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六章 时间乱流更变数 延迟祸事引象生
“冒昧一句,金赦兄对他很熟?”从对方的语气中,黑屰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岂止是熟?”金赦声音有些低沉,
“我们可是交情不浅啊…”
“既然如此,金赦兄可否告诉我,这家伙到底是谁?”黑屰心中忐忑,期待着对方的答案。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但那家伙…其实是另一个你!”金赦淡淡道。
“什么?”黑屰立刻被浓浓的震惊包围。…金赦娓娓道来,说那日见到黑屰利用黑羽刃引来雷霆,他着实感到意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这位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位!
但好在他已经确认过眼前这位并非自己所知道的那位,才没有痛下杀手。
听到此处,黑屰立刻捏了一把冷汗,原来自己早就经过了生死边缘…其实,金赦没有将黑羽刃上的雷霆驱散不仅仅是因为可惜,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因为某些原因,另外那位黑屰一直在寻找金鹏族
“余孽”的下落,要将他们斩草除根,而金蓁蓁就是他要寻找的最后一个对象!
为了保护金蓁蓁不受伤害,金赦一直护在她的周围,只可惜后来还是被他侥幸钻了空子,将她消融在雷光之中。
伤心过度,金赦哪里还顾得上族中规矩,直接盗出了幽蓝巨刃,追得黑屰亡命天涯!
黑屰完全不是金赦的对手,可就在后者即将得逞之时,面前却无端出现了一道裂缝,突然探出手来将他扯入其中。
恢复清醒,金赦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团混沌,其中有无数道光影碎片正在绽放亮彩,而在亮彩交汇之处,也就是他的身侧,与他并排站着一道人影。
这人出现诡异,金赦正要出手防备,却被对方止住,他让金赦不要紧张,仔细看过就会明白。
带着疑惑,金赦向着这些光影之中看去,然后却是大惊失色!其中的一幕幕场景虽然各有差异,结局却是相似…每个金蓁蓁都死在了黑屰手上!
而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些黑屰竟然皆是同一人!听对方解释,眼前这些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是无法逆转的结局!
金赦越看越是心灰意冷,已经陷入绝望,完全没有勇气将故事看完。可眼前这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带到了一处薄光之前。
金赦本来已经麻木,可当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的时候,眼中却再次有了光彩,那处的金蓁蓁此刻竟然还在襁褓之中!
他探出手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与那道光幕之间存在着一道隔膜,让他无法接触得到其中的事物。
听身边这位说,眼前此处出现了一样东西,让时间产生乱流延迟了一些,所以本该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
有了这般经历,金赦如何看不出眼前这位非同寻常,就要跪下恳求对方帮手,留住金蓁蓁的性命。
然而对方却及时搀住了自己,让自己不必多礼,其实他与自己的目的相同,因为只有现在的金蓁蓁无恙,才能在以后帮得上他!
金赦虽然一头雾水,但见到对方没再继续开口也没有追问,只想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帮忙。
这人微微颔首,探出手去在这道光影上面一抹,便见其中景象变幻,出现了一道瘦削佝偻的身影。
金赦探头一看,顿时瞠目结舌,眼前这个垂死之人竟是另一个自己!听过这人的解释,金赦才算明白。
这时间乱流不仅让此处的事情延迟,也让其走向发生了改变。也就是在此时,那个瘦削佝偻的身影在一阵咳嗽声后突然身子一软,再也没有了任何气息。
剧烈的咳嗽声将几名金鹏族人引到了此处,他们推门看去,发现金二公子安然无恙,这才放心离去。
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今日的金二公子与往常不同,眼眸之中竟然多出了两团亮彩!
后来,金鹏族事变,金赦担心金蓁蓁会遭遇不幸,便将她带离了此处,与世隔绝。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利用自己的记忆将羸弱的身子恢复到了自己应该有的样子。
按照原本的打算,金赦是想留在此处守护金蓁蓁一世无忧,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发现自己身上经常会出现异状,而金蓁蓁竟然也受到了自己影响!
之前,在取代了此处的金赦时,那神秘人曾经对自己说过,这时间乱流的影响会在与他之前所在的时间接近时到来,可他却没想到这影响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既然时间接近,就说明在他之前所在的时间里,金蓁蓁即将被黑屰杀死!
果不其然,那夜金赦正在思考对策,却见到这位不速之客突然降临!虽然已经从金蓁蓁那里知道了大概,但亲自从正主这里得到来龙去脉,黑屰总算明白为何金赦会是那般态度,也庆幸后来误会解清。
再说回黑羽刃,此物金赦并不陌生,因为另外一位黑屰就是依仗此物杀出了黑鹏族的威名!
只是不知为何,在被自己追杀途中,那黑屰竟然将黑羽刃遗失掉了。根据之前那位神秘人的说辞,象只会出现一次!
虽然眼前这位黑屰还并没有打算杀害金蓁蓁,但迟早会有一天后者还会遭遇不幸。
思来想去,如果想要金蓁蓁得救,那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在自己不得不离开之前,让这种
“象”提前出现!所以金赦便在黑羽刃上面做了手脚,为的就是吸引那罪魁祸首来到此处!
回想起在混沌中时,金赦见到那黑屰每次都会险之又险地逃脱自己的致命一击,但是这次…事情终于出现了不同的结局!
既然象已经结束,就说明金蓁蓁的性命终于能保住了……金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黑屰插不上话茬,只剩心中震惊倍增。
那时见到对方相貌,黑屰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对方的神态与气质不同,但他实在无法从对方身上看出半点伪装!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始至终,对方就没有过伪装。关于金赦与另一个自己的身份之事,黑屰已经明了,但他还是有些疑惑难解。
“金赦兄,之前你说既然那些事情都是这个黑屰一人所为,那你可有见到过属于本来时间内的黑屰?”自己说出自己的名字,黑屰实在心中别扭。
“当时我的关注点都在阿七身上,其他事情倒是没太关注…”金赦仔细回忆了一下,
“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并没有见过第二个你!”对金赦来说,那个黑屰毕竟是个巨大隐患,如果说有第二张面孔存在他绝不可能注意不到。
黑屰微微点头,之前那位黑屰在为自己展现真面目时,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将死之人的疑惑,本王实在无法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如今看来,另外那些时间中的自己应是毋庸置疑地被这位黑屰一并抹杀掉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对方是带着诚意而来,黑屰也再也不想隐瞒。
“金赦兄,其实我也做过对不起金鹏族的事情…”黑屰终于下定了决定。
“放心吧…金鹏族的劫数与你无关。”金赦打断了黑屰的话语,
“不过金蓁蓁能够获救,倒是多亏了你!”
“啊?”黑屰不明所以,明明这些灾祸都是自己间接招来。
“多说无益,既然麻烦已经解除,那我也能安心离去了!从今天起,阿七就托付给你了。”再说下去就会泄露天机,金赦拍了拍黑屰的肩膀。
“离去?金赦兄你要去哪?”对于黑屰来说,眼前这位可是难得的高手,若是能将这位留住,他们便再无后顾之忧!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毕竟不属于这里。”金赦看向了远处的草屋,不舍溢满眼眶。
“可是…”对方这么痛快答应,黑屰反倒忧心忡忡,
“可是金赦兄,您就不担心我会对阿七不利?”
“你是为他而来,当然不必担心。”金赦表情淡然,
“这一切即是必然,也是因果。”
“金赦兄说的他难道是…”
“点到为止,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有答案。”…
“不行!我不答应!这样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反正在外人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哑巴、一个废人,就算留着这些东西也是浪费!所以还请前辈收下吧!”
“金二公子,黄酉斗胆一问,您隐藏得如此之深,可是在忌惮什么?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前辈误会了,金赦并没有隐藏之意,之所以躲在暗处,只是为了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黄酉愚钝,不解二公子的意思。”
“前辈放心,黄酉之所以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万万不可啊!金二公子!这金融针可是金鹏族的秘术,你将它给了那小子,岂不是再也没有傍身之物?”
“秘术?能起到作用的才能算是秘术,如果一直将其束之高阁,那它与地下的泥土又有什么区别?前辈,我意已决,希望你不要再劝我!”言罢,金赦的身形再次佝偻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门。
“金二…”
“嘘!”金赦转过身来,做了个告别的手势,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前辈,那清洗木桶的小子回来了。”黄酉眯着眼睛不着痕迹地看去,果然发现了黑小花正在角落偷窥,只能收回了称呼,却态度坚决:“不行!总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那可就由不得前辈了。”金赦坏笑一声,随手将金融针扬入了那片枯草之中。
“这臭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看着金赦逐渐远去的背影,黄酉心中无奈,暗骂了黑小花一句,然后挑起枯草回屋去了。
“利用金融针刺激血脉将柔骨液融合,这样一来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真不愧是金二公子,居然能想出此等良策!臭小子,你可知道自己要继承的不仅仅是为父的十蛟出海,还有金二公子的一番苦心啊!真是便宜你了…”
五二七章 别离无声伤心去 归来闹剧忘烦忧
“义父放心…我一定会勤加练习十蛟出海,绝不会让您失望,请您不要离开…”恍惚之中,黑小花仿佛看见了黄酉的面容。
“快醒醒啊…小花大哥!”黄酉的面容渐渐模糊,耳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恢复清醒,黑小花定睛一看,发现黑正正的五官就在脸前。
“黑正正!你在搞什么鬼!快离我远点!”黑小花骂骂咧咧着,心生恶寒。
“小花大哥,劳烦您先将我松开,我快喘不上气来了!”黑小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手。
“呼…”黑小花与黑正正体型相差太大,被前者双手紧箍,面色憋得通红,缓和了片刻才恢复过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黑小花从草席上拍拍衣服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我说黑正正,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不喊我?”
“回小花大哥,我也是刚醒。”黑正正揉了揉脑袋,不知为何,他感觉昨夜睡得特殊昏沉。
“黑屰人呢?坏了坏了!会不会是出事了?”黑小花不仅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才刚刚清醒就发现了异常,急忙带着黑正正夺门而出。
只是他还没赶出几步,脚下却是减慢了速度,拉着黑正正躲到了一边。
“小花大哥,怎么了?”黑正正不解。
“嘘!别说话!”黑小花对着溪边努了努嘴,瞪了黑正正一眼。循着黑小花的指示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溪边并排坐着两道人影,正是黑屰与金蓁蓁。
…
“所以说…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沉默许久,黑屰忽然问道。金蓁蓁点了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漆黑的眸子中满是忧伤:“对于二哥的身份,我一直存在怀疑,只是二哥他隐藏得极深,如果不是他这次开口说话,只怕我永远都想不通。”
“阿七,其实金赦兄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怪他。”黑屰急忙解释。
“黑屰大哥放心,我明白。”金蓁蓁的情绪明显有些失落,
“二哥他不辞而别,是不想见到我伤心难过。”黑屰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化作长叹,沉默不语。
良久,见到对方身子颤抖,黑屰才咬了咬牙:“阿七,既然你能明白金赦兄的用心良苦,那希望你还是不要过度伤心…”金蓁蓁红着眼圈抬起头来,楚楚可怜:“黑屰大哥,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见到二哥吗?”
“这个…”被期待的眼神盯得死死的,黑屰捏了捏拳头:“会的!阿七放心!一定会的,我黑屰发誓无论如何都会让你们在未来团聚!还有…你也不必害怕孤单,既然金赦兄已经将你托付给我,在你们见面之前,若是你不嫌弃,完全可以将我当做家人!”
“黑屰大哥…呜呜呜…”强撑着的金蓁蓁终于败给了温柔,抱住了黑屰,将泪水汇成小溪。
…
“小花大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见到黑小花蹑手蹑脚地凑上前去,黑正正急忙出声提醒。
“瞎嚷嚷什么?”黑小花眉头一竖,
“我这是关心,关心你懂吗?万一黑屰出了什么事,你我担负得起吗?”
“可是小花大哥,那边看上去明明不像是有危险存在的样子啊…”黑正正心中狐疑。
“你懂什么?花爷这叫防患于未然,你怎么知道那小丫头是不是装出来的?去去去!少来碍花爷的好事!”在远处听不清晰,黑小花只想凑到近前,将热闹看个彻底。
转过头来,却见溪边的那两道人影已经消失,黑小花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人呢?人哪去了?”
“黑小花,你在找什么呢?”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黑小花身后响起。
“啊!哈哈哈…黑屰,真是好巧,你怎么在这呢?”黑小花忽然满头大汗,脑筋飞转,
“我没找什么,只是随便走走,走走…”说着,黑小花一缩脖子就要开溜。
“站住!”被对方喊住,黑屰一颗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儿:“黑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收拾东西,该走了!”黑屰冷冷丢下一句,然后带上金蓁蓁转身便走。
…路上,得知金赦已经离去,黑小花也是摇头叹息,他的心中想法与黑屰一致,对缺少了这位帮手的事情倍感遗憾。
“黑屰,你还没说接下来到底有什么打算?”虽然遗憾,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目光向前。
“先回黑鹏族,当务之急是找到少主他们。”黑屰立刻做出回答,看来是已经有了规划。
见到黑屰看了过来,黑小花目光一阵躲闪,虽然之前无功而返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但他毕竟是没能完成任务,还是有些心虚。
“黑鹏王大人,要不然让我去英雄盟那边看看如何,我对那边状况熟悉,绝对不会惹人注意。”黑正正主动请缨道。
“不必了。”黑屰微微摆手,
“眼下正值关键时刻,你们各有各的用武之地,没有必要浪费在这些多余的事情上面。”
“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将阿七身上的顽疾解决!不然就算将他们生拉硬拽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黑屰继续道。
“阿七的顽疾并非一日之寒,黑屰大哥不用为我担心…”事关自己,金蓁蓁急忙摇头。
“不行!”黑屰态度坚决,
“既然金赦兄将你交给了我,那我无论如何都要护你周全!”
“唔…”金蓁蓁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沉默。
“黑小花,你不累吗?”话音刚落,黑屰目光不善地看向了正在憋笑的黑小花。
“累?累什么?”黑小花一本正经道。
“不累?好啊!”黑屰冷笑一声,
“黑正正,把包裹都交给他!”
“啊?”黑小花顿时傻了眼。…
“黑鹏王大人!您终于回来了!”见到离去多日的黑鹏王出现面前,两名黑鹏族人喜极而泣。
刚回到黑鹏族,见到这两名守卫的表现有些反常,黑屰立刻察觉到了异样,沉声道:“有话直说,出什么事了?”
“轰!”说话间,黑鹏族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响声。
“哎哟!黑鹏王大人你来的正是时候!他们又打起来了!”那人一指远方。
“我问你,尤雅姑娘可是还在黑鹏族中?”黑屰并没有理会对方话语,直接问道。
“在…在的!”那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吞吞吐吐道。闻言,黑屰松了一口气,只要尤雅还在此处就好,金蓁蓁的事情就有了几分保障。
“黑鹏王大人,那边…”以为黑屰没有听明白,这人又要开口。
“不必紧张,我这就过去!”黑屰安慰了这人一句,然后一指身后远处的黑小花:“还有…你们两个不要管他!”…
“哼!我就不信这样还治不了你!”
“呵!灭蒙族的!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媪爷还受得起!”平地之上,一人一媪斗得正酣。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缘桦捧着个夺魄钟,在围观人群前面卖力地吆喝着,看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哪里还像是金沙寺的
“高僧”?
“黄木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也来赌一把如何?”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缘桦回到了黄奇林身边。
“无聊。”黄奇林看也未看后者,他是被生拉硬拽来到此处镇场,全部心思都落在了自己的短矛上。
“来来来!还有没有人下注了?人生当搏尽须搏,莫使岁月成蹉跎!”缘桦早就习惯了黄奇林这种态度,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转头看向了另外一边。
“下注?下注是什么意思呀?”他话音刚落,身侧忽然传来了一道黄莺般的声音。
“小姑娘,这下注是一种让钱财开花结果的妙法!只要你将闲钱扔进去,便有机会受益无穷啊!”缘桦笑眯眯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气氛有些怪异,
“看你年纪不大,可有家人陪同,不如劝劝他们,让他们带你走向富贵荣华如何?”
“我押平局。”一道声音从女子身后响起。
“这场比试只有胜负,没有平局!还请这位朋友三思而…哎呀!黑鹏王…”抬头看清说话者的相貌,缘桦立刻面色一白。
…
“你们两个家伙还真是不安分,才刚刚回来就将黑鹏族搅得鸡犬不宁。”遣散了围观众人,黑屰无奈笑笑。
“咳咳…我们一直等不到黑鹏王回来,就想随便娱乐消遣一下而已,这些钱会还回去的…”缘桦一脸尴尬,突然感觉手中的夺魄钟有着无法承担之重。
而造成此种局面的两个罪魁祸首—媪和孟蓉蓉更是不敢吭声,耷拉着脑袋藏在了缘桦身后。
“黑正正,你去将尤雅姑娘找来,就说…我有要事要商量。”见到只是一场闹剧,黑屰并没有放在心上。
见到黑正正离去,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孟蓉蓉扭扭捏捏地转移话题道:“黑屰大哥,这位妹妹是…”
“相信你应该知道了我这次离去的目的,这位就是我要去寻找的帮手。”黑屰道。
“帮手?”孟蓉蓉瞪圆了眼睛,却没有看出眼前这位有什么本事。即便如此,她还是礼貌地打起了招呼:“不知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我叫金蓁蓁,老三姐姐叫我阿七就好!”金蓁蓁甜甜说道。
“金蓁蓁…真是一个好名字!”孟蓉蓉面带微笑,然后忽然笑容一僵,
“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老三姐姐呀!”金蓁蓁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难道不对吗?这名字是小花哥哥告诉我的!”
“黑小花!”孟蓉蓉气得眼中冒火。
“谁喊我?”远处响起了一道微弱的声音,来者正是好不容易赶到此处的黑小花。
放下包裹,黑小花已经没了半点力气,嘀嘀咕咕抱怨着:“终于到了…黑屰这家伙还真是小心眼!连笑一下都不让…”可他话未说完,就见一道人影由远及近,一脚踹在了自己身上。
“哎哟!孟老三!你疯啦!”黑小花本来就没剩多少力气,被这一脚踹飞出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孟老三!又是孟老三!本姑娘又不是没有姓名!讨打!”
“啊!哎哟!”惨叫声渐渐远去,却一声响过一声…
五二八章 拐弯抹角得线索 方歇再向苍嶙行
“所以黑鹏王,事情就是这样!之前不辞而别是我们不对,但这次回来实在是情非得已,还希望您能不计前嫌,帮我们这个忙!”将此行经历告知,黑鹏王却是沉默不语,缘桦心中忐忑,生怕对方拒绝。
“乌凡贤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是我不愿帮忙,实在是我也没有任何头绪…”黑鹏王并非不愿理睬,而是在听过缘桦的话后,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毕竟此种遭遇实在诡谲。
此时房中除了黄奇林缘桦之外再无他人,听到对方交代完毕,黑屰也没有隐瞒:“不瞒二位,其实我这次也遇到了相同状况…”话音一落,鸦雀无声,房中三人,表情各异。
“另外一个老大,另外一个我,另外一个黑鹏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冒出来这么多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家伙?”缘桦惊讶得合不拢嘴。
“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都是那英雄盟背后之人搞出来的!”黑屰沉声道。
“所以…黑鹏王,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实在没有任何头绪,缘桦一阵头疼。
“如果没有乌凡贤弟的身相,阿七实在是帮不上忙,当务之急是要调查清楚媪说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将眼前的话语条理捋清,值得怀疑的只剩下了当初送来棺材那人。
黑屰一边说着,一边轻声来到门前。话音刚落,只见他忽然将房门拉开,便见一道臃肿的身影滚了进来。
来者虽然有些狼狈,却态度如常,只见它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向着门外走去。
“偷听了那么久,就不打算留下些线索?”黑屰似笑非笑道。
“咳咳…黑鹏王不要误会,媪爷只是路过此处,才没有偷听。”说着,媪就要继续离开。
关于那人的事情,媪曾经与缘桦、黄奇林讲得仔细,而后者与黑屰转述时,也没有什么疏漏地方。
所以黑屰只是随便开句玩笑,见到媪离去并没有阻拦。媪才刚刚离去,黄奇林却忽然眉头一皱:“那是什么?”二人循着黄奇林的指向看去,只见地上忽然多出来一枚拇指粗细的钉子。
缘桦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拾在手上打量起来:“咦?黄木头,你看这东西像不像是那口棺材上的!”
“给我看看!”黑屰眉头一皱,探出手来。翻来覆去看了好一阵子,黑屰紧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这…没错,这是透骨钉!”
“透骨钉?”缘桦一愣,
“黑鹏王,您认识这样东西?”
“有所耳闻,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黑屰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透骨钉上移开,
“据我所知,这东西应该是那岭北七恶的首领所用的暗器!”得到线索,缘桦忽然猛一跺脚:“这该死的肥羊!原来它一直有所隐瞒!”说着,他就要出去找媪算账。
“算了。”黑屰摇头,
“若是它真想隐瞒,完全没有再为我们留下这种线索,它一定有它的苦衷,不要让它为难!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家伙!”
“岭北七恶向来行踪不定,他们的首领更是神出鬼没,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消息。”黄奇林对岭北七恶还算有些了解,缓缓摇头。
“等等!”缘桦的表情有些怪异,
“你们说的岭北七恶是哪个岭北七恶?”
“哪个?难道这岭北七恶也出现了赝品不成?”黑屰挑眉。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们说的岭北七恶就是我知道的那个岭北七恶的话,我倒是知道其中一个人的下落!”缘桦急得手舞足蹈,将那不瞌睡的事情三言两语概括出来。
“你确定他就在苍嶙城?”黑屰急声道。
“这我不敢保证,我只知道老大曾经吩咐过他留下保护苍嶙城。”缘桦解释道。
“好!你们暂且留在黑鹏族中歇息,待我处理好了眼前的事情,再去苍嶙城走上一遭!”再次得到线索,黑屰实在按捺不住。
“黑鹏王,老大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缘桦主动请缨,
“毕竟我与那边还算熟悉,解释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也好…”缘桦说的没错,有熟人办事的确会容易一些,黑屰只是略微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阿七来到此处我总是感觉不放心,少主可否留在这里帮衬一下?”只是找人应该遇不到什么问题,黄奇林微微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等到房中的少女睡去,尤雅轻轻带上房门正要离开,却一眼瞥到了远处的人影。
“黑鹏王放心,阿七的事情黑正正都和我说了。虽然她身上的情况有些复杂,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二人走远了一些,来到了个僻静之处,尤雅才开口说道。
“照这么说,尤雅姑娘是有办法了?”好事接二连三,黑屰的面色也好了不少。
“嗯。”尤雅轻轻颔首,
“办法虽然有,只是我总感觉阿七她…有些奇怪。”
“奇怪?还请尤雅姑娘尽详。”
“其实阿七身上的状况并非顽疾引起,而是因为死气!”尤雅压低了声音。
“死…死气?这怎么可能?为何我从来没有察觉?”黑屰虽然没有尤雅这种本事,但如果对方身上真有死气,他是没有理由感觉不到。
“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尤雅苦笑,
“其实我同黑鹏王一样,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但是…它的感觉却不会出错。”说着,尤雅手掌一翻,取出了碧匣。
说起碧匣,此物不过是寻常之物,算不上多么稀罕,只是因为曾经盛放过木灵珠才得以
“鸡犬升天”,有了神通。这碧匣之中存在着滔天生气,当然也有死气并存。
而其中存在着的死气,正与金蓁蓁体内的气息如出一辙!虽然尤雅没有将话语挑明,但黑屰如何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连连摇头:“这件事尤雅姑娘大可放心,阿七的身份毋庸置疑,她的确是金鹏族人无疑!”
“这样就好…”得到对方肯定,尤雅这才卸下防备:“虽然情况有些复杂,但也请黑鹏王放心,虽然我不能立刻将她身上的死气清除,却能让她不再旧疾复发!”
“那好,阿七的事情就辛苦你了。”得到此种答复,黑屰已经心满意足。
“对了尤雅姑娘,末末和琴儿姑娘的情况如何,为何我在路上一直没有见到?”心事解除,黑屰也转换了话题。
“咯咯咯…”闻言尤雅姑娘忽然笑出了声,
“抱歉,失礼了,但是黑鹏王你去看看小花大哥就明白了。”
“黑小花?他又在惹什么幺蛾子…”说着,黑屰恍然大悟:“我问你,那孟蓉蓉是不是也和他们在一起。”
“没错。”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黑屰苦笑,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若是姑娘遇到什么麻烦,黑小花那边脱不开身,你可以讲给黑正正。”
“可是…”尤雅尴尬笑笑,
“黑正正也和他们在一起…”
“……”…
“咕噜听话!黑鹏王又不是外人!快点过来!过来!我数三声!一…二…”
“算了,还是不要为难它们了。”缘桦、黑屰一行二人本来打算利用咕噜代步,却不知道这咕噜今日为何突然转了性,说什么都不肯听话。
“唉…”缘桦虽然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将两个咕噜遣散了。此行去往苍嶙城虽然路途不近,但对黑屰来说却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他想腾空而起,一日千里都不在话下!
但现在要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缘桦恐高。之前在那树洞之中直上直下时,他都差点丢了半条性命,如果真将缘桦带上高空,只怕后者都没命下来。
就在他面色为难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小曲,他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是媪正摇头晃脑地从旁边经过……
“小秃驴,这次要不是看在小爷的面子上,媪爷才不愿受你这胯下之辱!”
“废什么话!快点!若是耽误了正事,你连后悔都来不及!”媪好不容易享了几日清闲,正在黑鹏族外游山玩水,陶冶情操,却不料被缘桦撞见,又被骗来成了坐骑…媪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发火。
他并不是在忌惮缘桦,而是忌惮缘桦身后那位。一路默不作声,媪铆足了力气,只想为自己的屈辱缩短时间,这日终于赶到了苍嶙城外。
…
“不要吵!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排队,尤其是那边那个骑…骑猪的,赶紧给我下来!”那守城的一眼就看到了这边,大声喊道。
“混账东西!竟敢对媪爷出言不逊!”媪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闻言忍不住骂道。
“嗯?还敢顶嘴?来人呐!给我拿下!”随着一声令下,二人一媪便被围了起来。
“这位兄弟,误会,误会啊!”缘桦暗暗踹了媪一脚,让它老实一点,然后急忙解释:“还请你帮忙转告冯虎将军,就说我是…”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老子最恨你们这些攀关系的家伙!带走!”这人一掌拍在了缘桦背上,然后压低了声音:“老实点,别反抗!”
“不瞌睡?”缘桦一惊,如果不是声音耳熟,他都没有认出这位黑着两个眼圈的家伙来。
“废话!老子正在执行公务,怎么能打瞌睡?识相的就老实听话,不要逼我动手!”不瞌睡喝道。
缘桦会意,再也没有做声,急忙示意一人一媪垂下脑袋,跟着几名士兵进入城中,而后又被关入大牢。
“小秃驴,你之前不是说与那什么将军相熟?这又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得罪人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我一共也没来过几次,哪里会得罪什么人?”缘桦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家伙闹得是哪一出。
“刚刚那人应该就是你说的岭北七恶之一了吧,我突然有些担心。”黑屰忽然开口。
缘桦急忙点头,然后解释道:“黑鹏王不必担心,这家伙虽然名声不好,但毕竟拜了老大为师,应该没理由明目张胆地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不,我担心的不是他…而是苍嶙城!这里极有可能出现了什么状况!”
五二九章 黑云引来诡异事 夜半三更面贴门
在牢中从白天困到黑夜,媪实在是按捺不住,几次想要挖个地道脱离困境,却被黑屰阻拦下来。无奈之下,它只能强忍心中焦急,不停地用蹄子刨墙。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忽然见到远处转角那边亮起火光,有一阵脚步声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干什么呢!都给我打起精神!”火光未至,一道咆哮声忽然靠到近前。
“是!”
“我问你,里面可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请大人放心,牢中一切安好!”
“说的倒是好听。”问话者冷笑一声,“你们几个给我在这守好了,我要进去检查一番。”
说着,这人便带上火光走入了牢中深处。
回头看向远处,见到无人窥视,这人急忙凑到了牢门前面:“金沙寺的和尚,你怎么来了?”
见到对方语气恢复如常,缘桦眉头一皱:“我来不来与你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你,这是在搞哪出?赶紧先把我们给放了!”
“和尚莫急,我是带人来的,现在还不方便。”不瞌睡连连摇头,“对了,师父呢?你怎么没有和师父一起?”
“老大他…有事在身。”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缘桦不想道出实情,打岔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快给句准话儿,我们要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这不好说…”不瞌睡摇了摇头,“要不然你们再多忍几个时辰?让我来想办法将他们支开。”
“还要再待上几个时辰?你那是什么办法要想那么多时间?”缘桦无语。
“和尚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需要时间想办法,而是需要时间等待机会!”不瞌睡急忙解释道。
“时机?什么时机?”黑屰忍不住开口问道。
“和尚,这位是…”不瞌睡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缘桦。
“放心,这位不是外人。”缘桦明白不瞌睡的顾虑,“他是黑鹏王。”
“黑鹏王?”不瞌睡一惊,急忙行礼,“久仰大名!没想到黑鹏王竟然如此年轻!”ap
说着,他又低头看向了一旁正在刨墙的家伙,好奇道:“和尚,容我再多问一句,之前如果我没有听错,说话的可是这头猪妖?”
“混账东西!你才是猪妖!媪爷是媪!唔唔…”媪气的哇哇乱叫,被缘桦及时捂住了嘴巴。
“哎哟!这猪妖真是好大的脾气…”不瞌睡咂了咂舌,继续道:“既然都是自己人,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听我慢慢道来…”
听不瞌睡讲,就在不久之前的一天,忽然有一片带着精光的黑云从远处向着苍嶙城的方向飘来。因为那时正值白日,此种异状刚一出现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对着黑云指指点点。
这片黑云极低,又凝而不散,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苍嶙城近前。
按照常理,黑云布空往往会带来一场骤雨,可奇怪的是,苍嶙城的空气中没有一点憋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安的阴风。
终于,黑云来到了苍嶙城头上,他们终于看清那镶嵌在黑云之中绽放精光竟然是一只只眼睛!
好在这黑云的目的不是此处,来得快去得更快,眨眼间已经消失在了天际。
被这密密麻麻的眼睛盯得毛骨悚然,不瞌睡直到第二天才恢复过来。而也就是从这日起,他突然发现这苍嶙城中的气氛忽然有些反常,所有人的行为也变得怪异起来。
他们每到三更时分都会准时来到室外,面对着房门一动不动地站上一个时辰,直到三更过去才会回到房中,诡异非常。
一来为了查明真相,二来为了不被人发现,不瞌睡这些日子不得不在三更时分从床上爬起,又要硬生生地面对着门板站上一个时辰,实在难熬!
虽说他在身上诅咒解除之前几乎从来没有过正常睡眠,但那时的自己好歹也是半个身子入梦,半个身子清醒,只是行动麻烦,哪里会有疲乏时候?
听到此处,缘桦心中了然,怪不得这不瞌睡看上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原来是这种原因!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缘桦不解。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许是我的诅咒更胜一筹吧…”不瞌睡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继续道:“各位放心,待会儿我会将钥匙为你们留下,你们只要等到三更时分,沿着西边那条小路便可出城。”
“怪不得要我们等待时机,原来是这个意思…”缘桦立刻明白过来,喃喃自语道。
“不瞌睡我问你,除此之外,你还知不知道其它异常之处?”黑屰从刚才开始就面色难看,只是他一直在光线暗处,没人注意得到。
“其它异常之处?”不瞌睡耸了耸肩,“这些人除了在夜里出来对门发呆之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它出格之处,白日里看上去几乎和常人无异…”
说着,不瞌睡忽然一拍巴掌:“哎哟!还真有一件事情差点被我忘了,他们各家各户的门口都画上了一个图案!”
“图案,什么图案!”黑屰双手扒在牢门之上,表情凝重。
“大概是这样…然后这样…”不瞌睡从地上拾了个木棍,借助着火把光芒在地上勾勒起来。
“蛊惑之眼!”虽然不瞌睡画得不算精致,但黑屰一眼就看出了它的本来模样!
“蛊惑之眼?”之前的事情缘桦已经听说,闻言立刻想到了这个名字,“可是黑鹏王,那男觋不是已经被你除掉了吗?”
黑屰表情阴沉:“我一直是这么觉得,但是现在看来,那男觋极有可能…不,是一定还活着!”
缘桦瞠目结舌,没想到此行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不瞌睡,你可还记得那黑云去了哪个方向?”黑屰急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应该是向西边去了…”不瞌睡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急忙回忆起来。
“西边…玉壶宗…嘶…”想到这个名字,黑屰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大人,您没事吧?”见到不瞌睡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转角处出现了两道身影。
“废话!我能有什么事?”不瞌睡急忙转过身去,厉声道:“在那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遵命!”那二人没再多说什么,规规矩矩站在了原地。
“几位,这里的百姓是无辜的,若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还希望你们能放了他们一马!”不瞌睡压低了声音,不着痕迹地将钥匙落在了地上。
本来还想就黑云的话题多问几句,但见到对方时间紧迫,黑屰只能回归正题:“不瞌睡,我们这次前来其实是想问你,你可知道那无面生现在何处?”
“这个…我们与他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不知黑鹏王问他作甚?”不瞌睡疑惑道。
“具体原因不便透露,总之…是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不瞌睡本来就有麻烦,黑屰不想在这个时候为对方添堵。
“实在抱歉,这件事我实在帮不上忙。”不瞌睡叹气道,“各位,我会在三更之前发出信号,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被远处二人盯着,不瞌睡不敢再浪费时间。
“对了各位,我忽然记起一个人来,他曾与无面生有过接触,或许能够帮得上你!”才走出两步,不瞌睡忽然停下了脚步,“所以各位尽管放心离开,我会想办法让他联系到你们!”
说完,他一指旁边,再次拔高了声音道:“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好好打扫过吗?今天就算了,希望在我明日到来之前,你们能将这里处理干净!”
余光看了一眼身后,不瞌睡再不犹豫,大步流星地带着二人消失在了拐角。
“不对劲!”媪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丢出了三个字来。
“什么不对劲?”缘桦不解。
“媪爷总觉得这家伙没有尽详!”
“是吗?”缘桦挠了挠头,“反正那什么无面生也下落不明,不如我们再在这里多等上一日,问个清楚如何?”
“人家都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媪爷看你这小秃驴倒是恰恰相反,头上不仅不长毛,脑子也不灵光!”媪奚落道。
“你这肥羊是故意找茬?”缘桦眼睛一瞪,就要抡起慑心敲对方脑袋。
“我也觉得他的话有些问题。”黑屰止住了二人打闹,“但他毕竟已经下了逐客令,咱们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多待。”
“逐客令?什么时候?哦…原来如此!”缘桦虽然慢了一拍,却也反应过来:“这岭北七恶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老实,竟然和咱们来这一套!待会儿从这出去,咱们一定要去找他算账!”
“虽然不瞌睡的说辞的确有些含糊,但我觉得他应该是有难言之隐…”黑屰摇了摇头,“而且有一点他说的倒是没错,这里的百姓是无辜的!在不清楚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咱们还是不要惹是生非为好,不然只会让无辜的人遭殃!”
“这倒也是…”缘桦点了点头,恨恨道:“算这家伙走运!如果下次再见到,绝不轻饶!”
“其实…如果真打算离去的话,咱们倒也不必非要等到三更时分!”媪指了指地面,意图再明显不过。
“不行。”黑屰摇头,“那蛊惑之眼并不简单,咱们既然被关在了此处,四周极有可能已经被它的气息锁定,所以就算是想从地下离开也并非绝对安全!还是等到三更时分才算稳妥!”
“黑鹏王说的没错,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毕竟回去赶路还要靠你。”缘桦笑道。
“……”媪闻言再次郁闷起来。
…
夜色深沉,牢中的几人正在闭目养神,却忽然听到了夜色之中传来了三声闷响,是那不瞌睡的信号到来。
“三更到了,走!”黑屰拿起钥匙反手一转,便打开了锁链推开牢门。
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不瞌睡的安排,所以途经的牢房都是空的,完全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可就在他们来到大门外,正要潜入夜色之中时,率先一步的媪却被缘桦扯住了尾巴,硬生生扯回了门中。
“嗷…唔…”媪痛的眼泪直流,正要开骂,却被缘桦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有人!”
五三零章 紧要关头故人现 极北之地蹈覆辙
“窸窸窣窣…”
媪前脚刚被扯入黑暗,紧接着外面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二人一媪向外看去,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只见一群人正耷拉着脑袋,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倒退而来,十分诡异。
眼看着他们就要被这群人包围,媪终于忍耐不住:“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如果现在不冲出去,待会儿被堵在里面,媪爷怕是想挖也来不及啊!”
缘桦本来也有此种打算,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了什么,急忙抢先一步将大门关闭,然后闩了起来。
“小秃驴!你干什么!”见到缘桦将唯一出路拦住,媪气的鼻孔冒烟。
“不行!”缘桦连连摇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眼前这些人很明显正在蛊惑之眼的控制中,一旦被人从这种状态中惊醒,极有可能会神智错乱,后果极其严重!”
“那你说该怎么办?”媪虽然焦急,却也懂分寸。
“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不瞌睡了,既然他已经下了逐客令,就一定有办法让我们离开!”缘桦攥了攥慑心,又缓缓将其放下。
如果是利用慑心金光,倒真有可能让他们脱离困境,只是眼前这群家伙毕竟是寻常百姓,恐怕无法承担金光威严。
说话间,这群倒退行走的百姓已经来到了大门之前,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看来…那逐客令怕是要作废了…”明明有能力却不能出手,缘桦心中苦涩难言。
本来,三更时分是他们离开的绝佳时机,但看现在这架势,这群人一时半会儿很难让出路来。
“唉,真让你这小秃驴说着了!”媪无精打采道:“看来咱们真要在这里多留一日了。”
“多留一日,呵呵,老儿只怕你们承受不起!”媪话音刚落,便有人接茬。
“小心身后!”缘桦闻言一惊,急忙将慑心在掌上一转铲向身后,借助金光照耀,果然有一道身影显现出来。
“哎哟!多日不见,你这小秃驴怎地还是这般暴力?”来人急忙闪身躲开,笑骂一句。
“你…”随着来人的面容逐渐清晰,缘桦的一颗心也狂跳起来,分不清是何种情绪。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张已经死去的面孔!
“冤有头债有主…老骗子,我知道你死得冤屈,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归地府去吧!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缘桦口中念念有词。
“你这小秃驴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来人正是木逢春,他向着缘桦身后看了看,然后急忙招手:“闲话待会儿再说,跟上老儿,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
石像挪开,从下面的黑洞中探出了一个脑袋,观察到四下无人,才有一道人影跳到地上。
“抓紧时间,三更就要过了,快趁现在出城!”催促一声,等到二人一媪离开地面,他又急忙将石像挪了回去,然后踏入了夜色之中。
一路无话,直到离开了苍嶙城,众人才停了下来。
“呵!还想困住老儿!白日做梦…”木逢春正在冷笑,却忽然察觉背后出现异样,回头看去,竟是缘桦拿着慑心在捅自己,“小秃驴,你干什么?”
“你不是老骗子!你到底是谁?”缘桦立刻戒备起来,他还记得木逢春是被人挖走木灵珠而死,就算是鬼,胸口也应该有个大洞。
“唉…小秃驴你可真是让人心寒,别人不相信老儿还可以理解,你怎么还能怀疑老儿!”木逢春耸了耸肩,一脸无奈,“老儿就是木逢春,木逢春就是老儿!”
“如此说来…木前辈应该就是那不瞌睡说的帮手吧。”黑屰忽然想到了什么,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看看人家黑鹏王多明事理!”木逢春冷哼一声,“如果这次不是老儿,你们一旦过了今夜,怕是也要和他们一样了…”
从木逢春口中得知,原来那不瞌睡的逐客令其实是前者下达。
其实木逢春从一开始就在他们隔壁,只是养精蓄锐太久不小心睡熟了过去,幸好后来在紧要关头时刻清醒过来,将他们从事前准备好的密道离开了此处。
“不知木前辈说的过了今夜要和他们一样是什么意思?”黑屰不解。
“大概的事情,那不瞌睡已经与你们讲过,老儿也不再赘言!但是你们也不要怀疑不瞌睡有所隐瞒,其实这些都是老儿刻意为之!”木逢春继续道。
原来,那黑云的影响不仅在于一时,而是在潜移默化之间。不瞌睡虽然没有遭殃,却远不知道它的恶劣程度!
那日黑云出现突然,又消失迅速,虽然的确吸引了不少视线,却也不是人人都受到了蛊惑之眼的影响。
可奇怪的是,从这天起,每次三更之后,都会有更多人受到影响,将整个苍嶙城都覆盖在了蛊惑之眼的阴影中!所以,每当有新人来到此处,一旦三更降临,便再难幸免。
为了保护几人,不瞌睡迫不得已才将他们关入大牢。可他却没有想到,新人的到来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自己的计划再也没了作用。
好在木逢春已经提前知晓,这才趁着所有人都围在大牢周边的空当,带着他们脱离了危险。
“既然如此…那不瞌睡岂不是正在危险之中?”黑屰眉头一皱。
“危险?”木逢春摇头笑笑,“他最大的危险就是不得安眠。”
说话间,木逢春总觉得面上发痒,转头一看原来是缘桦还在盯着自己:“我说小秃驴,你到底要怀疑老儿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想要怀疑你…”缘桦眉头一皱,“但是你的木灵珠明明已经被英雄盟的夺走,为何还能死而复生?”
木逢春沉默片刻:“具体事情我不便多说,但老儿可以告诉你的是,当时取走木灵珠的并非英雄盟人!还有…那日的木灵珠是老儿主动送出。”
“什么?”话说到此,缘桦虽然疑惑,却也信了几分,“主动送出…是什么意思?”
木逢春忽然叹气:“那天的事情实在有些超乎预料,老儿是为了避免事态恶化,才做出此种迫不得已之举!”
那日,木逢春虽然看似身殒,却保留了一线生机,以枯枝形态保持己身存留,直到前不久他才得到木灵珠“起死还生”,只是还没等他离开,苍嶙城却发生了这种意外状况,又让他一时无法脱身。
缘桦闻言若有所思,自从木灵珠被“夺走”之后,英雄盟貌似的确安分了不少,之前他还以为是英雄盟已经得逞才没有后续行动,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在忌惮着什么。
关于对方身份,既然木逢春没说,缘桦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们还有最重要的问题摆在眼前。
“老骗子,不瞌睡说你与无面生有过接触,是吗?”
木逢春稍显错愕:“确有此事,不过你们找他作甚?”
“事情是这样的…”得到希望,缘桦没有隐瞒,将他们的来意详细道来。
“什么!”闻言,一声惊呼划破天际,撕开了鱼肚白:“什么,你说小友他…他…”一时间,木逢春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总之,我们这次来找你,主要是想知道无面生的下落,毕竟只有他才知道老大的身相所在!”缘桦继续道。
“唉…”木逢春长叹一声,苦笑道:“本以为小友的魂相已经遭遇艰难,没想到他的身相也如此坎坷!”
“无面生这家伙虽然号称岭北七恶之首,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位置难寻!老儿只听说他近些年来一直待在极北之地,或许去了那里可以找得到他。”
“极北之地…”缘桦一拍脑袋,“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那种地方生气迟缓,最适合保存身相了!”
“嘁!小秃驴,你能想到的事情,以为英雄盟的会想不到?”媪忍不住奚落道。
“咦?这头猪竟然会讲话?”木逢春大吃一惊。
…
极北之地,位处大陆最北端。据说此处的太阳永不熄灭,故亡魂无法存留于此,一旦离体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所以但凡有人葬身于此,便永世不得轮回。因此这里也被人称作灵魂湮灭之地,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原因,几乎鲜有人愿意路过此处…
而就在此时此刻,却有几道黑纱遮面的身影艰难前行,穿梭在凛冽的寒风之中。
“我说老骗子,咱们都绕了这么久,你到底记不记得路啊?”
“小秃驴你吵什么吵,你又不是没有来过,嫌弃老儿慢你倒是在前面带路啊!”
“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这种恶劣的环境也合不住你们的嘴,媪爷的耳朵都快被你们两个磨出茧子来了!”
自从木逢春出现,二人的吵嚷就没断过,让媪十分煎熬。
“那边!”黑屰目力非常,一直在打量眼前状况,忽然指向了远处的冰壁。
循着指向看去,只见那处冰壁之上流淌异彩,有一道天光夹在了缝隙之中。
“咦!好像就是这儿了!快走!”木逢春忽然有了印象,急忙加快了脚步。
进到缝隙之中,寒风立刻停歇,虽然此处温度尚低,却比外面刀割一般的状况好上太多。
走出几步,见到缘桦没有跟上,木逢春也停了下来:“小秃驴,你在看什么?”
来到近前,木逢春见到地上的痕迹有些眼熟,应该是他们当年初来琳琅集市时在此留下。
景物依旧,却时过境迁,木逢春忽然心生感慨:“小秃驴放心,老儿向你保证,绝对会将小友的身相找到,让他能得到魂相,起死还生!”
“不对。”缘桦完全没有理会木逢春再说什么,忽然摇了摇头。
“不对?哪里不对?”木逢春以为有什么危险,立刻戒备起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此处山口往那边走,应该是之前那条河流的对岸方向吧?”缘桦面色一阵怪异。
木逢春老脸一红,忽然记起了当年的事情。
那时正是因为自己带错了路,才白白绕了一大圈,没想到今日竟会重蹈覆辙。
当年乌凡为了自己的脸面并没有声张,却没想到如今旧地重游,还是被缘桦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咳咳…什么山口不山口的,这里一看就是条死路嘛!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快走!”
木逢春越想越觉心虚,丢下一句抬腿便逃…
五三一章 只知身份断音信 挖入城中躲匆忙
穿过冰山长路,便是柳暗花明,眼前比起旧日记忆之景竟然多出了一抹春意盎然,别有一番生机。
没有了白雪刺目,众人已经去掉了遮目黑纱,感觉四周的颜色都艳丽了几分。
“不对啊!”从温柔的气氛中恢复过来,缘桦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哪里不对?”木逢春疑惑道。
“老骗子你看,无面生将老大的尸身带来此处,一定是要寻个便于保存之处的,既然如此…我觉得应该不会离开那冰天雪地范围吧?”
“算你这小秃驴聪明。”木逢春赞许道,“没错!虽说小友的身相受到了生气熏染,但他毕竟没有了生气瓶,若是停留在外界太久,生气还是会像灵气一样被消失殆尽,所以这生气隔绝之地自然是小友身相的庇护所!”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找人了!”木逢春耸了耸肩,“你该不会以为就凭咱们几个能将这冰天雪地搜个遍吧?”
“找人?你不是说不知道无面生的下落吗?”缘桦皱眉。
“老儿又没说要找这家伙,老儿要找的另有其人!”
“那人是谁?”
“那人是…”木逢春话未说完,却忽然改口:“老儿也不清楚,总之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言罢,木逢春不再多言,带路向着前方大步走去。
而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原地,便有几道人影凭空出现,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
“闲人止步,诸位请回吧!”
“这位朋友,老儿也算是琳琅集市的老主顾了,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
“呵!我是看在你还算面熟的份儿上才好言相劝,若是你继续如此,莫怪我对你不客气!收回你的东西!离开此处!”
贿赂不成,木逢春将东西揣入怀中,悻悻离去。
“老骗子,什么情况?”见到木逢春回来,缘桦急忙询问。
“这还用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家伙碰了一鼻子的灰。”媪嗤笑道。
“一点不懂变通,活该这么多年还是个看大门的!”木逢春恨恨骂道。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木逢春的说法,他们要寻找的那人就在琳琅集市之中,但是现在琳琅集市未开,外人完全没有办法进入其中,已经没有半点希望。
“等!我就不信这琳琅集市的所有人都是这般执拗!”木逢春双腿一盘,对着琳琅集市坐得端正。
“啊?”见到木逢春不似玩笑,缘桦已经急冒了烟,“我说老骗子,现在迟上一分就会多一分险,你什么办法也不想,这算怎么回事?”
“你觉得老儿还能有什么办法?”木逢春瘪了瘪嘴,“小秃驴你若是嫌命长就硬闯进去试试,但你可要记住了到时候千万别说你和老儿是一伙的!”
“硬闯就硬闯,为了老大,我豁出去了!肥羊,我们走!”缘桦正在气头上,可话音刚落,却发现媪已经不见了踪影,“肥羊?肥羊!”
“喊什么喊!不想被人发现就把嘴闭上!”一道瓮声瓮气的话语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望去,随着泥土翻涌,那边忽然跳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小秃驴看见了吗?关键时刻只有媪爷靠得住!”媪一脸得意,指了指地下的窟窿:“稍安勿躁,等媪爷带你们从这里进去!”
“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是不是明目张胆了些,真的不怕被人发现?”黑屰有些担心。
“怕什么?媪爷又没说现在进去!”媪一脸得意,“只要等到夜色降临,谁又能发现得了?”
“话虽这么讲没错,但据我所知,这琳琅集市并没有白天黑夜分别。”黑屰继续道。
“哈?”媪闻言一愣,带着询问目光看向了缘桦与木逢春,关于这点此二人倒是“言行一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计划落空,媪一脸郁闷,耷拉着脑袋准备放弃。可木逢春却忽然一拍膝盖站起身来:“怕什么!就算被琳琅集市逮到又能如何,顶多将我们赶出来而已!何况咱们也未必那么倒霉,不至于刚一进去就被抓个现行!挖!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都算在老儿头上!”
“好!这可是你说的!”媪闻言立刻有了精神,四蹄一蹬遁入洞中。
…
“我从这边拦住!你们几个去那边!若是对方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话音刚落,便有一片匆忙的脚步声向着左右两侧远去。
“老骗子!外面是什么情况…”有话语声从一口井下传来。
“嘘!”木逢春向着身下跺了跺脚,直到远处的人影消失才松了口气,翻身跳出了井口,“人走了,出来吧!”
“我说老骗子,你刚刚是故意的吧?”紧接着木逢春出现的是缘桦,他的脸上印着一道清晰的脚印。
“小秃驴你不要冤枉好人,刚才实在是形势所迫,老儿才迫不得已用这种方式提醒你!”木逢春两眼一瞪。
“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能不能先拉媪爷一把!”井下空间本就逼仄,媪被卡在中间几乎动弹不得。
帮忙将媪扯出井口,他们沿着檐下阴影躲到了一个空房子中。
“黑鹏王去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出事吧?”感受到琳琅集市中的“热闹”气息,缘桦有些担心。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几人才刚刚钻出地面就被发现了行踪,情急之下只能就近寻了口井隐藏行踪。
媪的身形臃肿,再也无法深入半点,眼看着追兵临近,黑屰只能自告奋勇将追兵引走,这才让他们侥幸蒙混过关。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那家伙动作太快,我们这边跟丢了,你们呢?”
“我们这边没看见人…”
“可恶!你们继续追,我去找人!”
“好!”
听到门外路上的交流声起,几人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黑鹏王那边暂时还很安全。
“时间紧迫,老骗子你快说要找的那人到底在哪,如何才能联系上他?”若是再添追兵,黑屰那边恐怕是再难遁藏,缘桦急忙催促道。
“这个…其实老儿也不知道如何与他联系。”见到缘桦面色有异,木逢春急忙解释道:“不过有一点老儿可以担保,就是那位一定在此处无疑!”
“难怪小秃驴叫你老骗子,你这家伙是真不靠谱,有这种事情为何不早说?害得媪爷白费力气!”媪骂骂咧咧道。
“唉…是老儿失策。”木逢春倒也没有反驳,眉头一拧开始考虑对策,“对了黑猪,不知道你的嗅觉如何?”
“有完没完!媪爷是媪,你们就算记不住,最起码也要将称呼统一一下吧?”媪气得直翻白眼,不耐烦道:“媪爷心胸宽广不和你们计较,有事说事!”
“那好…你看!”木逢春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了一样叠得整整齐齐的东西。
媪探出蹄子拨开一看,只见此物是道绣着双鱼八卦的三尺黄幡,在图案左右各有两个大字,分别是“铁口”“神算”。
“咦?还真是个老骗子?”媪稍稍愣了下,“怎么着,你这是要先算上一卦不成?”
“非也!”木逢春急忙摆手,“这黄幡是老儿受赠于那位高人,老儿是想问你能否从这上面的气息感受到那人所在。”
“哦…让媪爷试试。”揉了揉鼻子,媪几乎要将脑袋贴在了黄幡上。
媪努力分辨着上面的气息,忽然身子一僵,声音也颤抖起来,一张猪脸上满是惊恐:“这…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没事吧?”见到媪神色有变,木逢春急忙出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媪的面色有些犹豫,那人脑玉强化了自己的感知,竟让它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末日图景,那种画面很难用言语形容,若想用什么文字勉强概括,与其最为接近的便是“死亡”。
在媪的眼前几乎没有任何活物存在,只有一道人影手持一物,绽放着五色光辉,貌似在举行什么仪式,而在这位的周围,是一片哀鸿遍野,尸骨丛生。
媪想要看清这位是如何形容,却被对方抢先察觉,一指将它的意念洞穿,将它打回现实。
…
“我知道了!”见到媪面色发黑,如笼阴云,缘桦忽然眉头一皱。
“你知道什么?”木逢春收敛呼吸,侧耳聆听。
“一定是老骗子你太久没有沐浴,将肥羊给熏晕了!”缘桦笃定道。
木逢春还以为对方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语,闻言几乎吐血:“小秃驴,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这么不正经?”
媪完全沉浸在惊恐之中,并没有理睬二人闲言碎语,可等它冷静下来再次沉下心思时,却再也找不到刚刚的那种感觉。
“黑猪?你实话实说,刚刚到底发现了什么?”不再理睬缘桦,木逢春急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误会一场!”媪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抬起蹄子指向了某个方向,“你说的人媪爷找到了。”
“真的?”木逢春眼睛一亮,那位在琳琅集市许久,对各处都十分熟悉,只要能找到他就有希望。
趁着当下无人,木逢春几人急忙向着媪的指向位置赶去。
…
原本打算趁机离去,谁知道他们才刚来到大路上,四周便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群人,硬生生将他们堵了回来。
兜兜转转,几人又回到了之前那处空屋。
“烦死了,这群家伙怎么好像狗皮膏药似的?”看着门外来来去去的人流,木逢春一脸无奈。
“谁说不是,抓一个人至于动这么大的干戈?”缘桦也是头疼,“看这架势,咱们这样出去,被赶出琳琅集市都是幸事,能不能活命都是两说…”
说话间,二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目光落在了媪的身上。
“干什么?你们看媪爷干什么?”媪急忙退到了远处,“媪爷虽然刀枪不入,疼痛却是难免,想让媪爷去将他们引走,想都别想!”
“黑猪不要误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人所在,为何不从地下挖出一条路来?”
五三二章 浓眉拳影拦出路 老叟葫芦送火龙
“咳咳咳…”
尘烟激荡,响起了一连串难掩的咳嗽声。
“黑猪,你确定我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这个鬼地方。”比起浑身漆黑的媪,此时的木逢春状态也不怎么样,好像从煤堆里钻出来一般。
“什么味道,是不是哪里烧糊了?”缘桦也是同样。
“当然确定!媪爷的鼻子还从来没有出错过!”听到木逢春的质疑,媪有些不悦,而后循着烧糊的味道闻了过去。
打量过四周环境,此处又是一间屋子,但是相比之前,这不大的房间里却是满满登登,大半空间都被杂物占据,唯一还算空旷的地面上挤着一张锻造台。
屋中无人,却是橐龠生风,吹得锻造台下火光旺盛,噼啪作响,而那烧糊味道正是从其中传来。
“真是邪门!这…这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看清炉中状况,媪惊得头皮发麻,直骂脏话。
“怎么回事?”察觉到媪神态有异,木逢春也来到近前,本就发黑的面色更加阴沉。
“肥羊、老骗子!你们两个在看什么热闹…嘶…”话未说完,缘桦的一颗心也停跳了几拍。
虽然炉中那物焦黑,却也能从模样上看出那是一道人形!这炉子里面空间不小,同样的人形也不止一道。
“呸呸呸!真是晦气!咱们该不会是来到了琳琅集市的焚尸房了吧?”缘桦一边说着,一边安抚着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里阴气太重不能久留,等老儿看看外面是什么状况!”回过神来,木逢春感觉阴气透骨,急忙安抚了二人一句,来到门前推开缝隙。
可他这一看,却是惊得瞠目结舌,只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长廊。而在长廊两侧的是一片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奇花布锦,瑶草生香,哪里还是人间景,分明仙府胜洞天!
“黑猪!你干什么?”木逢春正在目瞪口呆,却见那媪已经就地一滚钻进了琪花瑶草之中大快朵颐。
“干什么?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媪爷可不能亏待了自己的五脏庙!”媪甩开两条蹄子,将口腔填满,使得话语声都含糊了许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得下去?赶紧跟我们离开!”
“老骗子放心,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真出了什么问题媪爷担着!”
“呔!你们这些贼子真是好大狗胆!”媪话音刚落,便有爆喝声起,一名浓眉男子忽然出现在了长廊尽头的茅草屋前。
“坏了!”木逢春心里咯噔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明明已经千小心万堤防,只是耽搁了两句话的工夫,却被人堵在了此处。
“这位小兄弟,冒昧造访是我们不对,老儿这就告辞!”一旦被人包围,到时更难脱身,木逢春不想过多纠缠,对着缘桦比了个手势准备分头离开。
浓眉男子正要开口,却与“菜园子”里面鼓着腮帮子的媪四目相对,立刻怒火中烧:“混账!哪里来的野猪?竟敢毁我前辈药园!今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和他们一起化为灰烬吧!喝!”
听到浓眉男子这话,木逢春心中更凉,原来眼前这位就是这焚尸房的主人!
眼看着面前的拳影劈头盖脸而来,木逢春脚下一跺立刻升起了一道木墙护在身前。
还没等他得意,却见木墙之上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纹,然后迅速扩散,哗啦一声碎裂开来。
见到自己的阻拦完全不起作用,木逢春也不再白费力气,趁着对面视线受到遮挡,急忙一跃而起跳到了来人背后。
“小秃驴!咱们可没工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快走!”见到缘桦已经摆出了攻击架势,木逢春急忙指向远处门口,急声催促。
“呵!痴心妄想!这里岂能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那浓眉男子的实力非同小可,只是随便挥出一拳,便将一道拳风轰在了缘桦的去路之上。
若是木逢春与缘桦联合起来,眼前这位未必会是他们对手,但结果还是之前那句话,这场打斗不会轻易结束,就算到时候对方落败,他们也无法脱逃…
“你这野猪!快点住口!”刚刚拦住二人,耳边又响起了一阵咀嚼声,浓眉男子转头一看,只见那黑乎乎的家伙竟然又开始了大快朵颐,气得火烧眉毛。
“凭什么你让媪爷住口媪爷就住口?媪爷今天就吃定你了!”说着,媪对着木逢春使了个眼色,然后脑袋一沉,向着琪花瑶草深处钻去,“媪爷我吃吃吃!”
“大胆野猪!我这就将你绑了烧成肥料!”浓眉男子已经被气昏了头,再也顾不上眼前二人。
“这肥羊真是死性不改,这个时候还在贪吃!”缘桦一脸郁闷,却又不忍袖手旁观。
“走吧!不要辜负了黑猪的一番苦心!这家伙皮糙肉厚,就算扔到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都未必能伤得了他!”到了这个时候,木逢春哪里还看不出媪的意图,虽然他同样不忍,但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
“老骗子,是我看错了吗?怎么感觉这里和之前不大一样?”
“你没有看错,这里的确与之前完全不同。”
二人才刚刚离开茅草屋,便被眼前的景物惊住。此处虽然光线暗淡,却丝毫不耽搁残破之景映入眼帘,这里好似饱经风霜,又似刚刚受到了一场摧残。
“老骗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没有了媪这个“向导”,他们再也没了目标。
“这个…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木逢春捏了捏拳头,“唉…也不知道黑鹏王那边状况如何?”
好不容易来到琳琅集市,却是出师不利,信息非但没有得到半点,队伍却已折损半数,实在让人头疼。
“老骗子…我越来越感觉这里不对劲了。”此处路上本来空空荡荡,可二人走着走着,缘桦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老儿也有这种感觉…”木逢春打了个喷嚏,“这里的阴气实在旺盛,就好像是阴曹地府一般!真不知道这琳琅集市里面怎么会有这种鬼地方?”
“嗡嗡嗡…”说话间,缘桦忽然手上一麻,慑心上面竟然泛起了金光。
“哎哟!老儿只是随口一说,小秃驴你紧张什么,赶紧把金光收起来,你这是生怕咱们不被别人发现!”木逢春惊呼道。
“你以为我想吗?这慑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啊!”缘桦急得满头大汗,就算他将慑心藏入怀中,却还是有金光倾泻而下护在周身,好似此种光芒变成了实质一般。
“呼…”片刻之后,此处忽然响起了凛冽风声,然后有一道道黑影出现在了路上,将他们包围起来。
来者身着奇装异服,却相同的看不清面目,又一言不发、死气沉沉。
“哈哈哈…各位好汉不必紧张,既然琳琅集市不欢迎我们,我们这就离开!”木逢春满脸堆笑,态度和善,毕竟他们还有地洞存在,就算出去也完全不用担心回不来。
“外来者,杀无赦!”可惜这群黑影不动不摇,非但没有让路,反而阴森森道。
“各位好汉,冒然造访的确是老儿不对,但你们也没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吧!”感觉到对方的杀意不是假装,木逢春一边试探着,一边做出防备。
“外来者,杀无赦!”果不其然,这群黑影完全没有给木逢春解释的余地,已经化作黑风席卷而来。
“老骗子,现在怎么办?”缘桦想要出手,又心中顾忌。
“还能怎么办?先保住性命再说!”木逢春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给面子,也是没辙。
事已至此,缘桦再也不必束手束脚,抡起慑心迎着黑风便铲,金光所到之处响起了一片惨叫。
“小秃驴!那边!”见到缘桦的功法奏效,木逢春瞧准了包围圈的薄弱之处,低喝出声。
慑心不愧是金沙寺的依仗,竟然逼得一群黑影节节败退,再也没有了之前威风。
“呵!看来这些琳琅集市的家伙们只是徒有虚名…”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开了缺口,木逢春冷笑着松了口气。
“徒有虚名?哈哈哈哈…让我看看是谁在口出狂言!”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虽然声音的主人还没有靠近,却有一种无形的威压抢先而来。
“不好!”木逢春心里咯噔一声,他只顾着得意,却疏忽了琳琅集市还有高手存在的事实。
“小秃驴你先走!老儿来拖住这家伙!”木逢春心念一动,便见地面之上好似波涛汹涌,有一道道藤蔓拔地而起,向着那人缠去。
“哈哈哈哈…来都来了,哪里还有走的道理?”那老叟解下了腰间葫芦往口中灌去,然后向着木逢春二人所在的位置吐出了一条火龙。
这火龙开始时不过是条泥鳅大小,只是在眨眼之间,它便迎风而起,已经有了铺天盖地之势,要将天地焚毁,在木逢春二人眼中映出了一片绝望。
就在木逢春与缘桦即将葬身火海的紧要关头,只听黑影之后忽然有铃铛声起,有一道臃肿的身影踏风而来,挡到了二人之前。
“前辈,他们虽然是外来者,却并非六殿之人,这只是一场误会。”面对着火龙,这人没有半点惧色,淡笑出声。
“哦?”那老叟眉头一皱,然后口中吐出狂风,立刻将这火龙吹散掉了,“老哥他可知此事?”
“回前辈,正是他派我来的。”这人收起铃铛。
“既然如此,那就交给老哥来处理吧…”言罢,只见这老叟打了个呵欠,然后身形化作青烟钻入了葫芦之中,飘飘悠悠地消失在了天际。
性命保全,木逢春松了口气,他忽然记起琳琅集市的传闻中存在过这样一位强者,没想到这位居然还活着…
“二位,这边请吧!”驱散了黑影,来人对着二人抱了抱拳。
“多谢这位朋友,还不知道朋友尊姓大名?”木逢春急忙道谢。
“尊姓大名不敢当,二位可以唤我风口袋!”
五三三章 迷局纠缠终复始 一根线头独两端
回到那间茅草屋,木逢春与缘桦浑身都不自在,没想到他们才从此处离去,却又被带回此处来。
“二位还请稍等片刻,前辈他有事在身,需要耽搁一会儿。”见到二人有些局促,风口袋急忙出声安抚。
“无妨…”木逢春稍一抱拳,急忙问道:“这位…风口袋,我们还有一位朋友正在被你们的人追逐,还请你们行个方便!”
“哦?”风口袋皱了皱眉,“可是除了你们二人之外,我并没有见到第三者从此处离开…不知你说的那位朋友是什么模样?”
木逢春闻言急忙将黑屰的形容与对方描述出来。
风口袋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开门摇起了身上铃铛,便见几道黑影出现在了门口。
一番交流过后,风口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离去。
“二位,此处的确没有你说的那个…黑鹏王。”风口袋解释道。
“那还真是奇怪,这一个大活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缘桦有些不信。
“这位朋友放心,我们这里的人善恶分明,从来不会对六殿之外的人出手…”风口袋憨笑。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缘桦半信半疑。
“咳咳…刚刚只是一场误会,其实…”风口袋一脸尴尬。
风口袋话未说完,长廊尽头的茅草屋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惨叫,惹得气氛不能安宁。
“那边只不过是自己人在处理一只会说话的怪物,二位不必紧张。”发现二人面色大变,风口袋再次安抚。
“风口袋手下留情!那家伙也是同我们一起的!”木逢春急得满头大汗,自己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啊?此话当真。”风口袋一惊。
见到二人点头,风口袋蹭地站起身来,撞开房门向着后院狂奔。
随着风口袋来到他们来时的屋子,只见房中那名壮汉已经将锻造台翻转过来,抵在了炉子门口。
“阿忠!快快住手!”见此状况,风口袋急得直拍大腿。
“风口袋莫慌,我只是稍稍支撑一会儿,会在前辈归来之前将锻造台恢复原状!”那壮汉用身子抵住了锻造台,浑身肌肉隆起。
“哎呀!我说的不是恢复原状的问题!”风口袋一指身后二人:“那说话的怪物是这二位的朋友!”
“啊?”
…
“这家伙…该不会是死了吧?”听过风口袋的解释,浓眉男子自知犯错,小心翼翼道。
虽然他及时将媪救出,但这家伙却连动也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这家伙皮糙肉厚,水火不侵,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不应该啊…”木逢春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媪体内的生气旺盛,完全不像是濒死状况,心里也觉奇怪。
缘桦不懂观察生气,探手在媪圆滚滚的身上拍了拍,却被烫得呲牙咧嘴,急忙收回手来:“之前我还以为这家伙只是毛发旺盛,没想到竟然生得如此敦实!哎哟!你这肥羊原来是在装模作样,赶紧给我松口!”
等到被围观几人拉开,缘桦的小腿上已经烙上了两排牙印。
“哈哈哈…这位肥羊朋友真是了不得,竟能在火炉之中毫发无损,佩服佩服!”风口袋见状急忙缓和气氛。
“胖子!少听小秃驴放屁…媪爷是媪,不是肥羊!”媪趴在地上动也未动,扯着被熏哑的嗓子叫道。
“原来如此,实在抱歉。”风口袋还算客气,关切道:“这位媪朋友若是有哪里受伤尽管开口,风口袋这就让人为你取药!”
“受伤?呵!区区火炉还奈何不了媪爷!”媪并非嘴硬,它除了受到烟熏火燎之外,的确再无其它异常。
“你这肥羊,既然没事还趴在地上做什么?害得我们白白担心!”缘桦揉着小腿,埋怨道。
“媪爷想躺就躺,想趴就趴!与你这小秃驴有什么关系!”说着,媪又看向了风口袋,“胖子,你去给媪爷取块布来!”
“……”
…
“哈哈哈哈…”
“小秃驴你笑什么笑?”
“我想笑就笑,你管得着吗?”
“你若是再笑,莫怪媪爷对你不客气!”
“你们两个要吵去一边吵!不要耽误老儿问话!”木逢春眉头一皱,然后再次看向风口袋:“不要理他们,咱们继续!其实这六殿的事情老儿也有耳闻,老儿想问的是为何你们琳琅集市会对他们如此仇视?”
“琳琅集市?”风口袋愣了下,“这里并非琳琅集市,而是…九流!”
木逢春在脑海中翻找了一通,却没有找到任何字眼儿与之匹配,难道说…是媪挖得太过,他们已经离开了琳琅集市的地界?
“九流?老儿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此处可还是在极北之地?”木逢春问出心中疑惑。
“您误会了。”风口袋摆手,“九流并非什么地方,而是我们的势力名称!而且这里也并非极北之地,而是地府。”
“什么!”听到此处,缘桦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地府?这岂不是说我们已经死了?”
说着,缘桦探手指向了媪:“肥羊啊肥羊,你这家伙还真是了不起,竟然带着我们挖到地府来了,这下好了,全玩完了!”
“你别听这胖子胡说八道!”媪也是一脸发懵:“媪爷挖得那么浅,连下葬的距离都不到,哪里会有挖到地府的道理?荒唐!荒唐!”
“道理没错,但此处确是地府无疑。”房门开启,一位穿着朴素相貌普通的老者走了进来。
“前辈!”见到来人,壮汉与风口袋急忙起身行礼,看来这位就是正主了。
“小春子拜见前辈!”看清来人,木逢春身子一颤,态度突然恭敬起来,又添了几分局促不安。
“小春子?”来人上下打量了木逢春几眼,然后微微点头:“原来是木灵珠啊,既然你能来到此处,就说明时间就要到了…”
“时间?”木逢春不解。
老者没有作答,而是瞪了风口袋与壮汉一眼:“我一不在你们就惹祸,你们留下将此处恢复原状!”
言罢,老者打量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了媪的身上:“咦?这媪还真是有趣,竟然人模人样地穿起衣裳来了,只是这身上穿的裙子为何看上去有些眼熟?”
…
木逢春、缘桦和穿着裙子的媪才回到前院没多久,就见那老者捧着一样东西跟了上来,扔到了媪的面前。
“你身上那块布料我另有他用,先把这样东西换上吧!”
媪掖了掖“裙子”,将面前的东西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条亵裤。
还别说,浑身光秃秃的媪在换上了这条裤子之后,看上去竟然顺眼了许多。
“好了,说回正题。”收起布料,老者坐了下来,“各位不必担心,你们虽然身在地府,却只是因为意外到此,想要回到阳间不算难题…”
原来,这位老者在琳琅集市的房中有一条连接地府的通路,媪是阴差阳错之下挖到了这条通路,才误打误撞来到了九流。
“前辈,我们还有一位朋友正在琳琅集市,能不能先让我们回去一趟,我担心他会遇到危险!”黑屰是为了帮他们脱困才引走追兵,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实在让人难以心安。
“放心,你们的那位朋友早就被我保护起来,这些琳琅集市的目标另有其人!”老者道。
“另有其人?”木逢春眉头一皱,“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想要找到无面生的不只你们!”老者目光一沉。
“前辈说的可是六殿之人?”木逢春立刻联想到了火炉中的焦尸,“可是前辈,这六殿明明属于地府,怎么可能会去到阳间?”
“也对,你毕竟假死了一段时间,对这变幻莫测的局势并不清楚。”老者点头,“简单来说,现在的英雄盟人就是六殿之人!”
木逢春瞳孔颤动,他不只惊讶英雄盟已经将手掌伸到了地府,还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对方居然能了如指掌。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对方没有恶意,这样一来也免去了很多解释麻烦。
“前辈,这英雄盟的要找无面生难道也是为了乌凡身相之事?”
“不然呢?”
“既然如此,可否劳烦前辈告诉我那无面生的位置?这英雄盟的人多势众,我担心会被他们捷足先登!”木逢春眉头一皱,直截了当道。
“哈哈哈哈…”老者忽然大笑出声。
“前辈何故发笑?”木逢春实在心慌。
“你好歹也算是天地灵物,为何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老者摇头,“自从五行鼎泄露于天地之间那日起,那家伙就在不断寻找这小子的身相!既然这么多年过去都是无果,你还觉得这件事会是单纯找到无面生那么简单?”
老者的话语不难理解,听得他们一阵沉默。
“可是老东西…咳咳,老前辈…”知道眼前这位并非看上去这么简单,媪急忙改口:“小媪可是亲自将小爷的身相带出锁妖塔的!后来很明显是被那什么生的调包,就算现在小爷的身相不在他那里,他也一定知道小爷身相的下落!”
“你是转移过那小子的身相不假,但你真的确认你当年所转移的就是那小子的身相吗?”老者目光平静,语气平缓,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似惊涛骇浪,又似心头雷霆。
“前辈的意思是说…小友的身相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木逢春渐渐明白过来。
“没错…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一个局。”老者苦笑道,“这场局“针脚”严密,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前辈…您说的他该不会是…”木逢春的声音颤抖起来。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小子深谙此道,所以从始至终都将自己置身事外,除了他之外世间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所以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抢夺身相,是以我们作饵,想利用琳琅集市的人将跟在我们身后的尾巴一网打尽…”木逢春一阵后怕,他们在路上已经足够警惕,竟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
“他?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利用我们作为诱饵!”后知后觉自己一直在别人的计划着,缘桦心中好不别扭,咬牙切齿道。
“唉!小秃驴你还真是不开窍,这话怕是连榆木疙瘩都能听懂,你居然还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媪一脸讥讽。
“谁知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就不能有话…”话未说完,缘桦忽然耳边一阵嗡鸣:“等等,你们说的他该不会就是老大吧!可是老大他不是已经…这…怎么可能?”
五三四章 顺其自然得故事 命运纠缠巧轮回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琳琅集市是不是太过分了!”
“呵!都说英雄盟的蛮不讲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明明是你们擅闯在先,却还恬不知耻地反告一状,真是笑话!”
“擅闯之事暂且不提,常言道来者是客,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哈哈哈哈…好一个暂且不提!不过我们琳琅集市向来道理分明,对光明正大的客人自然会以礼相待!至于那些不打招呼的家伙,我们这里有另外一个称呼,那就是盗贼!而对付盗贼,我们从来都是先斩后奏!”
“等等!我们不仅是英雄盟人,也有六殿身份,你们若真敢动手,就是与六殿为敌!不知这种后果可是你们承担得起?”
“什么?六殿之人?”
“没错!之前的事情是我们有错在先,不过只要你能答应放我们离去,我们便会既往不咎!”
“哦?此话当真?”琳琅集市这位眉头一挑。ap
“那是当然!”见到对方放松了语气,说话这位英雄盟人松了口气。
“记得主人说过,对付那些不请自来者,的确是要先斩后奏!但对英雄盟…尤其是六殿之人保持这种态度的确有些不适合。”
“你们这位主人倒是明事理,等我回去一定会向大人替你们美言几句…”这英雄盟人话未说完,便见身旁的同伙俱是人头落地,红泉喷涌,“你…你干什么!你这是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这琳琅集市的哈哈大笑,“朋友误会了,大人特地叮嘱过我们说对你们这些家伙可以先斩不奏!”
话音刚落,最后这位终于人头分家,身殒命消。
…
这些英雄盟的跟了自己一路都没有动手,为的就是利用自己找到无面生的下落!可惜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落入了“圈套”,这一切都是白白浪费时间。
顺理成章地将尾巴铲除,木逢春突然一阵轻松:“前辈,现在麻烦已经解决,可否请您告诉我们,小友的身相究竟在什么地方?”
“九流从不参与外界闲事,我是因为表达歉意才与你们闲聊几句,现在人情已经还清,你们也该回去了。”老者忽然站起身来。
“老前辈,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只要你开口,小媪可以保证不会将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媪提了提亵裤,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老者淡淡道,“更何况时间就要到了,就算是九流也没有密不透风之墙,只要我一开口,便会有人知道。”
“前辈,不知您说的时间是…”同种话语老者已经是第二次提到,只是之前木逢春提问时,老者没有作答。
“未来无形,未知最美!若是你已知定数,便再难心生悸动,到那时,定数便会真成定数了。”老者丢出了一句难以捉摸的话语。
“前辈,前辈您在吗?”老者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呵呵…看见了吗?那群家伙就是这般心急,才聊了这么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老者冷笑一声,在路过木逢春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后者肩膀,压低了声音:“其实问题的答案早就在你心中,顺其自然,有些事情便会豁然开朗…”
推开房门,老者眉头一皱:“又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门外那人探着脖子向屋中看去,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前辈,我刚刚听说有外人擅闯此处,您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麻烦?你觉得我能遇到什么麻烦?”老者似笑非笑道。
“抱歉,是晚辈失言!”来人急忙赔笑,但眼睛还在张望不停,“晚辈只是好奇谁能这等本事,能不通过出口来到此处。”
“还能是谁,当然是六殿那些不长眼的家伙。”说着,老者向着身后招了招手,“风口袋,炉子清理干净了吗?”
“回前辈,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只见风口袋拖着臃肿的步子从后门出现,背后是一个竹篓,“不得不说,这群六殿的家伙真是硬骨头,烧了这么久还没成灰烬。”
“嗯?哎哟!”来人好奇探头看向竹篓,却见里面是一堆焦尸。
“这群六殿的混账还真是无法无天,势力都伸到地上去了!若是被我知道还有六殿的叛徒胆敢来此,烧成焦土都是轻的,我定要将其炼得魂飞魄散,超出轮回!”老者虽然语气平淡,却听得来人毛骨悚然。
言罢,老者看向了来人:“你,还有其它事吗?”
“啊!没事!没事!前辈没事就好…晚辈就先告辞了!”这人再也不敢多待,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
“请跟我来,你们的朋友就在那边。”回到地上,那浓眉男子与琳琅集市的巡逻士兵询问了几句,便见后者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到前面带路去了。
“这位朋友,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走在路上,木逢春随口问道。
“在下赵孝忠,各位唤我阿忠便好。”浓眉男子抱拳道。
“啥?赵孝忠!”本来昏昏欲睡的缘桦听到这个名字忽然大叫一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位朋友,你没事吧?”赵孝忠被吓了一跳。
木逢春的惊讶同样不小,只是他一直有心事在身,才没有反应得那么激烈:“抱歉,老儿刚刚没有听清,你说…你叫什么?”
“回前辈,我叫赵孝忠。”这次,赵孝忠一字一句,将名字说得格外清晰。
木逢春与缘桦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片狐疑,可是将眼前这位与印象中的稍加对比,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便觉应是同名同姓之人。
“赵孝忠?呵,还真是缘分,我们有位朋友也是这个名字。”嘴上说着朋友,缘桦却恨得牙痒痒。
“哦,还有这种事情?”赵孝忠闻言一愣,然后憨笑道:“听大哥说,舍弟用的也是这个名字!”
“大哥?你说的大哥可是叫做乌凡?”木逢春试探道,自从在老者口中得知一切都是设下的局,木逢春忽然觉得这位赵孝忠也是其中一环。
“没错,咦?你怎么知道?”赵孝忠有些意外。
“果然如此…”木逢春苦笑道,“我们口中的赵孝忠与令弟应是同一个人!”
“老骗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缘桦眉头一皱。
“具体问题老儿也需要捋顺一下,还是先与黑鹏王汇合要紧,这些事情待会儿再说!”
…
“亏得我白白为你们担心,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清闲!”见到木逢春几人好端端地出现眼前,黑屰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转头看向了媪:“你这家伙真是奇怪,这个时候将毛发剃掉作甚,我倒是想看你待会儿要如何离开?”
此言一出,木逢春与缘桦忍俊不禁,却又不好笑出声来。
“剃毛?什么剃毛?你以为媪爷愿意?”媪闻言气得鼻子冒烟,狠狠瞪向了赵孝忠,然后又提了提亵裤,好一副流氓模样。
“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是给媪剃毛去了?”见到媪浑身干干净净、油光锃亮,黑屰疑惑不解。
“剃毛只是一场意外,其实我们刚刚去地府走了一遭…”木逢春三言两语将黑屰离去之后的事情解释出来。
“难怪这里突然那么热闹,原来是这么回事?”黑屰微微点头,“木前辈,你确定那些尾巴都解决掉了?”
“黑鹏王放心,九流做事绝对干净利落。”赵孝忠被媪瞪得实在尴尬,急忙上前一步出声解释。
“这位是…”黑屰本来以为这浓眉男子是琳琅集市的引路人,但听这话又觉不像。
“他叫…赵孝忠。”木逢春期待着看向对方,果然在黑屰脸上见到了同样的匪夷所思。
黑屰与赵孝忠没什么交集,还是从乌凡口中听到个大概,但是眼前这家伙与后者的形容完全判若两人。
在匪夷所思之后,出现在黑屰眼中的是浓浓杀气,如果不是身在琳琅集市,黑屰已经忍不住降下雷霆。
“黑鹏王不必紧张,此赵孝忠非彼赵孝忠,眼前这位一直身在九流!”
…
一番交流过后,几人总算弄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原来这位赵孝忠才是货真价实的存在,而他们所认知的那位赵孝忠其实是赵孝义。
“前辈,大哥他真的是被舍弟杀害?”听过赵孝义的事情,赵孝忠面色难看无比。
“呃…这些事情乌凡没有告诉过你?”木逢春擦了把汗,总觉得自己坏了事情。
“没有,大哥只说过舍弟还活着…”赵孝忠捏着拳头,心中不是滋味。
“咳咳,阿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毕竟与你无关!乌凡小友所以选择隐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木逢春急忙出声安慰,然后转移话题,“对了,既然你有如此本领,为何会英年早…早早地来到九流。”
“前辈有话但说无妨,没什么好避讳的。”赵孝忠笑笑,然后解释道:“当年大哥也问过我同样的话语,当时我的回答是死因说来蹊跷,实在莫名其妙。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记忆还是模糊,但大概的状况应该是四肢僵硬,皮肤干燥,浑身土色,如披黄沙!”
说着,赵孝忠忽然一拍巴掌:“哎哟!怎么把那件事情给忘了?我突然觉得后来身上出现的异状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听赵孝忠说,当年那件事情正是发生在琳琅集市之外!
当时他来到此处,本来是想帮助一位好友,却不想自己来迟了一步,亲眼见到这位好友被人当场斩杀!
好友死在自己面前,当然不能忍耐,可他还没等靠近就被一道五色雷霆击在身边,被巨力掀飞了出去,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恰巧发现那位利用五色雷霆袭击自己的家伙已经被人一掌击杀!
担心那人没死彻底,赵孝忠本想靠近一些,可他才走出几步却踩到了一样东西,跌了个狗吃屎!
将东西拿到手中,这罪魁祸首竟然是颗土黄色的珠子。
这种东西看上去就不简单,一定是被人遗落,可他并没有等到失主就先昏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战局已经散场…
“等等!”听到此处,木逢春忽然打断了赵孝忠,声音有些颤抖。
“赵孝忠,如果老儿没有猜错,你的那位好友…可是剑气门的姜洋?”
五三五章 得来帮手再赶路 千里车上解谜团
听到五色雷霆的刹那,木逢春如被雷霆贯耳。
事发在琳琅集市区域,又有此种描述,他已经完全能肯定,这赵孝忠说的是什么事情。
五色雷霆他一共见过两次,又好像是三次。他记得最清晰的、也是最近一次就是那日五行鼎脱体引发了天地异象。
至于再前一次应该是乌凡的五行鼎被那吴昊一掌激活,虽然当时木逢春不在现场,却也在后来与乌凡确认过。
说起那记忆模糊的第一次,木逢春实在没有更多印象,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无论哪次五色雷霆出现都一定都与五行鼎脱不开干系。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事情发展到现在,木逢春越想越是心惊,自己所处的这盘“棋局”之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好像从自己还是“奉春”那时起,就已经命中注定要陷入此局。
但他不理解,那时的乌凡明明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既然如此他是如何算计好一切事情?
此种事情只会越想越复杂,木逢春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在下次见到乌凡的时候问个明白!
回过神来,从赵孝忠口中再临旧日现场,木逢春总觉得赵孝忠说的这位好友有些耳熟。一边听着对方描述,木逢春一边将自己所知道的,能与乌凡有关系的人联系起来,终于得到了一个姓名。
“等等!如果老儿没有猜错,你的那位好友…可是剑气门的姜洋?”
“没错,前辈你认识他?”赵孝忠有些意外。
“算不上相熟,但也有过一些交集…”得到了对方确认,木逢春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按照推测,这姜洋极有可能是个“引子”,而眼前的这赵孝忠极有可能与自己一样,是“五灵珠”之一,只是后来发生了意外,让此物落在了赵孝义手上!
单凭赵孝义自己是绝对没有这种本事的,他毫无疑问是受到了某人指使才能浑水摸鱼!
可如果乌凡真的知道这一切,为何还会死在赵孝义的手中?既然那九流的前辈说他是自己选择的置身事外,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乌凡故意为之?
“唉!之前我从不觉得身上的状况会是外物引起,现在仔细想想,倒真有可能与那珠子有关。”说到最后,赵孝忠回归正题。
“不!老儿觉得绝对不是土灵珠的问题!”木逢春连连摆手,如果这一切真是乌凡设下的局,那他一定早有预料,绝对不会害了这位真正的赵孝忠,“你身上的状况极有可能是染上了沙毒!”
“沙毒!我明白了!这一定是赵孝忠这个混账王八蛋干的!他既然能为偷生杀死老大!就能为了得到土灵珠再杀亲人!”缘桦早就火冒三丈,听到此处终于爆发。
此言一出,气氛登时古怪起来。
缘桦看了眼面前的赵孝忠,忽然尴尬笑笑:“赵孝义,我说的是赵孝义!”
听闻此言,木逢春并没有反驳,因为他能想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不管怎么说,这英雄盟的处处刁难,为的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小友身相!所以我们之后一定要想个办法,躲过他们的纠缠,不然就算我们寻到了小友,也要被抢先一步!”收回多余心思,眼前还有重中之重。
“既然地下行不通,不如让我带你们上天如何?”黑屰出声道。
“不行!”缘桦与媪异口同声道,脸上写满了拒绝。
“各位如果只是想避开耳目,我倒是有个办法。”赵孝忠眼睛一亮。
“什么办法?”木逢春询问。
“假扮成琳琅集市的货郎。”赵孝忠道,“听前辈讲,琳琅集市经常会外出收货,如果你们能假扮成琳琅集市的人,就算那什么英雄盟的胆子再大也不会招惹。”
“这话说得容易。”木逢春无奈摇头,“你看看…这黑鹏王气度非凡,往那一站就不像个普通人,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至于我们,更是老的老,秃的秃,还有一个压根就不是人,有谁像是货郎样子?”
媪正在摆弄着亵裤,闻言立刻两蹄叉腰人模人样地站起身来,一脸不爽。
“如果…是我带上你们呢?”赵孝忠拍了拍胸口,“其实我曾当过一段时间货郎,和前辈请示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啊?”木逢春有些意外,“可是据老儿所知这地府之人来到阳间并不容易,而且行动也不似生人那般方便,这货郎…你是如何做到的?”
“那种规矩只是针对六道轮回之内的人来说,从某种角度上讲我已经不算是人,所以并不受这种规矩限制。”
听赵孝忠说,他来到地府之时遇到了一些状况,才阴差阳错来到了九流。当时的他已经魂飞魄散,是那九流中的前辈为他重新锻造了躯壳,才让他的魂魄得以保全。
仔细打量过后,木逢春才发现眼前这位的体内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死气,与自己的平生所见完全不同。
正在木逢春心惊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车轮声响。
推门看去,地上是一辆马车,马车下有一道身材臃肿的人影正在喘着粗气,整个人就要瘫在了地上。
“阿忠…东西…给你送到了…”来人正是风口袋,他小心翼翼将马车放在地上,支撑了几次站不起来,索性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赵孝忠见状一乐:“我说风口袋,你这是闹得哪出?别人都是拉车而行,你怎么会将车扛在身上?”
“别提了。”风口袋累得直摇头:“这马车是从琳琅集市那里借来的,我怕他们说使用过的人要交对应的磨损费,我又没钱,只能这样了…”
“看来这铁公鸡害人不浅啊…连地府的人都要胆战心惊。”木逢春忍俊不禁。
“话说回来,你给我们送来这东西做什么?”赵孝忠不解。
“不是我送的,是前辈送的!他说你派上用场的时候到了。”风口袋休息够了,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路上小心,我得回去复命了!”
“替我多谢前辈!”赵孝忠一蹦三尺高,原来前辈已经有了让自己跟随帮忙之意。
“对了!那拉车神兽就在大门外面拴着!你们路上先不要急着上车,还有一定要小心着点绳子,出城之前千万不要碰到它!”风口袋点了点头,这才消失离去了。
“嘿!你还别说,这马车轮牙整洁,曲线流畅,坐起来一定特别舒服,让媪爷先来体验一番!”媪倒是不客气,提起亵裤就来到了车前。
“黑猪你能不能守点规矩?风口袋都说了不要在城内乘车!”木逢春白了媪一眼。
“怕什么,又不差这几里路!”媪倒是不屑,“之前在城门口时,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懂变通。”
木逢春闻言一阵语塞,懒得再与媪废话,招呼缘桦与赵孝忠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帮忙推车。
“绳子放这里作甚,还真是碍事!”媪想要上车,却被几道绳子拦住了去路,直接抬起蹄子想将它们拨开。
不料它才刚刚接触到绳子,便觉身上一紧,再也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眨眼间,那几根绳子已经缠成了辔头,将媪牢牢固定在了车前。
…
“实在抱歉,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见…”看见拉车的是个穿着亵裤,面色阴沉的家伙,两个守卫差点被憋出内伤,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没有笑出声来。
“少说废话!你们快点告诉媪爷要如何才能将这东西解开!”媪被木逢春与缘桦奚落了一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想早早脱离束缚。
“这个…”守卫将所有的伤心事想了一遍,这才冷静下来:“这位马兄…”
“放屁!媪爷是媪!”又多了一个称呼,媪气不打一处来。
“咳咳,这位媪兄,此车名为千里车,如果不跑到千里距离,辔头是不会断开的…”那守卫小心翼翼道。
…
“媪,想开一点,不过是千里距离,还是很快的。”木逢春安抚着媪的情绪。
“是啊,凡事多往好处想想,虽然你被迫成了拉车的,却也为我们加快了不少速度!”
“小秃驴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媪气得直翻白眼。
“所以前辈,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媪为了能早日挣脱束缚,一直在地上绕圈,它看上去虽然不累,倒是让赵孝忠觉得有些头晕。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木逢春实在头疼,他想不通那位留给自己的顺其自然到底有何深意。虽然对方明确地告诉他答案就在心中,但他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个准确答案。
“前辈,你们总在说要先寻找什么身相,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大哥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何要通过身相才能寻得?”赵孝忠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木逢春早有答案,随口说道:“死是生的结束,生是死的开始,二者之间本来经纬分明!但小友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既生也死,不在阴阳两界,正在两相之间,所以只能用身相作为介质,方能寻得魂相所在。”
“哦…”赵孝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我后来听说当年在琳琅集市的时候,大哥的尸身…也就是身相明明已经被人保存了起来,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
“问你呢!”当年是缘桦将乌凡的尸身带走,木逢春随口将问题抛给了后者。
“我怎么知道?当时是那铁公鸡让我把老大的尸身交给她,说她会帮忙妥善保管,我若早知道老大的身相会消失不见,肯定说什么也不会交给她啊…”缘桦一脸冤枉。
“呵!亏得你能信得着她,那铁公鸡只有谈钱的时候才能靠谱一些…”木逢春冷笑道。
“既然如此…当时你也在场,你怎么不知阻拦?”缘桦嘟囔道。
“废话!老儿当时已经耗尽生气成了婴儿,虽然提醒过小心,但是你们没人听得懂啊!”木逢春一脸无奈,当时自己一开口便是哭声,“唉,早知道这铁公鸡不靠谱,老儿还不如留下一半生气,最起码能与你们沟通明白…”
沉默半晌,木逢春忽然一怔,然后惊得拍起巴掌:“原来如此!想到了!老儿想到了!”
五三六章 无端由黑甲拦路 解猜忌一场虚惊
生死之事,身为土灵珠的木逢春最是熟悉,所以在当日与赤凰问答之时,才忍不住开口接过话茬。然而此般交谈只是过往云烟,说过也便忘记,随着时间长河湮灭在破碎的记忆里。
如果不是赵孝忠开口询问,木逢春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过此种事情发生。
提及赤凰,木逢春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赤凰素来好阳恶阴,可那日为何反常地将他们约到了泱都西南的墓地?
如此想着,木逢春口中开始自言自语,回忆起当时赤凰的话语来:“生死本就相连,全在“一”字之间!“一”是生字的末笔,也是死字的开端,它就是我脚下的这块石碑,既将生死隔绝两半,又将生死紧密相连…”
念念叨叨,木逢春再次回到了旧日之景,墓地,墓碑,还有那财迷的红影。
“原来如此!想到了!老儿想到了!”
“老骗子你又在折腾什么?能不能安分一点!”感受到千里车上的摇晃,媪心中十分不爽。
“木前辈,你想到了什么?”事关重要,赵孝忠急忙问道。
“老儿想到小友的身相藏在何处了!”木逢春激动非常,“黑猪!快!带我们去泱都城!”
“凭什么你让媪爷去哪儿媪爷就去哪儿?你还真把媪爷当成拉车的牲口了?”虽然口上不悦,但媪还是撒开蹄子,向着泱都的方向赶去。
…
一路上本来畅通无阻,可就在他们距离泱都还有十余里时,媪却突然停了下来。
“哎哟!”正在瞌睡的缘桦没有防备,滑向前去磕到了脑袋,迷迷糊糊道:“什么情况?咱们到了?”说着,他就要掀开帘子下车。
“给媪爷老实待着!”媪蹄子向后一蹬将缘桦踹了回去,低声道:“前方远处有人设卡,媪爷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可能看清他们是什么人?”木逢春问道。
“看虽然看不清,不过媪爷能闻到。”媪皱了皱鼻子,忽然面色一沉:“不好!他们之中有六殿的人,应该是那英雄盟派来的!”
“英雄盟的?”被一蹄踹得清醒,缘桦立刻将慑心攥在手中:“这群混账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到这里来了!老大的事情不能出现半点差错!老骗子你们见机行事,我来想办法把他们引走!”
木逢春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扎了几个帐篷,周围还有数个熄灭了的火堆,便按住了缘桦肩膀:“等等!他们不像是尾巴,应该是一直守在这里。”
说着,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这次是为了小友的身相而来,最好还是不要与他们发生争执,所以老儿建议绕路而行!”
“怕是不行。”媪摇头道。
“为何?”
“他们身上的臭味越来越近了。”媪丢下最后一句,便立刻收声。
话音刚落,便有几道身披黑甲的士兵出现在了千里车周围。
“车上的,出来!”来者表情不善,语气冰冷。
见到车上没有动静,几人已经将手掌抚到腰间,明显是要准备动手。
锋芒乍现,忽然有一道人影掀开帘子跳了出来。
“各位朋友不必紧张,在下只是琳琅集市的货郎!这次途经此地,还望各位行个方便!”赵孝忠将双拳抱在身前,满面堆笑。
“琳琅集市?那是什么不入流的地方?”几名黑甲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交流道。
察觉到车子微微晃动,其中一名黑甲士兵眉头一皱:“我问你,车上装的是什么?”
“瞧您这话问的,里面当然是货物了。”赵孝忠笑道。
“让开!”那人自然不信,一把推开赵孝忠,就要掀开遮帘。
“等等!”赵孝忠眉头一皱,探出手掌将其拦住:“朋友,这里面的货物尤其珍贵,不便见光,还望理解。”
“放肆!看一眼能有多少损失?”那人声音一冷,再次向前挺身,“看你如此心虚,难道说…里面有鬼不成?”
“站住!”赵孝忠一掌推在这人胸口,将他击了个踉跄,“再说一次,这里面的货物尤其珍贵,万一出现什么闪失,你们可是担负不起!”
那人向后一蹬站稳身形:“还敢动手?给我受死!”
伴随着苍啷啷一片声响,这几名黑甲士兵已经将长剑出鞘,使得此处空气凝结,隐隐可见雪花飘落。
“手下留情!”战斗一触即发之时,远处忽然奔来了一道人影,只见他那两条秀丽的眉毛随风飘动,比起赵孝忠的浓眉竟然不弱分毫。
见到来人,黑甲士兵虽有迟疑却也没有继续动手。
“几位,这边是什么情况?”赶到近前,看清了穿着亵裤的怪物,来人微微一怔,这才问向黑甲士兵。
“这人形迹可疑,我们担心他会对英雄盟造成威胁。”黑甲士兵冷声道。
“是吗?”来人上下打量了赵孝忠几眼,“看你倒是有些眼熟…速速报上身份,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这位朋友,我是琳琅集市的货郎,还望朋友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城去吧!”见到来人还算好说话,赵孝忠急忙开口。
“琳琅集市的?”来人眉毛一挑,“琳琅集市已经多年没有开市,你要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这个…我在多年之前曾经来过此处,一定有人对我面熟,只要能让我进城便可验明身份。”赵孝忠道。
“这位兄弟,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来人耸了耸肩,“现在情况特殊,英雄盟外面是三里一小岗,五里一大岗,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外人是绝对不能进入城中!所以各位还是请回吧!”
“虽然遗憾,那也只能如此了!告辞!”他们的主要目的虽然是进城,但眼下这种情况能够脱身才是第一位,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站住!”那黑甲士兵走上前来,指着马车对来人说道:“这里有威胁存在,若是就这样放他离开,我担心早晚还会对英雄盟不利!”
“是吗?”来人愣了下,“我问你,这车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一些货物。”赵孝忠硬着头皮道。
“是吗?”来人微微颔首,“不如你把那帘子打开让我们检查一番,若是里面真的没有危险存在,我可以保证再也不会刁难,你们意下如何?”说着,来人看向了黑甲士兵。
“可以。”黑甲士兵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不行!”赵孝忠眉头一皱,“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这里面的货物见不得光!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怕没法交代。”
“不识抬举!”黑甲士兵冷笑一声再也没了耐心,对着来人道:“和这种家伙还有什么好说的,动手!”
“等等!”来人再次出声阻拦。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是给大人面子才不得不服从于你,若是你再敢阻拦,不要怪我们违抗命令!”黑甲士兵已经怒气滔天。
“我本无意阻拦,但是你们要想清楚了,如果他们真是琳琅集市的人,你们要承担何种后果!”来人不紧不慢道。
“此话怎讲?”黑甲士兵眉头一皱。
“琳琅集市你们也许不知道,但万象集市应该不陌生吧?”来人继续道,“此二者之间关系不浅,你们若要坚持动手我绝对不会阻拦。”
说着,来人为黑甲士兵让出了一条路来。
面色变幻,几名黑甲士兵犹豫片刻还是收起了攻势:“你说怎么办?我们岂能因为一个未经验证的身份就放虎归山?”
“不如这样…”来人深吸口气,看向了赵孝忠:“咱们之间各退一步,让我进入车内检查一番如何?这样不用见光就可以让你们解清怀疑!”
“这个…”赵孝忠面色有些为难,对方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如果他再不答应岂不是不打自招。
“好…”忽然,车上传来了一道声音。
“车里有人!”一群黑甲士兵立刻警觉起来。
“各位听错了,刚刚是…是这拉车的驴在叫!”赵孝忠灵机一动,急忙指向了媪。
“胡说八道!”那黑甲士兵眉头一皱,“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坏了…”赵孝忠一阵紧张,看来对方不是好唬的。
“哪里有驴会这般肥头大耳,依我看这明明是头猪!”黑甲士兵继续道。
“哪里有人会用猪来拉车,我倒觉得这是头秃骡子!”另外一名黑甲士兵道。
“不对!畜生哪里有穿亵裤的道理,这应该是他们养的猪人!”还有黑甲士兵若有所思道。
媪被这番话语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可是话刚到嘴边便觉身后吃痛,嗷地一声惨叫出来。
“咳咳…各位,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请这位朋友帮忙检查一番,也好早早还我清白。”赵孝忠急忙捂住了媪的嘴巴,低声耳语了几句。
媪一脸郁闷,但还是将那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放心,我只是轻拿轻放,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半点损失。”那人身子一轻翻身上车,然后从遮帘缝隙中钻了进去…
赵孝忠表面冷静,手心却攥满了汗水,他不知道为何会有人开口答应这种要求,难道是说…他们想用这人作为威胁?
正在赵孝忠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那遮帘忽然一动,是那人跳了出来。
“实在抱歉,最近的形式有些紧张,我们不得不多做提防!”
说着,那人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赵孝忠面前:“果然是琳琅集市的朋友!既然你有副盟主的手谕为何不早些开口,害得我们险些伤了和气!”
“呃…”赵孝忠稍有错愕,然后挤出一丝笑容:“不是我不想开口,实在是副盟主有言在先,里面的东西事关重大,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任何人讲起…”
“你们听明白了吗?这里是副盟主的东西。”来人使着眼色。
“这…”几名黑甲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这副盟主十分难缠,而且脾气乖戾,若是得罪了这位,他们怕是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实在抱歉,多有得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名黑甲士兵急忙道歉。
“无妨无妨,这也是你们的职责所在,等我见到了副盟主,一定会替你们美言几句。”
“大可不必!各位当作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便好!”黑甲士兵急忙开口,拒绝了对方“美意”。
五三七章 气氛凝重愁云展 熟人再聚酿计谋
“出来吧,这里是我的住处,还算安全。”来到了一处庭院,那引路的关上大门,对着千里车道,“各位先稍歇片刻,我去为你们斟茶。”
这人话音刚落,便见遮帘撩动,缘桦抢先跳了出来:“呼…这一路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可憋死我了!”
“还不知道这位是…”趁着这人离去,黑屰急忙问道。
之前见到有人上车,几人已经做好了动手准备,谁知道来人刚一上来就与缘桦大眼瞪小眼起来,然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攥在手中下车去了,看得黑屰一头雾水。
“哦,这人叫…对了,他叫乔翠,我们之前有过一些交集。”时间还有空闲,缘桦三言两语将对方的身份解释出来。
等到乔翠归来,由缘桦作引,为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他们才终于熟络。
“什么?你说恩人他…他…”打听到对方的来意,乔翠一阵哽咽,“呜呜呜…恩人,你死得好惨啊!”
“乔翠,你先不要急着哭,听老儿把话说完…”木逢春担心被人发现,急忙打断了后者嚎哭。
“抱歉,前辈您继续讲…”乔翠揉了揉眼睛。
“我们这次来到泱都,主要目的就是找到乌凡的身相…也就是尸身所在!只要我们能将其找到,就能有办法让乌凡真正起死还生!”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好!”乔翠拍拍胸脯,“前辈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乔翠能帮得上忙!”
“在这之前…乔翠你能不能再仔细说说,英雄盟现在是什么情况?”
“唉…别提了,现在这里的情况十分复杂!”乔翠面色难看无比,“那些黑甲士兵你们都看到了吧?其实他们并非活人,而是来自试炼之中的水行者!”
乔翠一开口便是重磅消息!
不仅如此,除了水行者之外,其余四种行者也来到了外面,被散布在泱都周围各处。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儿总觉得他们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木逢春微微点头,“那你可知道英雄盟具体在搞什么鬼?”
“抱歉,我虽然被提升了官职,但接触到的信息实在有限,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了。”乔翠有些失落。
“那还真是奇怪…按理来说这些所谓的行者应该需要灵气维持,可是东方大陆现在灵气枯竭,他们怎么可能不受影响?”木逢春疑惑不解,喃喃自语道。
“黑鹏王,你怎么了?”见到黑屰面色不对,缘桦开口问道。
“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锁妖塔的气息…”黑屰身在锁妖塔多年,对这种气息十分熟悉。
“有吗?”缘桦吸了吸鼻子,这样当然什么也感觉不到。
“锁妖塔?”乔翠忽然来了精神,“我知道英雄盟之前派人去过锁妖塔,也曾经提到过法阵,会不会…与这件事情有关?”
“法阵…灵气…锁妖塔…难道说其中存在什么联系?”木逢春手指蘸上茶水,一边在桌上涂抹,一边理清思绪。
“人呢!人呢!一群没良心的家伙躲在这喝茶聊天,却让媪爷在外面忍饥挨晒,天理何在?人性何在?”房门忽然被人撞开,钻进来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哎哟!这骡子居然会口吐人言!”乔翠大吃一惊。
“放屁!媪爷是媪!唉…”媪已经没有多余力气辩解,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喂媪吃饱喝足,后者才一脸郁闷地准备倒退回去,毕竟拖着一个马车出来进去太不方便。
“这位朋友,既然已经赶路结束,你为何不将千里车卸掉?”为了缓解尴尬,乔翠赔着笑脸道。
“你以为媪爷愿意?”媪拉着长脸,倒真像了几分骡子,“现在路程半数还没到,媪爷就算想卸也卸不掉啊!”
“哈哈哈哈…”乔翠闻言忽然大笑起来,“朋友不必担心,规矩是规矩,但办法还是有的,我这就派人将他找来帮忙!”
…
“叩叩叩!”乔翠那手下的动作倒快,才去了没一会儿就将人找来。
担心被来人发现引起怀疑,木逢春几人索性留在房中没有出现,可等到乔翠打开大门放那人进来,木逢春与缘桦却是同时惊呼出声:“陶永?”
“哟!是您二位呀!”陶永急忙打了声招呼,“怎么没有看见那位贵客?”
“唉…此话说来话长…”木逢春摇了摇头。
“说来话长不如先帮媪爷解开!怎么你们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媪急得直跺蹄子。
“咦?奇怪,这只媪怎么没毛?”陶永这才注意到千里车,惊讶道。
“放…咦?”媪一个屁字还没出口却忽然有些意外,激动得满眼泪花:“太感人了,终于有一个家伙认出媪爷来了!”
乔翠果然没有说错,这千里车前面的绳索在陶永手中好似翻花绳一般,没多一会儿就让媪重获自由。
问清了眼前状况,陶永也是愁眉不展,他正要开口,却忽然看向了媪:“媪,我听说你是最后从试炼中出来的,可还记得在离开之前见到过什么异常状况?”
“异常状况?”媪人模人样地盘腿坐在桌前,两个前蹄勉强搭在桌面上保持稳定,然后陷入沉思:“媪爷当时刚刚清醒,连如何回到地面都记不仔细,哪里还能注意得到周围状况…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媪爷记得那试炼入口位置相比之前有些不同…应该是…多出了一道法阵!”媪断断续续道。
“灵气…锁妖塔…法阵…试炼入口…对!就是试炼入口!”木逢春的推断终于补全,激动地一掌拍在桌上。
媪本来就支撑不稳,桌子的震动让它两个蹄子一滑,直接钻到桌子地下去了,摔得嗷嗷大叫。
好不容易将它的情绪安抚好,木逢春急忙回归正题。
“老儿明白了!这英雄盟的是在锁妖塔与试炼入口之间建立了法阵沟通,将锁妖塔之中的灵气通过法阵过渡到此处,才能维持五行者的灵气消耗!”
“可是据我所知,好像没有哪种法阵能单独让灵气通行吧…”缘桦微微蹙眉。
“没错。”木逢春点头道。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说泱都每时每刻在危险之中?”黑屰面色凝重起来,锁妖塔之中的状况他最清楚,一旦里面的那些家伙来到此处,只怕泱都会立刻成为人间炼狱。
“这正是老儿所担心的!”木逢春的面色也不好看,咬牙切齿道:“英雄盟背后这个混账到底是谁,他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所以说…乔翠要如何才能帮得上忙?”乔翠当初选择留下就是为了预防不测,却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带我去找乌凡身相!”
“带我去那试炼入口!”
木逢春与黑屰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木前辈,我明白寻找乌凡兄弟身相之事极为重要,但泱都百姓的性命也不容小觑!金因大哥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当然也不能让他失望,虽然我还不能夺回控制大权,但无论怎样都要保住泱都太平!”黑屰严肃道,“所以乌凡兄弟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试炼入口那边交给我来处理。”
“黑鹏王稍安勿躁!”见到黑屰要走,木逢春急忙将他拦住,“老儿相信乌凡小友,他既然能算到一切,应该绝对没有理由让我们铤而走险。他的性格我最是清楚!与黑鹏王一样,他会舍弃自己的利益为别人打算,所以黑鹏王不如先听听老儿的意见如何?”
“木前辈请讲!”黑屰也觉得自己有些急躁,迅速冷静下来。
“老儿认为,寻找小友身相之事不能太过张扬,一旦被人发现定会引起英雄盟的怀疑,所以老儿自己一人行动即可!至于试炼那边,你们可以用熟人引路,应该不会引起怀疑。但有一点你们需要注意,就是在确认了法阵位置之后,不要第一时间急着动手!”
“为何?”缘桦不解。
“这英雄盟每次都能快我们一步,应该已经早就做出提防!你们若是直接动手,很有可能中了对方的圈套,所以一定要加倍小心!这破坏法阵的事情不急于一时,但你们一定要安然无恙!”
木逢春所以说不急于一时,是因为英雄盟还要利用法阵沟通灵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放任妖兽过来破坏他们的计划。
“不行!”缘桦摇头。
“什么不行?要知道命只有一条,乌凡小友那是情况特殊,你以为人人都是主角?”木逢春沉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缘桦一叉腰,“凭什么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当英雄,反正这边人数已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也要去老大那边!”
“你这小秃驴…”木逢春无奈笑笑,然后白了后者一眼,“你想跟就跟着,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老儿撒丫子跑路顾不上你!”
“呵!谁比谁跑得快还不一定呢!”缘桦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安排,老儿与缘桦一队,陶永、乔翠与黑鹏王一队,赵孝忠身份特殊,就留在城中打探消息,咱们兵分三路,事情结束之后在城南山下会合!”木逢春道。
“那媪爷呢?”折腾了一路,突然清闲下来,媪还有些不习惯,竟然提了提亵裤主动请缨。
“你…随意吧,只是不要被人看到便好。”看媪这滑稽模样,只怕去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焦点,所以木逢春并没有将他安排在计划之内。
“这可是你说的!”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媪爷可就不管你们了!希望你们不要空手而归!”
言罢,媪摇头晃脑地跳到桌上,哧溜哧溜地吸起茶水来,好不快活。
“前辈,我还是随你们一起吧!”乔翠突然迈步来到了他们这边,“现在泱都内外形势同样紧张,如果没有熟人引路,就算你们是从城中出去,却同样会寸步难行啊!”
“这倒也是…”说着,木逢春看了看眼前状况,摇头笑道:“本来说好的老儿孤身一人,这下反倒是老儿这边人数占优了…”
五三八章 心中忐忑寻良策 金蝉脱壳房中空
英雄盟门口路上,忽然出现了几道身影,缓缓逼近。
可还没等他们靠到近前,便被两名英雄盟守卫拦了下来:“站住!干什么的!”
“二位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小的陶永,是鸾楼的伙计。”陶永急忙自报家门。
“陶永?你不好好在鸾楼待着,来我们英雄盟这里作甚?”其中一名守卫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稍稍放松了警惕。
“回二位大人,我们是来送餐的。”陶永满脸堆笑。
“送餐?”二人互相看了看,他们并没有听说有什么送餐之事。
“是这样的,二位大人,副盟主前些日子曾经去过鸾楼,这些都是他的吩咐。”在分开之前,乔翠叮嘱过陶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将那副盟主扯出来就没有问题,陶永虽然不解,但眼看着原计划无法奏效,也只能一试。
“你等一下!”这守卫有些犹豫,向着里面打了个招呼,便见一道人影凑了过来。
“这边是怎么回事?”
“说是给副盟主送餐的…”守卫应了一句,继续道:“你可有听说副盟主最近去过鸾楼?”
“怎么可能,副盟主白日里一直闭门不出,连人影都见不到。”来人耸了耸肩,看样子是对华支的习惯十分熟悉。
“果然有问题…”守卫点头,“清楚了,我这就将他赶走。”
“等等!”来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将守卫叫回身边:“不过副盟主好像曾在夜里离开过,而且不只一次!”
“是吗…”守卫点了点头,“这位是去给副盟主送餐的,我们这边实在走不开,不如你帮我个忙,将他带过去如何?”
“无妨。”来人没有任何犹豫,对着陶永这边招了招手:“走吧,我去那边等你。”
“送餐一人足矣,陶永你把东西带上!至于后面那二位,你们就先回去吧!”守卫示意陶永跟上。
“守卫大人!”陶永急忙摇头,“这二位叫做刀疤脸、扫帚眉,是我们鸾楼的主厨,有些菜品需要现场加工,不能丢下他们啊!”
这守卫仔细打量了一眼二人,觉得这两个家伙比起主厨来倒更像是屠夫!
“让他们进去也可以,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得让我检查一下这些箱子!”守卫说着,指向了几人身后。
“几位大人,这箱子里面都是些基本食材,没有什么检查的必要…”陶永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放心,我们只是简单检查,不会为难你们,而且我们也十分好奇是什么食材要装那么大一个箱子?”守卫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挡在刀疤脸与扫帚眉身后的大箱子。
…
“怎么办?”趁着两名守卫正在检查食材,刀疤脸将陶永拉到了身前低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见机行事吧…”陶永急得直挠头,“实在不行咱们就说…就说这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菜谱!”
之前在去与刀疤脸、扫帚眉商量此事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对法阵之事一窍不通,只能将关于法阵的书册一股脑地塞了进来,想要临时抱佛脚,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你们在那边窃窃私语些什么?”他们与守卫之间的距离不远,虽然内容模糊,但声音还是会被人听见。
“没…没什么,我们是说这箱子里面都是菜谱,应该就没有检查的必要了吧!”陶永强颜欢笑。
“菜谱?你们刚刚不是还说里面是食材吗?”前后的话语不一致,让守卫产生了怀疑,“给我打开它!”
“好…”陶永瞥了刀疤脸与扫帚眉一眼,只能硬着头皮将箱子撬开,暗暗祈祷这两名守卫并不识字。
木箱开启,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终于有人率先开口。
“回二位大人,这里面…是菜谱…”陶永大气也不敢喘,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答案作出回答。
“菜谱?你来给我解释清楚,这是什么菜谱?”那守卫表情纠结。
陶永个头不高,急忙跳上旁边的矮箱,可等他看清了箱中的东西时,却是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跌回地上。
这硕大的木箱之中,哪里还有半本书册,里面唯一装着的是一坨黑乎乎肉嘟嘟的东西,而它,正是之前突然消失不见的媪,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躲在了这个地方!
陶永实在是哭笑不得。
“陶永,我在问你话呢,这到底是什么菜谱?”见到陶永没有回答,守卫追问道。
“回大人,这…这是我们新开发的菜谱,它叫“烤乳猪”!”陶永硬着头皮道。
“乳猪?”那守卫将腰间佩剑解下,向着媪身上敲去,只听得一阵锵锵作响,好似铁器相撞,“你管这种东西叫做乳猪?”
“哈哈哈…大人有所不知,这种食材经过了特殊处理,其实是外焦里嫩,没有表面上这么坚硬。”刀疤脸见陶永憋得满脸通红,急忙帮着编瞎话。
“是吗?”那守卫将手掌贴在媪身上摸了摸,入手一片光滑,而且十分温暖:“不错,这毛剃得倒是干净,就好像是被火燎过一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为这东西穿上一条亵裤?”守卫拍了拍媪的屁股。
“这个…”刀疤脸哪里知道原因,但事已至此,自然不能说自己不知道:“这个…只是为了保暖。”
“原来如此…”守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快把盖子盖上吧!”
“噗…”
陶永这边才刚刚将盖子抬起,就听箱中传来一串异响,惹得四周臭气熏天。
“糟糕!”异状突生,陶永、刀疤脸、扫帚眉三人同时脸色发黑,暗道不妙,这媪什么时候放屁不好,偏偏在这紧要关头。
那守卫自然察觉到了此种状况,面色忽然凝重起来:“陶永…”
“二位大人听我解释…”
“陶永,你可要为我证明!我刚刚只是简单试探了一下,这漏气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守卫没理陶永,急忙打断了前者话语。
“哈哈哈…守卫大人放心便好,这食材只是着凉泄气而已,没关系的。”扫帚眉急忙接过盖子,将箱子盖得严严实实。
…
跟随着那位带路的左拐右拐了好一阵子,几人终于在一幢建筑前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副盟主的住处了,你们先将东西放在角落,然后随我去与副盟主打个招呼。”这人十分谨慎,目光从头到尾都没从几人身上移开。
“现在怎么办?”刀疤脸有些紧张,趁着放置货物的时候低声道,“要不要现在动手将这家伙…”说着刀疤脸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行!”陶永摇头,“路上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虽然这边表面上人少,可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在法阵的事情解决之前,还是不要惹出乱子为好!”
“你们几个,抓紧时间!”见到几人磨磨蹭蹭,那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就来!”陶永回应一声,然后压低声音:“我与这副盟主见过几次,简单敷衍几句应该没有问题,所以还是那句话,见机行事…”
来到房前,这人示意几人停下,然后恭恭敬敬道:“副盟主大人,这几名鸾楼的人说是您找他们过来的,敢问可有此事?”
陶永闻言立刻心脏狂跳,没想到这家伙的问话竟然如此直接,忽然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听刀疤脸的意见。
“……”可奇怪的是,房中竟然没有半点回应。
“副盟主大人您在吗?”这人继续问道,已经将手掌扶上房门。
“滚蛋!不要打扰老子休息!”房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怒喝。
“实在抱歉,副盟主大人,我这就让鸾楼的人离开。”这人吓得收回手来。
“大可不必!”房中又有回应传来。
“副盟主大人的意思…可是要见他们?”这人忽然有些局促。
“滚蛋!不要打扰老子休息!”
“呃…那我这就带他们离开!”
“大可不必!”
“……”不仅是这名带路的英雄盟人,陶永三人也是一头雾水,他们虽然知道这位副盟主脾气古怪,却没想到会怪到离谱。
见到眼前状况陷入僵局,陶永急忙将这人拉住:“这位大人,不然还是我们亲自进去吧,这件事就不劳烦你了!”
“也好!”这人正愁该如何离开,闻言如获大赦急忙告辞离去。
“咱们真要进去?”见到那人消失在远处,刀疤脸试探问道。
“进!咳咳…”察觉到自己声音有点大,陶永急忙压低了声音:“进去做什么?先走再说!”
可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去时,房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高喊:“进!进!进!”
陶永面色一僵,叹气道:“唉,该来的还是躲不了。”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杂乱,几乎很难有地方落脚,也不知道这位副盟主如何能在这猪窝一般的地方住得下。
没走出几步,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屏风,屏风之后有一道人影,正在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副盟主大人,小的陶永,这次冒昧造访是因为听说您日夜操劳,想要上门为您改善一下伙食…”陶永反应倒快,急忙编排出一番拍马屁的话语来。
“大可不必!”屏风后面传来了一道吼声。
“呃…如果副盟主大人不需要,那陶永就先行告退了!”他们还有要事在身,不想在这多待。
“大可不必!”回应自己的又是一道同样话语。
陶永越听越觉奇怪,那副盟主明明是靠在椅背上,可是声音为何会从高处传来。
“副盟主大人您在吗?”陶永示意二人放心,然后试探道。
“滚蛋!不要打扰老子休息!”
“副盟主大人,我们这就离开!”
“大可不必!”
不出陶永所料,屏风对面的果然是同样回答。
一个箭步跨到屏风背面,陶永哑然失笑,这后面哪里有副盟主的身影,开口说话的居然是一只八哥。
而他们之前看见的人影,不过只是几件衣服堆叠伪装起来的假人。
“都说这位副盟主不靠谱,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五三九章 踏破虚惊入法阵 白骨灌木密连天
确认过房中除了这只八哥之外再无活物,陶永几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可就在它们刚刚放松下来时,门口却突然闪过了一道人影。
以为是那副盟主出现,陶永几人慌忙隐蔽起来。而下一刻,只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推门而来,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察觉到有人出现,黑屰正要做出防备,却见陶永从面前桌下钻了出来。
“你们…没事?”
“没事的,那副盟主不在,多谢黑鹏王关心。”陶永将另外二人招了出来,继续道:“黑鹏王,试炼入口那边是什么情况?”
黑屰先将房门关上,继续道:“那边防御森严,我险些被人发现…”
英雄盟中熟悉黑屰之人不在少数,为了安全期间,他们再次兵分两路。让陶永这边从大门通行,而黑屰趁着守卫被吸引视线的空当翻墙而入。
黑屰行动谨慎,一路避开了巡逻士兵,终于来到了试炼入口附近,可他左等右等却一直没能等到陶永他们过来。
心急如焚,就在他准备原路返回打探状况时,却不小心踩落了屋顶碎瓦,只能躲到了防御相对松懈的副盟主这边,然后就见到陶永一行人也被带到了此处。
“你刚刚说这副盟主不在…”
“滚蛋!不要打扰老子休息!”
黑屰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吼声打断。
“谁!”黑屰一惊,眼中雷霆流转。
“黑鹏王不必紧张,说话的是它!”陶永让身后的“两堵小山”让开身子,将罪魁祸首暴露出来。
“华支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黑屰也搞不清眼前状况,只能扫去多余想法:“陶永,我总怀疑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不如这样!让我将试炼入口那边的家伙引走,你趁此机会将那破解法阵的书册搬入其中!”
陶永苦涩一笑:“黑鹏王不必涉险,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为何?”黑屰疑惑。
“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透过门缝见到四周无人,陶永几人来到角落,将那最大的箱子撬开,发现里面的媪正舒舒服服地缩着身子睡得正酣。
“媪,你怎么来了?”
“事关重要,让你们这几个小子办事,媪爷实在不放心!”媪抻了个懒腰,从箱子中爬了出来。
“东西呢?”陶永一脸焦急。
“什么东西?”媪问道。
“箱子里面那些法阵书册啊!”
“哦,吃了。”
“吃了?那么多书册都被你吃了?”
“不然呢?”媪耸了耸肩,“那里面空间太过狭小,实在是让媪爷活动不开,全消灭掉不仅空间宽敞,也能填饱肚子,实在是一举两得!”
“这…这该如何是好?”陶永闻言欲哭无泪:“想破解法阵全靠那些书册,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们白白辛苦一场,今日之后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慌什么?媪爷又不是白吃你的!”媪一脸不屑,“放心吧,这书中内容媪爷已经完全记住,后面的事情尽管交给媪爷!”
“呃…”陶永闻言有些怀疑,“你的意思是…已经将书里面的内容背下来了?”
那些书册内容繁多,就算是一目十行翻看一遍都来不及,更别提将其背下!再者说来,那箱子之中密不透光,他可不觉得媪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将内容看清。
“呵!凡夫俗子!谁告诉你想记住书中的东西只能靠背了?”媪一脸骄傲,“书册穿肠过,文字心中留!只要是媪爷吃过的东西,就能印在脑海之中!”
“所以说…”黑屰忽然开口,“咱们要如何才能接近试炼入口?”
闻言,本来一脸得意的媪如同被凉水泼头。
…
“嘘,你听…”
“听什么?”
“里面好像有些奇怪的声音。”
“不可能,一定是你听错了!咱们一直守在此处,里面能出现什么状况?”
“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可是受了盟主之命守在此处,万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随我进去看看!”
“也好!不过待会儿进去你千万不要乱走,之前就有人进入太深迷失了方向,再也没有出来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放心,我心里有数!”
交流结束,二人这才开启了门口石板,进入其中。
此处空间外小里大,他们沿着法阵边缘走了一周,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咦?难道真的是我太过敏感?”
“哈哈哈…你就是太过紧张,也不想想英雄盟现在是什么状况?城外十里都是我们的人,就算是外面飞进来一只苍蝇,我们都能知道公母!”
“看你说的,哪里有那么夸张?”这人勉强笑笑,然后忽然问道:“对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些行者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他们就好像是在被人操控,完全不像活人。”
“你这家伙还真是多疑…”另外那人一脸无奈,“之前你还说咱们英雄盟里面有人行为古怪,可是到了现在不还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但愿是我感觉错了吧…”这人苦笑几声,忽然发现了什么,“咦?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地洞?”
“地洞?哪里来的地洞?”另外那人眯眼看了过去,“嗨!只是老鼠洞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算有老鼠进入法阵也是没命出来,想那么多干什么?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这鬼地方待得越久我越不舒服。”
“真的只是老鼠洞吗?”
摇了摇头,二人转身离开了此处,然后匆忙关闭了石门。
…
他们前脚才刚刚离去,便见一张猪脸探出头来。
“哈哈哈…真不愧是媪爷,居然一次就挖对地方…哎哟…”媪正在得意,却被后来者拍在了头上。
“小声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黑屰打量了一眼四周,然后探手将下面几人拉了上来。
“各位,可是陶永眼花,这里为何会如此宽敞?”陶永之前只从外面见过,完全想象不到一个小房子里面居然如此宽敞。
“这里的确有些反常。”黑屰同样惊讶不小,但相比他们还算冷静:“陶永,你们三人守在此处,我想和媪去法阵里面打探一番!如果我们太久没有回来,或者你们察觉到什么异常,一定要立刻原路返回,然后离开此处,千万不要有半点犹豫。”
“可是黑鹏王,刚才听那英雄盟的说…”陶永有些担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破解法阵,这是必经之路。”黑屰打断了对方话语,然后拍了拍媪,“放心!我有这家伙陪在身边,应该遇不到什么危险。”
说着,他也不管媪答不答应,扯着后者后颈上的肥肉,硬生生将它拽在了自己身边。
黑鹏王体内的血脉对媪存在着天生压制,后者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有半点反抗心思。
一切正如那两位英雄盟的所说,他们还没走出多远,便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景物忽然变幻起来,再也不见那几丈高墙。
“媪,你曾经进入过试炼之地,可还记得接下来要往哪边通行?”
此时此刻,脚下的道路好似枝干盘曲,弯弯曲曲地通向了远方,而视线落处完全被灰蒙蒙的色彩笼罩,完全看不清前路如何。
“媪爷是进入过试炼之地不假,但是寻路这件事情媪爷实在没法回答你,因为这里并非试炼之地…”媪打量了一眼四周连连摇头。
它还记得清楚,之前那大门里面连接的是一个石盘,然后直通地下,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眼前状况,极有可能是其间的连接在那试炼结束之后就破坏掉了。
“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从试炼之地回到此处?”黑屰不解。
“这个问题媪爷之前不是回答过了吗?”媪挠了挠脑袋,继续道:“媪爷当时刚得到人脑玉,脑中一团糨糊,关于离开之事,唯一记得的就是好像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
见到媪那抓耳挠腮的模样不似假装,黑屰也没再追问:“说说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
“关于法阵。”
“哦…先让媪爷捋顺一下…”媪低下头来这边嗅嗅那边瞅瞅,脸色忽然难看了许多:“黑鹏王,这法阵好像…好像与那些书里记载的完全不同…”
将脑中七零八碎的文字整理起来,媪这才发现眼前的法阵虽然杂乱无章,但又乱中有序!虽说只要能找到阵眼便可将法阵破坏,可按照书中文字解释,它所处的这个法阵到处都是阵眼,而事实又完全相反。
听过了媪的解释,黑屰的表情没有太大波动,因为他心中早有预料,法阵的事情不会简单。
“不过…”说到后来,媪忽然看向了远方某处,“不过这法阵之中有一条脉络特殊明显,应该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得到线索,黑屰不再犹豫,向着媪的指向赶去。
穿过了一层接着一层的迷雾,此处的颜色愈发暗淡,气氛也变得阴森起来,时不时就会刮来一阵彻骨凉风。
走着走着,二人面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本来坚硬的土地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流沙。
虽然景象变更,但那迷雾却是不改,随着时间流逝,那些迷雾已经凝成彤云,又似黑潮翻涌,将天地紧密相连。
风起,扬起黄沙。媪反应不及被灌了一嘴,啐个不停。
“呕!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黄沙怎么好像馊了一样…”吐着吐着,媪忽然察觉旁边的小丘上有什么不对。他抬起蹄子试探着挖了挖,黄沙退去,竟然滚出了一个颜色惨白的骷髅。
骷髅越滚越远,随风奋勇向前,将二人的视线向着远方拉扯。
狂风落下,黄沙已经被拂到一旁,将其下掩藏着的东西暴露出来,毫不吝啬。
看清了眼前状况的二人同时气息一凛,瞳孔之中满是震惊。
此时此刻,二人面前的地上已经被尸骸铺满,形成了一片白骨灌木,直通天际…
五四零章 惊觉泱都末日象 身染沙毒命半消
见惯了杀戮之景,但眼前的一片骸骨长势“葱葱”,还是会让二人感到触目惊心。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人一媪,产生了不同却又相似的疑惑。
“黑鹏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狂风稍歇,有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前方远处。
“过去看看,小心一些!
”此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好不容易才出现了唯一的线索,自然是要去调查一番。
开始心中忐忑,但在来到近前看得清晰之后,他们倒是轻松了许多,眼前这道巨大的黑影并非什么食人的野兽的巨口,而是一道残破的城门。
“咦?
这鬼地方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
”媪仰着脖子看了好一阵直觉得头晕眼花,然后突然脚下一歪被什么绊了个踉跄,虽然那物同样坚硬,但始可以肯定这种触感并非白骨。
叼住此物一角,媒鼻孔吐着粗气,用蛮力将其拉出了半截,却不想引得周围一阵黄沙陷落,将自己缓缓吞没。
黑护正在打量眼前状况,却忽然感觉到身边的媪矮了半截,急忙探手将其扯出地面:“此处情况不明,自己小心一些。
‘“黑鹏王一你你看看这个”姐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刚刚身临险境,而是看着露出地面的半截牌匾磕磕巴巴。
“这是什么啊!
”看清了牌匾上的那个字眼,黑妒同样面色一白,虽然牌匾还有半截埋在地下,但另外那个字眼儿已经再明显不过一此处竞是泱都!
“幻觉!
一定是幻觉!
”媪忽然尖叫道,“据书中记载,有些法阵可以扰乱气场,将人致幻,所以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
“想骗媪爷?
白日做梦!
给我破!
”说着,媪忽然眼睛瞪得溜圆向着面前的城墙撞去!
果然,就在他与城墙接触的一刹那,眼前出现了一片金星-“这里难道不是幻觉“此处黄沙一眼望不到边,但是根据眼前断壁残垣可以推断,这里的确就是泱都无疑。
1之前的两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但是二人调查了这么久,却还是找不到关于第一个问题的蛛丝马迹。
“黑鹏王,姐爷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不仅仅是锁妖塔气息消失的问题,就连刚刚的路线也突然不见了啊!
听过黑鹳王的问话,姐也是一头雾水,之前它是循着那条特殊脉络才来到此处,可自从来到了泱都城城根下面,它就突然迷失了方向,就算循着之前的路线返回,最后也会回到这个地方,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迷宫之中。
“这个你拿好。
”黑妒沉默片刻,将一枚羽刃递到了媒面前,“待会儿咱们分头行路,沿路在那些白骨上面刻下标记,然后在此会合。
“明白。
”媪立刻答应下来,将那羽刃叼在口中,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了。
“奇怪,这里真的是法阵吗?
姐爷怎么感觉之前那些东西都白吃了,连一点用得上的东西都没有。
”姐一边做着标记一边喃咕着,满脑了都是醫糊。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前方远处传来了一阵脚踩黄沙的酸响,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这黑翻王动作倒快,这么快就绕到我前面去了?
见到脚步声愈来愈远,妪急忙吼了一睡子:“黑鹏王等等,妮爷这边差不多结束了!
将眼前的标记做好,媪急忙向着脚步声的方向赶去,结果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只剩下两行脚印。
“咦?
人呢?
”媒正在左顾右盼,却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
“啊!
”惨叫声起,然后是一阵抱怨:“黑鹏王,你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吓媪爷一跳!
“出现在婚身后的正是黑并,他拍了拍媲以示安慰,然后疑惑道“刚刚你喊我作甚?
可是有什么发现?
,“发现倒是没有,媪爷只是想让你等我一会儿!
”媪嘟续道,“话说黑鹏王,你刚刚明明在媒爷前面,什么时候绕到婚爷背后去了?
“在你前面?
”黑关眉头一皱,“我是从那边赶来,怎么可能出现在你的前方?
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可能?
你自己看”姐指向地上,“都这个时候了,黑鹏王还是不要开媒爷的玩笑为好,更何况这种事情完全吓不到媪爷!
‘看见地上脚印,黑英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压低了声音:“小心这里还有别人!
‘见到黑护的表情不似玩笑,姐这才察觉到事情蹊跷,经过对比发现,地上的脚印明显比黑护小了一圈,如果没有对比的确很难察觉。
话音刚落,风沙又起,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阵风沙之中竟然多出一阵恶来察察的酸响。
“就就是这种声音!
”姐低呼出声。
“跟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机会,这家伙终于按捺不住了..”黑关将黑羽刃捏在手中,五指之间流转雷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姐爷怎么闻不到他的气息?
”始皱着鼻子猛吸,却被呛得嗅嚏连连。
难道-这还是位高手?
”黑关一头雾水,如果这位真是高手,能躲过媒的觉察,根本没有必要如此谨慎,既然对方迟迟不敢现身,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小心脚下!
”黑护立刻想到了问题所在,甩手将媪扔了出去,然后双翅一振直上九霄。
此般动作行云流水,他们才刚刚离开原地,便见那流沙之中凹陷下去,将四周的白骨卷成了一道游涡。
“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黑萨紧盯着那道漩涡,蓄势待发。
“轰!
”回应他的是一道黄沙凝成的拳头,从漩涡之中凝结而成向着黑英砸去!
“哼!
”黑护冷笑一声,将几道黑羽刃化成雷光。
电闪雷鸣之后只见这道拳头忽然变得僵硬,然后轰然坠地,摔裂成了几截。
发现威胁来自黄沙之中,姐本想近入地下一探究竟,可奇怪的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深入半分,就好像身下的黄沙是一个整体,不可分离。
一拳没有得逞,来人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操控黄沙,化成浸天拳影向着黑逆攥夫单说拳影,倒是对黑学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此刻已经是黄沙漫天比起黑雾还要难缠,让他很难睁眼,只能凭借本能反应将拳影一一避开再找准时机降下雷霆。
眼看着黑英陷入困境,姐想要帮忙,却是爱莫脂助,左思右想,媪终于有了主意,它将亵裤攥住,叉起腰来指着地上的沙坑破口大骂,“废物!
饭桶!
你就好像阴沟里的老息,这辈子都见不得光!
“还不出来?
好!
媪爷现在就局在你的头上!
如果这样你都能坚持得住,那媪爷就敬你是条好汉!
“装哑巴?
可别怪媒爷没提醒过你!
”一边叫嚣,婚一边作势要脱下亵裤可恶!
你这妖善真是无礼!
受死!
”下面那人终于忍受不住,将黄沙化成巨浪,欲将婚埋葬其中。
黑护将媪扔到远处,是因为自己对镀上雷霾的黑羽刃的掌控还欠火候,担心伤到后者故意为之,却不想这家伙竟然利用此种方式将仇恨转移到了它的身上,也是哭笑不得。
情况紧急,黑护来不及多想,只能如法炮制,想用黑羽刃将这黄沙巨浪僵住!
可他正要动手,却忽然感觉身子一阵僵硬,皮肤之上竟然出现了一片暗黄色彩,让它在空空摇摇欲坠。
“这难道是,黑护心中咯噔一声,利用最后一点活动余地将黑羽刃钉在了沙浪之中,爆喝出声:“不要硬抗,小心沙毒!
受到沙毒影响,这两道黑羽刃并未引到多少雷霆,大部分没有受到影响的黄沙再次奔涌向前,已经将媪包围其中。
“媪爷可是刀枪不入,这沙毒能奈我何?
”媪已经瞧准了那黄沙源头,竟然不躲不避,在黄沙中四蹄狂蹬,想要穿行过去。
只是这沙毒的威力远超它的想象,姐才“游”到一半便身子一僵陷入英沙之中没了动静。
“可恶!
”黑护想要帮忙,却同样有心无力,已经从半空跌落地下。
太好了!
只要能将他们两个吸收,我的度典就有了突破瓶颈的希望!
”英沙涌动,地上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黑羽刃!
去!
”黑关使劲浑身解数。
总算是将几枚黑羽刃向着那人钉去,只是不知为何,这些黑羽刃竞再也无法引来雷霆,轻而易举地被那人用黄沙挡住了。
“不要挣扎了,我这就送你们这两条漏网之鱼和泱都城的百姓们在地下团聚!
”来人个子不高,却浑身上下布满邪气,从三言两语中可以了解到,这位就是造成眼前状况的非魁祸首。
“这里真的是泱都城?
”黑有些难以置信。
“不然呢?
”这人有些意外,“难道说你不是泱都之人?
怎么可能?
泱都之外的人明明都死在了五灵法阵之中!
!
“五灵法阵?
?
什么意思?
”黑英追问。
“五灵法阵就是阨”这人说着说着忽然语寨,然后一脸羞愤;“我凭什么要在你身上浪费口舌,就算你知道再多又能如何,反正都是同样后果!
说着,这人忽然单手向前一举,在掌心凝成了一团黄气,而后黄气愈来愈浓,竟然形成了一个英澄澄的珠子。
“土灵珠!
”黑笋一惊,“是你!
!
赵孝义!
‘“啊!
”这人闻言身子一额,差点将土灵珠落在地上,“你怎么知道一不,不是!
我不是赵孝义!
你认错人!
‘“呵,难怪原来你带着土灵珠藏到了这个地方!
!
”黑关冷笑,浑身杀气腾照。
“胡说八道!
我才没有躲藏!
可恶!
你这家伙知道的太多了!
说着,他将土灵珠向前探去,便见金黑两色血脉夹杂着死死雷霆从黑予体内流出“死!
受死吧!
一个死人,就算知道再多又能如何?
唔”话音未落,却见一抹黑光洞穿了他的胸口。
正所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赵孝义的背后“终于舍得出來了,你可是让我等得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