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 公布配方
肉酱大火。
江秋秋的直播自然也有了更多人关注。
下个月要外出，这个月她拼命直播，在赶时常。
今天，她也如往常一样，在学校的教授公寓里。
有些黄的灯光，四四方方，厨具俱全的厨房，穿着鹅黄色上衣，双眸蕴水，气质温柔的秋秋在镜头里和大家打招呼：“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美食直播间~”
“这段时间的连续直播快结束啦！8月28我就要去赶学习上的事情了，今天是直播的倒数第四天，感谢大家的陪伴~”
“不用你们说谢谢我哦，太客气啦。”
“今天的主角就在我们的桌案上，没错~就是咕咕肉和螃蟹。”
有人说这和最近在星网上大火的主角们很像。
秋秋捂嘴笑了，“的确很像，今天要教大家的，就是两位主角的做法呀~”
没错，江秋秋今天要直播的就是‘咕咕肉酱’和‘蟹黄酱’的做法。
说起来，这两种酱的制作方法都不算复杂。
就是在一些调料和火候上比较讲究而已。
她说要展示配方说的平平无奇，但弹幕可直接炸开了锅。
大家不希望秋秋直播这个。
本来就被抄了，还公布做法，人家不是抄袭得更离谱吗。
“之前不是有人在官v下好奇酱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能这么好吃吗？今天就刚好展示一下嘛。”
“这样大家无聊的时候也可以自己动手做做看。”
她说着，已经开始处理猪肉了，烹肉的时候，秋秋也会回一回弹幕，她的声音会有起伏，但声调起伏的不大。整体来说，是很温和的。
像潺潺的溪流，叮咚里又透着绵长。这样的风格，和日常直播是很搭的。
会让人很舒服，小饼干如是想。
“你们说抄袭问题吗？我在意，但是也没那么在意。”
“这两个算是配方比较简单的酱，多调试调试，能做得八九不离十，担心恶意竞争？不，我们不担心哦。”
瘦肉被切成小丁，入了油锅里，漫漫锅气中，香气和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就算有人学了配方，应该也不会很影响酱的销售吧，最起码在看直播的粉丝们会到新星购买~而且别的地方也很难给出80星币一瓶的售价哦。”
工厂，场地什么的，不管怎么控制成本，一瓶酱也要接近70星币。
这还是在不考虑咕咕兽身上有些部位是不适合做酱的情况下。
发言人众多，个个心急如焚，他们一群买东西的人，说话活像是买东西的，生怕亏了。
视频里的秋秋把处理好的肉粒儿打在了大盆里，“刚刚那个小研究员不是算了嘛，还有盈利的~大家别担心，倒闭不了。”
“怎么说呢，盈利确实不多，但是……开这个酱料厂的初心，也不全是为了盈利呢。”
她说：“说起来又很像打广告了，但是还是想跟大家说一下，分享一下我们老板小钱总天真又炽热的梦想。”
799 众生百态，而某些地方悲苦居多
慈善在新星是一个常谈的话题。
为什么要开这个工厂？
为了让更多人吃上美味的酱，为了提供更多的岗位，为了带领更多的人脱离赤贫阶段。
让更多人挣扎过温饱线，离开那道鲜红的死亡线。
这不是新星第一次开工厂，之前一次就开过，开蔬菜厂。那个时候，公司里的一些人了解过低等星的一些事，真的残酷。
很小的孩子就必须出来工作，为了工作两边人斗殴，为了钱生生把人撕烂，一些人浑浑噩噩等死，一些人挣扎，众生百态，最苦的都在贫困地区。
“这次我们不捐钱，就开开厂。”
“我们这边要做咕咕肉酱，对工人的需求量还是很高的~”
“所以我们设置的售价就是希望盈利能让酱料厂继续运转下去就可以，公司里能盈利的线很多，我们不准备抓着这一条。”
她笑了笑，像是在说很简单的东西。
可仔细算算，谁不知道——
【一瓶这样的酱，别说卖0，200都有人买！而且肯定是供不应求那种！就算200过分了，卖00，一点毛病没有。】
【卖00多赚20，一瓶20，一万瓶，一千万瓶，一亿瓶——甚至是十亿，百亿，千亿……】作为消耗型产品，酱的销量是难以预测的。
这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更是一棵长着金苹果的树。
它原本可以源源不断为公司、为江秋秋个人盈利，但她现在这样公布配方、在直播间里如此开诚布公。
这几乎斩断了咕咕肉酱未来涨价的可能，你理由多说了，以后还涨价？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感动。】
【真的，越看秋秋的直播我越觉得秋秋不是为了钱才继续的。】
【为了星币而直播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她能捞钱的时候少吗！
拍卖品鉴名额、兜售现实美食、开班授课、强制要求淘美食上一些卖家交钱，这些都可以让她暴富。
可她都没有做。
【啊啊啊啊！这么一想都感觉我不配待在直播间了！】
【别的我说不了，反正！我永远爱啾啾】
【最可爱的主播！】
【我希望我和啾啾都可以一直在！】
突然煽情，弹幕猛增，在飞快掠过的弹幕里，不乏很早很早时候出现的名字。
江秋秋直播这条路已经走了很久了，和她坚持直播一样，也有很多‘啾星人’一场不落的看着她。
就算很忙，就算忙到没有时间看，也喜欢开着。
习惯，也喜欢。
秋秋这个时候在拆螃蟹呢，抬眸看见有人说自己不配，她轻笑了一声，“越说越夸张了。”
“配合不配就太言重啦，就是我喜欢做饭，大家喜欢吃而已，一种普普通通的供求关系。”
“我也希望大家一直都在。”
说着，她顿了一会儿，“有时候会觉得寂寞、无聊。”尽管梦回三千年后的生活充实又美好，但偶尔，秋秋还是会发呆、会怔愣，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想打开直播，“做饭的时候，打开弹幕，看见大家留言，就觉得……”
“很舒服。”
800 对，我要打广告啦
弹幕静了一下。
万般愁绪——
全上心头。
江秋秋歪头，嘶了一声，“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让直播助理切换一个悲伤一点的背景音乐？”
“感觉越来越煽情了，就像联邦电视台7:30的爱情电影场一样。”
【！啾啾也看这个电影吗？】
【有一说一，有点内味了！】
“看啊，有时候会和室友一起看。”
慢慢交流日常，气氛逐渐从低迷变得和往常一样，这个时候，螃蟹也差不多拆好了。
做蟹黄酱真的还蛮简单的，就跟蟹黄盖面差不多，只是做酱的时候要更注意油和火候而已。
鲜味逐渐散开，两种酱的味道互相交织着，这个时候，秋秋突然拿出了一大笼子。
人工配音：“当当当当！”
“这是今天给大家准备的拌酱神器！有没有人能猜出来这是什么？”
“看这个东西眼不眼熟？对，曾经在直播间里出现过，我觉得配酱挺搭的。”
【面条？】
“不是哦，面条搭也不错，但是我觉得让大家做面条还是有点难度的~”
【那就是说笼子里的东西做起来比较简单？】
“是呀。”
那么范围一下就缩小了很多！
【米饭！】
“……”
大家把制作过程easy的食物一个接一个报了个遍，甚至连腌萝卜都拿出来了。
江秋秋：腌萝卜？？？
好吧，猜到最后猜无可猜，江秋秋打开了蒸笼的盖，一个个雪白的馒头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啾啾你怕不是对制作简单有点误解。】
“反正跟面条比起来是简单的！”
“好啦好啦，时长要不够了，我们要快点了~我觉得搭配酱料的最佳伴侣少不了这种馒头哦。”她拿起一个馒头，捏了一下。
发面发得好，蒸出来十分理想的馒头是暄软弹乎的，捏起来略有弹劲儿，轻轻掰开，细密的气孔随着裂开的雪白展露在大家眼前。
白吃馒头，轻轻咀嚼会有一种属于谷物的甜味和清香，但吃多了没馅儿的馒头会觉得有点噎。
这个时候，就该酱登场了。
从碗里舀出一勺蟹黄酱，用笔直的竹片刮在馒头上，然后咬上一口。
像是包子，但跟吃包子的感觉又截然不同，螃蟹的鲜味，馒头的甜味，就在这个午后美妙结合。
“哝，就这样子吃，还挺有趣。”
【！】
【就算没有这个酱我也想吃馒头了……啊好软！】
“想吃我就要发数据啦，馒头是我之前准备好的，有很多个！今天可能每个人都能抢到三五个数据哦~回家慢慢吃！”
说完，她就叫来了管家机器人，她和机器人搭配，一个人分馒头，一个人分酱，看上去很繁杂的过程，做起来也挺快。
五六分钟以后，大部分食物的数据被上传，众人抢到了心爱之物，秋秋带着摄像机器人走动了一下。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是该下播啦。
“今天的直播比较简单，到这里就要结束啦。”
“嗯……在感谢大家看完整场直播之前，还要打一个广告。”秋秋微微抬头，目视镜头。
微微弯眉，双眸潺潺盛满秋水，她的目光温柔又坚定，神态自然又俏皮，“对，我要打广告啦！”
801 我真的很激动，很高兴，我喜欢她（一点都不后悔）
“虽然刚刚说酱不怎么赚钱，还是希望大家如果不想自己做，又想尝尝好吃的，要买酱的话~请认准美味工厂，认准淘美食，支持啾啾，支持新星。”
“我们承诺，会将销售额的百分之五捐赠给联邦学习中心，这笔钱将用于资助低等星、边远星上没有精神力天赋和机甲天赋的孩子们，让他们学习一技之长。”
“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啦，我知道大家就要夸我啦，被夸容易膨胀，我就直接关掉直播啦！”
说完就关，一点不拖泥带水。
满直播间的人都想问问……
都卖这个价了还捐钱？！
真就，真就搞慈善吗？
藏匿于人群之中的小饼干也懵了。
她还没从抢食物的价钱里反应过来呢，5星币……抢一次名额，只需要5星币？？？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之前看黄师傅的直播，每个菜至少都是50星币以上的，遇到稍微复杂一点的，一百多也很常见。
结果到江啾啾这里只需要五个星币？
好不容易从五星币的售价里挣扎出来，又听到说要捐赠所售商品的百分之五做慈善。
一波接着一波。
直播间黑了，但今天下午的江啾啾美食圈子，注定不平静。
啾啾的粉丝很团结，这是圈子里的人众所周知的。
但在晚星成为编内人员，大佬群逐渐变身集团股东之后，大家其实还挺少像之前一样——
那么有组织，那么有几率，那么有层次的去干一件事儿的。
就像这几次和隔壁小黄人的骂战一样，如果是之前，小黄人早就被‘运营的粉丝’挑爆了。
现在么，大家就佛系一点，懒得骂了，反正人家就是没有我啾啾厉害。
可是在这一刻，在这个时间点，在美食圈内。
【！！！】
【我真的好激动啊，看直播就觉得热血上涌】、【我们真的粉了很好的主播，我也为我早早期吐槽新星辣鸡APP，小钱总捆绑啾啾不放人实属彩笔而惭愧，呜呜呜，我道歉。】
【同道歉！】
【我现在算是知道啾啾和小钱为什么合得来了，我一直觉得他们有共同的愿景！】
【你看，这个酱定这个价钱，得两个人都同意才行。得啾啾不想用这个挣钱，小钱总也不想通过这个暴富，才能卖出0星币kg的价，还包邮有瓶子……不行越说越觉得啾啾亏本。】
【别总嚎亏本亏本，这个被黑粉看见了容易说我们瞎讲，夸张的，不亏本，就是亏力！】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气氛炒得很热。
小饼干就静静围观着大佬们的言行。
突然，一则与夸赞格格不入的消息插入大家眼中。
【%我知道大家都很开心，问题是……就这，隔壁还在卖蟹黄酱呢！我靠抄袭我们啾啾，还卖二百一瓶呢！】
【……】
是啊。
这个人提一嘴起来，大家才突然又想起隔壁美食品鉴工厂抄袭，抄袭就算了，卖二百！那岂不是比啾啾还贵！
一个抄袭的水货，比啾啾赚的还多！这能忍？！
【但是据我所知，那边的生意也不怎么好了吧？】
802 不如我们成立正义律师联盟？
最近美食品鉴工厂那边的数据销量是肉眼可见的下滑了。
【下滑了又怎么样！你看看它卖了多少瓶！】
【我询问了一下学校农学研究系的大佬，推导了一下隔壁蟹黄酱的成本，撑死就95-05星币，卖一瓶净赚90，抵我们啾啾多少了……】
【卖了那么多！下滑了也有销量，一个抄袭产品，还不知道要卖多久呢！】
【这么说确实膈应……】
【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现在每天的出货量虽然多，但基本都是预售订单构成的，我现在有个想法，尘嚣之上，之前那个叫小饼干的人帖子挺火的了——】
【就挺多人想退定金的，但是****，我有一个有点不成熟，但是跟法律沾点边的想法。】
因为是在公开论坛上，这位群众说的较为隐晦。
但已经有人看懂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不想姑息隔壁！有意一起参加这个的，可以加这个群7***09，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小饼干看得一知半解，但她很好奇，就也加了群。
这个群进人的速度真的特别快，大家讨论东西也讨论的特别仔细。
反正三句不离啾啾。
一群人，高低学历都有，有的人履历牛皮的要命，在群里说话也很平和。
那位看着有点平平的组织者在一群人畅抒己见之后发了一个文档在群内。
打开文档看完之后，小饼干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高人竟在我身边，还有，高人真的好暴躁。
文档内容如下：
【对于本次商业竞争，本人十分不屑，对就是很不屑隔壁***，傻子一样的黄师傅，逮着我啾啾就敢抄袭，我***！之前抄袭菜品开班我就****，现在还敢公然开卖，我去你****。】
【我在家想了很久，看了啾啾的售价再看那个隔壁，我***，不要脸***，我痛定思痛，觉得不能大黄那么得意，联邦直播那么得意，那个送钱那么得意，所以我有了一些想法。】
【、把隔壁那个酱的口碑打下来。
2、就是那个预售问题，我潜入了对方的粉丝群，#截图#、#截图#
图片里，一个美女头像，发言炒鸡卡哇伊，说话可可爱爱的妹子不停@人。
xx：哎，雪雪你也觉得这个酱真的不如咕咕肉酱好吃对不对！吖，好贵呀，是我好几天的生活费了呢。
雪雪：是啊是啊，但是都预定了……也不能退，交了00星币的定金。
不要的话也太亏了。
xx：@明月，月月也不想要酱了吗？
明月：想转卖了，热血下去我觉得就那样，真不值200的感觉……
还有好几张，都是想退定金但退不了的。
【如上图，想退定金的粉丝很多很多，对此我询问了一下我们家干法律的，问说去定金不退是否合理这件事——得到的答案是，看情况。】
【食品这个情况是比较特殊的，一般来讲，预定了就得要，但瓶装酱和一般食品又不同，我感觉我们这个官司是可以打赢的！能打赢！】
【打赢了就能让隔壁大黄***退钱，预定的钱都退了，我们再上蟹黄酱卖，他们就完了！】
条理清晰，思路明确，角度也挺刁钻。
一下把大家镇住了。
803 亲，打官司吗？免费的哦！
大家纷纷称赞群主goodjop，群主大受鼓励，继续开麦，输出了一大堆自己的设想。
什么成立蟹黄酱律师团，专门给隔壁预定酱的粉丝打官司，免费打。
让对面官司缠身，让对面退钱！
然后为了加大对方粉丝对他们那个破酱的不满，领到了啾啾赠送蟹黄酱的人可以在附近开battle，看看附近有没有大黄蟹黄酱的人，请出来比味道！
吃的，就怕比，放在一起，味儿不行的那个马上就寡了的。
比掉一个是一个，干掉一个是一个，指不定又消灭一个对面的客户。
而且：‘尝过啾啾做的酱能忘记这个味道吗？她肯定会成为我们的潜在客户！’
——有道理！
——大哥角度很不错。
——十分有可行性。
——高，实在是高！
小饼干看群里欢欢闹闹，以为大家是在开玩笑。
但没过几个小时，也就是下午六点的时候，群里突然进来了很多新人。
而且，很多新人的备注都是。
小饼干：喵喵喵？
新人进群了。
然后群主出面，跟大家聊了几句之后，把所有的法律系人拉进了一个私密讨论组。
当晚8点，她在隔壁一个‘黄师傅粉丝群’里，被私聊了。
……
她没想到居然是来真的。
还有，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一切就像是儿戏。
但儿戏里的一言一语，又真的要命。
就为了这100星币，打官司？
她觉得没有必要，却又在思考了啾啾粉丝做的一些之后，心潮澎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就觉得——
美食品鉴工厂，如果不能开发出比蟹黄酱或者是咕咕肉酱更厉害的单品，恐怕要倒了。
青年人的奇思妙想配合孤勇与规则，也能战胜庞然大物。
圈子里风起云涌，外出的钱星星心里也有一番风云。
人经历的少，眼界有时候会被框住。
出差多了，去边远星多了，他觉得自己像是得到了另一种升华。
不是关于生意的，是关于自己的。
每每来这里，他都能坚定初心。
他想做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肥力，养育更多的人。
Q3的厂已经落好了，因为一些原因，他还要再去一趟Q2，Q2那边更偏僻一点，按照原定计划，他要去那边再开一个养殖场。
这次，除了要养咕咕兽，也得未雨绸缪，把比比兽给养伤。
秋秋说了，迟早能用上的。
在Q3修整的最后一天，他即将登上去Q2的跃迁机甲，一个好消息，突到耳边。
简直就像是命运中的冥冥天意。
804 柳暗花明（学校同意新星赞助啦！）
跃迁行程被临时取消了。
钱星星留在了Q3。
期待了许久没有答案的事情，竟然突然有了消息，他们还以为这事儿黄了。
没想到柳暗花明，竟是春风之景。
“秋秋，既然学校已经同意我们对你进行赞助，那你就把需要的东西清单先发给我——”
钱星星：“先发初步清单，我让人从邻近的工厂调货过来，再把运输线谈好，到时候有需要我们可以持续供货。”
“嗯，单子之前就决定好了的，待会儿我直接发给你。”
在通讯里磋商了一下细节之后，两个人把初步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说完正事儿，秋秋难免好奇，问起了关于Q3星球的一些事儿。
“这里的确落后。”
受教育程度不够，让某些人过于愚昧。
生活水平的低下，让一部分人看上去奇奇怪怪。
他们保持着最原始的淳朴，有时候又有最天真的恶意。
“你来了就知道了。”
“这里是一个和联邦星截然不同的地方。”
秋秋噢了一声，若有所思。
这些形容词……
出行地点都定下来了。
精神治愈系的问诊之旅，已经近在眼前了。
出行时间较长，虽然祝院长那边已经跟院里请好了假，秋秋还是去了一趟老福院长那边。
说明来意之后，院长爽快地准假了。
“谢谢院长！”秋秋笑着谢过了老福院长，还顺便跟站在一边的毛老师打了个招呼，“本来想再去毛老师你的办公室走一趟的，没想到你刚好在，毛老师！我们要下下个月再见啦！”
毛老师年轻，也爱和学生开玩笑，大大方方：“那我们就下下个月见！”
又说了几句之后，秋秋离开了办公室。
毛老师忍不住感慨，“嗨，小姑娘真有礼貌。”
“隔壁祝院长都请假了，她还再来走一次，唔，好尊重老师哦，老师你说是不是？”
“是个不错的孩子。”老福院长目光有些复杂，“不过，这恐怕不是我们系的苗子。”
“？”
“老师你怎么突然又这么说啦，不是两系兼修吗，我看她都学的挺好的呀。”最后归谁还不一定呢。
老福院长摇头，“这还是你的学生呢……看不出来吗，她在这边的成绩开始下滑了。”
“她喜欢机甲单兵系。”这是在比赛的时候能看出来的，对某样东西的热爱是挡不住的。
“她也喜欢隔壁精神治愈系。”
“我预计，在这次精神治愈系实践课之后，她大二的学习重心就会明确了。”
“？”什么跟什么，“你怎么突然知道这么多东西了……”
“你这个学生是个挺柔软温和、心里有爱的性子，这次去边远星，她会更深入的了解到作为一个精神治愈师的用处。”
说完这句话，老福院长瞥了一眼毛老师，“你是一个机甲单兵，我问你，你觉得从广义的角度来看，她成为精神治愈师更有用，还是成为机甲单兵更有用？”
那还用想吗，当然是——
“精神治愈师啊。”
“对两样事物的喜爱是较为均等的，那么外力会影响她的下一步判断。”
805 即将出发
“这个星际可以没有江秋秋这个机甲单兵，但没有江秋秋这个精神治愈师，是精神治愈领域的一大损失。”
通过老祝的定时播报，江秋秋这半年以来在精神治愈领域的进步，老福院长也颇为了解。
根据他对秋秋部分言行的分析以及平时处事的态度和选择，他心里已经清楚了，小姑娘会走向何方。
作为前辈，他是开心的。
开心精神治愈系也有新的领军人物。
作为机甲单兵系的院长，他也觉得可惜。
失去了一个稳扎稳打、不骄矜、不钻牛角尖，稳重自持的学生。
但总归还是开心比较多的。
老福院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就进入了感慨时间。
然后一边的毛老师很没眼色的插了一句，“！”
“老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记得你也没跟秋秋说过几句话，就能推测出她的性格和处事了吗？”
“……”
当然不可能是在学校里感知的。
啊，是看直播的时候发现的。
不过这个就不用跟小毛说了，老福抬眸，有点嫌弃地看着小毛，“别想这么多了，这么关心学生，不如关心一下自己。”
“昨天你妈妈又给我发通讯了，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
毛老师一听这个话题感觉屁股尖尖都在疼，他一下就出了痛苦面具，感觉这个小房间不能待了，“老师我待会儿有课，先去备课了。”
“白白！”
说完，他就一溜烟似的跑出了院长办。
老福院长看着没关紧的门，无奈晃晃头。
真是……
像小孩一样。
行程时间越来越近之后，秋秋忙碌了起来。
收拾东西，衣服什么的得戴上，精神治愈头盔是绝不能少的。
再带一下精神温养液，也许能用上。
隔壁的临行前直播也走起，在28号来临之前，秋秋又紧赶慢赶做了两场长达五小时的直播，把教授公寓那边的存货全部做完了。
一部分成品寄送了出去，另一部分则分给了祝院长、老福院长、毛老师和一干室友们。
因为这次给的太多了，加上是上课的点，毛老师终于有时间去祝院长那里拿好吃的了。
也就是这次吃完啾啾留的美食的之后，他才开始捶胸顿足。
合着，合着之前他一次次错过的，都是这种美食？！
被催婚的痛苦面具上又多了一层与美食擦肩而过痛苦面具，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28日清晨。
精神治愈系大一全体学生，都带好了行囊，前往学校侧方位的一座悬空小岛上，准备登入这次负责载送学生的跃迁机甲上。
因为学生较多，小岛上停了两架跃迁机甲。
祝院长作为领队，站在一个悬空的小型踏板上，随行此次活动的还有几个老师，可以说，小半个精神治愈系都出动了。
因为气愤很严肃、一切都很正式，在这样略显庄严的气氛下，大家很安静。
到点之后，排队的学生依次刷脸上机。
系里的系统提前在个人终端上发送了座位号，进入机甲之后，大家很快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806 不得不说，啾星人，你们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兴趣
出发前的动员会，是在机甲上开的。
机甲真正起飞，一前一后缀行，祝院长的声音出现在了两边机甲的广播上。
他少见的有些幽默。
“这是一场有可能改变诸位人生的体验，当然，我不是说完成的不好的同学会被打低分，导致无法毕业改变人生。”
师长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让机舱内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快了起来。
不少同学露出了笑容。
“我指的改变人生，是说大家在这个月之后，会突然明白自己身上其实是有担子的。”
“会知道，自己平时学的平平无奇的东西是如此神圣，你们会得到‘生活’的认同，往届的很多学姐学长们在经历过这样的训练之后，都会快速的成长起来。”
“我相信，你们也会如此。”
“最后，在真正的旅途开始之前，我先和大家说一说注意事项。”
“今年抽中的星球是Q3星球，那里是联邦星系的边缘星球，我们将在那里进行长达40天的训练。”
“希望在未来的40天里，大家可以服从安排，落地之后，我们学校会安排统一的住宿，请各位同学在非工作时间之内，不要随意外出，不要轻信他人的话。”
“一同出门，我们是校友、是同伴，落地之后，我们也会和其他学校的人一起，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不要轻易与别人摩擦。”
“当然，如果是我校的学生被摩擦了，那么大家可以快速告诉师长，我们将为你解决所有问题，包括但不限于挑衅以及被排挤。”
……
院长说了一些比较细节的东西。
把能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基本都说了。
最后：“因为我们是大型跃迁且不怎么先进的机甲，行程较慢，我们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达到Q3星，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可以随意链接网络，像平时在宿舍一样快乐一阵子。”
“中午，老师会发放在机舱里一天的营养液……跨越虫洞的时候可能会有一小段时间失去网络链接，都是很正常的，我要说的就到这里了，愿我们都能出行愉快。”
广播的声音停止之后，机舱里才有了小范围的讨论声。
不过都很轻。
有的人拿出终端就开始搜索Q3星球，有的人蛮激动，跟家里人说起了自己的出行之旅。
秋秋已经从钱星星嘴里了解过Q3了，之前也看乐一些视讯资料，家里人……她也给墨司发了一条讯息，不过他很忙，大约是没有时间回信的。
有些无聊的秋秋在机舱里做起了精神力细分训练。
这个训练她已经做的很熟了，单分精神力的难度对她来说已经很低了。
所以为了增加难度以及提高闲暇时间的趣味性，秋秋打开了终端，登上了论坛，又开始围观粉丝们的愉快日常。
上次来这里看……她好像还看见有几个可爱的粉丝说要组织律师团跟隔壁美食品鉴工厂以及联邦直播打官司退蟹黄酱的定金来着。
和小饼干一样，秋秋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却没想到……
……
大型活动组织现场？
等等，还有最后这个是什么。
长相英俊或貌美？
钓鱼执法？
江秋秋的脑袋上冒出了一群小问号，并开始有点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得不说：啾星人，你们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兴趣。
807 正义维权联合会
需要法学生，可以说是要打官司。
那么……需要貌美或者俊秀的法学生，是为了什么？
为了解开这个有些旖旎的问题，秋秋遮盖了一下自己的id号，入群了。
正义维权联合会。
虽然大家也有私心，私心就是让隔壁马上倒闭，但那又怎么样！有私心就有！叫这个名字更让人信服一些。
联合会的会长自然就是组织一切的暴躁老哥。
——能动员的都动员了，那边订单已经做完一大半了，我估计剩下的人都快拿到酱了。
一拿到，就算交易完成了。
到时候要打的可就不是退定金的官司了。
暴躁会长觉得好奇怪啊，
他觉得所有买了隔壁蟹黄酱的人都该挖空了心思想退钱才对。
——这，应该是懒得退吧。
——对一些家庭来说，100星币压根不算什么，有些人在乎100星币的，又觉得打官司太过了，不愿意打。
暴躁老哥又看了一眼大家的战果。
无奈叹息：
一路往下，他突然发现有法学工作者的客户特别多！
我凑。
一页啊。
——水平挺高的，不过不是最高的。
——不是。
——她是我们星系法圈知名女神啊。
想想看，平时跟女神聊聊天得排队，排队聊人家还不见得理你。
人家正职是法律，但你也不可能什么狗屁倒灶的关系都去叫人打吧……
一个是跌份子。
另一个人家也不见得接啊。
现在好了，女神突发朋友圈，问朋友圈里有谁想打这个官司退定金的呀——
——我也想退，可惜我没买。
——对啊，嘻嘻，保不齐我们拉一群俊男靓女进来，照片片去隔壁一摆，多得是人不怕麻烦想退钱呢。
暴躁老哥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是以，招俊男美女贴，横空出世。
且，这么无厘头的提议，效果居然真的很不错。
随便发了几个帅哥律师助理拼贴贴去隔壁之后，一下午多了几百个妹子想来了解一下退款流程。
真是太现实了。
接待业务繁忙，怕这里的人手不够应付对面的粉丝，老哥又在粉丝圈子里招了一波人，这一波人里，就包括了秋秋。
她好奇地观察着群里发生的一切。
看着大家谈到她，颇多赞誉。
提起隔壁抄袭，咬牙切齿。
808 这一路走来，有他们的爱
爱憎很分明。
因为还在做精神力训练，一心二用，窥屏的时间过得很快。
她看着大家用天真的手段为她奔走，这个群看上去很儿戏，但一应备案又很全面。
所招的所有法学系学生和助理都是从协人员，只是负责把‘受害者’组织在一起的，真正打官司的是正规律师。
该律师是联邦星系比较有名的一位人权法律师。
发出去的合同简单，但也是具有法律效益的。
就是人员的分配复杂了点，有些安排的不太合理，不过也无所谓了，帮手多，分配不合理也能继续运行。
大概在群里等了2-3小时之后，有人私聊秋秋。
问她哪个星系，哪个专业的，介不介意公开照片，嘴皮子利不利索……
秋秋肯定是不能公布照片的，就装作了有些害羞的学生。
即使不参与，对面的说话的口吻还是很温柔。
秋秋应了。
美食大区？
她关掉群聊，去隔壁大圈子里瞥了一眼。
没想到，啾星人们在这里也盖起了一层高楼。
热门贴里就有：
楼层盖得很高。
和群里摸鱼、大大咧咧、偶尔还挺抖机灵的画风不同。
在这个帖子里，啾啾的粉丝给大众的形象是‘严谨的’、‘可靠的’。
点进帖子，也能发现很多啾星人在为各路路人以及隔壁粉丝答疑。
秋秋一路往下看，发现大家说话都很有素质。
除了主动上门骂人的，在这里回复的人，鲜少有骂人的。
心脏中的水平面像是被投入了石子。
涟漪和波纹，一圈一圈荡起。
秋秋突然发现，她其实也有很久，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粉丝了。
在星网上搜索江啾啾会出现什么？
词条。
排在搜索栏最顶端的是来自三个公司的词条。
都是由路人编辑的。
第一个编辑词条的人口吻很可爱。
秋秋又看完了二三，然后继续往后，除了根据规则显示在上方的词条，热度最高的就是啾啾的圈子了。
现在，圈子前面的帖子基本都是跟退定金有关的。
但点击热门，五花八门的帖子映入眼帘。
也有置顶帖，是好早好早之前，这个圈子刚建不久，大家一起组织的大规模夸夸贴。
还有后来的一起战斗贴。
在联邦直播里那段美好的时光。
……
除了圈子，还有下面的很多视频剪辑。
809 快乐的领悟
有之前江秋秋提议公司打包在一起的日常餐教学视频。
也有粉丝自己剪辑的啾啾所有领奖的名场面。
有她穿着不同衣服说那句：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美食直播间，我是主播江啾啾，今日菜单：xxx。
既有变装，又有报菜名活动。
她一路往下，脸上渐渐挂起笑。
越往下看，时间就越久远。
她翻着翻着，甚至翻到了大半年以前，她刚离开联邦直播，前往新星之后，一批粉丝在各种热门圈子里发的帖子。
都是各种卖安利。
有的帖子热，有的不热，发出去零星几个人浏览，偶尔有人回复，楼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那颜文字，标点符号，还有汉字里，藏着的都是对秋秋的喜欢。
或者说，不该用藏着。
因为那样的喜欢，已经快冲出屏幕了。
除了提出来的这一些，还有很多很多，多到江秋秋根本看不过来。
终端轻轻抖动，是群消息，她回过神，退出星网，去群聊里看了一眼。
是今天的正义联盟发了全体消息。
的确是。
当初不做蟹黄酱也有这个考量在里面。
说到这儿，整个群笑作一团。
群主也出来说：
大抵是因为女神不在，大家都是喜欢啾啾的同好，可以比平常更热烈、更直播的倾泄自己的情感。
一群人直抒胸臆，谁也没想到，话语中的主人公，此刻就在群里。
就在大家话语的包围圈里。
这里的每一条消息都是二维的文字，表情只有颜表情，没有声音，但此刻江秋秋却忍不住开始想象，这个人说话的表情，这个人说话的声音。
如海一般的爱汹涌在心里。
情绪的满足、起伏、波澜，以及触到心底的愉悦。
很突然的，正在做精神力训练的江秋秋脑子宕了一下，所有的变化只在一秒钟里，充满攻击欲的坚韧精神力突然摇身一变，变得柔和、跳跃了起来。
精神海不由自主的开放，兴奋治愈精神力在精神海的孔隙里化为空气中的‘星点’，一时之间，弥漫开来。
而秋秋自己，则进入了一个沉旷的梦里。
梦里有大片的粉色，柔软的花朵，有蓝天，有旷野。
有无数人陪她一起奔跑。
810 整个机舱都是爱的味道
一日的跃迁是很累的。
院长刚放完话，大家还有心思去玩终端。
但飞了几个小时，喝完营养液，过了一个虫洞之后，玩终端的心已经没了。
呕是其次。
主要是累和紧张。
看见有人开始做训练，自己肯定不能落于人后，得一起来嘛。
大家训练的形式多种多样，基本都是搞搞平时很熟的，或者不太熟的。
前者想练到出神入化，成为绝活哥，后者呢，想查漏补缺，全能一点。
反正有心训练，都挺好。
冥想和抽丝都是闭着眼睛很少说话的，驾驶舱那边还特意把机舱的灯调暗了一些。
突然，一批人睁开了眼睛，左右看了起来。
“什么……是谁？”
“精神力居然有点甜？”
众所周知，精神治愈师的精神力溢散，普通人感知不到，但同为精神治愈师是可以感知到的。
一开始只是十几个人有所察觉。
后来，机舱里的精神力越来也多，越来越浓，更多的人睁开了眼睛。
他们互相看着，眼里除了好奇，还有震惊。
是的，震惊。
起初睁开眼，以为是身边人不小心溢散了，原想着提醒一下。
结果睁开眼看清楚之后发现，身边一圈人也在左看看右看看呢。
居然不是身边的人！
……
今天，在这个机舱上的都是新生。
这里没有等级很高的精神治愈师。
不太强的触感决定了大家对于精神力的感知其实还是比较微弱的，一般这种溢散，只有在方圆1-2米内，他们才能感知到。
但是现在——
我外面一圈、两圈、四圈、五圈的人都在找，显然不可能是2米啊！
而且精神海的感觉越来越强了，这说明精神力溢散的浓度在不断增加。
好强。
这得要多深的精神海！
后面有点骚动，在驾驶舱里聊天的老师往后瞅了一眼。
“怎么了，才半天就忍不了了？”
“我去看看。”
一个老师起身，刚刚还笑语晏晏，立刻就板住了脸，推开了连接前后的门。
但她询问的话还没有说，感知到这边的精神力波动，她马上把祝院长叫了出来。
院长往外走了一步，迅速感知到这是秋秋的精神力，马上就走向了坐在第二排靠窗侧，看上去睡着了的女孩。
她睡着了。
但不是普通的睡着。
是……睡在了自己的精神海里。
祝院长叫几个老师过来看了一下，然后让几个女老师把靠窗的秋秋轻巧的抱去了前面。
一群学生看这个阵仗，面面相觑，不晓得是怎么了。
这，看院长严肃的脸，是出事了？
但也不像啊。
另一边。
跃迁机甲都是用阻隔材料做的，精神力它也能阻。
机舱比驾驶舱大很多，把江秋秋挪到驾驶舱这边的小床上之后，她躺得更自然了。
不知道这孩子是做了什么美梦，这边空气里的治愈精神力浓度越来越高了。
几个小教授有点着急。
“院长，要不要把这位同学叫醒？”
“她已经释放了很多治愈精神力了，如果一直让她这样下去……抽空了……”
虽然明悟是一件好事。
但物极必反，精神海枯竭可不是好玩的。
祝院长摇头。
“院长，这——”
“就这样放着，是不是太激进了一些，虽然她天赋的确高，但是越是高我们越是要爱护，不能揠苗助长！”这位教授有些激动。
祝院长抬手，“小声点，我的意思是说，她还有余力。”
“？”
“只要她能在下机舱之前醒来，就不用担心枯竭的问题了。”
“！？？”
“……”
下机之前？
不用担心，枯竭？
移动精神力泉水？！
811 钱多多无语凝噎
大局皆崩。
钱宋焦头烂额。
公司的管理部收到了来自联邦法院的传票，他最初以为那一撮人而已，根本影响不了销量。
没想到这几天接到的诉讼，一次比一次人多。
到这一次，数量已经多到他兜不住了。
更可怕的是，因为舆论疯狂下跌，加上隔壁酱产能更高，输送比自己快，味道……
味道还比自己好，新增的购买人越来越少了。
越来越少，少到了一个临界点。
他惶恐了。
一种局面已经控制不住的感觉不由出现在心里。
看账面上的钱，销售了那么多蟹黄酱，原本账户里应该有数以千亿的资产……
然而，大肆开厂、购入机器、下蟹苗，养蟹塘，已经把收益全部折进去了。
现在剩的那一点点，还不够当初的成本。
怎么办，怎么办……他还有办法吗？
慌神的钱宋心情很糟，就发了个通讯给王念念。
昔日自信满满的女CEO这个时候也说不出话了，只能说：“把预售的单子全部卖掉，我们降价吧……钱总，酱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只要我们降价一定会有生意的！”
她像是在说服钱宋，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在搞笑？”
“降价？”听着她唯唯诺诺又没有主见的主意，钱宋恶语相向，“现在降价了，打的就不是退定金的官司了！”
他把王念念彻头彻尾的骂了一遍。
大概骂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才感觉心里的气疏通了一些。
可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内线响了。
钱宋听到这个声音，简直像是老鼠遇见了猫。
“爸，爸……”
“好，好的，钱董，我错了，但也不全都是我的问题，实在是钱星星太狡猾了。”他狡辩着，“我们的手艺差距太大了。”
他说了一箩筐的理由，什么都有，谁都能怪，总之一切跟他肯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那边的钱多多简直要爆炸了。
他执掌公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些纰漏。
不说顺风顺水，那也是没什么波澜的第一，但从钱星星走了，钱宋来了之后，他感觉一切跟邪了门一样。
就比如这个提案，看的时候觉得挺有潜力。
中途出差一段时间，他关注了一下，一开始看形势大好，以为能争口气。
结果落地联邦星，就看见满世界的丑闻。
打官司？万人联名官司？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声誉。
屹立于山之巅，在这个圈子的峰顶，她心里十分清楚声誉二字对公司来说有多重要，但这个败家子——
真是应了当初起的名。
钱宋，送钱。
从回到钱家开始，就一直在送钱。
“你给我滚上来。”
“带着你的公司，给我上顶楼！”
……
秋秋并不知道，在她‘安睡’的这段时间里，星网上风风火火的运动，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能一脚踢翻儿子，也是相当有魄力的。
了解前因后果知道酱厂救不回来之后当即决定断尾求生。
别说弯弯绕用别的名义开子公司保险，网友是极度无聊的，事情真扯大了就是拐了半个星球都要被人找出蛛丝马迹。
812 赔钱货你给我滚出去！
所以官司也不用打了。
直接认赔，要退定金的立即就退掉。
以及，决不能降价。
又不是只卖出去了一瓶两瓶的东西，销售了近20亿瓶，一旦降价，前面买了的人会怎么写？
那就是另一场风波了。宁愿当场破产，也不能弄出那么多东西。
在询问了库存以及一对小细节之后，钱多多感觉脑子有点缺氧。
“你们？”
“你们敢做那么多？”
……
无人回应。
“说啊！”
“之前不够卖。”钱宋支支吾吾，“我，我们……”
那供不应求的场景刺激了钱宋，让他卖红了眼。
“亏了多少？”钱多多现在已经不想了解他们怎么亏的，做生意怎么gg的过程了。
他只想知道结果。
拨出去的钱到底还剩多少。
钱宋没有立刻回复，他心就半凉了。
“到底多少？”
钱宋报出了一个数字。
“你说多少？”
“还剩9亿。”
“……”
和江秋秋一样，钱多多也感觉自己眼前有无数的东西炸开了。
那是星币，炸开的样子是满目的猩红，让他的脑子都停转了一瞬，耳边嗡嗡的。
在这个瞬间，他模拟了一百种把钱宋打死的办法。
“滚！”
“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能走可是一大幸事，钱宋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反而松了一口气，急忙跑了。
作为副手，王念念也开溜了。
偌大的办公室又只剩了钱多多一个人。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上流社会的人很少让不成绩的儿子去创业、接管家里的生意了。
搞你***，钱星星以前花钱如流水，买这买那，也不过花了十几亿而已，哪像做生意，纷纷在就能赔千亿上下。
不行了。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血压，拨通了另一个内线通讯。
8月28日下午。
美食品鉴工厂刚刚上市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官方突然发了一则声明做检讨。
声明内包括目前网上热议的种种问题：
1、很抱歉采取了新定金购买的形式……
表示目前不退是因为按照定金的份额做了太多酱，不敢退，怕破产，承认了自己的自私。
2、直接说公司已经财政赤字了，一堆骚操作下去无以为继，开没了。
3、表示会在9月初正式下线公司，宣告破产，然后关闭购买链接。
仓库里所有的库存都会直接赠送给之前买过美食品鉴工厂蟹黄酱的人。
诚恳道歉之后，再次总结：没开过工厂，经验浅薄，有听闻网络上说定价高的事情，也觉得很惭愧。
ps：不懂那么多，人工更贵，生鲜快递贵，不该用那么贵的包装balbala。
因为时间恰好掐到了点，声明发出，言辞恳切，倒是让不少人原谅了他们。
联名上诉的人一瞅见这个，也觉得不好意思再诉了。
正义审判联盟，就这样被瓦解掉了。
舆论的风，就此变了。
气氛特殊，啾啾的粉丝也没有去隔壁区再讨论这个事情。
这件事看上去是钱多多赢了。
但只有身处漩涡中才知道——
“我看那家父子要改名了，一个叫多多，一个叫宋好了。”
晚星和明媚一下没听懂这个梗。
钱星星呵呵一笑，“因为钱全送了。”
就这，亏不死他们。
他们恐怕要沉寂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