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扩大生产力
这两人的眼光还挺超前的。
用自己的原始资本收购其他的产业，再将其他的产业合并，这两人还可以联手收购，联手合并。
不愧是读书人，这么快就明白了生意经的最上层。
他们两人或许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上了财阀的方向。
崔傅和郑撅说完也不再多说话了，等待着李正的反应。
见李正许久不说话，崔傅又说道：“长安令？”
李正回过神说道：“你们的想法很不错嘛。”
见李正说话，郑撅放松地笑了笑，“不知道长安令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
“我？”李正摇头说道：“都说我钱挣得多，其实我手头上没多少钱，如今到处要用钱，光是这修路的工事，简直就是吞金巨兽，一个月就是数十万贯。”
“吞……吞金巨兽？”
崔傅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李正的话，“长安令说话还真是风趣。”
郑撅也点头说道：“还真是啊。”
李正说道：“如果三年之后你们的产业扩大一倍，我会有兴趣和你们合作。”
崔傅说道：“好！三年之后我们两人再来见长安令。”
郑撅也行礼说道：“那我二人先行离开，打扰长安令了。”
说完两人便一起离开。
李正安抚着一只探出脑袋的马儿，心说这崔傅和郑撅还想拉着自己下水？
崔傅和郑撅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要是有利可图，他们一定使劲薅羊毛。
财阀要垄断，一旦他们成功了，他们的好处何止这些。
那是长久的利益。
五姓能够立足中原除了有很多的学子在手中，五姓还有很多的产业。
树倒猢狲散，五姓分崩离析这些产业也随之分裂。
五姓留下的遗产很庞大，这些庞大的产业中一定也有人觊觎。
王鼎回到宫中，将李正的话复述给李世民。
李世民听完安静了许久扶着额头说道：“他竟然全都要？”
王鼎低声说道：“李正确实是这么说的。”
李世民冷冷地笑了笑，“这个李正已经够有钱了，他怎能如此贪得无厌。”
说完李世民站起身说道：“他当真说可以把整个吐蕃收入大唐的版图？”
王鼎点头说道：“李正确实这么说的，他还说……”
李世民看着墙上的一幅字迹说道：“他还说什么？”
王鼎躬身说道：“他还说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不要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
李世民目光依旧看着眼前的这副字迹，“朕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骂朕。”
王鼎低声说道：“可能是长安令无心之言吧。”
“他给朕抛了一个朕无法拒绝的好处。”李世民闭上眼按着自己的鼻梁说道：“他还真敢和朕谈条件。”
王鼎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李世民又说道：“要是吐蕃可以收入大唐的版图，朕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心中思量着，李世民当然明白吐蕃的版图收入大唐那是什么概念。
功盖千秋，史册留名这种事情当然是好。
李世民心中也乐得见到这一天。
“蝇头小利？目光放远？”李世民长叹一口气，“他说得还挺对，朕要是和他讨价还价还是朕不懂事了？不过这事儿朕怎么想着就觉得朕很吃亏。”
王鼎低声说道：“要不让李正立下字据，若是李正做不到就和他秋后算账？”
李世民低声说道：“秋后算账？李正有恃无恐，你觉得他会怕这一套？”
王鼎低头说道：“老奴不能为陛下分忧，老奴惭愧。”
李世民重新睁开眼转过身说道：“李正可以经营吐蕃的土地，也可以让他照利全收，不过他每挣一文钱，都要给朕上赋税！”
王鼎看了一眼李世民的脸色又小声说道：“那陛下要写旨意吗？”
李世民重新坐下来说道：“这种事情就不写旨意了。”
陛下和李正很多事情都不在明面的旨意上。
包括作间高句丽和兵器生意上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陛下和李正暗中谋划的。
就连朝中很多大臣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王鼎躬身告退，走出甘露殿长出一口气，腰背上传来的**感又开始了。
这段时间腰背是不是会痛，早起的时候整个背部又像是绷住了一半弯不起身子。
一边走着王鼎一边敲着自己的脊背，心中说着也不知道还能在服侍陛下几年。
泾阳
清扫好马圈，李正回到家中，李丽质依旧很忙碌。
高阳也埋头在一册册的账本中。
光是看了一会儿，武媚进出账房也已经好几次了。
扶贫计划上了日程，李丽质很快就全身心投入其中，这个女人的事业心还真是够呛的。
一直忙到了下午，高阳这才坐上回宫的马车。
忙完了一天，李丽质躺在躺椅上放松着身体和眼睛，揉着眼睛她说道：“今晚吃什么？”
李正翻看着手中的书说道：“有一些豆腐，今晚打算做麻婆豆腐。”
又听到新菜的名字，李丽质睁开眼说道：“麻婆豆腐？”
李正翻过一页，目光依旧在书上，“从前有个婆婆，江湖人称麻婆，她做了一道豆腐菜，好吃之名传遍江湖，这道菜人称麻婆豆腐。”
李丽质低声说道：“我怎么听着越听越觉得你在胡诌。”
傍晚的风有些清冷，李正收起书说道：“扶贫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李丽质说道：“高阳让户部的人去找蓝田县的府衙了，估计明日就可以来消息，账目和银钱的周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蓝田县那边的回复了。”
李正说道：“我们修路给沿途的村民建设了书院，还请了夫子。”
李丽质来了精神坐起身子，每一次听李正说生意上的这些事情，总能有不小的收获。
而且李正主动传授生意经很是难得。
李正又说道：“扩建养殖场需要占用土地，光是占用土地雇佣当地的村民是不够的，还需要照顾到他的民生问题，当然也不能白送钱。”
李丽质凑近问道：“那要如何？”
李正笑道：“其实也简单，给全村妇女男人找活干并且给予报酬，给我们提高了生产力，给他们提高收入。”
第九百三十章 放权经营
李丽质疑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雇用他们乡里的人劳作。”
李正点头说道：“除了账房的主事，其余人手都由其他们自己的乡里人来分配，所得工钱与我们泾阳一样。”
李丽质当即听明白了李正的意思，“放权？”
“是啊。”李正从果盘中拿起一颗葡萄吃着说道：“一个偌大的产业突兀地放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难免会有人抵触，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和调整。”
李丽质又说道：“也并不是全部交给地方乡里官吏，指派我们泾阳的一两个人从中协助，让乡里自己组织，不论结果是好是坏然后我们再以观后效，慢慢筛选。”
商业头脑这方面，李丽质还是一点就通的。
李正又说道：“如果结果是好的，我们欣然接受对我们有益无害，如果结果是坏的我们再出面帮忙处理，还能收获人心。”
李丽质会心地笑了笑，站起身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她自己的账房。
这些对话徐慧一直都在一旁听着，也看着。
长安令与长乐公主之间的夫妻关系一直很融洽，但也和很多夫妻都不一样。
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徐慧也来到账房。
李丽质提笔在一张纸上书写着具体的章程。
徐慧看着李丽质，有时候心里很羡慕这种可以心无旁骛立刻专心做自己事情的状态。
当李丽质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她总是能迅速地进入状态，并且全身心地投入。
李治和小兕子也从书院回来了。
正在厨房做着饭的李正看到李治溜了进来翻找着什么。
“有什么吃的吗？”李治揭开锅盖看着。
“这里还有一些已经凉了的馒头。”李正指了指篮子说道。
拿起篮子李治抓起一只馒头就吃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个时辰前就开始饿了，最近书院又来了不少书，一天光搬书了。”
泾阳书院的书主要是由印书坊提供。
如果有需要的书籍需要给孩子们看，褚遂良和李淳风他们会安排印书坊刊印，并且大批量地放到书院给孩子们看。
不一会儿两只大馒头已经被李治吃下。
李正瞅着他说道：“你说晚饭你还能吃得下吗？”
李治舒坦地长出一口气说道：“吃得下，这还没饱呢。”
现在正是李治长身体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少年总是非常能吃。
这两年李治也会长高得非常快。
晚饭做了一碗麻婆豆腐，又做了一碗排骨汤，两三盆炒菜。
小兕子乖巧地坐在李丽质身边捧着饭碗便吃了起来。
李治还是吃得大快朵颐。
李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平时倒没发现李治这小子的胃口还挺大的。
一桌子几个菜大多是李治吃的。
吃饱之后，李治心满意足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很熟练地用脚关上房门。
李正在看眼前的桌子，菜已经所剩无几。
李丽质收拾着碗筷说道：“麻婆豆腐的味道很不错，我觉得下次还可以做。”
就着一些剩下来的菜，李正把碗里的黍米饭扒了干净，便放下了碗筷。
天色就要入夜，李正回到自己的书房点亮油灯。
看着书桌上的一堆书籍，有时候想想人无聊的时候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中世纪之前的西方历史基本上都已经看完了。
在这个娱乐活动稀缺的年代，找不到乐子的情况下，李正把余下的精力全部用在看书上。
仔细想想自己上辈子也没看过这么多的书。
拿出地图，将地图铺开在桌子上，李正的目光看向中原的辽东一带。
想来牛进达他们应该到了辽东附近。
李正打开一份卷宗，上面写着的是朝中的各类情报。
这些情报都是许敬宗这个特务头子搜集的。
朝中最新的军报是牛进达已经过了河东道就要进入幽州地界。
看着地图，李正心里推算着大概还有一个月，牛进达的大军就会到达高句丽的边界。
徐慧站在书房外说道：“长安令，开水已经好了。”
李正拿着茶杯走出书房，往茶杯中放入一些茶叶。
徐慧瞧着李正的动作，先是闻了闻茶叶的香，然后把水壶中的开水倒入杯中，再看李正拧好了杯盖，还检查了一遍茶水会不会倒出来。
这一系列动作非常的流畅老练。
像极了常年这样喝的。
可是想想炒茶叶这东西才出来几年。
而李正像是喝了很多年一样。
捧着茶杯，热乎的茶水隔着茶杯可以感受到温热。
李正在院子的躺椅坐下，抬头看着星空。
徐慧知道李正这么一坐就会坐很久。
就这么沉默不语地看着星空。
谁都有一些小癖好。
而李正的小癖好很是少见。
到底谁会这样一动不动看着星空看这么久。
除了那些占卜天象的。
但李正似乎从来对这种玄乎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
收拾好家中的一切，徐慧去李丽质房间。
帮着李丽质准备好明天的事宜已经是深夜了。
李丽质向院子里看去，李正已经没有坐在院子里。
躺椅也收到了一边。
书房里的油灯还亮着，看来是已经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李正就被人摇醒。
恍惚间睁开眼，天才刚刚亮。
心说家里有谁起得这么早，李正低眉就看到小兕子站在床边。
“父皇来了，在院子里等你。”
李正从床上爬起身，看了看窗外，“你父皇来做什么？”
小兕子指了指窗外的李世民，示意让自己去问，她便离开了房间去找了她皇姐。
从床上坐起身，李正披上外衣。
虽说已经入夏，但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冷。
李世民就坐在院子里，一旁站着王鼎。
打着哈欠，还是睡意惺忪，李正说道：“陛下大早上不准备上朝，你怎么有闲情来我这里。”
李世民冷哼一声说道：“今日是休朝。”
“是吗？”李正一边穿着衣服问道。
李世民看着院子里的景色说道：“最近有一些声音在朕的耳边缭绕很是烦人。”
李正认真思量着点头说道：“陛下该不会是耳鸣吧。”
“耳鸣？”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李世民摇头，“朕没病，只是有一些人经常拿着一件事进谏。”
第九百三十一章 没朋友的李世民
正早起也没有吃早饭，徐慧端来了一碗粥和几个肉包子。
李世民也理所当然地蹭着饭食，看他一口包子一口粥吃得津津有味。
“原来你李正每日吃着这么寡淡的饭食。”李世民一边吃着说道。
“早饭吃寡淡一点有好处。”
面对正在狼吞虎咽吃着早饭的李世民，李正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平淡的说道。
哧溜哧溜……
李世民大口喝着粥，声音还挺大。
好一会儿之后，李治和小兕子去了书院读书。
李世民这才放下碗筷，舒坦地打了一个饱嗝。
“陛下的胃口真是不错。”
李正吃着鸡蛋说道。
李世民回味着，“虽说粥很寡淡搭配着肉包子吃倒是很不错。”
李正笑了笑，“是吧。”
李世民又说道：“这个包子的秘方宫里也有，宫中做出来的包子却没有你这里做得好，看来宫里那些人的手艺还是不够好。”
李正喝了一口热茶，“陛下过奖了。”
李世民重新站起身说道：“青雀就要成年了，已经有不少言官进谏说是该让青雀前往封地了。”
李正端着茶水说道：“有这事？”
李世民疑惑道：“你不知道？”
李正摇头，“确实没有和我提起过。”
李世民感慨地长叹一口气，“皇子之事很多人都不敢插手，这是皇子的事，也是朕的事情，更是皇家的家事。”
正说着他目光看向院子里的菜地，李世民低声说道：“既然青雀不和你说，想来也是他不希望你牵扯进来。”
李正放下茶杯说道：“难怪他最近来泾阳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李世民的目光看着李正说道：“朕觉得青雀是真的把你当兄弟了，不希望你卷入这件事中。”
成年皇子离开长安前往封地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李恪是在军中任职，而且是庶出不会有夺嫡的威胁。
有一个任职之后李恪留在长安反而是理所应当。
李正瞧着李世民的神情说道：“陛下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李世民低声说道：“朕想要听听你的看法。”
和李世民说话很累，尤其是李世民的家事。
干涉皇帝家事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历史上那些想着帮忙夺嫡的那些人往往也都没有好下场。
见李正没有回答，李世民低声说道：“你娶了丽质，再怎么说也是半个皇家人，朕和你说这些就没有把你当外人。”
首先李世民是在别人家里，这一点李世民确实没有把他自己当作一个外人。
而且还非常的理直气壮。
是不是做皇帝的都这么厚脸皮？
李正清了清嗓子说道：“那陛下觉得魏王殿下该不该留在长安。”
李世民低声说道：“如果青雀去了他自己的封地，朕和皇后也会一直牵挂着他，孩子出了远门还这么久不能回家，或许每逢佳节可以回来一两次，只不过谁希望自己的孩子远走他乡，虽说朕不是一个好父亲。”
多么发自肺腑的一段话。
可从李世民的嘴里说出来，李正总觉得他带有别的目的。
李世民又说道：“你有办法可以让青雀留下来吗？”
想了一会儿，李正又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世民脸上终于有了微笑，“说一说是什么办法？”
有点坐累了，李正换了一个坐姿说道：“其实也很简单，朝中不是一直惦记着我的书院嘛。”
李世民点头，“朝中也是有言语在议论你的书院。”
李正说道：“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把魏王殿下迁到书院中来，让魏王入主书院。”
“入主书院？”李世民挑眉说道：“这可是你一手搭建起来的书院。”
李正摇着扇子说道：“魏王殿下如果入主书院，以后泾阳书院的绝大多数可以由魏王做主，这么一来朝中也会放心很多，再怎么说由魏王盯着书院，非议也会少很多，而泾阳书院由魏王掌握，魏王就有了留在长安不去封地的需要。”
李世民稍稍点头。
李正说道：“或者说陛下也会比较放心。”
李世民笑道：“这么一来不高兴的人就是承乾了。”
李正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说道：“太子是什么心情与我无关。”
“也对，太子是什么心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李世民看到院子里有一根鱼竿，“朕听说你很喜欢钓鱼？”
李正看了看天色说道：“大清早可不是钓鱼的好时辰啊。”
“钓鱼还分时辰？朕可没这么听说过。”
说完李世民便扛起了鱼竿，“走，陪朕去钓会儿鱼。”
说完他便扛着鱼竿走出了家门。
根本没有人给人拒绝的机会。
李正也拿起一根鱼竿，跟着李世民走出家门。
瞧着李世民的背影，有时候想想李世民这样的人，应该过得也不舒坦。
做一个皇帝没有朋友，兄弟姐妹们都怕他。
而且还防着所有人。
这样的人活着也挺累的
要是这种日子过久了，会不会成了一个心理变态？
走到河边，李世民挂上鱼饵随手把鱼钩抛入河中。
一看就不是很专业的样子。
李正挂上鱼饵，把鱼钩放到靠近河滩的位置。
两人把鱼竿搁在一旁，各自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安静了好一会儿，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正见这个小子一直不说话便说道：“你真打算与朕就这么坐着，一直不说话？”
瞧了一眼李世民的神情，李正说道：“钓鱼还是安静点比较好。”
李世民看到一旁有個火坑说道：“你还在这里做饭吃？”
李正也看了一眼火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习惯，平日里很少有村民会来河边，像是特意给自己留了一个专属的位置。
这个火坑也是村子里的村民默默做得。
河边这两块大石头一直都很干净，也不会有小孩子来这里玩闹。
村民默默做着这些，有时候想想心里还是觉得挺温馨的。
泾阳这个村子不大，穷苦百姓家的人都是最实诚，最淳朴的人。
李世民又看了看四下，“一边钓鱼一边吃饭食，闲情雅致！朕越看越羡慕你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李泰成年之后
“陛下是当今的天可汗，高高在上，那才是让天下人羡慕。”
李正回话道。
李世民又说道：“你说让青雀做你书院的主事，你打算怎么安排？”
思量了一会儿，李正说道：“魏王殿下定期向陛下汇报书院的情况，书院不和朝堂有任何关系，但书院可以给陛下最新的科学知识，让陛下来决定这些知识是否对大唐有用。”
听完李世民中肯地点了点头，“你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李正又说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听到后面一句，李世民心头一跳，心说就知道这小子不会白做好事。
李世民说道：“什么条件？”
李正开口说道：“魏王殿下可以入主泾阳的书院，但是泾阳以后的教书方针不能改变，陛下也不能改变。”
李世民思量着说道：“你的书院不教儒家典籍，也不教道经，更不学诗经，朕一直都不明白教这些东西不好吗？”
“只是有一些涉猎而已，书院只是书院，书院教的也只是为了给孩子们传授知识。”
李世民低声说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书院与朝中的牵连？”
李正笑了笑没说什么？
看李正笑得意外深长，李世民甚至觉得在李正的眼中，国子监的教书方式是错的。
如今也看得出来，李正书院教出来的那些孩子在数术和一些科学的造诣上非常高。
就说数术上的运算，泾阳十多岁的孩子比那些三十多岁的成年男子都要高明。
还有一些奇怪的科学，听说泾阳的孩子做出了一种抽油烟机的东西。
现在很多长安的居民都在用，在做饭的时候可以把那些烦人的油烟，用一个轮子全部抽出去。
那些油烟像是受到了吸引一般，烟会自动朝着那个轮子飘到屋外去。
还有就是一直在改进的自行车，在外面是很多孩子们的玩具。
在泾阳基本上已经取代了牲口的作用。
李正从一旁的地里摘了一根黄瓜，也递给李世民的一根，“陛下应该多吃点蔬菜瓜果，对身体有好处。”
李世民接过黄瓜便咬了一口，黄瓜清脆爽口，还带有回甘。
李正吃着黄瓜说道：“整日大鱼大肉的饮食对身体很不好，时不时吃点果蔬调节一下饮食的均衡。”
“均衡！”李世民又是中肯地点了点头，“太医署的医官也没少念叨，让朕少吃酒肉多吃果蔬。”
太医署的医官还是挺靠谱的。
在身体调理这一块中医算是天花板。
“这话其实说得也没错。”
“果蔬未免也太寡淡了。”
吃肉不吃菜不是腻得慌吗？
看李世民已经有点中年发福的架势了。
算来李世民也快有四十了。
李正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一种果蔬的做法，叫做沙拉，陛下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李世民看着河面说道：“好吃吗？”
李正说道：“是一种果蔬的做法，把一些口味奇特的果蔬混在一起吃，再适当放一些酱汁调味。”
李世民点头说道：“你做的味道一定会很不错。”
太阳从东面出来了，温暖的阳光很快就笼罩了整个村子。
从一夜的清冷，再到早晨温暖。
李世民眯着眼悠哉地坐在河边，看似很喜欢这种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你把做法写下来，送到宫里，宫里的人会做的。”
李世民闭着眼说道。
李正看着平静的湖面，鱼儿没有咬钩，鱼线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李世民又说道：“你愿意用书院来把青雀留在长安，朕很感谢你，虽说他以后可能不能久住长安，但他在泾阳朕也可以时常看见他，作为陛下朕不能太自私，也不能专权，可作为一个父亲朕也不希望真的孩子远走他乡，若是他们自愿也就罢了，但朕看得出来青雀不愿意，若是朕要他走，他说不定会记恨朕吧。”
有时候听李世民说这些话觉得他是一个正常的父亲。
“皇家也是家，可在宫里朕说的话他们多数只会吹捧，或者附和。”李世民苦涩地笑了笑，“只有出了宫里朕才不会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着，才能好好地说话。”
说完这些李世民看向李正，“你觉得家应该是什么样的。”
李正躺在石头上双手枕着脑门说道：“我觉得家不论怎么样，穷也好富也好，饭桌是家的心脏，当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吃饭，那就是家了。”
李世民笑了笑，“确实，有时候朕也感觉分桌而食似乎是疏远了。”
皱眉看着李正，李世民说道：“要不要改改规矩？”
李正笑道：“如果陛下真的这么做，有人会认为陛下有特别的癖好，有些时候礼制是礼制，当陛下不尊礼制的时候，会有很多议论的声音，反而我不同，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这么差了。”
李世民笑着没再多说什么。
在河边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李世民这才离开。
李正一个人坐在河边一直到了中午，也没有鱼上钩。
不论是季节还是时辰都不是钓鱼的好时候。
李正收起两根鱼竿，离开了河边。
农闲的时候村子里依旧很忙碌，大多数村民都在作坊里劳作。
只有成群的小孩子在田地间嬉笑着。
回到家的时候，李丽质就坐在院子里，像是在等自己。
李正放下鱼竿说道：“你父皇找我聊了聊。”
李丽质低声说道：“父皇说什么了？”
在李丽质的身边坐下，李正说道：“还不是李泰地事情，你父皇说最近有越来越多的言官进谏让就要成年的李泰离开长安。”
李丽质皱眉说道：“真有这种事？”
李正点头说道：“我给你父皇想了一个办法，把书院的主事大权交给李泰，这样李泰就有了需要留在长安的理由，只不过以后他会长住在泾阳书院，很难再触碰到政事，算是保护了李泰，也给了你父皇一个台阶。”
李丽质站起身说道：“我知道了。”
看李丽质站起身，李正可以感觉到这一次李丽质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站得笔直说道：“自从嫁给你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邀请兄弟姐妹们来这里做客了，也是时候邀请他们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 聘书
李正回到了书院写了一份聘请的帖子，这是书院第一次主动聘请人。
想要把帖子做得精致一些。
第二日，李泰在魏王府就收了李正的帖子。
李泰坐在自己的府邸中，看着手中的帖子，第一时间让他讶异的是这个帖子竟然镶嵌了金边。
没想到李正出手这么阔绰，就连皇家也没有这么豪华的帖子。
打开帖子里面的话语就让李泰的神情变得有些无言，“死胖子，想要留在长安就给我来泾阳书院打工，别想着要工钱了，你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用你在书院打工的劳动来还，也别想着拒绝，认命吧，这也是你父皇的要求。”
看完上面的话，李泰的脸就黑了下来。
看向一旁的侍从，李泰说道：“你刚刚说除了本王收到帖子，还有一份帖子送去了宫中？”
侍从低声说道：“是王公公亲自收的帖子，肯定是交给陛下的，昨日陛下就去了泾阳。”
手里拿着这份帖子，李泰低下头说道：“你们都出去，让本王自己安静安静。”
侍从躬身说道：“喏。”
坐在地上李泰苦涩的笑了笑，父皇终究还是去找了李正。
李泰心中当然明白，就算是编撰括地志这种事情，也不能一拖再拖。
除了装病？
装病可以躲过一时，但躲不了以后。
之前李佑也用装病的借口拖了好久这才离开了长安。
可能唯一可以让自己留在长安的人，也就只有李正。
昨日父皇去见了李正，今日李正就让自己去泾阳书院。
就算不能一直留在长安，但也不用远走他乡了。
李泰有些苦恼的捂着额头，这可欠李正一个大人情，会被赶出长安的后顾之忧暂时算是没有了。
坐在魏王府还一筹莫展对去泾阳书院的事情犹豫，家中的侍从急匆匆来报，“殿下，王公公来了。”
李泰抬头便看见带着旨意而来的王鼎。
王鼎微笑着说道：“魏王殿下即日前往泾阳书院任职，这是陛下的意思。”
李泰站起身郑重地接过旨意，抬头看着王鼎的神情，“父皇还有说什么其他的吗？”
王鼎摇头说道：“没有了，魏王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泰低声说道：“本王明白了。”
王鼎躬身行礼说道：“老奴就先告退了。”
泾阳
正是午后时分，李正有一些意外太子李承乾怎么来泾阳了，也有些吃惊李丽质竟然把太子给叫了。
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李承乾，李正清了清嗓子，“太子殿下近来可好？”
李承乾尴尬地笑了笑，“都挺好的，你和丽质怎么样了？”
“挺好的。”
李正端着茶杯点头说道。
刚说两句，就看到李丽质端着一盆西瓜而来。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李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丽质放下果盘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李承乾，“你很希望青雀远走他乡吗？”
话语中带着质问，李正讶异地发现李丽质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眼神逼视下竟然让李承乾有些手足无措。
李丽质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承乾再次说道：“你身为兄长，不为同胞兄弟姐妹着想，却处处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苛责兄弟姐妹？”
“孤没有！”
李承乾开口说道。
李正注意到太子的眼神还是在躲闪。
李丽质语气越发森冷，“朝中言官进谏主张让青雀离开长安，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吧。”
李承乾稍稍抬起头说道：“这本来就是礼制规矩！”
李丽质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李承乾的脸上。
啪！
这声巴掌声特别的响亮。
以至于李正错愕地看着这一幕许久说不出话来。
长乐公主扇了太子一巴掌。
李丽质低声说道：“你是兄长！竟然对同胞兄弟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有朝一日，你的太子之位保不住了，你也会向青雀挥刀？”
“我……”
李承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丽质再次说道：“父皇一直是如何教导我们的！你还想重蹈父皇的覆辙吗？皇爷爷在天之灵都看着呢！”
李承乾站起身看向李丽质，想反驳却又少了几分底气。
“父皇让青雀来泾阳书院是父皇的意思，青雀从头到尾都没有让李正帮忙的意思，因为你的这些小动作父皇不得不来泾阳找李正，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如今父皇要的是什么样的皇家你难道想不明白？”
李丽质的语气越发森冷，“李承乾，别让我们看错了你！”
李承乾浑身发抖显然很生气，却又想不出话语反驳。
说来也是李承乾作为兄长，应该有一个兄长的担当。
李丽质说的别让我们看错了你，也说明白了李承乾这个太子做得好不好，也是李世民宗室内的兄弟姐妹们的认可。
李承乾挥了挥衣袖，红着脸转身就走出了院门，而且走得还挺快。
李丽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她回过身满脸温柔地朝着自己笑了笑，便走向账房。
李正打了一个激灵，李丽质这个女强人还越来越强了。
看向一旁正在打扫院子的徐慧，李正问了一些皇家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
听徐慧解释了一番，李正算是明白了。
长乐公主李世民的掌上明珠，对李丽质的宠溺更是超过了李承乾。
自小李丽质就非常懂事。
慢慢的就成了兄弟姐妹们的领头人。
李承乾成了太子之后，就和兄弟姐妹们疏远了。
反而李丽质一直都在照顾弟弟妹妹们。
亲情的亲疏上面，李丽质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这是一个警告，若是李承乾再这么下去，不仅所有的李丽质可能很多兄弟姐妹都不会站在李承乾的这一边。
李承乾虽说太子，但真要斗起来他可能真斗不过李丽质。
当李承乾想方设法把李泰赶出长安，所有兄弟姐妹们也都看着的。
大家都会盯着李承乾。
李承乾这个人不仅耿直还很小气。
李正悠哉地喝下一口茶水。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李泰来长安了。
随之而来还有一马车的行李。
李泰搬着马车上的行李说道：“还不来帮忙？”
李正瞅着马车说道：“你说你个胖子，搬家就搬家，还搬这么多的行李，吃的喝的泾阳都有。”
第九百三十四章 太子的担当
说着话李正走入马车中，发现了一幅字帖打开欣赏着。
李泰解释道：“这是王羲之的字帖，虽说是别人仿写的，不过这笔墨也是一等一。”
李正端详着说道：“这值钱吗？”
没见识了吧！李泰心说也有你李正没见识的时候，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个字帖我也是花了不少银钱，从一个贩子手中买到的，现在拿到外面去卖怎么说也值近千贯钱财吧。”
了然的点了点头，李正拿起一块玉佩，“这块玉好像挺不错的。”
李泰笑呵呵说道：“这块玉是当初父皇赐给我的，据说是从先秦时期就传下来的，如今中原能找到的不出六块，可谓是价值连城！”
“原来是这样。”
李正非常熟练地把这块玉佩放入自己的怀中。
瞧见这一幕，李泰在原地愣住了。
接下来李正依旧在马车中翻找着，只要看到值钱的物件全部收入怀中。
又检查了一边发现马车里似乎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李正拎着两个大包袱说道：“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愣在原地的李泰回过神，目光开始聚焦重新看向李正低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正一手搭着李泰的肩膀说道：“胖子，你是堂堂魏王，身家这么多放在别的地方不安全。”
李泰眨了眨眼说道：“所以呢？”
李正接着说道：“要是被人抢了拿了，那可不是小事，我先帮你保管着，以后再还给你。”
李泰愣楞地点了点头，“真的会还我？”
李正有拍了拍李泰的肩膀说道：“那是自然，书院已经给你准备好房间了，你自己过去就行。”
“好……好吧。”
李泰还是有些恍惚，牵着马车一路往泾阳书院走去。
提着满满当当来个包袱的财物，李正打算好好盘算盘算值多少钱。
“你不会还给魏王的！”
身后突兀传来李江山的说话声。
李正低头看看周围。
李江山也低头看着地面，“怎么了？”
李正皱眉说道：“你真的没有在泾阳挖地道。”
李江山疑惑道：“什么地道？”
李正惆怅着说道：“你是怎么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后的。”
抱着一把横刀，李江山还是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你这样拿魏王殿下的钱财，我会如实向皇后禀报的。”
李正不屑地笑了笑，“报就报，再说了他欠我这么多的俸禄没给，还有李泰要在我的书院白吃白住，我不得收点？”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思考问题这种事情比较复杂，李江山干脆不去思考了。
李正看着她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李江山低声说道：“郑撅和崔傅真的会成气候吗？”
李正想了一会儿说道：“他们的方向是对的，但是方式不太对，对陛下和我都没有太大的威胁。”
“明白了，现在没有事情了。”
李江山低声说道。
李正扛着两个大包裹往家中走去，想起李泰以前的日子有多寒酸，好几天都吃不上一顿肉，现在看来李泰的家底还是挺丰厚的。
郑撅和崔傅想要做财阀。
不过他们的眼光着实不行。
要是我自己想要发展，东北有丰富的矿产，突厥以北还有大量的矿藏。
沿海的海盐，还有南方的作物，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古人的眼光不行。
在后世的很多矿藏在如今都没有被发掘出来。
将来倭国的银矿要是可以发掘，那又是一大笔的钱财。
信息差有时候也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手段。
当对手还在苦哈哈地发展。
自己就可以站在得天独厚的位置，以对方不能直视的速度迅速发展。
李泰牵着马车也来到了书院门口。
褚遂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自从上官仪不再管书院的事情之后，书院大小事情都是褚遂良在打理。
根本不能指望那个数术狂人李淳风会做点什么。
现在的李淳风对数术的着迷几乎已经到了一种癫狂的地步。
站在书院门口，褚遂良看到李泰来到书院门口说道：“魏王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李泰神情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
瞧着李泰的模样，再看有些凌乱的马车，马车内不少换洗衣服都挂在了外面。
褚遂良不禁疑惑道：“魏王殿下，这是被人抢了？”
李泰神情有些恍惚地说道：“我刚刚到泾阳，李正就把我的马车洗劫了一遍。”
“是吗？”
褚遂良尴尬地笑了笑，一听是李正抢了，这事情怕是管不了了。
都知道魏王和李正的关系好。
当初魏王为了李正的事情，可以大闹门下省。
这件事褚遂良现在还记得。
褚遂良又说道：“房间已经给魏王殿下准备好了，以后书院的安排都由魏王殿下安排了。”
李泰摆手说道：“现在书院就挺好了，我来这里是为了躲事，不用管我。”
褚遂良只能点头，有些事情不能多打听。
李泰也任由马车就放在了书院门口，跟着褚遂良走在书院中，来到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李泰倒头就睡了。
夜已经深了，静谧的皇宫中，李世民还在立政殿批阅着奏章。
长孙皇后在一旁缝补着衣服说道：“稚奴的个子越长越快了，年初刚做地衣裳现在已经穿不下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依旧批阅着奏章没说什么。
长孙皇后停下手中的动作面色有些担忧地说道：“丽质打了承乾一巴掌，承乾会不会记恨丽质。”
李世民冷笑道：“要是家里这点事还不明白，他这个太子也是白当了。”
长孙皇后也明白这种事情上，李世民不会责难丽质，反而会觉得承乾这个太子没有能力。
李世民对承乾一直很严苛。
打了太子一巴掌，这件事对很多人来说可能会惊掉下巴。
但对李世民来说这件事反而是承乾自己能力不够。
李承乾是太子，是储君，是将来的帝王。
有些手腕，有些能力和责任都需要太子明白。
李丽质的这一巴掌打得也对，玄武门的事情不能再一次上演在大唐了，也不能再有兄弟手足相残的事情了，至少李世民心中也一定是这样认为的。
第九百三十五章 李泰的新事业
李世民依旧批阅着奏章没有多说话。
长孙皇后也继续缝补着衣服。
宫中的夜晚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李丽质打了李承乾一巴掌这件事情不会有很多人知道。
除了皇后和当今陛下，这件事不会出自第三个人之口。
第二日的早朝还是和以往一样，李世民听着群臣的禀报。
以及站在下面的李承乾旁听着政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没事人一般。
泾阳，李泰很快适应了书院的日子，天一亮便离开了书院。
就连在书院读书的孩子都不知道书院里面有一个魏王。
李正和往常一样在马圈打扫着。
徐慧带着一些银钱放到马圈旁的小屋，这些银钱都是给马儿买草料的银钱。
泾阳马圈的马匹用的草料都挺高端的。
比外面散养的马儿都要金贵。
把银钱放好之后，徐慧看向李正。
马圈里的马儿都已经放了出去。
李正提着铲子正在清理着马圈。
这才大清早，李正就已经忙得大汗淋漓。
穿着一身短褂的李正，臂膀上那坚实的肌肉，还有下巴的胡渣。
从以前认识李正，还觉得他只是一个少年。
不知不觉李正已经是一个健壮的男人了。
因为长年累月打扫马圈。
李正有着很好的身材。
要说健硕倒不至于，只是恰到好处地健壮。
还有他眼神中充满着的精气神，这种男人是最吸引女人的。
只是多看了一会儿，徐慧立刻意识到这种注视的不应该。
收回眼神之后，便有些羞涩地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在泾阳的村子走了好半圈，李泰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用做。
就像是书院，李正让自己来做书院的主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书院就可以一直有条理地进行下去。
像极了那种名正言顺白吃白喝，你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就是最好的负责了。
又走了一会儿，李泰不知不觉走到了马圈。
走到马圈旁，李泰停下脚步，马圈里的马儿养得很好。
甚至比马贩子养的都要好。
李泰更是知道这种马匹只要拉出去一匹就可以卖出很高的价钱。
看着李正在马圈里进进出出打扫着，李泰好奇说道：“你怎么可以把马儿养得这么好。”
李正擦了擦汗水说道：“魏王殿下，你知道吗？其实术业有专攻。”
李泰在马圈旁坐下说道：“那你说书院主事这件事书院有专攻吗？”
李正走出马圈洗了洗手在一旁坐下说道：“魏王殿下，你知道吗？其实当初我要养马的时候，我看了很多关于养马的学习。”
“学习？”
李泰皱眉说道：“看书就能学吗？”
李正低声说道：“就像是书院的主事，魏王殿下要组织其中学生和夫子安排学习的课程。”
摸着下巴琢磨了许久，李泰低声说道：“你说的这个好像有点意思。”
李正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一个图表说道：“比如说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中间给孩子们休息的时间，当然也可以有体育课。”
李泰低声说道：“虽说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教书的课分得这么仔细，不过看着好像很好用。”
李正又说道：“只要是有益于孩子身心的课程都可以放进去，之后你也可以和褚遂良他们这些夫子商量。”
李泰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自己有事情可以做了。”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褚遂良他们都要听从魏王殿下的吩咐，但我是魏王殿下的直属上司。”
“直属上司？”
李泰皱眉看着李正。
李正咧嘴笑道：“对，以后大唐魏王殿下就是我的下属。”
这话让李泰有些不乐意了，“我可以魏王。”
李正摇着扇子说道：“魏王又怎么样？你父皇为了保住你低声下气找我帮忙，魏王殿下应该感谢我才对。”
李泰默不作声地站起身。
瞧着李泰板着脸，李正饶有兴致地说道：“你个胖子还不服？不服你去和你父皇商量。”
“我服！”李泰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这些都是暂时的权宜之计，我能明白父皇的苦心。”
李正对李泰说道：“这样吧，身为上司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看李正这么嚣张的样子，李泰此刻很想拒绝，但如今的情况并不好，忍了！
“什么任务。”李泰开口说道。
李正捣着草料说道：“我打算在书院建立一个研究院，主要研究提高泾阳民生的事物，研究院可以给大牛主管，挑选年纪高的学子进入研究院，还有书院的夫子太少了，外面的大多数读书人并不适合在我们泾阳教书，你除了在外面物色夫子，还要在书院的孩子中挑选可以做夫子的人。”
李泰想着说道：“要说经验和本领，我觉得裴行俭很合适。”
继续捣着草药，李正说道：“暂时吩咐你这些事情，以后还有的忙。”
有了要做的事情，有了新的目标，之前的迷茫也一扫而空。
李泰看着书院的方向说道：“可惜了泾阳的学子不涉及朝政，但你放心只要我李泰在书院一天，我就要让泾阳的书院成为大唐第一的书院。”
看着李泰一腔热血的样子，李正无奈地笑了笑，“很多人都会有新目标的时候一腔热血，不过这种热血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消散，然后会向现实低头。”
拍了拍李泰的肩膀，李正说道：“咱们先不谈远大的理想，你先帮我书院的课程和夫子，还有研究院的事情摆平？”
李泰用力点头，“好！”
说完李泰便迈步朝着书院方向走去。
一匹马儿抬头看了看李正，而后打了响鼻有些高傲的昂了昂头便在低下头吃草。
依旧是五月天的长安，很快就炎热地起来。
忙活了一上午，李正坐在马圈旁一边往嘴里灌着凉白开，一边挥动着扇子给自己散热。
马儿也变得懒洋洋地，有几匹马儿很机灵的占领了李正原本打算乘凉的位置，窝在树荫下舒坦的闭着眼。
站在屋檐下，李正就看到高阳行色匆匆的走向村子，跟在后面的还有武媚。
看来高阳的事业已经开始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膳食改善
下午回到家的时候，李丽质和徐慧还有武媚几个姑娘忙碌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时分这才休息下来。
看着李丽质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李正帮她揉着肩膀说道：“看来你很看重高阳的事业。”
李丽质放松着身体，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椅子上闭眼感受着李正按肩膀的力度，低声说道：“蓝田县的作坊已经开始动工建造了，村子里有很多事情需要调度，这段时间高阳打算住在我们这里了。”
李正瞧着院子里和小兕子打闹着的高阳说道：“白吃白喝吗？”
听到这话李丽质瞪了李正一眼，“就算是白吃白喝我也愿意，她是我亲妹妹！”
高阳和李丽质有同样的父亲，就是当今的陛下。
李丽质是当今皇后所生。
高阳却是后宫的妃子所生。
出生不一样，不过高阳从出生就是长孙皇后一手带大的，李丽质对高阳也是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李丽质身上有一种很强大的凝聚力，可以将皇家兄弟姐妹们凝聚在一起。
当李泰被朝中弹劾的时候。
李丽质也愿意为他的弟弟李泰出头，扇了太子李承乾一巴掌。
面对李丽质的质问，嫡长子李承乾反倒在李丽质面前像个不懂事的弟弟。
李正心里思量，李世民这一大家子说复杂也不复杂。
李丽质的存在是皇家兄弟姐妹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纽带。
如果李丽质不在，鬼知道这些兄弟姐妹们会是个什么样子。
李丽质温声说道：“今晚吃什么？”
思绪打断，李正说道：“就快要到端午了，晚上吃粽子吧。”
长安，皇宫中，李世民总是批阅不完的奏章，好不容易到了饭时总算有可以放松的时间。
王鼎躬身来到李世民面前说道：“陛下，饭食做好了。”
李世民搁下手中的笔墨。
王鼎把奏章从桌子上撤走，把一碗碗菜肴放在桌案上。
看到碗里的菜色，李世民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鼎看着碗里的菜色说道：“陛下，是哪里不合适吗？”
李世民夹起一片菜叶子说道：“你是要朕吃这些生菜叶子吗？”
王鼎也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说道：“是不是做膳食的厨子弄错了。”
李世民放下筷子说道：“你让宫里的厨子重新做一份。”
过了小半个时辰，又一碗一模一样的菜端了上来。
李世民看着碗里的生菜叶子许久说不出话。
王鼎站在一旁也很疑惑。
李世民面色带着些许怒气说道：“把做菜的厨子给朕带来。”
王鼎连忙点头，“喏！”
不一会儿，王鼎就带着三四个厨子来到甘露殿。
厨子面对李世民跪在说道：“这些菜是怎么回事？你当朕是牲口，吃生菜叶子？”
这么一喝，吓得厨子瑟瑟发抖低声说道：“这些都是按照陛下的要求做的。”
李世民冷哼一声，“朕什么时候要求你们这么做的？”
厨子颤颤巍巍拿出一张纸说道：“还是王公公送来的秘方，说是以后陛下的饭食就按照这个要求做。”
李世民随即将目光看向王鼎。
王鼎也有些无所适从，拿起厨子的纸看了好一会儿，又看看李世民。
见李世民看着自己，王鼎又说道：“陛下，这是长安令送来的秘方，陛下吩咐老奴交给厨子的。”
李世民也一把拿过这种纸看着上面的内容，这上面确实写着的都是生菜叶子，最好的也是用水烫一下。
李世民左看右看，在看看王鼎，“这就是李正的秘方？”
王鼎点头说道：“还是陛下亲自交给老奴的。”
李世民又看了一眼秘方，当时送来秘方的时候也没多看。
这秘方上写着真的是生菜叶子。
李世民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王鼎，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几个厨子。
板着脸，李世民用筷子夹起一片菜叶子，把菜叶送入口中，而后缓慢地咀嚼，很奇怪的口感。
咽下的时候甚至可以感觉到菜叶子划动食道的感觉。
板着脸李世民吃完了一碗生菜叶子。
再看眼前的这份菜单，李世民发现李正还给这个秘方取了个名字，蔬菜沙拉。
见李世民吃完了，王鼎松了一口气，厨子也松了一口气。
李世民依旧板着脸，本来已经一个星期不能喝酒了，眼下还要吃生菜叶子。
好在只有七天，要是一辈子都这么过。
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吃完了蔬菜沙拉，李世民当晚就拉肚子了。
浑身虚脱地从茅坑中出来，李世民脚步虚浮心中越发确认，李正这个小子果然是在玩弄朕。
哪有人真的吃生菜叶子的。
第二天，李世民醒来的时候，长孙皇后已经早早起了。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的脸色说道：“陛下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呢。”
“是吗？”
李世民看了看镜子的自己，铜镜中的样子确实少了一些暗黄。
嘴唇的暗黑色也下去了不少。
也没有想太多，李世民穿上了衣服便去上朝了。
李世民拉肚子的事情很快就由王鼎传给了李正。
听着王鼎的讲述，李正说道：“以前没有吃过生菜叶子，第一次吃自然会拉肚子，肠胃不太适应而已。”
王鼎低声说道：“眼下七天已经过了，陛下是否可以喝酒了。”
李正打着太极拳说道：“自然是可以的。”
王鼎又说道：“长安令，老奴斗胆一问。”
李正打太极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王鼎低声说道：“陛下，吃了菜叶子当天就上了数次茅房，敢问真的没有戏弄陛下吗？”
终于打完了一套太极，李正耐心对王鼎说道：“蔬菜有很多的粗纤维，这种粗纤维有助于人体排出淤积在人体内的东西，清理肠道。”
王鼎听得一知半解，好奇问道：“这是医术吗？”
李正笑道：“算是一种吧，要说得明白点就是一种膳食改善身体的状态。”
王鼎还是不住地点头，拿出一份军报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牛进达大将军和苏定方将军，李大亮将军已经兵分三路一起朝着高句丽进发了。”
第九百三十七章 西域神医
说完见李正许久没有回话，王鼎又说道：“大军已经开拔高句丽了，敢问称心在做什么？”
李正低声说道：“现在称心应该还在渊盖苏文的身边。·”
王鼎又说道：“不论怎么样，陛下都不希望称心会坏事。”
李正洗了一把脸，擦干脸之后又说道：“比起陛下，称心更希望把事情办好。”
“如此陛下便放心了。”
王鼎说完稍稍一礼便走出了院子。
高句丽和大唐就要开战了。
这一仗李世民更是得到了民心的支持。
看了一眼家里的饭桌，李治还是和一样吃得最快也吃得最多。
小兕子一边吃着包子跟上李治的脚步走出家门。
高阳则是睡眼惺忪，早睡早起的生活让她有些不适应，这才天刚亮就要起床。
吃完早饭之后，李丽质，徐慧，武媚和高阳还要接着忙着她们女人的事业。
李正带上保温杯走出家门。
快走到马圈的时候，李正发现大牛等在这里。
大牛也喜欢穿着一身短褂。
李正看看自己身上的短褂，这小子还真是有样学样。
大牛走来说道：“老师，书院要建设研究院？”
李正继续走向马圈点头说道：“知识要发展少不了研究。”
大牛又说道：“魏王殿下要我做书院研究院的主事。”
跟上李正的脚步，大牛又说道：“可是我觉得我还太年轻，我的学识不足够。”
李正停下脚步看着大牛，如今的大牛的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李正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学无止境，有句话说的好，学到老活到老。”
“学到老活到老？”
大牛嘴里重复着。
李正接着说道：“你的学识确实是书院孩子中最好的水平，你也可以找李淳风院长一起来主持，既然研究院要成立，我们可以先定下几个学科，从医学，数学，科学开始。”
大牛沉默良久。
李正又说道：“这样吧，你先当着研究院的主事，若是有朝一日你觉得有人比你有更高的本领了，你也可以研究院主事的位置让给别的。”
大牛稍稍点头，看了看马圈说道：“我来帮老师一起清理马圈吧。”
两人正清理着马圈，李崇义却来了。
李正看了看天日，这个时辰李崇义应该去长安当值了。
李崇义睡眼惺忪，“看来今日当值又要去晚了。”
李正瞧着他说道：“知道要去晚了，还来我这里闲逛。”
李崇义有些颓废地坐在一旁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住在泾阳之后人不知不觉就变懒了？再说了你是京兆府尹长年累月不去当值，我这个京兆府少尹这么勤快做什么。”
李崇义不说自己还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官职在身。
不知不觉自己身上已经有好几份官职在身，从龙武军到泾阳令，再到长安令到礼部这么多职务还没有拿过工资。
李正停下手中的动作瞧着李崇义，“这朝中进行完科举，已经有了不少的新官吏，应该有不少人可以代替我们的官位吧。”
李崇义伸着懒腰说道：“哪有这么快可以用，陛下和吏部都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再看什么人怎么用。”
说来也是，新人入职还要实习的。
李崇义提了提精神说道：“李正，你知道吗？最近长安来了一个关外人，听说是个神医敛财不少。”
“神医？比孙神医还神？”
李正好奇道。
李崇义又说道：“听说他只要给人念咒语就可以让别人的病好了。”
李正冷笑说道：“这不是骗子吗。”
李崇义低声说道：“我也觉得他是骗子，不过我看过他给别人治病，一个不能下地的人突然就病好了，要不是亲眼看见还真不敢相信。”
大牛好奇说道：“当真有这事？”
李崇义点头说道：“确实是一个很多年瘫在床上的人，突然就站起来了，这件事看起来确实很邪乎。”
说完李崇义看到李正和大牛了然地笑了笑，又说道：“笑什么？你们是不是已经看穿了？”
李正说道：“不如让狄仁杰去看看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崇义这才点头离开。
狄仁杰正在书院做题，复杂的几何应用题做起来确实费脑子。
听到李崇义的讲述，狄仁杰也好奇说道：“还有这种神医？”
李崇义说道：“是一个关外人，西域来的，凭着这个本事敛财不少，我总觉得什么地方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狄仁杰说道：“等我把这道题做完。”
李崇义在书院外等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等到了狄仁杰。
狄仁杰说道：“行了，我们去长安瞧瞧这个神医。”
李崇义回头看了看书院，“做什么题要这么久？”
狄仁杰说道：“几何题，最近李淳风道长也不知道怎么了，发了疯的给我们出题，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睡觉了。”
“这可不行，人都要魔怔了。”
狄仁杰也是一脸担心的点头，这么下去李淳风确实要魔怔了。
长安城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
李崇义带着狄仁杰先是请他吃了一顿饭。
狄仁杰一边狼吞虎咽吃着汤饼，一手还抓着一小只羊腿吃得正欢。
李崇义给伙计付了饭钱。
吃饱之后，狄仁杰舒坦地长出一口气，“我们去会会那個神医。”
看着狄仁杰还显稚气的连忙，嘴边还有些软胡子。
不过这小子眼神里倒是很自信。
李崇义带着狄仁杰在长安城里走着一边说道：“这个神医今日正好要给别人治病，听说有很多人要看。”
跟着人群走，狄仁杰来到一处高台。
高台就在平康坊旁，看样子等一会儿那个西域的神医就会在台上治病。
狄仁杰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近一看狄仁杰讶异说道：“李淳风道长？你不在书院怎么这里？”
李淳风看到狄仁杰也很讶异，“给你的题做完了？”
狄仁杰不住点头，“做完了。”
看了看台上，又看了看李淳风狄仁杰好奇说道：“李淳风道长也来看病？”
李淳风冷笑说道：“当然不是了，我是来看那个家伙怎么骗人的。”
第九百三十八章 揭开骗局
李崇义也说道：“李淳风道长也觉得那人是个骗子？”
李淳风点头说道：“治病救人本是好事，若是骗子治病救人反而会让那些原本能救治的人死了，贫道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骗子。”
李正惊讶地说道：“看来咱们李淳风道长也挺有正义感的。”
李淳风又说道：“贫道从小见过不少招摇撞骗的道士，什么炼丹成仙？道家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
随着人群越来越多，四周也热闹了起来。
一个穿着西域服饰的人走上高台先是朝着人群行礼，而后用不流利的关中话说道：“神派我来拯救你们。”
说完这话，台下就有一群人开始欢呼。
这种现象很诡异，让狄仁杰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挤出人群，朝着这个西域人不断磕头乞求他救人。
要救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躺在架子上闭着眼，看起来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
随即这个西域人朝着架子上的中年人念起了古怪的咒语，等到咒语念完原本躺在架子上的中年人便登时睁开了双眼，诈尸一般的站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狄仁杰和李淳风同时轻蔑一笑。
李崇义好奇道：“你们看出了什么吗？”
狄仁杰说道：“崇义大哥可以抓他了，他就是一个骗子。”
李崇义当即来了精神，“当真？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把他的骗术识破？”
狄仁杰说道：“九成吧，还有一成就是真见鬼了。”
李崇义点头当即去招呼人手。
在李崇义招呼人手的时候，这个西域神医又治好了几个人。
人群中的反应更大了，甚至有人跪了下来。
太子李承乾也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对这个在长安名声鹊起的西域神医也是很好奇，“他当真有这种本事？”
太子身边的侍从说道：“有几个人经过他的救治都活了过来。”
李承乾的目光依旧看着那个西域人的举动低声说道：“这就是众生疾苦吧。”
另外一边程咬金和秦琼也远远看着。
程咬金对秦琼说道：“听说有不少权贵都给他送钱呢？”
秦琼冷笑道：“我就不信真有这种事情，治病不需要药？只需要念几句话？”
关中的五月天还挺热的。
程咬金给自己挥着袖子说道：“某家看着也邪乎，怕不是妖孽作祟。”
人群中阿史那也在围观着，来到长安这么多年看了不少书，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阿史那看了看自己的腿到现在也有点瘸。
和周遭的人不同的事情，面对一群朝着这個西域人磕头的长安普通人。
阿史那的眼神清明许多，反而自嘲的笑了笑。
很快李崇义就带着京兆府的官兵将台子围了起来。
李崇义走到台上对众人说道：“诸位这个西域人就是个骗子，大家都散了吧。”
话喊完众人都没有散去。
台下还有很多等待救治的病人。
“你凭什么说他是骗子！”
台下当即有人向李崇义喊道。
“他治好了我父亲！”
台下又有人说道。
渐渐地质疑李崇义的声音越来越多。
反而那个西域神医显得很镇定。
看着众人的反应，西域神医说道：“这位年轻人，你为什么说我是骗子。”
这话李崇义也有些被问倒了。
西域神医又说道：“您是京兆府的崇义公子吧。”
这话一出李崇义更加讶异了，这个西域人竟然认识自己。
西域神医说道：“我知道您和李正是好友，李正也是神医，但是李正轻易不给人治病，在小人看来这个李正才是骗子，他为何不给这么多普通人治病。”
这话一出下面的议论声更多了。
众人看向李崇义的目光也带着敌意。
看着周遭的场面，程咬金也是心头一阵发紧，“完了！李正这小子本来名声就差，怕是要出事了。”
看到有人质疑李正，狄仁杰快步走上台上。
西域神医看着狄仁杰说道：“这位少年，你也来治病吗？”
狄仁杰笑道：“我来戳穿你的骗术的。”
西域神医看看狄仁杰又看了看众人，“大家都看到我治好了人。”
狄仁杰走了几步开口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
“尽管问。”
他的关中话倒是不流利，腰杆子倒是很直。
看到狄仁杰走上台，阿史那眼中有了精神，李正的弟子不多，狄仁杰就是其中一个。
狄仁杰面对这个西域神医问道：“我问你，你治病是不是一次只能治一个。”
西域神医说道：“我只有一个人，所以神也只让我一次救一个人。”
狄仁杰又问道：“敢问神医，你念咒的时候需要保持距离吗？”
西域神医说道：“几步远就行。”
“很好！”
狄仁杰点头说道：“让那些台下等着要治的人都上来吧。”
西域神医轻蔑地笑了笑，看似不把狄仁杰放在眼中。
李淳风心里很明白这个西域神医要倒霉了。
狄仁杰要几个等待治病的人全部坐在台上，并且让这个西域神医站在他们背后，“好了，神医你挑选一个治吧。”
西域神医看着这些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犯难。
狄仁杰又说道：“不着急慢慢挑。”
台下的众人都看着这一幕，只见这个西域神医走到一个人背后开始念咒语。
念完之后，那些病人依旧坐在原地。
狄仁杰说道：“要是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就站起来。”
十多个病人依旧是坐着。
西域神医擦了擦汗水之前的从容已经荡然无存，开口说道：“我只能面对面治。”
狄仁杰又叫了一批病人上来，这一次狄仁杰给这些病人蒙上眼。
而后狄仁杰让李崇义把这个西域神医悄悄押了下去。
面对几个蒙着眼的病人，狄仁杰有样学样面对每个人念了几句咒语。
念完之后这些病人全部站了起来，高呼自己的病好了。
只是台下一片寂静。
等这些病人拿下遮眼的布，眼前哪有什么西域神医只有狄仁杰。
狄仁杰说道：“你们这些人收了他多少钱配合他，你们装病分多少钱？”
台下又是一片寂静。
阿史那摇头笑了笑走出人群。
第九百三十九章 狄仁杰讲述的科学方式
台下的一群围观群众见到这个场面全部无言。
只有那几个所谓康复的病人站在原地，一时间很尴尬。
甚至有人当场要逃，却被京兆府的官吏给拿下。
骗局被当场识破而且还在这么多的人眼前，这个骗局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个西域神医根本没有进行第二次的治疗，而是直接被带了下去。
李崇义再次走到人前说道：“这个骗子是怎么蒙骗众人，是怎么谋划的，京兆府会一应查清楚，诸位都散了吧。”
一番话，李崇义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众人也叁四成群的散去。
程咬金低声对秦琼说道：“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骗术。”
秦琼也说道：“我也没有想到。”
程咬金长叹一口气。
两人一边走，走了一会儿程咬金说道：“被骗的人往往他是怎么治病的，可没有人想到病人是怎么好的。”
听完这句话，秦琼苦笑一声。
都说程咬金是一个杀才。
不过程咬金偶尔的一句话，很容易看破虚妄。
说来程咬金领兵打仗的时候除了生勐，有时候往往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奇招。
狄仁杰是怎么揭开骗局的，李承乾全程看了下来。
李承乾目光依旧看着高台上的狄仁杰低声说道：“一个骗了全长安的骗局，没想到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子给识破了。”
李承乾的侍从说道：“就算是狄仁杰不来，长安的其他人也能识破骗局。”
看向自己的侍从，李承乾说道：“那你再之前识破骗局了吗？”
侍从低下头不再说话。
李承乾感慨着说道：“李正手中的才俊还真是多啊。”
一群京兆府的官吏押着参与骗局的几个病人以及这个西域神医一路走回京兆府。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崇义问着狄仁杰，“你怎么看穿的？”
“很早以前老师和我们讲过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中的学者就是用这个办法来识破骗局的。”
狄仁杰笑着解释道。
李崇义又说道：“什么样的办法，我们京兆府也可以用？若是这样我们以后查桉会轻松许多。”
狄仁杰低声说道：“首先治病救人从来不是几句咒语可以解决的事情，秉着科学的精神先对这个西域神医的做法产生怀疑，假设他是骗人的，再确定某几个固定的条件，用两到叁种因素来验证，这样就可以识破了。”
李崇义思考着说道：“科学？”
狄仁杰又说道：“在比如说我们要测量一棵树的高度，往往不用把一棵树砍下来，或者爬到树顶上去测量。”
听到这话李崇义又笑了，“那要怎么测量。”
狄仁杰说道：“首先树是固定在原地不动的，阳光是变量，从而影子也会随着太阳的角度产生长短变化。”
李崇义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影子。
狄仁杰又说道：“在一个固定条件下，从中测量几个变量，我们只要测量其中几个时刻下树影的长短，算出其中的比例，就可以算出这棵树的高度。”
“这个实验我们在泾阳就做过，误差在五公分之内。”
李崇义摇了摇头，“科学吗？听着还真是深奥的。”
狄仁杰又说道：“观察，定义，假设，检验，这些都是我们研究一项事物之前所要准备的，而后就是论证，其中有几个步骤，首先提出问题，而后是猜想和假设，设计实验和制定计划，再者进行试验与收集证据，最后分析和论证，评估，表达和交流。”
“有个叫爱因斯坦的人说过，提出问题往往比解决问题更重要。”
说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京兆府的门口。
狄仁杰说道：“我们做实验之前往往都会从这几个步骤开始。”
没有走进京兆府，李崇义看着狄仁杰如今这个孩子只有十叁岁。
不知道为什么，李崇义心中有一种感觉，以后的狄仁杰会变得有多么厉害。
如今的狄仁杰就已经有这样的锋芒了，那大牛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李崇义依稀还记得大牛在吐蕃的时候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大牛和王玄策荡平了西突厥人在吐蕃的动乱。
更是建设了防御大食人的防线。
听说那时候就有数千大食人莫名死亡。
更是神乎其技的拿下了高昌。
事后松赞干布找遍了整个吐蕃都没有找到大牛。
大牛和他的泾阳护卫队，以及大牛招收的西域人全部消失不见了。
一度以为大牛已经死了。
只是在大食人进攻吐蕃之后的两个月。
大牛突然就出现在了泾阳。
就连那些村里的护卫队也莫名其妙地回来。
重兵把守的边关都没有找到这些人。
大牛的本领肯定不止眼前所见的这些。
李正教出来的弟子有多么可怕？
“崇义大哥？”
听到狄仁杰的呼唤，李崇义这才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接着查桉吧。”
对这个西域神医怎么会知道京兆府少尹的身份，李崇义心中越发觉得古怪。
李崇义没有发觉的是，跟在身后的京兆府官吏，已经悄悄把这些话全部记了下来。
从京兆府出来之后，他便把记下来的话全部写了下来。
而后秘密送到了宫中。
李世民还在批阅着奏章，王鼎拿着一份密报而来，“陛下，这是狄仁杰说的话。”
那个西域神医被识破的事情，李世民已经知道了。
搁下手中的笔，李世民拿起这份密报看着上面的内容。
在长安各个府衙都有眼线，更是朝中各种权贵子弟身边都有眼线安置。
李世民皱眉看着上面的内容，不自觉念出声，“首先提出问题，而后是猜想和假设，设计实验和制定计划，再者进行试验与收集证据，最后分析和论证，评估，表达和交流？”
看完之后，李世民说道：“倒是上面写的量树方式很有意思，这样子量树真的不用砍树吗？”
说完李世民把这份密报交给王鼎说道：“你去试试。”
王鼎接过密报说道：“老奴这就去试试。”
到了当天傍晚，王鼎站在宫里的一棵树下，手里拿着每个时辰影子的长度的纪录，此刻他有些迷茫了，这要怎么算来着？
第九百四十章 利于民生的研究
夜深了之后，王鼎依旧提着油灯坐在树下琢磨着。
直到第二天，他黑眼圈深重地来到泾阳。
李正打开家门看到面色憔悴的王鼎讶异道：“王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王鼎手里拿着测量记录说道：“这个到底要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
李正接过王鼎递来的测量记录，看着上面的内容说道：“这是？”
王鼎有气无力地说道：“陛下让老奴用你们泾阳的方式量树，可是老奴不知道要怎么算。”
“王公公，你先进来坐下。”
邀请着王鼎在家中的椅子坐下。
李正把小兕子叫来说道：“把这道题算一下。”
小兕子拿着一支小炭笔便算了起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小兕子说道：“算出来了，八尺有五。”
这让王鼎很震惊，再看小兕子的笑容，晋阳公主这才十岁吧，就能算得这么快？
小兕子又验算了一遍交给王鼎，“没错了，就是这个答桉。”
王鼎有些恍惚，又不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自责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孩子。
回过神王鼎问着小兕子，“公主殿下，老奴为何算不出来。”
小兕子咧嘴笑道：“也不是很难，就是一些运算技巧而已，村子里和我一样的大的孩子都会。”
王鼎愣在原地无言了好久。
回头看向正在吃着早饭的李正。
王鼎心里想着这个李正到底教出了一些什么怪物。
回到宫里，王鼎把之前量了的树给砍了下来，对比了一下晋阳公主算出来的答桉。
相比之下答桉竟然完全一样。
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量错了，王鼎还找了不同的人量，量出来的长度都是一样。
以至于朝中的工部官吏以为王鼎是不是犯什么病了，整日和一棵树过不去，一直要去量。
确认了没错之后，王鼎重新走入甘露殿。
李世民也刚刚下朝回来。
王鼎低声说道：“陛下结果出来了，狄仁杰说得那个方式确实可以量树，而且相差无几，几乎是一样的。”
李世民看着奏章说道：“还真是人外有人，李正教出来的一个弟子就有如此过人之处。”
王鼎又说道：“陛下老奴愚钝，这还是晋阳公主算出来的。”
“小兕子？”
李世民有些讶异。
王鼎低声说道：“用的是狄仁杰的方法，算出来的是晋阳公主，老奴愚钝想不出其中奥妙，想来是与数术有关。”
李世民低声说道：“可想而知，泾阳的数术境界到底到了一种什么高度。”
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李世民要专心批阅奏章了。
王鼎安静地站在一旁。
泾阳，小兕子和李治回到书院正常上课。
大牛和狄仁杰还有裴行俭以及书院中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正围着一口井。
他们都是泾阳书院的第一批孩子。
也是当初李正第一批教出来的孩子。
大牛在小册子上换算着说道：“直径叁十厘米是最好的。”
狄仁杰低声说道：“确实是这样，真空筒太宽的话抽真空的时候会有太多动能损耗，反而杯水车薪，若是太小的抽水太少。”
数术这一方面并不是裴行俭的特长。
裴行俭只是在一旁看着听着。
抽水泵是研究院的第一个项目。
这个项目从研究成立的第一天就开始进行了。
从理论到试验只用了一天时间。
第二天就做出了模型。
到了现在第叁天已经可以实践了。
大牛把抽水泵放在井上。
狄仁杰有些迟疑地说道：“用牛筋来做抽水泵的压阀会不会脱落。”
大牛说道：“暂时没有更好的材料，先用着吧。”
几个学生把抽水泵放在井上。
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口井。
一群孩子围着井，很快就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抽水泵正在安装，围观的村民也越来越多。
大牛看这抽水泵组装好，心中想着老师书中有一种材料叫做橡胶。
而在关中这种材料非常难寻找。
就算是弓箭的弓弦大多数也都是用动物的筋膜来做。
当初在西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在西域的一些古籍中寻找橡胶的踪迹。
只不过很多西域的典籍断断续续，很多都因为一些天灾人祸，导致西域的不少典籍都已经毁了。
“抽水泵已经装好了。”
一旁的学子说道。
大牛走到井前，握着抽水泵的握把开始压水。
一下接着一下。
村民们也看着大牛的动作，很是好奇到底在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大牛已经听到抽水泵中的水声。
又压了几下抽水泵的管口终于流出了水。
随着不停地压水，井水流出来的越来越多。
大牛说道：“暂时算是成功了。”
几个学生也长出一口气。
平日里李绩在村子里也是无所事事的一个，看到这样古怪的事情，一时间也是很讶异。
等到大牛要回书院的时候，李绩跟上脚步说道：“你怎么让井里的水出来的？”
大牛解释道：“道理也很简单，其实抽水泵把管道中的空气抽空了，因为气压的关系，井里的水就被压上来了。”
李绩摇头说道：“听不懂，说简单点。”
大牛长叹一口气说道：“抽水泵最基础的就是空气压强。”
李绩又问道：“压强是什么？”
大牛环顾四周说道：“其实我们就处于一种空气的压强中，其实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你跳出一直以来的习惯的思维，我们就会去思考，为什么鸟儿会飞，为什么纸鸢可以上天，为什么弓箭射出去会有奇怪的声音。”
大牛带着学生越走越远。
李绩还是愣在原地，虽说听不懂大牛说的是什么，但不觉明历。
“真是可怕的孩子啊。”李绩感慨着，如果有一天大牛可以在天上飞翔可能也不足为怪吧。
李正到底教出了一群什么怪物。
泾阳的任何事物，任何变动都会被传入宫中。
就连高阳眼下正在忙的事业，每天到了什么程度都会汇报给自己。
以前在泾阳的眼线倒是因为李正的手段被程咬金抓出来一次。
现在这些眼线李正似乎也不管不问了。
第九四十一章 异类的泾阳
李世民看着从泾阳送来的密报，上面还画有抽水泵的样子，看了许久低声问道：“这个东西真能把水抽出来？”
王鼎点头说道：“确实可以。”
李世民皱眉说道：“他们做这个东西做什么？”
王鼎低声说道：“按照李正的意思，泾阳书院的研究院所做的研究都是要从改善民生起步，这个抽水泵就是利于民生的。”
很多时候人们为了求得水源要去很远的地方挑水。
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没少为水源发愁。
李世民无奈地笑了笑，“有如此智慧却不能为朕所用。”
王鼎又拿出一份密报说道：“这是辽东送来的密报。”
如今最担忧的还是牛进达进军高句丽的情况。
尽管泾阳做出了这种离奇的东西，终究和朝中的大计划没太多的关联。
李正在家中看着地图，一旁的褚遂良和李泰说着书院的事情。
褚遂良说道：“书院的夫子可以从书院中挑选，但是孩子还太年轻了。”
李泰说道：“先不说孩子是不是还太小，但眼下数百个学子只有四五个夫子，这很显然不够分。”
李正看着地图说道：“让孩子们十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组，让学习成绩好并且高年级的学子带着新学子不就可以了。”
李泰和褚遂良相视一眼，对于学习小组这个新鲜词还是第一次听见，不过听了李正的描述，两人如醍醐灌顶一般，很快就有了思路。
这样一来确实可以减少夫子压力。
褚遂良思量着说道：“这样一来确实可以减低夫子的压力。”
李泰低声说道：“泾阳书院一直有布置作业的传统，可以给学习小组布置相应的作业，并且给予一定奖励。”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眼下烦恼也迎刃而解。
见李正的目光一直看着地图，李泰好奇说道：“你看地图做什么？”
李正说道：“书院的研究院做出了抽水泵，虽说我们泾阳不缺水，有一个抽水泵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在中原依旧有很多地方缺少水源。”
褚遂良说道：“在下小时候的村子也是取水困难，一家人要喝的水往往也是需要走一个时辰到了河边取水，算上挑水来回一趟已经是累得半死。”
李正标注了几个地方说道：“尤其是西北一片取水更是困难，可以把抽水泵卖到那边去。”
听到李正要卖抽水泵，李泰皱眉说道：“你打算卖多少。”
李正想了一会儿说道：“抽水泵的成本不高，主要成本还是几十文的铸铁费用，算上人工小半贯钱。”
褚遂良说道：“小半贯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李泰思量着大唐盐铁稀缺，铸铁的成本确实有这么高，再者说抽水泵这种稀罕物件卖数十贯钱都可以。
李正只卖小半贯钱已经是很惠及民生了。
李泰也很担心李正会手握抽水泵的技术，巧取豪夺。
眼下看来李正并没有这种心思。
也让李泰长出一口气。
李正低声说道：“安装成本可以省去，因为抽水泵的安装很简单，只有制作和成本，运输的成本也可以免去，谁想要来买都可以来长安直接采买。”
李泰低声说道：“如果这个抽水泵可以造福中原，我觉得我应该向父皇向你行一个大礼。”
“那倒不必。”李正摆手说道：“抽水泵的制造并不是很难，我们泾阳的抽水泵出去之后，外面的手艺人很容易彷造，并且这个技术很快就会传遍很多地方，抽水泵并不会一本万利，而是很快就会普及到各家各户。”
大牛是研究院的主事，当初做实验的时候，李泰也看过抽水泵的设计图。
李泰疑惑道：“我很怀疑，大牛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抽水泵是怎么做的，而且从理论到实验再到设计制造，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
褚遂良又说道：“最近大牛又在倒腾一些作物，说是可以不用土就可以做出粮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夫子的事情两人已经没有太多疑惑。
见李正依旧看着地图，褚遂良和李泰见眼下的夫子问题解决了，两人也只有先回书院。
走在回村子的路上，李泰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说道：“你说泾阳村子是不是和外面有一些不一样。”
褚遂良笑道：“魏王殿下何出此言？”
李泰思量着说道：“你看别的地方的村民，他们可能不识字甚至连话语都说不明白，就连其他的地方孩子可能早早就已经在田地里干活了。”
听着李泰的讲述，褚遂良很好奇李泰到底要说一些什么。
李泰又说道：“但你看泾阳，如今泾阳的老农都能读一些书籍，泾阳不到十岁的孩子都开始学习数术了，从孩子带动大人一起读书，以至于整个泾阳与关中格格不入，就连算账这种事情泾阳的一些妇人更是得心应手。”
褚遂良无声笑道：“真是旁观者清呐，我身在其中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反而魏王殿下倒是看穿了。”
李泰说道：“你觉得这种变化是好的吗？”
褚遂良说道：“整个泾阳都充满了知识的味道。”
李泰说道：“这样的泾阳固然是好的，但也是我最担心的。”
褚遂良不解地看向李泰。
李泰说道：“当所有人都处于混沌的时候，反而清醒的少数人会被当作异类，他们会用尽手段来排斥异类，并且让环境和他们一样，让所有人都混沌下来。”
听到这话褚遂良也沉默了。
李泰又说道：“可能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吧，是我胡思乱想了。”
不知不觉的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书院。
李正把抽水泵的设计图交给了许敬宗，“把这个给修路的工程队，让他们给沿路的村子装上抽水泵。”
许敬宗也知道泾阳的村子里有一个神奇的抽水泵。
见到李正把这么重要的图纸交给自己，许敬宗连忙摆手说道：“这东西不好给外人看吧。”
李正说道：“这东西做起来不是很难，说不定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中原。”
第九百四十二章 败局已定
“是吗？”许敬宗心里带着疑惑郑重又小心地收好图纸。
“长安令，这是称心的密报。”
许敬宗递上密报说道。
李正打开密报，上面的自己就是称心亲手的，按照称心写的渊盖苏文已经准备了三万兵力准备在平壤防守唐军的进攻，而且还在强征民力。
看完之后，李正把这份密报用油灯烧毁再次看向许敬宗，李正说道：“信送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多久了。”
许敬宗想了一会儿说道：“有一个月多了吧。”
李正看着窗外的院子说道：“这么说来称心应该已经在想着如何离开高句丽了。”
许敬宗稍稍点头，“长安令有什么吩咐吗？”
李正笑了笑说道：“你和倭国太子苏我立的关系如何？”
许敬宗说道：“他把我当恩人，关系好着呢。”
李正说道：“给苏我立写一封书信吧，告诉他一个叫做称心的中原人会去倭国，让倭国皇子亲自去迎接，会给倭国一个强大的机会。”
许敬宗深有意味地笑了笑说道：“明白了，这就去办。”
等许敬宗离开之后，李正的目光看向家中的账房，李丽质此刻正专心的处理着生意上的事情。
她心无旁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看着她。
高句丽
此刻的高句丽天空阴云密布，平壤城外已经聚集了上万名士兵。
现在的渊盖苏文已经掌握了整个平壤城，用极端的手段将所有的异己全部铲除。
如今高句丽的王室已经成了渊盖苏文的一言堂。
以前看还有一些能臣能够治理高句丽的民生的，现在都已经被渊盖苏文杀干净了。
对于那些真正为了高句丽的好的臣子，对于他们的死，称心内心感到非常可惜。
要不是渊盖苏文杀心这么重，称心真想带走他们。
用短短三个月时间就拿下了整个高句丽的政权，并且全高句丽的人口和粮食都听从自己的调遣，完成这些渊盖苏文更加的自信和狂妄了。
并且心中越发肯定自己死去的亲爹早就应该这么做。
渊盖苏文看向称心举杯说道：“能有今天，少不了军师的辅佐。”
说完渊盖苏文一饮而尽。
而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渊盖苏文手下的将领，这些将领都明白眼前这个称心是一个聪明人。
渊盖苏文能够在短短三个月时间拿下整个高句丽，少不了称心这个谋士。
称心则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拿下整个高句丽的政权？只不过是用了中原那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办法而已，当初曹操也是这么做得，这个办法还是当初在泾阳的那段时间，在书中看到的。
高句丽真正的王不能死，只能软禁他。
这不仅对渊盖苏文有用，而且对事后清算渊盖苏文的时候也有大用。
称心心里很怀念在泾阳的那段时间。
虽说在泾阳也是被软禁，但是泾阳的书籍很多，而且很多书籍不像平日里的书籍那么地索然无味。
反而泾阳的那些书籍看似都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但看起来很有意思，也有很多让人值得深思的地方。
眼下牛进达的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
称心也想到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等到渊盖苏文已经醉得走不动道的时候，称心找了回去休息的借口离开，并且独自一人去了平壤城的城墙上。
由于渊盖苏文地信任，去任何地方都不会受到阻拦。
如今称心已经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记录平壤城的城防。
最后一遍记录完毕，称心驾马出城。
这个时候是要把高句丽王从平壤王宫中救出来，至少在自己离开前要做好这些事情。
不然鬼知道这个渊盖苏文会做出什么事情。
来到之前自己住过的小屋子，称心发现放在这里的烈酒已经不见了。
称心拿出一个哨子吹响。
哨子声响彻这片山林。
哨子声停下之后，称心观察着四周，好久之后不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不一会儿一把钢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称心用高句丽话语说道。
“你又是什么人，这里怎么会有关中的烈酒。”
王玄策用关中话问道。
“我是称心。”称心这次用关中话说道。
王玄策手中的刀没有放下，转过身借着月光看向称心的面容，确认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刀：“看来长安令说在平壤城的桩子就是你了。”
称心也是长出一口气，“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一旁走出几个泾阳护卫队的队员，王玄策说道：“我们在这里守了一个月，按照长安令的吩咐来找你。”
称心拿出一份图说道：“这是整个平壤城的布防图。”
王玄策接过布防图，看了一眼收好。
称心又问道：“大军在哪里？”
王玄策收好横刀说道：“大军刚过江走得不是很快，我们带着人先过来了。”
称心又说道：“既然你们都来了，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救出高句丽王。”
大虎站在一旁细心地听着，从泾阳出发到高句丽跋涉数千里地，这一次是为了挣军功而来。
众人没有点火把，这个时候点火把会引起远处村子的注意，惊扰了平壤的大军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今日的月光不错。
王玄策说道：“平嚷城内的守备如何？”
称心低声说道：“渊盖苏文放在平壤的兵力有三万，其中平壤皇宫的守备就有五千人，整个平壤城都已经严阵以待，渊盖苏文做好了在平壤城下和唐军决一死战的打算。”
称心又说道：“那时候我给渊盖苏文的建议是死守平壤，现在的他正是打算这么做的，而且平壤的兵力还会增加，渊盖苏文一直都在强征壮劳力，每日都会有近一千的兵力到达平壤，每日都会增加，等到唐军到的时候应该有七万到五万的兵力，甚至是十万。”
听到这个数目，王玄策皱眉说道：“只在平壤？”
称心解释道：“高句丽不像中原，高句丽很多城池都已经年久失修不堪一击，只有平壤这座大城可以勉强防守，这是我给渊盖苏文的建议。”
王玄策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拿下了平壤就等于一网打尽。”
大虎也笑了笑如此布置兵力，渊盖苏文地败局已定。
第九百四十三章 边城战
王玄策看着平壤的城防图皱眉说道：“整个平壤的防御都是铁桶一块，要救出高句丽王怕是不容易。”
称心低声说道：“高句丽王不能死，一旦高句丽王死了，战后就算我们打赢了也没了高句丽王室会很难办。”
王玄策稍稍点头，“你说得也对，这个高句丽王确实不能死，他死了大唐如何再扶持一个高句丽王，现成的这个必须要保住。”
几人商议好一会儿，决定让称心在平壤多留一些时日。
回到平壤的时候，天快要亮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称心重新走入平壤城中心里很希望这场战斗可以早点结束。
平壤城的北方数十公里外。
大军已经过江，随时准备进攻高句丽的边城。
牛进达坐在中军大帐听着李大亮的讲述。
两人决意明日先破了边城。
薛仁贵带着一份地图而来说道：“牛大将军，这是整个高句丽地势地形图。”
听到这个有些意外，牛进达接过地图看了一眼神情更是讶异，“好详细的地图。”
李大亮也看了一眼说道：“这地图哪儿来的？”
薛仁贵说道：“从泾阳出发的时候，书院交给末将的，希望对大将军有用。”
牛进达豪爽地笑了笑，“有用，当然有大用。”
大军要深入高句丽，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高句丽的地图。
高句丽不像中原，牛进达也是第一次来高句丽打仗。
地形对战斗胜利的影响特别地大。
李大亮低声问道：“当初辽东发兵的时候，王玄策就带着一队你们泾阳护卫队的兵马离开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薛仁贵回道：“他们有自己的任务，到时候会接应大军的。”
牛进达笑道：“老夫知道规矩，你们泾阳护卫队是我们大军的策应，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权力指挥你们，来之前陛下都已经交代好了。”
薛仁贵点头离开。
李大亮又和牛进达商议了好一会儿。
敲定接下来的行军事宜，牛进达走出大帐看着营地中大军的准备情况。
正走着就看到营地的一旁，泾阳护卫队的人全部聚坐在一起，正在听着一个人讲课。
行军打仗都要讲课，牛进达心中暗叹泾阳护卫队的做法还真是特立独行。
第二日一早，大军再次行军，这一次要攻打高句丽的边城。
高句丽的边城一共有三座，首当其中的是大行城，这里自汉以来就是中原的辽东郡，只是中原的连年战乱加上长期不管高句丽，这里才被高句丽掌握。
李大亮带着三万将士打得就是大行城。
高句丽的另外两座边城在鸭绿江的另外一端，石城和泊灼口，这两座边城相对较小。
大行城本就是中原人修建，而石城和泊灼口是在鸭绿江对面是高句丽人自己修建的，隔江相望。
早在李大亮动兵之前，薛仁贵就带着人绕过了大行城到了鸭绿江边。
这里的地势非常平坦，远望就可以看到那两座小城。
带着一千泾阳护卫队的队员，薛仁贵等在鸭绿江的上游。
几匹战马急匆匆从鸭绿江的桥上掠过，是从大行城的方向而来。
算着时辰看来是李大亮要攻打大行城，而大行城已经来求援了。
薛仁贵低声对自己身边的队员说道：“准备好木筏渡江。”
石城和泊灼口本就是小城，兵力不足。
一旦大行城破了，石城和灼泊口根本守不住。
看着一队队的兵马从城中而出。
薛仁贵带着泾阳护卫队的队员从上游开始渡江。
经过两个时辰的渡江，到了江岸薛仁贵清点人数，所有人到齐之后，队员们这才又在远处蛰伏起来。
一直到了夜里还是有兵马不停在两座城之间进进出出，看来大行城的战事非常紧张。
“什么时辰了？”
薛仁贵问道。
“子时。”一旁的队员回答道。
拔出腰间的横刀，薛仁贵带队迅速贴近城墙。
石城的城墙很低，比关中很多城池都要低一截。
而且非常的老旧，薛仁贵带着人很快就在城墙的一角挖出了一个豁口。
众人分好燃烧瓶之后便借着夜色潜入城中。
大行城战场，李大亮狼狈地从战场上下来对牛进达说道：“没想到这个大行城还挺难啃的。”
看着李大亮狼狈又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牛进达说道：“大行城本就是我们中原的建造的，也算是边城中的一座大城。”
李大亮灌下一口凉水说道：“大将军放心，明日定能拿下此城。”
牛进达倒是很澹定，这一次攻城用的兵力本就不多。
“伤亡如何？”牛进达说道。
“伤兵不少，高句丽人的武器并不好，连我们的甲都砍不进去，就是城不好爬。”李大亮活动着肩膀说道：“泾阳来的医疗队治着伤兵呢，不会有大问题。”
牛进达看得出，李大亮对泾阳的医疗队非常地依仗。
泾阳护卫队素来我行我素。
当年在吐蕃也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他们的能力也是李大亮亲眼见过的。
李大亮打算重整旗鼓，天亮再攻城。
一个士卒急匆匆跑进大帐说道：“大将军，前方军报。”
听到这话牛进达疑惑了，“什么前方军报。”
自己这边就是前方，哪里还有更前方的战报。
士卒说道：“是薛仁贵将军送来的战报，薛仁贵带着一千泾阳护卫队已经拿下了石城，整座城池已经燃起了大火。”
听到这话李大亮顿时站起身，目光立刻看向沙盘。
石城就是大行城的后方，李大亮说道：“大将军此战必胜！”
牛进达看着石城的位置笑道：“这个薛仁贵还真是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到石城这个要冲位置，拿下了石城就是切断了大行城的后路。”
李大亮说道：“立刻派兵五千协助薛仁贵！以免对方反扑，告诉薛仁贵给我守住石城！只要他守住了，过了石城进入高句丽就是一马平川，杀向平壤。”
“喏！”
军报一来，军中士气大振。
牛进达依然皱眉，倒也没有太多的喜悦，心中很是狐疑这个薛仁贵是怎么拿下石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