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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鳞     负鼎txt下载     负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五七章 掌心生耳奸诈相 口无遮拦漏真名

    突然的惨叫将几人吓了一跳,乌云闻言更是发出了一声不悦的低吼。

    那正在惨叫的小个子听到这声低吼,本来铁青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将左手攥得更紧几分。

    “你这畜生!我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出口害人!”小个子正在骂着,一转头却见到了旁边二人,也是稍稍一愣:“石力士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与我一齐动手,今儿个爷就要拿这畜生开开荤!还有那边那个…樵夫?看你这身打扮也不是差钱的主儿,识相的话就将身上的柴给我留下,一会爷保证分你一口汤喝…唔…”

    听到这小个子越说越不靠谱,大力士也发觉不妙急忙捂住了这家伙的嘴巴:“前辈,还有这位会变身的朋友,实在抱歉!我这位兄弟口无遮拦…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此时的吕纯也是一脸郁闷,心想自己算是与这樵夫名号坐实了,恨不得当场就将背后这捆东西处理掉。只是当他见到乌云的一脸警告表情,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只能将这件烦心事情忘掉。

    大力士见到吕纯没有动手的意思也是如获新生,急忙贴在小个子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便见这小个子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紫精彩起来,这才惊魂未定地缩着脖子跪倒在地:“这位前辈…是小子无礼有眼不识泰山,小子在这给你陪不是了!”

    “算了,你还是起来吧…”关于被当做樵夫这件事情,吕纯已经不想再提,只是有些好奇这小个子之前的话语:“你刚刚说的雷霆之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小个子哪敢犹豫,拍拍衣服站起身来解释道:“回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这人那夜在城中与人饮酒时,却忽然听到了城外传来了一阵雷霆声音隆隆作响。因为他白日里见过天色,不像是有打雷的迹象,而且这道雷声来得十分诡异,就像是在平地炸响一般,也是引起了他的好奇,便与旁边几人告辞一声孤身离开了城外。

    可是当他循着声音来到那处时,却发现此处的声音早已停息,剩下的只有几道七窍流血的尸体。他借助月光观察了一下几人相貌,发觉这几人他却并不陌生。

    他记得前些日子,泱都城中来了一位出手阔绰的人,也是心里痒痒准备找他“借”些钱来花花。只可惜他身边一直有几人跟随,每当自己靠近一些就会被人发觉,也只能暂时作罢,准备另寻机会动手。

    如今见到几人惨死,他也是有些震惊,心想难道是这出手阔绰的家伙得罪了什么人不成?也是心生晦气,再也不想触碰此种霉头。

    可就在他刚刚返回泱都城时,却见到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城墙上翻了进去。

    因为飞贼到访之事时有发生,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但当他见到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前行的方向是大力士帮忙的那家棺材铺时便再也忍受不住,先人一步躲入其中预防不测。

    可他前脚才刚刚落下,便见一道黑影闪入大门向着自己飞扑过来!他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被人发现,想到在此动手并不方便,便纵身翻上房顶一路逃了开去,吸引到了后者死死跟随…

    他一边逃窜一边注意着身后动向,只见身后只有一道畜生黑影追来,心中也是轻松不少。心想自己虽然不比大力士人高马大,但对付着一个畜生总应该是绰绰有余,便寻好了机会准备翻身与之对抗。

    谁知道二者还没过几招,他便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自己竟然完全不是它的对手。他担心大力士这边会出现异常状况,便想着要加快速度逃脱将后者甩掉,谁知道身后这道黑影就好像是狗皮膏药一般,一直穷追不舍,如影随形…

    他越是逃窜心中越急,但好在后者的速度渐渐弱了下去,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喜,心想自己总算是能够得到解脱。果不其然,就在他下一次回头看去时,只见那道黑影已经停在了原地,竟然再也没有追来!

    正在他心中庆幸之时,就见到身后那道黑影竟毫无征兆地膨胀起来,紧接着的便是一道巨大声响!

    这道声响来得突然,就好似是一道雷霆凭地而起,让他浑身汗毛倒竖,骨软筋酥,眼前更是星光闪烁,璀璨无比…

    “虽然我在最后关头的确隐藏气息躲了过去,但自从受到雷霆之音攻击,我便一直头晕眼花再难振作精神,好不容易才支撑回到了石力士面前,这才彻底昏迷了过去…”小个子心有余悸,偷偷地看了一眼那没事人一般的黑球,眼中仍然满是恐惧。

    “原来如此…”乌云的真身是“狰”,它“身后有五尾,口中藏雷霆”的事情吕纯当然知晓。所以当这小个子一提到乌云时,他就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只是没有打断前者的话语罢了。

    吕纯心想:怪不得这黑猪没有打招呼就消失不见,原来是它提前自己发现了异常,被这小个子吸引了出去。

    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乌云声音的确洪亮不假,但按照它现在的实力来说,雷霆之音只能在一定距离范围内起到作用。可是这小个子说他当时已经逃到了远处,按理来说不会受到太大不及。

    “既然只是一场误会,这黑猪便再也不会对你出手,你也不必如此紧张…”见到小个子单手握着拳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吕纯便好心安慰了一句。

    “前辈说的是…”小个子闻言面色紧张稍缓,但左手的拳头却仍旧没有松懈半分。

    吕纯摇头笑笑,然后忽然记起了什么,疑惑道:“对了,刚刚我好想听你叫他石力士…这石力士的称呼为何有些耳熟?”

    小个子闻言暗呼糟糕,心想自己刚刚一时紧张说走了嘴,也是支支吾吾起来:“哈哈…前辈,应该是你听错了吧…”

    “是吗?”吕纯挑了挑眉毛,“从刚才你就一直攥着拳头不放,我突然有些好奇你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前辈,您看您这话说的…当着您的面,我哪儿敢藏着掖着啊!我这只是习惯动作,手里面什么都没有!”小个子本就贼眉鼠眼,这一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你将手掌摊开来让我看看如何?”此种举动让吕纯心中更添怀疑。

    “唉…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坏了事情!”石力士一脸无奈,“既然事情已经暴露,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三耳鼠!”

    石力士刚一开口,三耳鼠的脑袋便耷拉了下来,只能老老实实将手掌抬了起来。随着他左手拳头缓缓舒张,一只耳朵便从掌心现出形来。

    第一眼看见这只耳朵,吕纯不由得微微一愣,心想这家伙难道是将谁的耳朵撕扯了下来?只是他左右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只耳朵居然是贴着掌心而生,竟然忍不住生出了一阵恶寒。

    “三耳鼠、石力士,你们是…岭北七恶?”吕纯在心中端详了几遍二人称呼,终于记起了一个名字。

    在百姓间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惹鬼怪妖魔,不惹岭北七恶。据说这岭北七恶性格乖张,所到之处皆是鸡犬不宁,若是家中有小儿活泼好动夜里吵闹不休,只须对他念叨一句:“岭北七恶来了!”便可让小儿速速安稳下来,再也不敢折腾丝毫。

    见到吕纯的面色古怪,石力士的表情也有些难看。以往听说别人知晓自己恶名,他都是十分欢喜,只是此刻被眼前这人提起,他却完全笑不出来。

    “前辈…前辈,我们早已改过自新,再也不行恶事,还请前辈饶命啊!”吕纯越是沉默,二人越是惊慌,终于忍不住扑通两声跪倒在吕纯面前,连连哀求。

    “我也没说要把你们怎么样吧?”吕纯本想问些什么,却被这二人打岔忘记,也是有些头疼。

    “我们知道玉壶宗威名远扬,门中弟子更是嫉恶如仇…如今既然被前辈知晓真实身份,必然不会轻饶我们啊!”三耳鼠扯着脖子干嚎道。

    “聒噪!”吕纯冷冷瞪了三耳鼠一眼,后者便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吭声,然后他才看向了石力士继续问道:“想让我饶过你们倒也容易,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一定要实话实说!”

    “是!前辈!”石力士屏住呼吸,生怕错过半个字眼。

    “那我先问你,你留在八字胡家的棺材铺到底有何居心?”

    “回前辈,我所以留在棺材铺帮忙是出于报答,并没有任何恶意!”石力士连忙解释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呃…好的好的…”石力士连忙点头,“当年我遭遇意外,是恩公将我救了回来悉心照顾,所以我便留在了这里,权当为了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那他是怎么回事?”吕纯指着三耳鼠问道。

    “前辈,我是因为担心他的状况,才选择留在了这里…而且留在泱都也更方便打探消息嘛…哎哟!”三耳鼠插话道。

    “打探消息?打探什么消息?”吕纯追问道。

    “抱歉前辈,我们老大不让我将这件事情与外人提起…”三耳鼠自知失言,心虚道。

    “是吗?”吕纯面露凶光道。

    “不过我若只是在自言自语,被别人听到却也没有办法…”三耳鼠急忙改了口,然后继续道:“我们留在这…是为了等候身藏五行鼎之人的到来…”

    “身藏五行鼎之人,难道说…你们知道五行鼎的下落?”吕纯呼吸急促起来。

    三耳鼠犹豫片刻,然后还是咬了咬牙道:“前辈,这件事情我只能自言自语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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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八章 谁言天赐得妙物 惨遭牵连断亲情

    当年,岭北七恶还是岭北六恶的时候,曾经去琳琅集市凑过热闹,想趁机发笔横财。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本来的发财大计还没等实行,便被卷入了一场风波当中。

    当时的三耳鼠还是只有两只耳朵的彻地鼠,因为他心生私欲想要偷偷占据别人遗落下的宝贝,意外之下竟将这谛听之耳卷入了囊中。

    后来因为某种巧合,这谛听之耳竟然融合在了彻地鼠的左手掌心之上!虽然他获得了通天晓地之能,但谛听之耳中的残余阴气也侵染到了他的体内,让他的相貌发生了巨大变化,成为了三耳鼠。

    而大力士是因为被一个叫做“石力士”的石雕小人入体,才拥有了“石肤之术”护体的能力。但是意外获得的能力总会带来某种弊端,而这种弊端就是他经常会变得呆傻无比。

    而他正是因为一次呆傻症发作,不知怎地跑到了泱都城这边,才被八字胡当做是被人遗弃,将他带回棺材铺照顾了起来。

    虽然三耳鼠并未继续之前的话题,却将他们之前遭遇事故的来龙去脉仔细道了出来,将石力士“长话短说”的其余内容填补完全。

    “所以说你们是那时就知道了五行鼎的事情?”吕纯算了算时间,当时的自己应该才刚刚加入玉壶宗不久,对于什么琳琅集市的事情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可既然他们去到琳琅集市是为了五行鼎,那么难道说这五行鼎根本就不在玉壶宗?

    “没错,当时正是因为五行鼎才引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让我们兄弟二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自暴自弃下去…”三耳鼠看了看手掌心的耳朵,叹息道。

    虽然在旁人看来谛听之耳是一种天赐机缘,但对于他自己来说,这谛听之耳却是他与通天鼠兄弟亲情断绝的真凶。人们只羡怀璧其名,却不知怀璧之苦…

    听闻此言,吕纯心中忽然感到一丝共情,毕竟此时的自己与眼前二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拥有了同样遭遇。

    只是此二人获取的“谛听之耳”与“石力士”皆为来历不明的阴邪之物,会对所持者造成一定负面影响。而他身上的“正炁针”属于至阳之物,虽然它对自己也曾有过一些排斥,但带来更多的却是一种“恩赐”。所以前后相比起来,吕纯还是比较幸运的。

    虽然天材地宝实属罕见,得之便可得造化一番。但若被利欲熏心,妄取妄得,便必受其累,造化亦可弄人。

    眼前这二人皆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影响,但既然事情早成定局,就算他再多担心也难以更改,吕纯摇了摇头,扫去心中多余情感,继续起之前的话题来。

    “既然你们当时在场,可有见到过这五行鼎的具体模样?”

    “前辈…虽然五行鼎会出现在琳琅集市的消息我们早就听说,但我们的目的仅仅是奔着发财去的,可不想因小失大丢了性命!”

    三耳鼠面上一苦,继续道“虽然我们也曾动过心思…希望有幸能打量一眼这传说真容,可我们还没等凑到近前,就见有人突然出手,与那携带五行鼎之人战成了一团!当时我们实力低微,连保命都很困难,哪里还敢凑到近前?只能逃到远处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五行鼎竟然被人交易了去?”吕纯闻言更惊,他本来以为三耳鼠的意思是有人去琳琅集市闹事,没想到这场事故竟然发生在琳琅集市的外边。

    “抱歉前辈,刚刚是我言语疏忽!”三耳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前辈说得不错!我记得最后买走五行鼎的是一位年轻人,听说他好像是泱都金家的金无度!”

    “泱都金家?被灭门的金家?”吕纯呼吸一滞,隐隐感觉一些事情渐渐联系了起来!

    “没错,正是这个金家!”三耳鼠点头道。

    吕纯微微颔首“据我所知,金家不过是家境优渥,本身并无实力傍身。他到底有什么依仗能抵挡住觊觎五行鼎之人的暗算偷袭?”九九九)(

    三耳鼠之前跟着笑面猫尾随在金无度身后,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只字不差地将亲眼所见道了出来,这其中也包括那石雕小人石力士。

    “金家来到琳琅集市自然考虑到了危险存在,已经提前雇佣了四名高手当作金无度的随行护卫,倒也的确抵挡住了不少居心叵测之人!直到后来出现的一个黑衣人打破了眼前的这种僵局…”

    每当回忆起之前那般场景,三耳鼠都会一阵毛骨悚然,感觉牙根都在一同打颤。

    “我记得来人是一位形容枯槁的黑袍老者,这人不仅气质阴冷,就连招式都无比阴邪!”三耳鼠忍不住搓了几下胳膊,“这人不仅有一手操控傀儡之术,后来好像还能抽出自己的黑色骨头对敌…这些单凭言语实在难以形容,总之是十分诡异无常就对了…”

    吕纯闻言总感觉三耳鼠的描述好像有些耳熟,连忙问道“那你可知这人姓甚名谁?”

    三耳鼠又是一阵抓耳挠腮“前辈,我当时早被那种情况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偷听更多交流?”

    “我…我记得大哥好像和我们说过…”听到此处,沉默许久的石力士突然插话道“大哥说…这人是从锁妖塔里逃出来的…好像是叫什么穷奇族的,大哥还让我们以后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找他的麻烦…对了,大哥好像还说这人自称…男觋!”

    “什么!”吕纯本来一直语气低沉,听到此处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在场的二人一兽俱是被吓了一跳。

    “前辈…您怎么了…”三耳鼠之前说话一直在小心翼翼,生怕哪句得罪了吕纯,此时见到后者情绪波动如此剧烈,便急忙拉住了石力士,再也不让后者多说半句。

    若是放在之前,被乌云如此盯着,吕纯一定会浑身不自在,但是现在他正满心愁云,一时间再也无法顾及任何状况。

    当时的吕纯是为了救活老太公,才不得不受到男觋威胁,进入玉壶宗打探五行鼎的消息。可既然男觋后来已经知道五行鼎不在玉壶宗,为何还要让自己留在玉壶宗?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接近真相,却没想到一条洪流从天而降再次将他与彼岸分隔开来。

    “无妨…我只是有些惊讶这人的神通广大,竟然会从锁妖塔里脱逃出来…”虽然一时没有头绪,但吕纯却在心里将此事记了下来,毕竟此事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条新线索,没准哪日就会派上用场。

    “既然此人如此神通广大…难道说五行鼎已经被他夺了去…”想到自从加入玉壶宗后,男觋就再也没亲自寻过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阵担忧。

    “这倒也没有…”三耳鼠接过话茬,“我记得后来此处出现了一位年轻人,这人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却逼得这男觋节节败退招数用尽,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那你可知道这人将五行鼎带往了何处?”吕纯虽然有些不抱希望,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三耳鼠耸了耸肩“前辈…说实话当日的事情我们的确经历得不少,但不知为何只能记住了这么多,好像有关五行鼎的记忆都被人抹除掉了一般…”

    因为此事涉及颇多,吕纯并没有怀疑,他知道这抹除记忆之举定是那击退了男觋的年轻人所为!既然这年轻人想要封绝消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抹除他们的性命,既然他没有如此行为,想必此人应该不是什么恶人,所以五行鼎在他手中应该没有任何威胁。

    “好,我知道了。”既然已经问不出更多内容,吕纯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淡淡道“让他们出来吧…”

    “他们?”三耳鼠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都说你们岭北七恶如影随形,从来都是共同出没…说吧,其余五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言罢,吕纯又多加了一句,“放心吧,我没有恶意。”

    三耳鼠恍然道“原来前辈说的是他们啊…其实他们几人现在何处我也不清楚,记得当初他们将我留在泱都之后就断了联系…不过他们倒是说过,一旦负鼎之人出现,他们便会来到泱都与我们二人汇合!”

    吕纯点了点头,既然误会解除,想知道的也有了了解,他也不想在此多留。毕竟有常言道远道没轻载。他这身后的枝条虽然分量不重,但背得久了总是会勒得肩膀有些发酸。

    “三耳鼠,你且过来!”吕纯正要告辞,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这贼眉鼠眼的小个子招了招手。

    “前辈,您还有什么吩咐?”三耳鼠不解其意,但还是凑到了近前。

    吕纯也没多废话,直接捻起两根银针,刺入了三耳鼠左手掌心的耳朵两侧,便见有滴滴脓血渗透而出。

    “这谛听之耳本身受到阴气浸染,虽然其中阴气不知为何消散大半,但残留这部分留在体内还是会对你造成不小影响…”吕纯见到后者面色发白,连忙解释道“如今我用自身术法排除了你体内的阴气,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恢复如常…”

    三耳鼠每次使用谛听之耳后都会彻夜耳鸣难眠,而且他也清楚阴气一旦入脑,他便也会成为一个废人,所以听了吕纯这话顿时红了眼圈,激动地语无伦次。

    吕纯只是笑笑“感谢的话不必多说,只希望你们今后不要惹是生非便好!还有…这两枚银针你半个时辰后自行拔除便可…告辞!”

    言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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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九章 真相谜团连环绕 因缘再引卧溪村

    相比东峰的活泼,西峰的吵闹,玉壶宗南峰上可以说是寂静无比。平时除了训练时刻之外,很少见到有弟子在外闲逛或者大声喧哗。

    若说死气沉沉,却也有失偏颇,此时正值冬去春来,春暖花开之际,虽然鸟儿的啼叫还未赶到,却也偶尔有道道锋刃破空声响从某个角落飘荡出来。

    “咦?你看那边那位可是咱们南峰弟子?怎么穿着如此华丽张扬?”话音一响,剑舞声便停了下来。

    “虽然这人衣着不凡,但我倒觉得他更像个樵夫!”另外一道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过还是先别管他什么身份了!他好像要往南峰上面去了,快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话音一落,便是两声长剑入鞘,又有脚步声响了起来。

    可是随着距离逐渐靠近,他们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然后身后那人忽然觉得不对,一拉前面那人的身子“等会儿,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人好像…吕纯长老…”

    “你别说…好像还真的是他!现在怎么办…”

    “就按你说的办…”

    “呃…那咱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回去继续练剑如何…”

    “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合,捻手捻脚的就要离开。

    “那边的两个小子,你们在那嘟嘟囔囔些什么?赶紧给我过来!”出现在山下的正是吕纯,因为从泱都返回玉壶宗路途遥远,他便在路过苍嶙城时休息补给了一番,所以此刻依然精神十足。

    两名弟子虽然心中郁闷,脸上却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吕纯长老!您怎么来了?”

    “废话,我怎么就不能来!”吕纯没好气冷哼一声,“雪老妖婆在哪,带我过去!”899中文

    “呃…施长老她正在领悟剑法,暂时不能见人…”一名弟子急忙解释道。

    “我管她能不能见人,你们只管带我过去就是了…”吕纯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带个乌云在身边实在是有太多顾忌。所以他心想既然施雪雯对这乌云喜爱得很,不如将这家伙扔给她来照顾,后者一定会心甘情愿。

    “这…”二位弟子一阵面色为难。

    “怎么着?当初那雪老妖婆让你们监视我时我可没说什么,现在我只是使唤你们引个路而已,你们这是不愿意不成?”吕纯冷哼一声。

    “愿意…愿意…”二人见到吕纯就要翻脸,也是急忙赔笑起来,躬身行礼走在两侧为吕纯引起路来…

    之前去泱都办事时,吕纯身边带着的正是眼前这两位南峰弟子。虽然当时吕纯百般拒绝,但施雪雯却说怕他一个人行事有诸多不便,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将二位弟子带上。

    此举表面上看像是施雪雯好心,可实际上却是为了监视吕纯,怕他偷懒耽误正事罢了…

    吕纯在泱都经历事情不少,如今再次见到二位弟子,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客栈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当他想到那没有人性的吕童将一对儿母子残忍杀害时,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如果不是吕童行此恶事在先,自己又怎么让那化名云浪的狼赟误会,险些命丧他手?

    虽然吕纯现在只要让眼前这二位弟子出面解释,便可为自己洗脱嫌疑。不过随着吕纯知道云浪的事情越来越多,此种误会化不化解倒也显得无足轻重了。

    回想那天,自己用炁医针术为三耳鼠祛除了邪气转身离去后,还没走出多远却又被后者追了上来。他告诉自己,关于五行鼎,他还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可能是见到自己面色有异,三耳鼠急忙先举手发誓一句,说他之前所说的没有半句虚言,丢失记忆之事自然也是真的!

    原来三耳鼠虽然不记得五行鼎被何人带去了何处,但是五行鼎出现时的异动他却记得。后来,因为他融合了谛听之耳,凡间的一切风吹草动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觉察。

    五行鼎消失过后,东方大陆的确恢复了短暂安宁。但突然一日,他只觉得西方某处传来了一种让他心神难安的感觉,这恰与当日五行鼎出现时带来的异动相同。

    三耳鼠心思缜密,他更换了几个位置,按照此种异动传来的方向大概做了定位,结果却发现此种异动出现的位置竟然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卧溪村。

    关于卧溪村,吕纯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此种偏僻之处消息隔绝,是很容易忽悠来弟子进入没落的玉壶宗中。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五行鼎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按理说像卧溪村这种地方并不会引起吕纯太多注意,但三耳鼠的话却让他对此种偏僻之处再也没有了轻视之心!被五行鼎的消息坚定了想法,吕纯决定日后有机会一定去走一趟!

    不过虽然此种消息如雷贯耳,让吕纯颇为震惊,但更让他感到此种情绪无以复加的是三耳鼠道出的另外一件事情。

    因为石力士的缘故,三耳鼠不得不留在泱都暗处照顾,好在石力士与那棺材铺的掌柜一直相安无事,他也放心了不少,索性在街上做起了生意,也好换换酒钱。

    而就在不久之前,三耳鼠曾见到过一位玉壶宗长老来到了泱都城中,而跟在他身后的是服装神色各异的一群古怪之人。

    玉壶宗人三耳鼠见过不少,但是他们或者独来独往,或者行色匆匆,从来没有过如此大的阵仗。三耳鼠本就好奇心旺盛,便将掌心谛听之耳打开,准备偷听一下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可是偷听之下他却忍不住大惊失色,虽然为首那玉壶宗长老看似慈眉善目,却是在与众人探讨着如何联手对抗将玉壶宗覆灭掉!

    因为此事毕竟是玉壶宗私事,三耳鼠也奉承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本来不想多嘴。但是他受到吕纯恩惠过后,心中实在有愧,便下定决心将这件事情道了出来。

    而吕纯也从这人的描述中猜到,三耳鼠口中这人说的应该是那云浪!

    他万万没想到,这云浪竟会是如此道貌岸然之人,在背地里进行着如此背叛宗门的勾当!

    对于新任巫王吕纯并没有太多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家伙是位痴心汉,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事情,所以他一直在奇怪为何巫王要针对玉壶宗。事到如今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原来这背后是有云浪这奸人作祟。

    “混账!都是混账!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吕纯越想越气,恨不得将吕童、云浪二人杀之而后快,只可惜他现在证据不足,忍不住地恨恨骂出声来。

    “啊!吕…吕纯长老饶命啊!”身前二位弟子闻言诚惶诚恐,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此人,也是双双身子一软,连忙回身求饶起来。

    “嗯?”吕纯刚刚并没想将心中想法说出声来,见到二人如此反应才察觉到应是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

    可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就听到一阵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呵!吕纯长老可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三人闻言转头一看,便见一道白衣倩影从不远处现出身来,来人正是施雪雯。

    “长老!”二位弟子见到救星顿时面色一喜,急忙凑到近前“长老!我们无意打扰,是吕纯长老执意让我们带他过来…”二位弟子趁机小声添油加醋道。

    如今吕纯受到正炁洗涤,这点窃窃私语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喂!我说你们两个小子…”

    可还未等他说完,施雪雯便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语“吕纯长老,刁难我们南峰弟子算个什么本事?”

    “雪老妖婆,你误会了!我这次可是办正事来了!”吕纯毕竟是有求于人,只能挤出一副笑脸,连连摆手。

    但是这种笑容看在施雪雯眼里却如同嬉皮笑脸一般,让她面色更冷几分“你若实在清闲,倒不如回去训练一下你们西峰弟子,也好让他们在宗门比武上为你们西峰添些光彩!正事?呵!捡拾柴禾算得上什么正事?”

    吕纯听得太多同种话语早已身心疲惫,已经懒得解释。他解下了身后的枝条,又将怀中的一本册子扔到了其中一名弟子怀中。

    “雪老妖婆,这黑猪我可给你送回来了,你可要照顾好了,别再让它四处乱跑…”说完这一句,吕纯便将还在打着呼噜的乌云递到了施雪雯身前。

    “呀!猫咪!”施雪雯一直在气头之上,直到这团熟悉的黑色毛球到了身前才注意到乌云的存在,面上的冷意也短暂地消去了几分,急忙将乌云接过抱在了怀中。

    “猫咪,你这些日子跑到哪里了?真是让我好生担心!”自从乌云消失,施雪雯几乎要将玉壶宗翻了个遍,本来她想去西峰寻找吕纯询问,一问才知这家伙竟然不见了踪影。

    尤其是当他见到西峰弟子自行练习起了功法时,心中只觉吕纯作为一个长老实在是不够资格,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每天留在南峰练剑来排解心中怒火。

    如今见到“黑猫”再次归来,施雪雯一扫心中阴霾,也是笑逐颜开。

    南峰这两名弟子见状更是大惊,他们哪里见过冷若冰霜的长老有过如此柔情模样,只感觉一切说不出的反常。

    施雪雯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急忙冷静下来,探手道“给我看看那吕纯留下的是什么东西…”

    “是,长老!”那弟子不敢犹豫,急忙躬身将册子递了出来。

    施雪雯翻开册子,眼中却是一喜,暗道世间竟还有如此宝贝存在?

    “你们两个…”

    “弟子在!”

    “把这些枝条带上,然后跟我去后院把这猫架拼装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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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零章 运转法诀生领悟 五灵汇聚成一身

    西峰峰主擅使火诀功法,而吕纯的功法却是土诀,按理来说两种功法完全相悖,吕纯早该被交给北峰。

    但是西峰峰主为人吝啬,他见吕纯除了土诀功法,还尤其擅使医术,便将其“珍藏”了起来,以至于让吕纯更加无法融入到西峰的氛围当中。

    但好在西峰峰主软磨硬泡从北峰峰主那“借”得了土诀功法,能让吕纯凭借悟性与林子岱的帮助渐渐成长了起来。

    之前因为功法限制,吕纯无法教导西峰弟子,只能任由他们自行发展。但是自从他拥有了正炁,却发现土诀与火诀竟然有着某种相通之处,哪怕他无法感悟到火灵存在,却也能用土诀的运转方法来模拟火诀运行。

    自从发现了此点,吕纯便迫不及待地找来了两名亲信弟子进行试验,发现这二人在自己的点拨之下,功力果然进步了不少,也是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没错,这五行法诀之间有着某种相通!

    虽然他知道接下来的宗门比武不过只是一场骗局,但若是能让自己的西峰弟子在此胜出,再从古门大选中闯出名堂,就算倒是玉壶宗覆灭掉,他们也有了能力保全己身。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理论毫无保留地灌输给了二人,让他们通过自己的感悟去教导给别的弟子。

    安排好了弟子的事情,吕纯又私下尝试了一下南峰与东峰的水诀与风诀。他发现这水诀的感受与其他五行法诀相同,只是因为自己无法感悟到水诀才无法施展。

    而风诀并不属于五行法诀范畴,虽然他因为正炁的缘故能对风灵的存在有着一丝感受,但只可惜他对风诀功法本身却是一窍不通,最后只能将自己的推测暂时作罢。

    最近,吕纯经常能感觉到东峰上有一种古怪的气息存在,而且此种气息正在随着时间流逝愈来愈浓郁。

    吕纯本来懒得也不想与东峰有所交集,但是他实在是担心这云浪会提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也是终于咬牙决定…偷偷溜过去看看。

    他按照这古怪气息往常出现的规律,提前来到此处藏身下来,想要弄清那云浪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他左等右等也不见任何人影,正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却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见一道矮小的身影沿着小路走了过来…

    “咦?这不是那个叫乌凡的小子吗?”见到来人刹那,吕纯却忍不住在心里哎哟了一声。

    因为吕纯那时已经隐隐知道云浪正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光之事,便想趁着教导东峰弟子的机会让他们知难而退,希望这些人能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可惜那日他将这小子遣走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把乌凡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他再次遇见此人,才记起了还有这么回事,自然是有些后怕。好在见到他现在安然无恙,吕纯也是松了口气,心想自己还好没有犯下大错害了此子。

    见到来者并非自己想象之中那人,吕纯心中也是颇为失望,他只希望这小子能够赶紧离开,不要打扰到自己的正事。

    可是他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只见这乌凡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此活动开了拳脚,看样子是要开始练习功法。

    躲在暗处的吕纯一阵无语,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性格孤僻,放着好端端的练习场不去,怎地偏要跑到这个偏僻地方来?

    吕纯计算了一下时间,心想按照平常时刻那种古怪气息应该就要出现,若是现在离去不免打草惊蛇。既然如此,他也索性在此留了下来,反正眼前也有人能为自己提供“表演”,能让自己消遣无聊。

    “嘿,哈!”眼前这小子虽然个头不高,声音却是洪亮。但即便他声音再大也难抵身法上的不足,让吕纯一阵眉头紧锁,暗想大家都说这云浪对弟子十分负责,但自己为何看不出眼前这弟子有受过任何教导的影子?

    他与这乌凡虽然接触不多,不敢说对他有多熟悉,但总是有些大概了解。他知道此子虽然是杂役,但无论体质、韧性皆是超乎常人!所以让他留在东峰,留在玉壶宗完全是对一块良才的埋没,吕纯更希望他能得到更好的机会发展!

    “反正这宗门比武就要到了,既然驱赶已经不成…不如去帮他一把算了!若是能让他能在宗门比武胜出,再在古门大选中大放异彩的话…”想到此处,吕纯也是连连点头。毕竟此子本来就有天赋,若是自己再能用正炁清除掉他的体内杂质,一定会让这小子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正当他暗暗下定决心之时,却忽然感受到那种古怪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也是眉头一皱,心想那云浪终于要来了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乌凡方向,心想这云浪并非善类,若是他知晓自己的秘密被人发觉,此子必定会惨遭毒手!

    可是,就在他将目光落在乌凡身上时,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四周蔓延的古怪气息,竟在以一种特殊的规律聚集在了此子周围,形成了白、青、黑、赤、黄五道光泽,交相辉映。

    “这…这是五灵气息,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此时的吕纯已经完全看傻了眼,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对儿招子挖出来好好清洗一番。

    虽然吕纯震惊不小,眼前的乌凡却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自顾自地在用五灵运转着五种法诀,虽然他的法诀运用技巧十分生疏,但是却没有犯下什么大错误。

    吕纯只见乌凡依次将五种法诀施展了个遍,然后便像没事人一般,从来路哼着小曲离去了…

    “这怎么可能,五种灵怎么可能会集于一身?”吕纯心中兀自震惊,就算乌凡已经离去许久他也没有回过神来。

    自从吕纯修炼土诀开始,对于其他灵的感悟就开始闭塞起来,所以他除了土诀便再也无法施展其他属性功法。而且他也知道两种不同的“灵”间有着互相克制,一旦这种克制失去控制,便会引发灵气冲突,轻则筋骨尽断,重则爆体而亡。l

    而五灵同体更是险中之险、万死无生!

    据吕纯所知,唯一拥有五灵同体之人就是那明远老祖,而且那明远老祖的五灵之一还是风灵!所以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眼前这杂役乌凡能同时拥有金木水火土五灵傍身,那岂不是早晚要成为超越明远老祖的存在?

    “可是…同时拥有五灵并非是仅凭天赋悟性就能成的…尤其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虽然那时的吕纯体内还无正炁,无法感受的如此清晰,但如果有此种异象存在,吕纯自然不可能完全感受不到。

    “真是奇怪,玉壶宗近些年来为何会接连出现如此怪胎?”就在吕纯思绪一团乱麻之时,他忽然想到了当年被郄血尊带走的吴昊,也是忍不住感叹一声,毕竟当年吴昊的实力自己也是见过,他还没有见过有谁的体内火灵如此精纯。

    “吴昊、乌凡,嘶!难道说…”吕纯忽然呼吸一滞,急忙向着主峰方向疾行过去。

    自从北峰出事,玉壶宗败象流露开始,主峰上的那些长老便与内门弟子去各奔高枝。而留下的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外门弟子也被分到了其余三峰,导致主峰上面人迹罕至,与北峰相比也只是少了一抹大火焚烧过后的黢黑。

    如今宗门比武确定再开之后,那积极的云浪竟将原本那些外门弟子唤了回来,又趁机提升了他们的身份,让他们当上了内门弟子!这些内门弟子激动非常,竟然担起了杂役之务,打扫得积极无比,让主峰上面再次焕然一新。

    虽说吕纯前不久还来到过此处,但那时的主峰上已经是乱七八糟、蒙尘许久,尤其是加上当时正值冬日,让主峰更添一分死气沉沉。如今春意已现萌芽,让吕纯再次见到旧日之景,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正在吕纯跨步向着大殿当中走去时,身后却有两道声音远远响了起来。

    “啊…是吕纯长老!拜见长老!”这二人正在大殿前打扫卫生,却见到一个穿着华丽之人来到此处,这才急忙现身阻止,却没想到来人他们并不陌生。

    吕纯只是点了点头便要继续向着大殿当中走去,可两名弟子却再次向前一步,挡在了吕纯面前“不知长老前来大殿所为何事,可否需要我们二人帮忙?”

    后者皱了皱眉“我只是随便看看,用不着帮忙,你们忙你的吧。”说着,他就示意二人让开。

    “可是长老…”那弟子再次向前一步,“这大殿当中的卫生我们还没收拾彻底,若是长老方便,可否等我们整理妥当,再行上门邀请您前来?”

    吕纯已经有些不耐烦“怎么着?难道这大殿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说着,吕纯冷哼一声便从二人之间撞了过去,只剩二人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长老说过禁止任何人进入到大殿当中…这下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你在这盯着,我去通知长老!”

    说着这人便扔下了扫把,慌慌张张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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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一章 巧见旧日染血纸 阅览真相得大白

    “我记得那些弟子登记的册子明明被囤积在了此处,为何今日却不见了踪影?”吕纯沿着大殿一侧的长廊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房前,可他刚一推开门却被眼前的空空如也给惊住了。

    玉壶宗北峰主要负责的是登记事宜,这其中不仅仅包括奇珍异宝,就连大事小情都会记录在案。因为这种登记十分重要,所以它们也会在主峰留下备份,而吕纯身处的这间屋子就是容纳备份之所。

    虽说有关奇珍异宝的登记目录已经再也没有了索引之能,但吕纯在意的也仅仅是弟子名册,所以自然无伤大雅。可是此刻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本来堆得满满登登的屋子现在只剩下了书册残留下的腐朽气息。

    就在他准备出去问问门口的两名弟子是否知情时,却见到房间一角的书架后有着一道裂隙存在,里面还隐隐有着光芒射出。

    “哗哗…”

    伴随着一声闷响,书架便被吕纯缓缓推开。见到眼前的状况,吕纯也是惊讶不小,虽然他在玉壶宗的年头不少,却还是头一次知道此处还有一间隐蔽的房间存在。

    虽然此处与刚刚那房间仅有一墙之隔,其中环境差异却是颇大。前一间房子因为久无人居,又密不透风,整个屋中都充斥着一种潮湿腐败之气;而这间屋子墙上有着几道向外的通风口,就算书册上仍然有腐败气息渗透,却也能从旁边的窗上飘荡出去,倒是让他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此刻,桌上的油灯仿佛感受到了来客,灯火开始缓缓摇曳起来,而吕纯映在墙上的影子也在开始扭曲,好似鬼魅在房中翩翩起舞。

    吕纯借着灯光来到桌前,探手在桌面轻抚一下,然后又搓了搓手指,却是没有感受到半点灰尘存在,看起来此处在不久之前还曾有人打理。

    他又向着四周看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原来那些登记备份不知为何都被转移到了这个地方!

    不过吕纯来此主要是为了印证一件事情,倒是无心考虑多余闲事。既然东西就在眼前,他便匆忙翻找起有关东峰弟子的登记来,不多一会儿就将目光落在了一本有些泛黄潮湿的书册之上…

    …

    “长老!您的吩咐我们不敢不从,但是吕纯长老他…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啊!”终于寻到了云浪长老,那玉壶宗主峰的弟子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吕纯?你们可有问过他来做什么?”云浪眉头紧皱,沉声问道。

    最近的吕纯一直神出鬼没,实在让他难以捉摸,所以当他听到吕纯前往大殿时,眼神当中竟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慌乱。

    这主峰弟子连连摇头:“吕纯长老他只是说要随便看看,其它的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了…”云浪沉默片刻,然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你们大可不必紧张…这吕纯长老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个性,他可能只是听说了主峰的事情,想来凑凑热闹罢了。”

    “不过宗门比武在即,我可不想被他惹出什么乱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带我过去看看吧…”云浪本来正在盯着东峰弟子的训练状况,听到来者报信后,便面无表情地向着中峰赶去了。

    “长老,您来了…”剩下的那名弟子正在探头探脑地向着房中张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是转过身来,然后躬身行礼。

    云浪在路上越走越是心慌,最后索性加快了脚步,远远将引路的那名弟子甩在了身后,先人一步来到了大殿之前。

    “嗯…”云浪面无表情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人还在吗?”

    “回长老…吕纯长老还尚未离去…”弟子连连点头。

    云浪正要迈入大殿,却又突然止住了脚步多问了一句:“你一直守在这里?”

    “是的长老,弟子绝对没有怠慢!”那弟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几滴汗珠。

    “那你可有见过其他人存在?”云浪继续道。

    “除了吕纯长老之外,弟子从未见到任何人靠近此处…”

    “我知道了…”云浪沉吟一声,然后便遁入大殿中消失了踪影。

    上次云浪要对吕纯痛下杀手时,林子岱的突然出手将他吓破了胆。所以自那时起,云浪便一直以为吕纯背后有着高人相助。虽然事情过去了许久,云浪却始终不敢与后者有任何接触,生怕那位背后高人产生误会,而今天他来到此处实在是迫于无奈…

    “希望真的是我多心,那位高人只是路过此处吧…”

    云浪深吸口气,攥紧了腰间佩剑向前大步走去,可当他看到自己那间密室的“大门”被人打开时,眼中却是杀意渐浓。

    “谁?”屋中的吕纯正在阅览着手中的书册,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传来,也是急忙将书册攥在手中转回身来。

    “吕纯长老,你不去西峰训练弟子,跑来玉壶宗主峰做什么,我还以为玉壶宗是遭贼了呢…”云浪似笑非笑道,目光却死死地盯向了吕纯手中的书册上。

    “呵!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此处又不是你东峰地盘,我来做什么与你何干?”二人之前的恩怨尚未了解,如今的独处一室,再加上云浪的语气不善,让吕纯心中同样警惕起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云浪一阵语塞,但还是继续问道。

    “我说云浪长老啊,您说的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是走着进来的了。”吕纯嗤笑道,“我还要回去训练弟子,可不想与你在这浪费时间,告辞!”

    吕纯见到云浪面色不善,心想万一这厮一时兴起将自己解决可就糟了!虽然他现在的实力与当初已非同日而语,但他没有完全把握,可不想自讨苦吃,随便扔下一句便要起身离开。

    “你!”云浪一阵气结,体内烛九阴血脉眼看着就要失去了控制,只是他心中顾忌颇多,让他不得已保持住了一丝清明,咬牙切齿道:“站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那本泛黄的书册被吕纯卷在掌中,云浪端详了几眼实在是无法辨认清晰。

    “嘁!我爱拿什么就拿什么,你管得着吗你?”吕纯手中一紧,面色也不自然起来。

    “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云浪面色更加阴沉,眼中就要瞪出火来。

    “可恶…”吕纯咬了咬牙,“云浪!这玉壶宗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地方!”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它给我!”云浪身上有一层红雾渐渐析出,使得空气当中多出了一丝粘稠之感。

    “云浪!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吕纯面色也冷了下来,“这本册子我就算是…扔在地上!也不会交给你手!”

    吕纯十分“硬气”地甩了最后一句话,便将手中书册扔在了地上,拂袖而去…

    云浪此时气焰正烈,本来已经控制不住就要出手,可就在紧要关头之时却忽然呼吸一滞突然恢复了清明,身上更是大汗淋漓…

    他惊恐地看向了门口方向,直到许久之后呼吸才渐渐平稳起来。

    矮下身子,云浪急忙拾起了地上的书册,眉头却是微微皱起。他愣了片刻,然后一脸不屑地将这书册扔回了地上。

    接着,他又在书架的角落里摸索起来,当他发现自己藏在此处的几页纸张还在,完全没有被人发现的迹象,面色也是轻松起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云浪还是忍不住暗骂一声,将这几页纸张撕得粉碎,天女散花一般甩到了空中。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只见桌上的油灯也滚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在渐渐升腾的火光当中,地上那本书册的名字也渐渐清晰起来—《土诀入门》。

    …

    “呼哧呼哧…”走出许久,面色平静的吕纯终于脸色苍白地瘫坐在了地上,心中也不争气地跳个不停。

    “没想到…这云浪…不,应该是狼赟…竟然有着烛九阴的血脉…”

    吕纯有正炁在身,感觉十分敏锐。就在他翻阅书册记录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气息从角落当中传来!他循着此种气息方向找去,果然发现其中一个书架的角落里,竟然藏着一个暗格!

    他小心翼翼地将暗格当中的东西取出来,发现藏在里面的竟然是几张带血的纸张,而吸引着自己的正是这纸张上血迹的极阴之力,这也让他颇为震惊!

    这种气息吕纯并不陌生,之前他去泱都探寻林子岱留下的线索时,就曾在那店小二的客栈二楼发现了同种气息!不过当时的吕纯仅仅发现了一个带血的信封,没想到才短短数日时间,他竟然能有缘见到信封之中的文字所在!

    他从头到尾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却是惊得合不拢嘴,怪不得这血迹当中的气息如此阴寒,没想到它竟然会是烛九阴一族的血脉之力!

    而且吕纯也从文字内容得知,这狼赟也拥有了烛九阴的血脉之力,怪不得他的实力会如此强劲!

    关于云浪与狼赟是否为同一人,吕纯之前还曾有心存猜测。但是事到如今,一切得以真相大白,他终于能消解掉心底的最后一丝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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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二章 燃烧大殿毁证据 宗门比武终到来

    “大殿起火了!你们快去南峰请人帮忙救火!”

    正在吕纯思考对策时,忽然见到主路上有几位弟子神色匆忙地打着招呼,然后又一齐往南峰方向去寻找救援。

    “呵呵…狼赟啊狼赟,你是担心事情败露,开始销毁证据了吗?”见到此景,吕纯忽然冷笑一声,向着西峰离去了,心中的那丝不安也淡去了不少。

    刚刚,就在吕纯发现了信纸上的秘密时,也感受到了一道淡淡的极阴气息正在缓缓靠近,也是急忙将眼前的一切恢复了原状。而就在他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云浪也恰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知道这云浪为了隐藏身份不择手段,以他多疑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地放自己离开。所以他也是灵机一动,记起了当日林子岱吓跑云浪的事情!于是他故技重施,在自己与云浪擦肩而过之时,将一丝正炁偷偷泄露出来。

    云浪本来已经动了杀心,但是感受到了当日的高人气息,还哪里敢轻易出手,才不得不放任吕纯当着自己的面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此处…

    “此种伎俩只能蒙混一时,却不能依仗一世,一旦时间久了,这厮定会有所怀疑…”回到西峰,吕纯又是愁眉苦脸起来,“不过宗门比武在即,料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大动作…看来我只能在这段时间里想想办法,希望真到了紧要关头能有自保之力!”

    一边说着,吕纯一边从怀里取出了几页纸张,喃喃道“还好老子早有准备,提前将这页撕了下来…”

    吕纯其实早就将这弟子登记的书册找到,只是因为突然察觉到极阴气息的缘故才将它放在了一旁。后来因为云浪到来突然,他实在是来不及仔细浏览,只能按照日期将其中几页撕下藏在怀中,才算是将其保存了下来。

    “咦…真是奇怪…”吕纯才刚将目光落下,心中便是一阵狐疑,暗道“这云浪招收弟子怎会如此杂乱无章?”

    虽然玉壶宗如今并不景气,但吕纯对西峰弟子的要求却是十分严格,他招收弟子并非看重这人实力如何,而是要考验弟子心性,所以往往会在这上面耽误不少功夫。

    可云浪招收弟子的方式却完全不同,虽然从表面上他像是在挑选资质非常之人,却总给吕纯一种带着强烈目的性的感觉。

    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做卧溪村的地方,他更是来来往往不知去了多少遍…

    “等等!卧溪村!”三耳鼠的话吕纯依然记忆犹新,所以几番见到同种字眼,吕纯的掌心几乎都要攥出水来,“为何云浪会去这个地方,难道说…他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成?”

    吕纯看了一眼最初的登记时间,发现云浪早在多年以前就曾去过此处,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前去的愈加频繁。

    他耐着性子向后看去,终于在纸页尽头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两个姓名吴昊,乌凡。

    “这家伙果然早有预谋…”虽然吕纯尚不知晓此二子与五行鼎间的关系,但他完全可以肯定的是,此二人必定是受了五行鼎的影响才会天赋异禀。

    …

    自从主殿失火又过去了好久,云浪却一直没有来寻找自己麻烦,就好像当日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般,让吕纯觉得自己的担心只是多余。

    不过担心归担心,这些日子里他也没有闲着,暗地里将有关烛九阴一族的事情大概做了一些调查。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云浪生性嗜杀,才会对玉壶宗的弟子出手。可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是烛九阴一族有着一种特殊功法,能通过吸收别人血脉增长自己的实力,而这就是云浪在短短时间里将实力突飞猛进的原因。

    “还好老子当初将那吴昊及时送人,不然怕是要同样惨遭毒手…”吕纯忍不住咂舌道,然后眉头又是深深锁气,“乌凡这小子体内拥有五灵之事,云浪那厮不会不知!可他若是知道的话,又没理由不对这小子出手…真是捉摸不透…”

    自从知道乌凡体内五灵掺杂,吕纯便经常钻到东峰偷窥乌凡的一举一动。好在这小子虽然功法生疏,却也没有产生五灵相克的副作用,倒是没有性命之虞,也用不着自己出手相助。

    见到乌凡已经调整气息准备离去,吕纯便提前一步抽身离去,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东峰之中。

    跳丸日月,窗间过马,转眼间宗门比武的时间就要来临,主峰之上也多出了让吕纯十分陌生,又有些眼熟的面孔。

    这陌生与眼熟并非矛盾,所以说陌生是因为吕纯对这些人并不了解,所以说眼熟是因为当年吕纯尾随吕童前往巫图窟的时候,曾经有缘见过。

    西峰上,一群弟子正聚集在吕纯房前,虽然他们人数不少,却落针可闻。

    “长老!您的吩咐我们自然会遵从!但是…可否请您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长老!若是您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弟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中,终于有人捱不住压抑气氛,开口问道,然后便是一片沸沸扬扬。

    “闭嘴!”可他们还没吵嚷多久,便有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屋中响起,只见吕纯从房中走了出来,“嚷嚷什么,老子能有什么难处?”

    “可是长老…”人群中还有不甘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只要记住,一切按照我的吩咐便好!”吕纯打断了这人话语,冷冷说道,“若是让我知道谁还有怨言,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长老…”嘈杂的声音渐弱下去,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开口。

    吕纯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弟子,冷漠的面上却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说实话,当年将你们召来,的确有我的私心所在!只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有些事情单凭人力终究无法抗衡!”

    “所以你们不必多说,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另择良木而栖吧…”

    “长老…”人群中还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可吕纯却已经转身离去,砰的一声将房门关闭起来。

    “何庆师兄,你与长老素来亲近,不如您再去劝劝长老如何?”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

    叫做何庆的弟子苦笑几声,低声道“长老的脾气谁都清楚,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让我现在过去,岂不是自找麻烦?”

    “师兄,以往遇到摩擦,长老都让咱们西峰故意示弱忍让下来也就算了。可如今到了古门大选关头,长老为何仍要咱们收敛实力?”

    “是啊师兄!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一次为西峰争光的机会…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啊!”

    何庆闻言耸了耸肩“各位师弟,我何庆又何尝不是同种心情,但是我相信长老所以如此一定是有他的难处!希望各位师弟在明日宗门比武之时完全遵从长老吩咐,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

    一群西峰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能无奈应了下来…

    翌日,宗门比武的锣声终于敲响。东、西、南三峰的参赛弟子分别在云浪、吕纯、施雪雯的带领下来到了主峰之上。

    因为宗门比武的事情一直是由云浪张罗,所以吕纯也懒得参与,近日一直没有出门。如今感受到旧时的热闹气氛,他竟然有些颇不适应,双眼当中闪烁光泽。

    三峰人选到齐之后,云浪不经意间扫了比武台对面的建筑一眼,便有一人轻飘飘地从楼上跃了下来,高声朗诵起比武规则。

    比武台下的一群弟子听得目光灼热,吕纯却是忍不出发出一声嗤笑,低声暗骂道“呵,装模作样…”

    虽然吕纯的声音不大,云浪却是微微蹙了蹙眉,然后淡淡瞥了一眼吕纯,便再次面带笑意将目光落在了比武台上。

    等到这人“高谈阔论”之后,三峰弟子便按照安排进入了旁边的建筑当中,等待着外面呼唤自己的姓名。

    随着首次抽签结束,便见两名弟子一前一后从建筑当中走了出来。那走在前面的弟子看了一眼吕纯方向,便二话不说反身发起了进攻。

    身后那人才刚刚将武器挑选结束,便见一道寒芒贴身刺来,也是慌慌张张急忙抵抗,总算是在擂台边缘救回了自己的身形。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落败之时,身前这人的攻击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一直在被人压着打,心中憋屈不已,得到机会又怎能错过?可他才刚刚将寒芒镀在剑上,便见这人直直地擦着自己的剑锋从比武台上落了下去,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彭锐师兄!彭锐师兄!”

    就在他愣神之时,忽然听到比武台外有人在呼唤自己,也是呆呆地转过头来。

    “彭锐师兄,你快下来啊,第二场比赛就要开始了!”另外一位南峰弟子见到彭锐久久没有动弹,还以为出现了什么状况,也是急忙凑了过来低声提醒道。

    彭锐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获胜,急忙跳下擂台。

    他看了一眼正向着远处离去的对手,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然后跟着呼唤自己那人离开了此处…

    “第二场比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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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三章 巧借人耳行计策 正邪皆在不言间

    同样是主峰,也许因为所有人都被吸入到了比武台的气氛里,倒显得其余地方格外荒凉。

    小路上,一名弟子匆匆前行,来到了在此等候许久的另外一道身影前。

    “吕纯真人…”

    “这里又没有外人,照常称呼便好!”另外一道身影正是吕纯,他听到这个称呼实在是倍感别扭,急忙摆了摆手。

    “长老,实在抱歉…我一时冲动,险些没有忍住…”来人是那何庆,只见他一脸惭愧,垂头心虚道。

    吕纯上下打量了一眼何庆,若有深意地笑骂道“一时冲动?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刚刚的状况吕纯可是看在眼里,何庆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长老…我明明按照你的吩咐落败了啊…”何庆挠头道。

    “狗屁!哪有人会在占尽上风之后主动跳下台去?”吕纯没好气道,“罢了罢了,好在你小子最后也算反应灵敏,应该没被人看出破绽来!”

    “嘿嘿…”何庆被人看破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问出了心中疑惑“可是长老,之前你不是还叮嘱过我遇到南峰弟子时不要留手,为何刚刚又让我故意落败?”

    何庆的实力不弱,吕纯本想要他在遇到南峰弟子时将对方剔除,然后再败给东峰弟子。等到那时东峰弟子从宗门比武胜出,云浪便不得不携带他们往泱都前行,到那时自己便可实行计划。

    只是何庆没想到临上台前,吕纯竟对他使了个眼色,又传音告诉他计划取消,他才因为不甘心险些没有收住手脚。

    何庆的问题实在很难解释,而吕纯也没有解释的心思,只是淡淡吐出了四个字眼儿“抽签有变。”

    何庆不解其意,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却见吕纯面色一沉“你来的时候可曾注意过身后?”

    “啊?”何庆面色一惊就要回头,却被吕纯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长老,我刚刚刻意在路上绕了几圈,应该不会被人发觉啊…”何庆十分紧张,担心自己会为吕纯带来麻烦,满头大汗道“长老!不如让我假装路过此处,想办法将人引走…”

    吕纯没有说话,只是探出正炁检查了一下周围状况,面色便轻松下来“无妨…这人不过是东峰的一位普通弟子罢了!”

    “长老!刚刚的对话不知被这人听到了多少,我这就去将他控制起来,以免他坏了大事!”说完,何庆就要动手。

    “倒也不必…”吕纯只是眯起眼睛,忽然有了主意,“这小子我清楚,他性格懦弱,遇到事情定会藏不住心事…不如咱们将计就计,将计划重新安排…”

    “一切听从长老吩咐…”何庆低声道。

    “那咱们就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吕纯低声念叨了几句,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药瓶,递到了何庆面前。

    何庆眉丝毫没有犹豫,咕嘟咕嘟地喝下了这瓶药水,身体便以可见的速度虚弱起来,变成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长老,这解药当真没有问题?”何庆身子微微摇晃,气喘吁吁,但声音却比之前拔高了几分。

    “废话,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不过是解药的副作用罢了!赶紧滚蛋!”吕纯不耐烦催促一句,何庆便喘着粗气离开了此处。

    “没想到那药水当真能让人有脱胎换骨之能…”等到何庆离去,吕纯才喜上眉梢,自言自语起来,“总之!这场宗门比武,我们西峰赢定了,哈哈哈…”他一边放肆地笑着,一边向着比武台的方向走去了。

    不远处一道身材瘦小的人影闻言身子一颤,然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此处。这点动作自然逃不过吕纯的感应,他脚下未停,只是在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

    主峰上,一群弟子正围在一圈议论着什么,不多时,便见一道壮硕的身形从远处匆匆赶来。

    人群中有一个身材匀称的少年眼神极尖,离得老远就看见了来人,也是急忙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等到这人来到近前,这少年才紧张道“霍大哥,你怎么是独自回来?袁大哥他人呢?”

    来人喘匀了气息,这才急忙开口“小凡哥不要担心,袁褚他应该就快到了。”

    果然,这人话音刚落,便见另外一道方头阔脸的壮汉赶了过来“我说霍福!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还以为咱们被人发现了呢!”说完,这人便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只见他胸口起伏剧烈,一看就是累得不轻。

    “袁大哥,你没事吧…”被称作小凡哥的这位正是乌凡,他见到袁褚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也是有些担心。

    “小凡哥不用理他,咱们还是说回正事吧!”霍福没好气地瞪了地上这人一眼,然后面色忽然凝重起来“小虫之前说得不错,那何庆死了!”

    闻言,此处霎时鸦雀无声,可短暂的安静之后,赵孝忠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什么,你说何…唔…”。

    此刻正值午间休息,这一声惊呼顿时将远处视线吸引了过来。乌凡没想到赵孝忠会表现如此慌张,好在出手及时将赵孝忠的嘴巴捂了起来。

    “霍大哥,你说何庆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赵孝忠依然面色苍白,但也的确安静了下来。乌凡见到远处的那些人只是皱了皱眉便转回了身去也是松了口气,继续沉声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霍福也是一脸不满地瞪了赵孝忠一眼,然后才小声解释起来。

    但是突然解释起来有些显得突兀,此事还要先从赵孝忠这里多提一句。

    那日这赵孝忠紧张尿急,本想趁着这场打斗刚刚开始去外面寻个偏僻地方放水,却意外撞到了吕纯与那何庆二人,又偷窥到了二人的反常行动,将自己的放水大业耽搁。

    在首日比武结束回往东峰的路上,赵孝忠就一直魂不守舍。还是乌凡察觉到了他的状态异常,安稳了他的情绪,才让后者再也没有忍住插嘴,将见到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乌凡闻言心中一阵怀疑,他总觉得这吕纯就算性格再恶劣也不会对自己的弟子下手。既然霍福与袁褚已经战败,乌凡便想让他们二人趁着此刻弟子都聚集在主峰时前往西峰,在暗中打探一下情况虚实!

    据霍福讲,刚刚他们才到西峰,便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匆匆赶来。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行动被人发现,正在想着解释原因,却没想到来者只是与他们擦肩而过,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存在一般。

    霍福与袁褚见到这两人神色慌张,也是心生好奇,循着他们的身影跟了上去,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西峰弟子的住处之前。

    虽然西峰大部分弟子都去了主峰看热闹,但这住处周围却还有不少弟子往来,让他们再也无法跟随上去,也只能就此作罢,准备去找熟人打探一下何庆的事情。

    可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见到刚刚那两名西峰弟子忽然浑身鲜血地从那间住处里跌跌撞撞逃了出来,一边逃还一边高声呼救。

    二人俱是眉头一皱,向着那扇门中看去,只见一道身材瘦削,表情狰狞的人影挥着宝剑狞笑着从房中追赶出来。

    可就在这人手中剑锋即将击中身前逃窜二人的刹那,自己却抢先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旁边有人反应颇快,直接上前一脚踢飞了地上宝剑,然后就要上前控制住地上这人,可就在他将手指放到这人身上的时候,身子却是微微一颤,接着探了探这人鼻息,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而他们从旁边几人的交谈中也知道,地上这几乎要瘦脱了相的家伙,正是前日赵孝忠见到的何庆!

    虽然他们二人与何庆不熟,但却在昨日的比武台上有过一面之缘。二人完全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身材强壮之人在一天里发生了如此变化!

    霍福与袁褚是前来探寻消息不假,却没想这结果来得竟如此轻松,又如此沉重…二人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午休时刻,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将结果告诉给乌凡。

    “我…我这就去将事情告诉云浪长老!”那赵孝忠面色阴晴不定,终于再也坐不住身子,蹭地一声跳起身来指向了比武台对面的建筑。

    “小虫说的不错!这件事情一定要让长老知道!你快过去!绝不能让那蠢驴得逞!”人群中有人低声催促道。

    “赵孝忠!回来!”可乌凡却是皱了皱眉,突然开口喝道。

    “小凡哥?”赵孝忠本就是没有主见之人,听闻旁人催促便要迈开步子前行。可他才刚刚脚步落下,便听到身后的一声低喝,也是急忙停了下来一脸疑惑。

    “你待会儿准备从何说起?”乌凡沉声道。

    “从何说起…当然是当着所有长老的面,将我亲眼所见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赵孝忠嘟嘟囔囔道。

    “那你…有什么证据?”乌凡继续问道。

    “证据…呃…”赵孝忠面色一红,“这件事情是我亲眼所见,那…那能有假?”

    “我们信你,不代表所有人都会信你。”乌凡淡淡道,“若是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件事情讲出来,怕是只能打草惊蛇,让吕纯有了防备,再也无法让真相水落石出。”

    “那我该怎么办…”赵孝忠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担忧。

    “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乌凡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比武台对面的建筑中传来“下午的比武马上开始,各位做好准备!第一场,东峰乌凡,南峰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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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陆四章 台上沸腾心急躁 台下纠结忙抽签

    夜里的玉壶宗,少去了白日里的热闹,再次恢复了往日的荒凉。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罩在伫立窗前的身影上。虽然白霜已经完全镀满此人的一张长脸,却难染眉间缭绕的愁云。

    “事情进展如何?”长脸淡淡开口,仿佛在与月光交流。

    “长老!南峰那边我去打探过…只是…”房内,月光之外的阴影里,一道略带歉意的声音回应道。

    “我知道了…”窗前这人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将本来隐藏在窗棂阴影后的那部分相貌暴露了出来。只需将前后两道明朗稍加拼凑,吕纯的相貌便清晰起来。

    “长老您放心!我一定会再想办法…”阴影中那人语气有些焦急。

    “罢了!你现在毕竟是一个死人,还是不要露面比较妥当!”吕纯声音当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对了,东峰那边状况如何?”

    “长老真是料事如神,赵孝忠那小子还真的什么都藏不住!”听到问话,阴影当中又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只是那叫做乌凡的小子机灵得很,竟然使计将云浪长老引了出去!还好长老提前叮嘱过我盯紧了这小子,我一见到不对,就赶忙回来将何庆师兄藏起来了!”

    “不错!”吕纯赞许一声,然后继续问道“过来!让我检查一下你的金诀修炼到了什么程度?”

    “是!长老!”吕纯话音一落,便有一个与赵孝忠那般身材同样矮小的弟子走了出来,只是相比前者,此人的身子更为壮硕。

    吕纯探手在这人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微微颔首,一边不经意道“对上乌凡…你有几分胜算?”

    “回长老,我观察到这小子十分古怪,在比武台下和比武台上就好像两个人一般,实在难以摸清他的实力…所以我只敢有五成把握!”这小个子皱了皱眉,然后摊出一个手掌来,“不过长老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就算是败!也不会让他胜得太过轻松!”

    “一场胜负无法更改大局,你不必太过勉强…”吕纯淡淡劝说道,然后随手扔给这弟子一个小瓶子,“此种丹药虽然外表丑陋,却能助你气力成长,稳固体内金诀!所以就算你日后离开了玉壶宗,也可以凭借此种外物继续成长下去!不过你要记住,修炼乃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等到前一枚丹药的能量彻底消化稳固才能继续服用…万万不可贪心!”

    “多谢长老!”这小个子闻言已是双目晶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老!您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让你独自承担!”

    “就凭你们?”吕纯闻言哈哈一笑,“你们在这只会成为我的累赘,所以等到宗门比武结束之后,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可是…长老…”那小个子动了动嘴唇,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明日你还有比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可还未等前者酝酿出来,吕纯便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房门前,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长老…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小个子见状自然再也不敢多留,只能咬了咬牙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长老,那我呢?”阴影中的何庆见到小个子已走,这才开口道,“要不然我现在趁着夜色去南峰那边…”

    昨日比赛结束,何庆受到了吕纯的吩咐前往南峰散播消息,只可惜无论他说出什么都无人相信,最后也只能草草了之。

    而就在他回到西峰休息一夜,准备今天再思考对策时,却见那小个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又塞给了他一枚丹药,一边在他耳边叮嘱起来。

    何庆闻言点了点头,即刻服下丹药伪装假死,与几名沟通好的西峰弟子为前来打探虚实的东峰弟子演了一出好戏。

    听吕纯说自己已经是个死人,再也不方便暴露,何庆自然是沉不住气。他心想虽然自己“死了”,但却没死,若是总这么躲藏下去也并非良策,所以才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南峰那边你做得再多也是徒劳,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吕纯淡淡说道“不过我这确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完成!”

    “还请长老吩咐,何庆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庆面色激动非常。

    “你已经服过丹药,对假死状况应该也有了大概了解…所以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将西峰所有弟子变成和你一样的死人!”

    “啊?”

    …

    夜是短暂,光明永存,转眼就到了次日清晨,昨日那些“玉壶宗长老”再次聚集在了比武台对面的建筑当中。

    “不瞒各位,这玉壶宗的虚实我已经打探过了!除了那位狗腿子之外,也仅有只有两人能算得上咱们对手,不如趁着玉壶宗弟子汇聚在此,一举将其覆灭算了!”

    见到比武台另侧的弟子们正在准备,其中一名毛发斑驳,不修边幅的“玉壶宗长老”忽然开口道。中文wa

    “我说你这老疯狗怎么不长记性,还能说出如何话来?”这人话音刚落,旁边一人忍不住出口反驳。

    “怎么着?难道我说得有错不成?”前者眼睛一瞪,“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要来打探虚实,如今情况已经明朗,不知你们还要磨蹭什么东西?”

    “呵呵…老哥哥稍安勿躁…”听到身后的吵嚷声已经有些收不住,坐在二人身前的一位蓝袍男子忽然轻笑起来,“当初巫王的意思的确是让咱们打探虚实不假,但是最近五行鼎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凭借老哥哥的实力,覆灭玉壶宗固然不假!但是当真如此行为,一定会其他人认为咱们是受到巫王指使捷足先登!若是咱们能得到五行鼎倒也还好,我只怕之后非但没有得到五行鼎,而且会失去所有人的信任,到时候咱们腹背受敌,又岂能留得命在?”

    “这个…”这毛发斑驳的老者皱了皱眉,“你好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行了行了你们看着办吧,我才懒得参与这种闲事!”言罢,老者索性闭目养神起来,不再理睬眼前事情。

    几人话音刚落不久,便见云浪、吕纯、施雪雯三人带着剩余的参赛弟子来到了此处,他们几人将弟子安顿好,便来到建筑之上与这些“玉壶宗长老”会合起来。

    “各位,有劳了!”来到众人面前,云浪急忙笑着打了个招呼,众人便起身的起身,抱拳的抱拳,只剩下那臭脾气老者在抱臂微微打鼾。

    “云浪真人,既然现在就剩下二十五名弟子了,不如让他们自己抽签来决定对手如何?”听到云浪的声音,负手站在墙垛边缘的一位男子转过头来,出声问道。

    云浪微微一愣,然后便随和笑道“这样也好,我这就去安排…”云浪没有想到这人会突然“献策”,但他毕竟也算是“有求于人”,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可还未等云浪说完,这人便变戏法般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装满木条的竹筒“不劳真人操心,我早有准备!”言罢,这人便攥着竹筒走下楼去。

    在路过吕纯身边时,二人的目光短短地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又迅速散开,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个细节。

    比武台上的二十五名弟子正心情紧张地等待着楼上为自己安排对手,却没想到昨日那位光头长老竟然来到了比武台下的桌前坐下,俱是一脸疑惑。

    “昨日唠叨了一天,韦某实在是口干舌燥,所以今日就由你们自己来决定对手好了…”

    这人在一群“玉壶宗长老”中并不显眼,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语权,这次被拉来虽然说是临时凑数,并未安排任何活计,但临到头来,这话多的苦差却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此人生得一副慈眉善目,看上去就有种亲近之感,如果在他头上点上几点戒疤,甚至可以扮作得道高僧!所以,虽然一群弟子是第一次见到此人,心中却也没有生出任何怀疑。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抽签!先从那个小个子开始!”见到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动弹,这人也是砰地一拍桌子催促起来。

    一群弟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跳下比武台来到了这人桌前。

    这人说的小个子正是赵孝忠,虽然他双手合十祈祷了几句之后便探出了手,但手掌却一直留在竹筒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我说…这有什么好挑的?你当这是菜市场呢?赶紧抽一个滚蛋!”光头见赵孝忠实在墨迹,忍不住低声骂道。

    “呃…”赵孝忠虽然也想抽签走人,但是心里却十分紧张,还是无法立刻作出选择。

    “东峰的窝囊废,你能不能快一点?希望你运气好点不要匹配到我,不然我定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正在赵孝忠纠结之时,只见另外一道身材矮小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伸手将赵孝忠推到了一边,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抽签便走,此人正是昨夜与吕纯交谈的那位西峰弟子。

    “你…你欺人太甚!”赵孝忠被人奚落也是生出了几分怒火,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抽出一块木牌死死攥在手中。

    这慈眉善目的长老一边摸着光头,一边打量着离去的弟子身影,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丝弧度。

    “呵呵…那位前辈手下的弟子还真是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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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五章 许燚服丹遭残害 云浪仗势强欺人

    排在赵孝忠身后的本是乌凡,只是因为那西峰弟子心急才抢先一步插队才抢在了他的前面。乌凡见到赵孝忠一脸委屈,先是上前一步安慰了一句后者,才深吸口气来到桌前。

    “阿嚏…”

    可就在乌凡探手伸向竹筒时,桌子对面的光头却没由来地打了一个喷嚏。这一声喷嚏虽然声音不大,动作却是不小,桌子上的竹筒竟被直接震倒在桌上,里面的木牌更是散落出来。

    “韦长老…您没事吧?”乌凡忍不住关切道。

    “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昨天话说太多,鼻子有些不舒服…”光头一边碎碎念一边将桌上的木牌收了起来,然后将竹筒递给了乌凡,“别说废话,赶紧抽签!”

    “哦…”乌凡不好意思笑笑,他见到这竹筒当中有一块木牌多出来了一截,便下意识要将其推回去。可他才刚刚用手指捏住木牌,便见这光头毫无征兆地将竹筒收了回去,“好了好了下一个…”

    乌凡没想到自己的签会以这种方式到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事已至此倒也不好反悔,只能低头检查起自己木牌上的数字来。

    可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心中却是一阵狐疑:“韦长老,我这签是不是有问题啊?”

    那光头示意剩余弟子继续抽签,然后急忙起身来到了乌凡面前:“这些东西可是我临时…可是我精心准备的,能有什么问题?”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乌凡手中的木牌,然后偷偷地松了口气,换上了一副有些意外的表情:“你小子运气不错,竟然抽到了空签!你先去旁边休息,等待下一轮抽签再过来吧!”

    “啊?”乌凡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幸运”,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可是光头却也没有继续理他的意思,而是转身看向了其余弟子,安排起比赛进程来…

    台上的云浪见到乌凡抽到空签,表情也是轻松了许多,但吕纯却阴沉着脸,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也不知道这小王八蛋走了什么狗屎运,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哼!”

    “吕纯!注意你的言辞!”吕纯的声音不小,完全被旁边的施雪雯听在了耳中,顿时惹得她一阵不快。

    反观云浪却是毫不在意:“雪雯师妹不要放在心上,不要让人看了咱们的笑话!”

    施雪雯闻言打量了一眼四周,愤愤不平地转向了另外一边…

    抽签结束,比赛便在韦长老的安排下开始展开。也许是因为根基不牢的弟子都被淘汰的缘故,今天的战斗相比昨日倒是精彩了许多。

    当见到那其貌不扬的赵孝忠战胜了另外一名西峰弟子时,吕纯更是跳起身子骂骂咧咧起来,还是施雪雯的一声冷哼让他冷静下来。

    吕纯悻悻地转身逃下楼去,躲到远处的树荫里,又抬头看向了与施雪雯谈笑正欢的云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开始的比赛虽然还算精彩,但接下来的几场却是实力悬殊,以至于这十二场比试提前了许久。这韦长老回到楼上与云浪商量了几句,这才下楼让胜出的六名弟子休息片刻,准备稍后通过轮流比试的方式积累表现分,然后淘汰其中一人。

    也许是因为准备太过仓促,也许是因为休息有些短暂,这轮流比试的前三场结束的飞快,韦长老急忙按照次序将第四组弟子唤上台来。

    “下一场比赛,东峰乌凡,对战西峰许四火…”

    “长老,我叫许燚…”虽然许燚已经提醒了不下一遍,但是韦长老却始终叫不对自己的名字,许燚也是十分头疼。

    昨日韦长老连唤了几遍许炎炎都没人搭理,还是他觉得不对劲及时插嘴问了一句,这才没有被如此戏剧性的原因淘汰掉。

    “废什么话,我说四个火难道有错不成?”韦长老一脸不悦,“赶紧上台,不要浪费时间!”

    小个子许燚无奈耸了耸肩,可他正要迈开步子上台,却见到吕纯长老正在远处满面愁容。

    “长老!我绝不会让您失望!”他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服了下去,然后眼神坚毅地走上了比武台。

    对面的乌凡已经先他一步取了大刀站好,许燚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柄半人高的流星锤,双手一抡砸了过去。

    虽然许燚的身高比这流星锤高不了多少,但这武器在他手里却如同棉花一般轻盈,被他耍得猎猎作响,不停地向着乌凡身前砸去!

    乌凡起初还想试着用刀身抵挡,然后趁机发起反攻,却没想到他才接下第一道攻击便筋骨酥软,再也没有了后续进攻之力,只能撤开身去躲闪起来。

    也许是因为许燚急于求胜,招式竟渐渐失去了章法,竟然将一柄流星锤投射出去!而乌凡见状眼中精光一闪,直接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这道攻击,耳边也响起了反攻号角。

    “你已经没有了武器…还是认输吧!”乌凡压得许燚连连败退,一边口中劝说着。

    “不…对不起!我不能输…”许燚低吼一声,皮肤表面竟然生出一种暗金色的光泽来,只见他拳上光泽涌动,竟直接迎向了对面的刀刃砸去。

    “哗啦…”想象中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场景并未出现,随着一阵脆响,只见刀面上竟裂出了一片蛛网,然后只剩下了一个刀柄握在乌凡手中。

    乌凡见到对方不要命的一击也是心中一惊,虽然他确想分出胜负不假,却也不想伤人性命。所以虽然他来不及收手,却能减缓一些力度希望不要将对方重伤。

    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好在他反应不慢,及时运转起了土诀将对面束缚起来,才没有让对面的攻击继续向前…

    “嗯?”吕纯正在那边皱着眉头思考接下来的安排,却忽然感到到比武台上的波动传来,也是心头一惊急忙转头看去。

    只见此时的许燚双眼通红,口鼻当中更是粗气连连。

    “许燚!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忘了吗!快给我下来!”吕纯急忙用正炁化针传音道。

    “长老…我当然记得,只是我…不想让您失望…”许燚喃喃道。

    “我都说了一场胜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你赶紧给我滚下来!”吕纯见到许燚的皮肤上已经有丝丝鲜血渗出,也是焦急起来。

    “对不起,我不能让您失望!我不能输啊啊啊!”说着,只见许燚喉头一动,身体竟在以可见的速度胀大起来!此时的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肌肉虬结,好似座铁山一般!

    虽然乌凡及时出手用土诀将许燚束缚起来,但吕纯却知道这样不能支撑多久,只能继续传音道:“许燚!住手!赶紧给我停下!”

    他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等到许燚彻底失去控制,情况只会更加危险,便再也顾及不了其他,就要上台阻止。

    可是还没等吕纯出手,云浪竟抢先一步来到了台上,只见他口中暗念法诀,直接将困在土诀中的许燚勒死当场,再也没有了半点气息。

    “混账!可恶!”吕纯没想到突发意外竟然会引得云浪提前出手,虽然他想要现在报仇,但是比起报仇,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也只能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师弟,比赛还没结束,你怎么就急着要走?”吕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云浪挡在了路上。

    “玉壶宗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心情郁闷想要随便走走也不行吗?”吕纯面无表情道。

    “师弟想走,我自己不会阻拦,我之所以过来,只想还给师弟一样东西…”云浪似笑非笑道。

    “东西?”吕纯皱眉回头一看,之前自己之前给那许燚的药瓶竟然落在了云浪手中,不过其中丹药只对巩固金诀有效,就算被云浪得到也无伤大雅。

    但他还是面色一凝,探手摸向了胸口:“云浪,咱们有话好说!我这里还有一瓶丹药,既然你喜欢,我这就将它给你!”言罢他便随手一掏,将一个药瓶扔向了云浪身前。

    云浪心思一动正要接住,却见这药瓶竟然直直落到了地上,散发出了一股浓烟将他围绕起来。

    吕纯见状心思一动,又向浓烟当中射去了一片土刺,希望能够稍稍阻挡住后者为自己争取些离开时机。

    可就在吕纯动作之后准备转身逃去时,却见到背后土刺竟然反转而来,直接将他钉成了一个刺猬。

    “逃?哈哈哈…我倒是想看看你能逃到哪里去?”浓烟散去,云浪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吕纯,你不过是仗着高人护佑才敢如此猖狂,如今主峰上都是我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无法护你周全!”

    “云浪!你这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问你…玉壶宗到底有哪里有对不起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吕纯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再也无法动弹半分,只能咬牙切齿道。

    云浪闻言眼睛一红,然后攥紧了拳头厉声道:“吕纯!你少与我在这里装清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玉壶宗有何目的!不怕告诉你,我来到玉壶宗的确有私心所在,不想玉壶宗非但没能帮得上我,反而浪费了我大把的青春年华!”

    说着,云浪突然激动起来:“玉壶宗既然早该灭亡,我为何不趁机利用它完成自己的目的,这样…它的灭亡也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有了意义…而你!”云浪指向了吕纯:“就是我的阻碍!是我的绊脚石!”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西峰那位傻子,让我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对你下手!”说着云浪手中寒光一闪,长剑径直指向了吕纯咽喉,轻声道:“还记得我之前的那句话吗?为春芽儿和大树偿命去吧!”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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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六章 紧要关头现救星 牵动伤疤惹伤痕

    当初春芽儿与大树去那客栈时,不巧被吕童误打误撞闯入房中。而后者在假借吕纯名字行事时,因为担心暴露身份便将这对儿母子残忍杀害,最后才引起了云浪的误会。

    虽然此时的吕纯心中有一万个冤枉,但比起这个,他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怒火与不甘!

    如果是平常的土诀,就算能对他造成伤害,体内的正炁也会让身上的伤势缓缓愈合。可这云浪使出的土诀十分阴邪,其中竟夹带着烛九阴的血脉之力,让他不得不分出精力来抵御这极阴血脉对自己身体的腐蚀,一时间竟然无法使出多余动作来。

    眼看着云浪的剑锋就到了眼前,吕纯只能来得及将所有恨意集中在了目光当中,用眼神将云浪在心里千刀万剐…直到自己的死亡来临。

    可就在紧要关头之时,吕纯只听到一道风声从远处响起,然后当啷一声砸在了云浪的剑身之上,将后者的必杀一击歪斜了一些。

    “谁?”见到吕纯还有帮手,云浪也是心中一阵紧张,四处警惕起来。

    “哈哈哈…云浪真人不必慌张,是我…是我啊…”随着一道笑声响起,只见一个身着蓝袍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你…”云浪看清来人,然后皱眉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来救他的不成?”

    蓝袍老者摇头笑笑“非也非也,我是来救我自己的。”

    云浪见到蓝袍老者没有了继续出手的意思,这才放松下来,一脸不解问道“不知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云浪真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蓝袍老者摇头笑笑,“巫王让我们来只是想打探消息,可不是惹事生非,如果这位小兄弟出事的话,只怕会为我们惹来麻烦啊!”

    云浪自然明白蓝袍老者是什么意思,只能解释道“先生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揽在自己身上,绝对会与你们撇清干系!”

    “看来云浪真人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蓝袍老者又是摇头,“如今五行鼎的事情正在紧张关头,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惊涛骇浪!虽然我个人完全相信云浪真人不会是出尔反尔之人,却只怕玉壶宗长老出事的消息传了出去,会为巫王引来怀疑的声音,使得灭宗计划再难实施啊!”

    云浪闻言果然沉默下来,他斟酌片刻,便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那先生觉得这人应该要怎么处理?”

    蓝袍老者哈哈一笑“按理来说你们玉壶宗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该插手!不过既然承蒙真人看得起我,还容老头子思索片刻…”

    蓝袍老者捏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便开口道“不瞒真人,老头子平常觉浅,夜里睡不着就喜欢瞎逛,昨天夜里我在峰顶望气,见到那北峰之中凶恶十足…所以我认为不如就将这家伙关入北峰,等到时机来临再将他一并解决,便再也不会有人闲话!”

    听到蓝袍老者提到北峰,云浪眼角也是微微一跳,但他见到后者面色如常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也是淡淡松了口气“先生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竟能想出如此妙计!不过此法虽然可行,但是…”

    “哦?难道真人有什么难处?”蓝袍老者疑惑道,“如果方便但说无妨。”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难处,只是如今北峰四周法阵虚浮,难以困住任何人啊…”云浪叹气道。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情!”蓝袍老者又是哈哈笑道,“虽然北峰法阵虚浮,但是根基尚在,真人只需花些时间将其稳固,便可让其重焕新生!”

    “此事虽然说来简单,实行起来却有些麻烦…”云浪无奈道,“先生应该知道如今玉壶宗缺少人手,若是我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法阵之上,单凭宗内弟子怕是难以留住此人啊!所以…”

    虽然云浪想要表达自己境况为难,解决掉吕纯实在是逼不得已,但字里行间却埋藏着千万杀机。

    见到云浪又要动手,蓝袍老者又是朗声笑道“反正老头子提早回去也没有其它事情,如果真人信得过我,尽管将他交给我来看守,等到真人将那阵法稳固,我再帮你将此人禁锢其中如何?”

    “这…”云浪虽然心里为难,但是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执意杀人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最后解释起来也是十分麻烦。

    他沉默片刻,再次祭出了四道土刺射向吕纯的几道关节之处。随着一声惨叫,便见四肢尽断的吕纯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这人性格狡猾,我断了他的四肢,免得给先生惹来麻烦,既然先生有心,那就辛苦先生了!”云浪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返回比武台方向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

    “嘶…哎哟…”房间当中,吕纯忽然醒了过来,可他刚一活动身子就觉得自己的四肢之上有一种火焰烧灼之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吕纯本想挣扎起身,只是他发现自己此时四肢筋骨尽断,实在使不上半点力气,便准备运转正炁针,开始修补身上的伤势。

    “你这小子身体素质倒是不错,这么快就醒了…”听到了房屋中的声音,蓝袍老者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径直站到了吕纯身前,“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吧,现在最好不要去做多余的事情…”

    “是你…”吕纯见到屋门打开,心中本来已经生出了警惕,只是当他看清了来者相貌,心中竟放松了许多,“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无须多礼,我也只是受那云浪委托,留在此处监视你罢了!”蓝袍老者眯眼笑道。

    吕纯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日场景,虽然事情的确像是蓝袍老者所言那般,但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并不简单。

    不过他现在也无心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而是急声问道“先生,距离那日过去了多久时间,最后结果如何?”

    蓝袍老者倒也没有隐瞒,随意开口道“比武结束已经是三日前之事了,最后胜出的五名弟子分别是乌凡、赵孝忠…”

    听到这个结果,吕纯即意外又惊喜!意外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那最不起眼的赵孝忠居然能从比武大赛中脱颖而出,而惊喜则因为这其中没有自己的西峰弟子。

    “为何老头子觉得你对这个结果非但没有意外,反而…十分满意?”见到吕纯目光闪烁,蓝袍老者意味深长道。

    “也许是前辈看错了吧…”吕纯急忙恢复平静,就要再次运转正炁疗伤。

    “小子,你也没有被那土刺钉到脑袋,记性怎地如此糟糕?”蓝袍老者拍了拍吕纯的脑袋皱眉道。

    “呃…”吕纯一愣,这才记起刚刚蓝袍老者曾经出言阻止过自己,不过自己这正炁针隐藏极深,就算是疗伤也没有任何明显征兆。既然如此,这蓝袍老者又是如何看得出来?

    “前辈,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既然如此,你姑且当做是老头子在自言自语吧…”蓝袍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吕纯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背过身去念叨起来。

    “你的伤势当中藏着一种血脉之力,只要你动用手段疗伤,这种血脉之力便会被你清除。而一旦血脉之力清除,云浪便会知晓,到那时就算我再想阻拦也是无济于事…”

    吕纯闻言眉头不禁深拧起来,他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早就看出了自己有特殊手段!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与这蓝袍老者非亲非故又没有任何交集,为何他会帮助自己隐藏秘密。

    “前辈…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办?”吕纯的语气比起之前恭敬了不少,谨慎问道。

    “哈哈哈…还能怎么办?”蓝袍老者闻言一笑,“这血脉之力一旦脱离本体便会逐渐消耗,等你被关到了北峰,再行疗伤也是不迟!”

    吕纯虽然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所说的放任不管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前辈,那几名弟子现在何处?”

    “他们已经被那雪雯真人带往泱都去了…”

    “泱都?”吕纯心中一疑,心里暗道难道这云浪当真想要这几名弟子参加古门大选不成?可他才刚一冒出这种想法却是连连摇头。

    吕纯已经知道,不久之后的玉壶宗将会迎来大劫。所以就算那获胜的几名弟子的确有天赋为玉壶宗争光,到最后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所以他必然不会有如此好心。

    既然云浪如此急着将这几名弟子在玉壶宗覆灭之前送走,或许是因为云浪也知道了乌凡与五行鼎有着某种关联,只是不想让人们发现真相罢了!

    可是按照云浪的性格,如果他早知道五行鼎与乌凡有着某种关联,他又绝不可能留得此子命在。所以云浪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一定是有什么顾忌,或者他知道的真相并不完全!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妥?”见到吕纯陷入了沉默当中,蓝袍老者开口打破了这种僵局。

    “没,没有…”虽然眼前的蓝袍老者暂时还没有陷害自己的心思,但是只要涉及到利益存在,就难免不会露出爪牙,所以自己的心事只能自己一人承担。

    蓦然,吕纯想起了林子岱,如果他还在,自己的心事又何必独自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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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七章 准备停当行计策 唤回雪雯免麻烦

    宗门比武过后,玉壶宗主峰便人去楼空,再次恢复了萧条模样。仿佛只要在其中屏气凝神,能听到的便仅剩下了自己的心跳。

    本来热闹的主峰已经没有了半个人影存在,但本来荒凉的北峰下却有着两道人影,正在并肩交谈。

    “辛苦先生了。”云浪对着蓝袍老者轻声谢道。

    “不必多礼。”蓝袍老者抱拳回礼道,“既然北峰法阵已经稳固结束,老头子也算是不辱使命,这就告辞了!”

    “先生!”云浪见到蓝袍老者要转身离去,忽然开口唤道。

    “还有何事?”蓝袍老者淡淡道。

    “吕纯这几天可有惹出什么麻烦?”云浪问道。

    “麻烦?”蓝袍老者哈哈一笑,“一个四肢残废之人还能惹出什么麻烦?真人还真是会说笑话!”

    “咳咳…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云浪皱了皱眉,然后挤出一丝笑意道。

    “长老!”正在二人交流之时,只见几名弟子从北峰当中远远赶了过来。为首那人将手中一物轻轻一划,便见空气当中出现了一道彩色波纹,然后几人才依次从这波纹形成的孔洞里钻了出来。

    “长老!我们已将吕纯长老关押起来…不知长老是否还有其它吩咐?”为首的弟子来到云浪面前,急忙将事情汇报上去。

    “暂时还没有,你们先回去洗洗吧!”云浪皱了皱鼻子,向着几名弟子摆了摆手。

    因为吕纯四肢尽断,不能活动,几日的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进行,那种味道掺杂起来可以说是十分上头,就连后来的蓝袍老者都有些忍受不住,躲到了外面休息。

    几名弟子也是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屏住呼吸才将吕纯抬到了北峰当中,然后丝毫不敢犹豫地转身回来,不然只怕下一秒就要憋死当场。

    听到云浪放自己离开,这几名弟子如获大赦,急忙向着一旁的蓝袍老者躬身行了个礼,然后告辞一句匆忙逃开。

    蓝袍老者一直是面色如常,但几名弟子带来的恶风却让他有些呼吸憋闷,再也不想多留“既然帮忙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成,我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告辞!”

    言罢,蓝袍老者也未等云浪回应,便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云浪灼灼地盯着蓝袍老者的背影,直到后者消失在视线之外,才皱着眉头看向了北峰之中。

    回想起宗门比武最后那日,虽然后者在对上自己时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但他却总觉得自己的血脉之力受到了某种力量克制,让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但是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探查出其来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加上后来蓝袍老者的出现更是无法让他分出心思去进行探查。

    对于蓝袍老者突然出手阻止自己的意图,云浪心中也曾存有怀疑,但经过几日来的暗地调查,他发现这蓝袍老者的确与吕纯没有半点交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卸去了对蓝袍老者的杀心。

    其实玉壶宗北峰法阵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因为当时虺思绫还在此处,若是将吕纯关押在此难免会将事情暴露。所以他便扯了个谎,趁此机会将虺思绫藏在了被自己支走的乌凡身上!

    因为乌凡天赋异禀,能轻易使出五行法诀之术,只要自己能够吞噬此子,便会同样拥有了超凡之能!所以到时候别说男觋,就是对上烛堃自己都有保命之力!

    当初他错过了吞噬擅长火诀的吴昊本就心存遗憾,所以如今这个香饽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原本他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准备找个时机对乌凡下手。只可惜前一阵子他对上吕纯时,情绪激动之下竟意外感受到了土诀从体内涌现,他一时没有忍住将其施展出来,结果导致体内的状况一阵混乱,只能暂时拖延了计划稳固起自身状况,而这一拖延就到了今天…

    此时灭宗之战就要到来,一旦此处来人,乌凡的状况便会被有心人发现,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必将泡汤!所以他才利用宗门比武的机会将乌凡支走,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他再准备寻找时机完成自己的计划!

    如今自己的帮手已经离去,云浪也不可能再冒险对吕纯下手,只能恨恨地看着眼前方向,恶狠狠道“吕纯啊吕纯,我管你还有什么依仗,等到灭宗之战开始,你还不是要与玉壶宗一同消亡!”

    “不过,若是被乌凡那小子在古门大选中闯出些名堂,事情倒也不好收尾…不如…”云浪沉默了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符咒。这符咒无火自燃,瞬间化成了一片灰烬,然后便有一道黑影从灰烬当中现出身来。

    “何事?”一道嘶哑的声音冷冷从黑影之上传来。

    “回男觋大人,属下已将您的所有吩咐办妥…就等你发号施令了。”云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模样,小心翼翼道。

    “很好,我知道了。”男觋淡淡回了一句,黑影便开始缓缓消散。

    “等下!男觋大人!”云浪见状急忙出声道。

    “又有何事?”男觋的声音十分不耐烦,其中甚至夹杂着一种虚弱之感。

    “男觋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云浪倒是没有听出异样,只是语气恭敬地恳求道。

    “说说看…”男觋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云浪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男觋大人,是这样的…属下在玉壶宗中有一位爱徒,因为我不想让他受到牵连便让他通过了宗门比武进入到古门大选,希望他能凭此更进一步!但之后我左思右想,实在担心因为我的私心会影响到大人的计划…所以…”

    “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解决了他!”男觋不耐烦道。

    “呃…男觋大人您误会了,我是想请您出手帮忙将他暂时控制住,毕竟我视此子如同亲生,还想在日后将他留在身边作为陪伴…”云浪暗道一声糟糕,急忙辩解起来。

    他看着眼前男觋的这道黑影若隐若现,仿佛在下一瞬间就会突然消散,心中也是一阵紧张。

    短暂的沉默之后,男觋终于开口“这么多年里你帮了我不少忙,我若是出言拒绝,倒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放心吧…”

    男觋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终于随着黑影消散在了原地。

    “男觋大人,那弟子叫做…唉…”云浪见到男觋大人答应下来,也是松了口气,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将乌凡姓名告知,后者就消失了踪影也是一脸无奈。不过他觉得男觋大人应该自有判断,也没有继续在此处过多纠结。

    “灭宗之战在即,男觋大人必然不会分出太多心思在我这件小事上,定会交给手下去做!只是我也不知道大人派出的人手实力如何,留下施雪雯在那恐怕会惹出麻烦…”想到此处,他急忙摘下了腰上玉牌,利用玉壶宗秘术在其中留下了几个字眼“宗危,速归!”

    做完了这件事后,云浪才松了口气,哈哈大笑着离开了此处。

    …

    路上,只见一辆马车正在贴地疾行,可奇怪的是这辆马车并没有马车牵拉,而是落座在一柄长剑之上。899中文

    虽然此处的道路坎坷,但这辆马车却四平八稳如履平地,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让乘坐在其中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哗啦啦啦…哎哟!”可是好景不长,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声响与惊呼,这辆马车竟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本来正在熟睡的赵孝忠一个骨碌跌倒在地,瞬间清醒过来,揉着脑袋惊呼出声…

    坐在车中的除了赵孝忠与乌凡,剩下的便是三名南峰弟子。虽然一开始他们还留在各自的屋中休息,但因为路途遥远太过无趣,终于渐渐熟络起来,此时正集中在大厅里听着乌凡给他们讲述着一些遭遇趣事。

    而这几名南峰弟子也在之前偷偷告诉乌凡,这位南峰施长老其实来自一个大家族,而这剑车其实是他们家族当中的传承宝物云云!

    此时突如其来的异状也让他们惊讶不小,不过好在他们现在十分清醒反应颇快,及时调整了姿势稳定下来,才没有像赵孝忠那样狼狈无比,将头顶撞出了一个大包。

    “小凡哥!咱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赵孝忠虽然被摔得眼冒金星,却还是四肢并用从房里逃了出来,直到见到了乌凡与其余几人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乌凡也是一头雾水,可他还没等回话,就见到一旁的房门打开,施雪雯面无表情地从房里走了出来。

    “长老!”“长老!”几人见到施雪雯,连忙行礼道。

    施雪雯却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凝重地盯着手中玉简,面上遮笼阴云。

    因为之前她从未离开过玉壶宗,玉简也没有必要带在身上,可她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带上玉简就收到了云浪传来的紧急消息。

    “乌凡,你过来!”施雪雯沉默片刻,探手将乌凡招了过来,然后又在后者的传讯玉简上留下了一道闪光。

    “古门大选的参加许可,我已为你们留下,只要你们到达泱都,将其激活我便可以知晓!”施雪雯说着,又对乌凡耳语几句,将激活方法告诉给他。

    “玉壶宗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我回去处理,所以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们自己前行!我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但玉壶宗绿光长明,定会为你们指明方向!你们每个人都是一束光,虽然这光芒暂时微弱,但我相信你们总有一天会冲破苍穹,与日月争辉,成为玉壶宗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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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八章 行为冷漠有难处 毒丹也是救命丸

    “何庆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长老他待你不薄,你怎能忍心见死不救?”

    “是啊!何庆师兄,如今吕纯长老生死未卜,你让我们如何心安?”

    “我听说东峰弟子将长老带到了北峰,不如我们一同闯入北峰,将长老救出来如何?”

    “好!我们一起闯北峰,救长老!”

    “闯北峰!救长老!”“闯北峰!救长老!”那粗眉弟子话音一落,所有的西峰弟子便呼喝起来。

    “都给我闭嘴!”沉默许久的何庆忽然砰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们还嫌自己不够添乱是吗?”

    “我不管!反正这没有人情味的玉壶宗我是待不下去了!大不了我扒了这身皮!回家种田去!”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忽然有人站出身来,高声抗议道,“这玉壶宗的弟子不当也罢!”

    “没有长老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如今长老下落不明,我真不知道我留在这玉壶宗还有什么意义!”旁边有人随着附和道。

    “何庆!你不过是虚长我们几岁,我们敬你才叫你一声师兄!若是你这薄情寡义之人再敢拦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之前那粗眉弟子低喝一声,然后招呼起众人,“我们走!为长老报仇!”

    见到情况已经失去了控制,何庆再也忍受不住,直接两指一点祭出一道火墙挡在了众人的去路之上。

    “何庆!你这是什么意思?”被人拦路,粗眉弟子的面色也冷了下来,而后一群人也虎视眈眈地看了过来。

    反观何庆却也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坐下身来,自言自语起来:“我与许燚从小一起长大,因为那时家境还算优渥,倒是没有吃过什么苦…”

    “何庆!我们可没有闲心听你炫耀家世!”粗眉弟子忽然出声,“还有哪里有蹦出来个许燚,这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何庆师兄说的许燚…是许师兄…”旁边有人神色微动,急忙拉了拉粗眉弟子的胳膊,轻声道。

    “许师兄,哪个许师兄…呃…你是说许四火啊…”这粗眉弟子的声音也弱了下去,他是头一次知道,四个火放在一起念作燚。

    何庆仿佛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一边转着白气升腾的茶杯,一边继续说着。只是这白气总喜欢向人眼睛里钻,让语气平淡的何庆双眼之间雾气蒙蒙。

    “因为我们二人家族俱在泱都边缘,所以从很久之前就与泱都进行着果蔬生意,因为家中长辈性格淳朴,果蔬质量又是极佳,到了我们父母这辈,生意更是已经做大了起来…”

    “家中长辈为了让我们不像他们一样日夜操劳,将多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钱财凑集了起来,准备在泱都城中购置一处房产,想通过此种方式让我们有机会进入到泱都学堂…”

    “可是那天,就在我们父母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的那天…他们带够了钱财出门,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我们年幼什么都不懂,只记得邻居一脸惋惜地将我们照顾起来。然后…大概是几日之后,泱都才来人将我们带到了父母面前,那时我们已经阴阳两隔…”

    “后来我们听说,原来是那天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名赌徒,而这赌徒输红了眼见财起意,想要盗走他们的钱财!只可惜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被我们父母发现,及时制止住了这赌徒的行为!”

    “我们父母性格淳朴,见到这人相貌还算端正便觉他不像恶人。他们非但没有出手教训他,反而请他吃了顿饭,希望他能改邪归正!而这人虽然表面上应了下来,背地里却在饭菜中下了毒…”

    “后来我们安顿好了父母后事,便再次来到泱都,想要亲眼见到那恶徒杀人偿命付出代价!结果我们却听说他们因为证据不足,现在还不能随便抓人,让我们回去等待消息便好…而这一等就是几年过去…”

    “这件事情就好像投石入海,一入水面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这些年里我们流落街头,心越来越冷,恨意也越来越深!后来,我们实在忍耐不住,只能靠自己去调查这件事情,最后发现他们并非证据不足,而是碍于人情,又受到贿赂,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他们不敢,我们敢!世间公道岂能因为人情扭曲?后来我们挟持了受到贿赂那人,终于逼问出了凶手身份!”

    说到此处,何庆握着杯子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本来平静的茶水上也荡起了道道波纹。

    “只可惜为时已晚,那人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我与许燚突然茫然起来,只能浑浑噩噩地守着日月轮转,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得到那恶徒的消息…”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存在,虽然在外人看来我们仍旧活着,但我们早在父母离去的那年就死去了…可是就在我们最后一口气即将消散的刹那,吕纯长老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长老将我们带回了玉壶宗悉心照料,又教导我们宗门功法,终于让我们再次看到了报仇希望,再次将我们活下去的欲望点燃!”

    “开始时我们不敢将这种心事告诉长老,生怕他会认为我们动机不纯,将我们赶出玉壶宗!但后来我们实在过不去心中这道坎,也做好了被逐出宗门的准备,终于将自己的动机讲述出来…”

    “我们本以为长老会大发雷霆将我们训斥一顿,却没想到他只是哈哈一笑,说有仇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动机不纯一说?那些劝人委屈自己来向善的,不过是说来好听的假慈悲!人活一世当要快意恩仇,才能不负本心!”

    “长老的话让我奉为圭臬,一直烙印心头!而长老也被我们当做了家中长辈,一直恭敬对待!所以现在长老出事,你又觉得我如何能忍心袖手旁观?”何庆手掌稍一用力,掌心的茶杯便四分五裂开来。

    茶杯的碎片划破了何庆的手掌,滚烫的鲜血掺杂着早已凉透的茶水在桌上铺散开来,好似一抹颜色并不均匀的红纱。

    人群中只是沉默,就连那开始气势汹汹的粗眉弟子也深深地垂下了头去,再也没有吭声。

    “如今许燚也死了!他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亲生兄弟!我比你们在场当中的任何人都想出手!”何庆目眦欲裂,低声咆哮道:“可是…可是我不能!我知道报仇二字说来容易,但它却是有能力的人口中说辞!而你们现在所谓的报仇,与那送死何异!”

    “何庆师兄,那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之前的粗眉弟子受到训斥,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确太过冲动,连忙改变了态度恭敬问道。

    “事到如今,也实在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其实这一切都是长老的安排!而许燚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说到后面,何庆目光当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寒光。

    “长老的安排?”人群一阵疑惑。

    “没错,之前长老不让我与你们说,是担心你们在宗门比武之上露出破绽,既然如今事情已经结束,也是时候将长老的吩咐交代下去了…”何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心的茶杯碎屑甩掉,然后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箱子来。

    众人围到近前一看,只见在箱子当中装的是满满登登的丹药,虽然这些丹药卖相不好,但却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难道长老的意思是要咱们趁此机会偷偷提升功力?然后等到机会来临让西峰一鸣惊人?”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然后便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纷纷上前来取走丹药。

    何庆闻言一阵苦笑:“如今玉壶宗都自身难保,又何来一鸣惊人之说?”然后他便将吕纯告诉自己的玉壶宗即将覆灭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什么!为什么?这怎么可能?”果然,一群西峰弟子面上露出了当日何庆和许燚第一次听说此事时同样的表情。

    “何庆师兄,既然玉壶宗都要覆灭了…咱们提升实力又有什么用途?不如将他们留给更需要的人吧…”粗眉弟子一边叹气,一边要将丹药扔回箱中。

    “谁说这些是提升实力的丹药了?”何庆耸了耸肩。

    “那师兄您的意思是…”粗眉弟子嗅了嗅丹药,一脸疑惑道。

    “这些其实是毒药…”

    “啊!”一群弟子闻言面色一白,有几人甚至手上一松将丹药掉在了地上。

    “毒…毒药?”粗眉弟子突然感觉指尖上捏着的并非丹药,而是一粒火炭,熏灼得自己手麻眼痛。

    “没错,这些丹药确是毒药不假…不过,它却能在关键时刻救人性命!”何庆淡淡道。

    “师兄您就不要安慰我们了…”人群中有弟子道,“毒药与救命岂不是自相矛盾?”

    何庆摇头笑笑:“各位师弟不必紧张,只要你们耐心听我说完,就会明白长老的安排用意何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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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九章 身陷北峰反自在 自锁南峰锁旧缘

    如果要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如今玉壶宗北峰状况,那自然是萧条无疑。

    但是此刻,就在这萧条之中,却出现了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此人虽然形容狼狈,一张长脸却是格外显著,他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被禁闭在此的吕纯。

    “可恶!没想到云浪这恶贼为了嫁祸给我,竟会残害了那许燚性命…只希望何庆那小子不要冲动!”

    自从吕纯被关入北峰已经过了有些日子,而在这段时间里,却始终没有任何人前来为他送来饭菜,所以他已经猜到定是云浪从中作梗,要让自己在此自生自灭了。

    但好在云浪留在他体内的血脉之力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消散,能让他毫无顾忌地运转起正炁针,将身上的伤势恢复正常。

    别看如今的北峰状况不佳,但旧时的法阵依然留存此处。如今吕纯没有信物在手,自然没有了半点出去的希望,只能被迫困在了这里。

    虽然他已经被迫与外界隔绝,再也无法参与到接下来的纷乱当中,但突然的“隐世”竟让他心中竟轻松了不少,竟没有了最初那种急着出去的心思。

    “呸呸呸!这到底是什么破烂果子,比那野草也好吃不到哪去?”虽然吕纯嘴上无比嫌弃,但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吃个不停,毕竟放眼空空荡荡的北峰,也只有眼前的这片果林能让他支撑下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北峰当初明明烧得什么都没有剩下,为何此处会长出一片果林?”吕纯将几个果核随意扔在地上,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听说乌凡那小子是进入了北峰才显现出了异常状况…难道说这北峰当中还有秘密隐藏不成?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在见到洪不铸那家伙时多问他一句…”

    吕纯一想到自己反正也无法脱离此处,倒不如在这里深入调查一番,便向着山上方向走去了。

    …

    “师兄,什么事情如此紧急?”东峰上,施雪雯面色焦急道。那日自从收到了云浪的消息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直到见到云浪安然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

    “雪雯师妹…”云浪没想到施雪雯会如此快速归来,也是面色有些异样。不过他反应颇快,急忙收起手上动作迎了上来,“师妹,最近我听说了一些不好传闻,咱们玉壶宗怕是要变天了啊!”

    “师兄,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施雪雯一直被蒙在鼓里,自然不知道云浪的话是什么意思。

    “师妹,想必你还不知道五行鼎的事情吧?”云浪叹了口气,轻声开口道。

    “五行鼎?”施雪雯念叨一句,然后微微蹙眉道“这东西我见过,怎么了?”

    “啊…”云浪的思路被施雪雯这一句话完全打乱,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你说你见过!你在哪里见过?”

    “之前我去琳琅集市的时候,在那里有缘见过一面,怎么了?”施雪雯仿佛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表情却一脸失落。

    回想当年,施雪雯还没有加入玉壶宗,性子也是天真烂漫贪玩无比,经常背着家人去外面闯荡。

    那次前往琳琅集市,她不幸被搅入了一场骚乱当中,虽然她最后勉强从危机当中脱离出来,但是自己的几位密友却丧命此处!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颇大,所以她才孤身离开了家族加入了玉壶宗,性子也渐渐冰冷起来。

    不过这些事情施雪雯从来没有与人讲起,云浪自然并不知晓。他本来还以为施雪雯是在玉壶宗见过,也是心头狂跳不止,直到听见琳琅集市四字才松了口气。

    施雪雯不想在这种痛苦的回忆中沉浸太久,只是胸口起伏数次便平静下来,见到云浪面色变幻无常,也是继续问道“师兄,您刚刚说玉壶宗要变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到施雪雯的确不像有任何了解的样子,吕纯便将巫图窟、太一阁、剑星居这些宗门要联合起来覆灭玉壶宗的事情讲了出来。

    “师妹,如今玉壶宗自身难保,不如你趁此机会离开此处,也好保得命在!”解释完毕,云浪又出言劝说道。

    可施雪雯却完全没有在意吕纯的劝说“师兄,你是说这场变故的罪魁祸首是那五行鼎?可是…这与咱们玉壶宗又有什么干系!我与剑星居那边有些交情,我这就去找他们解释清楚!”

    “师妹留步!”见到施雪雯就要离去,云浪急忙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师妹,我何尝不清楚这不过是件莫须有之事,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玉壶宗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喉中刺,就算你这次能解释清楚,那以后呢?以后他们还会有其他理由来对我们出手!”

    “可是…”施雪雯还是有些不甘心。

    未等施雪雯说完,云浪便急忙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咱们玉壶宗如今实力不济,早就被人虎视眈眈,此种事情发生也不过是早晚区别罢了。”

    “那师兄…您又怎么会提前知道?”施雪雯点了点头,然后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啊…这个…”云浪微微一愣,脑中思绪飞转,然后眼中精光一闪“是宏峰!是剑星居的宏峰师弟告诉我的!”

    施雪雯闻言微微颔首并未怀疑,然后面色忽然严肃起来“那咱们玉壶宗的弟子…”

    云浪摇头苦笑“玉壶宗正值危难关头,四周必然隐藏了不少眼线!我担心若是现在将消息散播出去,必然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恐怕会将行动提前!而咱们如今没有防备,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可是咱们如果不将实情告知,等到了行动开始,咱们岂不是仍会陷入到被动的局面中?”施雪雯面色凝重道。

    “师妹啊,这正是我的为难之处…”云浪无奈道。

    “我会想出办法来的…”施雪雯没有多言,面无表情地向着南峰方向离去了。

    等到施雪雯彻底消失在云浪的视线里,后者的面色才变得阴沉下来“看来…这件事情再也不能耽搁了…”

    “当初男觋大人明明说过能将乌凡那小子控制住,为何还是让他进入了迷藏森林当中?”云浪捏着手中的玉牌,面色阴晴不定,不知为何这几日来他总是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吕纯…希望你能苟延残喘些日子!能看到我为了杀你,不惜用整个玉壶宗来陪葬,哈哈哈…”云浪捂着心口,牵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人群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哎哟!”听闻这道声音,一群南峰弟子就好似惊弓之鸟一般,哗啦啦地退散到了一旁。

    “长老?您怎么回来了?”人群正中的这位弟子倒不陌生,此人正是之前的朱旭。按理来说这朱旭的实力比那胜出的吕白、何江、何海三人还要强上几分,只可惜他性格高傲,太过轻敌,才没能脱颖而出。

    朱旭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施雪雯身后,心想该不会是这几名弟子这么快就被淘汰了吧?

    施雪雯何尝看不出他的心思,不过她此刻心事重重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淡淡道“突然想起有些要事还未处理。”

    言罢,她看向了人群中央,只见地上正端端正正摆着一个箱子,也是一脸疑惑地指了过去“这是什么?”

    朱旭见状连忙驱散了两边弟子,将南峰长老引到近前“长老,这箱子是几日前西峰弟子送来的…”

    “西峰送来的?”施雪雯闻言眉头一紧,“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个…”朱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长老,我们担心西峰那边有什么阴谋诡计,这几日一直在商议是否要将其打开…”

    施雪雯心里一阵无语,剑鞘一顶就要将箱盖撬开。

    “长老!小心啊!”朱旭见状惊呼一声,忍不住向后退去了几步。

    施雪雯虽然没有任何怯意,但她担心身边的弟子受到伤害,便一捏指诀在箱子周围笼上了一层寒气,然后才继续起了之前的动作。

    “嗯?”箱盖打开,便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从其中飘散出来,让附近的弟子忍不住抽动起了鼻子,只感觉一阵心旷神怡。

    见到箱中没有危险,施雪雯便将这层寒气挥手散去,四周的弟子也急急忙忙凑到了近前。

    “怪不得这箱子如此沉重,原来里面装了这么多泥丸!”

    “我就说这西峰没安好心,他们没事送来一箱泥丸做什么,这不是挑衅吗?”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里面好像是某种丹药?”

    “丹药?如果真是丹药岂会被如此随意对待?”

    “嗯…这倒也是…长老您放心,我这就将这箱泥丸处理掉!”听着旁边弟子的七嘴八舌,朱旭只是简单总结一番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然后就要上前将这箱东西处理掉。

    “与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要以貌取人的道理,你们就是听不进去。”施雪雯剑鞘一搭,挡住了朱旭的身子,面色冷峻道“此物也是一样,别看它其貌不扬,但它确实是一种丹药!”

    “啊?”朱旭闻言一惊,忍不住向着箱中多打量了几眼。

    “既然你说此物是西峰弟子送来,那来人可有将这丹药的功效告知?”施雪雯对丹药了解甚少,开口问道。

    朱旭闻言面色一红,之前那西峰弟子来时,他还以为后者是来找茬的,直接将他给赶走了,哪里还容后者解释?此时闻言也是一阵心虚。

    “长老…既然西峰能光明正大地将丹药送来,就一定不敢在其中做手脚,所以什么丹药一试便知!”

    朱旭咬了咬牙,直接取出一颗丹药咕嘟一声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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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零章 谁人堪受玲珑果 品尝味道抵心酸

    “北峰这地方还真是鸟不拉屎…”吕纯一边吃着酸涩的果子,一边忍不住感叹道。

    昨天他在北峰遗址处的断壁残垣里翻了个遍,非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反而还弄得灰头土脸,将身上的狼狈之感再添几分。

    他本来以为云浪已经将乌凡遣走,会马上有所动作,可是一连数日过去,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咔嚓…”一道树枝断裂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顿时吕纯让身子一僵,急忙屏住呼吸藏了起来。毕竟自己来时可是四肢尽断,若是被人把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事情告诉云浪,恐怕下一个被吞噬的就是他了。

    只是此处眼前一片果林还算茂密,其余地方皆是空旷至极,实在是没有任何藏身之所。他犹豫片刻,索性眼睛一闭,躺倒在了地上,想靠演技蒙混过关。

    可是自从那道脆响过后,四周便再也没有了半点响声,让吕纯忍不住开始怀疑是否自己听错,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眯出一条缝隙来。

    可他才刚一睁开眼睛,便是惊得冷汗直流,只见一道人影正在他的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雪老妖婆…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此刻盯着吕纯的正是施雪雯无疑。

    “你竟然没事?”施雪雯眉头微蹙,上下打量了一眼吕纯,颇为不解道。

    吕纯一愣,然后苦笑道:“雪老妖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叫没事,你可别来挖苦我了…”

    言罢,吕纯眼睛一闭:“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只是来看笑话的,那我要恭喜你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走了…”

    施雪雯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道:“我问你,你让西峰弟子送去的是什么丹药?”

    “谁送的你问谁啊,我一个残废能知道些什么?”吕纯一脸无所谓道。

    “不说是吗?”施雪雯冷笑一声,“那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言罢,只见一抹寒光闪过,施雪雯身边的果树便轰隆一声倒了下来。

    “我说雪老妖婆!这果树招你惹你了?”见到自己赖以生存的食物来源遭人破坏,吕纯面色也是难看起来。

    “那丹药到底是怎么回事?”施雪雯再次问道。

    “雪老妖婆!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一直被关押此处,哪里知道什么丹药?”吕纯气急败坏道。

    “不知道?好!”施雪雯又是一剑横扫,便见一排果树轰隆隆地躺倒下来。

    “雪老妖婆!你疯啦!你给我住手!住手啊!”吕纯强忍着跳起来的冲动,红着眼圈道。

    施雪雯只是冷笑一声,淡淡道:“还是不知道对吧?”言罢,她手上锋芒气势更浓,若是这一剑出去,恐怕眼前一片果林将再难保全。

    “雪老妖婆!俗话讲事不过三,你不多问一遍怎么知道我知不知道?”吕纯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都多了几分嘶哑。

    “好!那我就问你最后一遍,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施雪雯闻言气势一收,冷声道,“说吧,你到底居心何在?”

    被西峰弟子送到南峰的这箱丹药虽然味道还算怡人,但卖相实在不堪,施雪雯本来打算派出弟子前去西峰问个明白,却没想到朱旭竟然为了将功补过直接将一颗丹药吞服了下去试探药效!

    那日比武场的事情大部分人都已知晓,他们生怕眼前的朱旭也会像那西峰许燚一般变成“铁山”抑或“冰山”,皆是神情紧张戒备起来,准备一旦后者出现异常就将其控制起来。

    可是众人左等右等,却见这朱旭好像没事人一般,别说出现异常,就连脸色都没变化半分。

    施雪雯心中也有同种疑惑,急忙上前检查了一下朱旭的体内状况,发现后者除了因为紧张引起的呼吸急促之外,也确实没有任何值得怀疑之处。

    此般状况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松懈下来,更加坚定了要将这箱“泥丸”倒掉的心思,只是施雪雯仍然觉得依照吕纯的性格,是不会让弟子做出无意义的事来,便要继续派出弟子前去西峰问清状况。

    朱旭服下丹药本意是想弄清药效将功补过,只可惜到头来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此刻听了施雪雯的话他马上自告奋勇,拍着胸脯担保下来!

    可是他才刚刚转身离去,还没走出几步远,却突然七窍流血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半点生机。

    施雪雯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将装着丹药的箱子闭合,然后再次来到了朱旭面前,只见此时的后者面色惨白,身上也已经没有了半点温度!

    施雪雯的心思细腻,她发现虽然朱旭的外表如同死人无疑,但其体内却隐隐有着一丝气息存在!此时再想找西峰弟子问个明白怕是已经来不及,所以施雪雯才让弟子们将朱旭照顾好,自己匆忙来到北峰来寻找吕纯…

    “居心何在?”吕纯闻言顿时明白了什么,惊呼道:“我说雪老妖婆,这你可不能怪我!我之前特地嘱咐下去一定要将事情交代明白才能离开!所以肯定不会是我们西峰弟子犯错,一定是你们哪个南峰弟子不听劝阻擅自服下丹药才惹出了麻烦!”

    施雪雯闻言一阵语塞,虽然那时的周围的弟子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自己也能从他们的眼神交流里猜出个七七八八,只是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如今听了吕纯的话才觉得有些不对。

    “我不想听你废话!总之这件事情是由你引起,你赶紧跟我出去将朱旭身上的状况解决!”施雪雯虽然理亏,语气却依旧理所当然。

    “没有必要了…”吕纯叹气道。

    “你…你说他没救了?”施雪雯面色一寒,“没想到啊没想到,吕纯你竟然如此歹毒,竟敢趁我不在毒害我的南峰弟子!还好云浪师兄中途将我唤回,我才发现了这件事情,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将那几个小子送到泱都?”吕纯本来还想解释一番,但后面这句话却让他忍不住惊呼出来。

    “哼!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看来是上天都不忍看到你的奸计得逞!”施雪雯的目光冷厉起来,“我这就要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吕纯闻言面色一苦,淡淡道:“你说我毒害南峰弟子?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当然!那箱丹药就是证据!”施雪雯冷声道,“吕纯!这些年你坏事做绝,处处刁难弟子,也不怕遭到报应!”

    “报应?呵呵…我倒是希望这世上真有报应存在…”吕纯喃喃道,“只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真是不知廉耻!”施雪雯一阵气结,“亏得那些西峰弟子还对你如此信任…你真是枉为长老!”

    “呵!那又如何,最起码我还算是表里如一!我可不像有些人一样,表面上光明磊落,背地里行事比谁都肮脏!”吕纯不屑道。

    “吕纯,你不要在那指桑骂槐!”施雪雯银牙咬碎,心里颇感不公,“当初若不是云浪师兄,你又如何才能留在玉壶宗?若不是云浪师兄在暗中帮扶,你又如何能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若不是云浪师兄,咱们玉壶宗又岂能支撑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吗?”吕纯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辩驳,只是苦笑一声,“希望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你的亲眼所见,而不是从某人那里听来的…”

    “…”施雪雯微微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罢了罢了,你还是回去吧…”吕纯长叹一声,“还有丹药的事情我不便多说,只能告诉你朱旭那小子没事,用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过来。”

    施雪雯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骗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吕纯一脸无语,淡淡道:“我若是想骗你,倒不如和你说只有我有办法救他,但是要你将我带出北峰…岂不更加妥当?”

    “呃…”施雪雯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不过吕纯说的确有道理,如果他用自己南峰弟子性命作为要挟,虽然她心中并不情愿,但无论如何也得答应下来…但是吕纯的态度却让她感到有些反常。

    “雪老妖婆,你还是走吧…你也不怕你来到此处的事情被你那光明磊落的云浪师兄看到…”吕纯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浑身实在是僵硬难忍,再次催促道。

    “如果被我知道你在骗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施雪雯皱了皱眉,终于将手中长剑收回了剑鞘。

    “对了…”可是施雪雯没有走出几步,忽然停下了身子。

    “又…又怎么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的伤势到底是如何恢复的…但是希望你下次装死的时候,能将手里的果子丢掉…”言罢,施雪雯的身影才消失在了此处。

    “哎哟!”吕纯闻言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啃了一半的果子正被紧紧握在掌心,也是老脸一红…

    “这果子如此酸涩难咽,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才能下得去口…”走到远处的施雪雯忽然停住了脚步,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咬了一口的果子,喃喃自语道。

    刚刚她见到这果子外表喜人,想要尝尝味道,却没想到这东西中看不中吃,也是连忙将它吐掉了。

    施雪雯摇了摇头,随手将这果子扔向了一旁,然后再次向前行去。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这个果子沿着山路向旁滚去,却滚到了尾随在她身后的一道人影脚下,然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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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一章 北峰之上风波涌 吕童现身表真情

    虽然此时应该是春暖花开时节,但此刻的玉壶宗东峰上,气氛却回归秋日的肃杀。

    “云浪,男觋大人交给你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一个浑身血污的黑衣人阴沉着脸开口问道。

    “颅队长…这吕纯已经被我控制在了北峰中…”云浪再也没有了往常的风轻云淡,陪着笑脸道。

    “控制?我当初…男觋大人当初是如何吩咐,难道你给忘了?”说话的人虽然是吕童,相貌却比起之前陌生不少,而且此时的他右边袖口空空如也,只剩血污在涔涔流淌。

    云浪一边在为吕童包扎伤口,一边点头哈腰道“颅队长…男觋大人的吩咐我自然牢记于心,只是男觋大人向来都是直接下达命令…我怕…”

    “怕?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吕童闻言冷哼一声,面色不悦起来。

    “颅队长您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吕纯不过只是一个残废,实在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男觋大人的主要计划…”云浪小心翼翼道。

    “呃…”吕童闻言面色变幻了几番,“你说的也确有道理,毕竟现在应该以大局为重!”

    “颅队长深明大义,难怪能成为男觋大人的心腹之选!”云浪适时溜须道。

    处理好了伤口,吕童忽然开口道“虽然你说吕纯已经成了残废,但是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反正天色还早,不如你带我过去看看,也好趁此机会解决了这个家伙…”

    “啊!这个…”云浪闻言面色有些为难,支支吾吾起来。

    “待会儿你尽管守在山口就好,贪生怕死的东西!”吕童以为云浪是在担心巫王那边的事情,脸上的不屑颜色更浓。

    “好好…”云浪因为忌惮吕纯身后的高人才没敢动手,既然这颅队长要自告奋勇,倒是遂了他的心愿。

    但越到紧要关头,云浪反而越是谨慎,他急忙翻出一件玉壶宗弟子服饰递了出去“颅队长,您就这样过去实在不大方便…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吕童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的确有些破烂不堪,便二话不说换上了玉壶宗的弟子服饰,倒也的确像是那么回事。

    而云浪也趁着吕童整理穿着的时间取来了进入北峰的信物,然后走在前面引路去了…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雪老妖婆你真是好狠的心,竟然连我的生路都要断绝!”一地果树东倒西歪,让吕纯失落无比,一边整理着残局,一边嘟嘟囔囔抱怨着。

    虽然树上的果子酸涩无比,但总算能充饥解渴,如今眼前大半果树已经毁于施雪雯剑锋之下,吕纯心中实在是感到惋惜。

    可就在云浪好不容易将地上的果子聚集一处,准备寻个隐蔽之处藏起来时,身子却是微微一僵,向着山下看了过去。

    因为吕纯知道云浪想让他自生自灭,当然不会派人前来,所以身心皆是十分放松,从来没有打算做出任何防备。

    可是施雪雯的到来,却让他产生了一丝危急感,生怕后者会再次前来毁掉自己的其余果树!于是他便利用正炁针做出了一些应对措施,一旦感受到外人到来,便可提前做好防备。

    而此刻,他突然感受到了正炁针上传来的一道波动,也是急忙收起手上动作,隐蔽身形向着那处寻去。

    施雪雯的气息十分冷冽,如果来人是她,吕纯当然会辨认得出,可刚刚传来的那道气息十分陌生,让吕纯不得不警惕起来。

    “之前我一时大意露了破绽,该不会是雪老妖婆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云浪那厮了吧…”吕纯一边向前赶去,一边在胡思乱想,“不对不对,如果云浪知道我活得好好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来人既非雪老妖婆,又不是云浪那厮,到底还有何人能进到此处?”

    吕纯距离那道气息越来越近,然后偷偷探出头向前看去,却见到一名身着玉壶宗弟子服饰的身影正在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咦?为何会有弟子来到此处?难道是西峰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吕纯眉头一皱,也顾不得隐藏身形,急忙现出身来。

    “喂!你是哪峰弟子,来这干什么?”不过吕纯也不能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人目的,而是神色倨傲起来。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和你说话听不见吗?”见到来人并未理睬自己,吕纯忽然眉头一皱,暗暗在掌心里攥出一道土刺,准备一有不对就向来人出手。

    吕纯本想捉住眼前这人手臂将其控制起来,却不想这人的右边袖管空空如也,直接被他将衣服扯了下来。

    “啊…右臂大人?”看清了来人穿着,吕纯顿时心头一惊,心想既然右臂出现在此,就说明灭宗行动已经开始了,可若是如此,外面为何如此风平浪静?

    “吕纯表哥,是我啊…”这“右臂”转过身来,苦笑道。

    “咦?你是…吕童表弟?你…你怎么会变成了这般模样?”吕纯知道吕童可是男觋身边的红人,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昔日那意气风发的吕童与眼前这断臂家伙联系起来。

    吕童眼中杀意渐浓,冷声道“都怪我一时松懈,着了你们玉壶宗那小鬼的道儿了!”然后他便将自己在迷藏森林当中的遭遇与吕纯讲了出来。

    “好!”吕纯闻言心里一阵激动惊呼出声,心想怪不得那云浪要将施雪雯召回,原来是想借这几人之手将乌凡除掉!只可惜云浪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几人竟然不会是一位玉壶宗杂役弟子的对手!

    可这声“好”刚一喊出,吕纯便觉得眼前这人的目光突然变得不善,也是急忙掩饰起来,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小王八蛋!他竟然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不瞒表弟,我能流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可都是拜他所赐…”

    听完吕纯的解释,吕童的面色才恢复了正常“按照表哥的说法,这小子是在进到北峰之后功法才突飞猛进,难道是这北峰当中有着什么宝贝不成?”说着,他的目光忽然灼热起来。

    “表弟啊,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但这些日子我几乎将北峰翻了个底朝天,连个宝贝的影子都没有发觉…”吕纯无奈耸肩,然后继续道“你与那小王八蛋不是交过手吗…难道就没有什么发现?”中文wa

    吕童也是摇头“这小子看上去平平无奇,武器也不过是一柄黑乎乎的砍柴刀…若说有什么稀奇之处…”说到此处,吕童忽然沉默下来。

    那时,他的确没有在这小子身上发现任何宝贝,但是却发现了这小子是五行之体!按照吩咐,他本应该将这小子带给男觋大人,只是当时自己起了私心,竟想利用男觋交给自己的灵魂夺体之法夺了此人躯壳为自己提升实力!可惜最后他弄巧成拙,非但没能将其吞噬,自己又险些魂飞魄散,才酿成此种结果…

    任务失败,双臂双足再次折损,吕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与男觋大人交代。走投无路之下,他才选择来到了玉壶宗寻求“安慰”…

    只可惜云浪做事瞻前顾后,性格又贪生怕死,竟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杀掉吕纯,连这最后一丝安慰都没有给他留下,让他十分气恼!不过当他听说吕纯已经成了残废时,却又心生恶念,想要手刃此人,来缓解心中郁结。

    只是当他来到北峰,见到吕纯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心里却忍不住一冷。若不是自己对云浪十分了解,甚至会以为后者是联合好了吕纯一齐陷害自己。

    吕童一直摸不清吕纯的底细,才一直没敢对后者轻易出手,尤其是在此时这个狼狈的状态下。不过既然他来到此处,若是即刻转身离去倒也的确引人怀疑,于是他便将自己的遭遇道了出来,希望从后者口中套出一些五行鼎的消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如今他来寻找吕纯,本来是想从后者口中套出一些有关五行鼎的消息,结果…自然是让人失望。

    见到吕童忽然沉默下去,吕纯心中也是一紧,心想若是吕童毕竟是男觋的狗腿子,若是被他发现了乌凡的秘密,此子早晚都会遭殃!

    “吕童表弟,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稀奇之处?”吕纯急忙问道。

    吕童这才察觉到自己沉默太久,也是牵了牵嘴角,苦笑道“说来惭愧,当时我只顾着逃命,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总觉得这小王八蛋身上有什么秘密!早晚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吕纯瞥了吕童一眼,然后忍不住“气急败坏”一句。

    “对了表弟,你在如此情况下还要赶来玉壶宗,难道是灭宗之战就要到来了不成?”吕纯追问道。

    “是…是的…”吕童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来意道出,只能随意敷衍一句。但是说到此处他忽然眼睛一亮,急忙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假装平静下来。

    “其实我这次来到玉壶宗是带着男觋大人的吩咐…”吕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继续道“男觋大人知道你这些年潜伏在玉壶宗十分辛苦,便让我为你带来了最后一个任务,只要你完成任务,便可在灭宗之战结束,加入到巫图窟中!”

    吕纯隐隐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佯装惊喜道“大人果然没有忘记我!吕纯一定不辱使命!”

    “哈哈哈…我就知道表哥绝对不会让我失望…”吕童哈哈一笑,然后从怀中取出来一粒丹药递了出来。

    “表哥,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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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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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鼎介绍:
第一篇,寻常文字,看似寻常套路,不料变数暗藏。
第二篇,一尊宝鼎,不给福缘造化,带来灾祸杀机。
第三篇,尘缘旧事,旁观众生来往,道清过往渊源。
第四篇,异乡行路,沿途馥郁美满,终局惨惨凄凄。
主角负责穿针引线,重多支线故事结构,重多人物剧情流程,慢节奏,非爽文。负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负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负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