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不说那个人，可以说那所学校吗？
毕竟，按照联邦教育法的硬性规定，江秋秋是必然要入学的，违反校规应该送去教育中心管教，想要升学也是通过内部考试升学，不可能在适龄阶段去参加社会预招，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一些违规的事情。
江秋秋看着眼前沉声询问她的青年，心里思考了一瞬要不要掩饰，还是算了吧，也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情。
况且他已经开口问了，“我之前是在大学里的，只是后来——”
“因为违反了一条规定，所以被学校退学了。”
“哪条规定？”墨司这个时候眉毛已经高高挑起，整个人身上多了一股肃穆感。
江秋秋还保持着比较平和的态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退学了。”
果然。
就算没有去查证，墨司也早有猜测。
他从军校毕业之后就赶往了前线，前些年虫族很活跃，他一直奔波在前线的战场上，对后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只是在休战期回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偶尔会听家中在其他领域的长辈或年轻人讨论到：
上一任陛下制定了十分符合联邦情况的宪法，是一位真正的为人之君，他一生什么都好，就是在位的时间太短了。
他于纷争之中上位，提拔了一大批例如墨家这种新贵，设立了参议院议员法案，设置了义务学习制度，让联邦的每一位有潜力的公民，都能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听爷爷说，那位陛下原本准备在五十年内彻底改变整个联邦，取消星球分等级制度，取消禅让制度和贵族制度，只是……
天妒英才，陛下很快就去了。
他的儿子，李二世登上了新的帝位。然后一切的改变，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贵族得到了隐秘的支持，自然越发的猖狂了，都敢因为这些小事叫一个还在学龄的小姑娘退学了。
“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他此刻的语气完全沉了下来，因为太过严肃，连小圆眼都冲不掉这股‘杀气’了。
江秋秋摇头，“之前我没跟你还有成语姐说这件事情，就是因为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这是原主心底最深的执念，她天天写信，周周写信，月月写信，年年写信——
就算为生计奔波成那个样子，也不忘去学校，去检查部门投举报信。直到失去意识，她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投的信会不会被人看到。
让墨成语、黑洞、小钱总出头固然简单，见效快，可这种一级压一级的感觉，不是原主想要的。
江秋秋想自己来。
况且，这样默默的投举报信如果没有用的话，她会开启自己的第二方案。
如果暗着来不行，那就明着来。
墨司本想再说几句，但看见江秋秋脸上的坚决自后，他熄了要为人出头的心，但是！
“你想自己解决，那我不问你那个人的名字了。”墨司看着她，唇启，“不说那个人，你可以告诉我你之前就读的学校吗？”
“个人可恶，开此先河的学校更可恶。”
“一个贵族的影响是有限的，但就此屈服于贵族之下的学校，更可悲。”墨司：“我想知道到底是谁领导了这所失去了公平和正义的学校。”
152 闭眼你就很像我爸爸在说话话
“嗯，我原来学校的校长名字是龚凡。”
“……”墨司呵了一声，“原来是他。”
“黑洞你知道他？”
“听说过。”
一个出身军校的恶劣逃兵，竟然混入了教育之地，当起了校长？
学习中心那群人都瞎了吗？
墨司明显低气压了，江秋秋就没再和他讨论这方面的事情。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之后，墨司生完了气，“这些事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干嘛突然这么说？”
“还这么小就要出来独立生活了。”
“扑哧。”江秋秋听着这深沉的语气，笑了：“黑洞你干嘛这样说啊，显得你很大似的。”
“我比你年长。”
“我知道呀。”江秋秋上下打量着墨司，“你看上去的确比我大上三四岁。”
“不止。”
“那最多就四五岁吧，看脸最多大这么多了，再多不可能了。”
江秋秋随意一说，看见墨司还要反驳的样子，调笑着说了一句：“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比我大几十岁？今年四十岁了？”
“不像吗？”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江秋秋嘶了一声，“最多二十六，不能再多了。”
“不过有时候要是闭上眼睛跟你讲话，听那个语气的时候倒是显得很成熟稳重，很像是我爸爸在鼓励我，哈哈。”
墨司：……
墨司的表情有点僵，“你爸爸和我这样说话？”
“啊……偶尔会有点同步调。”突然有点想自己的爸爸了。江秋秋的目光里露出了些许怀念。
什么最致命，就是马上想要搭话的时候看见江秋秋这种表情，对墨司来说最为致命。
这证明了什么？小姑娘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真的。
他？爸爸？！
无稽之谈。
熊猫生气！
中午，大家该忙的都忙完了，一起坐在桌上享用午餐。
墨成语上午累惨了，长大海口吃东西，那个速度叫一个快。
以至于本来在沉闷之中的墨司都忍不住抬头说了一句：“注意形象。”
“……”
“干嘛形象啊。”墨成语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吃得冰冰冷冷，对秋秋也太不尊重了！”
“好吃就要大口吃！”
说完，她又低头吃起了菜。
墨司还想说什么，但话未开口，江秋秋先说话了：“黑洞你今天怎么不吃菜呀？是我今天做的不合你的口味吗？”
“没有。”墨司拿起筷子，“只是在思考事情。”
“……啊，你还在思考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吗？”江秋秋一脸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下次不那样说了。”
她没想到墨司这么在乎年龄。
“不是，和你没关系，不用道歉。”
“是我不该乱比喻。”
两人你来我往，墨成语放下了筷子，一脸好奇，“不是，你们别推推拖拖！发生了什么，我能知道一下吗？”
江秋秋还没说话，墨司直接抬头，眼神如刀：“你不能。”
“吃你的饭，不该问的不要问。”
墨成语：……
这次是真凶。
她怂怂地哦了一声。
席间又恢复了宁静，江秋秋看着此景，嘴角扬起了笑。
这大概就是烟火家庭、朋友相处之间的气息吧。
很有趣。
153 挑拨
江秋秋这边在享受烟火家庭的气息，另一边——
隔着半个联邦主星，钱多多来到了自己的一处私人宅院里。
他刚进门，一个面容和他十分相似的年轻男人就跑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爸！你来了！”
“你都好久没过来了。”
钱多多嗯了一声，在钱宋面前，他的形象更趋于高大、冷峻。
这处宅子私密性很好，钱多多和钱宋坐在客厅里。
“爸，你这次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公司有事。”
“能有什么事啊，不能来看看儿子吗？”钱宋对钱多多的态度也颇为亲昵，看得出来，他和钱多多见面的次数不算少，“我从小都不能在您身边长大，也没法接近您，要是您不来看我和妈，我们两个……”
“就跟不存在似的。”钱宋猛男叹息，“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我有爸爸。”
这招感情牌对钱多多不起作用，他嗯了一声，冷淡：“你和我的容貌太相似了，你肆意出现在公司里，很可能会对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样股价会跌。”
钱宋脸上的表情硬了。
但还有让他更崩溃的事情，钱多多靠在沙发上，大爷一般，“我最近忙是因为星星那边出成绩了。”
“你也遥控管理了一个分部，之前你培养的那个主播能力也就还行，最近星星挖掘了一个更有天赋的主播。”
钱多多说完这句话之后，微微停顿，露出了夸赞的表情，“我有预感，那个主播会成为美食区新的经济支柱。”
“……所以爸爸你过来就是特意说这些？”
“在我和妈妈和你的这个家里，说关于钱星星的事情？”
“是公司的事情。”钱多多皱起眉，“你对我说话就这个态度？你妈妈怎么教你的？”
“我来是来告诉你，后期你可以换其他分类继续找经济支柱，我会给你批一些推荐，以后美食区的推荐，我会批给星星。”
“特意来说一句，就是怕我闹起来？”钱宋站起身，一脸沉色。
“我只是想平衡你们之间的公平。”
“公平？！就是让我给他让路吗？是什么主播，就比王亨利更好吗？我不信！”
“那你可以自己去了解。我要说的就这些，不用叫你妈妈回来了，我要回公司了，今天还有饭局。”
说完，钱多多就起身走了。
人从来到走，茶都还是热的。
这都说了些什么？钱宋恶狠狠的拿起他座位上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这就是婚生子和私生子的区别吗？
该死的老头子，你要弄这么大的区别出来当初就不该生下他啊！生了他下来又要他彻底为钱星星让路，想得美！
他脸色狰狞了起来，钱多多让他退一步，他偏不！
美食区的江山是他一点一点打下来，让出去？不可能。
他今年已经22岁了，是时候跟那个小少爷开始真正的交锋了。
夫妻恩爱，父母和谐？
很快那个少爷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肮脏的。
直播集团，他怎么也要撕下来的一半。
……
“王亨利，速来我宅。”
“有事。”
154 酸菜鱼
江秋秋的直播间改造完成了。
虽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但大家还是特别沸腾。
江秋秋甫一开直播间，进来的人全都是——
#我啾啾今天要开现实送货了！#
#我今天去洗手了！把手洗得干干净净了！今天的我绝对不是小黑手！#
#我一定是幸运鹅！#
“每个人都有相同的机会，好啦，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美食直播间，我是江啾啾，入秋了，秋意渐浓，今天我们来做一道口味独特，让人欲罢不能的酸菜鱼吧。”
#酸？？？#
#之前是辣、甜、今天弄酸吗？#
宇宙的时间洪流流淌了多年，大家在一代一代的战争传承之中，很多古地球的文字信息都流失了。
大家追溯本源，也仅能找到一些只言片语。
恰巧，酸这个味道就在被传承的‘只言片语’里面。
所以大家对酸这个味道很有话说！
#可是之前不是有人解析这在古地球是一种能让人的表情变得奇怪的味道吗？这种味道也能做美食？#
#酸……酸是什么味道啊？#
好奇粉丝排排坐，纷纷提问。
也有学习历史的考究党：#？？？#
#楼上的，现在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吗？问题不该是啾啾怎么知道酸是什么味道吗？所以古地球美食食谱传承人实锤？#
众说纷纭，江秋秋架起了大锅，捉出了几条一米长的黑鱼。
#？？？#
#这是啥。啊，看上去好丑。#
#这个东西也能吃吗？这，这是鱼吧？鱼不是观赏宠物吗？#
在还存在的史料里，鱼在古地球好像是当宠物的，而且还是比较昂贵的那种宠物。
#这么丑也能当宠物？！#
“哪里丑了，为什么大家会觉得丑，它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话不多说，我们先处理鱼。”作为河鲜，鱼处理不好的时候容易有股土腥味。
这是全息观看的……
“处理的过程略微血腥，为了直播效果，我们暂时关闭直播画面两分钟吧。”
不等大家讲话，直播镜头就突然黑了。
大家只能听见江秋秋介绍的声音和刀划开皮肉，与案板敲击发出的声响。
“鱼要处理干净，去除内脏，将血液冲洗干净。”
然后就是自来水哗啦哗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屏幕终于亮起，画面里的两条鱼已经被掏空了肚子。
“接下来我们刮鱼鳞。”
只见江秋秋拿起菜刀，用刀背在鱼身上均匀地敲了一圈之后，拿起了一个圆形铁勺，倒扣着从鱼尾一路往上。
鱼鳞就像是被外力推开的浪花，一茬一茬得往下掉，很快，这两条鱼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做完第一步，我们开始第二步，片鱼。”
做酸菜鱼的时候鱼肉太厚会影响入味，不过江秋秋做这道菜的时候也不喜欢把鱼片的太薄，太薄只消片刻就熟了，煮久了就很容易太过软烂，用筷子轻轻一夹，便从中间断开。
“片鱼先把头尾和边角单独切下，然后把鱼身片成厚度约五毫米的薄片，做这一步的时候可以慢一点，尽量不要让鱼片的薄厚差距太大，这样不好掌握火候。”
这些解说的话，大家通通听不进去。
155 粉丝们
太复杂了！反正也不会做，张开嘴吃就行了！
所有人都只能看见那个小屏幕。
原本丑兮兮的鱼在经过一番处理之后，斜刀切开，鱼肉薄而透明，有鱼皮的那边呈现出微微的红色，整齐得码放在菜板上的样子，竟然有些像翩翩欲飞的蝴蝶。
#为什么感觉……突然就好吃了？#
#难道吃东西都要看颜值？#
#这是啥，为什么我突然有点想流口水……#
昌北和秋刀坐在办公室里，兄弟肩并肩，两眼放光。
这是秋刀第一次，还没开始闻味道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菜一定很好吃。”
“肯定好吃！”
大约五分钟后，两条鱼片好了，由于鱼太大，江秋秋没有用盆，而是用了之前做卤料的同款大桶子。
她笑眯眯的，不过大家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听见她带着笑意的声音：“之前你们不是说恨不得我每次做饭都用超级大桶吗？今天满足你们。”
“今天的鱼片将会分出50碗，共计一个亿的试吃名额，希望这次的非酋选手可以一雪前耻，一战就拿到名额哦。”
“没有抢到虚拟试吃名额的也没关系，可以现在点击直播间右上角的抽奖，然后进去留言，说不定现实里幸运no.1的就是你。”
打完广告之后，江秋秋开始继续处理鱼片。
切出的鱼片要有滑嫩、入口即化的口感，要先调味，加入自制的姜蒜水，适量的盐和三碗水，“然后我们就开始搅拌。”
“搅拌少量鱼片的时候可以直接上手，由于今天的量比较大，我准备了搅拌棒。”
桶子比较高，上搅拌棒搅拌的时候，江秋秋不可避免的用上了凳子。
凳子！
#我看见了什么！#
#上次做夹卤味也用了凳子吗？#
#啾啾家的灶台我们家有同款，就一米多高……这个桶子目测也就60cm高，那么四舍五入？！啾啾只有一米六？#
#所以声音听起来小，人也是真的小？啊！十九岁的小啾啾，爱了爱了！#
#一想到我每天催促着一个19岁的小姑娘为我这么辛苦的做饭，我就觉得好有罪恶感啊！#
#楼上的如果觉得太罪恶的话可以退出直播间清洗罪恶！我是十大恶人，我愿意承担你的痛苦！ヾ#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话题逐渐歪掉，江秋秋也加入了闲聊，“我已经成年了，没什么罪恶的，你们干嘛感到罪恶，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
“得到了快乐，也帮助了一个19岁的少女自力更生，奔向了更好的生活。”
说话间，鱼片已经充分吸饱了水。
尽管还没有下锅，但由于快速的搅拌，鱼片微微凸起，呈现出非常透明饱满的状态。
“到这个时候，我们加入两个鸟蛋的蛋清和一些生粉。”
蛋清包裹在肉类上，可以让肉类瞬间拥有那种爽滑的口感，加上生粉，锁住鱼肉已经吸住的水分，让鱼肉不会干柴。
前期准备步骤做完了。
酸菜鱼，听名字就知道，主角是酸菜和鱼。
鱼这一步ok了，剩下的——
便是酸菜，是江秋秋自己在半个月前腌制的酸菜。
156 酸爽的味道
“接下来就是炒酸汤的环节了，如果不喜欢酸味的粉丝可能会有轻微的不适，你可以暂时关掉嗅觉传感器，等后续试吃环节再打开哦。”
“我们起锅烧油。”
黄色的油在锅里滚了一圈，铁锅在灯光下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油热，倒入葱姜蒜和小红椒。
酸菜鱼初初的味道是不酸的，小米辣在高温催生出辛辣的味道，屏幕里出现了咳咳咳的弹幕，显然，有人靠得太近被呛到了。
香味彻底析出，放入之前切下来的鱼头鱼尾以及边角料，继续翻炒。
很快，黑鱼的鱼皮就会呈现出微微的焦褐，激发出淡淡的鱼香之后加入料酒，焖煮一段时间。
#好像也不酸，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啊，很快就有了。”
这边盖好锅盖之后，江秋秋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坛子。
随后，她打开了盖子。
腌制的酸菜是很有味道的，长时间不开的盖突然打开，坛子里的气瞬间往外溢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弥散在直播间里。
让人闻了忍不住鼻酸片刻，然后露出奇怪的表情。
江秋秋从坛子里捞出了许多酸菜跟，用大菜刀把它们切成了小颗粒，这会儿也不拘泥于均匀，偶尔切碎一点，汁水和香味可能渗得更深呢。
切完酸菜，她又掏出了一个小坛子，切了半碗泡椒。
这个味道实在是太冲了，直播间里有的‘小清新’粉丝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含泪关掉了嗅觉传感器。
锅子里的水微微沸腾，鱼肉也变成了微白的颜色，下入酸菜和泡椒，江秋秋开始不停的翻炒。
高温让气体迅速发散，另水蒸腾，析出更强烈的味道。
众人只在‘只言片语’里见过的酸，就这样实地出现了。
大锅子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的决定关掉传感器，也有人觉得今天的直播不适合自己，便悄悄退出了直播间。
在线人数实时掉了一些。
不过江秋秋并不在意，人来人往，人的口味各不相同，不喜欢这种味道也很正常。
她这次会做这道菜，完全是因为——
自己馋了而已。
酸味冲入鼻腔，她自己轻轻吸了一口气，喉咙里也忍不住泛出了汁水。
这可是当年的下饭神菜。
“等酸味完全析出，我们把所有的料都倒进大桶里，然后开大火。”
炽热的火焰舔舐着金属制的大桶，温度从底下网上，桶子里的汤慢慢翻腾了起来，有鱼肉和酸菜在沸水间翻腾，汤汁慢慢从透明变成了有些浓郁的黄色。
这就是酸菜鱼里常说的金汤。
汤汁成了之后，江秋秋熟练地把里面的料都捞了出来，放进了一个大盆子里备用。
“其实今天这道菜很简单，简单的方法往往能留住食物的本味，再加上一些其他食材带来的风味，本味与风味结合——”
“我们把鱼片倒下去。”
五毫米的鱼片进入滚烫的金汤之中，几乎瞬间就化为了白色。
江秋秋探入搅拌棒，水纹波动，鱼片受热均匀，从舒展的蝴蝶状慢慢抱起，微微蜷缩——
用捞勺将所有的鱼片捞出，放在刚刚的大盆里，倒入金汤，放上香料，浇上热油。
滋滋嘎嘎之间，美味，顷刻既成。
157 挑挑拣拣是不行滴
香味弥散之间，自然令人食指大动。
江秋秋此刻端起了一只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酸菜鱼在碗里，临时吃播又开始了！
“我知道大家很好奇酸菜鱼吃起来是什么口感，由于只有一亿名额，总有剩下的一半人品尝不到美味，我就先吃为敬，为非酋粉丝提前介绍一下鱼的口感。”
【非酋粉丝：？？？】
【非酋粉丝：感觉自己被冒犯。】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们，就多做几份，不比这个香？】
五毫米的厚度刚刚好，滚水入锅，只消几瞬，鲜嫩的鱼肉就自然卷起，细白的肌理和口感，刚入口——
酸味最先冲入喉咙，很浓烈，但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味蕾反而像被激活，让人产生出强烈的吃饭欲望。
鱼肉软滑，轻轻一抿，就像是能滑入喉咙之中。
江秋秋边说边解释，随后，她又夹起了一筷子酸菜，酸菜的味儿很浓，菜根在腌制之后呈现出比较暗的绿色，看着不太美丽。
可知一咬下去，酸酸的味道在嘴里炸开，汁水溅出，菜根爽脆的口感，让人忍不住多吃几口。
江秋秋吃得很快乐。
看的人很不忿：【别吃了！快分菜吧我也想吃呜呜呜！】
【来了来了来了！】
抿了口汤，江秋秋总算放下了碗，把镜头对准了一边已经摆好了的小碗和白米饭，“这里要表扬一下机器人助手，太帅了，在我试吃的时间就已经把饭准备好了。”
“友情提示，酸菜鱼配米饭，越吃越好吃哦。”
“那么现在，我开始分菜啦！”
熟悉的大勺子往碗里这么一沉，雪白的鱼片和酸菜被瞬间舀起。
鱼与菜瞬间落入碗底，浇上一勺还散发着热气的浓汤，配以米饭，一份简单又美味的晚餐就做好了。
连着分了两三碗，江秋秋让助理机器人把菜扫描进了直播间里，并言：“今天我分得很平，每碗里的鱼我都尽量分得差不多，让大家可以随意选择。”
她话刚说完，屏幕上就有人跳脚出来说——
【不！不！不一样的，你的酸菜分得不平！】
江秋秋：……
本来觉得好像都一样的人一听这话，是噢！
虽然酸菜好像看上去不是那么顶顶美味，可那也是菜啊！都要选了，肯定要选料多的那碗。
这次在线人数变少了，又有很多人吼吼着说接受不了这个味道，这次人少，选选肯定也还有位置给自己的。
就选一下！
……
然后事实就告诉大家，一切都是假的。
梅林本来决定选一碗菜鱼俱佳的酸菜鱼，她目光扫过好几碗，都觉得不行。她要等等。
江江站在一边欲言又止，想起小姐刚刚说的话，他闭上了嘴。
江秋秋打菜的速度逐渐变快，机器人上传的速度也变快了。
没多久，所有的名额都被放在了直播间里。
梅林还没选到合适的，不过她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要抢了！不然就要跟上次那些没抢到饺子的人一样，空选了。
念头一过，她就按下了按钮。
然而，就一瞬间的时间，直播间人数激增了一波，名额瞬间没了。
梅林生气锤桌。
“该死的，怎么一下就没了！”
158 我肯定尝尝再看看行不行啊，试试又不亏
同样在弹幕上问出这句话的还有许多人。
【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突然多了三千多万人，还刚好跟之前掉的那批人一模一样。】
【还有@沐笙笙你刚刚不是说受不了这个味道吗！怎么还来抢，还抢到了！】
这句话问出了无数人的心声。
为啥上次抢饺子挨过一次打这次还敢，不就是因为这次人少点，看上去有的选吗。
谁知道已经滚蛋的人还能再滚回来！
滚回来的人也有神来一笔，他们说出了许久之前，昌北说过的一句话。
【我又没有吃过，啾啾的菜这么好吃，我肯定要吃过之后再决定以后吃不吃呀。】
【怎么可能不来抢。】
下面一群是啊是啊。
眼瞅着弹幕上的情绪不对，江秋秋马上介入，把直播引向了另一个流程，“好啦，虚拟试吃名额已经分发完了，现在我们要来抽取现实赠送名额了。”
她戳了几下终端，打开了抽奖页面。
还是好几千年前的那种抽奖风格，只要按一下按钮，很快，获奖人员的头像就会出现在屏幕中。
“被抽中的粉丝们会在五分钟之内收到由啾啾直播间管理账号发出的链接，你们只需要登录链接，填写自己的收取快递方式，1-3天以后，还散发着热度的酸菜鱼就会送到你们手上了。”
“那么现在，我开始了。”
这是第一次。
光芒闪动，无数人的心跟着系统的节奏跳动。
3-2-1。
三秒的时间很短暂，三秒的时间也很漫长。
头像定格的那一瞬间——
幸运观众在家里发出了啊啊啊啊的声音！没有被选中的人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喟叹之后也接受了现实，毕竟这么多人捏，抽不到也正常。
就连昌北和秋刀都没抽中。
两个人运气好了这么久，次次都能拿到虚拟的名额，这次——
秋刀已经连汤带碗都舔干净了，盘子里的米饭也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昌北就很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秋刀这么喜欢吃一道菜，喜欢到才第一口，漂亮的尖耳朵就出现了。
“别失落了。没抽中就算了嘛，好歹我们也吃到了味儿！”
“我知道。”秋刀长长呼了一口气，“失望劲已经过了。”
“那你还一直保持这个表情。”昌北嘟囔着。
“因为。”话没说完，秋刀眼睛就亮了，“我没想到，鱼居然会这么好吃。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鱼这么好吃的食物！”
“如果啾啾天天做鱼就好了。”
这么喜欢吗？
昌北悄悄把自己的那碗推到了秋刀面前，把他的id连上了自己的终端激活，“你要是还没吃够，就再吃一点我的呗，我还没吃完。”
“不用了。”秋刀摇摇头，“你吃吧。”
“好吃的东西，吃一碗就够了。”
爱有时候也需要克制克制。
他对鱼的喜爱，简直快溢出来了。昌北边吃边想着。
而另一边的梅林就没这么容易接受现实了。
她在自己的大房间里亲身上演着：一位优雅的贵族大小姐如何口吐芬芳。
“为什么我会没有抢到！”
“为什么这个公司这么不会赚钱！”
159 使用钞能力
“江江，你来说！”
“如此不懂变通的公司，以后是不是注定开不起来！”
江江：……
就按照他专业的角度来看，联邦直播公司不出现重大丑闻、继承人决策失误这些大问题，以后肯定还是能继续走下去的。
“为什么不能开一个vip。”
“我不可以享受尊贵的业务吗？”
“别的主播都知道开通拍卖竞品，这个平民居然还弄抽奖！怪不得现在还在在使用租赁机器人管家，这么不会赚钱，一辈子都要用租来的机器人管家！”
她保持着高贵的表情，就是面色有点垮，说的话有点多。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聘请你来不是让你站在我身边发呆的。”
“你马上给我相处切实可行的饭吧，这顿饭！我必须要吃到！”
她接触之前的就算了，之后——
每一道菜，她都必须尝到。
“梅林小姐，其实办法还是有的。”
“？”她矜贵地看过来，“什么办法？”
“可能需要花一点钱试试看。”
“……能用星币解决的问题，你快去结局。”
“好的，我很乐意为您效劳。”
这个宇宙里，没有什么问题是用星币解决不了的。除非，梅林真的很倒霉。
江啾啾今天抽了30个幸运观众，这30个人来自天南海北，宇宙各地，他们不可能都是有钱人。
不可能个个衣食无忧，对他们来说，一顿美味的饭很重要，但是一顿美味的晚餐和足以撬动一个家庭的星币相比，天平会往哪边倒，不言而喻。
于是，江秋秋的美食圈子里，很快出现了一条这样的帖子。
【欲以百万星币的价格购买今夜的酸菜鱼现实配送资格】
一楼江江放上了梅林的星网账户余额。
——？？？
——这是什么，我看见了什么。
——不是吧，我的眼睛！
……
尽管江秋秋的直播间里，14级的大佬很多，但从大基数来讲，更多的还是普通的联邦群众。
大家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可能戏称：百万而已。
但这可是真正的一百万星币！
就算能拿出来的，拿出来买一顿饭？？？
还有，这个余额？
——我的脑子里已经冒出了四大家族，真的。
——这就是有钱人的余额？比我做梦中彩票的钱都多
——好任性啊。
【有意者速联系，只求一位。诚信交易。】
这圈子里讨论酸菜和鱼谁更好吃的群众迅速涌入了这个百万星币求条鱼的帖子里。
——【截图】所以我抢到的不是一道菜，是一百万星币？
有人在观望，有人在动心。
也有的人，开始了行动。
……
雯雯是一个生长在偏远星系的普通女孩。
她家里条件一般，不算好也不算差，在本星系的一所大学就读，过着平淡而普通的生活。
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她最近在看江秋秋的直播，而且运气非常好。
在人潮拥挤的抢名额大军里，她不算快的，但从看直播到现在，从来没有落空过。
包括这次现实名额寄送！
2亿分之30，这可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她在拿到名额之后还迅速的发在了自己的终端首页。
兴奋劲儿还没过，她就看见了圈子里的那帖子。
碰巧，她又听见了母亲说，弟弟年龄渐长，家附近的中学搬走了，以后上学恐怕很麻烦，买距离中学更近的房子手头又有点紧——
她突然有了个想法。
160 幸运鹅的美食直播
百万交易完成了！
大家还在观望，心里想着这是不是一道操作，这交易就已经完成了。
帖子的主人发了一条转账收款记录，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道：【这帖子还会留着，下次可能还会用到。】
……
——？？？
——这是炫富一波，又来一波？
当然，下面的人再怎么留言，江江也不会看了。
梅林更不可能去看。
但主人公的消失并未让帖子沉寂下去，反而因为这种突然的消失，让当事人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百万星币购买一道菜这个主题也越刷越火，小范围出了一次圈。
圈子里为此事津津乐道，直到另一条更重磅的帖子出现。
被抽中的三十个幸运儿里就有居住在联邦主星的。
她家的位置距离星空徜徉并不远，联邦星际快递靠机器人运输，速度自然不必说，所以江秋秋这边快递刚发出，两小时后，他就收到了快递。
作为第一个收到美食快递的人，他在自己的社交终端和圈子里发布了一段视频。
没错，就是吃播视频。
视频没有露脸，只有一张比较凌乱随意的桌子和一个男人的半身。
酸菜鱼被摆在桌子上，摄像机器人很清晰，收音也收得非常精细，在拆开恒温快递的那一瞬间，青年发出了很直接的惊叹声。
然后吸了一口气，“现实中闻到的酸味比之前在直播间里闻到的还更浓烈。”
“可以看到啾啾赠送了一大碗酸菜鱼和一碗米饭，我预估这道菜的成本应该在1000星币左右，当然！啾啾的美食是无价的！”
“好了，我要开始吃了！”
一开始，这位声音好听的青年还会解读一下酸菜鱼的味道，但吃着吃着，他逐渐没了声音，屏幕上只能看见他不断伸出的筷子。
已经到最后越来越干净的碗碟。
少顷，青年放下了筷子，点评了一下：“嗯，总的来说——”
“真的太棒了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酸菜鱼太好吃了比在虚拟终端上试吃更好吃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那种能量流入喉咙的感觉！”
他的语气陡然跳跃了起来，“真希望大家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酸菜鱼，只是这不可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天选之子的哈哈哈。”
“好了，我今天的分享到这里就结束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和大家分享！对了，如果啾啾能看到这条视频，请马上联系我，你这个快递有个地方发的不对。”
“别问哪里不对，问就是尺寸不对！我看见的明明是直播间那个惊天巨盆，为什么你就给我发一个袖珍小碗？”
——……
——这是专门来炫耀的？
——我淦。
——有点想打人是怎么回事。
——好馋啊，为什么天选之子不是我，我好想吃东西。
然而，这场放毒，只是一个开始。
陆续有人收到来自啾啾的快递，幸运鹅的吃播视频如雨后春笋般在圈子里冒了出来。
大家明知道这是一场伤害，还是忍不住加入并评论。
以至于一整天，圈子里都弥漫着嫉妒的酸臭味。
161 喷——饭
所有人都在想：为什么那个被啾啾选中的人，不是我！
看着看着，大家还发现这些收到美食的幸运鹅里居然还有隐藏款！
除了酸菜鱼，有个人居然还收到了饺子！
……
【羡慕这句话，我在直播间里已经说了几千遍。】
【啊啊啊，姐妹吸一口，真锦鲤我恨你！】
而此刻，梅林也拿到了自己价值一百万的快递。
由管家从快递公司接收，家庭医生亲自检查过，才呈到了大小姐的面前。
“怎么家里的人都这么慢了。”
“太晚了，我本来想当最早发视频的那个人的！”现在都有人开出隐藏了，还有谁会来看她的视频。
“总要检测是否安全才能呈到您的面前。”江江微笑着说：“而且就算是最迟发，小姐的视频也一定让人驻足。”
“毕竟您用餐时候优雅的仪态就想是画一样。”
陪着大小姐久了，江江也就慢慢知道怎么给她顺毛了。
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很好哄的。
比如现在，也觉得江江说的有道理，“好吧，那今天你留下给我拍视频。”
“好的，很乐意为您效劳。”
在梅林的房间里拍视频，不需要选择特定的角度，拿出拍摄机器人，随意一拍——
身着精致针织重工裙的贵族小姐坐在餐桌旁，没有拍到小姐的正脸，只有虚虚的侧影。
但就算只有侧影，也能看到小姐挺直的背脊，优雅的仪态，手持银筷，动作如流水般优雅，夹鱼块都像是在画画。
江江站在机器人后面，心想，都说戴斯家族的大小姐喜欢营销。
但单从美貌这点上来讲，江江觉得上流圈子里的传闻与事实很相符。梅林小姐的确是圈内最美的。
雪白的鱼肉入口，梅林简直瞳孔地震！
……
和以往吃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的味道。
是酸。
是一种极致的、刺激的味道，它张扬地征服了梅林的味蕾，然后对她的意志力发起了进攻。
慢悠悠的拥筷子一点一点夹太费劲了，现在还热着呢，拿出来之后就凉了，就，就……
不好吃了啊。
于是，还在看着摄像机的江江发现梅林突然停下了筷子。
他瞬间点了暂停，“小姐？”
“可以了，视频时间展示我的贵族礼仪足够了，你出去剪片吧。”
“好的。”
江江应声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梅林登时拿起了筷子，没人了！她一夹夹起一大块鱼肉和酸菜，往嘴里一送，咀嚼一口露出了分外满足的表情然后再吃了一口米饭。
米饭冲淡了鱼肉酸酸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再放入更多的鱼肉。
吃！
就在她大快朵颐的时候，门突然又开了，江江去而复返，扬声问：“小姐您放筷子的那一段需要剪掉吗？还是加进去做一个首尾？”
话刚说完，他抬头就看见嘴巴鼓囊的梅林。
他忍不住露出错愕的表情，就看见她瞬间凶了起来，“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但因为嘴里的米饭太多，语气太急，难免——
簌簌簌簌簌簌——
喷出来。
……
“出去！”
她通红着脸。
江江马上退出，关上了房门，还没走远，他就听到一阵跺脚声。
大小姐的喜怒变化的确很快。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整张脸像是被洒满了阳光。
真可爱。
162 我们是合作二十年的左右手
梅林的视频不算有趣，但江江顶着那个土豪的账号发出这则视频，还是引起了巨大的水花。
围观的吃瓜群众直接给梅林起了一个响亮的绰号——百万姐。
【百万姐牛皮！】
【吃东西吃出了旋转餐厅vip大厅的感觉。】
【我赶脚这是公主啊】
【吃得这么慢，不馋吗？】
【百万姐怪不得抢不到啾啾的名额要靠买的，就这个手速，拍马都抢不到。】
由于百万姐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过于难听，以至于梅林直接心头起火：“这都是些什么人！”
“以后不要拍视频了！！我不要分享这种动态了！”
“……好的小姐。”他憋着笑。
圈子里因为这些直播迎来了一场又一场的高潮。
毫无疑问，江秋秋签大神约后的第一场首秀，成绩很完美。
明媚总结了一下数据报告，上呈给了钱星星，钱星星也很开心，把这个数据继续往上，递给了钱多多。
虽然和父亲的观念不和，但他还是想和父亲分享自己的喜悦——
这是他一手挖掘、培养出来的新人。
她拥有无上的潜力，就像是美食区冉冉升起的红日。
将来注定是要照耀一方的。
要给未来的爆火做铺垫，就要小心在上升期被黑，明媚除了叫自己的团队注意点秋秋的星网舆论动向，也给圈子里的两位管理发了个讯息。
让特里和晚星关注一下圈子的动态，控制一下大家的风向。
别因为一些小事闹开了。
并在这个时候寄出了属于圈子管理的福利。
以前都是数据，这次寄了实物菜肴。
有两道，一道是红烧咕咕肉，另一道则是最近很火的酸菜鱼。
特里收到了食物之后就在各个群里发了消息炫耀。
昌北看见这则消息之后，同秋刀请了个假，“我想出去一趟。”
“怎么？上将出去，你也要出去？”秋刀微微皱眉，“是什么事？办公室最好还是要两个人坐着。”
“不然上将发讯息来你不在——”
“切。”昌北瘪嘴，小声比比：“上将都多久没发通讯过来了，每天就是公务交接而已，我就出去一上午，马上就回来的。”
“去干什么？”秋刀询问。
“哎呀，就是有事吗！我就出去一趟，走了走了。”
他很快就去了特里的家。
“兄弟，在吗？”
“……谁啊？”
这说话声音一听就在吃东西。
“快开门！”
“别吃了！”
“谁啊？”特里叼着一块肉，开门看见昌北，他才舒展了眉目，“你怎么来了？”
“有事儿。”他说着，头就往里面伸，“你收到的那俩菜，吃完了吗？”
“在吃。”
“鱼呢，吃完了吗？”
“还没呢，我有点不喜欢那个酸味哦。奇奇怪怪的。”
“那给我吧。”昌北看着他，发出请求。
特里咦了一声，“不，为什么要给你！”
“你之前不是很想要H0-T系列的武器吗，我收藏了一把。”
“？”
“……你要跟我换？”
“想得美，我可以借你一年。”
“切。”特里无语，“好小气都不肯给我只肯借。”
“换不换？”昌北很自信。
“换啊！”
对于狼不喜欢的东西，狼很抗拒，酸味特里实在是有点点不能接受，不过要是没人来，他也会快乐地把啾啾的菜吃掉就是了。
打包东西的时候他挺好奇，“你一个老虎，也喜欢这种酸酸怪怪的味道吗？要换你也该跟我换咕咕肉啊。”
“不是我，是秋刀。”昌北很自然的说：“他喜欢吃鱼。”
“……秋刀？”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你对他很好啊。”
“是啊，我们可是合作了二十年的左右手。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武器你明天去我家拿。”
“行。”
163 你看她如何
这个点，除了明媚和钱星星的团队在关注江秋秋，还有一队人，也在观察江秋秋。
家庭放映厅里，江秋秋从注册公司以来的直播在n个分屏上放着。
钱宋和王亨利坐在沙发的左右两侧。
钱宋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有点小帅，气质沉稳，颇有点霸总的味道：“你觉得这个主播怎么样？”
“这个主播……”王亨利手指拍着椅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声音挺好听的，但是没有露脸——”直播界的规矩，露哪里哪里可以，不露的……那基本上对不起世界对不起自己。
“说话方式倒是挺新奇，懂得拉动粉丝的心。”
“还有呢？”
“其他目前看不出什么，就是一个挺普通的美食主播吧。”王亨利也不知道老板叫自己过来专门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在上面安逸久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钱宋冷哼一声，调出了江秋秋最近这段时间的直播数据。
“你看看这个数据，普通？”钱宋现在想起钱多多的语气都觉得生气，“如果她一直这样普通下去，不出三个月，就要把你踩在脚下。”
这数据起伏……不，这数据只有起，没有伏。
王亨利在直播圈子里也待了挺多年，算是一只老鸟了，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奇葩的曲线。
这哪里是曲线，完全是一条趋近九十度的直线！
“这是真实数据？！”他忍不住质疑。
钱宋也铁着脸，“不然呢？我从公司拿假数据来给你看？”
“这不可能。”
这数据实在是太过惊人，王亨利很快放下了自己随意的态度，认真地看起了江秋秋的直播，翻看起了她的收入流水、粉丝评价、粉丝增长等等数据。
评价不用说，弄出来老长老长一段，没有一个是差评。
增长量也是爆发式的，还有最近的话题、热度等等，都非常亮眼。
“新人区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厉害的主播了？”
“你问我？关注同类主播是你的事情，你没发现，还来问我？”
“别的我也不多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钱多多跟钱星星还有钱宋不一样，他作为联邦直播集团的掌舵人，经常出现在联邦新闻上。
很多星际群众都认识他的脸。
钱宋和他的脸相似度很高，又在联邦直播公司做年轻的分公司经理，还神神秘秘，王亨利也不是傻子，心里很清楚他跟那位太子爷之间的官司。
“这个人是钱星星挖出来的。”
“本来，我把你挖出来，让你当美食区的台柱子，但是现在钱星星的人，也想当台柱子。”
“我们公司这个区，只能有一根台柱子。”
“你懂我的意思吗？”
“钱总我明白。”王亨利马上点头。
“这些事你做的次数也不少了，你的实力我很相信，这次我会给你开整个分公司的权限，你想做什么，想调动什么人尽管去调动。”
钱多多三令五申让自己让路，虽然当时钱宋硬气的反驳了。
但是事情真到头上，他又有点怂，不敢自己正面上，只能放放狠话了，“美食区，你和她之间只能留一个人。”
就像他和钱星星一样。
也只能留一个。
164 圈子杠精
那通知下得太紧急，王亨利离开钱宋家里之后就迅速联系了自己的编辑。
他跟李冉合作过很多次了，他许多潜在的对手，都是李冉制定计划，和他一起解决掉的。
王亨利：‘江啾啾’，冉冉你关注一下一下这个主播，这次要搞她。
王亨利：最好出个比较详尽的计划。
李冉：？
李冉：好。
李冉：钱总叫你过去就因为这件事吗？明早你来我家，我们仔细讨论一下。
王亨利：嗯。
挂了通讯之后，李冉就开始做计划了了。
在这个终端成为个人名片，几乎全民都上星网冲浪的年代，什么最能毁掉一个人？
答案当然是舆论。
特别是当这个人在使用网络牟利、进入了这条链子之后，舆论对她来说，就更为可怕。
从李冉的角度上来看，江秋秋浑身上下都是漏洞。不露脸，那八成是个丑比。圈子里的话题五花八门，有些事情巧合得就像是在炒作。
那些夸赞的评论、夸好吃的视频实在是太夸张了，也就没吃过旋转餐厅和真正好吃饭菜的人会留下这种彩虹屁吹到尴尬的评论。
太夸张了，那就是请来的水军。
诸如此类的问题，数不胜数。
江秋秋的美食圈子里。
大家还在其乐融融地讨论着昨天百万姐花一百万买啾啾菜的事情。
当然，调侃居多，边调侃边带着讨论今天的直播！
【又到直播日了，不知道今天啾啾会直播做什么！】
【我也好期待啊，最近都不会放下期菜单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呜呜呜。】
【放了也有可能抢不到，我都麻木了。】
【说起这个，不知道今晚我们在坐的有没有人能拿到现实寄送名额啊！！！】
【2亿分之30……比精神力突变的概率还小呢，谁晓得。】
说着说着，大家又忍不住谈起了梅林。
【虽然我们是拿不到，但是我们圈子里的牛皮百万姐应该是可以拿到的。】
【！】
【羡慕/狗头，我要是有这么多钱就好了，我也可以天天做美食品鉴大师了。】
【知足吧，没有弄拍卖模式，我们也有一丝丝机会了！】
下面一群人跟着那倒是，加一，加一。
一切闲聊都很和谐，直到——
一个愚蠢路人的出现。
【两亿人里面抽30个人，这算什么名额赠送！不弄拍卖模式又怎么样，最后拿到菜品的不还是有钱人，穷人能吃到吗？】
【你们这群人也太没血性了，这个主播根本就是在溜大家玩好吗？不就免费赠送一道菜吗，整个圈子感恩戴德的，还一百万星币买名额！有哪个脑残一百万星币买这个。我看就是主播自己的炒作！】
【？？？】
【这是什么东西？】
【圈子里怎么突然出现了这种人？】
【@特里是只狼管理员快来删帖】
【@楼上所以这个圈子是一言堂吗？只能说好话，不能说真实的话？】
【你傻子吧……】
有人奋起回复，解释江秋秋的用意，试图让这位激动的路人明白点什么。
可她就是一副死脑筋，怎么说都是来回那几句话。
165 扣帽子
【说什么做免费活动，如果真的是回馈活动，为什么不多做一点人？】
【这道菜怎么可能值一百万，肯定是炒作。】
这些话很没道理，看的人都知道不可能。
粉丝那么多，哪能人人有份，那啾啾做菜岂不是要做到天昏地暗了。
还有菜值不值一百万……
转账记录聊天还有视频都在那儿，去看不就行了。
那位百万姐视频的背景、穿的衣服、用的餐具，哪个不是六七位数的东西，找这种等级的人造假，咋可能。
你也找不到。
后来，这人说话越来越难听，大家也懒得再跟她说话，特里也应传召过来，把这人的账号给封了。
省得她来碍人眼。
没了吵吵嚷嚷的杠精，大家的聊天又平和了下来，说着说着，也会提起一下那位被封号的：那人仇富吧，疯狂的提一百万一百万。
由于风波比较小，几乎没有人意识到，这对着江秋秋的妖风，已经开始拼命地吹了。
与此同时——
联邦美食圈。
联邦美食圈作为全联邦美食爱好者最大的聚集地，这里聚集了来自联邦100星各个阶层的人，关注人数突破了21亿。
几乎占全联邦人口的百分之十。
人多，这里圈子也活跃，不过聊的东西还挺杂，不只有美食，还有八卦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也是大圈子都有的通病，没有很精准化的管理，总会因为人太多，产生与圈名毫无关系的是非。
而今天中午，这边突然有个帖子火了。
【一道菜价值百万星币？天价菜肴再现，是炒作还是一时兴起——】
【最近联邦的风刮得我真的越来越不知所措了，我知道物价在上涨，就是没想到有些东西涨的那么快，就一道鱼……一把最多三百星币的菜，几片鱼，居然有人出价一百万星币。】
【？？？这是国宴吗？】
这么劲爆的标题，自然有很多闲得无聊冲浪的人进来看看。
这位发帖的楼主就在下面倾情讲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还不是在联邦直播里。没钱去旋转餐厅吃饭，去吃吃虚拟数据也好，解解馋，不是有个什么主播吗，做了一道菜，说是免费送试吃资格。】
【然后有人抢到了，刚抢到没两分钟又有个什么富豪千金，愿意花100万求购这道菜。现在那个主播的粉丝都说这道菜值一百万星币。/抠鼻】
【我本来就围观一下，在那边看久了真是觉得主播的粉丝都是学生。一百万星币跟闹着玩似得，张口闭口就是我也想用一百万星币去买这道菜……有没有出去赚过钱，知不知道父母赚星币多辛苦。看了都头疼。】
……
联邦美食圈里的人大多是年龄稍长的，本来就吃个小瓜，一瞅这个楼主说的话，突然很有感慨。
是啊，动不动就一百万星币，现在好像哪里都是有钱人了，振臂一挥一百万都是小数目了。
【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主播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记得了，什么江啾啾吧。名气也奇怪。】
就是这些主播什么的胡乱炒作，把整个孩子们的价值观都带乱了，一点金钱观念都没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一顶斗大的帽子，突然就扣在了江秋秋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