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四章 符咒凝聚修罗面 炼狱之中降甘霖
泥土翻涌,将火焰完全掩埋,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白气在地上铺开,让人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仙境。
残留的余温仍然穿行在每个人的鼻腔咽喉间,但是少去了明火炙烤,却也为他们免去了不少皮肉之苦。
脱离了“炼狱”,众人心中既是轻松又是疑惑,等到眼前的尘烟散去,他们看清了来者,面色忽然精彩起来。
“可恶!这叛徒怎么会出现在此处,难道他是想来看我们的笑话?”想到吴仁之前曾被这人所伤,吴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不要大意,我觉得眼前的叛徒有可能还是化身!”因为前不久才打过交道,撒手锏也谨慎了不少,打量起了四周状况。
吴仁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向身前。
虽说宗主同样擅使土诀,但是现在的他重伤未愈,是不可能高处这番动静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出在了眼前的“叛徒”身上。
只是此刻他们距离甚远,实在听不到对方交谈,也搞不这叛徒来意为何?
“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吴仁摸了摸身上的伤处,实在是想不通。
就在众人一脸糊涂的时候,三耳鼠却将一切听了个仔细,只觉故事精彩。看来这行者内部完全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太平…
…
“什么!”土行者队长的话,让火行者队长瞳孔一缩,满面错愕,“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次都是一样…”土行者队长倒是回答得轻描淡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我不说出去,这件事情主人也会知晓,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哈哈哈哈…好!好!”火行者队长怒极反笑,“我已经决定了大开杀戒,若是你再敢阻拦,就算再添一个也是无妨!”
说着,只见火行者队长身上纹路流转,竟在手中生出了一柄火焰大刀,二话不说直接向着土行者队长斜斩而去!
二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在没有防备之下,土行者队长瞬间就被火行者队长斩成了两截。
火行者一招得手,面上却没有任何轻松,冷声道:“还想保得命在的话,就给我乖乖躲在一旁不要出来!”
虽然那土行者被斩成了两截,身上却没有血液喷涌,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地面的焦土融合起来。
“你看!我就说了这家伙肯定是化身!”发觉自己猜测正确,撒手锏十分惊喜,只是说着说着,他又眉头一拧,“怪了,他们两个明明是一伙的,为何会自相残杀起来?”
“小心!”
惊呼一声,三耳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撒手锏拉离了原地,然后就见到在他之前的位置升起了一个土堆。
“吴仁,咱们之间的账晚些再算,快带他们离开!”那土堆匆匆留下一句话,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哗啦一声消散了。
“这叛徒什么意思?”撒手锏踢了踢土堆,疑惑道。
“许是之前他要我加入行者的事情吧…”吴仁也有些想不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快走!”
“想逃?”察觉到了这边异动,火行者队长竟然学起了撒手锏,将火刀当做武器掷了出去!
此时的地上双锏余温未散,撒手锏是如何都接触不得。
就在扫帚眉抹了把汗准备用长刀硬抗之时,却见那火刀的来路上出现了一堵土墙,让后者刚一接触便碎裂成了漫天花火。
“别忘了,你的对手是我。”土墙分开,只见土行者队长从其中走了出来。
“好言相劝你不听,看来你是要成心和我作对了…”火行者队长眼中杀机迸射,几乎要将所见之物完全点燃,“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
话音刚落,便见地上白烟中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又在眨眼时间里连成一片,让火势再次汹涌旺盛。
此处火声猎猎,好似藏着千军万马,它们将火舌化作利刃,一齐向着土行者队长刺来!
土行者队长倒也不虚,立刻在自己身周筑起了道道高墙,只见它们好似花朵一样绽放、凋零,在垮塌之时将火海推搡了出去。
“执迷不悟的是你!三番五次地违抗主人命令,你知道会有怎样结局!”
“呵呵…我的事情还由不得别人来掌控!如果不是身不由己…我岂能会寄人篱下,成为什么狗屁行者?”知道寻常手段奈何不了眼前这人,火行者队长终于决定要使出看家本事。
“呼…无所谓了,反正今日过后,故事还是要由我来写…”
深吸口气,火行者队长竟然闭上了双眼,双手掐出了一个奇怪的指诀。
随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此处地上天下竟然同时燃起了烈火,将此处空间都烧出了几道裂缝。
与此同时,火行者队长身上的符咒也发生了变化,只见它们竟然汇聚在了一处,化成了一张栩栩如生修罗面容。
吴仁一行人刚刚逃出几步,就见此处空间已被红光填满,被逼无奈只能又退回了之前的空地之上。
可他们才站稳脚步,就感觉到周围的光线渐渐褪去,抬头一看,只见身周脚下竟然升起了一片土墙。
“我就说这叛徒没安好心!见到那个混账生火,他竟然还帮忙造起炉子来了!”撒手锏咬牙切齿道。
与撒手锏相比,其余几人的状况却是十分糟糕,他们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各自运转功法,抵抗着比之前升高了一倍的高温。
而在这段时间里,终于还是有几人坚持不住,化为一滩熟肉烂在了地上…
就在吴仁几人以为自己即将迎来同样的宿命时,却忽然感觉到肌肤之上传来一阵清爽,本来的焚天赤地之中,竟然降下了一片甘霖!
而这阵及时雨不仅将此处的红芒驱散,甚至还在一片焦土之中酝酿出了几分绿意来。
“好大的火气!火行者队长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谁!又是谁想拦我?”火行者队长之前一直没有使出全力,就算被人打扰也可以理解。但这次他用的可是看家本领,在愤慨之余,多的更是难以置信。
可等他回头看去的时候,目光却是复杂起来,冷笑道:“阴行者?你还舍得出来?”
“瞧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来人哈哈一笑,“火行者队长刚被放出来就来寻我,定是对我有着诸多想念,我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实在是有些遗憾啊…”
说着,来人又招了招手:“你就算再想我也别光顾着看我,还是先和这位打个招呼吧。”
火行者队长向着来人身后看去,然后却是呼吸一滞,嚣张气焰一扫而空:“水…水灵将军…”
…
“小兄弟!是小兄弟回来了!”看清了帮手相貌,扫帚眉狂喜出声。
“别吵!现在情况不明…不要给小兄弟招惹麻烦…”三耳鼠强忍痛苦虚弱道。
听了三耳鼠的话,扫帚眉急忙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出声…
…
归来路上,乌凡正在思考要如何与众人解释,却忽然见到那水灵生的身影出现在了那片藏身空间的出口之前,也许急忙赶了过来,问它怎么会在这里。
听水灵生说,它在与乌凡分开之后,本来已经回到了城主府中,但是却听火灵女说火行者队长被主人放了出来,也是觉得事有蹊跷,便偷偷跟了过来。
来到此处,他虽然能感受到空间之中已经出现状况,只可惜它的根基在此,凭着自己无法通行…就在它思考着要如何解决麻烦之时,却恰巧遇到了赶来的乌凡。
闻言,乌凡与水灵生一拍即合,二者一起进入到了空间之中,然后只见后者手指一弹,便将此处空间之中的火气彻底消除掉了。
…
有水灵生在旁,火行者队长已然再也无法构成威胁。乌凡正要问些什么,却忽然看向了火行者队长的身上。
“修罗火咒?”乌凡一惊。
此种古怪的纹路,乌凡记得曾在郄血尊身上见过,所以不算陌生。
火行者队长眼角一颤,紧张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说着,他又急忙补充了一句,“…阴行者大人。”
“真的是修罗火咒…”火行者队长的反应让乌凡确认了这一点,沉默片刻,他忽然声音一冷:“你是化生堂人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阴行者大人不要误会!”火行者队长急忙解释,“关于我身份之事…主人他是知道的!”
“化生堂与我们英雄盟向来不和,怎么可能有人主动加入进来!水灵将军,让他清醒清醒!”这些事情是众所周知的,乌凡说起来也是毫无顾忌。
“阴行者大人息怒!我哪敢骗你啊!”见到水灵将军看向自己,火行者队长几乎要魂飞魄散。
虽然他自认实力高强,但在纯粹的水灵面前,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还在相克的情况下。
见到乌凡点头,火行者队长再也不敢犹豫,急忙将事情如实道来。
“阴行者大人,并非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我早就不是化生堂的人了…”
听火行者队长说,他本来已经死了,是被主人救回了一条性命。
虽然起死还生实属幸事,但那时的他虚弱无比,连行动都成困难,如此下去只怕这一口气都支撑不了太久。
为了能让他恢复实力,主人便将他送来了此处,又让他吸收火灵成为了火行者,这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起死还生?”乌凡被这话引起了几分兴致,“那你可知自己是用什么办法重获新生?”
“这…”火行者队长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是想不起来太多,“回大人,我只听说真正让我起死回生的并不是主人,而是主人请来的一位男觋…”
在女曰巫,在男曰觋,这男觋只不过是种泛称,既然后者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更多,乌凡也没办法。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乌凡忽然有些好奇,想听听对方的名字自己是否耳熟。
闻言,火行者队长正色起来,郑重其事道—
“回阴行者大人,在下宰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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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四章
符咒凝聚修罗面
二五五章 斯人已去无故事 唯留伤痕锁剑锋
说起化生堂,乌凡其实并不陌生,当初自己身受熔岩之气影响,还是郄血尊特地赶来帮忙解决,又赠给自己封魔珠压制住了被打破封印的五行鼎,所以这种恩情乌凡当然没齿难忘。
虽说此事归根到底是因为吴昊那一掌造成,但是当时的自己与吴昊皆在隐藏身份,发生此事实属误会,所以乌凡从来也没有怪过吴昊,就算是后来那第二掌也是同样。
除去吴昊不讲,那尤雅还是郄血尊的女儿,若是没有这些意外发生,或许这郄血尊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岳丈…
“班主大人?”见到乌凡心绪波动剧烈,戏鬼有些担心是不是他受到了何种影响。
作为后来者,他虽然曾听老仙念叨过乌凡生平,却对个中内幕了解不深。
“我…我没事…”收回心思,乌凡竟然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好在高温之下人人俱是“容光焕发”,再加上还有面具遮罩,倒是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乌凡稍稍平静心思,回忆了一下眼前这人的话语,再次疑惑道“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宰夏。”火行者队长躬身道,然后又在掌心里歪歪扭扭地比划了一下,附加道“修罗火宰夏。”
听对方这样一说,乌凡倒是明白了一些,看来郄血尊,熔山手,修罗火应该是化生堂人的代号无疑了。
见到眼前的惨状,乌凡已经掩盖不住杀意,暗中与水灵生交流道“水灵生,如果我要你除掉他,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水灵生回答得倒是果断。
只是还未等乌凡开口,水灵生又继续道“帮你,我不会拒绝,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有此心思。”
“为什么?”乌凡不解。
“虽然我已经利用水灵将此处空间当中的火灵控制,但因为他的功法特殊,已经将此片空间与本身融合一体!所以一旦他死,这片空间就会随之崩塌…”水灵生笑了笑,没再多言。
斯人已逝是无法更改,乌凡虽然报仇心切却也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将仇怨掩藏下来。
就在宰夏忐忑不安之时,沉默许久的乌凡终于开口了。
“所以说…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我…”火行者队长有些尴尬,然后眼睛一转“其实我并没有其他事情,只是听土行者队长说阴行者大人正在此处,才特地前来拜访…却没想到冤家路窄,让我在这遇到了这群家伙!”
说着,火行者队长一拍胸脯“阴行者大人尽管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主人那边我自会解释清楚!”
眼下,火行者队长只能希望这些碍事的家伙能赶紧离开,不要耽误了他的正事!
“这些家伙命不足惜,杀了也就杀了…”阴行者这一句话,给了火行者不少安慰,暗道自己的计划就要得逞!可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一颗心跌到了低谷。
“但你可知,我留他们这么久,付出了多少代价?”
“……”
宰夏虽不惧火,但对方火辣辣的目光还是会让自己皮肤倍感烧灼。
“实在抱歉,我不知…”
“罢了,这次姑且放你一马…”乌凡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前者,“但是下次再让我见到,就是你的死期!去吧!”
乌凡这句说得十分含糊,但是后者正在紧张,并非觉察其中玄机,急忙躬身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等到彻底离开了此处空间,宰夏才算是松了口气。他的一身红衣虽然没有沾染烈火,却被冷汗完全溻湿…
如果不是因为水灵将军,他何必要如此低声下气?
“可恶!你们早晚会付出代价!”一想到此,宰夏便恨得牙痒痒,但他也只能将此般仇怨记在心中,只要有朝一日他能离开此处,这笔笔旧账他都会依次算清!
至于土行者队长…如果不是这家伙从中作梗,自己的心思早就得逞,何必如此憋屈?不过在离开此处之前,为了在主人面前保持一个“好印象”,宰夏也没有打算浪费力气在解决前者身上。
“这家伙怎么还没出来?”自从宰夏重获新生,就一直没见到土行者队长的影子,也是有些费解。不过他可没有胆子回去一探究竟,只是皱了皱便向着城中返去…
…
眼看着一群人惨死面前,土行者队长的心里实在是说不出滋味,虽然此般状况并非自己造成,但将火行者队长引来的他才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阴行者大人…在下告辞!”愈想,土行者队长愈是羞愧,他再也没脸见到这些本应鲜活的面孔,只能与阴行者告辞离开。
“站住。”乌凡先是喝住了他,然后对水灵生道“那位朋友中了火毒,辛苦你了。”
“荣幸之至。”水灵生没有拒绝,直接去往了三耳鼠面前。
“你们在这等我,你…跟我来。”安顿好了众人,乌凡将土行者队长带到了一旁。
“阴行者大人。”深吸口气,土行者队长不敢怠慢。
“为什么?”乌凡问道。
“我…”土行者队长咬了咬嘴唇,“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乌凡摇了摇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怀疑?”土行者队长佯装镇定,“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阴行者大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用人脑玉跟踪我?”
闻言,土行者队长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黑色的人脑玉一直无法找到,原来是落入了阴行者手中!
因为阴行者的种种异常表现,土行者队长愈发确定他在与那些人暗中勾结。于是,他便想利用阴行者查清那群人的藏身之处,想要以此让主人提前完成当初的诺言。
他的原本计划,是想让主人集合四位队长将那群人带到城中关押,却不想主人竟会选择直接释放火行者队长!
而后者的出现理所当然地扰乱了一切计划,也成为了这场灾祸的开端。
此时的土行者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要从哪里解释,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最后只能苦涩道“既然阴行者大人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受任何责罚…”
如果没有之前的经历,乌凡当然不打算对这家伙仁慈,可他在见到土行者队长出手阻拦宰夏的同时,耳边也响起了罗守一在临行前再三叮嘱的话语“大哥他不是坏人。”
“但愿你是对的。”乌凡忽然想要赌上一把。
“阴行者大人,您说什么?”土行者队长没有听清,小心翼翼道。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是无妨。”乌凡淡淡道“其实你的怀疑是对的,我并不是什么阴行者。”
“啊?”土行者队长有些难以置信,如果眼前这位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的所有怀疑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阴行者大人…”
“它已经…你就当做它已经不在了吧。”
乌凡想了一想,当初那阴行者说他要去往“寰宇之中,命运之外。”可是这话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理解,只能如此解释道。
“难怪阴行者…不,难怪大人您会有些不一样…”土行者后知后觉道。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身陷迷局之中,眼中所见都是迷局,可一旦你窥得了真相,眼前所见的便只剩下真相了。
“大人,那家伙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还是快点寻到他处藏身吧!”土行者队长低声道,“至于火行者队长那边…我会想方设法帮你们阻拦!”
“不必了,接下来我们会有更好的安排。”乌凡拒绝道。
“那大人保重,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为了避嫌,土行者队长也不再赘言。
“罗抱朴!”乌凡喊住了土行者队长,“先不要急着走,有人托我给你一样东西。”
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姓名,罗抱朴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可能是吴仁他们提及,倒是也没太意外。
停了下来,罗抱朴有些好奇,好奇自己除了懦弱之外,还在他们那留下了什么东西。
接过包裹,他发现其中不过是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剑,虽然眼熟,却也没有什么稀奇。
长剑出鞘,寒光便迫不及待地挤了出来,几乎要盖过了摩擦震荡之嗡鸣。也许是寒光太过浓烈,罗抱朴竟然听不见半点嗡鸣之声,他的目光已被紧紧地夹在剑锋上的裂痕之中。
…
三年前,进入黑线前夜。
将一切准备妥当,罗抱朴轻手轻脚地回到房中,却见到罗守一还没睡下,而是抱着长剑对着月色发呆,面色忽然严肃起来。
“大晚上不睡觉,在那里做什么呢?”
可罗守一倒是专心,直到罗抱朴走到身前才察觉到了身边异常。
“啊!大哥,您回来了…”罗守一一紧张,剑鞘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小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恍恍惚惚的,连剑都握不稳?”摸了摸后者额头,好在没有任何异常。
附身去捡剑鞘,罗抱朴却见到罗守一的剑锋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小子,你且安心练剑!等咱们出去后,大哥定会向宗主讨一把好剑给你!”罗抱朴接过了罗守一手中的长剑,将其收入鞘中随意放在了桌上。
“大哥…”罗守一咬了咬嘴唇,“我听说剑身上出现裂缝不是什么好兆头…不然…”
“呸!”罗抱朴一巴掌拍在了后者头上,“你在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赶紧给我关窗睡觉!若是明日再有如此表现,看我怎么教训你!”
罗抱朴只感觉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但还是一裹被子栽在了床上。
“啊!”就在此时,罗守一那边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呼。
“怎么了?”罗抱朴还没躺踏实,就一个翻身跳起身来,来到了罗守一身后。
“大哥,乌…乌鸦…”罗守一指向了远处树梢。
罗抱朴心里的不安愈来愈浓,好在见到远处的树梢空无一物,才算是松了口气。
“你说见鬼我都相信,这里除了咱们连半个活物都没有,哪里来的乌鸦?”
“鬼?什么鬼?”罗守一面色惨白。
罗抱朴砰的一声关上了窗子,一字一句道—
“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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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章 命运波折少长运 生死无隙两纠缠
受人托付的事情已经完成,乌凡便准备转身回去看看三耳鼠那边的状况。
“这…这是守一的剑…”罗抱朴从记忆中清醒过来,声音却是止不住地颤抖,“大人,这把剑是从何而来?”
“是他托我交给你的。”许是罗抱朴没有听清,乌凡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是守一…大人!守一他现在…可好?”罗抱朴的目光忽然复杂起来。
闻言,乌凡只是微微摇头。
“有些事情单凭言语无法解释得清,我是因为情况特殊才能与他相见,取得了这样信物。”
“那…大人可能告诉我,守一他现在何处?”罗抱朴声音紧张,言语之中有些期待。
“他,在黑线之中。”说着,乌凡又补充了一句,“但不仅仅是现在,还有他的过去、将来。”
虽然罗抱朴无法理解乌凡的话语,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缘再与罗守一相见了。
曾经,为了找回罗守一,他已经做好了赴死打算,孤身一身去往过黑线之前。只可惜那时的他忽然发现,作为行者的自己竟然再也无法进入其中…
乌凡不是戏鬼,自然看不透别人心思,但罗抱朴的表情却是再明显不过。
“你不用太过失望,其实除了我以外,也没人能够见得到他…”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临阵脱逃,守一他怎会遭遇如此不幸…”土行者队长潸然泪下,“守一他…一定在恨我吧…”
“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乌凡淡淡道,“所以…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留下罗抱朴一个人在原地发呆,乌凡彻底转身离去了。
…
“前辈,感觉如何?”回到狼狈的人群中,乌凡实在不忍去看周围惨状,问向了三耳鼠。
“多亏阴行者大人来得及时,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三耳鼠叹气道,然后对着乌凡使了个眼色“阴行者大人,不知这位是…”
“前辈不必紧张,这次你们能够获救,其实都是它的功劳。”见到一群人目光躲躲闪闪,乌凡无奈笑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水灵将军。”
乌凡不解释倒是还好,他话音刚落,只见本就紧张的一群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必那么生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你们叫我水灵生就好。”
虽然水灵生说得轻描淡写,但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没有丝毫轻松。
“各位放轻松些,其实水灵生早就知道我不是阴行者,还有这行者的事情也不是你们本来想象那般…”
为了让众人安心,乌凡只能用三言两语将自己所知解释出来。
一边说着,乌凡一边打量着四周,等到解释之后忽然开口问道“前辈,怎么没见到媪那家伙?”
“怪不得这里如此安静…那肥羊怕不是吓破了胆,正在哪里躲藏!”按理来说,这媪早该点头哈腰地凑到近前,可是老仙左看右看也没有见到这位身影,也是低声嘟囔道。
“它…就在那里。”三耳鼠想了又想,那一个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抬手指向了远处。
看见那坨黑乎乎的东西,乌凡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与媪联系起来,只可惜这坨“东西”猪头羊面,又的确是媪无疑。
“媪本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它怎么可能会…死?”虽然媪这家伙曾经得罪过自己,但后来相处时间一长,乌凡竟对此物十分喜爱,见到它此种模样,也是有些痛心。
“都是那小道士害得!”扫帚眉咬牙切齿道,“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叛徒!”
听过扫帚眉的解释,乌凡忽然有些自责,早知会发生如此状况,他就不该滥发好心将那柏木剑物归原主…
当初,媪本来要执意要跟随自己,乌凡是为了它的安全才将它留在此处。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心反倒为后者带来了杀身之祸,再也无法挽回。
“媪,你的确没有让我失望。”回想起离别前的话语,乌凡探手摸了摸媪的脑袋,却觉得这一片黑黢黢中间有什么东西颇为粗糙。
用手指仔细感受了一下,乌凡发现原来是之前烧焦成炭的柏木剑还有一块残留在了媪的脑袋里。
只是此物的颜色与媪的烧焦皮毛颜色接近,实在不容易被人察觉。
随手将这柏木剑的剑锋扔出去,乌凡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你们可有见到媪的包裹到哪里去了?”
“唉!小兄弟说的是盒子里的,那什么人脑玉吧…”说到此处,扫帚眉顿觉那两条光秃秃的眉毛一阵发痒,“此物已经被那叛徒盗去,拱手让人了!”此物丢失险些引起误会,扫帚眉越说越气。
可他怒火还没发泄完毕,就见三耳鼠变戏法似的将那黑白分明的两块人脑玉从怀中取了出来。
“啊?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难不成小道士之前送出的人脑玉的是假的?”不仅是扫帚眉,就连吴仁、吴炽与撒手锏也是一脸糊涂。
三耳鼠摇了摇头“非也,此物是我从火行者身上拿来的。”
“原来如此!”撒手锏后知后觉道,“那时前辈让我将方锥收回并不是想要进攻,而是为了取回此物!”
从三耳鼠掷出方锥,到撒手锏用牵丝之术取回,再到三耳鼠发起进攻,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众人本来都在遗憾三耳鼠的攻击没能得逞,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时三耳鼠是故意受伤,为的就是在盗走人脑玉时让后者放松警惕!
“前辈,多谢了!”乌凡接过人脑玉,认真道。
“小兄弟不必客气…你能为了我们孤身涉险,我们也要尽我所能…”三耳鼠叹气道。
“都怪罗抱朴那个叛徒!”撒手锏捏紧了拳头,“若不是他引来火行者,我们怎会被人发现!”
“但是如果没有他,我们怕是也不能撑到现在…”吴仁的心情十分复杂。
“就算如此…他这微不足道的功劳也无法弥补所犯下的错!”撒手锏依旧不依不饶,“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别有居心!”
有关罗抱朴的事情,乌凡都是从罗守一的口中得知。他不想以偏概全,所以并没有参与到他们之前的话题中来。
尤其是他自从决定了要相信罗守一的话起,便已经站到反对阵营,就算想要插嘴也是在欺骗自己的内心。
“对了小兄弟,你把那叛徒怎么样了?”说到此处,撒手锏忽然记起罗抱朴刚刚曾被乌凡喊走。
“我不清楚他的真正实力,不好以阴行者的身份动手,只能先让他离开了…”乌凡解释道。
“唉!小兄弟你可是有水灵将军帮手,怎么不将这祸害斩草除根!”撒手锏语气之中有些埋怨。
“撒手锏!”吴仁低斥道,“你不要忘了罗抱朴的身份,他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瞥了一眼乌凡,水灵生哈哈笑道“你们有句俗话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去身份不提,想要让我突破属性克制实在是有些麻烦…”
“可是…小兄弟你现在连出口都没找到,我是担心那叛徒一旦回到城中,咱们再也没有地方躲藏!”撒手锏叹气道。
“撒手锏!”三耳鼠眉头一皱,早知道这家伙怎么口无遮拦,就不该将什么都与他分享。
“谁说我没有找到出口?”乌凡无所谓地笑笑,“我已在回来的路上做好了标记!明日五更,咱们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日来,三耳鼠一直在“观察”着黑线之上的异动,让他没想到的是乌凡归来的时间竟然要比预算提前了不少。
虽然他一直没有搞懂那鬼画符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从乌凡口中打听到,想要走出这个“迷宫”,最少也要用上一日有余。
别看三日时间已经不短,但按照路程来说,也只够乌凡走个来回。
三耳鼠从宗主那里打听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对能够离开的希望本就不大。既然乌凡能够归来,就已经是幸事一桩,让他轻松了不少。只是他还没等到将好消息告知所有人,就遭遇了横祸降临。
担心乌凡沮丧,三耳鼠还在纠结如何开口安慰,却没想到撒手锏心急之下不带脑子,直接将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可听到后者的话,他却有些傻眼,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三只耳朵“小兄弟,你的意思是说…出口找到了?”
“是的,咱们得救了…”
说着,乌凡不免有些惋惜,命运的玩笑最是一波三折,它喜欢在人们满怀希望的时候赠予绝望,又会绝望深处亮起希望光芒。
“但是在离开之前,咱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而后,地上便筑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土包。
在乌凡面前也有一个土包,只是这个土包相比周围那些要“圆润”不少。
“用人的道德枷锁来束缚你,对你来说的确有些残忍,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在失去了能量补充后是如何支撑下来…”
“这果子本来是她的,但既然已经被你吃掉了半个,那这剩下的也给你好了…”说着,乌凡将那半个果子放在了土包之上。
“还有…听说这两枚人脑玉是人脑精华炼制而成,留在我这一来没什么用途,二来实在让人不舒服,索性一同便宜你好了,就当做是对你的弥补吧…”乌凡又将两枚人脑玉摆在了土包之前。
“小兄弟!我们这边准备好了。”乌凡才刚刚准备完毕,就见三耳鼠对着自己打起了招呼,想来应是后者已经等候多时,只是未敢打扰。
“好,咱们这就出发。”乌凡应了一声就要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两声脆响。
“媪?是你吗?”惊呼一声,乌凡发现只是那果子落了下来砸到了两枚人脑玉上。
无奈笑笑,他又将果子重新摆回了土包之上。
就在乌凡一行人离去之后,人脑玉上竟然出现了一对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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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章 剑裹银光从天降 土水凝聚现身形
“前辈,你可有将咱们离开的事情告诉宗主?”
路上,乌凡左右看了看,却还是没有见到那位宗主的身影,忽然有些好奇。
“嗯,这件事情我曾提前通知过宗主,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吴仁道。
“若是前辈能联系到他,还希望您能让他抓紧时间,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乌凡沉声道。
解决麻烦,水灵生也告辞归去,若是火行者队长知道的话,必然又会升起刁难之心。
所以虽说明日或者后日五更没有什么区别,但迟上一分,便多一分险!
“小兄弟尽管放心,宗主他心中有数。”吴仁再次安慰道。
“这样就好。”乌凡没再多说什么。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了茂林边缘隐蔽起来,此处距离黑线不远,又视野开阔,周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于是便暂时在此安顿下来。
“小友,老仙觉得你这样欺骗他们总是不妥。”趁着休息,老仙与乌凡交流道。
“欺骗?”乌凡愣了下,然后便是了然。之前的事情果然只有他一人经历,老仙与戏鬼都被蒙在鼓里。
“出口之后的事情,你们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记得?记得什么?”话未说完,老仙忽然惊呼道“对了小友,你还没告诉我那柄剑是怎么回事呢!”
说着,老仙又连忙打断了自己“不对不对,还是先说说你是如何知道那土行者的身份,又为何把剑转交给他?”
“此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你倒是说啊!真是急煞老仙!”见到乌凡喃喃一句便没了下文,老仙急得暴跳如雷…
…
折腾了一天,众人皆是身心疲惫。虽说他们过去的日子也是这般艰难,但那时的他们看不见天日,只觉得每多活一日都是幸运。
但是今日不同,他们一有了希望,便觉得等待时的每个呼吸都是煎熬。
入夜时分本应安眠,但也许是休息了一日精力充沛,这一群人在一更时分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两只眼睛放着精光,等待着五更到来。
可惜这一夜格外漫长,几乎拼凑起了他们三年里所有辗转反侧的时间。他们数着心跳消遣,终于快要熬过了四更时分。
“小兄弟你快点为我们带路吧,这都已经五更了!”有人再也忍受不住,起身催促道。
“不急,还早…”乌凡正在闭目养神,不紧不慢道。
“唉…”那人的手指不安的敲动着,皱了皱眉与旁边那人窃窃私语起来。
比起相处了一路的几位,反倒是吴仁这三人对乌凡的信任居多,见到乌凡没有动作,三人都没有打听半句。
“哎哟…”突然,之前催促那人忽然捂起了肚子。
“你怎么了?”旁边那人问道。
“许是有些着凉,肚子有些不舒服…”一边说着,那人一边对着身旁那人挤眉弄眼道“来帮个忙,扶我去那边方便一下…”
说着,二人互相搀扶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肚子不舒服?怎么搞得和瘸了腿一般?”撒手锏向着远处瞥了一眼,嗤声道。
又过了一会儿,乌凡终于睁开了眼睛“差不多该动身了…咦?这两个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扫帚眉正准备去方便,闻言沿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寻了过去,回来时面色古怪地摇了摇头。
乌凡心里也觉得奇怪,此二人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就算没有出声的话,三耳鼠也不会察觉不到。
“小兄弟你看那边是不是他们两个?”也许是因为少了两条“扫帚”,扫帚眉的视线比起之前开阔了不少,一搭眼就看见了远处平地上的异常。
“咦?”循着扫帚眉的指向看去,乌凡只见两个草堆正在向着黑线方向移动。
只可惜今日黑云当空,眼前的景象稍纵即逝,乌凡也只能看见个大概模样。
“这两个家伙倒是心急…”乌凡见状有些头疼,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说漏了嘴,说自己在黑线之中留下标记。
“既然如此,咱们也赶快动身吧!”虽然时机未到,但事到如今乌凡也只能动身。
“等等!”沉默许久的三耳鼠忽然出声阻拦道,“先不要急着走!”
“前辈,怎么了?”乌凡停了下来。
“不一样…”三耳鼠面色一沉,“今天的声音不一样…”
自从乌凡进入黑线起,三耳鼠就一直在留意那边的状况。经过几日的“观察”,他发现每当黑线开启之前,那边都会发出一种连续不断的指肚敲起窗纸的闷响,然后又在黑线出现时出现一阵刺耳的嗡嗡声。
可是现在时间明明已经到来,那种连续的敲击声非但没有出现,反而出现一种断断续续的摩挲。
“前辈说的应该是他们吧?”月光从黑云间的裂隙流淌,照亮了远方的两个身影,此时的他们已经卸下了草堆,正向着黑线之前鬼鬼祟祟行去。
“咱们连招呼也不打就提前逃走,这样真的好吗?”
“胡说八道什么?咱们这叫探路!”前面那草堆头也未回,梗着脖子嘟囔道“迟则生变,真不知道那小子还在犹豫什么?”
“要不然…咱们还是等等吧?”后面那草堆明显有些犹豫。
“等是当然要等…不过在哪里等都是一样!”前面那草堆继续道,“时间就要到了,你若是想要离开就快点跟上!”
见到前面那人已经掀起遮盖向着黑线奔去,后面这人看了眼远方,只能咬了咬牙站起身来。
…
“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何还有人会自作主张…”三耳鼠眉头一皱,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黑线之上,却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问题。
眼看着两道黑影距离黑线愈来愈近,乌凡的眉头也是紧锁起来。
如果他们还在一起,乌凡无论如何也会保得他们全身而退。但既然他们还不信任自己,是死是活乌凡也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所担心的,是眼前这些人会因此受到牵连。
“五更就要到了,各位打起精神来,若是错过了今日,只怕以后咱们再难离开…”乌凡嘱咐好众人做好准备,只要等到三耳鼠开口,他们就立刻动身。
“出口开了,咱们快走!”见到眼前黑线出现了与三日前的同样波纹,前面那人再也藏不住心中喜悦,激动地向前冲去。
“啊!等等我!”后面那人也不敢犹豫,急忙跟了上去。
可就在二人即将进入黑线的刹那,却有一道银光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随着“嘶啦”一声裂响,这道黑线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嘶…太久没有出手,这一剑竟然失了准头…”
银光贴身落下,惊得二人面色惨白,他们抬头一看,只见立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柄高近八丈的巨剑,而在剑柄之上,正负手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那人对着地上的二人点了点头,“但是下一剑就让你们安心!”
说着只见这人手指一抬,便见这柄长剑拔地而起,然后手指一落,长剑又向着他们头顶砸来。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便在瞬间化为了一滩烂泥,深埋在了地面之下,再也不必因为出口被毁而自责。
“命令难违,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了主子…”将这二人解决,金行者直接将大剑一横,向着远处飞去了。
…
“金行者队长?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此种距离下看不清对方相貌,但光凭这一手,吴仁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出现新的威胁,乌凡并没有太多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那黑线的裂痕之上。
虽然他不清楚金行者队长是真无心还是假有意,但出口受此重创已成现实,只怕他们再无任何机会离开。
乌凡正在满脸愁容,却听三耳鼠在一旁自言自语着什么。
“假的?什么假的?你这家伙能不能把话说完…”
“前辈,怎么了?”乌凡疑惑地看了过去。
“咳咳…没什么。”三耳鼠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这黑线好歹也是空间本体,完全没有理由会如此轻易受创。”
“这倒也是…”乌凡闻言也觉蹊跷,“那金行者队长可能还没走远,你们大家在这等我,我去近处查看一下具体状况。”
说着,乌凡就要化身黑气融入夜色之中。
“有人来了!”三耳鼠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示意众人警惕起来,然后就见到两道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其中地上出现的身影他们倒是眼熟,此人正是昨日刚刚打过交道的罗抱朴,而另外一道身影带着潮湿的气息从天而降,不用想便知道他是水行者队长。
“怪不得金行者队长会出现此处,原来是你这叛徒在搞鬼!”见到此人,撒手锏登时怒火中烧,“就算你有帮手又能如何,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们两个当做垫背的!”
“哎哟!这家伙的火气怎么这么冲?”水行者队长一缩脖子,“我说土行者队长,我可是冒死前来帮你,你可不要把我给害了!”
“水行者队长尽管放心,他们只是脾气不好,其实并无恶意…嘶…”土行者话未说完,就听见苍啷啷一声响起,一群人已经亮起锋芒。
“罗抱朴!”乌凡抢先一步拦在了众人身前,质问道“希望你能在动手之前想清楚,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动手?谁说要动手了?”罗抱朴一脸无奈,“一码归一码,我是想过将你们抓回去不假,却从来没有想伤害过你们性命!”
“婆婆妈妈的,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水行者心中焦急,胡须都被捋掉了几根。
“眼下四更将过,你们可没有多少时间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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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章 历经磨难得生路 心事了结两成全
黑线被毁,众人的希望再次化为泡影。
若是放在之前,被二位行者拦路,众人只会想着自保为上。但现在的他们正在绝望之中,唯一想做的就是在死前拉着此二人垫背!
吴仁并已是满心怒火,并没有注意这水行者队长是如何说辞,冷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带我们回去与害我们性命还有何区别?”
“我只是说想过,又没说现在要带你回去…”罗抱朴又是无语。
“等等!”作为局外人,乌凡倒是没有那么多仇怨缠身,所以还能保持清醒。
他打断了二人问向水行者队长:“现在时间已过了五更,你说四更将过是什么意思?”
水行者队长闻言一阵得意:“哈哈哈…我不过是略施雕虫小技,就将你们蒙在了鼓里!”
其实,水行者是利用黑云改变了天色,让人感觉错乱,才生出了五更已至的错觉。而那边的黑线说来也简单,正是土行者利用术法建起的假出口。
这假天色与假出口配合起来,竟然没有显示出任何破绽,不仅骗过了他们也骗过了突然到此的金行者队长。
“所以五更就要到了,若是各位还想离开,可要抓紧时间了!”解释完毕,水行者队长再次催促起来。
“原来如此…”乌凡恍然大悟,怪不得三耳鼠会感受不到出口洞开的异响,原来只是因为时间未到。
果然,就在乌凡如此想着的时候,三耳鼠突然出声道:“小兄弟,那种敲击声果然出现了!”
“各位,咱们走吧!”罗抱朴也没再耽搁,“趁着金行者队长离开,让我来带你们过去。”
走出几步,见到没人跟上,罗抱朴有些心急:“快跟上啊!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吴仁皱了皱眉:“咱们就这样…走过去?”
“要不然呢?”
“你不是土行者吗?”
“那又如何?”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带领我们从地下通行,这样不是更加隐蔽一些?”吴仁还在怀疑罗抱朴的动机。
“哈哈哈…”水行者队长闻言忍不住笑,“你小子可不要难为他了,此法是这家伙最不擅长!”
见到罗抱朴面色发黑,水行者急忙咳嗽几声掩饰尴尬:“各位尽管放心,这里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们被人发现。”
说着,只见水行者队长深吸口气向着头顶一吐,那团薄薄的黑云便浓密起来,让地上的几人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各位请吧!”
乌凡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再也看不清对方表情,只能对着各自的轮廓点头示意,一同噤声前行。
路上,土行者队长与水行者队长二人面色警惕,各站队伍一端,好在这一路上气氛安详,再也没有异常发生。
“等到出口开启,金行者队长或许还会回来查看,我们这就去帮你们将人引开,告辞!”任务已经完成,罗抱朴也没再废话,转身便走。
“等下!”吴仁低声喊道:“虽然不知道你有何意图,但还是要多谢你了。”
“道谢的话就不必了。”罗抱朴淡淡道,“记住!今日一别你我二人便无任何亏欠,日后我们各谋其主,战场相见时谁也不必留手!”
言罢,他转身便走,与水行者队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与此同时,那本来平静的黑线上忽然出现了一片淡淡的波纹…
“都愣着干什么呢!赶紧进去!”出口出现,三耳鼠对着身边的几人催促道,他看了一眼吴仁,然后对着吴炽道:“你和撒手锏带头,我们断后!”
闻言,几人也不敢耽搁,一个接着一个地进入到了黑线之中。
“吴仁,我们与行者本就势不两立,你不必想得太多。”三耳鼠见到吴仁还在发呆,走到近前来劝说道。
吴仁摇了摇头:“多谢前辈关心,但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事情,而是那撒手锏…”
“撒手锏?难道他有问题?”三耳鼠愣了下。
“前辈误会了…”吴仁叹气道,“其实撒手锏他已经不是活人…”
这件私事除了吴仁几人之外,只有乌凡知情。所以吴仁的解释让三耳鼠一阵发懵,毕竟此种离奇之事他平生是第一次听。@精华书阁:
“如此说来,一旦离开此处岂不就是他的死期?”说着,三耳鼠忽然看向了乌凡,“小兄弟,你是鬼差殿的,可知什么办法能够救他性命?”
作为“还阳”之人,乌凡最是知道其中艰难,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主动“献身”的三皇子,只怕现在的自己还在以魂魄状态游荡…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乌凡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让吴仁长吁短叹起来。
“撒手锏前辈已非活人,按照常理早该魂归地府而去,既然他能“活”到现在,就说明还有希望存在!”乌凡安慰道,“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或许撒手锏的机缘就在这黑线之中也说不定呢,所以前辈不必太过担心,咱们还是抓紧离去吧!”
“但愿如此…”吴仁点了点头,三人一同消失在了黑线之中。
…
“我说吴仁,你们几个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我差点就要出去找你们了!”几人刚一出现,便听撒手锏发起了牢骚。
“你这家伙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吴仁笑骂了一句,然后打量起了四周。
“小兄弟,之前你不是说已经留下了标记吗?为何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里有人来过,标记已经被破坏掉了。”乌凡大概扫了一眼,沉声道。
“吴炽,怎么回事?”吴仁急声道。
“大哥,我们一直留在原地,并没有见到什么标记啊!”吴炽是第一个进入到此处的,也没有见到后来者到处乱走,完全不可能破坏什么标记。
“应该与他们没有关系…”乌凡指向了深处,只见沿路的标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尤其是在通往更深处的位置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脚印。
所以如果吴炽没有说谎的话,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你们宗主的杰作。”乌凡冷声道。
这黑线之外的法阵是那宗主布置,所以他能在黑线打开之前先人一步也不奇怪。
因为太过紧张,吴仁几人早把宗主忘到了九霄云外,如果不是乌凡提起,只怕他们一时半会还无法记起。
得知宗主已经离去,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吴仁还不忘替后者解释一句。
“不可能…宗主他不会陷害我们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无妨,我并没有觉得他是要陷害我们,我只是认为他是在拖延时间…”
对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主,乌凡一直心存好奇。他实在搞不清这家伙为何要多此一举,也是无所谓道:“罢了,反正有没有标记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你们只管跟上便好。”
路上,再次见到标记出现,乌凡竟然感觉有些好笑,这家伙竟然刻意利用标记引去了一条错误的路线,如果不是自己已经将那地图烂熟于心,恐怕还真要着了他的道了…
循着记忆一路前行,乌凡终于来到了出口之前。
“各位稍等片刻,我要去确认一下那边有没有出现异常状况。”担心那位宗主会在罗守一那里搞鬼,乌凡吩咐三耳鼠安顿好众人,然后一个箭步闪出了出口。
“罗…”乌凡正要开口,却是忽然觉得不妥,急忙改口道:“持守勿失、坚定不移、保真全性、返璞归真…”
话音一落,便有一道身形出现在了乌凡身前:“乌凡兄弟尽管放心,他们感受不到你我交流。”
见到罗守一出现,乌凡总算是松了口气,问道:“罗兄,刚刚这里可是有人来过?”
罗守一貌似没有听见,而是突然发问道:“乌凡兄弟,大哥他怎么样?”
“放心,他还好。”明白罗守一说的是交剑之事,乌凡如此答道。
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次多亏有他帮忙,才让我们来到此处。”
“我说的没错,任何人都能成为行者,但绝对不会是大哥!”罗守一激动非常。
等到罗守一的情绪平静下来,乌凡才继续开口:“罗兄,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乌凡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撒手锏是因为执念才能留存此处空间,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留得命在…”乌凡道。
“乌凡兄弟放心,他的三魂七魄未散,所以没有性命之忧…”罗守一轻声道,“虽然此话说来并不符合常理,但是请恕罗某不能解释太多,等到出去你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如此便好。”乌凡松了口气,“多谢了。”
“是我要谢乌凡兄弟才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时间永远无法与大哥交集…”说着,罗守一忽然狡黠一笑,“关于之前的问题,并不是我不愿回答,实在是宗主不让我告诉你他曾经来过。”
乌凡嘴角一翘,对方嘴上说着不愿回答,却又什么都解释清楚了。
“小兄弟尽管放心,我们都在这等着,绝不乱动!”见到乌凡才刚刚离去就转身回来,三耳鼠还以为后者是不放心,急忙出声道。
“哦…我只是确认了一下大概方向,咱们可以走了。”乌凡还记得罗守一说过这里是时间通路,与空间通路不同,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咦?小友我没有看错吧?刚刚那个家伙不是那什么土行者队长吗?”老仙被这种状况搞得稀里糊涂,“不对,老仙怎么感觉此种情况好像曾经经历过…”
“抱朴守一…原来如此…”戏鬼同样多出了一些本该属于自己的记忆,“之前那柄剑原来是他交给你的…如此说来,此处应该是一处特殊空间,怪不得之前我会没有察觉…”
“花布老儿,你又在那说什么哑谜?”
“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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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章
历经磨难得生路
二五九章 五灵本是无灵物 无死无意永长存
世间万物都在虚实之间,恍若人之情感,总在真假之间飘忽不定,难以揣度。
此处城主府中空空荡荡,本来只有在转化行者时才会平添几分热闹。但是此刻,就在这种寂寥当中,却忽然有一阵犬吠连绵不止。
“汪汪汪!”
“金灵犬,你跟着我做什么,都说了我哪儿也没去!”水灵生一边走着,一边躲避着缠绊在脚下的金灵犬,“不信你去问土灵童,他可以为我作证!”
“汪汪?汪汪汪汪!”
“哪里有什么味道,一定是你闻错了!”水灵生甩了甩袖子,连连摇头。
“汪!汪汪汪,汪汪!”
“行,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水灵生无奈叹气,然后突然见到了什么,激动道“火灵女,你怎么在这?”
金灵犬闻言身子一颤,回头却没有见到火灵女的身影,等他再次转过头来,却发现水灵生已经逃向了远处,也是怒吠几声追了上去,直接咬住了水灵生的脚踝。
水灵生被金灵犬缠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脱身,只能拖着后者一路向着城中走去。
“喂!水灵生!你在外面都见到什么好玩的了!快说来与我听听!”土灵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汪汪汪,汪汪!”听到这话,金灵犬再次狂吠起来。
“喂!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金灵犬也在这!”土灵童抢先告状道。
“你倒是给我机会开口啊!”水灵生哭笑不得,“行行行,都是我不对好吧…”
随意交谈了几句,水灵生好奇问道“土灵童,我回来的时候你就没在看守大门,今日怎么如此清闲?”
“我只是随便走走,绝对没在偷懒!”土灵童目光闪烁,已然是不打自招。
见到水灵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土灵童实在有些慌张,急忙转移话题道“那个…对了!水灵生你可知道主人为何将那群家伙放走?”
“嗯?”水灵生眉头微蹙,“放走,主人他什么时候说过?”
“我这不是正在问你嘛…”土灵童瘪嘴道,“你不知道吗?”
“你是在什么时候听说的?”水灵生换了个问法。
“昨日还是前日…”土灵童挠了挠头“不记得了,反正我是从金行者与火行者那里偷听来的。”
据土灵童讲,主人曾经将几位行者队长聚集在此处商议了什么事情,只是因为水灵生不在才不知情。
“金行者吗?”水灵生闻言一笑,“怪不得那几位火行者会行踪暴露,原来是你搞的鬼!不过这样也好…”
“水灵生,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土灵童侧着耳朵道。
“没什么…”水灵生摇了摇头,然后眼睛一眯“土灵童,想不想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想!”土灵童回答得干脆利落,然后却是犹犹豫豫起来“但是你也知道这城中对我们存在限制,永远都无法像你一样随意离开。”
“放心!我自有办法…”水灵生面色淡然,“走吧,先随我去往木灵叟那边。”
“汪汪汪汪!”金灵犬忽然插嘴道。
“放心,我会送你们一起离开。”水灵生拍了拍金灵犬的脑袋,然后带着土灵童一起离去了。
临到近处,金灵犬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喉咙中也发出了一声紧张的呜咽。
“金灵犬,怎么了?”水灵生的面色紧张起来,生怕自己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
“小金金,原来你在这里!”红风吹拂,只见一道倩影从院墙上翻身落下,一把就将金灵犬扯入了怀中“蹂躏”起来。
“呜呜…”金灵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风,看向水灵生的眼神中满是求救。
“咳咳,火灵女…你怎么在这?”水灵生打了个招呼。
“我怎么不能在这?”火灵女眨巴着两只眼睛,人畜无害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咯!”
“不要急着走,我还有事要与你们商量。”水灵生笑笑。
“也不差这么一天了,你们先商量吧,我要带小金金去玩儿…”火灵女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我是说有事要和你们商量,但这件事本身没得商量。”水灵生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
话音一落,本来还要向前的火灵女忽然身子一颤,然后挤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我…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你那么严肃做什么?”
见到水灵生依旧面无表情,她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转身回去了。
“我…我还能去那好玩的地方吗?”虽然属性相克,但土灵童也对水灵生十分畏惧,小心翼翼道。
“当然了,我们走吧。”水灵生终于有了笑容。
…
此处五灵齐聚,其余三位听过了水灵生的话后皆是满脸憧憬,唯独木灵叟双眉紧锁果断拒绝。
“不行!我不同意!”
“水灵生都说了,留在此处只能自生自灭,木灵叟你何必如此顽固。”像是为了讨好,火灵女急忙开口帮水灵生说话。
“汪汪!汪汪!”金灵犬也附和道。
土灵童虽然没有开口,但他一早就做出了决定。
“世间万物,都在乎均衡之间!你们作为此处空间的根基所在,岂能是想走就走?”木灵叟叱声道“离开?你们就没想过要付出什么代价?”
“……”火灵女、金灵犬、土灵童俱是哑口无言,偷偷看向了水行者。
“代价当然是有的…不过你们完全不必担心,这些事情都会由我一人承担。”水灵生轻描淡写道。
“汪汪汪!汪汪?汪汪!”金灵犬一边叫着,一边在火灵女怀中挣扎。
水灵生摇头笑笑“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太一,是以成地。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
“既然阴阳、天地皆由水生,纵使天道磨灭,只要太一本源存在,吾便不会消亡,所以各位完全不必因此为我而担心。”
虽然水灵生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余几位也不傻,自然知道这件事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哼,又来与我咬文嚼字?”木灵叟气得直吹胡子,“太一生水之水,意指本源流动!此本源湍湍不竭,滔滔不息,故能开天辟地,诞生阴阳!你这家伙休想偷换概念来向自己脸上贴金!”
“作为五灵之一,你能比我们强上多少?老夫奉劝你莫要不自量力!”
水灵生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木灵叟竟会如此不讲情面地将自己拆穿。
“木灵叟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此处空间是由五灵而生,而本源远在五灵之上,所以就算空间破坏也无法触及本源!”
“既然我留在此处是为了维持平衡,那么本源绝不会让我损失半分,唯一要付出的代价也只是更寂寞一些而已…”水灵生淡淡道。
“我们五灵存在于生死之间,就算消亡也不过是转化成另外一种形式存在…”木灵叟又是皱眉,“所以…何必因为有了意识就要像那些七情六欲的奴隶一样为了短暂的欢愉不惜一切。”
“其实,我们与他们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们存在是为了寻找意义,而我们的存在的意义只是我们的存在本身。”水灵生道,“所以,既然我们有机会让别人的存在拥有意义,又何尝不是在重新定义我们的存在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木灵叟被绕得有些头晕。
“之前那位阴行者你可还记得。”
“当然,老夫还没迟钝到那种地步。”
“虽然他有阴行者的一部分,但他却不是阴行者。”水灵生继续着模棱两可。
“或许老夫是真的迟钝了。”木灵叟抚了抚额头,“你这家伙有话直说!”
“不知你们有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感觉。”水灵生笑着开口。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金灵犬立刻点头。
“熟悉的味道?”火灵女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我们都是一同生出,气息相同不是很正常吗?”
“非也。”水灵生摇头道,“我感觉到他身上有着我们的本源气息。”
“哦?”木灵叟疑惑道,“这怎么可能,那东西不是在主人手中吗?”
“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水灵生道,“他身上明明没有此物,却偏偏有着此物气息,就好像此物本来在他身上一样…”
“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
“我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水灵生道,“如果他真的与我们存在此种关联,一旦他出事,我们也会受到牵连,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像今日这般交流。”
“所以这次我让你们出去,不仅是帮你们摆脱束缚,也是有私心存在,希望你们能在危急时刻出手相救!”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金灵犬坚定道,“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既然金灵犬这样讲,我们又如何能够拒绝?毕竟…我们也是在帮自己。”木灵叟终于妥协,然后好奇问道,“水灵生,你可方便开口,到底想用什么办法让我们离开?”
“哈哈哈…其实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告诉你们也是无妨。”水灵生道,“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这办法,我还没有想好。”
“……”木灵叟一翻白眼,“没想好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
“哈哈哈…放心吧,我只不过是与你们开个玩笑!其实这办法我已经有了,只是它还没有准备好而已。”
“汪?汪汪汪?汪汪汪?”金灵犬并没有察觉到陌生味道,疑惑道。
“它现在正在吸收阴阳之力,等到融合结束就可以为我所用了…”水灵生眯眼笑道,“至于它是谁,等你们见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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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零章 遮蔽耳目现旧景 断续虫躯还新生
“小兄弟,此条路线当真是指向出口?”
“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在怀疑你,实在是眼前之景与我们一开始的藏身之所没有什么差别。”
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几栋临时搭建起来的建筑。虽然这些后来者对其没什么感觉,但吴仁三人对它们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开始时,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可等他们来到近前,却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互相的疑惑。
“放心,这里的确是出口无疑?”乌凡安慰道。
从他们自己的角度看,分明已经走出了好远距离,但乌凡的心里十分清楚,他们自打进入此处,便是在原地踏步。
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们现在正在罗守一的时间通路中,所见到的只不过罗守一的经历,是一种幻象罢了。
果然,就在他们来到了那几栋建筑前时,却发现那处竟然已经变得杂草丛生。
受人提醒,乌凡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各位放心,此处你们所见皆为虚像,所以待会儿无论见到什么也千万不要慌张!”
乌凡的提醒果然及时,就在他话音落下不久,便见阴行者及一众行者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虽然明知是幻象,但再见一次却还是会让人心惊胆战,尤其是见到那人头灯笼与另外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时,更是让他们几欲作呕…
“吴仁吴炽,你们这两个家伙总看着我作甚?”撒手锏摸了摸脸,并没有发现哪里生出花儿来。
“没什么,只是因为能离开这里感觉到有些唏嘘罢了。”吴仁笑笑,然后偷瞥了一眼乌凡,见到后者微微点头示意,才算是稍稍安心。
“是啊!”撒手锏也叹气道“可惜了刮风的他们三个…我们七人本来有机会一同离开!”
虽然乌凡点头示意,心里却在犯嘀咕,那罗守一与自己说得信誓旦旦,却没有解释要用何种方法,实在让人无法安心。
不知道这条路何时才是尽头,乌凡只能装模作样地硬着头皮走下去,虽然他看上去信心十足,却是十分心虚。
走着走着,乌凡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回头一看却见到吴仁他们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事情与我想象的有些不同。”罗守一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只是表情有些发苦。
“罗兄,可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麻烦倒是没有,只是撒手锏的事情有些棘手…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罗兄但说无妨。”乌凡瞬间严肃起来。
“乌凡兄弟不必紧张,这件事虽然棘手却并不复杂,只需要你如此这般…”
“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
“好,那我这就去…”话未说完,乌凡便见吴仁一行人再次出现在了自己身前。
“小兄弟,你可是刚刚说了什么?”听到乌凡忽然开口,吴仁急忙停下众人。
“哦…”乌凡顿了下,然后笑道“虽说此处都是幻象,但耳濡目染太久还是会受到影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还请各位立刻将耳目遮掩,随我搭肩前行。”
身处陌生环境众人本就不安,听到乌凡这话,有几人便犹犹豫豫起来。
“愣着干什么?”撒手锏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赶紧给我动起来!”
闻言,众人这才不情愿地将耳目遮掩,搭肩排成了一列。
“罗兄!”确认了众人再也无法听到,乌凡急忙低唤出声。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此处空间之中传来一片嘈杂声音,在他们对面出现了一群人影,其中有几张面孔看起来十分眼熟。
“哈哈哈哈…先不说这群英雄盟的实力如何,这防备倒是不怎么样,让我们如此轻松就混进来!”人群中响起了一道狂放的笑声,“既然来了,就让我用双锏捣毁他们的老巢!”
“撒手锏你不要得意太早,这英雄盟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次开口的是吴仁。
将眼前这群人与对面稍加对比,乌凡心中顿觉古怪,心想明明是同样的面孔,为何自己身边这位会如此沧桑?
“时间会改变一切。”罗守一的声音从乌凡耳边传来,分明是看出了他的心中疑惑。
“那些家伙已经走远了,咱们最好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人群中,一位身披兽皮的男子招呼道,虽然他与自己印象中的装束不同,但乌凡也看出了这位就是那土行者队长、罗守一的兄长,罗抱朴。
“好!大家都跟上!”撒手锏不敢耽搁,就要跟随前行。
“等等,你走错了方向。”人群中,忽然出现了另外一个罗守一,奇怪的是却无人察觉。
撒手锏刚一回头便被罗守一拍在了头顶,然后就见他的身形迅速膨胀,与乌凡这边的撒手锏连接了起来。
好在此般状况乌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倒是还能保持平静。
怪不得罗守一要让他们蒙眼塞耳,若这“虫子”被一群蒙着眼睛的人看见,只怕有多少胆子都不够吓破。
“撒手锏那般状态是后来遭遇,只要将此处截掉,便再无后顾之忧。”罗守一一边说着一边游走在虫身之中,终于被他找到了异常之处,挥手将那一段遭遇“斩落”下来。
从罗守一出手到恢复正常,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只是身处时间通路中的乌凡完全没有时间流逝之感。
“这样就可以了吗?”乌凡没想到事情会这般轻松,不解道“若是如此,他们不也能同样获救?”
“非也。”罗守一面露憾色,“他们的时间通路已经断绝,所以别说是出去,就算是我想与他们交流都无法做到…”
“抱歉。”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乌凡有些自责。若是罗守一能与眼前的罗抱朴沟通,又何必将交剑一事委托自己?
“无妨,罗某早已经习惯。就算我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要如何发生,但每次只要能看到他们,罗某就会心满意足…”
说到此处,罗守一摇了摇头扫去不快“还有件事情差点忘了说,虽然我斩除异常遭遇能让撒手锏再无性命之虞,但是他的那段记忆也会受到些许,至于要如何解释,就要辛苦乌凡兄弟了。”
交代结束,罗守一以及一众人影倏地消失不见,然后便有一道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这道大门虽然模样普通,却让人倍感亲切,它正是乌凡之前来到此处的入口。
“各位,出口到了。”见到没人理睬自己,乌凡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拍了拍众人肩膀。
“这…真的是出口?”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这些人都有些不敢上前。
吴仁来到乌凡面前并排而立,压低了声音道“小兄弟,咱们若是现在离开大门,撒手锏他岂不是要…”
“前辈尽管放心,问题已经解决了。”
“真的?什么时候?嘶…难道说…”吴仁闻言哑然失笑,“怪不得小兄弟要让我们塞住耳朵…”
乌凡不可置否地笑笑,然后忽然面色一僵,转头看向了三耳鼠,只见后者面色惨白,正在那边目光呆滞瑟瑟发抖,口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乌凡本想问些什么,见到后者这副样子便没有急着开口。
…
为了偷听,三耳鼠故意疏忽了掌心耳朵,所以突然出现的嘈杂声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出于好奇心理,他想要偷瞥一眼到底是谁人说话,却不想所见之物完全超过了自己的认知,让他的脑中一片苍白!
若不是掌心谛听之耳中传来锐响让他平静,只怕他已经落得了癫狂下场。
三耳鼠十分后悔,悔到肠子发青,自己的小聪明竟险些害惨了自己,只能再次遮住眼睛念起了“阿弥陀佛”…
心事解决,吴仁正在与乌凡商量着如何开启大门,却见到对面的撒手锏正在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知道对方已然无恙,吴仁也再无顾忌谦让自信,眉头一竖厉喝道“撒手锏,你在那挤眉弄眼、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这个…”撒手锏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话直说,小兄弟怎么也算是你的…”见到乌凡对自己使了眼色,吴仁急忙改口,“小兄弟虽然还未加入我宗,却也不是外人!”
“吴仁…我是觉得这大门有些不对劲!”乌凡可是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出口,撒手锏担心自己的怀疑会让对方不悦。
“哪里不对?”站在大门之前,吴仁并没有感受到哪里不同。
“刚刚有人告诉我,说我走错了方向…”撒手锏一脸认真。
“是谁告诉你的?”吴仁转头看向了旁边。
“当时我已经遮住了耳目,并不知道是谁开口。”撒手锏紧张道。
吴仁闻言笑骂道“既然你已经遮住了耳目,这句话你是如何听得?”
“咦?”撒手锏挠了挠头,“这倒也是…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那你可有看到什么…”耳边响起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突然出现的三耳鼠将撒手锏吓得身子一颤“哎哟!你吓我一跳…咦?前辈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听到了,那可有看到…你有没有看到…到底有没有看到…”三耳鼠有些激动。
“我看到什么?前辈你倒是说明白啊…”撒手锏有些糊涂。
“咳咳…各位,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时间交流…”担心三耳鼠说漏了嘴,乌凡急忙让吴仁盯住他,毕竟吴仁已经猜到了什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想了又想,乌凡将撒手锏及其余几人支到了石门之前想办法,自己来到了三耳鼠身边,安抚起他的情绪来。
眼前这扇门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但整体却十分厚重。虽然两道门扇之间存在缝隙,里面却是漆黑一片,无法窥得其后具体状况。
撒手锏吆喝着其余几人站在门的两边,铆足了力气却无法推动丝毫,就好像眼前立着的是一块石头。
正当几人上下摸索寻找机关的时候,那贴在门上的扫帚眉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好在扶住了石门才没有摔倒下去。
可正当他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却感觉手上的石门传来了一阵细微震动,耳边也响起了一阵咔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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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一章 回归真实如幻象 人生无非梦一场
出口就在眼前,但众人无论是推或者是拉,都无法让这两道门扇动摇丝毫。
虽然他们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却也不敢乱用,生怕一着不慎毁坏了石门将他们的希望断绝。
突然的异象让扫帚眉心里咯噔一声,扶着石门再也不敢动弹“小兄弟,你快来看看,是不是我们的开启方式不对,让这石门裂开了…”
虽然乌凡年纪比他们都小,但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见到三耳鼠还在双目涣散,乌凡只能先将他留给吴仁照顾,然后转身来到了门前。
他前前后后打量了一周,却并没有发现哪里出现裂痕,便拍了拍扫帚眉的肩膀,示意后者站起身来。
眼前的石门与之前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其上的缝隙相比之前大了一些。
乌凡试着将双手插入到缝隙之中左右一拉,便听这扇石门发出了一连串的脆响,本来纹丝不动的门扇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被打开了…
虽然众人心中奇怪,但此时此刻谁也没在好奇这两道门扇隐藏到了什么地方。
眼前的混沌一望无边,与他们想象中的出口完全不同,虽然他们并不觉得眼前景象会光彩夺目,却也应该是道路分明,如此这般倒好像要引导他们通往阴曹地府一般。
“小友!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过老仙什么!”感觉到乌凡忽然将自己攥紧,老仙急忙发出一声惊呼,生怕自己再被扔去探路。
乌凡并没有理睬老仙,而是转头说道“还请各位稍等片刻,让我去打探一下门外状况!”
说着,乌凡再不犹豫,一个箭步跃入了混沌之中…
…
与想象中的黑暗不同,乌凡才刚一出来便觉得眼前光线夺目,刺得自己睁不开眼。
可是他前脚还没落地,就听到身前传来了一声惊呼,紧接着自己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哎哟!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家伙?大门就要关闭,你还是下次再来吧…”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身前响起。
乌凡定睛一看,只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之前阻止自己进门的那名胖守卫。
“守卫大哥?”乌凡一愣,没想到自己才刚出来就遇到了熟人。
“少和我套近乎…”那守卫刚说一句,却是忽然啧了一声,“咦?听声音你小子不是刚刚那个白面帮的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还特地换了个面罩?”
“刚刚?”乌凡有些愕然,没想到罗守一竟将自己带回了初入英雄盟的时刻。
“喂!你那边什么情况?”这声惊呼声音不小,远处立刻有一道声音靠了过来。
乌凡还没等动作,便听这守卫对着自己低声说了一句“别动”,然后就将自己挡在了身后。
“没什么,不过是刚刚不小心划伤了手背…”说话时,只见这守卫将手背在盔甲上一刮,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哦,你自己小心点…”那守卫远远见到了血痕,便觉一阵目眩,然后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
自己被人发现倒是小事,万一出口被暴露,只怕那群人永远都无法离开。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眼前这位为了救人不惜伤害自己,实在是让乌凡有些触动。
“多谢守卫大哥!”乌凡一边道谢,一边从身上摸出一瓶止血药粉,开始为眼前这位处理伤口。
“等等!”这胖守卫本想拒绝,见到乌凡神色如常却是有些奇怪,“你…你没事?”
乌凡以为胖守卫在质疑自己为何能从试炼安然出来,也是急忙解释道“回守卫大哥,我还没来得及进入试炼…”
“我说的不是…”看了一眼已经止血的伤口,胖守卫摇了摇头,“算了!既然没事你就赶紧走吧,我还没见过有人能活着出来…”
临了,胖守卫又多说了一句“你还年轻,有很多条道路可以选择,唯独这英雄盟应该在选择之外!”
“死胖子!你不好好看门,怎么还说教起来了?”未等乌凡开口,只见另外一道身影从乌凡身后门中现出身来。
“你…你这跟屁虫怎么出来了?”胖守卫有些意外,他打量了一眼四周,然后按住来人的脑袋就往门里面连塞带踹,“临阵脱逃,你也不怕宗主怪罪!”
突然发生的状况让乌凡有些糊涂,这胖守卫与撒手锏貌似很熟?
“脱逃个屁!再这样下去,宗主都要玩完了!”撒手锏没好气的一脚将胖守卫踹到一边,然后指尖金光流转,没入了大门之中。
原来,早在乌凡通过那道狭路时,吴仁就让撒手锏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标记。
后来因为气氛紧张,撒手锏一直忘了将其除掉,没想到竟在此刻派上了用场,让后者通过此术寻了过来…
感受到信号传来,吴仁一行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了胖守卫面前,让后者的面色从惊吓到惊讶,最后直到惊喜。
“你们几个…”直到确定门后再也不会有人出现,胖守卫才“咬牙切齿”道“你们几个是疯了吗?竟然选在这个时候出来…”
听到远处有脚步传来,胖守卫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四下看了一眼,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试炼才刚刚开始,远处还有围观者未散,你们跟我绕路过去,等城中警备松懈一些之后,我再去鸾楼与你们会合。”
说着,胖守卫便带着一行者从小路离开了此地。
…
“这群没良心的家伙,竟然对我问也不问!”
“将事情做到那种地步,任凭是谁都能看得出来您的意图。”
石门之前,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其一是罗守一,其二便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主了。
“这倒也是…”那宗主捏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后蹙眉道“那小子呢,你为何告诉他我曾经来过?”
“我可不是那么说的。”
“但你和那么说又有什么区别?”
“这里除了宗主又无他人存在,况且你说的那位又不是痴傻,如何才能猜不出来?他与我开口也只是随口确认一句罢了。”
“呃…”宗主有些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罗守一忽然开口道“宗主,我知道您舍不得,但万事万物都不会完美,只有残缺的才是永恒。所以您还是走吧…”
“少在那胡说八道,老子有什么舍不得?”这人虽被唤作宗主,却好似个老痞子一般,说话流里流气,没有半点威严,只是他的眼圈微红,却又出卖了内心。
“宗主,撒手锏的情况您也见到了,守一完全可以让您的伤恢复如初。”罗守一的声音有些焦急。
“你不要再劝我了。”宗主摇了摇头,“伤痛虽非吾愿,但有些记忆更是不能割舍。”
“宗主,您的伤毕竟是时间造成,是无人可以无药可医,光凭精神支撑可是无法疗愈…”
“既然是时间的伤,就将它交给时间处理吧!如果他还在,就一定有办法救我,就算他真的不在了,我这一去也算是能与他地下团圆,无论如何都是不亏。”宗主倒是洒脱。
“既然是宗主坚持,那守一也没什么好说。”罗守一叹气道“宗主,虽然有些事情守一再也无法知晓,但守一永远都会站在宗主这边…当然,大哥也是一样。”
“走了。”宗主拍了拍罗守一的肩膀,同样消失在了石门之中。
…
“哟!贵客,贵客哎!您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您是突然想不开,去那试炼自寻死路…呃…”
乌凡才刚来到鸾楼门口,就见到一位侏儒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对着自己点头哈腰。
后者本想打趣几句,却忽然感受到周围气氛不对,一抬头只见乌凡身后正有一群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也是一阵心虚。
“陶永不必紧张,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因为陶永帮了自己不少忙,乌凡对这人也是没什么反感。
“既然是贵客的朋友,那就都是贵客了!”陶永几乎要笑开了花,“天色不早了,各位是先休息还是用膳?”
“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我端上来!吃了这么多年的草,我都快长出犄角来了!”撒手锏迫不及待道。
撒手锏这一嗓子声音不小,将周围人群的目光引了过来,互相窃窃私语着什么。
“既然各位贵客想要用膳,那就不要在这站着了,还往这边儿请吧!”看出了端倪,陶永也是十分识趣,急忙将一行人带到了一个包厢。
“小兄弟,这鸾楼…可不便宜啊!”当初他们与宗主在路过此处的时候生怕看一眼都要收费,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是啊,听说门口那两位就是因为没钱付账被签了卖身契,直到现在也没能赎身成功…”扫帚眉的眉毛已经长回了绒绒一层,紧张兮兮道。
“陶永,那些钱…还够吗?”乌凡闻言也有些担忧。
“够!当然够了!”陶永将乌凡留在此处的钱袋在手里掂了掂,“贵客您尽管放心,虽然我们这鸾楼外表富丽堂皇,实际却是物美价廉,贵客可不要听信那些没边没际的谣言!”
说着,陶永将钱袋一收“各位贵客若是没有什么挑剔,我就出去准备饭菜了。”
等到陶永离去,恢复了一些的三耳鼠忽然喃喃低语道“那钱袋…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
乌凡尴尬笑笑“这钱袋几乎都是一个样,许是前辈看错了吧。”
“大概吧…”三耳鼠也没再多说什么,找了个位置闭目养神起来。
扫帚眉与三耳鼠一行人倒是还好,他们虽然在里面困了有些时间,但还勉强能够支撑。
可撒手锏一行人却是不同,他们三年来都是勉强饱腹,如今好不容易获得生机,再闻酒肉香气俱是眼冒绿光,就连那一直态度淡然,文质彬彬的吴仁也失去了往常风度,撸起袖子狼吞虎咽起来。
乌凡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趁着众人热火朝天的空当来到了鸾楼之外。
天上的月光皎洁,将眼前的一切罩在了朦胧之中,若不是房中的嘈杂依旧,乌凡甚至有种错觉,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长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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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二章 彼此浅言对汪月 送来故事隔扇门
屋中的嘈杂,衬得屋外无比冷清,让本来温柔的月色也变得惨惨戚戚。
人生来孤独,去也孤独。即使漫长或者短暂的一生高朋满座,一颗心却总会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在闲散的时间中浸泡孤独。
“贵客,可是饭菜不合您的胃口?”乌凡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陶永将毛巾在肩上一搭,搓着双手走了过来。
乌凡摇头笑笑:“许是一个人久了,总有些不合群,想来外面清静清静…”
“客官您可真会说笑…”陶永当然不信,“形形色色的客人我见过不少,能看得出他们对您是真心尊敬,并非是一顿饭的原因!我见他们那态度恨不得将您供奉起来,何来不合群之说?”
“是吗?”乌凡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随口敷衍道。
“当然!”说着,陶永两脚一蹬,一个翻身坐到了栏杆之上。虽然这样仍比乌凡矮上一头,却也能勉强与对方平视。
“贵客,陶永斗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但说无妨。”
“贵客您还年轻,有很多条道路可以选择,唯独这英雄盟应该在选择之外!”陶永叹气道,“虽然不知您为何错过了这次机会,但这也不是件坏事,只希望明年今日,客官您不要再来…”
乌凡闻言微微一愣,这陶永与那胖守卫的言辞竟然如此一致,说得好像他们事先编排好了一般。
“你这家伙倒是有趣,竟然胳膊肘向外拐。”乌凡没有表示态度,随口打趣道。
“贵客您误会了…”陶永连忙摆手解释,却险些一个跟头栽下栏杆,急忙扶住了柱子连连摇头:“陶永只不过是个普通伙计,可不是什么英雄盟的。”
“那他们呢?他们不也是你口中的普通伙计?”乌凡对着远方努了努嘴,只见乔锣,乔鼓二人正在门口打蔫。
“咳咳,贵客您怎么知道?”陶永尴尬笑笑,“他们二位纯属意外,而且我们鸾楼也只有他们两个,哦不…应该是他们三个特殊…”
“三个?”乌凡眯着眼睛看了看,却也没有见到第三个身影存在,难道是眼前二位有什么特殊本事,比如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说着,乌凡向着头顶看了看,却也不觉得明月中会无端降下什么人影来。
“没错,我还记得当初他们三个几乎是一同来到此处,但是突然有一天,这第三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人说见到他加入了试炼,还有人说他已经打入了盟主身边,这具体细节我就不知道了…”
乌凡已经决定要对英雄盟下手,对它的了解自然也是多多益善。
“听你的意思好像对这位了解颇深,那你可能告诉我他姓甚名谁?”
“他…”陶永张了张嘴,然后探指在嘴里沾了沾唾沫,在栏杆上写起字来。
可还没等陶永写完,乌凡却是忽然双目圆睁,已经明白了三耳鼠那句“每个人都有秘密”的含义,喃喃道:“原来如此…”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大概是在什么时候?”眼看着栏杆上的字眼渐渐风干,乌凡开口问道。
“大概是在两年前,或者是三年前…”陶永皱着眉头回忆着,“我只记得那天的雪很大,整整下了一天一夜,不知贵客可有印象?”
乌凡闻言摇头苦笑,那时的他还在地府,唯一能感受到的区别就是黑白两色。
如果不是陶永提起,他几乎要忘了凡间还有天气差别,他在地府这么些年,从来就没感受到过阴晴雨雪。
见到乌凡摇头,陶永又继续道:“因为那日突然暴雪,没什么生意,鸾楼便没有开张…还是夜里风雪稍歇,我去收拾碗筷的时候,见到那位房前的饭菜丝毫未动,才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
“那你们可有寻找过他?”
“唉…虽然那时暴雪几乎停止,雪地上却连半个足迹也没有留下,我们就算想找也是有心无力啊!”陶永叹气道。
“我知道了。”乌凡微微颔首。
想想也对,毕竟连彻地鼠都有此般本领,想那通天鼠应该是只强不弱。
他敲了敲栏杆,继续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们几个之外,知道的也只有贵客了。”陶永掰着五个手指,然后又一捏拳头,“当然除了贵客之外,再也不会有更多人知道。”
陶永提前说出了乌凡的心中顾虑。
在夜色中停留太久,乌凡觉得有些微凉,就要转身回去。
“对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的地图了。”这地图保存还算完好,被乌凡还了回来。
“贵客何不将这地图留下,您那些朋友或许还能派上用场…”陶永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篳趣閣
乌凡没有明白陶永什么意思,还是将地图递了回去:“地图上的标记我已牢记于心,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这倒也是…”陶永若有所思道,“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留下把柄就不好了,还是贵客您想得周到…”
说着,陶永接过了地图不经意间一打量,然后表情瞬间僵硬起来。
“陶永,之前我那钱袋你可还带在身上?陶永?”见到陶永没有反应,乌凡又拔高些声音。
“啊!在,在呢!贵客您有何吩咐?”陶永的笑容有些勉强。
“陶永你没事吧?”见到对方忽然有些奇怪,乌凡好奇道。
“没,没事。”陶永咧了咧嘴。
乌凡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陶永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钱袋交给了乌凡,然后跳下栏杆转身就走。
“等下!”乌凡取下陶永肩上的抹布,将手上的钱袋腾空,“这钱袋对我十分重要,就先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捧着兜钱的抹布,陶永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耷拉着脑袋返回鸾楼去了。
乌凡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将钱袋紧紧攥在了手中。
回到鸾楼,乌凡趁着无人来到了后厨,将手中钱袋扔进了灶台之中。眼看着钱袋消失在腾起的火光中,乌凡终于松了口气。
销毁了曾经的“罪证”,乌凡便准备回到包厢,可就在回去路上,身旁的包厢中却传来了一片嘈杂。
“看你满脸春风得意,这次找我们过来应该不是吃吃喝喝这么简单吧?”
“哈哈哈哈…老兄真乃神人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另外一道声音中的喜悦难以掩饰,“副盟主托付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乌凡本不想打听,但这副盟主三字却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当初他曾经与华支有过“一面之缘”,也从那守卫口中得知,这所谓副盟主就是那碧匣谷的华支。
听闻恶名,乌凡拳头一捏,没想到试炼关头竟会有英雄盟人来此饮酒作乐,看来这英雄盟的风气也不像外界形容一般。
“哦?说来听听。”副盟主三字也引起了另外一人兴趣。
这人本就打算炫耀,所以也没卖关子:“副盟主之前吩咐的事情已经被我办妥了!”
“噗!咳咳咳咳…”对面那人被这话呛得咳嗽,一口酒喷了出来,“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其实那人我早就安排好了,只是碍于盟主盯着才一直没有机会。”这人仿佛已经猜到了对方会有此种反应,得意笑道。
因为天色已晚,大厅中已经没剩什么客人,乌凡索性靠在了柱后暗处,侧耳偷听起来。
这人虽然喝了不少酒,口齿含糊不清,但好在他思路还算清晰,能让乌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具体哪天乌凡并没有听清楚,但是据这人将,那日他外出归来,恰巧见到一位身着道袍的年轻道士神情紧张,每见到一个路人都要凑上前去,好似在售卖什么。
只是那些路人或者破口大骂,或者不屑理睬,让年轻道士的面色愈发难看。
出于好奇,再加上就算早早回去也会被安排其他事情,这人没有急着赶路,而是向着小道士的方向走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受了太多打击,这年轻道士只是看了来人一眼便低下头去,郁郁寡欢。
这人见年轻道士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只能主动开口,询问年轻道士刚刚在做什么?
死马当活马医,年轻道士被拒绝习惯了,也不差这一次,便从衣服里面取出了一个卷轴展开在了手上。
这卷轴不知道存放了多久,味道腐朽也就算了,还随着年轻道士的卷动不停掉渣,也难怪之前会遭人嫌弃。
这人强忍异味捏起鼻子,眉头却是紧蹙起来。
虽然他对符咒没什么了解,但对其上气息却是似曾相识,他曾有幸在盟主身上感受过!
只可惜他并不识货,虽然知道此物不凡却也不会使用,随便问了个价钱,就要转身要走。
年轻道士见状还以为这人嫌贵,便一狠心咬牙,只要对方肯让自己吃顿饱饭,便将此物赠送给他。
这人虽然不是什么烂好人,但见小道士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又人畜无害,却也没要他的符咒将他带在了身后,寻了个酒馆歇息下来。
酒过三巡,年轻道士醉醺醺的口无遮拦,便将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原来他本是太一阁的弟子,因为修炼太苦支撑不住私自逃跑。
因为他身上钱财早被挥霍一空,便趁着值守当夜偷了些东西出来,准备换做路费,却没想到自从出来他就没有赚到半个铜板…
当时这人正苦于副盟主的命令没有合适人选,闻言却是眼前一亮,利用此事作为要挟让年轻道士帮忙。
如果他能加入试炼带出副盟主需要的信息,自己非但不会告密,还会赏他一大笔钱!
在威胁与诱惑之下,年轻道士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为人传话,倒也损失不了什么,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带上这人给的路费回家去等待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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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章 酒寒梦暖解狼狈 回归安逸见真情
言之不尽,夜长酒凉。
等到这人话说一半觉得口干舌燥想要润润嗓子的时候,却被冷酒激了一个哆嗦。
“今日咱们本就是忙里偷闲,若是被人发现可就坏了…既然天色不早,咱们不如先回去,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聊…”
打了个酒嗝,这人就要起身离开。
虽然对方正听到兴致盎然,但一想想也觉太晚,也是默然点头。
听到房中传来窸窸窣窣与桌椅挪动的声音,乌凡也是眉头一皱,虽然他并不好奇这人私事,但却想知道那副盟主与他吩咐的是何种事情。
只可惜一旦此二人离去,自己是再也不好尾随,也只能先回去再说。
就在此时,只见那陶永端着个盘子走了过来,对着乌凡眨了眨眼,然后推门进入了房间。
“喂!谁让你这矮子进来的,给我滚出去!”虽然要走,但此二人口上却不客气。
“嘿嘿,二位客官不要误会,我是给你们送酒来的…”说着只见陶永将手上餐盘放在了桌上,将一壶暖酒递到了二人面前,“还有这几道小菜,也是二位客官的。”
“什么意思?”二人一阵狐疑,急忙撇清关系,“我们只点了桌上酒菜,你这东西可不要找我们算账!”
鸾楼的消费不低,这人是为了表达心中畅快才来潇洒一回,实在负担不起太多。
“二位客官尽管放心,这酒菜是我们主人请的。”陶永继续道,“主人见二位器宇轩昂,一看就是非凡之人,特地吩咐过小的好生招待,只可惜小的一直在忙,现在才腾出空来,竟然怠慢了二位…”
说着,陶永瞥了一眼桌上“二位客官…你们这是要走?”
“啊…走…谁说要走了?”那人将衣服一裹,“只不过夜里寒凉,我起身活动活动,顺便关个窗子而已。”
“好嘞!”陶永闻言急忙将几个空盘摞好,将几碟小菜与热酒送下餐盘,“既然如此,小的就不打扰二位了…”
“那个…替我多谢你们主人。”
吃霸王餐二位当然没胆,但有免费的送上门来,他们当然来者不拒。二人想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便又坐回座位上滋润起来。
关上房门,乌凡与陶永对视了一眼。乌凡点了点头算是道谢,而后者也没说什么,稍稍一躬身子就匆匆离去了。
“兄弟,刚刚听你说那符咒不是凡物,可否借我来开开眼?”被酒气一熏,好奇心再次浮了起来。
“符咒…什么符咒?”这人有些迷糊,被对方提醒了几句才反应过来,“嗨,你说符咒啊!”
“这符咒我没要…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这东西并非凡物,却在我手里派不上任何用场!”
“而且…我还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万一…这件事情被太一阁的知道…呵!我可不想当这替罪羊…”
“这倒也是…”另外一人道,然后忽然问道“说起这个,你既然遇到了太一阁的,可有从他口中打听到些什么?”
“你说那年轻道士…”沉默半晌,这人才继续道“那年轻道士说他加入太一阁实属无奈,是家人为了得到庇护才如此行为!而自从妖兽销声匿迹,太一阁失去了遮荫作用,他便没了进步心思,所以具体事情实在是一问三不知啊…”
“哦…”对方若有所思,然后再次质疑,“既然如此…这家伙靠谱吗?”
“靠谱如何?不靠谱又能如何?”说话者已经胜券在握,“那年轻道士已经进入到了试炼之中,只要他接触到了那位送去消息,就已经帮我解决了大忙,至于他是死是活…呵,那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愧是你,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过誉,过誉了,哈哈哈…”
二人又是举杯,将过往郁结随着胃中酒气一同排出。
“之前你曾经让他回去过,就不担心他一旦出事,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回他家人耳中,最后还是引来怀疑?”另外一人虽然同样喝了不少,心中却还能保持警惕。
“哈哈哈…这点你尽管放心,这件事除了你就再也没人知道了。”说着,乌凡又听到屋内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透过窗纸向里面看去,只见说话这人取出了一封书信。
“就在几天前,曾有人为年轻道士送来了这样东西。”
“遭遇沙毒,无一幸免…沙毒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看信那人手中一抖,只觉得浑身奇痒无比。
“放心!若真是沙毒,又怎会只死了一家人这么简单?”收回书信,这人一脸不屑,“我倒是觉得这一家的死,是因为受到年轻道士牵连!毕竟偷盗那种符咒与泄露天机没什么区别,最后都是会遭报应的…”
…
后面的马屁话语,乌凡已经无心再听,与吴仁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去。
回到房中,乌凡却是愁眉不展,从二人的谈话中他已猜到,他们说的年轻道士就是那小道士无疑了。
本来小道士一家人不该遭此不幸,只是因为那小道士消耗命数将原本的命格更改,才在不知不觉间引来了这场灾祸…
或者有人觉得天命难改,这场灾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但有些事情已经正在发生,谁又能解释明白?
眼下,鬼差殿那边寻找四个老鬼的任务八字还没一撇,现在又遇到了英雄盟这个新的麻烦。
乌凡越想越是头疼,暗道如果自己是主角的话,那未免也太过悲催了些。
自己从来没有过体验过扮猪吃老虎的快感,更没有过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逆天之行。他好似只是一个看客,经过了每个人的过往,品尝着不同的苦辣辛酸。
如果自己是主角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称职。自己曾身负着关乎万物存亡的五行鼎,却又不负责任地将其“丢弃”,任其在时间长河里飘荡了七年有余。
乌凡越想越是昏沉,所有的思绪都在一片斑驳中汇聚起来,消失在了黑暗漩涡之中…
次日,正在昏昏沉沉之际,一阵敲门声将乌凡从梦中惊醒过来。
不知为何,昨日夜里他竟睡得格外香甜,好似回到了儿时母亲的怀抱之中。
“咚咚咚…小兄弟,快起来用膳了!”伴随着敲门,扫帚眉低声道。
乌凡急忙翻身起床,随便抹了把脸,然后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见到一桌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乌凡歉声道,“各位昨夜休息可好?”
除去狼狈,吴仁又恢复了那公子气质,点头打了个招呼,淡淡笑道“煎熬了那么久,突然过的如此舒适实在是有些不习惯,我还是天亮时分才有了困意,也才刚刚醒来。”
“是啊!”撒手锏打着呵欠道“那床榻软塌塌的实在睡不踏实,我还是躺在地上才勉强小憩了片刻…等到吃完了早饭,我还打算再去睡个回笼觉…”
“勉强小憩?”吴炽揉了揉额角,“也不知道是谁打了一夜的呼噜。”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撒手锏一脸不信。
“他们几个人呢?”乌凡坐下身子,见到人数相比昨日少了几位,也是问向了身边的扫帚眉。
“唉!这群没良心的家伙!”扫帚眉正在犹豫如何开口,闻言气愤道“他们几个听说城门开启,已经趁早开溜了…”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乌凡早已见惯此种事情,只是没有见到三耳鼠心中有些意外。
等到饭菜齐全,几人正准备动筷,却听一道埋怨声从门口响起“你们这群懒鬼,是不是睡得太久坏了脑子把我给忘了?”
“还说呢!你这家伙天还没亮就不见了踪影,谁知道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脚下抹油开溜了?”扫帚眉嘟囔道。
一夜酒话,让几人再添几分熟络,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拘束。
“不和你们废话了,本来昨夜就没吃多少,又折腾了一早上,可饿死老子了!”三耳鼠身子一轻跳到了椅子上,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你这家伙昨天还蔫的不行,怎么过了一晚好像饿死鬼托生似的?哎…这是我的碗!”扫帚眉话未说完,护住了自己的饭碗。
“德行!”三耳鼠瞪了扫帚眉一眼,反手从怀中取出了几个钱袋,“别说是一碗饭,就连这桌饭菜我都包了!”
“咦?你哪来的钱?哦…原来你这家伙起了个大早是去偷鸡摸狗了…”扫帚眉恍然大悟。
乌凡瞥了一眼钱袋,然后苦笑道“前辈,这些该不会是他们几个的吧?”
“呵!吃干抹净就想走,也不问问我的意见?要走也得把饭钱留下!”说着,三耳鼠一把抢过扫帚眉面前的饭碗,“这顿饭我请客,你还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扫帚眉咧嘴一笑,“小二!”
“客官,您有何吩咐。”来的是另外一位陌生面孔。
“帮我把饭盆端来!”
“好…好嘞!”反正现在已经过了早膳时间,再加上这人也受到陶永吩咐不能怠慢,急忙转身回去准备了。
“扫帚眉!你这混账竟然要趁火打劫?”三耳鼠只觉得口如嚼蜡,咬牙切齿道。
“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扫帚眉两手一抹眉毛,得意道。
“客官,你要将饭盆放在哪里?”话音刚落,那小二便赶了回来。
“放到我面前便好!”
见到三耳鼠、扫帚眉这边吵得正欢,乌凡只是无奈笑笑便与吴仁几人动起筷来。
若是等到这两个家伙开动,只怕这一桌美味佳肴都会被扫荡一空。
正在吃着,乌凡忽然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指了指面前的一盘“红枣”道“小二,这道菜是谁做的?”
“啊!客官,这道‘樱桃枣’可是不合您的胃口?”小二紧张道。
“什么樱桃不樱桃,枣不枣的?一盘普通的枣子也想充当佳肴?”因为这盘东西零零散散太不显眼,撒手锏也是刚刚见到,可他随手向口中丢了一颗,两只眼睛却是瞪得溜圆。
见到了撒手锏的表情,乌凡更加确认了心中想法,他让众人安心吃饭,然后回头看向了小二。
“什么都不用多说,快带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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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章 一盘红玉醉七窍 三耳洞察生疑心
桌上的“樱桃枣”晶莹剔透,好似珍珠般亮眼,而其颜色尤为鲜艳,好似下一瞬间就要滴落圆盘。
虽然这一盘“红玉”外观不凡,但在一群糙汉眼中,还是那散发着金黄光泽的肉香更为诱人,目光也早早被吸引过去。
听到来人道出它的姓名,撒手锏也是心中好奇,忍痛将筷子中的肉卷落下,随手捏起一颗艳色落入口中…
撒手锏本来口中油腻,可当这一颗樱桃枣在口中嚼碎的刹那,一种奇特的香气却在瞬间迸发出来,让他恨不得将七窍塞住,来永远保存这份余香。
“咦?这樱桃枣居然不是枣…”吴仁出身不凡,倒是很有见识,他用清水将筷子涮净,稍稍夹起一颗挑破了皮,却发现其中别有洞天。
将其含到口中,首先是淡然无味,等到那表皮化去,却有一种辛辣传来。
虽说是辛辣,它来得却恰到好处,只是刚刚让舌尖产生酥麻,却又不会让人排斥。
抿碎外壳,一阵清香瞬间从口中爆炸开来,吴仁瞬间明白,怪不得撒手锏会出现那般异状,原来是被此种味道“所伤”。
“口感柔滑,丝缕分明…这是蟹肉?”生怕将其含化,吴仁连咀嚼动作都慢了下来。
舌尖拨动,好似触到了什么硬物,吴仁下意识就就觉得它是枣核,可稍稍一咬,此物却咯噔一声碎成了两截。
“这是杏仁?”吴仁更是惊讶,他没想到天下竟然存在着此种佳肴。不,此种食物用佳肴已经形容不够,它完全可以与琴棋书画平起平坐,成为“五艺”之一。
“大哥?”见到吴仁异样,吴炽有些奇怪,他们明明没有饮酒,为何吴仁却像醉了一般。
“好!不愧是鸾楼!吴炽你也来尝尝!”吴仁回过神来,忍不住又多夹了一颗在碗中,然后对吴炽说道。
“给我留一个!”
“给我也留一个!”
三耳鼠与扫帚眉那边也止住了争吵,将筷子伸向了盘中…
而就在他们沉浸在美味中时,乌凡也被带到了庖屋门外。
“客官,这位厨子脾气可不怎么样,您…小心着些。”
“放心,我又不是来找麻烦的,你先去忙吧。”乌凡遣走了小二,这才转身进了后厨。
“庖屋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乌凡前脚才刚踏入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你这家伙是聋了吗?再进一步莫怪我不客气。”人影未至,刀影先行,一柄砍柴刀从隔间飞了出来,钉在了乌凡脚前地上。
“大哥息怒,让我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状况…嘶…”这人话未说完,却是突然愣在了原地。
“塌鼻子?怎么回事?”见到塌鼻子没了动静,扔刀那人终于现出身来,然后惊呼道“三殿下?”
…
因为阴行者的面具是负面能量凝结而成的实物,所以乌凡对其也是收放自如,在见到塌鼻子的时候就已经将遮面去掉,露出了“本来”面容。
关闭了庖屋大门,刀疤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殿下…不对,大哥!我可是亲眼见到您进入了试炼之中,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乌凡出现,刀疤脸的身份就降低了一级,再次成为了老二,但他却没有任何不悦,而是完全沉浸在了激动之中。
“我还想问你呢…”乌凡翻了个白眼,“亏我找你们找了那么久,没想到你们就在鸾楼当中…”
之前乌凡与这二位交流时,恰好见到了陶永的身影。当时他还以为陶永是在尾随自己,生怕会牵连到二人才与他们匆匆分开,如今想想当时的陶永应该是奔着他们而来。
“大哥你也没问我们啊…”刀疤脸嘀咕道。
“罢了,你们在此也好,能让我不必为你们的安全担心。”
乌凡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如今见到二人有了安身之所,心里的一块大石也能落下。
“大哥!一日为大哥,终生为大哥!大哥您来找我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刀疤脸一把将那砍柴刀拔了起来。
“吩咐倒是没有,我只是还有几件事情搞不明白…”
…
要不怎说塌鼻子就是人精,虽然他才来到此处一年左右,却将里里外外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金鹏王。
“所以说大哥说的那华支,也就是那英雄盟的副盟主是对盟主不服气的,奈何他的确技不如人,不得已只能矮人一头!”
“原来如此…”乌凡虽然并非英雄盟人,却与这二位高层都有接触,知道他们是如何性格。
问出了心中所有疑惑,再加上塌鼻子的解答。乌凡心中的英雄盟轮廓渐渐清晰起来,看来这座“堡垒”也并非坚不可摧。
“大哥,您问这些干什么?啊!您该不会是要对他们动手吧?”刀疤脸紧张道。
“都说了我来只是有事询问,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问清了事情,乌凡就要起身离开。
“大哥,这金鹏王的事情我们实在有心无力!不如这样,反正这件事我们无论如何也查不清楚,不如就让我们跟回您的身边如何?”塌鼻子道。
“是啊!另外几位兄弟都被我安排在了城中各处,只要大哥开口,我就将他们聚集起来!”刀疤脸道。
刀疤脸这群人的实力乌凡清楚,除了眼前这二位还看得过眼之外,剩下那些完全不值一提,乌凡可不想将他们聚集起来,到时候被人一窝端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乌凡摇头道,“你们尽管放心,只要我需要,就不会忘了你们…”
说着,乌凡忽然想到了那试炼空间崩塌,行者就要出来的事情,如果现在不做好准备,只怕到时候一旦发生什么都会是猝不及防。
越想乌凡越是气闷,这种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之外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有心无力…
昨夜乌凡就没什么胃口,再加上刚刚也没怎么动筷,心中的无力之感终于化为了饥饿,让他腹中空虚。
时至正午,庖屋里回来了几位帮厨,乌凡见状也没再打扰,简单安顿了一下二人便转身回去了。
…
来到包厢,乌凡发觉里面尤其安静,直到见到了其中的三耳鼠才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三耳鼠前辈,他们人呢?”
“见你在与人聊天,他们便没有打扰,说要出去逛逛,顺便打探一下消息。”三耳鼠道。
“哦…”乌凡见到桌上饭菜还有剩余,倒也没有挑剔,狼吞虎咽起来,看得旁边的三耳鼠微微蹙眉。
“前辈?您…有什么事吗?”被盯得有些不舒服,乌凡只能先停下动作。
“没事…等你吃完后,我带你去找他们。”三耳鼠淡笑道,然后起身去房外等待了。
“这老东西怎么贼眉鼠眼的?”灵阴棒中的老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乌凡并没有在意,急忙抓紧时间胡吃海塞起来。
…
“大人?”
“……”没有回应。
“赤凰大人?您找陶永来,可是有什么吩咐?”陶永将声音拔高了几分。
“嚷什么嚷!”屏风对面传来了一道没好气的慵懒声音,听起来这人应是刚刚睡醒。
“东西…还我。”赤凰冷声道。
“东西?什…什么东西…”陶永结结巴巴道。
“少与我装傻充愣!拿出来!”
听到对方训斥,陶永急忙从怀中取出了地图,踮脚放到了面前桌上。
“赤凰大人,我…”陶永面色发白,就要解释。
“我可有让你开口?”
陶永闻言急忙闭嘴,再也不敢出声。
“那酒菜的事情,做得还算不错。”赤凰随意念叨了一句。
“啊?”陶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这位的夸奖。
“看在你还算机灵的份儿上,地图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酒菜的钱可要从你的月俸里扣…滚蛋吧!”
“应该的,应该的。”陶永如获大赦,笑逐颜开地溜走了。
等到陶永走后,赤凰才打了个呵欠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然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另一张地图,只见上面标记着的竟是英雄盟的寻欢作乐之所…
“这小子还是白纸一张,可不能让你们这些家伙给带坏了…”
说着,只见赤凰挥手将这地图化为了灰烬,然后将陶永留下的那张地图收了起来。
“莺莺、燕燕,你们两个帮我跟紧了他。”
“可是赤凰大人,这家伙平常很少出门,我不觉得他哪里值得怀疑。”一道声音响起。
“嗯?”赤凰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不悦。
“有我们在,赤凰大人尽管放心。”另外一道声音急忙开口,然后便安静了下去。
“唉…这小子还不算彻底复生,在这紧要关头可千万不能出事…”说着只见赤凰抚了抚自己的凤簪,喃喃道“还不够,还不够啊…”
…
“前辈,我们到底要去哪?”用膳结束,乌凡随着三耳鼠离开了鸾楼,又离开了泱都,离开了英雄盟的看守范围。
“到了。”三耳鼠头也未回,“城中耳目太多,有些时候说话不得不提防一些。”
“前辈说得是…”乌凡应了一声,转头却发现此处十分荒凉,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前辈,他们人呢?”
“他们?”三耳鼠摇头,“这里只有你我。”
深吸口气,三耳鼠忽然面色一沉“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啊?”乌凡一愣,“前辈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你当真不说?”
“前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还在装模作样。”三耳鼠面无表情,“虽然我不想如此,但为了让你说实话,也只能得罪了!”
“前辈,我真不明白您的意思。”
“无所谓了!让我来听听,你到底有几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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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五章 天地肚皮听不透 诉清误会道离别
纵使脚下道路偏僻,乌凡心中也没有生出过任何怀疑。
一来是他们毕竟在与英雄盟作对,行事再谨慎一些也不为过;二来是乌凡相信三耳鼠的为人,即使他曾经拥有者岭北七恶之名。
眼下,三耳鼠已经不容乌凡解释,右手亮出方锥向着乌凡身前刺来!
虽说三耳鼠在岭北七恶中实力靠后,却也是凤尾鸡头,不是寻常人等可比。乌凡还没等张口便觉得眼前一花,一柄方锥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半尺之遥。
下意识的,乌凡将灵阴棒在面前一挡,便见武器交接之中有一道火花激射而出,好似在宣告战火已经点燃。
“我早说这贼眉鼠眼的家伙没安好心!你这花布老儿一到关键时刻就成了哑巴!”趁着乌凡退去的工夫,老仙忽然开口骂道。
“抱歉。”戏鬼的声音有些沉重,“但是班主大人,我从来没察觉到他对你杀心,包括现在。”
“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还谈什么杀心不杀心的?”老仙抱怨道,“小友放心,我这就来帮你运转阴气对付他?”
“不急,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
在暗中交流的同时,乌凡也没有停止与三耳鼠对抗。他发现对方虽然招式凶险,却皆有意地避开要害,的确没有伤他性命的意思。
虽然此刻的乌凡看似狼狈,总是在险之又险地避开对方攻击,但实际上,他却在借助未然之眼洞察先机,已经将对方的每道招式落处看在眼里。
而三耳鼠却是浑然不觉,依旧单手使锥,攻击像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按照常理,但凡有人招式无法得逞,早该呼吸紊乱、心浮气躁!这人能一直保持着呼吸平缓,不是心性非常,就是另有计谋!”
“尤其是我见这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用过左手,所以班主大人千万要谨慎着些!”戏鬼提醒道。
其实不用戏鬼提醒乌凡也早有了解,只是他觉得三耳鼠是因为左手掌心生着耳朵握持武器多有不便,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子!战斗时候分心可不是好习惯!”就在乌凡如此想着的时候,却只见面前的方锥竟然一分为二,分别向着自己左侧腋下、肩头刺来!
乌凡瞳孔一缩,没想到三耳鼠的动作如此之快,居然能凭借肉身攻击生出残影,而这点就连未然之眼也没能察觉。
不过他也早有对策,借助自身重力将脚踝一扭,直接转向了三耳鼠的左侧空缺。
电光石火之间,招式交错刹那,乌凡忽然从三耳鼠脸上瞥见了一抹笑容,心中便有一种不妙油然而生。
“躲够了吗?”
他才刚刚转过目光,便见三耳鼠的左手已经化拳为掌,罩向了自己的面门!
情急之下,乌凡再也不想留手,直接手腕一转,将灵阴棒从左手甩出,刺向了三耳鼠的臂弯。
“唔…”三耳鼠也没想到乌凡会来这招,吃痛之下只能收掌回来。
虽然乌凡没有捱上这一掌,却也不太好受,他忽然感觉头脑当中嗡嗡作响,好似飞进了一群苍蝇。以至于他连灵阴棒都没有接稳,任其落在了地上。
“还在装模作样?你能骗得了我的眼睛却骗不了我的耳朵!”
突然的一击让三耳鼠的手臂痛到颤抖。迫不得已,他只能用右手撑起左臂,再次将掌心对准了乌凡。
“接下来,就老老实实地向我倾诉吧…”
乌凡还没明白过来怎么情况,就觉得耳边的嗡鸣声连成一片,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花布老儿,你快看看小友是怎么回事?”见到乌凡明明没有受到攻击,却僵硬得像块木头似的,老仙急忙问道。
“班主大人被这家伙的掌心耳朵迷了心智…”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想办法啊!”老仙急忙催促。
“吾正在酝酿鬼戏,却被你这恶鬼打扰。”
“酝酿?等你酝酿好情绪,只怕小友已经成了痴儿!”老仙怒道,“不就是鬼戏嘛…老仙也会唱!”
说着,只见老仙清了清嗓,哇啦哇啦地嚷了起来,虽然它每一个字都不在调上,词倒是记得清晰。
本来,老仙、戏鬼与乌凡三者之间的交流外者是听不到的。但不知为何,就在老仙唱起鬼戏的刹那,只见三耳鼠忽然面色涨红,好似受到了什么重创,脚下也是一个踉跄。
“老仙…够了!”乌凡才刚刚陷入到一片空白之境,耳边就响起一阵拉锯声响,让他头痛欲裂,瞬间清醒过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用谛听之耳都窥透不了你…”这边的三耳鼠同样备受打击,难以置信道。
虽然中途出现一些小插曲,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总算是能安静下来。乌凡也不管现在的对方是否能听得进去,急忙开口道“三耳鼠前辈您真的误会了,我的确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三耳鼠张了张嘴,然后沉声道“误会?呵!除了三皇子与乌凡,你到底还有几种身份?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对吧?”
听闻这话,乌凡顿时明白了三耳鼠的怀疑原因。
之前在那空间出口时,三耳鼠是从罗守一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又在昨日夜里,从那刀疤脸嘴里听到了三殿下的称呼。
恍然大悟,乌凡哑然失笑“原来前辈都听到了…”
“终于承认了!”三耳鼠眼睛一眯,“我问你,他…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
乌凡挠了挠头“前辈,您说的他…又是谁?”
沉默片刻,听到对方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缓,心跳也恢复如常,三耳鼠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
难道我真的误会了他?见到对方一脸茫然,三耳鼠还不死心“轮到你问我了吗?先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乌凡也没再隐瞒。
“我的确不是什么三皇子…”说着乌凡扫去了面上的遮罩,现出了本来面容,“没想到前辈竟然还记得乌凡。”这个名字实在陌生,就连乌凡自己说出都觉绕口。
…
作为岭北七恶,虽然他们臭名昭著,过得却是十分寒酸,不然也不至于在岭北这偏僻之地闯出恶名。
虽说他们被人传得十恶不赦,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但他们真正所为的大多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就算是偶有敛财之举,也不会祸害贫苦人家。
仔细说来,一群在外游荡居无定所的家伙又能携带多少钱财在身。说来可笑,就算他们再“努力”,有时都不如某些官宦一句话,甚至一点头一抬手来得快、来得多。
有次,他们听说泱都的三皇子要来到琳琅集市,便互相商量着要挟持他来大赚一笔。也正是如此,才因缘际会地与乌凡碰面。
因为木逢春这个旧识的缘故,三耳鼠对乌凡还是有些印象的。但眼前这位明明生着三皇子的面容,却声称自己是那位面容稚嫩的黄毛小子,他当然不会相信。
“三殿下,我们岭北七恶向来只图财不害命,既然大家都是落难之人,我也不会再为难你,请您尽管放心。”说着,三耳鼠抱拳道,“刚刚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前辈,我真的不是三皇子。”以这副面容说出那话的确很难让人相信,乌凡急忙与三耳鼠解释起来…
…
“所以说,三皇子他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三耳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说来遗憾,但的确如此。”乌凡苦笑道,“希望前辈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三耳鼠缓缓颔首“旧日一别,没想到咱们竟会以这种方式再见…”说着,三耳鼠上下打量了几眼乌凡,眼中多出了几分赞许,“你小子竟能承受住我的谛听之耳,怪不得他会对你如此重视…”
“乌凡一直好奇,前辈说的他到底是谁?”乌凡问道。
“此他非彼他,只是不管哪个,你现在都不要知道得好。”三耳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摇头笑笑“不过还好是你小子略胜一筹,没有让我继续犯错下去。”
“是前辈承让了。”乌凡能清醒是老仙的“功劳”,他可不敢骄傲。
“若是放在当年,我还是有一拼之力的,就算无法战胜也没人拦得住我!只可惜现在就算我认真起来,也不会是你们三个的对手。”三耳鼠目光闪烁,无奈叹息。
谁人年轻时没有傲气,但傲气总会随着时间流逝与人一起老去。
三耳鼠是知道戏鬼与老仙存在的,乌凡闻言没有多想,重新遮住面容。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咱们还是回去吧…不要让他们等得急了。”
“已经回不去了…”三耳鼠恍然若失。
“前辈?”闻言,乌凡顿时心惊肉跳。
“哈哈哈…乌凡小兄弟不必紧张!”三耳鼠发觉话中歧义,急忙解释道“是我不回去了。”
“前辈您要离开?”
“我是为了一些私事才来到英雄盟的,既然此处寻不到半点线索,那我也不想在此处再耽搁时间。”三耳鼠淡淡道,“原本我还打算找个合适时机开口,看来现在就刚刚好。”
乌凡已经从陶永那边打听到了三耳鼠的事情,倒也没再挽留“前辈放心,他…会没事的。”
“都会没事的。”三耳鼠轻抚着手中方锥。
“既然你唤我一声长辈,就在临别前听我唠叨一句!”三耳鼠将方锥一收,忽然正色起来“乌凡,你最好不要有对英雄盟出手的心思,其实盟主…另有其人!”
“啊?”乌凡一阵错愕,他听说吕寒江曾习得了《一剑》之术,已经实力大增,却不想竟然还有人凌驾于他之上。
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见三耳鼠已经纵身消失在了枝头交错中央。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虽然相处不长,乌凡却对三耳鼠、对岭北七恶有了改观。
眺望远方,乌凡喃喃自语道“前辈,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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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六章 缘字笔轻墨痕浅 不经时间随风散
“大人也真是的,就算是想要将咱们支开也要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吧…”鸾楼中,莺莺憋着嘴巴嘟囔着。
燕燕瞪了后者一眼:“闭嘴,就你话多!”
说着,燕燕忽然心思一动,对着莺莺招了招手:“走了!”
“走?去哪儿啊?”莺莺从窗口扫视一眼,“那陶永不是还在呢嘛?”
“唉…跟了大人这么久,你这丫头怎么连大人的吩咐都不明白?”燕燕只觉一阵头疼,“算了,先跟上再说,路上我再和你解释。”
说着,只见两道倩影翻身踩到屋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鸾楼。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十分无聊,燕燕几乎要打起了呵欠,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远处的打斗声却引来了她的注意。
“哎呀!燕燕,出事了出事了!咱们要不要出手帮忙?”莺莺跃跃欲试道。
“大人只说让咱们盯紧,却没说让咱们动作…”说着,燕燕拉住了前者手腕,生怕这家伙一冲动暴露行踪,“所以不到性命危急关头,咱们最好不要出手。”
“哦…我知道了…”莺莺兴致全无,只能耷拉个脑袋继续看戏。
眼看着气氛愈发紧张,燕燕的身子也紧绷起来,虽然大人没有明说,但自己心里也明白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好在这种紧张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莺莺、燕燕才刚感觉耳朵一胀,眼前的战斗就结束了。
听到二人的对话,莺莺一脸糊涂,燕燕却是一脸凝重。前者素来贪玩,关心的事情都在自己身上,而后者的性格虽然同样活泼,但与前者相比却是成熟不少,对赤凰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是那小子?怪不得大人会对他如此重视…”燕燕喃喃自语道,“可我听说他当初已经…真是奇怪。”
“燕燕,你可是说了什么?”
“没什么。”既然想不明白,燕燕只能先将此事记在心中,准备等到回去一齐汇报赤凰。
“若是放在当年,我还是有一拼之力的,就算无法战胜也没人拦得住我!只可惜现在就算我认真起来,也不会是你们三个的对手…”
突然,对方的一句话让莺莺、燕燕四目相对,瞠目结舌起来。
“燕燕…咱们该不会是被人发现了吧?”莺莺捂住了嘴巴。
“没有这种可能,咱们隐藏得如此隐蔽…”虽然嘴上这么说,燕燕的心脏却是狂跳起来。
好在那人只是又与后者交谈了几句便告辞离开,连看都未看自己这边一眼。ωωw.
“燕燕,那小子要走了。”莺莺向来左耳进右耳出,没有燕燕想法复杂,见到乌凡就要离开也是急忙招呼起来。
“好…咱们跟上…”
可她话音未落,就见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们身侧树上:“二位姑娘可好?”
“是你!”莺莺一惊,“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这人来的无声无息,让燕燕眉头一皱,急忙将莺莺挡在身后:“你想干什么?”
“二位姑娘不必担心,我没有恶意。”三耳鼠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只是因为听到了二人交流知道她们是友非敌,并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你们已经听到,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三耳鼠也不管二人是否相信,或者何种表情,自顾自开口道:“三皇子的体内藏有金鹏王血脉,是寻常魂魄无法承受的了!虽然乌凡小兄弟现在没有大碍,却会在潜移默化间受到影响,迟早会出问题!记住了吗?”
莺莺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向了燕燕。
燕燕只是沉默,然后微微欠身:“多谢前辈告知,我会将这件事情转告大人。”
等她还准备问些什么的时候,起身却见到对方已经消失不见。
…
“我真怀疑这群家伙到底是不是英雄盟的?怎么皆是一问三不知。”鸾楼之中,撒手锏正在擦拭双锏。
“正是如此,我才会怀疑这英雄盟的动机。”吴仁蹙眉,然后对着问向了身旁的吴炽,“他怎么说?”
“他说今日就会有空,会在晚些时候到来。”吴炽道。
吴仁点头,然后叹气道:“宗主他整日神出鬼没,也不知现在处境如何?”吴仁心中已经有了回到宗门的想法,只是因为一直没有宗主的消息才没有做出决定。
“吴仁,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安静片刻,撒手锏忽然问道。
“什么问题?”
“这个…”撒手锏停下了手上动作,双眉紧锁,“真是奇怪,这问题在嘴边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我该不会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各位,原来你们已经回来了。”就在此时,只见乌凡推门走了进来。
“乌凡小兄弟,你回来时可有见到三耳鼠?”见到乌凡孤身进来,扫帚眉疑惑道。
“三耳鼠前辈他…有些要紧的事情处理,所以托我转告你们,他先走一步了。”乌凡道。
“啊?”扫帚眉有些遗憾,“这家伙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当初他是与三耳鼠一同进入的试炼,突然离别实在有些难以割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日之后我们也会离开。”听到三耳鼠已经离开,吴仁也趁此机会做出了决定。
“既然各位要走,那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乌凡笑道,“鬼差殿还有任务在身,虽然那边没有时间限制,却也不好太过拖延…”
“啊?”扫帚眉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我严重怀疑你们几个是商量好的,怎么一个说走就都要走了?”
“放心,三耳鼠前辈与我留下的钱财足够,你若是状态不佳,还可以再多待一些时间。”乌凡道。
“唉…既然各位都要走,也没有必要留我一人在这里浪费钱财。”扫帚眉无奈道,“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回去同样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所以在哪儿都是一样。”
在试炼中时,他们曾有过一些交流,知道这扫帚眉本来是个镖客,只是因为后来路遇妖兽死伤惨状让他受到打击,躲到山林隐居起来,而这次是偶然听说了英雄盟的事情才下定决定来大干一场。
见到扫帚眉一脸失落,吴炽忽然一捶掌心:“大哥!咱们宗门正值用人之际,何不将他招来我们宗门当中!”
“咦?我怎么没想到?”吴仁也是眼睛一亮,询问道:“只是不知道这位兄弟是否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扫帚眉再也不想回到孤苦伶仃的日子,闻言满目欢喜:“二位,我还不知道咱们宗门到底叫什么名字。”
吴炽不敢乱讲,主动退后了一步。
吴仁压低了声音,谨慎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们宗主有命,绝不能与外人透露有关宗门的任何事情!所以在进行入宗仪式之前,请恕我不能告知。”
“明白,明白!”扫帚眉只是出于激动好奇,至于宗门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既然各位都有了去处,不如…”乌凡正要趁机告辞,却被吴仁出声拦住。
“小兄弟稍安勿躁,晚些时候咱们还有一位‘客人’。”
…
“砰…”不知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赤凰不敢有半点耽搁,急忙将其拾了起来,一阵唏嘘。
见到此物光泽依旧,赤凰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开口:“燕燕,他真的是这样说?”
“嗯。”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继续盯着他吧。”赤凰并没有任何在意,随手就要将二人遣走。
“可是赤凰大人,那家伙说得十分严重,此事绝对不能疏忽…”
未等莺莺说完,燕燕却打断了前者:“有我们在,赤凰大人尽管放心。”重复着之前的话语,他再次将莺莺连拖带拽的带离了此处。
“大的麻烦还未解决,小的又带来了新的麻烦…这一家人怎么个顶个的都是麻烦精?”赤凰的屋子阴暗无比,让她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显得孤独且无助。
不知何时,赤凰手上的东西再次落在了地上,但她却连多看一眼的空闲都没有,因为双目已经填满哀伤。
“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如果我选择救他,你就再也无法醒来…可如果我选择救你,也只会救回你的埋怨…”
“说话啊,青鸾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还在记恨姐姐…”
说着,赤凰的身子忽然瘫倒了下去,在她怀中紧抱着的,是一方软帛包裹。而藏在其中的,则是一只外表焦黑的彩纹凤头履,色彩一如当初。
…
吴仁口中的“客人”就是之前带着他们离开那名守卫,果然,夜色才降临没多一会儿,就见到一道宽大的身影出现了鸾楼门口。
他四周看了看,恰巧见到角落一处包厢前有一道人影闪过,也是擦了擦汗跟了上去。
“你这死胖子在英雄盟中混得不错啊…看来之前是我们亏待你了。”
胖守卫才刚到门口,便觉得脖子一紧,被两条手臂死死钳住再难挣脱。
无奈之下,他只能拍了拍肩上的手臂:“跟屁虫…不不,锏兄!锏兄别闹了…我这是虚胖,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见到二位吵闹,吴仁只是笑笑,然后趁此工夫与乌凡介绍起来:“小兄弟,这位是我们宗的,看你们的年纪相仿,就直接叫他的名字‘乔翠’好了。”
“憔悴?”乌凡闻言一愣,面色怪异起来。
“哈哈…”猜到乌凡会有此种反应,乔翠急忙解释道:“听家里人讲,我刚出生的时候,那两条眉毛十分喜人,家父便用‘翠蛾’为字为我取名,谁知那为我登记的家伙是‘关系户’,腹中没什么墨水,竟然为我记成了翠鹅!”
“因为那时字迹已落不好更改,父亲便趁着墨液未透将纸面刮起,去掉了这个鹅字,才有了这个略显柔雅的名字…”
听了乔翠的解释,乌凡一阵莞尔,对方应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他并不是觉得这名字有失阳刚,只是觉得眼前这位面色泛红白白胖胖,与憔悴二字完全不沾边而已。
“乔翠还不知这位小兄弟该如何称呼?”乔翠与乌凡有过接触,倒是没有那么生分。
乌凡只是笑笑,再次祭出了与众人交流时屡试不爽的敷衍借口。
“抱歉,在下是鬼差殿的阴差,不好与生人互通姓名,所以你随便称呼便好…”
“……”
乔翠闻言,不出意料地笑容一僵,本来红润的面色也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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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章 心染风寒声嘶哑 消除印记断纠缠
不仅乔翠,换做是谁,在得知乌凡身份的时候心情都是差不多。
只是当时的他们连求生都是问题,几乎没有惧死的必要,所以才没有乔翠的反应这么剧烈。
见到后者一副见鬼表情,乌凡无奈笑笑“乔兄放心,我是人非鬼…”
听过乌凡解释了阴差与鬼差的区别,乔翠的面色才缓和一些“抱歉,是乔某失态了…”
然后,只见他忽然面色严肃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乌凡面前“还请恩人受我一拜!”
乔翠的突然举动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乔兄你这是何故?”乌凡急忙将身前之人搀扶起来。
乔翠长叹一声“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如果不是恩人,只怕我们宗已经走到了尽头。”
“宗主他现在何处?”吴仁急声道。他们几人一直没有分开过,所以此种消息只能是乔翠从宗主那里听到。
“宗主没和你们说吗?”乔翠有些意外,“他已经返回宗门去了。”
自从那时分开,吴仁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宗主,就算他们知道后者不会出事,却还是有些担心。
此刻,听到乔翠的话语,他们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嘁,这家伙一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宗中事务找他不妥,让人担心堪称一流…”撒手锏嘀咕道。
宗主那边有了消息,吴仁也暗下决心要在明日离去。毕竟他们消失了三年,实在担心这群家伙是否已经成了散沙。
从交流当中,乌凡才知道乔翠也是宗中之人,难怪之前他对待自己迟到的态度如此反常…
因为之前情况紧张,再加上互相穿着严严实实,乌凡并没有看得太仔细。如今二人对面交流,乌凡是越看他越觉眼熟。
被乌凡盯得头皮发麻,乔翠简直汗如雨下,颤声道“恩人,您为何一直盯着我…”
见到对方误会,乌凡急忙解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
“是吗?”乔翠松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见到吴仁的眼色却是突然憨笑道“也许是我这人面孔大众,不仅是恩人,任凭谁见了我都说眼熟。”
乌凡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乔兄,你对英雄盟有多少了解,我有些问题不知你方不方便…”
“恩人您见外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乔某虽然只是个守卫,但英雄盟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乔翠自信道。
“好,那我问你。你觉得那英雄盟的吕寒江与华支关系如何?”
“恩人还真会给乔某添难题,不过这种问题却难不倒我。”乔翠玩笑一句,然后继续道“从表面上盟主与副盟主经常一同行事,但据我所知,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是因为利益关系才不得不联结在一起,所以才不至于太僵。”
闻言,乌凡若有所思,看来那日自己偷听到的事情绝非偶然发生。
“什么利益关系?”
“身份原因,此种利益关系是我打听不到,但我感觉…这种利益关系应该维持不了多久了。”
“何出此言?”
“副盟主在很早之前曾寻到过一个实力强劲的帮手,并将他送到了试炼当中!一旦那人实力大成,便会回来与副盟主联合起来对付盟主!”乔翠道。
“想要出来可没有那么简单。”乌凡深谙其道,不以为然。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副盟主早有打算吧…”乔翠摇头。
“你说的帮手可是…通天鼠?”乌凡有些紧张。
“不是的…这帮手早在通天鼠之前就进入到了试炼之中,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听说他是被副盟主从化生堂带回来的…”
“嘶…”乌凡眉头一皱,不是通天鼠让他松了口气,但根据乔翠所言,这人的身份乌凡也并不陌生!
他就是那火行者队长,同时也是化生堂的修罗火宰夏!
“化生堂不是与英雄盟划开了界限吗?华支为何会与他们扯上关系?”乌凡有些难以置信。
乔翠有些窘迫,暗道还好自己之前没有夸下海口,不然现在一问三不知岂不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好在接下来乌凡询问的内容都是英雄盟的内部细节,总算是让乔翠找回了一些自信。
就在他们你问我答的时候,陶永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见到饭菜已经上齐,乌凡也没再继续沉重话题,与众人沉浸在一片欢愉之中。
…
“乔翠,你真不准备和我们回去?”
觥筹交错之后,撒手锏醉醺醺道“我总有一种感觉,这处是非之地早晚会出问题!”
“是啊乔翠,当初你是为了掩护我们才提前加入此处,既然我们已经准备离去,你也没有留在此处的必要了。”吴炽道。
“照此发展下去,我们宗难免会与英雄盟交手,如果没人在此打探消息的话,必定会付出不少代价。”乔翠转着酒杯道。
“走一步算一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会有其他办法!”吴炽道,“所以你留在这里只会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早在做出对抗英雄盟决定的那刻起,乔翠的时间、甚至是性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乔翠将酒杯放下,“所以…各位的好意乔翠心领了。”
“乔翠你和我说实话,可是宗主与你说了什么?”吴仁蹙眉道。
“不要误会,宗主只是说了与你们同样的话语,是我自己选择的拒绝。”说着,乔翠站起身来,“我不能离开太久,只能先告辞了。”
“能与你们畅饮抒怀已是心满意足,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送你们亲自离开…”又与几人告辞一句,乔翠便拖着臃肿的身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兄弟,咱们回去吧。”见到乌凡还在看着远处发呆,扫帚眉急忙关切道。
从见到乔翠的面庞开始,乌凡心中就生出了一种熟悉之感。这种感觉并非是面熟,而像是对方身上存在着什么东西曾经与自己产生过某种关联。
不过比起这个,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却是乔翠面上的一团黑气。
这种黑气寻常人是无法看到的,因为它的存在是为了阴差提供一种对方“命不久矣”的信息。
虽然乌凡已经知道乔翠命不久矣,但他更知道生死之事本来就是定局,无法阻挡,所以他也没有声张,准备在告辞了吴仁一行人之后再回头处理此事。
可让他感觉到意外的事,就在短短一场饭局的时间里,乔翠面上的这团黑气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乌凡头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吧…”不管怎么说,乔翠能够保得命在总是好事一桩,再次确认了一眼那黑气的确消失不见,乌凡这才对着扫帚眉点了点头,然后跟了上去。
…
“赤凰大人。”莺莺、燕燕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赤凰房中。
“事情处理得如何?”二人面前响起了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
“呀…赤凰大人,您没事吧?”莺莺惊呼道。
“大惊小怪什么,只不过是染了风寒。”赤凰淡淡道,“少说闲话,先回答我。”
“染了风寒?怎么可…”
未等莺莺说完,燕燕急忙开口道“回赤凰大人,已经处理干净了。”
赤凰血脉特殊,她能惹上风寒简直可以说是无稽之谈。
但燕燕能明显感觉到屋中残留的悲伤气氛,只能选择相信赤凰的蹩脚借口,及时打断了不识趣的莺莺。
“呵…真是不开眼的家伙,竟敢来我鸾楼放肆!”赤凰冷笑道。
“赤凰大人,那我们先退下了…”生怕莺莺添乱,燕燕告辞一句就要离开。
“等等。”赤凰喝住了二人,声音严肃起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委托你们,等到这件事情完成,你们就走吧…”
“走?”莺莺一脸惊慌,“赤凰大人,您是不要莺莺了吗?”
“哼!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嚷着自由,现在我将自由归还,你难道不情愿?”赤凰冷哼道。
“情愿!当然情愿…只是…”莺莺怯怯道。
“我这人最讲信誉,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只要你们将事情处理得让我满意,我会遵照约定,将自由还给你们…”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莺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同样的话语她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遍,但每次赤凰都会鸡蛋里面挑骨头,将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扣留身边。
所以此刻从对方口中听到了个肯定答复,莺莺一时间竟然有些不习惯,总怀疑对方又在变着法地试探。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我赤凰可是言而无信之人?”
见到莺莺正在瘪嘴不屑,赤凰凌空一指就弹在了对方额头,疼得后者满眼泪花。
接着,她又两指一勾,便见两滴血珠分别从莺莺、燕燕的眉心处漂浮出来,化为了两抹红尘消散空中。
“这下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啊!”感受到体内一阵轻盈,莺莺忍不住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印记竟然被解除了,燕燕,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我一定是在做梦!”
之前,莺莺、燕燕是被印记限制才不得不留在赤凰身边,虽然印记解除实在欢喜,但燕燕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他没有理睬莺莺,而是深吸口气道“赤凰大人,您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赤凰眉间略有异色,然后掩嘴笑道“麻烦?对我来说除了钱财,这世上还没什么算得上麻烦?”
“看你们一脸不情愿的,难道是后悔要回自由?只要你们开口,我便会将印记归还。”说着,赤凰指尖上又有红芒亮起。
“不不不…”莺莺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赤凰大人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以性命向您担保会完美完成!”
“好!这可是你说的!”赤凰眼睛一眯,便有滔天气势将此处包围起来,“若是这件事情出现半点差池,就算你们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们…”
说着,赤凰两手向着反方向一拧,吓得莺莺面无人色,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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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章 表面风静各归去 内藏玄机引路来
英雄盟府中,一阵急促的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铛铛铛!都给我起来!快!去院中集合!”然后便是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这深更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突然惊醒,有人只觉头疼,骂骂咧咧道。
“磨磨蹭蹭的!都给我快点!别让盟主等急了!”见到没人动作,外面那人又拔高了几声。
“呃…是盟主的命令?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人再也不敢耽搁,直接将衣服抱在怀中,一边穿着一边冲出了门外。
高台上,单臂拄剑的吕寒江瞥了一眼眼前状况,对着身边那人道“去,清点人数。”
“遵命。”受到吩咐,这人连忙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这人便返了回来“回盟主大人,好像少了几个,属下这就去将他们找来…”
“不必了…”吕寒江声音一冷,正准备吩咐些什么,却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钻入了人群之中。
“站住!何人如此没有规矩?给我报上名来!”吕寒江一声爆喝好似雷霆,将夜色贯穿,震慑了每个人的心灵。
“回盟主大人,在下乔翠。”被人发现,乔翠的面色霎时一白,还没等他主动现身,便见其左右人群退到两侧,将他暴露出来。
“在我主动开口之前,希望你能主动交代,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吕寒江面无表情道。
乔翠装作一脸糊涂“盟主大人,我今日一直在房中歇息,什么也没做啊!”
“呵!”吕寒江再也不想与乔翠废话,冷哼一声让开了身子。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你偷偷溜出去就没人知道。”随着一道阴仄仄的声音响起,只见华支也现出身来,“说吧,你这次出去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我…”若是面对盟主自己还有办法糊弄过去,可是谁都知道这位副盟主性格乖戾,当众抹杀性命都是常事。
但是乔翠在决定加入英雄盟时就已经舍弃了性命,此时此刻自然不会暴露吴仁几人身份,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副盟主,我一直在房中歇息,从未离开。”
“死鸭子嘴硬…”华支目光一冷,便见他的一条手臂颜色泛红,血肉好似浪涛起伏,正在向着乔翠的方向伸展延长。
“副盟主,我错了!我说!我全说!”就在乔翠要被猩红手臂缠绕的紧要关头,却有一道求饶声音撕破了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道身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副盟主大人,这件事情全是我们的错,还请您手下留情,饶了乔守卫一命啊!”
“是啊!乔守卫本来不想出去,是我们硬要拉着他出去喝酒的…今日错都在我们,还请盟主大人明辨啊!”
吕寒江是听华支说有人私通外敌,才匆忙将众人聚集起来,眼前的状况让他有些糊涂,转头问道“华支,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没有调查清楚?”
“呃…我当然有仔细调查过…”华支其实也是从旁人口中听说,闻言也是恨得牙痒痒。
吕寒江对华支向来看不上眼,眼看着身下一群人受到惊吓目光惊恐,他也是换了脸色“各位加入英雄盟就要遵守英雄盟的规矩,所以副盟主如此严厉,也是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伤害到你们…你叫乔翠对吧?”
“正是。”乔翠急忙点头。
“各位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但是违反了规则就是要罚,所以…我关你们一周禁闭可能接受?”吕寒江笑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比起丢掉性命,这种惩罚简直不痛不痒。
“这么晚打扰到各位实在抱歉,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各位就抓紧回去休息吧…”
说完这话,背过身去的吕寒江再次换上了一副嫌弃表情“华支,同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可恶…一个破盟主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华支满目凶光,气得浑身颤抖,然后身形一轻跃下了高台。
…
其中一名英雄盟人正要离去,却被华支一掌钳住,带到了一处隐蔽地方。
“你这家伙,竟害我在那老匹夫面前丢人现眼!”
“副盟主大人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骗你!”那英雄盟人就要解释,“那天我真的亲眼看见乔翠带着一行人从出口离开…”
“少在那放狗屁!我还没见过谁能从试炼当中活着出来!”华支阴沉着脸道。
见到华支面色愈发难看,为了自保这人准备将保命消息讲述说来“可是副盟主,我还见到…”
他话未说完,就感觉喉头一热,胸口已经被华支手臂洞穿,随着生机消散,整个人瞬间干僵。
“副盟主副盟主…你这一口一个副盟主倒是叫得过瘾!”
解决掉了眼前的家伙,华支又抬头看向夜空,一双长眼当中亮起两道红芒。
“真是没有一个靠谱的家伙,耽搁这么久还不回来…”
…
“多谢几位兄弟出手相助。”前往禁闭室的路上,乔翠急忙对这些出手相助之人道谢。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走在乔翠身边那人低语一声,然后示意乔翠不要再问。
难道说他们不是受到宗主吩咐?既然不是宗主,那还会是谁?对方的回答让乔翠一头雾水。
在路上时,他曾经打量几人,却见他们相貌陌生,又不似自己宗门之人。只可惜宗门之事不能多问,乔翠只能先将此事记了下来…
…
“客官,您这匹布材质特殊,老朽自认没那个手艺,要不然您还是换一家看看吧…”
一家裁缝铺中,只见一位佝偻着身子的白发老者面色发苦,在他面前摆着几把刀口破损的剪刀。
“不管怎么说,还是辛苦您了,这些钱就权当是…补偿吧。”说着,对面那人随便丢了些钱财,然后转身离去了。
与众人告辞之后,乌凡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离开,而是想在城中寻找一家裁缝铺。
因为戏鬼不像老仙,经常能当做武器抛头露面,所以每当前者不言语的时候,乌凡都会怀疑它已经被自己丢掉,实在是一种心理负担。
乌凡想用这块布改成衣衫,戏鬼闻言也欣然接受。
因为受到过帮助,这块布对现在的戏鬼来说只不过是个容身之所,如果不是当初老仙多嘴多舌,自己也不会落入此种地步…总之无论乌凡如何折腾都不会对它本身造成影响。
但是乌凡将城中的几家裁缝铺逛了个遍,最后什么事没办成不说,反倒赔了不少钱,实在是有些无奈。
“小伙子…小伙子…”乌凡正准备离开,却见那老裁缝追了出来。
“还有什么事吗?老人家。”
“小伙子…老朽认识一位猎户,他最擅长处理这些材质特殊的东西!或许他能帮得上你!”跑得太急,老裁缝有些气喘吁吁。
“哦?”乌凡有了兴趣,“不知道您说的那位猎户家在何处?”
“那猎户早就已经不在城中了…你等等…”老裁缝一边说着一边返回店主取出了个账本翻看起来。
“上次他回来的时候还是入冬以前…虽然具体位置我不清楚,但他大概是在这个地方…”
循着指向看去,那里是一处十分粗糙的标记,乌凡无论如何端详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再往远一些的地方他倒是有些印象,尤其是那蜿蜒扭曲的一线天已经再明显不过,那里正是万蛇谷!
“哎哟…当初老朽那侄子记账十分随意,竟将账目记到了地图上面…也不知道小伙子能否看得清晰?”老裁缝喃喃道,“不如小伙子你再多等一下,让老朽将账目誊写下来,然后把这地图送你…”
“多谢老人家,但还是不必麻烦了。”因为老裁缝所指的位置恰巧就在此处与万蛇谷的直线距离上,乌凡只需记住方向即可。
“好啊…那小伙子你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老朽无妨…”
乌凡没再耽搁,与老裁缝道谢一句,便转身离去了。
而见到乌凡离去的老裁缝也直起了佝偻的背,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屋中…
…
按照原本计划,乌凡是准备在行者来临之前去往锁妖塔调查一下那边状况,之后才是去往化生堂寻找郄血尊弄清宰夏的事情。
但是因为眼下又多了一事,这两件事又恰巧顺路,乌凡也只能选择改变计划,毕竟这两件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差不离。
万蛇谷的凶名乌凡自然是听说过的,当然他也仅仅限于听说,一想到之后要去往化生堂不免要从此经过,乌凡也不免有些忐忑。
仔细想了想,他又返回了鸾楼,委托陶永帮自己搞些雄黄。
得知乌凡要去往万蛇谷,陶永也是有些惊讶,急忙将雄黄讨了回来。他说想凭此物驱蛇虽然并非不可,但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而后他便将这雄黄捣成了粉掺入酒中,又将这雄黄酒递给了乌凡。
受到陶永好一番叮嘱,直到耳朵快要生茧,乌凡才终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远离了妖兽侵扰,生机再次酝酿起来。之前乌凡身为魂魄之躯感受不到,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心里都被照亮起来。
最近,他总是感觉胸口好似燃起了一团火苗…甚至于有些烧灼,但是却也没太在意。
几日来,乌凡沿路经过了不少新生的村庄,也受到了热情招待,虽然速度照比计划慢了不少,但却过的十分轻松安逸,不必受怕担惊。
为了节省时间,乌凡这天早早就来到了路上,但是眼看着天色昏暗,他却再也没有见到此处出现人家。
“算算时间,应该还有一段距离,看来今晚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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