大约在几十人左右。”
“正在朝着这边过来，速度并不算太快。”
正式级的灵能感知比起赵光离和元青瓷自然远得多。
赵光离抬了抬手：“有人来了。”
“是超凡者，数目不少。”
元青瓷很聪明：“刚刚那个人说了，负责出去抓所谓血袋的是那些捕猎队的成员……超凡者。”
赵光离和元青瓷不约而同地躲入血腔旁边的阴暗角落，等待着这些超凡者的到来。
在超凡世界，谨慎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求生之道。
能够拉起一支超凡者队伍的势力，甚至能够打发走城防军，在赵光离的想法中，这些绝对是实力的体现。
砰。
脚步声响起。
一个戴着残破面具的巨型壮汉从小小的门扉之外进入。
“恩？”
壮汉发出低沉的声响：“好像……出问题了。”
“血腔已经被人破坏掉了。”
“所有的工人也被杀掉了，速度很快……死得也很快。”
数十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显露出来：“尤乌大人，马塞尔先生也死了。”
“这里已经被人侵入了……不过袭击者还没有走远。”
戴着面具的壮汉尤乌每走一步，瓷砖的地面都会有轻微的晃动：“这里是闭密的区域，想要离开只能通过我们来时的通道。”
“还在这里吗……”
轰！
壮汉此言一出，捕猎队的全员瞬间戒备。
被称为尤乌的壮汉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血腔被破坏，如果不找到袭击者，我们就死定了。”
“我们一定会被上边的人杀死。”
“必须要找到袭击者。”
“这是必须要做到的事情……派两个人去吧新的血袋管理好，其他人跟我一起搜查。”
此刻，尤乌听到的是长长的叹息声。
“对方也是见习级，怎么说？”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没有正式级的家伙。”
“虽然我很强，但是在能够正义的二打一的情况下，谁又愿意一对一呢。”
这是一个稚嫩的女孩的声音。
“其实也不是二打一，毕竟有这么多的杂鱼。”
男人的声音似乎也很年轻。
“也对。”
声音戛然而止。
尤乌的眼神有些模糊，他刚想要喊出让自己的兄弟们一起上的话，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周围的小弟已经全部死光了。
怎么回事啊。
这些可是捕猎队精挑细选的战士啊。
有些甚至是上边指派的精英。
为什么呢。
“什么！”
壮汉身体微动，他的战气澎湃而出，只能依稀捕捉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死神一般在来回穿梭着。
半空中传来少女的声音：“全部都是准级骑士，一共二十二个，已经全部解决掉了。”
天驱联盟之中，法师由于要学习更多的知识，数量比骑士要稀少地多，而像低等级的超凡，更是如此。
“你们……该死！”
尤乌发出剧烈的吼声，脸部青筋暴跳：“我要你们，死！”
灰色的战气迸发，充斥着这个储藏室。
“别分神。”
一个低声而青涩的男声出现：“你就要……死了。”
诅咒之力闪动，一种压抑的情绪涌上尤乌的心中。
焦急，不安，恐慌，还有……
痛！
奇幻手套牵引箭头，破碎战气屏障，狠狠地扎在尤乌的身上。
这类普通的见习级，和赵光离元青瓷差距有些过大了。
血流如注，那是一种钻心的疼痛。
瞬间，这个高大的壮汉轰然倒塌。
元青瓷闪烁回了赵光离的身边，举起自己手中的锋利匕首。
对准了尤乌。
“你们……你们不能杀我。”
“杀了我，你们也完蛋了。”
“绝对。”
倒在地上的尤乌眼中闪烁一丝隐约的恐惧，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第四十章 总得像人
“咦，你就快要死了，居然能够这么嚣张？”
赵光离看着面前的壮汉。
“哼，我不管你们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们，若是你们杀了我，你们就真的完蛋了，在天皇都……不，哪怕是在整个人类世界，你们都活不了！”
“你们若是不杀我……我倒可以考虑……”
噗嗤。
元青瓷的匕首微微闪动，擦过尤乌的脖颈。
血液飞溅。
尤乌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已经控制了力道，若是我匕首更深一些，你刚才就已经死了。”
小圆脸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从不手软。
这个所谓捕猎队的队长，已经在害怕了，应该没有这么坚挺才对啊。
“既然你说你们背后有人，那请告诉我，你们的背后究竟是谁吧。”
元青瓷笑眯眯地半蹲下来。
在天皇都比家室背景，小圆脸还真的没有在怕的。
“我……我……”
尤乌的脸上恐慌更甚。
他们真的敢杀我！
“其实……”
尤乌刚刚开口，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
什么情况！
赵光离脸色一变。
从尤乌的胸口，慢慢浮现出一块血色。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壮汉的前胸上塌陷了下去一般，血肉崩碎然后凝结在了一起。
只是一瞬，大量的血液从壮汉的胸口喷涌出来，元青瓷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拎着赵光离的衣服扯出。
前方出现的是一个血色的人型喷泉。
尤乌在瞬间死得连人类的形状都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元青瓷和赵光离站在远处。
没有任何的征兆，尤乌一瞬间就死掉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也是一个见习级的超凡者，血腔的捕猎队头目啊。
在整个马塞尔庄园内部，诡异的谜团越来越多。
此刻这里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了。
“死了。”
苏林低声说道：“就连我也没看出来是怎么死的，可能是药物，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这个家伙已经死了。”
“本来我还打算问一下关于这座庄园的事情的，看起来现在是没有办法了。”
等到血液喷涌地差不多了，元青瓷扒拉了两下尸体的碎块，小小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完全看不出来是怎么死的啊。”
人已经死完了，再去纠结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必要。
赵光离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刚刚听到的，捕猎队新捕猎到的‘猎物’。
这些人在暗处偷偷虏获平民流浪汉，放置到这里，来用人类的生命制造那名为血精的物体。
这种行径，完全就是反人类的怪物才干的出来的事情。
不会又是那个暗色教团的人干的吧？
赵光离在心中想着。
在庄园的外部通道，赵光离和元青瓷杀掉了剩下的两个捕猎队的成员，打开了运送的马车。
在铁制的牢笼之中，大概有二三十个年龄从十岁到三十岁不等的所谓的‘血袋’。
根据苏林精神控制普通成员的问询，得出，捕猎队大概是一个星期归来一次。
捕猎的区域也遍布整个天皇都，一般可以通过举例的远近来推测时间的长短，但是再长也不会超过十天。
当元青瓷打开遮蔽马车的幕布的时候，当中脸色萎靡的人们就仿佛看到了新的曙光。
元青瓷的外型很好，怎么样也看不出来和那群穷凶极恶的捕猎队是一伙的。
“诸位安静一下，我们是小圆脸侦探事务所的，我们是来营救你们的。”
元青瓷对着依旧还恐慌着的人们安抚道。
赵光离站在远处，看着元青瓷的模样。
她看起来没有杀人时候那般凌冽，此刻的模样就好像自己刚刚见到她那时候的娇俏少女的模样。
很难想象，这个少女能够把两幅面孔分隔地如此之好。
“话说，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苏林习惯性地说了一句。
赵光离一向不会回答苏林这种问题。
很显然，苏林也没有准备得到赵光离的回答：“这个女孩子的家室恐怕要比我想象中的更好一些。”
“她的技巧，能力，都相当精准，应该是有专门的老师训练过的，普通人家绝对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赵光离倒是无所谓：“她是谁和我关系并不大，反正是我老板。”
“这倒是。”苏林耸耸肩：“不过，这一次我是真的很奇怪啊。”
“我家里人的通讯器无法接通，连我们家的宅邸都变成了别人家的……”
苏林的小脸皱成一团：“真的很费解啊，恐怕，只有去人之隔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总有机会的。”
“哦，还有一件事。”苏林说道：“刚才我去了旁边的储藏室，在那里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全部放到我的展览馆里了。”
“哦？”
这个消息冲淡了赵光离眉宇之中的压抑。
“东西还不错，完全不像是这间宅邸目前的主人所能拥有的。”
赵光离点了点头，到了这里，此间事情算是暂时了结。
在马塞尔庄园当中所发生的异常事件，应该到此结束了。
虽然还有某种隐约的阴影，但赵光离还是摇了摇头，将事件驱离。
“赵光离，这边！”
远处的元青瓷已经通知了城防军，解放了马车上的人，她的身边跟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十来岁女孩。
“这位就是婆婆的孙女啦。”
元青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不要害怕哦。”
小女孩似乎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蜷缩在了小圆脸的怀中。
元青瓷朝着赵光离轻轻摇了摇头。
太阳升起，照在天皇都的大地之上。
马塞尔庄园的外围，元青瓷牵着女孩的手，看着城防军的人进入庄园内部。
“成为超凡者，越是接近上端，就越是能够看到各式各样的异常。”
“而我们自己啊，也因此慢慢地变得异常起来。”
“据说到了高等，就是另外一种生物了，这就代表，我们以后不再是人类。”
元青瓷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声说道：“这些人把人命当做资源，是不是代表他们也不是人类了。”
赵光离对于小圆脸提出的问题并不能给出答案。
“不管你是不是人类，至少，我们做出来的事情，得像是人。”
“这样不管未来达到了任何的程度，都算给了自己一点交代。”
“有道理。”
小圆脸似懂非懂，但是认真点头。
第四十一章 元阀和顾欣桐
油坊街。
赵光离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我们这一次，是不是彻底成功了。”
小圆脸从赵光离腰间的小包当中抽出一盒小小的糕点：“不仅收获到了老婆婆的祝福，还有我最喜欢吃的糕点。”
“一箭双雕。”
赵光离有些无奈。
自己的这位老板果然是一个质朴的人，只用这么些东西就打发了？
“说起来，你觉得这件事情真的解决了吗？”
赵光离拎着东西认真地问道。
“当然没有。”
元青瓷眯着眼睛，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月牙儿：“只有见习级的超凡者，还有大量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构建起这样的一个‘血腔’，怎么可能在之前让城防军离开，说白了，他们的背后一定还有人，甚至可能，所谓的血精是一个产业。”
“血腔恐怕，不止马塞尔庄园一个。”
元青瓷嘴里塞着糕点，眼睛亮闪闪地说道：“使用普通人的生命作为资源，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这件事情我们小圆脸侦探事务所，一定要查到底。”
赵光离伸出手：“啊，那我就不参与啊，我不久之后就要准备入学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赵光离只能靠近小圆脸。
“正义的使者是不应该退缩的，况且谁不要入学啊。”
小圆脸听到赵光离的话，认真的打量着赵光离：“我不是说了嘛，我也要入学的哦。”
“说起来，我还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过呢。”
小圆脸自信地插着腰：“我，元青瓷，在不久之后，就要前往天驱院就读了。”
天驱院是人类世界第一的超凡学院，元青瓷觉得自己这位助手应该会被震撼到。
毕竟自己这么是这么有才能的天才。
“唉~”
赵光离和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苏林同时愣了一下。
“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到了鼓掌的时候吗？”
小圆脸有些纳闷。
“呃，不好意思，老板。”
赵光离举起了手：“我也一样。”
“恩。”
“恩！！！”
元青瓷的眼睛睁大老大，仔细地观察着赵光离，仿佛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一般。
赵光离有些无奈：“十一月一日，秩序车站。”
元青瓷的脸上表情从疑惑变为了兴奋：“居然……”
“居然是真的！”
元青瓷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在路边随便捡到的助手居然是天驱院的预备生，和自己一样！
赚翻了！
十金币一个月的雇佣费！
小圆脸恶狠狠地挥动着自己的小手。
看自己的老爸还会不会说自己是败家笨蛋!
“不过，为什么我在群星节没有见过你啊。”
元青瓷咽下一口糕点，提出问题。
“哦，这个啊，因为我是保送的。”
赵光离挠了挠头。
“可是。”元青瓷更奇怪了：“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能保送啊。”
此话一出，场面忽然僵硬了几秒钟。
苏林像是隐约想到了什么。
“你是……”赵光离心中忽然间已经有了猜测。
“嘻嘻，我忘记说啦，我是元阀的元青瓷哦，元阀……应该听过的吧。”
元青瓷有些烂漫地笑了起来。
“啧，元是人类中心的大姓，导致我一直没想到。”苏林用触手挠了挠头：“元阀是天皇都有名的贵族，可以说是非常上端的贵族了。”
“家中涉及仪式，书籍，交通运输等行业，有数次进驻天昭宫的经历。”
赵光离仔细打量着元青瓷。
“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贵族啊。”
贵族在赵光离这边始终算是中性词。
目前赵光离一共遭遇的有名有姓的贵族，一共就四个，而且全是女的。‘
苏林，宋庭樱，塔利亚·摩根再加上现在自己的雇主老板元青瓷。
这些人都没有苏林描述的这么恐怖。
最多也就算是巨大超凡势力的超二代之类的角色而已。
元青瓷听到这个称呼之后，觉得有些奇怪：“啊咧，贵族是……”
“什么啊。”
恩？
赵光离有些疑惑。
“原来如此。”苏林的声音传来：“这位元阀的小姐看起来虽然处理异常事件很熟练，但是却涉世未深呢，连贵族这样的称呼也不知道。”
“算了，小子，我之前一直忘记提醒你了，贵族对于那些顶尖的家族来说，是蔑视的称呼……除非他们自己说，否则，你最好不要当着他们的面提这两个字。”
“要知道，贵族的心胸都是很狭隘的。”
赵光离将这些内容记了下来。
“啊，没什么。”
元青瓷笑眯眯地看着赵光离的表情：“既然以后是校友了，你在天驱院里也要帮助我哦。”
“毕竟名义上我还是你的老板。”
元青瓷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地说道。
“做什么？”
元阀应该是个大势力，抱紧元青瓷这条大腿，有个熟人总是没错的。
“是这样的，在群星节上，我输给了一个女人。”
元青瓷说到这里有些扭捏：“当然，不是我不强哦，是那个女人太强了。”
“原本我是瞄着群星之王的位置去的，这样到时候就不用那么努力参加天间死斗了。”
“结果……”元青瓷的小圆脸上充满了泄气：“根本打不过啊。”
赵光离有些诧异。
元青瓷的实力，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她这样的存在，在自己看来，已经是属于见习级的顶点。
自己距离元青瓷，依然有很大的差距。
“对方难不成是……正式级？”
元青瓷摇了摇小圆脸：“群星节是不会有见习级的存在的，在我们这个年纪，几乎没有办法达到正式级。”
“对手就是见习级……一个见习级的能量系法师。”
“呜呜呜，真的太强了。”
能够让元青瓷说出太强了这种话的对手，赵光离有些无法想象。
不过小圆脸仅仅只是呜了两下，很快便重燃斗志：“不过没事的，只不过是失去了选择导师的权利而已，失败了一次，下一次再重新来过。”
“有道理。”赵光离开始给自己的老板鼓掌。
“谢谢。”小圆脸矜持地捏着衣角鞠躬：“谢谢这些同学的支持。”
“我可以奖励你喂我吃一块蛋糕。”
元青瓷笑眯眯地说着。
这算哪门子的奖励。
赵光离有些无奈。
他慢慢地取出一小块蛋糕，然后递到元青瓷嘴边。
“就以这块蛋糕为象征。”
少女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
“我一定要赢过你，顾欣桐！”
砰。
赵光离手一抖。
小小的蛋糕糊在了元青瓷的小圆脸上。
第四十二章 最初的选择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小圆脸用力地抹了抹脸上的蛋糕：“对不对？”
“啊，抱歉抱歉。”
赵光离从恍然之中醒来，赶快递给元青瓷一块手帕：“你刚才说……谁？”
“那个谁？”
小圆脸深深地觉得自己的助手就是在妒忌自己，她的小小眉毛皱到一起，有些生气的模样：“哪个？”
“那个在群星节上，打败你的女人。”
“赵光离！”
元青瓷大声地说道：“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不是……我只是，听过那个女人的名字。”
元青瓷有些狐疑地看了赵光离一眼：“真的？”
“真的。”
“那个名叫，顾欣桐的女孩，你真的认识吗？”
元青瓷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蛋糕，一边靠近赵光离。
“短发，******，有些瘦瘦的，是一种清冷的气质，不过笑起来很温柔。”
赵光离有的时候是真的不想回忆这幅面孔。
元青瓷有些惊讶地盯着赵光离：“真的唉，就是这个人。”
“就是她打败了我，李奥·西罗这样的有名的天才，成为了最强的群星之王。”
群星之王。
这个称号本质上是荣誉性质的。
代表了群星节的学员之中毫无疑问的第一位。
而这个称呼有一个比较优秀的特权，就是能够自由地选择天驱院内的导师。
每一个都可以。
哪怕群星之王选择那位担任天驱院副院长，操纵【巨神兵】的超级职业者都没有问题。
这就是群星节第一名的特权。
而剩下的人，哪怕是第二顺位，都必须等待在天间死斗结束之后的排名，被动地等待导师的选择。
这些赵光离是早就从苏林那里了解到的。
九校之内，职位分为教授，副教授以及研究员。
虽然能够在天驱院内任职的人毫无疑问都是人类的超级精英，但对于每一个能够进入天驱院的天才来说，追求最好的从来都是他们的目标。
若是他们偏安一隅，早就泯然众人了。
几乎所有的学员，都在为了天间死斗摩拳擦掌。
“那个女孩子真的好强，真的。”元青瓷抽了抽鼻子，嗅了嗅身上的奶油味道，在发觉还不错的时候，脸上慢慢地露出笑容：“战斗意识真的太强了。”
“能量系法师是很怕一对一近战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刺客职业。”
“但她能够预判我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落点。”
“负向爆裂信手拈来，每一次的负向爆裂完全控制能量散逸，连一点灵能都没有浪费。”
“哦，对了，她的法术里面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同样是负向爆裂，她的负向爆裂的外形就像是……”
“雷球一样。”元青瓷一边回忆着之前的内容：“我怀疑，她可能不是纯粹的能量系法师。”
“可能和安德烈先生一样，是专精于某一种自然属性的能量系法师。”
赵光离微微皱眉：“那是什么？”
自己是准备猎杀那个名为顾欣桐的女人的。
对方越是强大，自己的目标就越是危险。
当初那个在背后偷袭自己的女人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吗？
一种紧迫感涌上心头。
“安德烈，十六年前的自然咒文学会的高级领导者，我记得他。”苏林解释道：“绰号【大热】，操纵【高温】这种能量的能量系法师。”
“能量系，顾名思义就是以自然界中能能量为参照物，将灵能转化为这种能量，获取某些特性的法师方向，除了纯粹使用灵能，还有一部分就是这样的。”
“风雨雷电，火焰，冰雹，这些都是能量的一种，仪式以稀少和困难危险著称，但每一个都极为强大。”
元青瓷此刻心有余悸：“当时的我完全打不过她……”
“算了，也没什么好不服气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那种程度的战斗力据说已经被不少天驱院内部的教授青睐了。”
赵光离问道：“天间死斗，我能遭遇她吗？”
元青瓷摇了摇头：“不一定，天间死斗本质上是给普通考生准备的，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人，早就在入学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导师，只有在天驱院内没有根基的外来考生才需要拼命参加天间死斗来展现自己。”
“当然，我是个例外。”
“我是一定要进入拉瓦锡先生的门下的。”
“对了，你和那个叫顾欣桐的很熟吗？”
元青瓷靠近赵光离：“我听说她也是从人类中心之外来的。”
赵光离迟疑了一下，面色有些冷冽。
“算是比较熟吧。”
“可是……老朋友了。”
元青瓷从来都不笨，她从赵光离的语气中听出了隐约的危险。
赵光离和顾欣桐之间，绝对有问题。
不会是分手的情侣吧？
小圆脸偷偷地想着。
“不过，先不说能不能在天间死斗遇到，就算遇到，你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当初她拿到群星之王称号的时候，她手里的导流节杖只不过是普通的货色，但在群星节之后，她收到了首名的奖品，一把从史前遗迹中挖掘出来的……导流节杖。”
“那武器的品质……”小圆脸咂咂嘴：“那可是我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呢。”
“……”
赵光离叹了口气。
自己的变强计划必须要提上议程了。
至少要在天间死斗之前，完成新的弩刃。
赵光离思考着，将眼神撇向了一边的小圆脸。
贵族元阀……嘶，确实听起来很不错。
元青瓷正眯着眼睛畅想着未来，忽然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冷意。
………………
午夜。
油坊街。
一位老婆婆慢慢地关上了贩卖点心的商店。
煤油灯在黑暗之中忽明忽暗。
带着褶皱的慈祥脸庞之上满是笑意，自己的孙女失而复得，这样的日子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城防军也来问询过，据说将那一伙犯罪者已经全部抓获了。
堂堂天皇都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婆婆活了六七十年，还真是头一遭，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真是感谢那个女孩还有男孩。
老婆婆这么想着，拉开了帘子。
房屋的内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夏日已经过去了，周围也没有蝉鸣，安静地出奇。
几分钟之后，油坊街的外围，大火燃烧而起，直至云霄。
第四十三章 机械师
深夜。
苏林从赵光离的脖颈处爬了出来。
“终于出来了。”
苏林喘了口气：“真没想到，天皇都的阴暗处居然有这样的罪犯。”
“捕获活人当做所谓血精的材料。”
赵光离有些疑惑：“这个血精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苏林耸耸肩：“不过，现在我们倒是可以研究一下了。”
“那栋宅邸原本应该是苏阀的，当时趁你们杀捕猎队的成员的时候，我去那边的储藏室里找了不少的好东西。”
苏林一边说着，灵能闪烁，开动展览馆。
然后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
“那里的储藏室里，有不少的仪式的书籍，还有一部分低等级的妖魔素材……如果算价格地话，差不多在数百个金币左右……”
“然后还有非常多的妖魔核心，数目在三十个以上。”
苏林说着，从其中拿出了一个小袋子：“这些东西应该是那位马塞尔的私藏。”
“这更奇怪了，这些东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更何况是个普通人。”
苏林晃了晃触手：“不过现在都不是问题了，这些东西变成了我们的战利品。”
妖魔核心，那可是正式级妖魔才有的东西，也是赵光离正式级仪式的必需品，这么一大袋，已经足够了。
“运气不错。”赵光离笑道。
“先别急着笑。”苏林此刻收敛起自己的笑容：“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什么？”
“在那个储藏室中，除了这些东西以外，最多的，就是那些名为血精的东西。”
说着，苏林从展览馆中取出了一个赤红色的水晶状物体：“应该是被释以了某些超凡的秘术，以人类鲜血为基础制造而成的。”
“不过，让我有些悚然的是，在这些血精的其中，我感受到了能量的意味。”
“那是一股精纯的能量，甚至比起能量玉石还有更加地精纯……人造的能量。”
苏林的声音之中带着森冷的意味：“能量是存在于世界自然的事务，以目前的职业者体系来说，说到底只是借用了自然界中的能量，转化为灵能和战气而已。”
“能量是自然诞生的东西，应该是不可能被人为制造的才对。”
“但…”
苏林看着手中如同真实玉石一般的血精。
“人造的能量。”
“并且，其硬度极高……还带有某种超凡属性，我能感受地倒。”
“这是一种极好的资源，以这东西的角度来看。”
苏林低声说道。
“这是由生命所制造的，好东西。”
赵光离带着复杂的情绪看着苏林触手上的血精。
“真是可怕的东西。”
赵光离很清楚苏林话语中的意思。
那些血精的背后，究竟是多少条人命？
“赵光离，我其实不建议你继续查下去了。”苏林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然后说道：“这些血精工厂，绝对不可能只有马塞尔庄园一个。”
“恐怕在天皇都，乃至人类中心的暗处都存在着，那些血精的工艺成熟，能量极为精纯，绝对不可能是小作坊。”
“背后是有人存在的。”苏林的声音如同寒潭。
赵光离点了点头：“这点我自然清楚，不过我现在跟着那位元阀大小姐，问题应该并不大才对。”
“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苏林用触手上下摇了摇：“这倒没错。”
“小子，你找个机会问一下，苏阀的人在什么地方。”
“就问那个元阀大小姐。”
“我查看过了，周围原本属于苏阀的产业全部都已经换人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苏林的眼中闪过某些担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回人之隔之前，必须要弄清楚。”
“知道了。”
赵光离点头道。
………………
“好惨啊。”
“祖孙俩就这么被烧死了。”
油坊街的中部，在昨夜升腾起巨大的火焰。
将某个点心铺子正好烧得干干净净。
“运气太差了。”
“是啊，我特别喜欢吃他们家的搞点。”
围观的人们面露恻隐之色，这家店家只有一个老婆婆在，只有自己的孙女在身边，只是没有想到，一场大火居然夺取了两人的性命。
远处，一个戴着防风镜的少年，穿着棕色工装行走在街道之上。
“这里就是天皇都吗，这也太大了吧。”
“老爹果然没有骗我。”
这个少年推了推上方的防风镜，戴着两个指套的手微微晃了晃：“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等待……”
“咦，那里发生了什么。”
少年备着行囊，挤入人群：“火灾吗。”
“唉，韩婆婆真的人很好的，还有那个可爱的……”
“说到底，这都是命啊。”
少年看着周围的情况，城防军的军士正从内部走出来，周围焦黑一片，少年皱了皱眉，将防风镜拉下。
“不……不对。”
“这不是意外。”
他的鼻子微微抽动。
“空气中有极为微小的火药味。”
“火焰被限定在这一栋楼。”
少年手套之上背部嵌着一个机械百分表，大针和小针转动了起来。
“是谋杀。”
“这不是意外，这是谋杀。”
少年叫喊道，一边跨过警戒线。
周围的人们因为少年的话开始喧闹了起来。
原本由城防军拉起警戒的周围变得骚动。
正在处理这边火灾的城防军队长皱起了眉头：“这个家伙是谁，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危言耸听，这里是天皇都，不是什么乡巴佬都能哗众取宠的。”
通过少年的口音，城防军的士兵们轻易地完成了属性的辨别遴选。
少年被城防军的士兵钳制着。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
“放开我！”
“你们也太粗鲁了！”
少年指着自己的防风镜，手套背部的百分表两针疯狂转动。
“你们……”
两个城防军的士兵将少年带到了无人的小巷之中。
天皇都多得是这样空无一人的地方。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水滴滴落到地面的声音。
少年即使再单纯也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你们要做什么？”
此刻两名城防军的士兵停下脚步：“小子……”
“多管闲事，是会死的。”
“乳臭未干的白痴，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两名士兵面露凶横的神色，战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见习！
两名见习级的骑士。
他们手中拿着制式长枪，杀意纵横。
少年有些懵了。
什么情况。
杀意。
眼部的装置已经将眼前两人的杀意具现化，胸口的机械压力计已经达到了最大。
就因为自己喊了一句，就要杀了自己，什么情况？
这就是天皇都吗？
少年完全愣住了。
作为一名机械师，自己的机械造物全部都放在旅社里面啊……
“完蛋了。”
少年绝望地想着。
第四十四章 特里维西克
天皇都下起了雨。
雨声很大，在室内也能听见。
赵光离伸出手，眼前恍惚间是一个人影。
赵光离手指微微抖动，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的身体内部就感受到一种剧烈的撕扯感。
瞬间，一道道虚幻的箭头从对方的血肉之中钻出。
血液喷涌，眼前的捕猎队的超凡者瞬间死亡！
从第一天了解到血腔开始，小圆脸事务所就在元青瓷的带领下，开始扫荡天皇都外围地区的血腔。
一旦得知了存在，一切都会是有迹可循的。
这一个星期以来，这个埋藏在暗处的死亡旅社已经是第七个血腔窝点了。
专门捕捉初到天皇都的旅人，用以进行血精的制造。
真是……可怕。
元青瓷身如幻影，任何超凡者都没有办法捕捉到她的身影，轻而易举地收割着生命。
赵光离一直在观察着元青瓷的战斗。
这个刺客职业，所依靠的主要属性应该是【速度】【阴影】【暴击】。
能够潜入影子里，与黑暗融为一体，速度完全超越普通的职业者。
而自己……
赵光离此刻握住双手。
自己的能力在这个星期里有了超越一切速度的增长。
不仅仅是从元青瓷身上学到的武术和躲避技巧，更重要的则是那名为血精的资源。
每一个血腔内部都存在着血精的大量库存。
而在血精之上……则存在着诅咒。
无数的诅咒。
当赵光离接触到这些血精的时候，这些诅咒就会朝着自己靠拢，成为自己的力量，
完全没有负面作用的诅咒，赵光离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这是来自于人的诅咒。
而经由这些诅咒，赵光离的诅咒之力有了飞速地提升，最明显的就是两点。
正式级驱魔猎人所需要的诅咒，赵光离目前大概因为血腔事件完成了三分之一，虽然血精上的诅咒并不强，但架不住实在是积少成多。
而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诅咒已经慢慢地凝结成实体了。
延伸进敌人的内部，绽放血肉，形成诅咒尖刺。
这样的能力至少在外人看来还是相当恐怖的。
“喂，别愣着了。”小圆脸从黑暗之中出现，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元青瓷身上的准备全部都是最好的超凡武器。
匕首，长靴，还有身上的皮甲，这些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赵光离收敛情绪，收回了诅咒，将面前的超凡者踢到一边。
推开旅社的大门，有一道深幽的通往地下的大门。
一股血腥气由内而外都地散射出来，极为可怖。
“真是可怕，这样的地方，天皇都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个。”
赵光离皱着眉。
越是下楼，赵光离的心中就越是担忧。
那些接触过血腔的普通人早就已经彻底死亡了，被吊在半空中，和死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而在之后的几个比起马塞尔庄园更大的血腔，甚至有超凡者血袋的情况发生。
两人顺着潮湿的黑暗，慢慢地走入地下。
地下的整体和之前所有的血腔都差不多。
血腥味十足，那些人被吊在半空中，早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算了，走吧。”
元青瓷将匕首放回了自己的腰间：“通知城防军来洗地吧。”
上方的人两人不是没有救过，实际上正如之前所了解的，血腔被破坏，那些吊在半空中的血袋必死无疑。
赵光离点了点头。
不过此刻，血腔的上端，似乎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就像是电台收不到讯号一般的沙哑声音，慢慢地从某处传来。
“救命呀……”
“救命。”
赵光离叹了口气，并没有回头。
在之前，两人就遇到过不少这样还有一些自我意识的血袋，但实际上，这些人早就没救了。
“别走呀你们。”
“我还……我还有的救呢。”
“我没事……”
“大哥大姐……你们看看我啊。”
此刻，元青瓷和赵光离停下了脚步，同时朝着自己身后看去。
一个戴着防风镜的十五六岁少年正有些虚弱地倒吊在上端，和其他的血袋不同，这个少年的脸色看起来很是正常。
“我没事……我真没事。”
少年一边努力挣扎着，一边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两人：“能不能把我，放下来呢。”
………………
少年风卷残云一般地吃掉面前所有的食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啊……真的好久都没有吃饭了。”
他的面前，元青瓷和赵光离正正襟危坐着，而赵光离的肩膀上，苏林也在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的少年。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
少年爽朗地笑了笑：“我是来自于西部，钟楼城。”
“特里维西克·瓦特。”
“不过如果你们嫌我的名字比较长，可以叫我的绰号，一般在钟楼城那里，他们喜欢称呼我为……【维修工】。”
赵光离的视线从这个名为特里维西克的少年的脸上转移到他的手套上，再转移到他的身体上。
“嘶，特里维西克……我好像有听过这个名字哎。”
元青瓷忽然说道。
“啊，对了，你是不是就是今年的齿轮院破格录取的那位学生？”
特里维西克有些局促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腼腆地点了点头：“就是我。”
“可是你怎么会……”
赵光离有些奇怪。
特里维西克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
“老爹以前说过的，天皇都有和平又繁荣，我就把我的机械模组都放在了旅店里……你们知道的，构建系法师里面的机械师是这样的。”
特里维西克挠着头：“结果莫名其妙地被两个城防军士兵抓到了那种恐怖的地方……咦~”
少年此刻依然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本来以为我就这么死定了，不过……”
少年笑了笑，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手套。
上方的机械百分表开始转动起来。
元青瓷和赵光离眼神微动。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最开始，两人以为那个百分表是在特里维西克手套上自带的，现在看来……
那百分表好像是直接嵌进少年的血肉里去的。
“啊，是因为我把身体的一部分改成了机械装置的缘故吧。”
少年脱下手套，手套之上显露出一个大洞。
机械百分表直接被安置在特里维西克的手背处。
“改造人就是这点好，对吧！”
第四十五章 恶念的反击
改造人。
这是一个非常广泛的概念。
绝大多数的时刻出自于构建系的法师。
构建系法师的两大方向，枪炮武术的武者，以及纯粹使用机械的机械师，都会进行改造。
一般都是对枪械，器械本身进行改造，但当中有一部分狂热分子，甚至将机械设计延伸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上。
将自己的肉体一部分化作机械装置，能够更好地操作机械，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特里维西克很显然就是这一流派的机械师。
“这个东西叫做百分表，普通时刻能够测量对方能量和预估差值，这东西在做机械设计的时候非常有用。”
少年甩了甩手：“虽然我知道看起来是挺奇怪的，不过实际还是挺好用的。”
“也不是那么奇怪。”小圆脸评价道。
特里维西克倒是很坦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身体改造的……我当初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少年咧了咧嘴：“不过现在倒是喜欢地不得了。”
元青瓷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她观察着眼前的少年，认真地思考着。
“说起来，齿轮院也是九院之一吗？”
赵光离问道。
“对啊。”元青瓷喝了一口手中的苦咖啡，皱起了月牙儿一般的眉头：“齿轮院是九院之一唯一一个完全由构建系法师领导的学院，其在机械方面的造诣，远超其他任何学院，包括我们天驱院。”
“这一点是绝对不能比的。”
元青瓷放了两块白糖，再次试了试。
“特里维西克·瓦特，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元青瓷此刻展颜：“你是个很有名的天才啊。”
啊。
赵光离有些恍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鸟巢头。
对，这个戴着防风镜的少年一头杂乱的鸟巢，穿着棕色和油污的工装服，原来是有名的天才人物吗？
特里维西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还没有称呼？”
元青瓷笑眯眯地回答：“元青瓷，天驱院预备生。”
赵光离挥了挥手：“赵光离，天驱院预备生。”
苏林也像模像样：“苏林，海皇院招牌毕业生。”
不得不说，天驱院还是很有名气的，至少这位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少年是已经被震惊到了。
“老爹曾经说过的，天驱联盟里最好的学院，就是天驱院了！”
“怪不得，两位的战力数值这么高。”
少年咧了咧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战力数值？
赵光离有些愣住了，这个家伙在说什么东西。
不会是龙珠看多了吧。
特里维西克把右手扣在防风镜之上。
“这位赵光离大哥……战力数值在一千两百点左右，这在见习级中已经算是顶尖的水准了。”
“左边这位元小姐，战力数值在一千八左右……这已经是我见过的最高数值了。”
赵光离此刻有了些兴趣：“那是你眼镜的能力？”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小玩意罢了，类似于插件，只能用来测量正式级以下能量，并且其实光从这个效果上来看是有失偏颇的。”
“那你有没有测过你自己啊。”
元青瓷觉得有些有趣。
特里维西克摇了摇头：“那倒没有，老爹说我这个插件卵用没有，根本就是废品，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研究一下自己的机械装置，那些次世代……”
轰隆！
特里维西克话音未落，一道剧烈的轰鸣声从地面之下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恐怖的恶意。
“下方！有高频能源反应！”
苏林的声音在赵光离耳边响起。
仿佛是蒸汽失控了一般，无数的热浪从地面的裂缝之中窜起。
周围用餐的人开始惊慌失措，疯狂地逃窜起来。
但在一瞬间，这些人被地下冲上来的热浪直接蒸发。
元青瓷化为虚影，而赵光离伸出手将一边的特里维西克抓在手中，瞬时出现在餐馆的玻璃窗之外。
轰隆！
轰隆！
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热浪把所有的一切都彻底吞噬了。
元青瓷从虚影之中显露身姿，和赵光离并排站在了一起。
那些普通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完全无法逃离的，远处只剩下的哀嚎，但在短暂的时间过后，就连哀嚎都不复存在。
“这是地下管道爆裂，蒸汽炸膛。”
特里维西克脸色惨白，有些踉跄的模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按照道理来说，即使是钟楼城，地下的蒸汽管道也是每三天都要检修一次的啊，绝对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蒸汽管道爆炸，正好出现在赵光离等人会餐的餐馆地下。
赵光离隐约感觉到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真的会这么巧吗？
小圆脸侧过头去，有些不忍心看前方的惨剧。
很快，城防军的士兵到来控制住了局面。
“又是那些人……”特里维西克有些愤愤地说道：“就是他们把我抓到血腔那边去的。”
赵光离迟疑了一下：“那些人是天驱院的城防军，是官方的组织，应该不会私自出手才对。”
“除非……”
“除非是出内鬼了。”
小圆脸脸色严肃从一边走来：“之前在马塞尔庄园也是一样，为什么城防军之前的检查会离开，说白了，就是因为城防军有内鬼而已。”
“现在，这位小鸟巢也证明了这一点。”元青瓷有些记不得这位仁兄的名字了，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特里维西克还尚未了解小鸟巢到底是谁，他的目光扫过前方蒸汽管道爆裂的痕迹。
地面都是水渍，特里维西克微微靠近，然后向下看去。
“很奇怪……”
少年低声说道：“这些蒸汽管道，好像不是自然爆裂开来的，而是有人人为地将它切断。”
“之前那家火灾也是一样，空气中有火药的散逸。”
“都是……都是人为的，这不是意外！”
特里维西克说着，他越发坚定了起来。
元青瓷和赵光离对视了一眼。
之前油坊街的火灾两人是知道的，当时元青瓷还伤心了很久，只以为是意外。
现在看来……
此刻的天空，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高温的蒸汽升腾起来，让整个环境的视野变得朦朦胧胧。
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的，天皇都的人们也并不例外。
在蒸汽管道爆裂的外围，无数的市民驻足观看着。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扣紧了帽子，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