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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鳞     负鼎txt下载     负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零二章 世道颠簸难容我 身化落叶任飘摇

    “我之前让你说的话,你可有交代出去?”

    “前辈,话倒是一字不落地说了,可是真能起到作用吗?”

    “尽管放心好了!”

    吕纯懒洋洋地坐在地上,而挡在他身前的是那位被吕纯救过性命的一瘸一拐之人,只是相比前者的平静,他倒是一脸慌张。

    “跛子!你还在与这恶徒窃窃私语什么?我劝你赶紧过来,不然等到巫王回来,定会将你当做党羽一并解决!”

    此时的二人已经被一群巫图窟弟子包围,他们是听说吕童师兄被人害死才来到此处。不过这些人的眼中没有半点恨意,显然他们来此并不是为了吕童报仇,而是在维护巫图窟的名声。

    “师兄,前辈他不是那种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跛脚弟子急着满脸涨红,咬着牙低声道:“前辈,怎么说我也曾经做过‘双足’,若是一会动起手来,还请您抓紧了我!”

    “你就乖乖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吕纯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也是无奈笑笑。他本来以为男觋手下皆是残忍嗜杀冷漠无情之徒,却没想到其中也有如此重情义之人。

    “围在这做什么?都给我滚蛋!”就在此时,一声爆喝忽然从人群后传了过来。

    “巫王大人!”

    众人闻言面色一喜,然后皆做鸟兽散去,只剩下那跛脚弟子面色难看地挡在吕纯身前。

    “巫王大人,请您听我解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见到巫王面无表情地靠近此处,他连忙出声解释道。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韦无息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这跛脚弟子,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就要将他赶走。

    “哈哈哈…无妨,这次能如此顺利,还要多亏了这小子呢!”吕纯急忙站起身来,哈哈笑道。

    韦无息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了吕纯:“这次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吕纯摇头笑笑:“巫王不必多礼,毕竟咱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我帮你的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这次就算了,毕竟以后少不了给你添麻烦。”

    “哈哈哈,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韦无息哈哈笑道:“我还有事只能先走一步,后面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告辞!”吕纯抱拳道。

    跛脚弟子本以为眼前会发生一场腥风血雨,却没想到眼前二人好像旧识,只是轻描淡写几句便结束了他们蓄势已久的剑拔弩张…

    “前辈…如今玉壶宗已经不在,你可有打算留在巫图窟中?”感觉到巫王与吕纯关系非同寻常,这跛脚弟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世道飘摇,而我身为落叶,难有容身之所,还是随波逐流潇洒自在一些…”吕纯摇头笑笑。

    “前辈,我不理解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跛脚弟子挠了挠头,一脸尴尬。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说,这巫图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待会儿自然会有人来引我去处!”

    跛脚弟子闻言更是费解,他抬头看了一眼吕纯,只见后者正眯着眼睛看向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来了!”还未等他开口,便见吕纯眼神一亮,暗暗点头。

    听到脚步声,跛脚弟子也转过头去,便见双臂双足一行四人阴气森森地走了过来。

    “那吕童…可是你杀的?”为首的左臂见到吕纯,开口问道。

    “不错,是我。”吕纯应道。

    “糟了!”见到面无表情的四人,跛脚弟子瞬间惊慌起来,眼前这四位与那吕童一样,俱是男觋的人,他们来到此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寻仇!

    “前辈!现在巫王还没走远,你快去将巫王请来!只要有巫王在,他们绝对不会把你怎么样!”跛脚弟子急忙挡在了吕纯面前耳语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了左臂身后的左足:“左足大人!这位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位救命恩人,你能不能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放他一马!”

    左足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跛脚弟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摇了摇头。

    “小子有心了!不过你不必惊慌,暂且先听他们把话说完…”吕纯安慰了跛脚弟子一句,将他拉到了自己身旁。

    “既然吕童是你杀的,那事情也就简单多了…”左臂说着,便探手向着腰间摸去,在跛脚弟子紧张的注视下,将那黑色玉牌取了出来。

    “多谢前辈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的颅队长了!”左臂将黑色玉牌举过头顶,恭敬道。

    “我吕纯在玉壶宗潜伏许久,没想到今天也算熬到了出头之日,哈哈哈…”吕纯朗声笑道,眼中却闪过了一丝黯淡光彩。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今天的反常接二连三,让跛脚弟子有些难以置信。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总觉得眼前这一切好像是一场幻觉。

    “怪不得巫王会是那种态度…难道说…”他看向了左足一眼,见到后者向着自己比划了一个手势,终于恍然大悟。

    不过现在也不是惊讶时刻,跛脚弟子急忙要像双臂双足那般向着这位“颅”行礼,可是他刚矮身下去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男觋的人,也是有些浑身不自在。

    “哈哈哈…这身份改变得如此突然,竟让我有些不适应!”吕纯掂了掂手上的黑色玉牌,对着面前的四人道:“免礼免礼!你们谁来和我说说,这颅的身份都有哪些实权?”

    左臂闻言站起身来,急忙走上前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道出。

    “原来如此!”吕纯闻言面色一惊,然后便是摇头冷笑:“该说不说,这男觋还真是没有眼光,竟然选了我那废物表弟担此位置!我看这家伙除了会暗中搞那什么狗屁血蛊丹害人,好像没有起到半点作用,真是可笑!”

    “颅队长,虽然巫王与我们已经认同了您的身份,但是男觋大人那边还未成定数…所以可否请您跟随我们前往男觋大人那边!”左臂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忽然开口道。

    “正有此意!”自从吕纯记忆封印解除,他就恨不得要立刻将男觋解决掉。但是他现在实力不够,只能先想方设法接近男觋再等待机会,如今终于能知道男觋的确切下落,他当然不想错过!

    “既然颅队长已经答应,咱们现在就动身吧!”左臂本来以为后者还会犹豫,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见到后者答应的这么痛快他也是松了口气。

    “等等!”吕纯从记忆中清醒过来,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问道:“那日将吕童带回巫图窟的那个人现在何处?”

    “不知颅队长说的是什么人?”左臂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俱是一脸疑惑。

    “别装糊涂!你们一直跟在吕纯身边,怎能不知道?”吕纯眉头一皱,面色冷了起来。

    左臂闻言急忙解释道:“颅队长有所不知,我们双臂双足只是一个代号,之前的双臂双足已经命殒,我们是前些日子受到吩咐才来到了巫图窟与吕童见面…所以在此期间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晓…”

    闻言,吕纯这才记起吕童曾经与自己说过他的遭遇,看来眼前的几人倒也诚实,的确没有半点欺瞒。

    “对了!你们有谁知道…那古门大选现在是什么情况?”吕纯想到了些什么,忽然开口问道。

    “实在抱歉,颅队长,我们向来听命行事…外面的事情很少打听…”左臂满脸惭愧。

    见到这几个家伙一问三不知,吕纯也是十分无语,早知如此自己之前就不该急着动手,应该将吕童知道的事情榨干。

    “前辈…呃…颅队长…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一旁的跛脚弟子弱弱说道。

    “快!将你知道的事情说来听听!”吕纯急声道,可他见到后者有些局促,便又无奈安慰了一句:“那么紧张做什么,你也不是男觋的人,随意一些便好!”

    “好的前辈…”跛脚弟子松了口气,这才继续开口:“这次巫图窟中也有人参加了古门大选,但其中有一个人他虽然是巫图窟的人,却不是以巫图窟的身份…”

    “怎么着?难道这古门大选当中还有什么内幕,换个出身就能多出个加分项不成?”吕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说吧,我倒好奇这家伙是什么身份,难道是金粒子捏的不成?”

    可这跛脚弟子闻言却有些支支吾吾:“前辈,在这里待得太久有些憋闷,不如咱们边走边说如何?”

    吕纯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巫王的大殿密不透风,也不知道他怎能坐得住…走吧!”

    几人从巫王的石窟大殿出来,又向前走出了一些距离,吕纯才捏着鼻子对着四人挥了挥手:“你们几个抓紧时间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咱们在出口处集合。”

    “遵命!”四人在地牢密室中待了许久,身上味道十分呛人,闻言不敢犹豫,急忙退去。

    “他们已经离开了,现在到你了…”瞥了一眼黑色玉牌,吕纯淡淡说道。

    “前辈…晚辈希望您不要告诉他人是我说的…”这跛脚弟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小声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今天的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吕纯没想到这小子会如此谨慎,也是有些莞尔。

    “前辈,我说的这人他叫黄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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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三章 巫图窟中藏奇阵 不见去路难登天

    “左臂,这巫图百子当真能够为我所用?”巫图窟一处山洞前,吕纯正在与眼前四人交流着什么。

    “颅队长尽管放心,男觋大人其实早有将吕童换掉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您帮了男觋大人这么大的帮,只要能够表明忠心,相信大人一定不会拒绝,咱们去见男觋大人也只是走个过场…”左臂耐心解释道。

    “而且这巫图百子虽然身在巫图窟,却早已归为男觋大人掌控,只要你有黑色玉牌在手便可随意驱使他们,完全没有请示巫王的必要…不过…”

    “那我就放心了…”吕纯点了点头,未等左臂说完,便火急火燎地带着黑色玉牌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刚刚他从跛脚弟子口中听说,巫王让一位名叫黄奇林的弟子以黑鹏族的身份加入了古门大选,也是一脸费解。心想这巫王不像是拐弯抹角之人,完全没有理由做出如此事情。

    可是听了跛脚弟子接下来的解释,吕纯饶是已经有了准备却也险些惊掉下巴,他万万没想到这位黄奇林竟然会是巫王的子嗣!听跛脚弟子说,巫王是为了保护黄奇林的安全才让他随了母性,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又一直将他隐藏在黑鹏族中,所以知道黄奇林真实身份的人还不到一手之数!

    跛脚弟子之所以知晓此事,还是因为他之前作为左足时,在一次为男觋报信时偶然听得。

    黄奇林的特殊身份,让跛脚弟子对这次古门大选十分关注,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因此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开始听说吕童去往古门大选时,跛脚弟子还以为是巫王授意,可直到后者灰头土脸地铩羽而归,他才发觉吕童的行为并不寻常。

    只是那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那黄奇林也毫发无伤,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回到黑鹏族中,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而且据他所知,当日从古门大选中取得名次的杰出人才,也已经各自返程…

    吕纯想问的就是古门大选进展到了什么程度,听闻此言也是双拳紧握。按照时间推算,用不了多久乌凡他们就会回到玉壶宗。所以现在云浪消失不见,极有可能已经堵在了乌凡回往玉壶宗的路上!

    当初云浪保住此子并非出于好心,而是在等待时机准备用烛九阴的邪术炼化此人血脉,若是他真的阴谋得逞,到时必将酿成大祸!

    此刻自己实力大涨,还有有能力与之一战,若是真让后者成长起来,还不知多少人要惨遭屠戮!

    所以吕纯与跛脚弟子交谈完毕分别之后,便来到了巫图窟大门处找到了等候在此的双臂双足四人,问询起左臂之前说的有关巫图百子的事情。

    一方面他想通过这巫图百子打探到云浪的行踪,另一方面也想找到乌凡,将此子提前控制起来。

    无论如何,吕纯都不会让云浪得逞,想到此处他再也站立不住,径直进入了面前的山洞中…

    此处山洞阴冷昏暗,偶尔会有惨白色的火光一闪而过,好似那残留在人间的冤魂,诡异无常。

    “这鬼地方也是人能待的?”吕纯越走越得后脊发凉,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道路,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可他话音刚落,便见两道黑影从天而降,一前一后将他拦在了路上“没见过你,你是谁?”

    这一道声音当中没有任何感情,就好像不是从人口中发出,让吕纯十分不舒服。但他总算是遇到了人,也是松了口气“你们应该就是巫图百子吧,这条路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

    这二人声音一疑“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废话,要不然我来这里做什么?”吕纯心想这两人不是明知故问,也是一阵无语,“别废话了,赶紧带我…哎哟!你们干什么?”

    “身份不明者,杀!”二人未等吕纯说完,便一前一后发起了攻击,打了吕纯一个措手不及。

    吕纯在此处困了许久,本就心烦意乱,此时受人攻击顿时无名火起,就要反击。可他刚要出手,却发现此处空间竟然十分闭塞,让他无法感受到半点土灵气息。

    “糟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处空间昏暗无比,但好在有惨白的火光漂浮,让吕纯能依稀辨认出二人位置,险之又险地避过了他们的几道攻击。

    “挣扎,只会带来更多痛苦!”伴随着一声话语,吕纯只觉耳后一道恶风来袭,吕纯虽然躲闪及时,却还是被力道所伤,身上吃痛手掌一松,便听当啷一声脆响,那黑色玉牌落在了地上。

    “咦?”这道声响让来人接下来的攻击动作戛然而止,而后化作了一声轻咦。

    “通行令?”这人拾起了黑色玉牌,语气忽然紧张起来“快说!这通行令为何会在你身上?你到底是谁?”

    “你爷爷我是吕纯…”吕纯气急败坏道,可当他看见了这人口中的“通行令”,却是急忙改口“这黑色玉牌在我身上,你说我会是谁?”

    “请您稍等!”这人与另外那位窃窃私语几句,然后便身子一便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吕纯被另外一人盯得浑身发毛,正在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却见刚刚消失的那道身影竟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是比起之前的冷漠,这人的态度竟突然来了个反转,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拉着旁边那人齐齐半跪在了自己身前。

    “你们两个又要搞什么名堂?”吕纯被这二人的反常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心中警惕起来。

    “实在抱歉,属下刚刚不知道您的身份,还望大人恕罪!”说着他便将那黑色玉牌举到了吕纯身前,急忙解释起来。

    原来他们二人是在此处巡逻,刚刚见到一张陌生面孔便以为是外者入侵,这才要对吕纯出手!

    通行令的突然出现让他感到一阵不妙,当他见到左臂也在附近,便赶了过去想要确认一下来者身份。当他知道这张陌生面孔便是新的颅队长时,心中也是惶恐不安,急忙折返回来。

    “你说这玉牌上有左臂的位置?怎么回事?”吕纯之前曾仔细研究过这黑色玉牌,却没从上面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当这东西是个寻常信物而已,如今一听才知道这东西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大人,是这样的…”这人不敢有半点怀疑,急忙解释道“这通行令中有着‘四条’行踪,大人你可以这般如此…然后便可知晓他们的踪迹!”

    吕纯闻言不禁暗自发笑,没想到这双臂双足还有着如此简便通俗的称呼。不过他只是稍稍分神,便按照这人介绍自己的方法激活了黑色玉牌,果然见到自己附近有着四点微光。

    “咦?”吕纯向着微光的指示反向看了一眼,“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几个的身影?”

    “大人,他们说是受到您的命令才在洞外守候,没有您的命令他们不敢进来…”

    吕纯闻言不由得一愣,怪不得他总感觉周围的环境如此熟悉,原来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原地踏步。

    “咳咳…你们两个还是起来说话吧…”吕纯心里一阵尴尬,看来这二人并非是自己刚一进来就有所动作,而是在背地里监视许久,发觉到自己行为异常才现出身来。

    “是,大人!”二人跪了许久动也未动,直到听到命令才站起身来。

    “既然入口已经有人把守,你们也没了巡逻的必要,不如带我去见见你们剩余的人吧…”吕纯捏着下巴,故作高深道。

    二人点了点头“大人是第一次来,找不到路也是自然,我们这就带您过去!”

    被人识破心事,吕纯面上一阵发烫,他什么也没再多说,跟上二人向着深处行去…

    “大人,咱们到了!”

    吕纯本以为此行又是长途跋涉,却没想到他们才刚走出百丈有余,身前二人就停了下来。他抬头一看,只见眼前分明是一道黑乎乎的石壁,再也没有其他道路可循。

    既然左右已经没了去路,吕纯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心想刚刚这两人可是从天而降,这巫图百子的藏身处难道藏在上方?

    可他抬头一看却是有些傻眼,只见头顶的黑色裂隙直通天庭,竟然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道到底要爬到什么时候。

    不过他来都来了,是自然不想无功而返,撸起袖子就向着身边的墙上蹬去。

    “大人,这道石壁就是出口,只要您…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身前这人话未说完,一转头却看见了吕纯的怪异举动,也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我…我只是走了太久,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吕纯闻言突然醒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自己早该发现此处山洞并非山洞,而是一道法阵!而自己之所以会迷失方向,也正是受到了这道法阵影响。

    想到此处,之前的一切也都豁然开朗起来!怪不得他会无法使出土诀,应该是这道法阵隔绝了内外联系,才将他的功法限制起来!只是他不知道此处法阵到底是何人布置,竟会如此难以察觉,而其玄妙之处与那北峰法阵也不遑多让!

    “还愣着干什么?这法阵待得久了实在难捱,快点带我离开!”吕纯催促道。

    二人闻言面上多了几分诧异,再填恭敬几分“大人,请随我来!”然后他们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面前的石壁中。

    对方的神色变化让吕纯心中笃定不少,同样屏住呼吸向着面前的石壁撞了过去…

    七零三章巫图窟中藏奇阵不见去路难登天免费阅读

七零四章 茂林锦簇养福地 山泉激雾恍成仙

    茂林锦簇,孕育灵兽翠鸟;山泉激雾,朦胧瑶草奇花。

    若非吕纯亲眼所见,他甚至很难想象得到,这阴冷昏暗的山洞之后竟会有如此一派福地洞天!

    “大人,往这边请!”见到吕纯从法阵出来,那人急忙继续带路。

    走在路上,吕纯的注意力忽然被不远处的一个园子吸引过去。那里面的珍稀药材,是自己只在书上见过或者从林子岱口中听过,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让他忍不住双眼放光。

    “我说,此处空间可都是你们巫图百子所有?”吕纯对那些药草垂涎三尺,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人说的不错。”

    “所以那边药园…也是你们巫图百子栽种?”吕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药园…”这人循着吕纯指向看去,然后稍显错愕,表情古怪道:“这个…应该算是吧。”

    “那如果我想取些药材,不知可不可行?”吕纯一喜,搓着双手问道。

    “这个也许…不行…”这人面色有些为难。

    吕纯看出了这人面色不对,连忙解释:“放心!我知道栽种药材并不容易,况且我也不是白拿,你们尽管开出价钱便是!”

    这人一脸苦笑:“大人,属下怎敢向您索要钱财,实在是这药园并非属下负责,才不敢擅作主张。”

    “哦?这话是什么意思?”吕纯有些费劲。

    “大人,此处空间虽然是我们巫图百子所有,但我们从来都是各司其职,从来不去过问他人之事!”这人无奈笑笑然后继续道:“换句话说,我们二人排名靠后身份低微,平时的工作除了巡逻就是巡逻,虽然同为巫图百子,却与这些人没有半点交集。”

    “原来如此…”吕纯点了点头,他没想到此处空间虽然隔绝,却也被社会阶级渗透进来。

    “而且据我所知,这负责药园之人性格古怪刁钻,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别说我们了,就连巫王与男觋大人来时,他都很少露面…”这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连这二位的面子都不给?这家伙还真是个怪人…”吕纯也是有些哑然,“这人叫什么名字?”

    “大人,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巫图百子没有名字,从来都是以代号称呼!”这人丝毫不觉得口干舌燥,解释起来没有丝毫怨言:“就好比我们二人,我是八十,他是八十一。”

    吕纯闻言愣了下,自己与身边这人交流时间不短,却是头一次知道对方如何称呼。

    “那八十,你可知道这个人的代号?”

    “回大人,他叫十八。”

    闻言,吕纯不由得一阵感慨,虽然他们仅仅是同样两个数字的颠倒,但这一颠倒,便颠覆了人生。

    “加油吧,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十八!”吕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出声鼓励一句。

    “多谢大人吉言!”这八十也许是头一次受到夸奖,两个眼圈竟然有些微微泛红,本来有些微弓的脊背也绷直了不少。

    …

    越向前行,吕纯越是吃惊,他本来以为这巫图百子应该像是玉壶宗或者巫图窟一样,将这批“弟子”同样聚集某处,却没想到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竟然像是个村落一般!

    “八十,八十一,你们二人能否带我找到这些人的具体位置,我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吕纯放眼望去,却没有见到半点有人存在的痕迹,也是一头雾水地对着身旁二人说道。

    “大人,此事不用这么麻烦,您这边请!”八十闻言笑笑,引着吕纯来到了一片空旷之处。

    吕纯左右一看,只见他们正站在一个大号日晷的晷面之上,不过这个日晷并没有晷针,而是被一个齐腰高的石台取代。

    “大人,此处是号令台,只要您将通行令放到石台之上,巫图百子便会即刻而来!”八十将吕纯带到了石台之前,耐心地介绍着。

    “哦?这东西竟然如此神奇?”吕纯再次打量起手中的黑色玉牌,没想到这东西竟能集定位、引路、找人为一身,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多功能的便利工具!

    他不想耽搁,转身看向了石台,果然见到石台上面有一个与黑色玉牌轮廓吻合的凹槽存在,便毫不犹豫地将其放了进去。

    而就在这黑色玉牌落入凹槽的刹那,便有一道嗡嗡声响扩散出去,只见一束光芒当头照来,直直地落在了这晷面之上。

    这一道嗡嗡声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剩下头顶光芒证明着刚刚发生的并非幻觉。吕纯正准备向八十问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四周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道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巫图百子,拜见颅大人!”短短瞬间,空空荡荡的晷面上便挤满了人影,一齐对着吕纯打起了招呼,听得吕纯热血沸腾。

    “咳咳…想必你们就是巫图百子…不对…”吕纯话未说完便是一愣,心想自己这句与废话有何区别?也是急忙啐了几声:“没错,我就是颅…这也不对…”

    正在吕纯不知道该要如何开口的时候,却听人群中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颅大人,上次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尚未办理妥当,不知是否需要属下为您汇报进展如何?”

    “上次?”吕纯微微一愣,便猜到这人说的应该是吕童下达的命令。不过现在吕童这个祸害已除,他的事情也与自己无关。吕纯只是摆了摆手,回复道:“已经没这个必要了,还有…今日之前的所有任务都给我取消掉!”

    “是,大人!”人群中有几人异口同声道,看来这吕童在背地里的破事还有不少。

    “大人,八十九他们受命外出,您可要属下去将他们带回来?”前面几人话音刚落,便又有人站出身来。

    “哦?受命外出?”吕纯忍不住有些好奇,想要看看这吕童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们去做什么了?”

    “回大人,颅大人让他们去往玉壶宗,为得是抓一名叫做乌凡的弟子!”巫图百子皆是自认玉牌不认人,急忙解释道。

    “什么!”吕纯闻言眼睛一瞪,没想到这吕童竟会抢先了自己一步!

    不过他觉得以吕童那种头脑应该不会做出如此行为,一定是云浪对吕童说了什么东西!毕竟那日可是云浪出手将吕童救走,后者极有可能受到云浪指使,利用巫图百子出手来掳走乌凡偿还人情!

    云浪保住乌凡是为了吞噬此子血脉,一旦此子被巫图百子逮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可知道他们是何时出发?”想到此处,吕纯急忙追问道。

    “是七日之前…”这人思索片刻,语气肯定道:“当时我本应与八十九同路,只是后来计划有变,我才被派去执行了其他任务…所以时间不会记错!”

    “只希望那小子能够机灵一些,不要回到玉壶宗自投罗网!”吕纯心想就算自己派人出去也是有些来不及,只能咬了咬牙,暗自祈祷。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既然计划已经落空,吕纯也是白来一趟,只能垂头丧气地将这巫图百子从眼前遣散掉了。

    等到这巫图百子如同鬼魅一般从眼前消散,吕纯才从石台上取出了黑色玉牌,示意八十与八十一为自己带路出去。

    一路上,吕纯心事重重,他还是有些后悔自己杀掉吕童太过冲动。不为别的,只是没有逼问出云浪下落,让他死得太过轻松…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也是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然后,他只见一道人影正握着铲子在那药园边上敲打着什么。

    “颅大人,那人就是十八!”八十见到那道人影,连忙凑到吕纯耳边低声说道,“真是稀罕…十八竟然会在此时出现。”

    “哦?”吕纯闻言心思一动,对着那人方向高声道:“十八对吧?听说这药园是你的?”

    “…”

    那十八好像什么也没听到,连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是自顾自地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咳咳…”吕纯被人忽视,也是有些尴尬,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十八!你这药园里的几种药材恰好是我现在急需,不知你能否割爱,将这药材交易给我?等到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可那十八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忙得正欢。

    “十八!你…你不要太过分了!颅大人可是在和你说话呢!”

    若是放在之前,八十自然是不敢同这些位居前列的家伙如此讲话。只是这位颅大人刚刚对自己的鼓励话语让他心潮澎湃难平,实在不忍心让这位颅大人受人冷落。

    “八十!”吕纯早已习惯了旁人的冷漠态度,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摆了摆手:“反正他总要路过此处,在此等候片刻也是无妨!”

    八十虽然心有不甘,但既然大人开口,他也只能恭敬收声。

    只见那十八仿佛旁若无人一般,依旧在自顾自地挖来挖去,又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慢慢悠悠地敲去了铲子上的泥土。

    “十八!你这药园里的药材实在不少,就算减少几株也是无伤大雅!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吕纯一定会满足你!”见到十八终于站起身来,吕纯再也忍耐不住,急忙出声道。

    闻言,十八的身子微微一怔,侧着身子转过头来…

    吕纯迎上了十八的目光,然后却是双目圆睁,只见掩盖黑色长袍下的,竟是一张凶神恶煞的恶鬼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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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五章 药园有主难折采 凶神恶煞唤十八

    据八十所知,这十八素来不合群,就算巫王与男觋前来也很少现身。虽然他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但是平时出来进去也很少与其照面,只是偶尔会在夜里见到药园中的这道忙碌身影。

    见到十八转过头来,八十与八十一两人也是心中好奇,想要看看这个神秘无常的家伙到底会是一副怎样尊容?

    可等到十八彻底转过头来,饶是二人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险些被吓个跟头,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觉得就算这人相貌再有威严也顶多算得上是凶神恶煞,却哪里会想到这人的相貌如同恶鬼一般。

    吕纯见状同样受惊不小,但好在他现在目力非常,一眼就看出了这人只是脸上罩着一张罗刹面具,倒没有像旁边二位那么失态。

    他虽然已经忍不住在心里骂开了花,觉得这家伙还真是恶趣味,但面色却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毕竟他是有求于人。

    吕纯吸收了三色珠子实力大涨,但它们却只是暂时受限于正炁根源的威严。万一哪日正炁根源出现状况,只怕这三色珠子会立刻将自己的躯壳当做战场,将他的脏腑捣成烂泥!

    因为他知道稳固体内状况的药材极其罕见,想要得到只能随缘,所以才将此事搁置了下来,准备日后去那碧匣谷碰碰运气。却没想到今日竟会在巫图窟隐蔽空间的药园里,率先得到了此种缘分。

    吕纯深吸口气,将视线从那罗刹面具上垂了下去,抱拳道:“十八兄弟,若是忙完的话,不如咱们坐下谈谈条件如何?”

    而后,四人隔河相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无言。

    沉默片刻,这十八竟再次转过头去,蹲在地上挥起铲子来…

    “大…大人,不如还是算了吧…”也许是被十八的相貌吓破了胆,这八十的面色突然难看起来,“我还从来没听十八说过话,搞不好这家伙又聋又哑!还是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唉…”吕纯与这人僵持许久,也觉得有些没戏,就要转身离开,可他还没等动作,就感觉河对面风声呼啸,只见一道黑影迎面袭来。

    “有戏!”感受到异常,吕纯心里一喜,他知道像这种性格古怪刁钻的家伙完全不能硬来!对方虽然看似无言,却在对他进行着一种无形试炼,只要自己的表现能让对方满意,对方便会开口。

    吕纯读书不少,这种情节自然也是见过,虽然对方这招看似凶险,却是在对他进行心性磨练,只要他选择逃避就会功亏一篑!

    想到此处,他便动也未动,任由着对面的黑影砸了过来!

    “砰!”

    “哎哟!”可事情却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展开,随着一道闷声落下,这道黑影竟然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砸得他鼻子发酸,老泪纵横。

    “十八!颅大人对你的态度如此谦和!你竟然敢如此不敬!”八十刚刚没有反应过来,此时见状也是暗道糟糕,也不管这十八能不能听得见,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对面那人见状也有些意外,悬着的右手久久没能放下。

    “你这混账东西!要不是为了那点药材,老子岂能忍受如此之久?”吕纯被砸得眼冒金星,脾气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暴躁,揉着鼻子骂骂咧咧道,然后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可他正要上前,却忽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他皱着鼻子嗅了嗅,目光突然落在了自己脚下,只见刚刚飞来的那样东西竟然是一个包裹!

    “颅大人!我们这就回去帮你找人教训他!”虽然八十平时说不上话,但这颅大人受到欺辱可不是小事,他相信不会有人置之不理。

    “等等!”吕纯急忙喝住了二人,俯下身去将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双眼瞬间被激动填满。虽然这个包裹不大,但其中装的尽是自己急需的药材,而且份量也刚刚好!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药材?”吕纯一边打量着药材一边暗暗咂舌。

    他本以为这十八只会给自己一些枯枝烂叶,却没想到包裹中的药材株株茎叶饱满,堪称完美。

    将药材再次打包好,吕纯终于回过神来,抬头道:“十八兄弟!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咦?这家伙人呢?”

    八十的目光同样被吸引到了地上,闻言也是一阵狐疑,暗想此处明明只有自己脚下这一条道路通行,这十八难道是人间蒸发了不成?

    “颅大人,属下以为这十八定是知道自己犯错,所以心虚了吧!”八十捏着下巴分析道:“十八总是独来独往,性格古怪得很,他选择消失就不会再次出现…既然大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如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也好…”吕纯本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可突然的意外惊喜却让他的不快一扫而空。

    他收起了包裹,对着那处药园拜了一拜:“多谢十八兄弟!吕纯现在无以为报,日后若有机会定会回来加倍补偿损失!”

    言罢,他便招呼着八十与八十一继续带路去了。

    三人离去不久,药园中忽然有一道雷光闪烁,那十八的身影再次清晰起来。

    他默默地注视着几人消失的方向,然后抬起右手缓缓摘去了面上的罗刹面具…

    此时阳光明媚,将这人脸上镀满金光,实在难辨相貌。唯有他左边那道袖管空空荡荡,在风起时,缓缓飘摇…

    …

    “颅队长,您怎么去了这么久?”左臂几人见到吕纯出现,急忙凑到近前。

    “还好意思说呢!你也不早告诉我这黑色玉牌上有着指引路线,害我险些发生误会,永远留在这山洞中!”吕纯闻言眉头一皱,气急败坏道。

    “抱歉,是属下失职…”左臂没有多说什么,急忙垂头认错,态度倒是诚恳。

    “罢了罢了,我这不是出来了吗,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带我去见男觋吧!”吕纯不耐烦道,向着巫图窟出口方向走去。

    “男觋大人…这人应该没有问题!我们正准备带他过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现在细讲并不方便,等属下与您见面再作详谈…”左臂暗中燃起一张符咒传出了一道消息,然后才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

    “哼!区区一个杂役弟子,也不知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上心?我暗中培养的精英不少,随便挑出哪个不比他强上百倍!”白骨座前,男觋满脸怒容,对着面前跪着一人冷声道。

    “我是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才让吕童前去助你!可就是这一个杂役,竟然让我遭受莫大损失!你说!这件事情,我该不该算在你的头上?”

    男觋的声音虽然不大,听上去却像是用指甲刮擦墙面,让人浑身汗毛倒竖,如鲠在喉。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之前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那吕童做事小心谨慎一些,不要为大人您惹麻烦!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落到如此地步…”跪在男觋面前的正是云浪,可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高人风范,而是满脸惊慌。

    “这古门大选之中的变故实在事发突然!不然就算多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让大人白白遭受损失啊!大人!”

    “我…我不想死啊!希望你能看在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份儿,放我一条生路啊!”云浪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就连额头被地面擦破流血也浑然不觉。

    “呵!你们两个家伙同样贪生怕死,都是一类货色!若不是形势所迫,你以为我会将你们留到今天?这次…我谁都不会轻饶!”男觋阴仄仄地笑道,“不过你也不必紧张,这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太久,我很快就会送吕童与你作伴…桀桀桀…”

    “大人!我还有利用价值!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男觋话音一落,便见白骨座下一片黑雾蔓延,化作了无数道索命钩镰,向着云浪身上缠绕而去。

    “不…不要杀我!火诀!”到了濒死关头,云浪再也忍受不住,直接祭出一道火焰墙壁将自己包围起来。

    几道黑雾反应不及直接撞到火焰墙壁之上,短短瞬间就化为了一片灰烬,归为虚无…

    “你这奴仆还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出手反抗!”男觋没想到眼前这人会突然出手,忽然面色一白,闷吭一声:“看来我还是对你太过心慈手软!”

    言罢,此处空间突然寒风呼啸,那阵黑雾竟然凝结成了一片片黑色雪花,它们就好像是一柄柄刀子铺天盖地的向着云浪方向射来!

    云浪的火焰墙壁虽然看上去固若金汤,只可惜在这片黑色雪花中再也没有了半点招架力气,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消耗下去,才过了几个呼吸便摇摇欲坠起来…

    “大人饶命…您听我说,我不是想要反抗,只是有话没有说完!若是大人听了我的解释,再想杀我也是不迟啊!”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就算是你死了,只要魂魄存在,我依然能撬开你的嘴巴!”男觋丝毫不以为然,冷笑道。

    “大人!虽然我没能得到五行鼎…但我却有办法找到五行之人!还请大人三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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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六章 隔绝阴气化黑水 再闻旧名成哑巴

    漫天黑雪飘飘洒洒,在所经之处留下了无数被腐蚀而成的凹痕,来证明它的非同寻常之处。

    云浪饶是有着烛九阴的血脉在身,却也有些支撑不住,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随着四周的火焰缓缓消逝…

    “霉也!本鬼爷的躯壳怎地净是些短命鬼!悲哉!到底何处才能寻到适合之躯?如若这小子死了,本鬼爷也要惨受牵连,也罢也罢…算这小子幸运,今日命不该绝!”

    就在此时,云浪的脑海里忽然传出了一道诡异的声音。

    “隐于夜色,不爱天灯;阴气化水,赐汝新生!”(天灯:月亮。)

    就在这四周火焰消失的刹那,忽然有一道号令从云浪脑袋中响了起来,而后便只见空气中的黑雪在接触到云浪身体的刹那,竟然没有伤到后者半点,反而化作了一股黑水将他包裹起来,托在空中。

    “嗯?真是见了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异状突生,自然引起了男觋的注意,他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从自己的“黑雪”当中留得命在,也是有些诧异。

    不出意外的话,这云浪本该成为了自己白骨座的一部分,可是现在的云浪表情淡然一脸享受,看上去就好像自己在为他进行某种服务一般。

    “难道说…这小子身上还有其他秘密?”男觋眉头紧皱,看向云浪的目光忽然多了几分炙热。

    男觋留下云浪在身边,开始是想要夺了他的躯壳,脱离现在这副孱孱之躯。却没想到当初那老家伙竟将自己的灵魂与自己的躯壳封印起来,使得自己再也无法将魂魄脱离。

    一直以来,云浪的表现实在没有任何出彩,让男觋对他越来越失望。尤其是这次的灭宗行动,他的表现更是让他心灰意冷,于是才下定决定将他与吕童这两位“亲信”全部铲除,准备重新选人酝酿新的计划。

    但是此刻,当他见到云浪竟能在自己的阴气之术中安然无恙时,也是忽然改变了想法,决定将他继续留在身边!既然这人对自己的阴气并不排斥,一旦自己的封印得到解除,岂不是恰好可以作为夺体重生的候选!

    想到此处,他便探手收回了阴气。

    失去了黑水包裹,云浪只觉得身子一沉然后浑身酸痛,瞬间便从昏沉之中清醒,呲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谁?谁在说话?”这鬼爷的话语来得突然,让云浪有些惊魂未定。可他刚一转身却看见男觋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这才想起了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况。

    “饶命!男觋大人饶命啊!吕童!对!这一切都怪吕童,是他先违背了大人的命令,才惹出这些祸端!”云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拼命要将吕童与自己撇清干系,“大人!只要您能饶过我这次,做牛做马我都答应!”

    不过男觋并不在乎云浪此刻所言,而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云浪连连点头:“男觋大人,云浪怎敢骗您?只要您吩咐,我这就去将吕童解决!”

    男觋摇了摇头:“吕童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插手!我且问你,那五行之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刚刚云浪为了保命,迫不得己才将这件事情将了出来,如今听到男觋问及此事突然有些犹豫。

    在知道五行鼎的下落之前,这乌凡可是自己提升实力的唯一底牌!若是将这张底牌暴露,那岂不是在自断后路,再无逆天改命之能。

    “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在我面前休想耍花样!”男觋的眼神忽然深邃起来,让与之对视的云浪一阵精神恍惚。可就在后者即将开口的刹那,他体内的烛九阴血脉竟然沸腾起来,让他再次从蛊惑中挣脱出来。

    男觋的蛊惑之术,云浪已经不知领教过多少次,但每次他都能在烛九阴血脉影响下保持清醒,早就习以为常,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既然男觋大人已经施展蛊惑之术,自己便要照常假装受到控制,他的目光渐渐“呆滞”,沉声解释起来:“事情是这样的…”

    “大人知道属下自幼没有家人,唯独对那位爱徒十分喜爱,将他当作孩子一般,因为担心他在这次事件中受到波及,便想让他借着古门大选的机会逃过此劫!”

    “那吕童受到吩咐,本应将我这位爱徒保护起来!却没想到他在途中见财起意惹火烧身,才为大人引来了这场麻烦!”

    “哦?”男觋眉头一皱,“为何你说的与我所听到的并不相同?”男觋虽然心存疑惑,但眼前这人毕竟是中了自己的蛊惑之术,应该不会撒谎。

    “回大人!这惹出麻烦事情的正是那五行之人,吕童是不想被大人发现才贿赂了我,让我与他一起欺瞒大人…”云浪面不改色,缓缓说道。

    “因为我担心他会对大人造成威胁,便派人在暗处盯着他,结果却发现他是想将这五行之人的身躯占为己有,想要彻底摆脱男觋大人控制!”

    “哦?那你可知道这五行之人现在何处?”男觋的目光灼热起来,虽然他现在得不到五行鼎,但如果能用这五行之躯炼化黑骨,倒也能争取到足够时间!

    “回大人…这五行之人现在下落不明!不过大人放心,我已从吕童那里得到不少线索,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下落!”云浪信誓旦旦道。

    “呵…自作聪明!”男觋冷笑道,“既然如此…我直接逼问那吕童不好?何必要从你这儿得到一些拐弯抹角的消息?本来我见你有几分本事还想留你一条小命,可惜你这家伙心机极深,若是留你必成重患!”

    言罢,男觋两指一捻,便从白骨座上摘下了一枚断骨,瞄准了身前云浪的咽喉!

    “呼啦啦…”可就在此时,此种空间当中忽然卷起了一股邪风,将一道黑气送到了男觋面前。

    见状,本来形容懒散的男觋忽然坐直起来,他没再继续动手,而是急忙将这道黑气收到面前。

    “男觋大人,颅队长被人杀了!”男觋本来还以为是玉壶宗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可这最开始一句话却像是一盆冷水,将他的心浇得拔凉。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将左臂传来的消息听完:“这件事的起因是颅队长在巫图窟炼制血蛊丹的事情被巫王察觉,只是颅队长的死却与巫王无关!我从左足那里听说真正的凶手叫做吕纯,此人貌似与大人关系不浅!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他?”

    “吕纯?这个混账…我是迫不得已才留你命在,没想到你竟敢坏我好事!”男觋稍有失神,然后再次正色起来暗骂一声。他本想找到吕童将那五行之人的事情问个明白,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不起眼的货色来,竟然还坏了自己的好事。

    虽然男觋同样不会留得吕童命在,却需要完全榨干了后者的存在价值,更不会让他死得如此轻松…

    “吕童这个混账东西,我早就告诉他血蛊丹不是那么容易炼成,他竟然不听劝告险些将我牵连,真是死有余辜!”

    男觋一拳砸在了白骨座上,吓得云浪一个激灵,只是他此刻还在受蛊惑之术的“控制”,实在不敢表现出太多异样。但心思却暗暗活泛起来,暗道:死有余辜?这吕童不是回到巫图窟避难去了吗,怎么会突然遭遇意外?不过…这家伙提前一死,倒是让自己先前说的那些话死无对证,减去了不少麻烦。

    想到此处,云浪不由得在心里偷笑:吕童啊吕童,你活着的时候对我拖累不少,没想到这一死反倒将我成全!

    男觋阴沉着脸看了云浪半晌,手中的断骨也扔到了一边。虽然自己对眼前的云浪十分反感,但如今吕童已死,也只有他能帮自己得到那五行之人的行踪!

    “将他稳住,带到我的面前!”男觋已在心里将这吕纯千刀万剐无数遍,不亲自动手实在难解心头之恨,于是他心思一动,将命令融入黑气射入了虚无当中。

    几番情绪颠簸,让男觋倍感疲惫。他双眼一合收回了蛊惑之术,只觉两个眼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探手一摸,指尖便是一阵粘稠,沾满了发黑的血污。

    “黑骨啊黑骨,只有你对我别无二心!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带着你脱离这副残躯,一同焕发新生…”男觋长叹一声,口中喃喃低语。

    男觋正在沉默,云浪也不敢言语,哪怕他已经跪的浑身瘫软无力,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来。虽然他不害怕男觋的蛊惑之术,但他实在担心以自己现在这个状况再也无法假装。

    “呼啦啦…”不知过了多久,又一道邪风将讯息送到了男觋面前。

    男觋收到消息,口中冷哼一声便挥手将这道黑气搅碎在了空气中,然后再次缓缓开口道:“云浪…”

    “属下在!”云浪连忙直起身来。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男觋淡淡道,“赶紧起来收拾一下,见见你的老熟人!”

    “老熟人?”听闻此言,云浪皱了皱眉,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心想这男觋为何会突然改变了语气,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端倪,将乌凡带了过来?可是…自己明明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他强忍着紧张,挤出一丝笑意:“男觋大人您说笑了,属下…属下见过的人虽然不少,但大都是点头之交,哪里来的什么熟人?不知您说的是…”

    “点头之交?呵…你与这人相处时间可是不短…”

    男觋瞟了一眼云浪,继续道:“这人…便是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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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七章 光明伸展终有限 黑暗无根遍留痕

    魔界作乱之后,东方大陆上的灵气日渐稀薄,发展到如今已经再难凭其修炼己身,才导致依靠灵气之法发展的玉壶宗每况愈下,遭受如此惨祸。

    但受到影响却又不止玉壶宗,还有大大小小的其他门派。

    自玉壶宗开宗立派开始,便广布法门,将那依靠灵气传讯之法传授出去。但随着灵气淡薄,这种传讯之法也效果渐微,事到如今,更是凋零。

    虽然男觋与手下之间的确在用传讯沟通,但此种传讯之法却是从魔界当中带来,与灵气没有半点干系。

    如果将灵气比作光明,阴气便是黑暗。虽然锋芒般的光明即可刺破黑暗,但光明极盛,终究有限;黑暗极衰,却是无穷。

    哪怕面向烈阳,也会有人心怀邪念,生出更深的黑暗来,所以只要有人存在,黑暗便会永存。

    东方大陆上充斥着灵气,相反,魔界却永堕黑暗早被阴气包围。所以,从魔界来到的男觋,自然深谙阴气之法,能轻而易举地利用蛊惑之术,将人心中的阴暗化为己用,将爪牙遍布四面八方,不提。

    话说这云浪听闻吕纯二字,顿时有些目瞪口呆,瞪着两眼惊呼起来:“吕纯?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哦?像你这种家伙都知道在关键时刻躲避灾祸,吕纯他也不傻,既然早知不测,还能在玉壶宗白白等死不成?此种小事为何会让你反应得如此强烈?”男觋冷笑一声,只当这云浪有些大惊小怪。

    吕童让吕纯服下血蛊丹的事情,云浪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对男觋开口。虽然他知道这吕纯也是男觋的人,但却不知道男觋对吕纯是何态度。

    万一男觋对吕纯下达了某种命令,而后者由于被自己击落山崖身殒导致任务没有完成,就算那时自己能解释得天花乱坠,说明吕纯是服下了血蛊丹突然失控,而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也难逃其咎。

    吕童的死,本来已经让云浪松了口气,但吕纯的活,却将他本来放下的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大人…我只是听说吕纯没事…有些激动而已…”看见男觋狐疑的眼神,云浪急忙解释道。

    “不用忙着激动,我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让你们好好叙旧…”男觋再次扫了云浪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闭目调息起来。

    云浪虽然面上平静,心里却已经成了乱麻。这吕纯被自己推下山崖时,后者那一声“不得好死”响得真彻!

    虽然他不清楚吕纯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活了下来,可一但吕纯来到此处,只怕他的所作所为再也掩藏不住,又何谈保住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生机?

    见到男觋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云浪也趁着吕纯还没有到来的这个空当脑子飞转起来,暗道:看来这男觋身边是再也无法藏身,当务之急是要趁着男觋知晓真相前将乌凡那小子得到!只要他能将后者吞噬提升实力,就算是到时男觋发觉,自己也有了保命之能!只是…

    云浪左右看了看,发现此处空间已经被男觋禁锢,凭他现在的能力实在是无法脱逃!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此处暗无天日,云浪实在不知道自己停留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加倍煎熬。

    “咳咳咳…”就在云浪心急如焚,思考要如何对策之时,却听到白骨座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男觋面色的血色再次淡去了几分。

    “男觋大人,您怎么了?”云浪不敢犹豫,急忙关切起来。

    男觋这一阵咳嗽来得十分剧烈,几乎要让他背过气去,呼吸虽然好不容易平缓下来,却已经是满眼泪花:“无妨,只是最近有些心事,缺少睡眠罢了…”

    虽然男觋这么说,但云浪却不会相信,他可不觉得谁人会因为缺少睡眠导致如此状况。

    不过男觋的状况却让云浪眼前一亮,他只觉是老天在向自己暗示离去机会已经到来,便决定要赌上一把!

    “男觋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趁此机会,云浪急忙开口。

    “都说了让你老老实实在此等候,有事待会儿人齐再说也是不迟…”男觋此刻状况不佳,懒得理睬云浪言语。

    “大人,属下无意冒犯!只是如今古门大选已经结束,我实在担心有关五行之人的线索会就此断绝!属下希望男觋大人能让我趁此时间出去调查线索,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云浪急声道。

    “…”男觋越听云浪说话越是烦躁,就要出言将其呵止,可是听到了“五行之人”这个字眼却是沉默起来。

    “你…有几分把握?”男觋本来趋于平稳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双目灼灼地看了过去。

    “回大人…属下不敢有太大把握,但一定会竭尽全力,想法设法将这人给您带来!”云浪情真意切道。

    “容我想想…”若是云浪拍着胸脯担保自己有八成把握,男觋肯定不会相信,可云浪的这种态度,反倒让他犹豫起来。

    “丑话说在前面,四条他们正将吕纯挟来此处,我现在可没有多余人手能帮得上你…”男觋不想在云浪身上浪费人手,淡淡说道。

    云浪闻言心中一喜,他本来还在担心男觋会派人监视自己,没想到事情进展竟会如此符合自己心意。

    “大人尽管放心,一切事情属下自有安排,定会不辱使命!”云浪跪倒在地,恭敬道。

    近日来,男觋力不从心的感觉愈发强烈,虽然他总觉得眼前这人并不值得信任,但眼下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去吧…”男觋沉默片刻,终于撤去了此处空间的禁锢,“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遵命!”云浪强忍着激动,缓缓起身倒退离开。

    十步…七步…三步…两步…一步…终于,云浪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出现在了一个孤冢之前。

    此时外面阳光正浓,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匍匐在身前的孤冢之上。吕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直到自己的影子与孤冢分离,才算彻底回过神来。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脱离了压抑气氛,云浪还有些不适应,好似自己才刚刚降生到人世之中。

    “不行!我得离开这…此处不能久留…”云浪瞥了一眼身前的孤冢,总觉得在下一瞬间,里面会伸出什么东西将自己拉扯进去,也是连滚带爬地向着远方逃去。

    …

    “快了快了…这两个字你们都说了一路,都快将我的耳朵磨出茧子来!我说你们到底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就在云浪即将离开这片林子时,却听到不远处的小路上传来了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

    “颅队长…我们这不是怕您心急嘛…”又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这次是真的快了!”

    “狗屁!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分明就是荒郊野岭!怎么着,那男觋还能住在哪个孤坟野冢里头?”那不耐烦的声音越来越近,正向着云浪的方向赶了过来。

    云浪探头头去一看,然后却是暗呼糟糕,心想这还真是冤家路窄,自己才刚出狼窝,却撞上了虎口!来人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吕纯,若是被这家伙撞上,只怕今日是再也不能安然离开!

    “咳咳…颅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左臂闻言面色一阵不自然,没想到还真让吕纯说着了。

    “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咦?前面好像有人。”吕纯嘟囔一句,然后忽然眉头一皱看向了前方,暗道:难道是我误会了他们,此处当真还有人家?

    “有人?”跟在吕纯身后的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面色戒备包围了过去,毕竟此处什么状况只有他们知道,除了男觋是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存在。

    他们之间距离本就不远,一个箭步便来到近前,发现躲在此处的竟然只是一位老者。

    左臂上下打量了一眼此人,只见这老者虽有几分气质,身上却没有半点修炼气息,对他们构不成半点威胁,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老家伙!你是谁?在这干什么?”

    “咳咳…老朽只是从此经过,却不知为何在此迷路…敢问这位小兄弟,你可是也被困在了此处?”云浪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发现,也是忽然灵机一动,将生气隐藏起来化成了老态龙钟的模样。

    “老家伙,你尽管沿着这条路直行就能出去了…”左臂皱了皱眉,将这人扯到了路上,指着来路冷声道。

    “多谢小兄弟指引出路…”云浪松了口气就要匆忙离去,可刚一转身却将迎面走来看热闹的吕纯撞了一个踉跄。

    “哎…这老东西倒是好大的力气…”吕纯虽感意外,却也没有多想,只是无奈笑笑便向着四人走了过去。

    可他刚刚走出几步,却是忽然眉头一挑:“咦?我怎么感觉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刚刚二人在分开时只是短暂地对视了一眼,而后那老者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可虽然只是短短一眼,吕纯却忽然生出了一种感觉,总觉得这人自己并不陌生。

    “颅队长?”见到吕纯忽然止住了脚步,左臂急忙来到近前,“颅队长,您怎么了?”

    吕纯身子一怔,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却见到路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咦?那老东西人呢?”

    “也许是又走错了路线吧…”左臂也有些奇怪:“颅队长,咱们不要管他,还是抓紧时间去见男觋大人吧!”

    吕纯微微点头:“也罢,可能是我多心…继续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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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八章 更改面貌扰心事 忽忆炉中白发人

    出现在此处的老者相貌非凡,若是换上一套像模像样的衣服,再行走在世俗当中,估计被寻常人见了都要当作是何方的隐世高人。

    不过眼前的这位老者满脸败兴,又风尘仆仆,话语举动中还透露出几分呆傻,倒是与他的容貌完全不搭。

    可即便如此,吕纯还是觉得自己对此人有些印象,毕竟鲜有人能活到老时,还能保持着气质端庄。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吕纯冥思苦想绞尽了脑汁之后,此人的相貌终于与自己脑海中的一道身影吻合起来!那还是自己初入玉壶宗,在进入那炉鼎接受试炼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这场试炼本就多灾多难,吕纯是傍上了林子岱这条大腿才算混到了最后,从那被泽鬼附身的胖子手里逃出升天。

    而他还记得当时那胖子背后的真凶是一位白发老者,虽然这位老者那时躲在红雾当中有意在隐藏面容,却不知已被饮下了无根水的吕纯看得透彻清晰。

    只是那时吕纯心性不坚被吓破了胆将此事忽略,后来也随着时间流逝将这件事情淡忘,可刚刚那位老者的相貌却将他埋藏许久的这段记忆再次激活。

    被左臂从记忆中唤醒,吕纯一时间有些惊魂未定,毕竟他可是从那云浪口中听说过白发老者的残忍手段!

    可他只是惊讶片刻,便即刻冷静下来。毕竟眼下距离当初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之久,自己也在时间雕刻下变得不再年轻,所以就算那位白发老者没死,也不可能再保持着当年模样。

    想到此处,吕纯只能用多心二字聊以安慰,毕竟自己眼前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解决…

    “呼…呼…吕纯这个混账应该没有发现异常吧!”云浪趁着几人不备离开小路,扯开了步子就是一阵狂奔,直到自己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几近力竭才停了下来。

    刚刚他只顾着早点离开,完全没有想到会与吕纯相撞,好在后者当时不知为何突然愣住,才让自己得到了机会逃出生天。

    “嘶…”刚刚他只顾着逃命,此时停歇下来才感觉到肩膀被撞得隐隐作痛,连带着一条手臂微微酥麻。

    “这人确是吕纯不假,可他为何好像没事人一般?”因为此时已经安全,云浪便恢复了本来相貌,只是他的双眉紧锁,面色比起化为老者时还要难看几分。

    当初吕纯可是确确实实被自己击落深崖,虽然他从男觋口中听说吕纯活着,却也觉得后者只是活着。

    而刚刚他与吕纯遇见,发觉后者非但不是自己想象那种中的那般惨状,身上竟然也没有半点擦伤,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男觋之前都是计划深远,也不知为何这次对五行之人的需求如此迫切…”云浪依旧愁眉不展,“也不知道吕纯从吕童那里打听到了多少事情,万一他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男觋,那我的计划岂不是要化为泡影?”

    他原本的打算是孤身一人藏在玉壶宗守那乌凡归来,可是因为事情生变,他不得不先去男觋那边解释事情,才求吕童派人去往玉壶宗接应自己。

    本来他以为只要将过错全揽在吕童身上就能即刻离开,却没想到男觋竟会将自己控制起来,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算算时间,乌凡那小子应该差不多已经要到了玉壶宗,他只希望那几人能靠谱一些,没见到自己之前千万不要擅自出手,再惹出更多是非!

    …

    此时的玉壶宗完全被黑尘蔽日,再也不见半点生机,剩下的只有满地的焦炭,偶尔发出三两道噼啪声响。

    蓦地,三道黑影聚集在了一起,将那本来要归于地面的尘土牵动起来,化作了几道黑色旋风。

    “九十,你那边什么情况?”三人刚一站立,便有人开口问道。

    这九十摇了摇头:“真是奇怪,这玉壶宗之前明明死伤得极其惨烈,为何此刻却见不到半具尸身?”

    “听说这太一阁心慈面软,这次出手畏畏缩缩,八成是他们出手将这些尸体掩埋掉了吧?”闻言,那负着双手之人冷声说道。

    “嗯…我觉得八十九说的很有道理!”站在九十身边那人连连点头。

    “八十九,颅队长是让咱们守在玉壶宗山门口等人,咱们如此行为已是违背命令,既然什么也没能发现,还是先下山去吧,以免误了正事!”未等这人马屁拍完,九十便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语。

    “嘁…”被人打断话语,这人面上十分不爽,“我说九十,咱们已经在山下守了数日,上来活动活动又有何妨?而且八十九行事自然是有他的打算,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出谋划策…”

    “我们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听到后者出言不逊,九十面色也是一寒。

    “咱们都是吊车尾的九字辈,你也不过是顺次比我高些,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人也是个暴脾气,咬牙切齿起来。

    “九十一!给我安静!”八十九被二人吵得有些头疼,微微蹙起双眉,厉声喝道。

    九十一被八十九这么一喝,却是再也不敢言语,缩起了脖子沉默起来。

    “唉…”八十九叹了口气,这才对着九十继续道:“你说得对,只是我总觉得这里实在古怪才要上来调查…放心!等回去之后,这次行动的所有细节我都会与颅队长解释清楚!”

    九十闻言笑笑:“八十九言重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咱们离开太久误了正事罢了!”

    “那个…”九十一极惧八十九威严,本来是不敢继续说话的,但他刚要转身离去,却是忽然一个激灵,低呼起来:“二位!山口的机关被人触动,应该是有人来了!”

    “快!过去看看!”八十九眼睛一亮,带着二人消失在了黑尘当中。

    “八十九…你快看!那好像就是颅队长让咱们抓回去的小鬼!”九十一眼尖,一眼就瞥见了远处的那道人影,“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将他抓来!”

    “等下!”见到这冒失鬼又要现身,九十急忙扯住前者后领将他拉了回来。

    “九十!你拉我干什么?别想和我争夺功劳!”九十一低声嚷嚷起来。

    “闭嘴!”九十按住了九十一,对着八十九说道:“颅队长特地叮嘱过咱们避开那位叫云浪的家伙,你说那几人会不会是云浪提前派来的帮手?”

    八十九摇了摇头:“这不好说…不过颅队长只是让咱们将那小子带回去,至于其他人…”说着,八十九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待会儿看准时机行事,跟上!”

    简单一番交流过后,三人便沿着几人身后悄悄追了上去…

    …

    “终于到了…”云浪运转风诀,将整个人化作了一股春风,几经辗转,终于刮回了玉壶宗。

    此时玉壶宗大门外的左右两道石壁上,正分别挂着两名玉壶宗弟子的尸体。看他们神色惊慌,应该是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命殒当场。

    虽然石壁上的只是两具尸体,但他们那满脸难以置信的目光却瞪得云浪一阵心虚,竟有些不敢抬头看向二人。

    云浪在山门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又尝试着发出几声信号,可等了好一阵子也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真是奇怪!那吕童为我安排的帮手躲到哪里去了?”云浪眉头一皱,“他们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了吕童出事的消息,已经先行撤退了吧?不应该啊…”

    巫图百子虽然是在男觋控制之下,但却不受男觋直接命令,云浪倒是并不担心这几人会威胁到自己。

    正在云浪考虑着行动对策之时,忽然瞥到那山门的石阶上,有着一道不起眼的机关痕迹,也是急忙凑到近前。

    “咦?这几个家伙倒是激灵,竟然会为我留下了一个机关,看来只要将这机关触发,他们就能感应得到。”

    他才刚刚向前一步,便听到远处有数道脚步声匆匆赶来,心里也是有些疑惑:“这…我明明还没触发机关,这几个家伙怎么来得这么快?”

    云浪眯着眼睛向着远方看去,眼中却是露出一抹喜色,只见那奔向此处的正是乌凡!

    他正要现身将其带走,却见到乌凡身后还有几道身影跟了过来,也是下意识地缩回身子躲在了石头后面,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到乌凡的表现果然如同自己想象那般,云浪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冷笑,暗道:“小子,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是那五行之人!”

    然后他抬头向后看去,只见紧随其后的竟然是一个模样精致的少女,虽然这少女同样超脱凡尘如同仙子一般,却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施雨柔。

    “这小子表面上痴痴傻傻,倒是挺有女人缘,出去一趟竟然还带回来个小丫头…”云浪眯着眼睛打量着此人,“既然如此…就让我来成全你们,助你结成来世姻缘!”

    “蹬蹬蹬…”就在云浪如此琢磨的工夫,只见少女后面竟然又出现了三个身材各异的大汉来,让云浪的目光复杂起来。

    “这小子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没想到竟有如此趣味…”

    可他这念头还未结束,却又见到一道人影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

    云浪忍不住瞳孔一缩:“还…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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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九章 浮尘难定波澜起 玉壶宗上聚八方

    玉壶宗,山路上,几道人影正在大步疾行,将好不容易停息下来的灰烬再次掀动起来,就好像那尘世飘摇,稍有波澜惊扰便再难歇。

    跟随在几人身后的,是三道一袭黑衣的人影,他们的动作比起之前轻盈了不少,就好像是游荡在人间的鬼魅,已经与周遭景物断去瓜葛。

    而在三人之后,还有一道走走停停的身影,此人忽近忽远,脚下彳亍,面色纠结了半晌,还是团起了衣袂,将速度加快了几分。

    “那小丫头与那小秃子一看就构不成威胁!咱们只要一人一个解决了这三名男子,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八十九,你说呢?”三人一路尾随,跟到了一片保存还算完好的房屋前,隐藏在了路边林子当中,九十一见到几人已经进入了房屋当中,忍不住开口说道。

    此处虽逃脱大火焚毁,却难免灾祸殃及,地上每隔几步就是一具尸体。只是因为这里十分偏僻,刚刚三人调查异常状况时才没有发觉。

    “九十一,永远不要小瞧你的对手!”九十死死盯着眼前的状况,冷声道。

    “用你废话…我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九十一面露不快,但八十九没有开口,他也不敢多言。

    “九十说的不错,虽然那两人看上去年轻,但气势却是非同一般,的确不容小觑!”

    “三位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扰?”八十九话未说完,就感觉肩头一沉,顿时眼中寒芒闪过,掏出一柄泛着蓝光的匕首就向着身后刺去。

    “嘶…不要紧张,我是云浪!”来人身子一闪,躲避开这道攻击,急忙低声解释道。

    “是你?”几人曾经见过云浪,自然不会陌生,八十九上下打量了一眼云浪,便收回了匕首,冷声道:“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你为何现在才来?”

    “唉…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路上遇到了些麻烦…”云浪眨了眨眼睛,挤出一个笑容,“我是发现你们留下的讯息,才赶了过来,没想到你们真在此处!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八十九隐晦地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这才继续说道:“你要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那你们为何还不去把他带来?”云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疑惑道。

    “这个…”八十九面上有些难看,毕竟颅大人可是特地叮嘱过他要避开云浪!若是这小子被云浪带走,依那颅队长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八十九是在身后留下了标记不假,但也只是想在日后颅大人与云浪对峙时不会落人口实,哪里想到这云浪此刻已经到来?

    “这个…你要的人身边还有其他帮手,我们怕打草惊蛇伤到了他,所以在等待时机…”情急之下,八十九给出了一个并不完美的解释。

    “是吗?”云浪知道这巫图百子行事十分谨慎,倒也没有怀疑,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他向着远处看了看,心里暗暗琢磨起来,乌凡身边的几人是何种身份他并不在乎,只是觉得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想到此处,云浪心里忽然有了主意:“这件事情倒也好办!待会儿我先出面将这小子带走,先行一步下山等待!至于剩下的人留下也是麻烦,就由你们来帮忙解决如何!”

    八十九闻言皱了皱眉,他知道云浪的身份,自然相信后者能说到做到。心想反正一会无论如何都要动手,留下这小子在人群中只会让他们出手顾忌,也只能按照云浪说得去做!但是,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也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八十九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那屋中存在高手,若是正面交锋恐怕会耽误不少时间,倒不如偷袭来得容易!待会儿我们几个会提前隐藏在屋顶,希望云浪兄能想办法将他们引出屋子,让我们能从天而降一击必杀,也好能抓紧时间回去交差不是!”

    “好!没问题!”云浪虽然嘴上答应得痛快,心里却在想待会该用什么办法让屋里的人做出防备,只要他们能缠斗在一起,便会为自己争取够离去时间。

    双方面容和善,却心藏鬼胎。

    见到云浪答应下来,八十九也不再犹豫,带着九十与九十一化作三道魅影,轻飘飘地落到了对应门口的屋顶之上,亮出了三道幽幽蓝光。

    “这几个混账还真是谨慎…”既然三人已经有所行动,云浪也只能硬着头皮现出身来,就要沿路向前走去。

    可他前脚才刚踏到路上,却忽然听到三道破空声响。然后便见八十九三人好似个黑布袋子似的,身子一软从屋顶栽落下来,连吭也没吭出半声,俱是瞬间毙了命!

    “嘶…”云浪揉了揉眼睛,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虽然这几人的实力并不被自己放在眼里,但真要动起手来,他也没有这个本事能在眨眼之间同时解决三人!尤其还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

    云浪有些惊魂未定,急忙收回脚步收敛起息,缩回了林间,紧张兮兮的看着四周,想要看看来者到底是何方高手。

    可他才刚刚将一双招子转动丝毫,就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妥,急忙将视线扭了回来。

    只见八十九几人的尸身旁边竟然立着一道人影,就好像他一直站在此处,只是从来没有被人察觉…

    这人身形纤瘦,穿着一件淡青色长袍,只是因为背向自己,云浪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不过这人腰系玉带头戴白冠,单凭装束来看,便觉其仪态不凡。

    “这人虽然衣着讲究,却气势内敛,倒不像是剑星居的人…难道他是男觋派来的?”云浪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然后连连摇头,“不可能,男觋的人应该不会巫图百子出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此时那屋中几人也察觉异状走了出来,虽然他们与云浪之间距离算不上极远,但云浪却总感觉两耳好像被人遮蒙,竟然什么也无法听清。

    他正在努力扯着耳朵偷听几人交谈,却忽然见到那淡青色长袍向着自己看了过来,也是呼吸一滞暗道糟糕。

    就在他编排着说辞准备现身刹那,却听见身边小路上有一道脚步声哒哒地狂奔过来:“玉面书生,您能不能不要嚷嚷得如此大声!这让小僧颜面何存啊!”

    云浪扭头一看,只见来人竟是一位背着短棍的和尚,顿时一阵错愕:“金沙寺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巫王放出话去要联合所有人对付玉壶宗,否则就是与巫图窟作对!虽然太一阁开始极不情愿,但因为受到逼迫也只能答应下来。

    而这金沙寺却是个特例,他们的态度始终如一,完全不惧任何威胁!巫王派人软磨硬泡,直到金沙寺答应它们不会袒护任何一方,后者才算妥协。

    虽然如今的玉壶宗已经是名存实亡,但金沙寺人的出现却让云浪一阵费解,暗道这群和尚难道是要出尔反尔不成?

    这群人的交流云浪虽然没有听清,但他却见到乌凡被人背在身上跟着那短棍和尚匆匆离去,心中也是猜到了七七八八,看来他们是前往金沙寺去了!

    云浪也去过金沙寺,但也许是烛九阴血脉的缘故,他一旦接近些距离,便会感觉金沙寺中有无数针芒落在自己身上,也只能拒之千里,再也不敢靠近半步!所以一旦乌凡被带到了金沙寺,只要他一天不离开,自己的计划就一天难成!

    见到那淡绿色长袍没有跟来,云浪眼中突然凶光迸射,心想乌凡早晚都要成为自己的牺牲品,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只要他能寻到机会,将这些人在到达金沙寺之前解决掉,事情便会重归圆满!

    可他还没等起身,就感觉脸颊一凉,然后开始隐隐作痛。他探手一摸,便觉指尖一阵粘稠,脸上竟然缓缓渗出血来。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脸边石头上正印着一颗透骨钉,而这透骨钉的大半已被埋在其中。

    “说吧,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云浪正在惊讶,却听到一道粗哑的声音从耳边响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容貌俊秀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不远处,此人便是刚刚那淡绿色长袍。看到此人面貌,云浪先是一愣,听声音他还以为来者应该形容凶悍,却没想到这家伙的样子比自己年轻时也不逊色几分。

    眼下云浪的心思全在离去那些人身上,自然不想耽误时间,就要出手解决此人!可他才刚刚有所动作,便见身前绿光一闪,这男子竟在眨眼之间来到了自己面前。

    “我问你只是出于好奇,希望你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不要不识抬举!”绿袍青年笑眯眯道。

    纤细的透骨钉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距离他的眼珠不到一寸之遥。云浪没想到对方的身法如此迅速,近距离之下自己竟然不是对手,也只能咬了咬牙换上了一副笑脸。

    “这位好汉,你误会了,我只是蹲得太久,想要起身活动活动…还有你说什么我们…我只是孤身一人路过此处,实在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这绿袍男子倒也不恼,指了指云浪身下道:“你这人难不成是那蜈蚣成精,一个人竟能踩出四副足迹来?”

    云浪闻言看去,登时暗呼糟糕,额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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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零章 透骨寒钉取性命 突然异响惹心慌

    “我平生最恨仗势欺人的家伙,既然你不愿多说,我也不再为难你…”见到云浪不再言语,这绿袍男子也是无奈笑笑,“你的那几位朋友已经在路上了,我这就快马加鞭送你一程!”

    言罢,男子手上透骨钉向上一抬,就要钉穿云浪的脑壳!

    “我说!我说!”云浪可舍不得这条小命,急忙向后一躺,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了这道攻击,“这位高人!我与他们是一起的不假!可是…我却是被他们胁迫来的!”

    “哦?”男子闻言倒也没有继续出手,而是两指转起了透骨钉,慢悠悠道:“我这人读书多,你可骗不了我!”

    “高人,我哪里敢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云浪眼睛也不眨,谎话张嘴便来:“实不相瞒,我原本是这玉壶宗的一位长老,那日玉壶宗大祸我恰巧外出行事才能留得命在!”

    说到此处,云浪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那日我听闻消息匆匆赶回,一切却为时太晚!虽然我还活着却再无容身之所,只剩一具行尸走肉,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我听说一切都是那巫王指使!便要杀上门去,以我残躯来报血海深仇!”

    “哦…那你怎么没去?”绿袍男子打着呵欠问道。

    “呃…”被人打断,云浪愣了一下才继续道:“因为我听说有位弟子参加了古门大选幸免于难,而他那时正在返回途中!而且我还听说这位弟子身上有什么东西,已经被人惦记,所以我才改变了计划,准备将他保护起来!”

    “东西,什么东西?”绿袍男子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善,看得云浪一阵心虚。

    “我…我也不知道…”云浪加快了语速,然后抬手指向了八十九的尸体,“是…是刚刚那三个人告诉我的!”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云浪自然不用顾忌。

    “我在路上被他们控制起来,说只要我能帮他们找到这名弟子,就会给我一条生路…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呵…你这人倒也有趣,还真是:忠义皆可贵,师徒情谊高,若为性命故,前者皆可抛!哈哈哈…”

    云浪被人嘲笑,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只是为保性命不敢吭声。

    “高人,我真的是无辜的,希望你能放我一马…”云浪乞求道。

    “无辜?”绿袍男子哈哈大笑,“这个字眼儿从别人嘴里说出还有几分可信度,唯独你…是个例外!”

    “为…为什么?”眼前这人看似谦和,杀意却完全将自己锁定,让云浪倍感压抑有些透不过气,难堪道。

    “管你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问我,那我就好心与你解释一番!”绿袍男子嘴角一翘,便缓缓开口:“你的血脉不属于你,要说失控也容易理解!不过你的体内还存在着另外一种自然能量,若是你能将此物驾驭出来,他们几个又如何能是你的对手!所以…你说你是被这几个三脚猫控制,你觉得我会信吗?”

    “啊!”云浪闻言冷汗直流,没想到这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依仗!

    血脉这种东西,只要对方善察气血便可发现异常,倒也可以理解。只是这黑竹毒絮已被自己隐藏极深,甚至这些年来从未用过,云浪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人到底是如何知晓?

    亏他刚刚还想着利用黑竹毒絮暗下杀手,没想到自己的一切早就袒露在了“阳光”之下。

    “废话说得太多,实在是口干舌燥!”绿袍男子咋了咋舌,“不过…你这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敢对我老大的宝贝疙瘩动歪心思!虽然老大告诉过我不要去多管闲事,但你自己找上门来可与我无关!”

    说着绿袍男子再不犹豫,直接射出一枚透骨钉没入了这人胸口…

    眼看着云浪生机渐弱,绿袍男子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就在他刚刚捏起另外一枚透骨钉时,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他面色一慌,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而就在绿袍男子刚刚离去的刹那,便见一位身着劲装的女子出现在了此处,左右看了一眼,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了…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死上瘾了不成,不行不行,若是如此下去,本鬼爷迟早遭殃!”就在云浪生命垂危时刻,脑海中再次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罢了罢了,权当本鬼爷大发慈悲!”

    话音一落,只见云浪胸口中的那枚透骨钉竟被一股力量缓缓逼退出来,而且脏腑上的伤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此种恢复效果是那灵丹妙药无法达到,也是常理难以解答。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希望此种状况没有下次!就算是有…也要支撑到本鬼爷醒来…”这道话语声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高人!高人饶命!”也不知云浪昏迷了多久,只见他忽然浑身一阵颤抖,惊呼一声挺身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我刚刚不是…我还活着?”胸口的痛楚依然存在,衣衫之上也有血污残留,可他拉开衣服看了一眼,却没有在胸部发现任何伤口,也是一阵惊疑。

    “难道说…是有人在暗中助我?”云浪突然记起了两次濒死之前都有那“鬼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也是急忙向着四周拜去:“云浪多谢鬼爷救命之恩!”

    可他连接拜了数声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感觉身上的寒意渐浓,也是一边搓着双臂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为何我的体内如何寒凉…”

    他深吸口气准备运转起烛九阴血脉来温暖躯体,可才刚刚尝试几次却是面色惨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血脉为何消失不见了?”

    刚刚那玉面书生并未留手,已经一钉将云浪的心脏刺透,按照常理后者定会必死无疑。尤其是后者体内的烛九阴血脉得到了宣泄,也是蜂拥一般向着这点伤口涌来,不多片刻,云浪便会血液干涸而亡!

    只是后者当年在入宗试炼时曾被泽鬼俯身,而泽鬼感受性命威胁又怎会甘心消亡,便用自身能量将云浪转化为了阴体,将他体内的血脉之力冻结起来,总算及时止住了失血状况。

    虽然现在的云浪活着不假,却是以死代生,只是他自己尚未知觉。

    所以简单来说,此刻的云浪只是阳魂隐藏在阴体当中,自然无法利用阴体运转烛九阴的血脉之力。

    云浪越试越觉心慌,本来他还打算利用烛九阴血脉炼化乌凡的五行之力增进功力,却没想到一场意外将自己的美好未来化为了镜花水月。

    现在的他已经逃离男觋,身边再无任何帮手利用,孤身一身之下只怕诸多计划再也难成!

    烛九阴的血脉强悍无比,让他凭此横行了多年。如今突然失去了烛九阴的血脉,他就好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刹那间心灰意冷起来。

    可就在云浪双眼无神抱着双臂发抖时,却有一道幽幽的声音从他耳边响了起来。

    “吾儿听令,速来寻我!吾儿听令,速来寻我!”

    “谁…是谁?”云浪被吓了一个激灵。

    “吾儿听令,速来寻我!吾儿听令,速来寻我!”回答自己的仍然是这两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

    “谁是你儿子,你不要胡说!你…你认错人了!”云浪的声音当中多出了几分颤抖,毕竟父亲可是被他亲手吊上房梁。

    “吾儿听令…吾儿听令…”

    可是这道话语声音却是无休无止,好似一个铜钟嗡嗡作响,吵的云浪头痛欲裂。

    “烦死了!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啊…”吕纯本就心烦意乱,此时更是状若癫狂,捂着双耳逃窜起来。只是这道声音十分诡异,无论他如何遮掩双耳,都能感受到它的来源方向…

    几日过去,云浪已经开始适应了此种声音,有时他还会觉得这阵声音中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来。

    经过了这些天的调息,他发现自己虽然再也无法感受到烛九阴的血脉,不能运转土诀与风诀之法,但体内的火诀却渐渐恢复了正常,让他的寒凉状况不再难堪。

    云浪掐指算了算时间,估计乌凡应该已经到了金沙寺,自己就算过去也只能白忙一场。

    “吾儿听令…速来寻我…”

    “嘶…可恶,这声音又来了!”每天一到这个时间,此种声音就会吵个不停,虽然他已经习惯不少,却还是会感到头疼。

    “既然现在没有任何头绪,何不循着声音看个究竟,先去解决了这个麻烦…”云浪心里一生出这个想法便再难平息,循着声音来源看向了远方…

    之前云浪有苍芦在手,往来各处也是轻而易举。可自从他为男觋做事之后,要时刻注意避免行踪暴露,而这一个苍芦实在太过醒目,才被他一直被搁置起来,赶路方式也变为了风诀。

    如今他体虚无比,这风诀与苍芦都成为了摆设。无奈之下,他只能寻了一匹快马,回归了凡人的赶路方式,竟也有些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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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一章 马蹄声缓心急躁 满腔烦恼向天边

    “又不能使用苍芦又不能驾驭风诀,靠你这个畜牲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若是那声音来自天涯海角,我岂不是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达?”

    路边,云浪忍不住对着那匹快马发起火来,可后者却完全没有理会云浪的意思,依旧在慢慢悠悠地吃草,优哉游哉。

    “没用的畜生,若不是你还有价值,我真想把你给宰了!”这匹马虽然脚程不慢,但性格却是懒散,每跑出一段距离都要歇上几歇,每当夜色来临更是说什么也不肯挪动半步,让他十分郁闷。

    “还有那个马贩子,等我回去定要将你一块儿宰了,什么日行千里、日夜兼程,都是狗屁!”云浪越看越觉来气,然后嘴角一咧,向着面前的马儿射出一道火诀,“我让你偷懒!我让你吃草!”

    这马儿被突然出现的火光吓了一跳,发出一声长嘶,竟飞起一脚踹在了看热闹的云浪胸口,直接将后者踹翻了几个跟头…

    …

    “不要得意,等到了地方,我第一件事就是将你解决!”云浪捂着胸口趴在马背上,半死不活道。

    昨天他被一脚踢得不轻,哼唧了半天才爬起身来。胸口的巨痛让他无法安眠,念叨了一晚上这马留着还有大用,才算忍住没有动手。

    云浪骑马一路翻山越岭,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日夜,这日他翻过一座小山,终于见到了一片村落出现在了面前。

    “此处荒郊野岭竟然也有人家?”云浪见状不由得喃喃自语,他好似记起了什么,双眼一阵失神。

    “呼啦啦啦…”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头顶有一朵黑云闪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觉一团恶风卷着灰尘向自己面前袭来。

    “哎呦!什么鬼东西!”云浪被这阵尘烟呛得睁不开眼连连咳嗽,急忙一个跟头翻下马来。

    马儿昨夜已经受惊不小,只是因为天色太晚才没敢乱跑,此刻它再受惊吓自己,竟直接踩过云浪的身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浪几乎被踩得背过气去,两眼直冒金星,可是刚才的那道恶风依然不止,再次向着自己面前折返而来!

    “哎呀!”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路上突然响起一声惊呼,“村长不好啦!翚公子它疯了!”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翚公子的性格可是温顺得很!”这人话音刚落,便有一道不悦的声音从远处响起,紧接着的便是吱呀一道开门声响。

    “我倒是要看看谁在冤枉我家翚公子?”若是吕纯在此,一定不会对眼前这人陌生。此人正是之前那位贾猎户。

    之前假扮村长那人已被林子岱封印在了天劫牢笼当中再也无法归来,所以作为老村长女婿的贾猎户便顺理成章地取代了他的位置,而有关这件事情的具体细节,除了几个当事人外,再无他人得知。

    这贾猎户昨日趁夜外出打猎,今早归来倒头便睡。被人吵醒他虽然十分不爽,但还是眯着眼睛将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想要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状况。

    可他才将视线送到门外,却是瞬间精神一震,哪里还有半点睡意,随便扯起件衣服搭在身边赤脚冲出了门去:“哎哟!这是怎么回事?翚公子,快快停下!”

    可那猎隼却是闻也未闻,依旧在那云浪头上左右呼扇。还是贾猎户眼疾手快,一把将这猎隼的利爪扯住,后者才不甘心地哑声几句,然后直上云霄,化作一道黑点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这位老哥,你没事吧?”贾猎户见到这人身上已经被留下了几道血痕,也是一脸歉意,急忙上前道。

    “你…你是村长?”云浪有些惊魂未定,没有回答贾猎户的话,而是蜷着身子躲在树后,谨慎地看着四周。直到贾猎户点头回应,云浪才继续问道:“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

    “实在抱歉,让老哥受惊了…”贾猎户急忙陪笑,“贾某是个猎户,刚刚那只不过贾某的猎隼…平时这家伙性格十分温和,贾某也不知道它为何会突然受惊…”

    贾猎户仔细打量了一眼云浪,但凭他的目力,自然无法从后者身上看出任何异常,心中也是犯起了嘀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不过此事毕竟是自己过错,贾猎户急忙先扫去怀疑,上前要将云浪搀扶起来:“老哥,贾某的家就在前面,请随我来,让贾某为您处理一下伤口!嘶…”

    可贾猎户才刚刚将手落在云浪身上,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眼前这人身上没有半点温度,若非此刻正值光天化日之下,他甚至会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是个死人。

    云浪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处理伤口就不必了,我还有要事要急着赶路…”可他话未说话,却是惊呼起来:“糟糕!我那畜牲跑到哪里去了?”

    虽然这畜牲对自己连踢带踩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但路上正是有它才让自己节省了不少时间!若是失去了畜牲助力,单凭双腿恐怕要十分艰难。

    虽然眼前这人身上的感觉让自己十分不舒服,但贾猎户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马蹄印,然后抬头笑道:“老哥放心,它丢不了。”

    言罢,贾猎户口中发出了一声呼哨,此番举动竟与之前那“假村长”颇为神似。不同的是村长呼来的是那猎隼,而贾猎户唤来的却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燕隼。

    “阿贵!这件事情就辛苦你了!”贾猎户先对着燕隼低声叮嘱了几句让它飞回了空中,然后才对旁边看热闹的那位年轻男子命令道,刚刚那声“翚公子疯了”正是出自后者之口。

    “不辛苦不辛苦!”阿贵闻言连连摇头,然后抬头循着燕隼飞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这位老哥,若是您不嫌弃的话,可否来到贾某住处稍事休息…”反正这找马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贾猎户连忙邀请道。

    “也只能这样了…”云浪虽然不想耽误时间,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却是自己急不来的,也只能答应下来。

    贾猎户先让云浪等在院中,急忙收整了一气才将云浪请了进来。之前村长住在此处时,几乎将所有透光之处都遮蔽起来,可如今经过贾猎户重新拾掇,竟也改变得明亮大方。

    “老哥,刚刚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你的伤口…嗯?”贾猎户正在为云浪沏茶,可他话音未落,却忽然瞥见这人的伤口上竟然生出了一些黑色的毛絮,就好像是尸体腐烂长毛了一般!

    贾猎户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自己难道是遇到了那传说中的黑毛僵尸不成?

    “不劳村长担心,这些伤口不过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云浪接过茶杯淡淡笑道。

    贾猎户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发现这云浪的伤口竟然只剩下一些浅浅的伤痕,也只当自己是刚刚看错,总算松了口气。

    “对了!听老哥说,您是急着赶路…贾某冒昧一句,不知老哥来我们这荒郊野岭所为何事?”再向东去便是万蛇谷,贾猎户可不想让这人白白送死。

    “嗯…”云浪稍作沉吟,呷茶几口才继续道,“事情倒是没多重要,无奈催得匆忙。”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辛苦老哥了…”见到这人没有明说,贾猎户也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提醒了一句:“老哥,这再往东边可不安全,你若去处遥远,最好还是绕路而行。”

    “你是说万蛇谷吧?”云浪只是笑笑,“多谢村长提醒,不过我已做好防范对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云浪是去过巫图窟的,这万蛇谷与巫图窟距离不远自己也有耳闻,只是从来没有亲生经历罢了。

    “原来如此…看来是贾某多虑了!”

    从见到此人被猎隼吓得惊慌失措,贾猎户便下意识以为这人与自己一样,不过是凡夫俗子。可一番言语交流下来,他渐渐觉得眼前这人并不简单。

    贾猎户并非擅长言辞之人,而云浪心事重重也不愿多言,二个陌生人聊完了相干话题之后,便再无多余事情可谈,一时间气氛安静无比。

    “此处距离万蛇谷有多远距离?”沉默许久,云浪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默。

    “呃…大概需要半天工夫…”贾猎户上次去往万蛇谷还是同吕纯林子岱一起,当时他们为了照顾吕纯放慢了速度,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若是自己的话倒也不必消耗如此之久。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说得保守了一些。

    “如此说来,等我到达万蛇谷岂不是恰好到了黑夜?”闻言云浪一阵头疼,心想自己但凡还有一丝气力能够驱使,也不必在赶路之事上如此头疼。

    “是这样的没错!”贾猎户连连点头,“而且这万蛇谷中道路复杂,再向东去便是大路尽头,到那时夜深风寒再也难歇,不如老哥在我这停留一晚,等到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云浪被耳边左一声“吾儿”右一声“吾儿”吵得心烦气躁,尤其是随着距离愈来愈近,这“吾儿吾儿”的声响也愈是强烈,让他耳边嗡嗡作响。虽然云浪不想再忍受到第二天,但话已至此,却也不得已停留下来。

    可是贾猎户的后半句话却让他双眼一亮:“你说的大路尽头是怎么回事?快说来与我听听!”

    云浪知道这万蛇谷南北沟通化生堂和巫图窟、碧匣谷,却还是头一次听说大路尽头的事情,若是这贾猎户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在说自己的磨难已经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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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二章 万蛇谷中多诡事 逃避大蛇险生天

    “可恶!这声音平常时刻总是吵个不停,到了想让他响的时候却又悄无声息!”

    云浪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夜色降临之前来到了万蛇谷,他本想利用这声音辨认方位,却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来到万蛇谷中,这声音竟蓦地消失不见了。

    关于大路尽头的事情,云浪向那贾猎户仔细问过,可后者闻言却是连连摇头,说万蛇谷中情况复杂,他只敢在边缘徘徊,这件事情只是耳闻。

    云浪见这人身材壮硕,看样子不过是个空有蛮力的莽夫,并不像如何精明,所以也没有怀疑。

    于是他便拜托这位村长寻回马后帮忙照顾些日子,抓紧时间赶来了万蛇谷,准备亲眼看看那所谓的大路尽头,却没想到此刻会遇到如此状况。

    云浪之所以敢来到万蛇谷,并非他如何胆大,而是他身上有着烛九阴的血脉,远远凌驾于这些凡蛇俗蟒之上,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

    就算他无法运转烛九阴的血脉对付外人,但吓唬吓唬这些灵智浅薄的家伙,却还是绰绰有余。

    而事实也果然如他想象一般,自从他踏入万蛇谷,便再也没有见过半个活物…只是时间一长,却还是感到毛骨悚然。

    …

    “阿笙,你怎么了?”万蛇谷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娇滴滴的童声。

    “姐姐…阿笙…阿笙好怕…呜呜…”

    “没事的!乖…有姐姐在…”之前的那道童声温柔道,“快告诉姐姐,是谁欺负我们阿笙了?”

    “唔…”另外一道童声哭声稍止,却还是有些呜咽,“姐姐,没人欺负我…我只是…只是梦到了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坏人!妈妈…我想妈妈了…”

    “阿笙不要怕!那只是一场梦,当不得真的!”姐姐安慰道,虽然她的声音也有些失落,却还是勉强振作精神,“姐姐当然也想妈妈…不过妈妈说过要我们在这里等她,她就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妈妈真的会回来吗?”阿笙抽噎了几声,总算收起了哭腔,糯糯道。

    “嗯嗯,姐姐什么时候骗过阿笙?其实姐姐刚刚也做梦了呢!”

    “呜呜…姐姐梦到了什么呀?”

    “姐姐梦到,妈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带着阿笙阿箫离开啦!”

    “真的吗?”

    “当然啦!”姐姐咯咯一笑,轻声道:“如果阿笙听话早些休息,或许明天一早就见到妈妈啦!”

    “阿笙最听话了!阿笙困了…呼呼…”也许是哭得太过疲惫,阿笙话音一落便有微弱的鼾声传了出来。

    “哼!阿箫倒是要看看吓到阿笙的到底是什么家伙?”等到阿笙睡去,这阿箫的语气突然一变,而后便见一道手指粗细的黑影从地上一闪而过,依稀闪现出一抹鳞光。

    阿笙与阿箫是亲生姐弟,血脉相通,所以阿笙的情绪波动阿箫也会感同身受。

    阿箫最近也做了与阿笙相同的梦境,只是顾虑后者会担惊受怕才没有说出口来,却万万没想到后者已经发现了不妥。

    都说梦是现实的映射,但它更像是现实的体现,因为每逢大事之前,梦境往往都会给人隐晦预言。

    尤其是最近几日,它们的噩梦愈发频繁,让阿箫的内心里多出了一种难言的惶恐,一直在精神紧绷,接连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

    今天白日里,她的这种感受愈发强烈,提起戒备警戒起来!却没想到因为自己太过疲惫,只是打个呵欠的工夫便睡熟过去,直到阿笙刚刚那声惊呼,才将自己惊醒过来!

    就在刚刚她感受到自己布置的灰藤防御有了反应,还以为是阿笙遇到了危险,此时见到阿笙没事,阿箫这才放下心来。将阿笙哄睡后,她便悄悄向着那道不属于万蛇谷的气息方向追了过去。

    …

    云浪一路向前,发现不远处有一片灰色藤蔓一团一团地散落在地上。它们的断口十分整齐,一看就是被某种利器斩断。云浪仔细对比了一下这些灰藤上的断面,发现这些切口与那村长屋中地上扔着的一柄篾刀十分吻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呵!你这村长真是好大的狗胆,等我回去,定要让整个村子来为你的谎言陪葬!”对付平常人,云浪还是很有把握,但村长的那只猎隼却不知为何让他感到心慌,怀疑是不是因为血脉改变的缘故,才会让自己忌惮此种克星。

    所以想到此处,云浪只能咬了咬牙:“罢了…可惜我现在状态不佳,姑且饶了你们一条性命!”

    这万蛇谷中沉闷潮湿,又密不透风,尤其是四方八面都是一个样子,让云浪难辨方向,已经不知兜了多少个圈子。于是他心想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威胁,倒不如省省力气,等到明日那声音响起,循着方向出去也是不迟。

    可就在他准备原地休息时,却忽然听到头顶有一阵“嘶嘶”的摩挲声响传来…

    云浪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擦着自己鼻尖出现的竟然是一个黑乎乎的蛇头,而且他再向远看,只见头顶上方这方圆几丈的区域里,竟然挤着不下百道密密麻麻的蛇头黑影!

    这些蛇头虽然仅有手指粗细,但胜在数量众多,云浪仅仅扫了一眼便觉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你们这些畜牲…”话一开口云浪便觉不对,毕竟蛇不是畜牲,“你们这些混账,爷爷我可是烛九阴一族的,若是识相尽快退去,否则我这就唤来族人将你们尽数铲除!”

    云浪想的其实不错,凡蛇感受到烛九阴血脉只会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发起进攻?只是头顶这些家伙闻言却是动也未动,而是依旧保持着相同姿势。

    “难道说…我的血脉之力已经彻底干涸?”危急关头人总是喜欢往坏处想,而带来的结果就是让人更加慌张,所以云浪刚一冒出此种想法便是冷汗直流。

    可他心跳加速了半晌,头顶这些蛇头却仍旧没有半点动静,让他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古怪。因为天色太黑他看不清眼前状况,便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距离,然后却是啼笑皆非。

    只见眼前垂下来的哪里是什么蛇头,分明是一根根的灰藤!

    白日里,树上有阳光照射,这些灰藤也是相互勾搭交叠在一起,而此刻到了夜里天色转凉,灰藤没有了能量支撑,才软趴趴地耷拉下来…

    “只可惜此处感受不到火诀存在,不然我定会将这万蛇谷烧成灰烬!”云浪狠狠地瞪了头顶一眼,就要转身坐下,可他才刚探手向旁摸去,便感受到手上有一阵冰凉滑腻的感觉传来。

    “这次又是什么鬼东西…”云浪兜了一圈,才寻到这个稍微干爽一些的地方,自然不想再浪费力气转移阵地,可手上的异常触感却让他忍不住眉头紧蹙。

    也许是一惊一乍了太多次,这次的云浪心情十分平静,再也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可他转头一看,后半截的话语竟连同呼吸一起凝噎在了咽喉…

    此时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双金黄色的大眼,而自己的手掌正结结实实地按在了两个大眼正中的头颅之上。

    “啊!”此时的云浪哪里还敢再多端详,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反向逃命。

    接着,就见一对金黄大眼拖着一道水缸般粗细的身影,跟在云浪身后追了上去…

    一人一蛇一跑一追,但前者此刻的体力明显有些不够,一番疾驰下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与后面那道身影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路上,云浪不停改变方向,只为甩掉身后那条巨蛇追赶,只可惜他越向前跑,道路越是开阔,再也没有容他拖延的地方。

    “那声音虽然烦恼却不致命,若是我能忍住痛苦,又何必今日葬身蛇口?”力量耗尽时便是自己的死期,云浪已经有些心如死灰,“不…这不是我的错!都怪乌凡,若不是因为他,我又怎能落入如此田地?”云浪突然眼圈通红,恶狠狠地咆哮起来。

    “吾儿…吾儿听令…”

    就在云浪准备放弃挣扎的刹那,忽然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从面前某处缓缓传来。云浪来不及多做思考,直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然后便发现面前的一片藤蔓下竟然掩藏着一条约莫一人宽的通路,若不是受到声音提醒,此处实在是难以被人发觉…

    …

    阳光照在脸上,惹得身上火辣辣地疼,云浪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倒在一片阳光灿烂之中。

    “那大蛇没有追来吧…嘶…”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顿时疼得呲牙咧嘴,适应了好一阵子才好不容易坐起身来…

    他只记得自己前脚刚刚钻入通路,那条巨蛇就追到了近前,只是因为体型受限才无法更近一步,只能在通路之前嘶嘶地吐着信子…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云浪竟然没有半点印象,他只记得脚下一滑,接着就是此刻清醒过来。

    “难道说…那万蛇谷中的隐蔽通路其实是一道空间入口,而我现在已经到了另外的空间当中!”

    云浪想明白了一切,眼中喜色渐浓,惊呼起来:“难道说之前的那道声音是天神指引,我的奇遇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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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三章 跟寻指引找明路 天光色暖水底寒

    “姐姐你快醒醒啊!姐姐不要吓唬阿笙,呜呜呜…”

    “阿笙乖…姐姐没事…”听到耳边的哭声,阿箫终于清醒过来。

    “姐姐!太好了!姐姐醒了!阿笙还以为姐姐不要我了…”

    阿箫看了一眼面前隐蔽的通路,皱起了眉头,虚弱道:“阿笙,姐姐睡了多久了…”

    那天,阿箫感受到万蛇谷中有危险气息入侵,便要孤身去看个究竟。可当她看到来人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家伙便放松了警惕,准备用灰藤将此人唬走算了…

    可就在她准备动手驱赶之时,却忽然听到了这人口中的三个大字“烛九阴”!刹那工夫,阿箫便失去清醒化为本形,双眼当中燃起烈火,杀气凛然!

    可就在追杀这人的路上,阿箫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些发胀,然后这种感觉随着时间流逝愈来愈烈,等到了通道之前,她早已头痛欲裂,最后再也无法支撑…

    “姐姐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阿笙掰着手指头说道。

    “难道这人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是我误会了他?”阿箫有些想不明白,喃喃自语道。

    “姐姐,你在说什么人?”阿笙泪痕未干,双眸当中带着点点荧光,看上去甚是惹人生怜。

    阿箫怜爱地摸了摸阿笙的小脑瓜,淡笑道:“没什么…阿笙,咱们回去吧!”

    阿箫虽然已经清醒,但不知为何总是会失神片刻,总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但是每每仔细感受,却又发现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她只记得之前那人曾经一掌拍在了自己头上,不过此事应该只是一场意外,毕竟那时自己的状况也将那人吓得不轻。

    当年家族被人灭门,正是这烛九阴一族所为,阿箫早已将这种血海深仇烙印心头。而那时阿笙年幼无知,有些事情并不知晓太多…

    阿箫实在不忍心让阿笙澄澈的目光被仇恨填满,才不得已将自己的心事完全埋藏。

    虽然阿箫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却还是在离开前悄悄留下了一道灰藤屏障。一旦后者原路返回,便能让她立刻知晓,到那时候…

    “姐姐,那赤甲蛛好像又在祸害咱们的果子了!”就在此时,阿笙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哼!这群坏东西真是不长记性!我这就让它们尝尝苦头!”阿箫闻言收回多余心思,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

    以前,云浪经常听人说起所谓天神造物的故事,心中还颇为不屑,心想若是世间真有神祇存在,为何自己拜了那么多次,却从未有过赌运亨通?

    可今天他之所以能死里逃生,正是因为跟随了这道声音的指引。不知不觉间,让他再次捡起了旧日信仰,心甘情愿要做天神子民。

    “父啊!儿来了!请为儿指引明路吧!”云浪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一边念叨着一边循着声音向着面前林中走去…

    此时正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让情绪紧绷的吕纯放松了许多。随着他缓缓前行,那耳边的声音虽然清晰了不少,却也变得空旷起来。

    终于,当最后一片遮掩消失在耳畔之后,眼前的一切便忽地豁达起来。

    原来所谓的大路尽头,竟会是一片蔓延到天际的河水。它不骄不躁,在微风的吹拂下,晾晒着动人的光鳞。

    “这…这到底该如何是好?”看着眼前望不到尽头的美景,云浪心里却满是愁云。此处没有任何船舶,他也无法从两侧绕路而行,如果这声音来自天边,除非自己能够化身游鱼,否则焉想到达彼岸。

    “吾儿听令…听令…寻我…寻我…”就在云浪愁眉苦脸之时,这道声音再次准时响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靠得太近,本来清晰的声音竟开始有些难辨方向,在光鳞闪烁之间碎成了无数团。虽然如此,云浪却突然发现这声音的方向貌似距离自己并不遥远!既然它并非来自天涯,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一种唯一的可能!

    之前云浪为了加入玉壶宗,没少钻研修行之法,水下闭气自然也在尝试范畴。

    虽然此种方法在修炼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这之前的无用准备,却意外地在今天即将派上用场。云浪不由得感叹起来,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简单投石试探了一下,觉得此处的河水应该没有多深,就算自己最后一无所得也能安然返回,便迫不及待地跳下河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机缘!

    等到了水没胸口,云浪两腿一蹬正准备向前游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好像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活动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陷入了泥潭之中。

    “难道是因为我太久没有下水,水性已经退步了不成?”云浪眉头一皱,便准备返回地面重新计划。可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转过身来,身子也随着脚下落空开始缓缓下沉。

    “怎么回事?”云浪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嗖的一声沉了下去。

    他越是挣扎,下沉的速度越快!眨眼之间,那轻快明朗的色彩便被一片压抑的深蓝取代,带着自己奔赴向身下的无边黑暗当中。

    云浪的闭气功夫虽然不弱,但他毕竟不是游鱼,哪能长久待在水中?尤其是随着身边的压力逐渐增大,更是让他憋得昏昏沉沉,两个眼睛也充起血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云浪完全融入了黑暗当中,已经分不清上下区别之时,却又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将眼前黑暗驱逐,带来了一片惨白。

    虽然这道雷霆来得莫名其妙,却还是点燃了云浪活下去的欲望,他借助着这道惨白光芒向下看去,发觉自己终于要落到了河底,只是这片河底看起来并不太平,铺满了数不清的尸骸…

    这道雷光来得快去得更快,云浪还还没怎么仔细打量四周,便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他才刚刚循着感觉落到地面,便有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响彻八方,震得他喉头一热,险些毙命当场。

    反正睁眼闭眼已经没有区别,云浪索性两眼一闭在地上摸索起来,没过一会他就摸到了一个光溜溜的头颅,然后心中暗道一声:有了!

    刚刚在那白光消失之际,他隐约见到远处有一道巨大的黑影轮廓,看上去好像是某种建筑,心想若是自己能够到达那处,或许可以找到逃生的方法也不一定!

    所以他趁着白光消失之前,在附近寻到了一个标记,只要自己能按照这骷髅的朝向寻去,就一定能到达那道建筑的位置!

    若是放在平时,水下闭气对云浪来说只是轻而易举。只是今天他本来就没有做好准备,加上刚刚又受到了惊吓,已经不能坚持太久,便再也不敢耽搁,向着前方摸索了过去…

    云浪的感觉并没有错,他才向前跨出了百步有余,便触碰到了一堵冰冷的石墙,只是这道石墙之上没有半点缝隙存在,让他实在踏入无门。

    他并不甘心,绕着眼前的建筑摸索了一周,结果却依然没有半点改变。

    “鬼爷!鬼爷救我!”云浪的思绪已经乱做一团,此时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可能救自己的可能就是那道鬼爷的声音…只可惜无论他如何在心里念叨,脑海中却再也没有了半点回应。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谁能来救救我!就算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云浪本来就是怕死之人,如今到了这个时刻,也是在心里暗暗祈祷起来,希望奇迹发生。

    也许是云浪的祈祷终于起了作用,就在他胸口憋闷到了极点之时,忽然有一道白色的人影穿墙而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大胆罪人!妄想脱逃!”

    还没等云浪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将他笼罩起来。下一刻,随着白光消失,云浪的身影也一同消失不见了…

    …

    “咳咳…”微弱的光芒当中,一道浑身湿漉的身影正在剧烈的咳嗽,双耳当中缓缓渗出血来。

    “我…我还活着?”云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通红的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虽然刚刚出现的那个家伙对待自己的态度十分恶劣,但不管怎么说却是救了自己一命。

    喘息了好一阵子,云浪才从心惊肉跳中恢复过来,勉强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云浪向着四周打量了一阵子,发觉自己此刻正处在一片断壁残垣当中,此处头顶布满了阴云,其中还有银龙穿梭,看上去就好像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他从面前的断墙翻到了外面,只见出现更远处的竟是一片黑雾。它就好像是头顶上的阴云降落下来,形成一个锅盖将他们倒扣在了其中。

    云浪踩到高处看了半晌也没发现任何出路存在,只能摇了摇头退了回来。心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了性命之忧,倒不如养精蓄锐等待天晴,毕竟这一脚踏空与河水结缘可不是什么有趣经历。

    可就在云浪打量着四周状况之时,却没有注意到一双眼睛正在暗处冷冷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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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四章 濒死关头生机现 红发老者话旧缘

    闲来无事,云浪索性在这片断壁残垣中闲逛起来。虽然此刻眼前的景物看起来十分残破,但却不难看出此处之前也曾存在辉煌。

    “此城规模看起来与那泱都也不差多少,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里有此种地方存在?”云浪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琢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带到了那传说中的沙漠遗址,抑或死川国。

    不过想到此处他却连连摇头,毕竟他记得清楚自己是从水下而来,连半粒沙尘都没有见过,而且此处也没有半点风霜降临,完全不可能是这两种无端猜测。

    走着走着,云浪猛地回头一看,却见身后那处断裂的石门之下隐隐有阵红烟飘过,也是一脸狐疑。

    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到脑后有些发热,好像被人盯着一般。但每当他转过头去,却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云浪带着疑惑走向石门,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向内看去,可当他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时,却是惊讶更甚。

    此处景物败落,最多的便是灰白色彩,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之内,却是一片生机盎然。

    这里的红色刺眼,好似灼心烈日,这里的绿色娇嫩,好似清泉拂面,更多的颜色单凭言语描述不尽,完全动用了云浪所有感官…

    掺杂在一丛娇艳当中的虽然也有白色,但这种白却白得温文尔雅,将所有的颜色融合起来,使任何一种都不会特别突兀,让云浪沉浸其中。

    而在生机之中的,是一幅颜色鲜艳的画像,其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物十分醒目,唯独剩下两副面孔没有补全,稍显诡异。

    看着一大一小两副身形,云浪仿佛忆起了什么事情,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着石门当中走去…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就感觉到面前一道红雾飘过,紧接着胸口又遭受重击,直接倒飞出了石门之外。

    这一道攻击力量不小,虽然云浪已在第一时间做出戒备,却还是喉头一热,口中一阵发咸。

    他就地一滚躲在了一道石墙之后,这才站稳身子向前看去,然后却见一道身披螭纹金袍,满头红发的人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此人虽然衣着华丽,却是稍显破烂,一头鲜艳的红发也成了一团乱麻,那一双眼神冷厉无比,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红发老者回头向那石门当中看了一眼,面色柔和地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而转过头来却凶神恶煞,面目狰狞起来:“哈哈…来!终于来了!你这余孽!竟敢让本尊等你这么久!”

    眼前这人虽然状态癫狂,气势却是强悍十足,云浪一眼便知此人绝不好惹!不过听这人的意思好像是在等着自己,难道他就是那道声音的主人?

    云浪将两道声音稍加对比,面上便多出了一分局促紧张,急忙躬身行礼道:“这位前辈,在下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希望前辈不要怪罪…”

    “怪罪?哈哈哈…笑话!本尊怎会怪罪于你?”红发老者闻言哈哈大笑,“本尊可是特地布置好了星火大阵,为得就是等你到来!”

    云浪闻言眼睛一亮,心想自己猜得果然不错!而且看样子眼前这人应该是个急性子,竟然已经将自己的“大礼”提前备好,等待着自己来临!他面色一喜,激动道:“多谢前辈!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红发老者眼神一冷,“好啊!好!本尊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对我不客气?既然你敢来,便留下与本尊作伴吧!星火大阵!起!”

    红发老者话音一落,便见周围的残败之中有几点红芒亮起,又在眨眼之间呼啦啦地连成一片火海,向着云浪包裹而来!

    “啊!这…这是什么情况?”云浪本来都擦净了双手准备接受恩赐,谁知眼前的状况与自己所想截然不同,“前辈,我们无冤无仇,您这是要做什么?”

    “哈哈哈…好一个无冤无仇!”红发老者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今日就让你也来尝尝牢狱滋味!”

    这片火海刚出现时只能在地面上蔓延而行,但只是三言两语之间,便升到了数丈高度,形成了一道火焰浪涛!

    此刻,这道浪涛正在向着云浪拍去,若是被它得逞,云浪便会在刹那间灰飞烟灭,焉有命在?

    云浪怕死,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等死,既然眼前这人不愿放过自己,那他只能依靠自己争取生的权利!

    之前他受到种种克制,始终无法运转火诀,可是此刻周围火灵极其暴躁,倒是完全可以化为己用!只要他能使用得当,将这些火灵化为己有,便再也不会伤到自己分毫!

    云浪一生没少下过赌注,但能赌上自己性命的却是屈指可数,此刻他深吸口气,将一切多余情绪抛到身外,竟诡异地从这片火海当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地温暖感觉…

    本来,云浪觉得利用火灵并非难事,可这次他竟从周围的火灵当中感受到了一种特殊感觉,它与自己在玉壶宗中领悟到的完全不同。

    虽然他暂时利用火诀勉强抵挡住了这片火海的进攻,但自己此刻状态不佳,一旦力气耗尽,死亡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红发老者对自己的星火大阵极为自信,将它激活之后便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一脸戏谑地看着热闹,可他越看面色越是凝重,到了最后竟然忍不住踏入大阵,探手扯住云浪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你这炁医门余孽…为何能驾驭阴火?说啊!”红发老者再次癫狂起来,“你是凶手,你们都是凶手!我这就掐死你,为夫人报仇!”

    云浪正在分心抵挡火海,对于此人并无任何防备。此刻感受到呼吸愈发困难,云浪再想挣扎也是徒劳,只能勉强挤出了几个字眼儿:“前辈饶命…我不是什么炁医门余孽…咱们之前…误会…”

    “不可能…不可能!你肯定是他!我不会忘!不会忘!你是他…不是他!你到底是谁?你也是为了阴火而来?”此时的红发老者目光涣散,相比之前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智,再也不像正常人,“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清楚,为什么!”

    “前辈…”云浪感觉到身前力量稍缓,也是趁热打铁,“前辈…实话实说,我是循着一道声音而来,咱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声音…什么声音?”闻言,红发老者身形一震,声音当中忽然多出了几分颤抖。

    “前辈…您可否…先放我下来?”云浪双脚离地,心脏也一直高悬,实在有些难捱。

    红发老者微微蹙眉,直接松手将云浪放在了地上,催促道:“快说!别想和我耍花样!”

    “回前辈…那声音是这样的…”云浪不敢隐瞒,将那几乎要把自己耳朵磨出茧子的八个大字道了出来…

    …

    石门当中,群芳争艳,那张没有相貌的画像前,正坐着两道身影,左边的是红发老者,而右边那人便是云浪。

    只是此时云浪的双手正被红发老者紧紧攥住,十分扭捏不安。

    “咳咳…前辈,您能不能将我松开…”云浪被眼前这人灼灼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慌,总觉得自己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

    “好!好啊!”虽然红发老者口中这样说,但双手反倒攥得更紧,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云浪刚刚话才出口,眼前这人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他不仅将那星火大阵解除,还将自己生拉硬拽到了此处坐稳下来…不过这样反倒让云浪更加坐立不安,心想还不如死了痛快一些…

    就在云浪胡思乱想之时,眼前这位红衣老者终于说话了:“像…真是太像了!本尊还真是老糊涂,刚刚竟然没有发觉!哈哈哈…没想到那家伙说的竟是真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旧怨也是时候一笔勾销了…”

    云浪稍稍抬起眼皮,只见这位红衣老者正对着那没有相貌的画像喃喃自语,心里也是一阵嘀咕。暗道:这老家伙说的不是废话嘛!画像上的两副面孔皆是一片空白,说它们像简直是种侮辱,倒不如说它们一模一样!

    他正在想着,却忽然感觉到红衣老者双手一紧,将自己拉到了那副画像面前:“云儿快来,看看你的娘亲…”

    “哦…”眼前这人情绪起伏不定,云浪可不想得罪此人,也是顺势答应下来,可他话音一落,却是不禁一惊:“前辈,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被一个糟老头子称呼得如此亲昵,云浪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竖,但心里却是一阵狐疑,忍不住问出了声。

    红发老者从画像上收回了目光,满怀爱意地看向了云浪:“因为我…就是你的父亲啊!”

    “呃…”闻言,云浪身子突然一僵,眼前浮现出了被自己吊在房梁上的身影,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前辈…您不要开玩笑…家父他早就…仙逝了…”

    红发老者面上一阵失落:“云儿当初离去的时候年纪尚幼,自然不记得为父,还请听为父为你解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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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五章 父子相认陈旧事 牢笼之中惹尘埃

    云浪的表情从不解到错愕,从错愕到震惊,到了最后只剩下满脸的难以置信!原来这红发老者之前对自己的称呼并非“云儿”而是“赟儿”,是自己的原本姓名!

    关于自己的本名,知道的人虽然不少,但活着的已经不多。眼前这位红发老者特征明显,是自己敢肯定没有见过的,所以红发老者的话也让自己的怀疑有了动摇。

    “前辈…您说您是我的父亲…狼千寻?可我为何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云浪…不,应该说是狼赟,此时的他已经被人识破身份,便再也没有了隐藏的必要,“还有…您又是为何会如此确定我的身份?”

    “不错!”狼千寻一脸慈爱,眼中再也没有了半点凶光,只是再次回想起旧事,还是会有些情绪难平。如今终于有人能够倾吐心事,狼千寻便将自己如何遭遇尽数讲给了狼赟,没有一点保留…

    “当年夫人将你藏身竹篓顺流而下…等到为父解决了麻烦你已没有任何踪迹可循,所以当今世上除了为父自然再也无人知晓你的来历…不过还好老天有眼,能将你的名字保留下来,让我们父子二人有缘相认…”狼千寻叹了口气,颇为感慨。

    其实狼赟还活着的消息,还是之前林子岱偶然间透露给狼千寻。后来他被困此处,心中忽然生出了寻人想法,没想到稍加尝试果真将狼赟引来。

    忆起旧事,往往会让人心生感怀,狼千寻言到此处忽然停顿片刻,探出手去抚摸那画像中无面女子的轮廓来。

    画像虽然生动,却只是冰冷之物,即便能让情绪荡漾却再也无法温暖人心,狼千寻收回指尖站起身来,继续开口:“既然你在好奇为父为何会如此确认你的身份,为父便来与你解释一番…”

    说着,便见他两指一捻,一道火星突然弹射出来。随着,地面之上便像之前一样,浮映出了“满天星光”。

    “为父的奇遇你已知晓,而之前你所听到其实并非声音,而是眼前阴火能量的震荡!唯独拥有守护阴火的祝融后人血脉,才能感受到此种能量波动,所以当今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感受…或者说听到这道声音!”

    “阴火能量?”眼前的火焰虽然寒冷,却将狼赟的目光映得无比炙热。之前他太过紧张只想着如何应付那片火海,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才发觉,刚刚的那片火海除了让自己感到窒息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温度存在,实在是诡异至极!

    看到眼前的状况,云浪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擅长火诀是烛九阴的血脉原因,却没想到竟是自己的本身血脉缘故!只是因为烛九阴的血脉暴戾气息将他原本的血脉压制,才让他无法感受到此种异常。

    而他这次之所以能感受到狼千寻的呼唤,正是因为自己遭遇意外让烛九阴血脉受限,让他本来的血脉再次恢复了主导权,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本尊这么些年来一直没能尽到父亲职责…真是惭愧啊!”狼千寻长叹一声,然后饶有兴致地盯紧了狼赟,“吾儿,我见你年纪也有不小,不知婚娶与否,可有子嗣?”

    狼赟闻言面色一黯,但见到狼千寻目光灼灼还是挤出了一张笑脸:“回父亲,她叫春芽,我们已有一子,他叫大树…”

    “春芽儿,大树…好!好啊!”狼千寻闻言哈哈大笑,引得一片星火光芒闪耀。

    狼赟不想在此种伤心往事上多做停留,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父亲,这里是什么地方?”

    狼千寻闻言忽然有些懊恼:“都怪我没有交待清楚,是为父害了你啊!”

    据狼千寻所言,他们父子二人所在的这片断壁残垣名为天劫牢笼!这天劫牢笼是由天罚神雷构成,一旦束缚其中便再难脱逃!牢外一日,牢内月余,狼千寻已经办法用尽,却始终无法脱离半分。

    狼赟本来还以为刚刚是狼千寻出手救了自己,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之前的那道白光是天罚神雷本源化身的守卫,它是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还以为是天劫牢笼中的狼千寻要逃跑,这才出手将他抓了回来。

    “吾儿!既然你是从外界赶来,可知这炁医门的遗址位处何方?”谈回正事,狼千寻的面色忽然严肃起来。

    狼赟虽然不知道何谓炁医门,但也明白狼千寻说的就是他们脚下所处的这个位置,也是缓缓点头:“此处位于万蛇谷东方的一片河水之下!”

    “什么!”闻言,狼千寻那一头红发瞬间张扬起来,满脸惊诧:“这炁医门人真是好手段,竟舍得将自己的根基遗弃在弱水当中!”

    “父亲,你说这里是…弱水!”狼赟闻言同样面色一白,心如死灰,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何会不受控制地下沉,“那…那岂不是说我们再也无法脱离此处!”

    “倒也未必…”狼千寻沉默片刻,目光再次凝重起来,“不过现在时机未到,且单凭本尊一人并不足够…赟儿!为父需要你来助我!”

    “我…我要如何帮得上您?”狼赟现在只比寻常人多出几分力气,十分没有信心。

    狼千寻深吸口气,沉声道:“吾儿听好,为父接下来要传授给你的是一种驾驭阴火之法,其名为…星火之术!”

    …

    是时天色尚早,风还未赶来,云间竟倚着两抹相同的朝霞,在时间空隙中得闲偷歇。忽地,只见其中一抹朝霞开始不住荡漾,光滑的镜面上终于荡起鳞光,失去了原本的伪装。

    鳞光之下,愈往深行光芒愈弱。到了最后,黑暗当中只剩下了一道无情的壁垒,将一切温暖阻挡在外。

    而壁垒之中,又有一片阴云笼罩,只是这片阴云会时不时地被染上一片红晕…

    “星火燎原!起!”随着一声呼喝,阴云的颜色又亮几分,好似其中要燃起火来。

    “不愧是吾儿,才短短时间里你就可以将星火之术进步到如此地步!为父相信你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使出全部实力了!”

    此时的地面已经完全被火海蔓延,甚至将天劫牢笼中原本的阴霾都驱散了几分。见到此景,狼千寻十分满意,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

    “狼赟不敢,是父亲教导得好!”狼赟见到来人,急忙收起了招式,“父亲,此种术法我已炼成,接下来要学些什么?”

    狼千寻又是哈哈一笑,然后摇了摇头:“为父已经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与你,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是吗…”这段时间以来,狼赟的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但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为父还会骗你不成?”狼千寻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取出了那张母子画像,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唰唰几下将其撕成了碎片。

    “父亲!您这是…”这张画像一直被狼千寻视作珍宝,如此突然的反常举动让狼赟吃惊不小。

    “既然决定离去,有些东西也该放下了…”狼千寻虽然面上不忍,却再也没有低头多看半眼。

    “离去?”狼赟微微一愣,然后惊声道:“父亲,难道您的意思是说…”

    “没错,为父说的时机已经到了!”狼千寻神色一厉:“牢外一日,牢内月余!在天劫牢笼中的这些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离开困境!只可惜这天劫牢笼沟通九天,可用天罚神雷加持本源,让其化身守卫无比强悍,让我限制颇多!”

    狼千寻抬头看了看遥不可见的天色,继续道:“而今日,是牢笼与神雷沟通最弱的一天!本尊只要能解决掉那守卫化身便可逃出生天!”

    “真的?”虽然待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忍受此处的暗无天日,如今有了离去的希望,狼赟自然十分激动。

    但激动归激动,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他比起当初可是冷静许多:“可是父亲…那弱水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将我困在此处那人,是利用正炁燃烧净火壶指引了出路!我们的星火虽然并非正炁,但与正炁同样皆是天地能量所化,所以只要能够点燃阴火,定能离开!”狼千寻语气肯定道。

    “点燃阴火?父亲,待会儿咱们要浸泡在弱水当中,只怕没有空气支撑我们将阴火引燃…”说到此处,狼赟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父亲!您的意思难道是…”

    “哈哈哈!不愧是吾儿,竟然已经猜到了。”狼千寻笑道。

    “可是父亲…此种术法对自身伤害颇多,我怕…”狼赟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比起永陷牢笼生不如死,耗损一些寿元又有何妨?”狼千寻淡淡道,“只要能重获自由,就算只能活上一天,我也愿意拼尽全力!”

    “我知道了…”狼赟知道自己没得选,只能无奈接受下来。

    见到狼赟依旧面色不佳,狼千寻淡笑着拍了拍后者肩膀,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了出来:“吾儿,你可记得这个?”

    狼赟点了点头:“父亲,这应该就是您说的星火令吧!”

    “不错,为父已经决定再也不问世事,这次出去就将星火门交到你的手中!”狼千寻将星火令塞到了狼赟手中,“希望它能像星火一样为你指引明路,不要再重蹈覆辙!”

    狼赟攥紧了星火令,目光坚定起来:“狼赟发誓,定将星火门发扬光大,不会辜负父亲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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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浪的表情从不解到错愕,从错愕到震惊,到了最后只剩下满脸的难以置信!原来这红发老者之前对自己的称呼并非“云儿”而是“赟儿”,是自己的原本姓名!

    关于自己的本名,知道的人虽然不少,但活着的已经不多。眼前这位红发老者特征明显,是自己敢肯定没有见过的,所以红发老者的话也让自己的怀疑有了动摇。

    “前辈…您说您是我的父亲…狼千寻?可我为何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云浪…不,应该说是狼赟,此时的他已经被人识破身份,便再也没有了隐藏的必要,“还有…您又是为何会如此确定我的身份?”

    “不错!”狼千寻一脸慈爱,眼中再也没有了半点凶光,只是再次回想起旧事,还是会有些情绪难平。如今终于有人能够倾吐心事,狼千寻便将自己如何遭遇尽数讲给了狼赟,没有一点保留…

    “当年夫人将你藏身竹篓顺流而下…等到为父解决了麻烦你已没有任何踪迹可循,所以当今世上除了为父自然再也无人知晓你的来历…不过还好老天有眼,能将你的名字保留下来,让我们父子二人有缘相认…”狼千寻叹了口气,颇为感慨。

    其实狼赟还活着的消息,还是之前林子岱偶然间透露给狼千寻。后来他被困此处,心中忽然生出了寻人想法,没想到稍加尝试果真将狼赟引来。

    忆起旧事,往往会让人心生感怀,狼千寻言到此处忽然停顿片刻,探出手去抚摸那画像中无面女子的轮廓来。

    画像虽然生动,却只是冰冷之物,即便能让情绪荡漾却再也无法温暖人心,狼千寻收回指尖站起身来,继续开口:“既然你在好奇为父为何会如此确认你的身份,为父便来与你解释一番…”

    说着,便见他两指一捻,一道火星突然弹射出来。随着,地面之上便像之前一样,浮映出了“满天星光”。

    “为父的奇遇你已知晓,而之前你所听到其实并非声音,而是眼前阴火能量的震荡!唯独拥有守护阴火的祝融后人血脉,才能感受到此种能量波动,所以当今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感受…或者说听到这道声音!”

    “阴火能量?”眼前的火焰虽然寒冷,却将狼赟的目光映得无比炙热。之前他太过紧张只想着如何应付那片火海,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才发觉,刚刚的那片火海除了让自己感到窒息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温度存在,实在是诡异至极!

    看到眼前的状况,云浪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擅长火诀是烛九阴的血脉原因,却没想到竟是自己的本身血脉缘故!只是因为烛九阴的血脉暴戾气息将他原本的血脉压制,才让他无法感受到此种异常。

    而他这次之所以能感受到狼千寻的呼唤,正是因为自己遭遇意外让烛九阴血脉受限,让他本来的血脉再次恢复了主导权,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本尊这么些年来一直没能尽到父亲职责…真是惭愧啊!”狼千寻长叹一声,然后饶有兴致地盯紧了狼赟,“吾儿,我见你年纪也有不小,不知婚娶与否,可有子嗣?”

    狼赟闻言面色一黯,但见到狼千寻目光灼灼还是挤出了一张笑脸:“回父亲,她叫春芽,我们已有一子,他叫大树…”

    “春芽儿,大树…好!好啊!”狼千寻闻言哈哈大笑,引得一片星火光芒闪耀。

    狼赟不想在此种伤心往事上多做停留,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父亲,这里是什么地方?”

    狼千寻闻言忽然有些懊恼:“都怪我没有交待清楚,是为父害了你啊!”

    据狼千寻所言,他们父子二人所在的这片断壁残垣名为天劫牢笼!这天劫牢笼是由天罚神雷构成,一旦束缚其中便再难脱逃!牢外一日,牢内月余,狼千寻已经办法用尽,却始终无法脱离半分。

    狼赟本来还以为刚刚是狼千寻出手救了自己,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之前的那道白光是天罚神雷本源化身的守卫,它是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还以为是天劫牢笼中的狼千寻要逃跑,这才出手将他抓了回来。

    “吾儿!既然你是从外界赶来,可知这炁医门的遗址位处何方?”谈回正事,狼千寻的面色忽然严肃起来。

    狼赟虽然不知道何谓炁医门,但也明白狼千寻说的就是他们脚下所处的这个位置,也是缓缓点头:“此处位于万蛇谷东方的一片河水之下!”

    “什么!”闻言,狼千寻那一头红发瞬间张扬起来,满脸惊诧:“这炁医门人真是好手段,竟舍得将自己的根基遗弃在弱水当中!”

    “父亲,你说这里是…弱水!”狼赟闻言同样面色一白,心如死灰,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何会不受控制地下沉,“那…那岂不是说我们再也无法脱离此处!”

    “倒也未必…”狼千寻沉默片刻,目光再次凝重起来,“不过现在时机未到,且单凭本尊一人并不足够…赟儿!为父需要你来助我!”

    “我…我要如何帮得上您?”狼赟现在只比寻常人多出几分力气,十分没有信心。

    狼千寻深吸口气,沉声道:“吾儿听好,为父接下来要传授给你的是一种驾驭阴火之法,其名为…星火之术!”

    …

    是时天色尚早,风还未赶来,云间竟倚着两抹相同的朝霞,在时间空隙中得闲偷歇。忽地,只见其中一抹朝霞开始不住荡漾,光滑的镜面上终于荡起鳞光,失去了原本的伪装。

    鳞光之下,愈往深行光芒愈弱。到了最后,黑暗当中只剩下了一道无情的壁垒,将一切温暖阻挡在外。

    而壁垒之中,又有一片阴云笼罩,只是这片阴云会时不时地被染上一片红晕…

    “星火燎原!起!”随着一声呼喝,阴云的颜色又亮几分,好似其中要燃起火来。

    “不愧是吾儿,才短短时间里你就可以将星火之术进步到如此地步!为父相信你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使出全部实力了!”

    此时的地面已经完全被火海蔓延,甚至将天劫牢笼中原本的阴霾都驱散了几分。见到此景,狼千寻十分满意,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

    “狼赟不敢,是父亲教导得好!”狼赟见到来人,急忙收起了招式,“父亲,此种术法我已炼成,接下来要学些什么?”

    狼千寻又是哈哈一笑,然后摇了摇头:“为父已经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与你,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是吗…”这段时间以来,狼赟的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但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为父还会骗你不成?”狼千寻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取出了那张母子画像,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唰唰几下将其撕成了碎片。

    “父亲!您这是…”这张画像一直被狼千寻视作珍宝,如此突然的反常举动让狼赟吃惊不小。

    “既然决定离去,有些东西也该放下了…”狼千寻虽然面上不忍,却再也没有低头多看半眼。

    “离去?”狼赟微微一愣,然后惊声道:“父亲,难道您的意思是说…”

    “没错,为父说的时机已经到了!”狼千寻神色一厉:“牢外一日,牢内月余!在天劫牢笼中的这些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离开困境!只可惜这天劫牢笼沟通九天,可用天罚神雷加持本源,让其化身守卫无比强悍,让我限制颇多!”

    狼千寻抬头看了看遥不可见的天色,继续道:“而今日,是牢笼与神雷沟通最弱的一天!本尊只要能解决掉那守卫化身便可逃出生天!”

    “真的?”虽然待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能忍受此处的暗无天日,如今有了离去的希望,狼赟自然十分激动。

    但激动归激动,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他比起当初可是冷静许多:“可是父亲…那弱水你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将我困在此处那人,是利用正炁燃烧净火壶指引了出路!我们的星火虽然并非正炁,但与正炁同样皆是天地能量所化,所以只要能够点燃阴火,定能离开!”狼千寻语气肯定道。

    “点燃阴火?父亲,待会儿咱们要浸泡在弱水当中,只怕没有空气支撑我们将阴火引燃…”说到此处,狼赟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父亲!您的意思难道是…”

    “哈哈哈!不愧是吾儿,竟然已经猜到了。”狼千寻笑道。

    “可是父亲…此种术法对自身伤害颇多,我怕…”狼赟的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比起永陷牢笼生不如死,耗损一些寿元又有何妨?”狼千寻淡淡道,“只要能重获自由,就算只能活上一天,我也愿意拼尽全力!”

    “我知道了…”狼赟知道自己没得选,只能无奈接受下来。

    见到狼赟依旧面色不佳,狼千寻淡笑着拍了拍后者肩膀,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了出来:“吾儿,你可记得这个?”

    狼赟点了点头:“父亲,这应该就是您说的星火令吧!”

    “不错,为父已经决定再也不问世事,这次出去就将星火门交到你的手中!”狼千寻将星火令塞到了狼赟手中,“希望它能像星火一样为你指引明路,不要再重蹈覆辙!”

    狼赟攥紧了星火令,目光坚定起来:“狼赟发誓,定将星火门发扬光大,不会辜负父亲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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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六章 踏破黑雾寻出路 连接石碑待洞开

    狼赟堕入弱水,又被那天罚神雷本源的化身护卫带到此处,虽然在外界看来他不过是消失了月余,实际上却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困了数年。

    在这段时间里,他对此处的环境渐渐熟悉,中途也再次生出过探查四周黑雾的想法。可他才刚刚踏入黑雾一步,就感觉自己好似陷入到了一团泥沼当中,再也无法自拔…

    好在狼千寻及时发现异状,将他从黑雾中拉扯出来,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据狼千寻说,这四周的黑云与头顶的阴云一样,虽然它们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却同样是天罚神雷所化!一旦踏入其中便会受到雷霆洗礼,魂飞魄散。

    当年狼千寻仗着自己本领高强并不信邪,曾经想过要穿过黑雾逃脱束缚,可后来还是消耗了大半精血,才从黑雾当中捡了条命回来…即便如此,狼千寻想要逃脱的心思却仍未消除。

    一次偶然,他发现虽然此处看似被黑雾包裹得密不透风,但黑雾之中却藏着一条通路!他沿着这条通路一路前行,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道石门之前。

    他在天劫牢笼当中囚禁许久,还是头一次看见希望,也是满脸激动地打开了石门。

    可他才刚一打开石门,便见一道白光出现在了自己身前,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黑雾当中…

    狼千寻并不死心,每次都变着法地想要离去,可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发现,每到了特定时刻,这化身守卫总是相比平时虚弱一些,让自己能够与他对上几招!甚至有一次让他得到机会挣脱出去,距离那出口只有一步之遥!

    狼赟的到来,就是狼千寻的机会,只要二人能趁着这次化身守卫虚弱时刻合力将其击倒,便可彻底逃离出天劫牢笼!

    而今天,就是机会来临的时刻!

    “赟儿,还愣着干什么,快快跟上!”狼千寻一头扎进黑雾当中,见到身后没有动静,也是探出身来招呼了一句。

    “好的,父亲。”狼赟毕竟吃过黑雾的亏,虽然他对狼千寻的话并不怀疑,但真到了紧要关头却还是有些胆怯。

    见到狼千寻安然无恙,他只能咬了咬牙,紧紧地跟在了狼千寻身后…

    刚一踏入黑雾,狼赟便感觉浑身毛发直立,身上也是一阵一阵发麻,尤其是四周那种滋啦滋啦的酸响,更是让他心跳加速。

    尤其是此处伸手不见五指,一旦稍有不慎便会被吸入身边的黑雾中。关于这条通路的事情,虽然狼千寻说得轻松,只是三言两语带过,但狼赟却能感受得到这个过程有多艰难。

    他寸步不离,循着脚步声死死地跟随在狼千寻身后,左拐右拐出了好一段距离之后,终于见到一团刺眼的白光出现在了眼前。

    “赟儿,到了!”

    跟随着狼千寻走出白光,狼赟才发现它居然是道出口。而在出口之外有着一道古朴石墙,虽然这道石墙算不得极高,其上却有着无数银蛇般的雷光蔓延,将眼前一切照得通明刺眼。

    狼赟刚从黑暗中出来,一时还没能适应,缓和了片刻才打量起眼前的状况来。

    他向着左右一看,只见这道石墙奇长无比,竟然一眼望不到边,而石墙之内不远,便是将他束缚许久的黑雾。过了这么久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天劫牢笼的全貌如何。

    再向前看去,只见正对黑雾出口不远有着一道三丈余高的巨大石碑,石碑之上雕刻着一尊相貌狰狞的独脚巨牛,看上去威武无比,摄人心神。

    “父亲,您说的石门所在何处?”虽然这石碑上的巨牛看似死物,却让狼赟一阵心神荡漾,再也不敢直视碑上目光。

    “石门就在眼前!”狼千寻再次来到此处,也是面色激动,灼灼地看向了眼前的石碑。

    “啊?”狼赟颇为意外,“父亲,难道这石碑就是您口中的石门?”

    狼赟刚才仔细打量过眼前石碑,发现它也仅仅是道石碑。其上的雕工精致细腻,连多余半点缝隙都没有,但怎么看都与石门扯不上半点关系。

    “此道石碑上雕刻之物名为夔牛,是传说中可以控制雷电之力的神兽!”见到狼赟目光好奇,狼千寻即刻开口解释一句,“不过咱们要做的与它无关,只需将那黑雾牵引到石碑之上,石门便可洞开!”

    “原来如此…”狼赟微微颔首,继续道:“可是父亲,既然你已经知道方法,为何还不动手?”

    狼千寻双眉微蹙:“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哪里有些反常,让人不安…”

    “父亲,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还是趁着那化身守卫尚未出现抓紧行动吧!”狼赟才一离开黑雾,便感觉被人盯上浑身不自在,再也不想多待半分。

    “嗯…”狼千寻沉吟一声,便要捻起手指运转星火之术,将黑雾吸引过来与石碑相连。

    “大胆罪人!快快住手!”可就在此时,那墙上忽有几道银蛇聚集起来,化作一团人形白光挡在了黑雾之前,观其形态声音,正是那化身守卫无疑。

    “又是你!”狼千寻冷哼一声,“不过本尊去意已决,你休想拦我!”言罢,只见狼千寻化作一道红光,向那化身守卫迎面撞去。

    “赟儿!这激活石门之事就交给你了!”打斗当中,狼千寻见到狼赟正在不知所措,也是急忙提醒一句。

    “哦…”狼赟回过神来,急忙答应一句,便按照狼千寻教导自己的方法运转起星火之术来。

    “大胆罪人!快快住手!”感到了狼赟这边传来异样,那守卫的声音当中忽然多出了几分紧张。

    “哼!你的对手是我!”狼千寻可不想错过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身上气势又强上几分,将化身守卫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大胆罪人!你们这是在闯祸!”那化身守卫被人缠住,语气愈发急躁,却也无可奈何。

    狼千寻说的不错,这化身守卫的实力的确照比往常弱上许多。之前狼千寻使出全部实力也没有任何胜算,今日只用了八分实力,便将化身守卫压制得无法还击。

    “神雷护体!”化身守卫急着要挣脱眼前状况,冷喝一声向后退去。他单手一招,便见墙上有无数道雷蛇向着他的身上聚集而来,将他本来就高大的身躯再次拔高几分。

    “天罚雷戟!”化身守卫不想再拖延下去,已然是准备动了真格,他手掌一攥,便见一团雷光在掌心凝聚,瞬间化为一道通体靛蓝的三叉宝戟。

    “吾奉命在此看守牢笼,至今尚未有过杀生之举!希望你们能悬崖勒马,莫要让吾为难!”这化身守卫身上已经杀气凛然,但还是长戟一指,“友善”地提醒了一句。

    虽然这天罚雷戟上有着雷光缠绕,在化身守卫的挥动之下互相纠缠噼啪作响,煞是怕人!

    只是此刻的狼千寻面上非但没有半点惧意,反而浮现出了一抹不屑来:“若是之前,我没准真会畏惧几分!只可惜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副样子虽然看上去煞有其事,却也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大胆罪人,休要得意!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就莫管吾将威胁铲除!”虽然这化身守卫只是一团白光,无法看出他的面色变化,但是他的语气却相比之前弱了几分。

    言罢,只见他手上天罚雷戟向前一刺,便有无数条银蛇从石墙上探起头来,铺天盖地向着二人面前席卷过去。

    “啊…”狼赟虽然已经掌握了星火之术,只可惜不似狼千寻那般娴熟。他折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将黑雾吸引过来,可这黑雾还没等到接触石碑,便被一片银蛇般的雷光搅成了碎片,前功尽弃。

    “赟儿不要分神!这种雕虫小技伤不到你!”狼千寻发觉了化身守卫的目的,也是反应颇快,直接在狼赟身周圈起了一道火墙,将所有的雷光隔绝在外。

    感受到威胁解除,狼赟松了口气,继续运转起阴火,将那片黑雾引动起来。

    “大胆罪人!你们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化身守卫发现自身无法脱离狼千寻的纠缠,天罚雷戟也无法阻拦住狼赟的行为,竟头一次生出了无力之感。

    “你说呢?”狼千寻冷冷吐出这几个字眼,然后趁着后者分神刹那,凝出一道火焰拳影径直砸向了后者胸口!

    化身守卫躲闪不及,被这一拳砸了一个踉跄,不过还好他及时用天罚雷戟支撑住了身子,才没有被砸得倒飞出去。

    “咔…咔…”就在化身守卫起身准备再次出手之时,一道诡异的响声忽然从几人身边响了起来。

    循声望去,原来是狼赟终于将那黑雾与石碑连接起来!此刻,只见那石碑之上缓缓亮起了莹莹光泽,而这道声响便是随着这片光泽一同出现。

    “成了!哈哈哈!成了!”狼千寻见状面色一喜,神色癫狂起来。

    本来还要攻击的化身守卫见状动作一滞,整个人即刻消颓下来。只见他解除了神雷护体,消去了天罚雷戟,再也没有了半点气势存在。

    “吾已经尽力了…希望你们不要为今日的行为后悔…”

    言罢,化身守卫长叹一声,化为几道白光回归到石墙上的银蛇当中,就好像他从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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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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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鼎介绍:
第一篇,寻常文字,看似寻常套路,不料变数暗藏。
第二篇,一尊宝鼎,不给福缘造化,带来灾祸杀机。
第三篇,尘缘旧事,旁观众生来往,道清过往渊源。
第四篇,异乡行路,沿途馥郁美满,终局惨惨凄凄。
主角负责穿针引线,重多支线故事结构,重多人物剧情流程,慢节奏,非爽文。负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负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负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