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 绿色的梦里有黑白的色彩
钱多多的确不好过。
要知道，联邦直播公司虽然历年以来都姓‘钱’。
但股份制度后，股权稍稍分散，然后钱星星又把百分之十的干股售卖给了钱多多的死对头。
别的股东股权加起来也有近百分之四十六呢。
钱多多有绝对控股权，股东不能把他开了，但股东们对钱宋很有意见。
“次次投资，次次失误。”
“这次又是多少钱进去了？”
“我不同意这样胡闹——”
在引以为傲的名誉受损后，联邦直播公司失去了优秀的生产力、失去了意见统一的矛，内部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盾。
会议室里气氛嘈杂。
生意场上的刀来剑往，钱多多认栽，把钱宋的一应职务全部取消，把他发配去了一个子公司当编辑去了。
众怒这才平息。
然而，说完钱宋，会议回到怎样把新星按下去议题之后，大家又哑火了。
作对的功能和智力大家都不具备，只能在哔哔几句之后突然问：钱多多怎么不去打感情牌，让钱星星把新星并过来。
钱多多不喜欢听这个，黑着脸否了。
当管理层都开始撕扯。
掌握船行方向的舵手开始看不清方向。
大厦将倾，山雨欲来。
是旧者的死，是新者的生。
梦还在继续。
但在身侧的追光者突然变了。
跑着跑着，在日光里，江秋秋冲进了一片竹林。
竹影深深，竹子越来越高，越来越茂密，但很奇特的是，被遮蔽的竹林并不黑，在小岛上跑着，定睛一看——
居然还有一只熊猫跟着自己。
胖达！滚滚！
江秋秋瞬间停下了脚步，往反方向抱住了奔跑过来的滚滚，它比想象中的更加柔软，两个人一起倒在绿色的草坪里。
他不说话，静静地躺在秋秋的身边。
阳光、春风、还有手边的毛绒绒。
还有什么样的生活比这更快乐吗？
有！
怀里的滚滚突然变成了一个男人，场景陡然一换，从竹林变到了厨房……
一起洗菜，切菜，围在老式的京城铜炉火锅旁，烟气袅袅，他在朦胧气息里，露出一个笑。
然后夹起锅边的脆笋递到她碗里。
……
“哟哟哟。”
“这是什么开心的事？”
“副手也来围着吧！”
跃迁机甲的驾驶舱虽然小，但绝不是人挤人那种，江秋秋被女老师抱过来，原本是躺在边缘的那张小床上的。
但——
她在这儿躺了一小时之后，唠嗑的一个教授突然说：“治愈精神力的浓度很高啊这个小姑娘。”
“离得不算近，都觉得挺放松心情的。”
“有吗？”另一个进进出出在监督学生，在这边呆的不久，就好奇发问。
“有。”
这话让旁边机甲上几个单兵听到了。
刚入伍的年轻单兵，好奇心强，胆大皮厚，也问：“真的可以放松吗？怎么我们感觉不到？”
“非指向性质的你们不是精神治愈师，很难感觉到。”
“而且离得太远了。”没有指向性，作用距离不会太远的。
“哦哦……这样啊，那我们能靠过去一点吗？”其中一个小哥哥笑着问：“我们背对着站过去！行吗！”
814 秋秋：我已经准备好了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祝院长就同意了，满足了一下小伙子们的好奇心。
而靠的近了之后，他们几个还真有点裨益，感觉连日跃迁的疲惫轻了一些。
还真能感觉到？
离得也没那么近啊！
于是教授们也好奇了起来，围在了江秋秋的身边。
靠的近了，才发觉……近了之后精神力更纯呢。
不仅如此，她的精神力释放还很间断。
大多数时候都稳定，只有偶尔会突然爆发一阵香风。
那不用说，看笑容肯定是想到美好的事情了。
就在大家好奇是什么开心事儿的时候，床上人的手动了动，很快，秋秋便睁开了眼睛。
在她的意识里，她应该是靠着椅子坐着的。
但神思回转，她发现……她居然躺着？？？
不仅如此，在炫目过去之后，她感觉自己头上的光突然被人遮住了。
一张又一张虽然有可能叫不出名字但确实很熟悉的脸统统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前前后后，都挺惊讶：“江同学醒了？”
这一刻，她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猛地想起了21世纪曾经很流行过的一个表情包。
西游记四师徒个个弯腰看着屏幕，面色各异：施主，你醒了？
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
她晃晃头，坐了起来。
不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股无力感就涌上心头，精神海空空荡荡的，空虚让她差点坐不住。
是一个女老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秋秋连忙道谢。
“不用谢，小同学见外了。”说完她转头，“院长在吗？去他那里领一个精神治愈头盔过来。”
戴上头盔之后，她才慢慢开始恢复。
祝院长也从前面到后面来了。
这个时候，秋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入定了，算是顿悟中的一种。”
“之前跟你讲过一次，玄之又玄的感觉就是这样……”
“激发原因有很多，触景生情，刚好精神力充盈，就会这样。”
祝院长多说了几句，秋秋点点头，她现在戴着头盔，不方便说话。
“你精神力海差不多都被抽空了。”祝院长拍了下她，“去机舱你也不方便，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在这里休息，睡一觉或者做两小时恢复，喝一点温养液都行。”
“等到地点，我们再直接安排你进编队。”
祝院长把一切都安排妥了，秋秋只能不停点头了。
正主要休息，几个教授、副手和单兵自然去了另一边。
周围安静下来，困意上涌，秋秋决定还是睡一会儿吧。
这次的睡，是沉沉的。
思绪完全沉入脑海，精神海里的波纹慢慢变大——
再睁眼，周围一片黑，江秋秋还没反映过来，几秒钟后，周围才亮了起来，驾驶舱前侧的窗户里，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星河。
往窗外看，一颗灰棕色的星球出现在了视野里。
同时，机舱内广播响起：
各位同学们大家好，我们已经跃迁过最后一个虫洞，Q3星球就要到了，Q3星球就要到了，请各位调整好状态，我们就要登陆了。
广播响了三遍。
有脚步声传来，女老师来喊秋秋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笔直站在小床边了。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秋秋嗯了一声，“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815 穷苦地区
机甲降落了。
好奇的学生们从玻璃窗往外看，然后，他们就被惊住了，只有少部分本身就来自偏远星的人心里有点准备，不过就算是这部分人心里也冒着一句话。
不是吧不是吧。
这里条件看上去怎么这么差？
机甲停稳之后，舱门就开了。
祝院长作为领队，走在最前面，机甲上的学生按照座位，依次在机舱中间排队下车。
几个老师则缀在中间，秋秋也跟着带自己过来的老师凑进了队伍里。
一出机甲，大家都觉得有些刺眼，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光了。
江秋秋也忍不住低下了头，她发现，Q3星球好像比普通星球更亮一些。
不过大概适应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机甲落地的地方还是有机械台的，但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铺地的就是一种黑色的非金属材质了，因为杂色较多，看上去挺廉价的。
再往前，出了那道落地区的门之后，另一种‘落后’，再次扑面而来。
无它，因为门外的几辆悬浮车，实在是太破旧了。
原本应该是金属色泽的车因为使用年限太久，已经染上了黄色，车玻璃的一些位置大概是裂开过，不知道用什么奇怪的东西补了一下。
还有轮子，喷射器——
跟主体都不是一个型号的，能看出来，这是一台资格很老很老的悬浮车了。
倒是院长他们早有心理准备，看上去挺淡定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概40分钟以后，祝院长和各位老师才把大家分配好，最后清点了一下人数之后，大家正式出发了。
年轻的学子们还有点懵。
“……你听，吱嘎吱嘎的是什么声音？”一个年轻的女声有点慌张，“这个悬浮车该不会坠毁吧？”
“……”
“应，应该不会吧。”
“这个壳是不是要脱掉了？”
她们一起往床边看，呼呼的风吹进来，跟着风一起摇摆的，还有这架悬浮机甲的外壳。
在细细密密的聊天声里，大家的视野里，终于出现了城市。
和联邦星高耸入云的钢铁城市不同，这里的建筑比较矮小，稍微高一点的也就普通高度，城市的颜色看起来比郊区的停机场更多样一些。
但也都是灰灰暗暗的颜色。
不过，人怎么这么多？
靠的更近了，窗户里出现了很多很多的小黑点，攒动的人群挤在一个建筑的旁边，秋秋好奇了一下，这什么日子？赶集？
很快，她的好奇心就得到了满足。
因为在精神治愈系的学生飞到低空以后，震天的响声透过悬浮车的孔隙里传来——
声音嘈杂又整齐，稍稍辨别一下，就可以听出是：“欢迎各位伟大的精神治愈师莅临Q3星球！”
伟大的、精神治愈师、莅临，马屁三连一下让车上这群学生们有点脸红加不好意思了。
空气里又有窃窃私语的声音。
‘咋这样叫啊……’
‘好奇怪。’
‘有点尴尬。’
秋秋也觉得有点奇奇怪怪的。
而这种高呼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从降到低空，到在围栏内的医院落地。
816 好好相处
再到里面医院的院长来迎接，祝院长带着一群新生去了后边的住宿区，到大家整理好东西，都开始聊天了，叫声才慢慢的散了。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分好了住宿区。
因为来的人比较多，在这里，大家还是4人一屋，不过这里的屋子比学校要大一些，所以放行李也不用挤。
放好行礼，院长那边从内线发了通知讯息过来。
因为准备诊室、布置一些看诊需要的东西还得要个1-2天，所以这两天大家先在这里的宿舍修整，要等9月1号，医院才会正式开门义诊。
内讯里还通知了一下大家不要乱跑，明早宿舍里会来一个当地的向导，等向导来了之后，大家想出门再出去。
行吧，都安排得这么妥当了，又是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大家也没那么作死，加上长途跋涉，虽然在机甲上休息了，但！不躺着怎么叫舒缓了！所以大家今个都挺乖的。
就是晚上睡觉之前，秋秋的室友忍不住问了秋秋在悬浮车上发生的事情。
“你精神力等级多少了？我就问问，好奇一下。”
室友好奇得也挺坦诚，“就，就院长经常说你是我们系天赋最卓绝的一批人，我想知道能让校长都夸的人……”
她问的问题挺隐私，但人家大大方方，蛮可爱的。
这也不是机密，秋秋就回答了：“是A+。”
“哦哦。”
“你才A+吗？”她说完感觉自己的表述好像不太对，马上加了一句，“我是说，就是昨天我离你很远——”
她比划了一下，“你在前面，我在后面，我感知到你的精神力了。”
“很强的波动，能让人心情放松的那种。”
“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以为你已经是S了。”
这话？
“你也是A+吗？”秋秋反问了一句。
坐在左边角落的姑娘点头，“是，我叫顾湘，和你一样，来上课上的少，我们经常错开，所以你不认识我。”
“江秋秋同学，请问你是怎样做到才A+精神力就……就这么厉害的？精神力储备这么高……”
“做训练呀。”除了天赋之外，巩固精神力，拓宽精神海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训练。
不停的训练。
提高精神力的精度，提高自己控制精神力的准度，也可以达到类升级的效果。
她简单的把自己的理念讲了一下。
对床的顾湘先是边听边点头，像是小鸡啄米，然后很快抬手：“江秋秋同学你等一下！”
“两位同仁，你们睡了吗？”
“没呢，都在听大佬传授经验。”
“那我开个灯可以吗！”
得到同意之后，她迅速打开了灯。
然后去下面桌子上拿起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昂起头，“好了，江同学你可以继续说了。”
“你这是？”
“我记一下。”
秋秋突然感觉，这姑娘有点可爱。
所以她把训练方法又细说了一点。
“可以可以！”
“这个方法好，就是好像有点难，啊，江同学这就是你的秘籍吗？”
“我都记住了！”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顾湘抱着笔记本，就像是抱着一座金山一样。
817 准备跟小钱总碰头
因为时间还不算晚，顾湘就想着睡前也做一下精神力拉丝的训练。
但这个训练真还蛮难的。
就算有敲门，有方法，一个不常摸索精神海的人做这个，就有点摸不着头脑。
比如顾湘，冥想了很多次，尝试了很多次，就是找不到这种感觉。
以至于她的治愈精神力溢散了，宿舍的空气里是轻轻浅浅的果木气息。
试了好多次，不得其法，恰好灯还没关，顾湘看见秋秋还在看终端，偷偷摸过来，小声求助了一下她。
秋秋放下终端，坐了过去。
都是精神治愈系的学生，顾湘也挺可爱，秋秋并不吝惜帮个小忙。
就在秋秋小声跟顾湘说话的时候，右边床的两个小姐姐也下来，慢慢走到了这边，抬头问：“我们能跟着听一下吗？”
“当然可以。”秋秋：“都住在一起，有什么不能听的。”
两个妹子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
一个教，三个学。
秋秋讲的很细，但大家还是一知半解，特别是顾湘，被秋秋的精神力带着走了一遍之后还有点搞不清方法。
她有点泄气，自己贬低了一下自己，“我好蠢啊！”
她话音落，旁边一个妹子马上接嘴，“可别这么说，你要是蠢，我们两个岂不是蠢到家了。”
“真的好难哦。”
“你也觉得难吗？”顾湘激动！
“那谁不觉得难！”妹子也激动！
结果六目相对，大家一下就笑了起来。
宿舍里的气氛，大家的关系，突然就变得很好。
又试了一个多小时后，顾湘终于找到了一点法门，隔壁床两个小妹妹还在挣扎，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大家决定先睡觉。
临睡前，隔壁床的小姑娘和秋秋他们交换了一下名字。
她们是二班的。
精神力都只有B，一个长头发比较爱说话，叫王莎莎，一个短卷发的圆脸妹子，不怎么讲话，喜欢腼腆笑的，叫做李新颜。
江秋秋以为自己在跃迁机甲上睡了那么久可能会有点失眠，但没想到，沾枕头没多久，她也陷入了梦乡。
隔日。
清早干完营养液，大概九十点钟的时候，一个自称是Q3星球的向导来宿舍敲门了。
年轻人刚来新的地方，肯定想出去一下。
秋秋这边，她跟小钱总报了平安之后，小钱总问了一下她的坐标，决定今天跟她碰个面，顺便跟院长说一下，把菜运过来。
所以，秋秋也要出个门。
所以向导来了之后，大家就跟向导一起出门了。
刚出宿舍楼，又是震天的‘欢迎伟大的精神治愈师莅临Q3星球！’在耳边环绕着。
顾湘话最多，尴尬地缩了一下之后，就好奇的问：“我们昨天来这里的时候这边院子外面好像围着很多人，他们是干什么的？怎么……怎么一直在门口念那个口号？”
“啊？您是说门口那些人吗？”
她点点头。
向导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有点鄙夷的神色，“他们啊，都是这个星球上的难民……”
“平时哪里看得起病，听说这次有免费看病，才巴巴过来。”
818 星球上的贱民
“至于口号，是我们院长叫他们喊的。”
“一群人围在这里太拥挤了，也没用，不如喊喊口号，让各位来这里的精神治愈师们都能看到我们的重视。”
江秋秋在一边听着，也问：“那门外大概有多少人呢？”
“多少人……这个我也不清楚，目前围在这里的可能就十几万人吧，挺少，还有一些离这里比较远，还在赶来的路上。”
“那这里有这么多人看不起病吗？”
秋秋问出这个问题以后，向导直接笑了，“当然，医疗资源可是稀缺资源，这里没钱的人太多了。”
“不是要死的病，谁舍得花星币看？”
“不过换句话来讲，都快死了，看也是浪费星币。”向导嘴巴很快，把这些话说完之后，他看见旁边有两个小姑娘露出了异色，连忙描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
就是他们这里死人比较多一点而已。
“好了，各位小姐们要出去逛，想去哪里呢？”
“是去逛街市还是我们这里的商场？”
“街市和商场有什么区别吗？”
“街市啊，就是平民自己办的，不怎么好玩，但是有人觉得那边比较新奇。”向导一笑，“街市就是我们星球最大的商场了，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能去那边。”
顾湘想去逛商场。
秋秋都行，反正就是到个地儿让小钱总来接，两个小姐姐也没意见，一行人就去了商场。
这里的道路车是行驶在路上的。
去商场的大马路还挺干净的，就是在去的路上，几个人遭了围观。
顾湘、王莎莎今天穿的衣服颜色比较鲜艳，跟这里的灰突突格格不入，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因为盯她们的人太多了，顾湘和王莎莎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好意思。
毕竟是年轻女孩嘛。
向导看见了两人的样子，眉头一皱，然后在陆地车继续往前，还有人朝中间看的时候，向导突然强按了几下喇叭，然后偏头，朝着路边大喊了一句：“平民看什么看！？”
路边的人瞬间散了。
向导于是向两个姑娘邀功：“这些贱民都没怎么见过世面，唐突二位小姐了。”
顾湘：……
她有点莫名。
王莎莎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秋秋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这里不堵车，路又大，没多久，大商场就到了。
小钱总提前在那儿等了，秋秋跟几个室友告别了一下，“晚上我自己回去，你们先到这儿逛吧。”
直到秋秋的背影变小，剩余四个人才进了商场。
小钱总变黑了一些，瘦了一些。
秋秋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打趣，“小钱总你这次回去明媚姐恐怕要伤心了。”
“黑了瘦了，不想来开脱业务，像是来挖矿的。”
“去去去，你都来打趣我了。”小钱总笑着，“指不定你待一段时间也黑了瘦了，这么瘦，再瘦就成麻杆，你们家那位也要担心了。”
“怎么会，我在室内看病，又不晒太阳的。”
“……行！你不黑，我黑。”边说，小钱总带着秋秋上了悬浮车，“先去工厂看一下配送的菜，然后再问一下祝院长具体要送去哪里吧。”
“行。”
“这边开工厂的进度怎么样？”
“一片大好。”小钱总：“人和地，都过分便宜。”
819 黑漆漆当工人都吃亏
小钱总的工厂安排在近郊的位置，距离这边的主城不算很远。
但这里挺荒僻的，楼房基本没有，以至于银白色的工厂嵌在其中，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这里挺大呀。”
“嗯，要建就干脆建大一点，反正能用上。”一次搞定，省的以后要加大更麻烦。
“秋秋要不要进去看看？”
她点点头。
这里的消毒真的做得很好，就算是老板，去生产线之前也要先消毒，然后套防护服，再喷一层消毒液。
酱厂里灯光很亮，除了机器，一排又一排身穿防护服的人俯在生产线上，看上去极为整齐有序。
切肉糜，分装，调酱——
机械化的生产和精准的配方、合宜的温度、湿度，恰到好处的时间让每一瓶咕咕肉酱都‘标准化口感’。
走过上料区，因为交织的香气太浓了，就算隔着防护服，也难以阻挡这种勾人心魂的辣意和肉香的结合。
一眼看完，走出厂房之后，秋秋就跟小钱总一起去了工厂的临时办公室。
“这个厂房怎么样？”
“很不错，很标准。”秋秋对这条线还挺满意的，就是：“怎么所有工人都穿防护服了？”
之前在联邦星那边，大家都是带个发网和口罩的。
现在突然换成这种连体的衣服，不仅增大成本，而且对工人来说也很闷……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小钱总也无奈。
“我也不想弄的，但是——”
“你看这个就知道了。”小钱总打开了办公室里的那台终端，点了几下，调出了一个视频。
这是之前她之前做的一个提案，就是除了在购买的详情页里播放关于酱的生成过程之外，还会在酱的瓶身上制作一个扫描码。
扫描之后，顾客就能看见这瓶酱的制作过程。
提案一出，整个公司的人都拍案叫绝，立刻同意了。
这，应该就是小钱总为Q3星第一批酱拍摄的视频。
初初看，这个开头是没什么问题的。
进门第一道生产线，机器切割猪肉，把大块猪肉分解成小块，然后——
她瞪大了眼睛。
在摄像机跟进，扫到第二个环节之后，一群头戴着法网，嘴巴前别了个口罩，身上黝黑黝黑、瘦骨嶙峋的工人就出现在了视频里。
带点小肥肉的猪肉出现在这群工人的手下边，黑白红对比，一切都很诡异。
而且因为摄像机有特写，难免会拍到工人瘦可见骨的手臂，以及虽然洗得很干净，但是因为黑看上去就是脏的手指。
购买欲和食欲纷纷下降。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拍到后面，肉被炸成小肉块，辣椒被熬成辣椒油之后环节的工人。
他们出生在贫瘠的土地上，从来没有闻过这样好闻的味道，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他们用一种很强烈的渴望的眼神看着大锅里的东西。
库瘦伶仃的身体，极度渴望的表情，还有生产锅里的酱。
三个东西连在一起——
购买到好吃咕咕肉酱的喜悦突然消失。
就觉得工人挺可怜的。
820 供应食材上门
“你看，太黑了拍视频不好干，显得不干净。”
“不过这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小钱总决定让所有人都穿防护服是因为早期的时候，“有人偷吃生产线上的酱。”
“而且不止一个人，虽然我已经把他们开除了，但还是很怕出这种事……”
如果出了这种事的酱销售出去了，那绝对是一桩惊天丑闻。
会对商品的口碑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还是严谨一点。”
“那当然，隔壁不就是我们最好的例子吗。”小钱总道：“坚决不能补钱没了父子的后尘。”
“好了，你现在先联系一下你们院长，问问我们这边交接的食材要送去哪里吧。”
江秋秋给祝院长发了个讯息。
祝天胜：开会。
祝天胜：直接送到后勤，报你的名字他们就知道的。
秋秋：好！我知道啦！
因为刚好中午，秋秋直接在工厂这边吃了午餐。
午餐还是明媚从联邦星寄过来的菜，用恒温箱存着，让秋秋吃了个半饱。
下午，因为要送江秋秋去医院，加上后勤处在医院附近，他索性开了货甲，直接把人和菜一起装走了。
在路上聊天，秋秋想起来粉丝们说的关于蟹黄酱的事情，她就提了一嘴。
“小钱总，我们再开一个蟹黄酱厂怎么样？”
“嗯？”钱星星顿了一下，“又开蟹黄酱厂吗？”
之前不是决定不开这个了吗。
“不是像开咕咕肉酱厂这样开……”蟹黄酱成本高昂，做起来更复杂，“就是开这个酱的种类，在联邦星那边开个小厂，不大量供应，限时卖或者专做赠品那种。”
“盖厂和维护的钱从我的分红里扣就行。”
钱星星一口拒绝，“要你出钱干什么，公司现在有的是钱。倒是怎么突然把这个方案提起来了？”
“也没什么。”
就，看到想去做挺正常，要这么说出来，还有点奇奇怪怪的亚子。
“就是……之前聊天的时候，一些粉丝说很想吃这个。”秋秋弯唇，“隔壁停售了，就彻底没卖了，现在活动也停了。”想吃这个原装酱不靠二手拍卖，基本没希望了。
有一群人挺失落的。
秋秋就想，不如留个念想吧。
“反正之前也分了个厂去做蟹黄酱的，把那边稍微扩大一点点，有那个规模就行了。”
小钱总盯着秋秋看了好一会儿。
“要把秋秋你这种精神记下来。”
“？”
“我们网站主播和粉丝也要好好相处，有来有往，粉丝报以赤忱的爱，主播也有要回馈才行。”
“有来有往本来就是进展关系最有效的办法。”
谈话间，货机已经到医院地界了。
这里还是人山人海，还是见到一个大器械，就要高呼一句欢迎伟大的精神治愈师莅临xxxx，小钱总之前没来过这里，听到声响被惊呆了。
“这边围了这么多人！？”
秋秋也往外看了一眼，“人好像又变多了，我们昨天走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多人。”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好像也能理解。”
821 高校·精神治愈师联赛
Q3星球的人寿命很短。
在这个几乎人均200岁嗝屁的年代里，这个星球里大多数难民60-70岁就会死去。
可以说，他们都死在壮年。
因为少时营养摄入太少，工作的环境太差，身上的沉疴旧疾太多，一旦体能下降、染病，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而且最恐怖的不是命运既定。
而是明知道命运悲哀，也很难改变一切。
“因为这里的工作岗位太少了。”
能做的就这几个，不挖矿就是干苦力，反正收入很低廉，“拼了命干也没钱。”
拿命换钱，换来的钱想救命，基本不可能。
在这里，唯一有可能一飞冲天的大概就是星际人都免费的基因检测，但Q3这边环境不好营养跟不上，十万人里才能出一个有有效天赋的人飞这里。希望太过于渺茫了。
是以——
“之前这边zf宣布有精神治愈师来义诊之后，有时间赶来这里的人都来了。”生怕赶不上了。
原来是这样。
又说了几句之后，后勤补给处就到了，补给处的机器人出来把所有的东西都下来以后，钱星星也回去了。
秋秋想了想，自行回了寝室。
临近夜边边的时候，宿舍里另外三个人终于回来了。
因为夜里向导是不过来的，所以在医院门口，两拨人就分开了。
走进来的顾湘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秋秋刚惊讶她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她就把手里好几个袋子放到了秋秋桌上。
江秋秋：？
“昨天辛苦你带我们训练了！这是我们在商场一起给你买的礼物！”
“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要的！”顾湘送礼的态度很坚决。
旁边两个妹子也附和，秋秋是举手之劳，她们也是，送的都不是贵重的礼物。
就是几个摆件、水杯什么的，上面都刻了江秋秋的名字的，退也退不掉了。
强买强送啊……
不过也不招人烦，推来推去太假了，秋秋想了想，便接受了，只是：“那下次不要再买东西了。”
“不然都不敢教你们了。”
“！”
“不买了，有你这句话，绝对不买了！”
顾湘接话最快，表情认真的很，让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
讲完话，就到了洗澡时间了，今晚，秋秋又给三个同学一起上了一堂精神训练课。
因为够累，所以训练结束之后，大家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是开诊前的最后一天，祝院长召集了联邦大学精神治愈系的所有学生，在下午的时候展示了一下明个要怎么看诊、问诊。
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诊室，区别就是精神力高的人诊室大一点，低的人小一点，有些比较普通的就好几个人共用一个诊室。
诊室排列也有讲究，公用诊室在前，小诊室在中，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往后压。
分别对应病情从轻到重。
然后大家也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来确定救治方法。
可以是纯精神力输出，可以用自己的道，总之，只要有效就都可以。
“但大家决定的时候要好好思考，怎样才是有效的。”
822 底层人，连做梦都是劳累的
“这次是和其他学校联合做这这件事情，虽然是联合，我们也会有一些竞争。”
“从明天开始，我们会开一个高校·精神治愈系联合排名，用以计算每个同学治好的人的数量。”
“当然，不是全层次排名，我们会按照C、B、A、A+及以上四个等级来排名。在每个等级里排名前列的都有机会拿到联合学校颁发的荣誉证书、系里准备的奖品以及一个和顶尖精神治愈师学校的机会。”
奖励不菲，而且还把难度降低了，下面的人自然很沸腾。
好像谁都有机会拿第一似的。
祝院长看着浮动的年轻人，并没有不悦，而是加了一句：“但是各位要记住，你们明天坐进医院里，就是一名‘正式的精神治愈师’了。”
“作为真正的医治者，我们要求你们不能出现误诊或者治了没治好的情况。”祝院长面色严肃：“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当日取消计数，直接记零人。”
场上静了一段时间，这惩罚也太严重了吧。
后续，在祝院长离开之前，大家还问了几个针对性的问题。
例如接诊的病人病的太厉害，自己看不好怎么办？
答：我不行我不可，请你去看下一个。
或者是有什么隐藏病没治好的。
答：在教授们判断的确是你发现不了的隐藏病症就没事。
总之，联合的规则，挺细的。
开完会，跟着Q3这边的一些向导看完自己的‘科室’之后，今天这天算是结束了。
宿舍楼里，无数年轻的骄子们，期待又忐忑地等着天光乍破，等着另一条来临。
而另一边，难民也在等。
Q3这个星球，即使是夜晚温度也很高。
空气干燥，吹出来的风带着一丝丝沙，呛人的同时还有点割脸。
几个一米七左右的竹竿聚在一起咳嗽。
这边围着的人，有的觉得晚上挺难捱的，就退了一段路，到房子底下和马路边躺着休息了。
现在还站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病入膏肓人士。
他们原本是要落地等死的，但听说有精神治愈师来之后，将死之人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来到这里。
他们不肯退一步，每一个人都想先进去。
都想再活一段时间。
哪怕是一年也好。
多活一年，就多赚一年的钱，就可以多留一些星币给妻子儿女。
“听说都是主星那边来的……应该可以治好我们？”
“我找人打听了，听说前前两年也去过别的地方，治好了好多人！”
黑漆漆的，没有人看得清对面人的脸，但飘荡在风中的声音，满是喜意。
“之前他们有人出来，我偷偷看了。”一个男人舔了下嘴唇，“那穿得都是那种布料——”
闪闪的，柔软得不可思议。
头发也是金色的、棕色的，带着上天恩赐的光泽。
“那些治愈师大人个个都有雪白的皮肤——”
“好多都是大贵族嘞，我听说这样的贵族都能活200岁的，肯定有诀窍！我们肯定有救！”
这理由可算掷地有声。
大家纷纷附和。
“是是是。”
“美得很嘞，再干五年，我老婆子可以舒舒服服活几年再死了。”
“那感情好，我也想再干几年，多给我儿子吃点营养，他有天赋！吃点营养说不定就……那什么觉醒了，离开这里了。”
说话的母亲目光里流露出向往，“这样永远也不用回来了。”
“那更好！”
“多吃！”
祈愿声此起彼伏。
底层人，就连做梦，都是劳累的。
823 治疗开始
次日，铃声响起，‘精神治愈师’们就开始上班了。
他们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就诊室里，医院关闭了许久的大门，终于打开。
门外的难民还来不及激动，荷枪实弹的驻扎军立于门边两侧，他们手上的枪炮泛着银色的冷光，这让难民们停住了脚。
难以想象，明明有这么多人，明明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期待，但他们这么快就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内心真正恐惧，真的很难这样。
见大家都停下，空中广播宣布了一下细则，让两边难民排好队往后——
当第一个病人到达诊室，这场高校·精神治愈师联赛，便已拉开了序幕。
所有的诊疗室里都有摄像头。
这样便于各个学校的带队老师分析观察并分析自己的学生以及别人学生的情况。
当然，病人才刚进来，诊室空空。
十几个负责人围坐在‘观影’的最佳位置，祝天胜院长作为行业领导者，联邦大学院长，稳居c位。
虽然这次比赛分了C、B、A、A+四个档，设有4种奖项，但——
高层人员嘴里讨论的，几乎都是A和A+及以上的人。
C基本人的诊断，大家看都懒得看。
“你们学校A级别以上的学生今年有多少个？”
“7个？不错了。7个里有A+吗？”
对面的人摇头。
“也是，A+多少见，有A+也不会来我们的学校了。”
“A里有特别出色的吗？”
“基本都是什么入行的？有群体性的吗？”
谈论声有些嘈杂。
而这个时候，大屏幕里，已经有好几个诊室都进了病人。
突然，祝院长用手敲了几下桌子，有些闷的声音扎进了嘈杂的人声里，他们向中间看去，祝院长环视一周，“已经开始了，讨论声小一些。”
周围这才安静了下来。
因为组织排队，有人身体稍微好一些的人浑水摸鱼，站在了前列。
连夜在这里守着的，反而有些被挤到了后面。
所以刚开始，位于最前侧的C级诊室人是最多的。
有些黄突突、黑乎乎的病人跟洁白的诊室格格不入，好在进来之前，他们走过那种清洁的水路，地上不至于有脚印。
面对这些病人，不同的人又不同的表情。
有的人觉得欣喜，心想分终于来了！
有的人觉得恶心，为了一点点分竟然要给这样的病人看病！
也有的人觉得震惊，之前听向导说那么多，没有仔细看过，没想到近距离接触，难民这么……这么不像是人。
处于底层的人对高层的目光最为敏感。
他们能轻易接受到别人的情绪，被嫌弃，他们低下头，也不敢说话，只怯怯的站着，手摸着衣摆或者身体。
好在进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人多了，才放松起来。
很快，属于精神治愈师的光芒绽起，它们没有颜色，像是一阵清风，进入了难民千疮百孔的身体里。
宇宙馈赠的天赋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惊人的修复力。
它们流淌过血液，独特的能量带走了身体一些多余的沉积物——
一切很短暂，又很漫长。
精神治愈师收力，被治疗的人像是脱去了繁重的外衣，呼吸都变得更加顺畅了起来。
824 骂他觉得他烦他都开心
中年人惊呆了。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给他治疗的人，他有着绸缎般的黑发，白皙细腻的皮肤，手指匀称……
原来，他们真的有被天神恩赐的力量。
轻松、自在，他已经很有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他还因为兴奋待在原地，他面前的学生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靠，男生暗啐了一口，什么鬼，他以为治疗一个这样的轻度人，随便放点精神力就够用的。
结果一顿骚操作结束，他发现精神力海已经空了15，这说明什么？？？他今天就只能接诊五个人？
感觉排名瞬间没有希望了，他满心烦躁，而这个中年男人还站在他的面前，男生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还不走吗？”
他要等下一个了。
结果话音落，这个人就诚惶诚恐的点头，“我走，我走！”走之前，他露出了一个特别大的笑容，朝着男生鞠了一个大躬，然后才满脸喜色快步走出了诊室。
和他来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个男生愣了一下。
这里不断有人来，不断有人走。
来时他们都垂头丧气，暮气沉沉，离开的时候一个个都满面红光，像是捡到了什么惊天宝物。
一个接一个。
一轮接一轮。
医院的观察室内，环形圈边上又量了一个屏幕，和中间投射画面不一样，右边这个屏是一个排行榜。
分别有学校排行和个人排行。
这次参与义诊的共有14所学校，参与的学生共计一万一千多名。
个人排行顾名思义，分四个档，分别计算每个档位谁经手的病人最多，都的就排在前面。
学校排行榜，因为每个学校带来的学生人数不同，所以这个没什么好比的，排起来比较简陋。
它只会显示四个档位内，14所学校排名在前100的有多少人。
而目前来看，C级里前百人数最多的——
居然不是人最多的联邦大学。
暂居第一的，是隔壁贵族精神治愈学院，蔷薇学院。
蔷薇学院的老师看见自己的第一名，笑容很大。
就在大家的讨论之中，A+级诊室，终于进人了！
有眼尖的老师马上把中间的屏幕放大，话语声渐停，所有人都开始看着中间。
屏幕右上角会标注接诊治愈师的学校、姓名和精神力等级。
学校：蔷薇学院。
姓名：苏小薇。
精神力等级：A+级。
她算是蔷薇学院压场子级别的高级学员了。
和其他诊室里的病人不同，这位苏小薇同学诊室里的病人并不瘦。
相反，他很胖。
在这个难民人均体型一张纸的年代里，他胖的有些出奇。
身上的皮肤就跟泡起来了一样，发胀发肿，黝黑的皮肤在张力下，显得有白丝儿掺杂在其中，看上去就像是气球。
可肥肉颤颤，又让人觉得这薄如蝉翼的皮肤之下，是有肉的。
总之，很诡异。
“辐射病。”
观察室有人说出了这个人得的病。
辐射病，是挖一些稀有矿石的工人经常会得的病。
这可是有点难缠的病。
有个负责人轻啧了一声，“蔷薇院长，你们院这个学生的运气可不太好。”
蔷薇院长一看，也沉了脸。
825 蔷薇学院的首席
怎么就轮到她的学生啃硬骨头了！
“怎么会有这种大症状？”
“一个新生，就算是A+级别，来治疗这种病，能过几个人？”蔷薇院长说的正义凛然，“考察一下，这种级别的人一个比两个都累。”
祝院长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规则的制定，确实不是绝对公平的，但绝对是合理的。
“等着看吧。”祝院长不接话，那就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隔壁长天的院长缓解了一下氛围，“蔷薇院长也不用担心，治疗完这个，你们院A+档位妥妥要第一了。”
行吧。
接人接得早也是一个优势。
在你一言我一语里，这位蔷薇学院的学生已经开始治疗了。
显然，在简单探查了一下病人的情况之后，这位苏同学选择了用自己拿手的音律来传导精神力。
她拿出了学校提前准备好的木琴，手执长棍，轻轻敲动了起来。
苏小薇选择的是一首比较简单的曲子，轻快的调子奏成乐曲，音符裹着精神力拉成丝，非常有指向性的绕在了这位病人身上。
她很自然的带着治愈精神力进入了这位病人的精神海，普通人的精神海很小，而且很容易被污染。
被污染精神海的人，很容易变得衰老、疲倦。
叩开这种精神海的门很简单，但想修补这里——
源源不断的精神力传来。
木琴的声音愈发清亮，节奏也越来越快。苏小薇也想求快，想得第一，就尽量没有拖拉。
大量的治愈精神力注入了这个人的精神海和身体里。
沉疴旧疾被带走。
它不能让人返老还童，但可以最大限度的帮人恢复身体机能。
许久许久，这人身上的水肿好像消掉了一些。
他病蔫蔫的神情也随之改变。
震惊、意外、欣喜，集中情绪交织在这个病人的脸上。
病人的快乐也是有助于治疗的，他燃起希望，精神海变得活跃——
精神力的游走，也变得更加顺畅。
观察室内。
“差不多了。”
“初步的治疗，今天能到这个位置，算可以的。”一个教授点评，“蔷薇学院这位学生很不错。”
“而且还是音律方面的。”这个系在大型治疗上是很占便宜的。
虽然不能治疗一大群重伤群体，但以音治疗一群轻伤群体还是ok的。
“估计等毕业了，又是领域里的佼佼者了。”
恭维声让蔷薇院长笑了起来，“哪里，还有的练呢，我看她这个精神力就收的优点不好。”
“的确有些不好。”
祝院长的附和让一边的蔷薇院长僵住了嘴角。
……
我就谦虚谦虚，你还当真了？
她努努嘴，没说话，祝院长则看向了右下角那个很小很小的框。
她那里，也来人了。
苏小薇因为调动整体的精神力储备还是比较吃力的，就把治疗分成了上下两段。
上段结束后，病人面色红润，眼睛也亮了。
稍微歇了一会儿之后，她干了一管营养液，开始了下一段。
大概三十分钟之后，苏小薇停了下来，这个病人也起身，离开了这间诊室。
摄像头跟随病人继续向外，在各学校老师的确认下，治疗真实有效，苏小薇加了一分。
“！”
826 ？？这是看病还是开席？
苏小薇加了一分，这个视频看完了，大家肯定是往旁边看一眼，观察一下成绩。
原以为A+的第一名会是苏小薇，没想到，她已经是第三名了。
当然，这个辐射症用时太久了，如果有人运气的确比较好，碰到的是衰败型的病人，在看一个的时间看完两个人这也很正常。
对，第二名治疗人数2是正常的。
但第一名——
7？
而且更神的是，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它又跳成了8。
联邦大学江秋秋治愈8人，以绝对的优势，位列第一。
蔷薇学院的院长看到这种速度，这个数字跳跃，直接都没过脑，就抛出了一句：“这是什么情况？”
“分流出错了吗？”
“A+级的病人！？怎么可能！”
是的，不仅是蔷薇院长觉得奇怪，一边其他院长也懵呢，在苏小薇开始之前这个面板全都是0的吧？
怎么这就突然到7了，还就8了，最离谱的是，在几个人讨论的时候，数字又变成9了。
观察室小范围寂静了一下，一个有些年轻的院长额了一声，调笑说了一句：“不是吧，祝院长，你们联邦大学不会混了个教授进去吧？”
“这速度，比我都快。”
祝院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心想，如果不比你快，她还能叫天才吗。
“怎么可能速度这么快我，一定是分错了。”蔷薇院长就不信，“我来调一下，AC，调出联邦大学江秋秋的诊断直播间。”
然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精神治愈师看病。
而是两张长桌子，十个凳子，一个简易的厨房，挺大的诊室内，一群人坐的满满登登。
屏幕的右侧，有袅袅白烟被吸油烟器吸走，一个穿着深牛仔上衣，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在炒菜，她一手端锅一手拿大圆勺，抖动勺子的姿势和锅子里菜飞起来划的弧度看上去都十分完美。
但是——
这里不是旋转餐厅直播现场，这里是高校精神治愈实践大赛观察室啊。
蔷薇院长脑抽了一下，“这什么东西？AC连错网了？接了美食节目？”
AC作为智慧屏，还是能听懂人声的。
AC：请再次确认，联邦大学，江秋秋关键词是否错误~AC没有找错人哦！
所以这真的是诊室？
定睛一看，虽然别的格局不一样，但这墙壁，这地板，这吃饭的人——
确实是Q3的人，确实都有病，所以这真的是一个治愈的过程？
在大家观看间，小炒肉已经做好了，秋秋把提前蒸好的饭打了出来，搁在盘子里，用圆勺子舀出小炒肉，均匀的浇在白米饭上，肉汁儿浸润米饭，香气扑鼻。
但光有肉还不够，就算是盖浇饭，两菜也才比较正规嘛。
秋秋又打了一勺刚做的西红柿炒鸟蛋，酸酸甜甜，配一个微辣口的菜，应该是很开胃的。
饭菜全部做好以后，她把它们端到了长桌上，每个患者面前都有一份。
饭菜打好了，但没人敢吃，似乎是都在想：这样香的东西，真的属于我吗？
“大家吃吧。”
“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音落，这群Q3的人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低头大快朵颐了起来。
就在此时，江秋秋开启了自己的治愈精神力海，把精神力拉成丝儿，悄悄侵入了食客们的精神海。
唤醒这里的活力，带走一些沉积的东西，流淌过血管与身体。
极细微的精神力就可以做到这些。
然后再辅以美食。
令人心旷神怡的同时，在快乐里，消除沉疴旧疾。
小炒肉西红柿盖浇饭吃完。
身子轻快了，精神好像突然就变好了，秋秋笑着说：“你可以走了。”
这个病人就走了。
观察室。
一群人：？？？
关键是，这个人走出去之后被那边的观察老师拦住，检查了一下之后，江秋秋名字后面又加了1。
……
？？？
治病？
开席？
这到底是治病还是开席？
就，就好神奇。
827 全场最佳——江秋秋
江秋秋以一己之力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诊疗室里的摄像机，简直全场最佳。
人来人往，她背脊挺直，在镜头下，声音温柔，像是普普通通的餐厅，但进来的人神色衰败，走出去的人却目光迥然。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当然，让大家最觉得深不可测的一点是……
“这都多久了？”
从调出视频来看到现在，粗粗一算，也有二十多分钟了吧！？
一个院长忍不住发问：“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变慢。”
“你看她这个不仅仅是用天赋，她站定看人吃东西的时候释放了治愈精神力吧？”
“一次探两三个人，这……还一直在探。”
“祝院长，这真的是A+级的精神治愈师吗？”他不信啊。
祝院长嗯了一声，“她的确是A+级别的治愈师，她是我们系这一届天赋最好、倾向最强的学生。”
“是偏向于食物？”
“嗯，美食向的群体治疗者。”
“……”
“太强了。”
江秋秋、美食向群体治疗者……
等等，两个人聊起天，最右边的一个中年院长突然插了一句嘴，“这就是你们学校风风火火，很出名的那个主播？”
祝院长：“她在入学之前的确是一名主播。”
“是她啊。”
“怎么，老行你知道她？”
“知道，我女儿喜欢看她的直播。”天天在耳边念叨，“好像是什么精神治愈系和机甲单兵系双修的一个成长型天才？”
“成长型？双修！？”
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比较陌生的词汇。
“的确是。”
又是一波惊涛骇浪。
这一堆又一堆的名头出来，之前不服输的蔷薇院长是彻底不说话了。
如此头衔、如此年纪、如此水平。
这是怎样一朵强横的后浪。
因为好奇，屏幕中央最大的一直都是江秋秋的科室直播。
秋秋站在简易厨房里，虽然一直做着比较机械、重复的菜，但她的累不比平时做大菜少。
额角生出薄汗，她忍不住想院长说的的确不错。
在自己的厨房做含有治愈属性的美食，和在病人之前做能治疗他们的美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被人注视，他们目光里充满渴盼。
这让秋秋的身上多了一些担子。
火高锅热，油入锅底，滋啦啦的声音里，弥散着外界人看不见的精神力。
她没有闭眼，脑海里在逐渐回忆曾经进入过的玄妙状态，手起，勺子在油里一滚，切好的猪肉片下锅，热油入锅，猪肉瞬间变成了白色。
汁水溅出，香味飘散出来。
当场现做的菜肴，香气里都带着一种治愈的味道。
外间的人翘首以盼，她定下心来。
很快，一锅小炒肉又好了，除了肉，这次秋秋还加了一个豆腐煎蛋汤。
清汤带着鸡蛋的清香。
上菜了。
有人想自己去端，不敢让秋秋多做事。
她微笑着摇头拒绝，轻手轻脚把饭菜放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有人吃着吃着就哭了。
略有些浑浊的泪水滑过脸颊，滴在桌上。
悄无声息的链接精神海。
稍加诊断，因人施力。